《幕后台前》 1 真的要走了？ “好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这样了，大家赶紧抓紧时间完成自己手里的本子。” 一个空气混浊逼仄的小会议室里，站着的干练女子说完，下面坐着的人开始收电脑的收电脑，收笔记本的收笔记本，准备离开，只有角落里坐着的，会议室里除了站的女性之外唯一的小姑娘没有动。 站着的人收拾好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抬头看到了角落里的女孩子，顿了顿，皱了皱眉头才说： “壹野，你跟我来。” 被点名的女孩子像是看到希望了一样抬起头来，任是厚重的刘海也没能挡住眼睛里突然蹦出来的光。 干练女子走到会议室门口，鼻子动了动，再次皱眉，对还在角落收拾东西的女孩子说： “把窗户打开换换气。” 女孩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是对自己说的，结结巴巴张了两次嘴才从嗓子里憋出几个音，“哦哦…好。” 壹野收拾好东西，走到窗边，垫着脚尖，费力地把老旧的玻璃窗推了出去。 这里说是一个工作室，实际上就是一套老居民楼的旧房子，刚刚在的会议室原本应该是卧室的。 走出会议室就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开间，原本该是客厅的地方中间摆了六七个办公桌，有两张桌子上有台式机，其他几张桌子上摆的都是笔记本电脑。 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摆上那么多办公桌再加上伏案工作者必备的宽大舒适的椅子，整个空间就很拥挤了，可是这还不算完，沿着墙角还摆着几张简易床，让拥挤的空间更是过个人都得侧着身子。 壹野跨过简易床上伸出来的腿，绕过办公桌，跳过地上随便扔的外卖盒，总算是跟上了干练女子。 一路走到楼下，走出小区，又穿过街巷，走了能有小十分钟，走到了大街上一栋写字楼底下。 干练女子回头，“去咖啡厅说还是去办公室。” “都…都行。” “那就上去吧，你签在工作室快三年了，还没去过办公室呢，走吧，上去看看，正好我也没空就那么坐着陪你喝咖啡。” 女子忙是真忙，但对壹野的轻慢也是事实。 壹野抬头看了一下面前的四十多层的写字楼，长期的伏案工作让她就那么抬抬头都觉得肩背酸痛。 要是自己能在这样的写字楼里工作估计也不会家里事情一了就迫不及待想离开了吧。 壹野扯了扯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又抬手小幅度地闻了闻，没闻到身上有烟味，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迈出的步子才轻快了一点。 跟着女子坐电梯到二十八了，一出电梯就看到对面墙上硕大的几个字，“弄墨工作室”，前台小姐姐看到来人就笑着打招呼，“赵总监。” 干练女子点点头就径直进去了。 壹野用眼角瞟着周围的环境，通透的格局，一尘不染的玻璃门，有个人空间的隔断，色彩明快的待客区沙发… 这是这栋写字楼里最常见最普通的装修，可是在壹野眼里却是最好的工作场所，和一条街之外旧小区的工作室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一点不夸张。 和自己写白领工作场所时所想象的一样一样的。 那里也是弄墨工作室，只是这里是真的对外的工作室，而那里是工作室拿来给抢手工作生活的地方。 壹野跟到了赵总监办公室，“坐。” 壹野拘谨地坐下，赵总监在忙自己的，开电脑翻记事本让助理送咖啡进来，壹野盯着面前的铭牌看了一遍又一遍，“赵玫-创作总监”。 赵玫忙完手里的事，刚准备说话，助理就送了两杯咖啡进来，赵玫微抬，“别客气，我助理煮咖啡的手艺还不错。” 壹野抬起小小的一只咖啡杯，抿了一口，和自己天天大杯大杯灌的速溶咖啡的确是不一样的，原来自己写了很多次的现磨咖啡是这样的。 赵玫等壹野放下杯子才说：“你之前发邮件给我说要走了，认真考虑过了？” 壹野点头，“手里的本子快要结束了，我会尽快结束发给你。” “不缺钱了？” 壹野没有点头，缺，怎么会不缺呢，只是已经没有需要大笔开支的地方了，虽然剩了不少，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我还是很欣赏你的，给你的本子是怎么要求的你就怎么写，不会带入太多自己的风格在里面，我们后期修改很容易。” 赵玫顿了顿，又喝了一口咖啡，“要是报酬方面不满意，我可以加到三万一集，其实你现在两万一集也不低了。” 田壹野还是摇头，“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想自己出去干，想要署名权？”赵玫问。 壹野坐着没动，对于创作的人来说，谁不希望自己的作品下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呢。 赵玫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我说你是好的，是你作为一个枪手是好的，作为一个枪手没有自己的风格是好的，但是你要自己出去干，这就不见得了。” 赵玫继续皱眉，“退一万步说，你能有自己的风格，你只是在我这没展现出来，你凭什么能找到投资？每年科班出来的千千万万，非科班凭着一腔热血入行的也不少，能拍成片的又能有多少，我不强留你，但是如果你要自己干，我还是想劝劝你的。” 没错，壹野是个枪手，再具体一点就是是个专门写电视剧剧本的枪手，她当枪手已经三年了，从入行开始，再有活的情况下，平均一天一万字，两天一集电视剧，现在正在热播的八十集宫廷剧就是她用半年时间写的初稿。 说是初稿，如果壹野能拿到最后成稿的剧本的话，她会发现，在她初稿的基础上基本没什么改动，只是给主要人物加上了一些特有的动作和惯用语，她描写得模糊不清的场景换成了更具体的，至于情节，那是一点没改动的。 壹野叫壹野，也不叫壹野。壹野是她的笔名。她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叫田壹野，只是好久没有人连名带姓的叫她了。 说起来，她的名字也是有故事的，最初是叫田野，后来到城里读书转户口，登记的时候，田爸爸觉得女孩叫这个名字不太文雅，田爸想着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叫壹野吧，笔画多还显得自己有文化呢。 2 自卑却向往 这不仅是实情，这也是现实，田壹野知道要自己走，很难，或许她根本走不出去。 可是就算走不出去了，她也不想再看都自己辛辛苦苦连天白夜码出来字最后署上了别人的名字。 田壹野一手搭上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臂上，隔着外套摸了摸里面带的孝箍，如果有的选，谁又愿意做见不得光的枪手呢。 田壹野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赵玫低着头也不再多说，“行吧，你要走就走吧，手里的活应该不多了吧？” 田壹野点点头，“还有三五集，收尾了。” “行吧，你先把手里的活弄好。交稿之后再来一趟，结一下之前就差你的尾款。” 田壹野轻轻地点了点头。 赵玫看着面前沉闷的年轻人，难得很有人情味地说了句题外话，“家里事都处理好了？” 田壹野没想到赵玫会突然说这个，对了，自己之前因为突发情况，推迟了一个星期交稿，后来又请过几天假。 人没了，不用再分心照顾，算是处理好了吧，想到这里田壹野点点头。 赵玫觉得这个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关心一个不太重要的员工的私生活，这不是她会做的事，交叉放在桌上的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声音是敲给自己听的，却惊到了田壹野。 听见声音的田壹野抬起头来，以为赵玫还要说什么，没想到赵玫直接拿起了电脑边堆着的文件夹最上面一个，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去吧。” 田壹野点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赵玫都没抬头看她，她点头赵玫看不到，这才开口说： “玫姐你忙，我先走了。” 赵玫挥了挥手，尽管赵玫看不到，田壹野还是微微鞠了个躬，不为别的，就为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赵玫给了她一份见不得光报酬却足够丰厚的工作，且从来没有拖欠过。 走出赵玫办公室，田壹野在不转动头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用余光再次打量起这个写字楼里的工作室。 企图把每一个角落都看清楚，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在这样明亮整洁的环境里写下一个能写上自己名字的剧本。 走出大楼，田壹野没有回到一街之隔的老小区，而是脚步轻快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周围是匆忙的白领，田壹野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走了两步，她又强迫自己抬起来头，她相信，很快很快自己就能融入他们了，活在阳光下。 田壹野看着迎面走来的同龄女孩，脸上自信的神情，飞扬的笑容是她没有的。 飘逸的长发和精致的裙子都符合年幼时自己对自己的幻想。 可是现在，齐耳的短发，宽松的运动装，这些都是自己曾经最不喜欢的打扮。 或者，是时候开始新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吧。 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不如就彻底从头开始吧。 田壹野想到重新开始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现在只想赶紧把回去做最后一遍修改，然后交稿，走人。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去一趟医院，把自己之前预交的住院费结清退款。 医院，是田壹野这三年来的最多的地方，不多的几个熟人也都在这里，医生护士，还有医院门口小饭店老板一家。 因为牵扯到退款，田壹野在结算处耽误了很久。 住院时间实在太长了，田壹野拿着从结算窗口递出来的一摞票据，准备去大厅角落的等候区核对整理一下。 田壹野紧紧地拽着票据，生怕一个不留神丢了一张。 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田壹野还没来得及回头，撞她的高大男子已经跑了过去了，边跑还边回头说着抱歉。 罢了，虽然被撞了一下，还挺疼。 但是在医院久了，田壹野深切地知道，医院才是一个各人有各人不同悲伤的地方，在这里生离死别见多了，匆忙迫切那都不叫事。 等她整理核对清楚去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医生门诊的病人都只有一两个了。 田壹野坐在门诊室外面的凳子上，等医生看完门诊病人，看到最后一张单据上的退款金额，田壹野有点难过。 她终于存够了医药费了，可是妈妈已经等不及了，虽然最后妈妈走的时候，她都觉得妈妈解脱了，终于可以不受病痛的折磨了。 可是啊，只要妈妈在，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只要妈妈在，那她就是有妈的孩子啊。 田壹野捏着那一把单据，手越捏越紧，盯着的妈妈的名字渐渐模糊了，仿佛掐着的是妈妈和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了。 单据在田壹野的手里皱成了一团，有水滴滴在了单据上，旁边等候的人递给她一张纸巾，田壹野接过纸巾，抽啜着说：“谢谢。” “诶，看你有点眼熟，对了，刚刚在大厅，在大厅我不小心撞到的人应该就是你，我记得你这个包，对不起啊，刚刚着急交费做检查。” 田壹野依然没有抬头，她不想去确认是不是这个人撞的自己，毕竟，她也没看到脸，况且，哭过之后实在不好意思见人。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没关系。” 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你怎么捂着手臂，是不是被我撞疼了，要不要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田壹野捂着的地方是带着孝箍的地方，显然对方是误会了。 依然摇头，“没有，不用了。” 诊室里的病人出来了，可是旁边人半天没有进去，难道不是看诊的？自己还等着医生看完诊道谢呢。 田壹野抬起头，看旁边人，“你……”一个字，田壹野说不下去了。 刚刚没有看到人到底长什么样，现在看到了，和记忆里那个人是那么的相似。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同，就好像记忆里那个人只是个刚刚做好的包子，而面前的人却是蒸熟了发起来了的，连褶皱都是一样的。 显然，旁边人看到了她，但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小伙子指着诊室门，“你不进去吗？” 田壹野摇摇头，“我不看诊，我只是来找李医生有点事。” 小伙子耸肩，“巧了，我也是，你先去吧。” 3 叫我阿姨吧 田壹野并没有推辞，闻言，她展平了手里的单据，叠好放在背包里，走到了诊室门口，轻轻敲了敲开着的诊室门。 角落洗手池边的医生听到敲门声，微微转身扭头，“哦，小野啊，进来。” 田壹野向办公室里走了几步，拘谨地站在桌子边，医生细致地洗完了手，回身，“坐啊，今天怎么过来了。” 田壹野坐到桌前的凳子上，两只手放在腿上摩擦了两下，又拉了一下背包带子。 妈妈的主治医生，李医生大概是这三年来和田壹野说话最多的人了，也是给过田壹野最多关心的人，比她妈妈还多。 田壹野把双肩包一一边从肩上拉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细长的包装盒，放在桌子上，微微向着李医生的方向推了推。 “小野，你这是干什么。”李医生有点不高兴。 在田壹野刚刚筹够钱的时候，她试图给李医生送礼，想让妈妈的手术能优先，最后礼没送出去，还被李医生教育了一顿。 所以田壹野一听李医生这个语气就知道大概李医生误会了，连连摆手，说出的话也有点结巴。 “李医生，我……我只是那天看到你的钢笔漏水了，白大褂口袋氲了一片墨迹，我……我给你买了一支新的钢笔，不…不算送礼。” 李医生听田壹野说完脸上的神情才放松了下来，拍了拍田壹野搅在一起的两只手。 “好孩子，既然是钢笔，阿姨就收下了，你妈妈的后事办完了吗？” 田壹野感受着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温热，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个温度了，妈妈自从生病了，哪怕是三伏天，手也是冰冷的。 田壹野愣神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李医生话里的称呼变了，“阿…阿姨…” 田壹野看着李医生的眼睛，从眼睛里看到了温暖和鼓励。 “好孩子，以后就叫我阿姨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家具体什么情况，但是这几年来来往往的只有你们母女两人，我猜你们在这个城市大概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吧，现在你妈妈走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叫我阿姨吧，长辈和晚辈那种，而不是医生和患者家属。” 田壹野眼眶湿润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李阿姨。” 李医生也的确觉得田壹野是个好孩子，在她的科室，她看惯了生死，更是看了很多久病无孝子。 从三年前母女两个来到医院，变成她的患者，无论只是做复查，还是住院一个月，每次田壹野都陪着。 肩膀虽然瘦弱，可是从来没有挎下过，护理得认认真真，没有敷衍过一次。 李医生收拾好桌面，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挂到后面的衣架的，把桌上田壹野拿来的钢笔盒子放到手提包里，拎上包，拍拍田壹野的肩膀。 “好了，小野，有空陪阿姨吃顿晚饭吗？” 田壹野抬头，看着李医生点头，“当然了。” “那走吧，看你瘦得，阿姨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李医生话音刚落，之前和田壹野说话的小伙就从门口探出半个头来，“小姑，我还在等你呢。” “你不是给我发短信了嘛，怎么还来等我。” 男子呵呵地笑，“这不是刚好在医院，你又没回我。” “我有那功夫回你？我能看看就不错了。” “是是是，你是个大忙人，所以我就来等你了。” “别别别，你才是大忙人，一年多没见没联系了，这乍一联系就是大麻烦。” 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也不是没办法。” 李医生示意田壹野跟上，走出办公室，边锁门边说，”你说的事我中午找人问了，还没恢复，去吃饭，边吃饭边说？” 男子摇头，“你看到短信就好了，我怕你忙了没看到，饭就不和你吃了，我还去趟住院部呢，这几天假公济私，我能休息，改天你休息了再说。” 男子的拒绝似乎是李医生意料之中的，“随你，能休息就多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您慢走。”说着男子还作出了打千恭送的样子。 “皮。”李医生说完就带着田壹野走了。 李医生把田壹野带到了医院附近商圈，带她去了一家很有特色的本地菜馆。 菜是李医生点的，倒不是不给田壹野点，是田壹野连连推辞说自己不挑食，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好吃。 田壹野路上一直在想着，要不要找李医生打听一下刚刚那个男子，长得那么像，万一…… 可又一想，那人叫李医生姑，按照常理，那人也应该姓李，这样的话，那就不是一个人了。 而且，就算问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现在这个样，还能跑去自我介绍一番不成？ 最终，田壹野还是没问。 等菜的间隙，李爱红和田壹野闲聊了起来。 “你妈妈的后事办完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留在省城还是回老家去？” 李爱红知道她们不是本地人，是田壹野考上大学了，母女两才来到这个城市的，没想到来这个城市没两年就病了。 “把手里的工作做完，可能休息一段时间，换一份工作，可能会去别的城市吧。” 李医生喝了一口水，“休息一段时间也好，你看你之前，白天照顾你妈妈，夜里抱着电脑忙个不停，是该好好休息了，别仗着年轻不爱惜身体。”李医生语重心长地说。 田壹野给李医生续上水，点点头，“你也是啊，工作再忙，饭还是要吃的。” 自从见到过李爱红因为没按时吃饭犯了胃病，只要田壹野陪妈妈在医院，中午都会给李爱红带饭。 因为李爱红实在太忙又太有耐心了，中午总是会有病患家属去办公室问各种情况。 李爱红知道病人家属的焦虑和不容易，总是耐心地回答他们各种各种问题，经常把所有病人家属的问题回答完了，午休时间也过了，又到了下午的看诊时间。 李爱红点点头，“知道了，我还知道你和我们护士站的小护士们说，让她们帮我买饭的事呢。” 默默做的事被当面说了出来，田壹野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几天我中午有点事，中午赶不过去给我妈妈买饭，就麻烦她们买两份，给你送一份了。” “好孩子，你有心了。” 4 新的工作 李爱红不是没有孩子，只是孩子都不在身边。 不是单纯地因为学业事业离开她，而是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跟着前夫去了别的城市，现在甚至去到了别的国家。 年轻时候忙事业，顾不上家庭孩子。 等上年纪了，才发现家庭孩子早就离自己很远很远很远了，这种有小辈关心的感觉，她从来没有体会过。 这一顿饭基本都是李爱红问，田壹野答。 两个人聊得不多，但是是第一次聊除了病情之外的话题，一顿饭时间不长，但是田壹野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多了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亲人。 “你之前准备的手术费用剩不少吧。”李爱红突然想到。 田壹野点点头，“后面交进去的钱几乎没有用，今天全部退回来了。” 那笔钱具体有多少，李爱红不清楚，但是一个大概还是有数的。 “不要手里有钱了就胡花乱用，更不要盲目投资，有困难就来找阿姨，虽然阿姨只是个医生，但好歹也是本地人，认识的人总是比你多的。” 田壹野乖巧地点点头。 “好了，吃好了我们就走吧，对自己好一点，你太瘦了，女孩子，有点肉才好看，也健康。” 李爱红看田壹野也吃好了，聊也聊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提议离开。 田壹野拒绝了李爱红送她的提议，自己慢悠悠地坐公交车晃荡回了家。 她好久没有那么悠闲不用赶时间地生活过了。 不是赶着去医院，就是赶着写稿，就是为了省钱坐公交也要抱着笔记本写写画画，整体思路。 能那么靠在车窗上，呆呆地看着外面的车流人流霓虹是从来没有过的。 田壹野觉得这几年，这个城市的高楼又多了些，交通更拥堵了，人也更时尚了，所有的都变了，没变的只有自己的孤独和自卑。 到家了，田壹野看着桌上摊开的大纲本和旁边的笔记本电脑。 头一次，田壹野没有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也是头一次，田壹野想放肆一下，早点睡，不写稿了。 洗漱完，田壹野翻了一下自己的进度计划本，估摸着自己一个星期之内就能完成工作了，既然不写稿，不如来计划一下接下来去哪里。 最开始做抢手是一个学姐推荐的，不过当时只是让她写一个微电影的剧本，然后被工作室选上了，才开始慢慢写电视剧剧本。 一做就做了将近三年，这三年，那个学姐已经没有再做这一行了，这三年她因为这个工作挣了不少钱。 既然现在不打算做这个了，是不是应该和学姐说一声，顺便感谢一下当年她毫不私藏把自己带上路。 田壹野躺在床上，打开了通信录，在仅有的几个联系人中很容易就找到了学姐的联系方式。 好久不联系，不确定学姐是否还记得自己，田壹野想了半天措辞，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没想到学姐记得她，收到她的消息，很快就直接打来了电话。 “喂，壹野，睡了吗？”学姐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生疏。 田壹野梗了一下，才接着说：“学姐你好，还没呢。” 学姐那边有些嘈杂，不过学姐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穿了过来，“方便聊一聊吗？” “当然啦。” “你这几年一直在做枪手啊？”学姐问。 “嗯，你知道我的情况，做这个……” “现在不准备做了，你妈妈好点了？” 田壹野沉默了几秒钟，“我妈妈走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 “没事的，学姐，我妈那病，也是迟早的。” “节哀，你说不做这个了是不想做枪手了，还是不想写剧本了？”学姐很快跳过了令人不太愉快的话题。 “不做枪手了。” “还写本子？正好，我这边在找人，你可能也不关注，我老公也算是这个圈子的人，有人买了本小说的版权，现在要改编网剧…” 学姐说着又冲旁边人说了两句才又对田壹野说：“其实本子已经找人弄出来了，但是对方没什么经验，本子还要大动，时间紧张，他们要找个跟组编剧，边写边拍边改，钱好说，你去不去。” 田壹野多少有些心动，虽然只是个网剧，但能接触到其他部门，但，她最在乎的还是署名。 “钱和署名权都有的，那个老板不缺钱，就是时间紧，而且…跟组会很累。” 田壹野听过跟组编剧，也听过他们是做什么工作，只是有多累，田壹野没体会，不过她觉得，累不过现在，她也不是怕累的人。 “你要不愿意我就再问问别人。” 学姐就是个急性子，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田壹野的答复就接着说。 大概长时间不与人交流，渐渐地对语言的反应能力会变慢。 “学姐，不是的，你说时间比较紧，有多紧，我这边可能要到月底才能走。” 学姐松了口气，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网剧的资方其实不光是他老公的朋友，更是他老公公司的大股东。 有电视剧经验，还能去当跟组编剧的……少之又少。 也是瞌睡遇到枕头，她正头疼就看到田壹野发来的道谢短信。 虽然她一直做枪手，能做那么久枪手，能力那绝对是有的，做一个网剧，够了。 学姐也不管自己手边还有事了，抄起手机就拨通电话。 “到月底倒也可以，现在还没开机，在等主角档期，原定26号开机，我先把剧本发给你。” 学姐翻了翻手边的记事本，“这样吧，你先处理几集，发给他们，我来和他们沟通，你月底事情处理完了，月初直接进组就行。” 田壹野没想到就这个就定下来了，不用再考虑考虑？ “学姐……” “你放心，署名权和劳务费我都会写在合同里，一会你发我个地址，我明天一早把合同给你寄过去。” 新工作来得这样快？田壹野还没反应过来，急性子学姐就把电话挂断了。 田壹野呆愣了一会，才又拿起手机，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了学姐。 很快学姐那边就有回复了，“不远，我明天顺路送过去给你，你什么时候方便？” 田壹野回复，“都可以，我明天都在家。” 5 新计划 这一晚，田壹野没有工作，早早地睡了，第二天按照生物钟准时起床。 晨跑，洗漱，早饭，然后开始工作。 其实田壹野的生活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规律的，刚做枪手的第一年，她还在上学，白天大部分时间要学习，只能晚上熬夜写。 长此以往的后果就是黑白颠倒，白天上课精神不济，晚上写稿又疯狂吃夜宵，体重飙升，和同学基本没了交流，离群索居。 加上长期伏案工作，肩椎颈椎都不太好了，最后不得不去医院。 那时候还挣不到钱，妈妈的医药费已经让她倍感压力了，去了两次医院之后，她深感，自己不能生病，她没有生病的时间，也没有生病的权力。 自此，她才开始规律作息，规律锻炼。 说不清是因为前一天休息得好，还是因为接下来的新工作给了她动力。她觉得自己打字的速度都变快了。 比平时早一个多小时完成了原定计划，田壹野捞过手机，学姐还没联系她。 又做了第二天的计划，写了接下来的细纲，正准备起身打扫房间，学姐总算来电话了。 “喂，学姐。” “小野，我到你这边路口了，我看里面不大好停车，我在马路对面的金拱门等你。” “嗯嗯，好，我马上过去。” 因为之前妈妈总是要去医院，田壹野租的房子，交通很便利，但老旧。 田壹野收拾收拾就出门了，好久没见之前的朋友了，田壹野还有点紧张。 到金拱门的时候，金拱门人并不多，田壹野很容易就在角落找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学姐。 “学姐。”田壹野走到学姐旁边。 学姐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又指了指手机，给了田壹野一个先坐会的眼神。 田壹野坐下，学姐把面前的一摞文件推给了她，上面是合同，一式两份，下面是剧本大纲和每一集的细纲。 学姐还在打电话，田壹野没有着急看合同，而是先拿起来下面的剧本。 是一个当下很流行的题材，大女主，穿越之后玩转前朝后宅的故事。流行却也俗套。 原著田壹野知道，曾火了一段时间，但因为作者是兼职，最终烂尾而销声匿迹。 这样的剧，如果要上卫视播出，改动的地方会大一点，但如果只是网络播放，那就相对容易很多。 但这本书也不好改，书中作者描写细节场景的地方很多，要想还原原著拍出来，不容易。 而且书是烂尾的，虽然给了主角一个交代，但很多伏笔都没有下文了，这也是个难点。 田壹野越翻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了？”学姐打完电话就看到田壹野的眉头。 田壹野摇了摇头，“不太好改。” “嗨，之前就随便找了一个人，告诉他尊重原著，照着原著写成剧本，半点改动也没有，对话都一字不差地抄下来，这哪能拍啊。” 田壹野还在翻剧本，学姐把合同拿起来放到剧本上面，“看看合同，剧本回去慢慢看。” 学姐拿着一份合同，哗哗哗地翻了好几页，“署名权写了，劳务费税后三万一集，分三次给，跟组每天有生活补贴，你看看。” 田壹野依言翻到了学姐说的那一页，很多东西都约定好了，可以说，这个合同无论是权利还是义务都考虑到了。 “学姐，那什么时候要去到剧组？” “别叫我学姐了，多生疏，叫我静姐。我和他们沟通了，下个月十号之前到，不过得你自己去。” 田壹野一盘算，十号之前那没问题。 胡陈静看田壹野丝毫没有动笔签合同的打算，“还有问题吗？其实这个组，资方好相处的，罗老板原来做矿的，这几年不好做了，想通过这个转型。” 这种情况近年来也很常见，这样一说，田壹野多少有点明白了。 胡陈静又介绍了她所知道的组的其他情况，资方女儿也在组里，只是不是演员，而是现场制作。 田壹野把合同从头看到尾，实在找不到什么漏洞，又觉得这份工作各方面挺好的。 田壹野把合同翻到最后才发现甲方已经签字盖章了，可见，诚意还是有的。 田壹野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人家拿出诚意来的，这中间的诚意当然是因为学姐。 田壹野拔下笔盖，毫不犹豫地把名字工工整整地写上。 “好了，静姐。” 胡陈静接过合同，也没看，直接放到了包里。 “你的联系方式我给过去了，之后可能会有人跟你联系，你留意电话和邮箱。” 田壹野点头。 “昨天在电话里也没细问，你这几年应该也挣了不少，你妈妈不在了，你自己手里还有没有剩点？” “剩了点。” “没外债就好。” “那这里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 胡陈静嘴巴动了动，“虽然你年轻，这个项目做下来也够首付了，一个女孩子，还是买个小公寓，安全，也安稳。” 这到说到了田壹野的心底了，妈妈在，哪里都是家。妈妈不在了，她得努力给自己一个家。 胡陈静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并没有着急接，还是按了静音。 “小野，今天就先这样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完就开始收拾包。 田壹野没有带包出来，只能整理整理剧本和合同抱在怀里。 两个人一起走到外面的临停车位，田壹野看着胡陈静上车又目送她离开，才又转回金拱门。 这次她没有走向角落，而是走到了吧台边，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田壹野经常到金拱门来，但很少会去点餐，她到金拱门，多半是妈妈住院了，家里自己一个人，能省则省，过来蹭空调的。 点了餐，田壹野边吃东西边翻看剧本，其实她也没看进去多少，只是这样会让她觉得她和周围人一样的，她也消费了，而不是来白蹭的。 田壹野慢悠悠地吃完，又拿出手机搜了搜这个城市在售的楼盘。 虽然之前有离开这个城市的计划，但是除了家乡那个小县城，她也就对这个城市熟悉一些，况且，这个地方也是有很多值得人留恋的呢。 6 到达 这个城市太大了，搜出来的很多地方她也只是听过，要让她挑楼盘，那她更是挑不出来。 看看房子也只是一时兴起，看也看不出个一二三来。 田壹野意兴阑珊地收起手机，看着外面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和逐渐亮起来的霓虹，其实，黑夜也可以很美。 回到家，田壹野开始了新工作的计划安排，这也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之一，做计划。 之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之前的她最大的优点就是随遇而安和按部就班。 数次转学，她并不因为换了环境就不习惯，她依然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 后来开始做枪手，任务总是很多，刚开始写微电影或者小短片广告片的剧本，一个工作时间长，钱却不多，她不得不同时接好几个。 好几次她把截稿日期记岔了，没钱不算，还被骂过，赔过违约金。 后来慢慢接电视剧，时间节点更多了，交一版大纲，二版大纲，人物小传，细纲，分集…不一一记录后果就是抓瞎。 后来，田壹野学会了做计划，不光有工作计划，还有生活计划，也是这些计划让她在妈妈生病的日子里不至于手忙脚乱。 田壹野花了一整个晚上去做进组之前的工作计划，这不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但却是她第一次做为田壹野去工作。 半夜，楼上又开始乒哩乓啷，摔东西哭闹争吵…… 田壹野翻了个身，用被子把头蒙起来，可是没用，吵闹声依然那么尖锐刺耳。 楼上的租户是一对小夫妻，楼上楼下经常遇到，看起来感情不错，你侬我侬，可是，吵架也是小夫妻的家常便饭。 争吵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是警报声让整栋楼重归于寂静。 可是，田壹野已经完全没了睡意，看来，一个好一点的住所保证的不光是安全，还有睡眠。 在这个深夜，坚定了田壹野努力奋斗，给自己换个居住环境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总算没有再出现扰人清梦的现象了，在保证了睡眠的前提下，田壹野按质按量完成了工作室的工作。 这期间有人和田壹野联系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确定了一下田壹野的联系方式和进组时间。 等工作室回复期间，田壹野把新剧本的大纲重新完善了，把人物小传写好了。 工作室一回复初稿过稿不用再改，田壹野就开始订票，查天气预报，收拾行李，准备开始新的工作。 定好票，田壹野给之前和她联系的筹备组的人打了电话，说定了自己的达到时间。 可是她完全错误预估了路上的交通，高铁转大巴，大巴转客运班车，倒了三趟车，颠簸了七八个小时，半夜，田壹野总算到达了这座闻名全国的影视城。 梅雨季节的雨丝总是恼人得很，田壹野总是有一个疑问，梅雨季节到底要不要打伞。 下了客运班车，看着只有两盏昏黄的路灯的下客区，田壹野拿着手机进退两难。 那么晚了，再给剧组工作人员打电话会不会影响别人休息呢，要不然，自己先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吧。 田壹野把贴在脸颊上的湿发拨到一边，看着眼前的行李箱，顿感无力，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全部被耗光了。 田壹野的精疲力尽越发显得同行的妹子精力旺盛了。 同行的妹子年纪还没有田壹野大，没参加高考，拿到高中毕业证就离开了学校，红扑扑的一张小脸，想两坨醉人的高原红。 妹子叫陈梦，也的确想她的名字一样，她有一个梦想，一个当演员的梦想，于是她带着不多的行李，来到了这个影视城。 她们是在县城转客运班车的时候遇上的。 妹子稍微比田壹野高一点，加上田壹野的短发，以为田壹野比她小，一路上很是照顾，甚至还把自己小小的行李箱推给了田壹野，要帮田壹野拿她的大箱子。 感受了一下恼人的雨丝，又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据说影视城距离这里还有大约十分钟的路程，田壹野决定自己先凑合一晚上，第二天再给剧组的工作人员打电话。 她刚给对方发完自己明天再联系的短信，收起手机，陈梦肉嘟嘟的脸凑到了田壹野面前。 “你有住的地方了没有啊。” 田壹野摇头，“我想先凑合一晚上，今天太晚了。” 显然，陈梦来之前是做了功课的，“我之前在网上订了房子，你要不要和我挤一晚上啊。”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距离天亮也就四五个小时了，田壹野提出分摊房费。 陈梦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租了一个月的，你住一晚上不用出房费的。” 田壹野以为陈梦怎么也是租的破旧小旅馆，可是到地方了她才知道，她想得太天真了。 廉租屋，合用卫生间。 是影视城附近居民自己的房子，隔成了小隔间，小隔间里放的还是上下床，墙皮剥落，电线老话，楼道里贴满小广告。 陈梦租的房子是四人间，一个月三百块钱。 就是在田壹野挣不着钱，田妈又生病，母女两个最艰难的时候，田壹野也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 据陈梦说，她租房子算不错的了，虽然也有单人间，但那需要五百块钱一个月。 大部分来这里做群演的人租的都是那人间十人间，一个月两百。 田壹野这一个晚上，对群演这个群体有了更具体的认知。 他们每天只有八十块钱的工资，食宿自理，住着卫生条件最差的隔间，吃着仅仅能条饱肚子的快餐，可能想陈梦一样，怀揣着明星梦，却日复一日做着最普通的群演。 陈梦租的四人间已经住了两个人了，正好有一张空床可以给田壹野歇歇脚。 之前住的人已经睡下了，陈梦和田壹野也没有再细细地收拾，随便洗漱一下边也安静地躺下了。 虽然这房子实在不怎么样，但房东还不错的，该给没有被曝租户准备了被褥，只是要一百块钱押金。 睡，自然是睡不着的，听着另外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声，田壹野睁眼看着天亮了，听到外面的开始嘈杂起来。 7 谢谢你 同屋的两个女生听到外面的大呼小叫，嘴上抱怨着没睡够，实际上却利落地起床了。 陈梦嘟囔着问：“怎么了？这才四点钟。” 两个女生边收拾自己，边回答，“到上工时间了，你们不是来做群演的嘛，快起来吧。” “那么早？” “群演都是在剧组开工之前就挑的，还要化妆换衣服，不早了。” 另一个女生也说：“做群演，又不是主演，你还挑时间。” 陈梦闻言也悉悉索索地起床了。 田壹野虽然写了很多剧本，也写过群演的戏份，但是群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田壹野完全不知道。 出于好奇，田壹野也跟着起床了。 知道这边天气不太好，田壹野特意准备了冲锋衣。 为了赶上同屋两个女生的速度，田壹野只来得及快速洗漱一下。 四点钟，天还完全是黑的，可是，影视城已经热闹了起来，路灯依然只有两盏，可是有好几辆金杯车的车灯打开了，从周围筒子楼里涌出来的人也好多拿着手电。 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天气并没有转好，依然飘着雨丝。 空气湿度加上夜里本来气温就会稍微低一点，田壹野愣是在五月穿着长袖还打起来寒颤。 周围筒子楼里涌出来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 在雨丝的扰乱下，田壹野愣是靠近了才看出那个硕大的led显示屏先的是，“演员工会”几个字。 大厅里已经又不少人了，后面还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人。 黑压压的天，黑压压的人，人头涌动，等待被群头挑中。 老看热闹的田壹野看着身侧激动又忐忑的陈梦，心想，原来一心追求自己的梦想是那么美好。 陈梦垫着脚尖，企图越过攒动的人群看清那边墙上显示屏上的文字。 旁边同屋的女生大概是被她不小心踩到了脚，有些不大高兴。 “别看了，你刚来，你得先去办暂住证和演员证。” 也不知道陈梦是没看出来女生的不耐烦，还是故意忽略了，虚心请教，怎么办，去哪里办。 问号了，陈梦又问：“群演工资怎么算啊？” “80+10，一天十个小时算80，只有茶点，食宿自理，超过十个小时，一小时十块钱。” “啊？那么多啊。”陈梦感慨。 女生眼里的嫌弃更明显了，嘟囔了一句，土包子，姿态也越发地高高在上了。 “你这个外形不太行，像我，之前接了一个有台词的戏，拿了一百六一天呢。” “哇，你好厉害啊，姐姐，你带带我吧。” “可别叫我姐姐，你都多大了，还叫我姐姐。” 陈梦穿着肥大的衣服，加上头发颠簸了一天没机会洗，看起来是又太像十八九岁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那我叫你什么呀？”陈梦一点不因为对方的语气有任何的不快。 “你加我小雪好了。” “小雪，你好厉害呀，怎么才能做有台词的群演呢？” 小雪顺了顺自己发尾已经干枯毛糙了的卷发，“好好练练台词功底啊。” 陈梦点头，“嗯。” 小雪大概在陈梦这里找到了存在感，继续说；“我之前还做过跟组群演呢，都不用大早上来这边，直接六点去剧组报到就可以了，还提供午饭，二十天轻轻松松挣了三千五，主演还给我们发了红包呢。” 陈梦依然是一副迷妹样，“哇，你好厉害啊。” 田壹野看着眼睛亮晶晶，并不因为对方不客气就有任何负面情绪的陈梦，居然有点羡慕她。 也不知道她是天生迟钝，感受不到对方的轻视，还是积极面对就是她的保护色。 来了好几个群头，知道陈梦没有演员证，都没有选她，同屋的两个女生倒是很容易就被群头选走了。 “我们回去吧，还是得先办演员证才行啊。”陈梦对田壹野说。 跟着凑了一场热闹的田壹野在经过一个村民支出来的早点摊的时候提出请陈梦吃早饭。 “不吃了吧，一碗面五块钱呢，五块钱买两个面包我们两个就都够了。”陈梦小声对田壹野说。 田壹野隐隐有点心疼这个妹子，她仿佛看到了曾经为了省医药费一把挂面吃一个星期的自己。 “为了谢谢你昨天帮我搬行李箱，还带我去你宿舍住，我请你吃。” 陈梦凑近看了看，舔了舔嘴唇，还是摇头。 “老板，两碗粉。”田壹野直接对老板说，还把钱递了过去。 “诶，等一下，我要一碗面。”陈梦见拒绝不了，就让老板粉换成面。 说完了还特别不好意思地对田壹野说：“面扛饿，中午可以少吃点。” 田壹野也对正在下面条的老板说：“我也换成面。” 实际上，田壹野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吃面，连续的老干妈拌面把她吃怕了。 果然，吃了几口田壹野就不大咽得下去，旁边的陈梦吃得满头大汗。 田壹野又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了几口，陈梦吃完了，田壹野还有大半碗田壹野也放下了筷子。 “你不要了吗？”陈梦问。 “我不太饿，这一晚面可太多了。” “那能不能给我。” “你还没吃饱吗？我再给你买一碗。” 陈梦摇头，脸更红了，“不是啊，我…我，一会他们直接倒泔水桶，我…我觉得有点浪费。” 田壹野把碗推了推，“如果你不嫌弃被我吃过的话。” 陈梦笑嘻嘻地拿起筷子，挑起一大箸面条，“当然不嫌弃啦，哇，你这个碗底还有好多肉碎呢。” 田壹野给陈梦递了一张纸，“谢谢你帮我吃完。” 陈梦擦了擦嘴，“谢谢你请我吃早饭。” 说完，两个人一起哈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租住的地方，陈梦拿上证件。 “我要去办证了，你去吗？” 田壹野看了一眼时间，“不去了，我先去找我朋友。” “我看你也不像来做群演的，你是想去剧组打工对不对？” 田壹野点头，跟组编剧也算是剧组打工了。 “那好吧，我加你微信啊，等我拿到工资了我又请你吃早饭。” 田壹野调出二维码，“好呀，你可别赖账。” “我陈小梦向来说话算数，我先去了啊，早早办完说不定今天还能挣点。” 田壹野确定了好友，“加油。” 陈梦一边喊着怀挺，一边风一样跑了出去。 8 田老师 陈梦走了，田壹野也开始把拿出来的少量的东重新塞进了行李箱。 把床上的被褥整齐地折好，送还给房东，房东收了十块钱的租金，退还了押金。 一切都收拾好了，已经八点办了，田壹野才给剧组的人打电话。 “田老师，你到哪里了？”对方接起电话来就问。 虽然被对方叫了好几次老师了，但田壹野还是有点不习惯，甚至有点心虚。 “我再有十分钟到影视城入口处。” “那行，你就在那个大门口等我，我马上过去。” 田壹野习惯性提前到，她不喜欢让别人等。 其实她已经远远地能看到影视城那个大门了，不出五分钟，她就站到了大门边。 看样子对方也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她站定没一会，就有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开车电瓶车来到她面前。 “请问，你…您是田壹野老师吗？” 田壹野不自在地摆了摆手，随即又点点头，动作有点搞笑。 “我是田壹野，但，你别叫我老师。” 女孩子调下电瓶车帮田壹野拿行李。 “能写剧本，那就是文化人，文化人不都兴叫老师嘛，再说了，导演可说了，你那两集剧本写得很好。” 女孩子快言快语，声音清脆，配上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利落明快。 “上车吧，我从剧组直接过来的，我先送你去酒店。” 田壹野坐在后一排一只手把着行李箱，“嗯。” “田老师你昨天晚上几点到的呀，我本来说等你的，结果等睡着了，我早上起来才看到你短信，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你别叫我田老师，怪不习惯的。”田壹野又强调，“我怕昨晚一点了才到的，和一个朋友一起，就没给你打电话。” “路不太好走吧，本来要去竖店那边，但是那边有点贵，而且生活成本也高，这边其实也不错，就是路不太好走。” 田小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应了一声，“嗯。” “田老师，你真年轻，虽然听你声音知道你年纪不大，但是没想到你那么年轻。” 感觉这个女孩子有说不完的话，但是沉默的田壹野却一定都不觉得反感。 “所以，不要叫我田老师，叫我的名字，或者壹野，都可以。” “行吧，我觉得咱两应该差不多一边大，我24岁了，今年本命年，你呢？” “如果你说的是实岁，今年本命年的话，我和你同岁的。” 女孩子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田壹野，“哇，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刚大学毕业呢。” “毕业好几年了。” “要不是导演说剧本不错，还真是不敢相信呢，不过静姐推荐的人，也错不了。” 看来这个女孩子知道的还挺多的呢，原先自己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勤员工，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毕竟一个剧组那么多人，能和导演搭上话的，多半不是一个小职员。 还能知道自己是静姐推荐的，那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小职员了。 小姑娘又问，“对了，你几月的呀。” “十月。” “哇，我也是！我十月十六的。” “我十八。” 女孩子居然有点兴奋，“哇，我比你大诶，我就叫你壹野吧。” “嗯。”田壹野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巧的事。 “你知道我叫什么了吗？我叫罗琳娜，我可以叫我娜娜，不过，如果你要叫我娜姐，我也是不会拒绝的，哈哈哈哈。” 一路听着罗琳娜说话，怎么到的酒店，田壹野也没注意。 “你房间就在我房间隔壁，这边酒店条件都不太好，这已经算这边比较好的酒店了，你多担待。” 说着，罗琳娜打开了房间门。 田壹野环顾一周，有了前一天陈梦廉租屋的对比，她觉得这个酒店挺好的。 至少，墙壁是雪白的，没有回潮没有斑驳更没有贴小广告。 至少，水电是齐备且安全的，电线没有老化，马桶没有漏水。 “早饭酒店餐厅凭房卡九点以前就能吃，中饭一般都是剧组吃盒饭，如果你不想去剧组吃盒饭的话可能就得自行解决了，晚饭剧组不收工就还是盒饭。” 罗琳娜交代田壹野，田壹野点头。 “不管你是去剧组吃盒饭，还是自行解决，你的伙食补贴都会给你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田壹野对这个同龄女生又有了新的认识，她并不单单是待人热情能聊家常，干正事的时候条理也很清晰。 “早上七点半到八点，酒店楼下有去剧组的电瓶车，收工了又从剧组回来的，其他时间就得自行前往了。” 田壹野虽然说是跟组编剧，但也不是剧组一开工就得守在剧组的，所以，罗琳娜收了很多需要田壹野自行解决的问题。 房间其实挺宽敞的，一个酒店该有的基本都有了，没有的，也有了，除了小茶几之外，窗边还有一张书桌。 书桌和房间的其他家具颜色完全不一样，风格更是大相径庭，和整个房间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酒店原本的。 罗琳娜也察觉到了田壹野在看书桌，“哦，桌子是之前道具组开着皮卡拉东西过来，我让他们给你买的，你凑合用用。” 田壹野回头，冲罗琳娜感激一笑。 如果说签合同的时候，田壹野觉得诚意是看在静姐的面子上，那么现在，田壹野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剧组的诚意。 ”不会，桌子很好，你们很细心，谢谢。“ “给老师提供好的写作环境是我们的义务，这样老师才能创作出好的剧本。”罗琳娜打趣。 罗琳娜两句话就破坏了田壹野营造出来的真诚、正经的气氛。 罗琳娜说完咧嘴一笑，“好啦，真的没关系的，你以为白准备得？这是要你拿好剧本来换的。” 田壹野也被罗琳娜的笑感染了，“保证完成任务。” “现在怎么办？我要回剧组去，你是休息一天明天去呢，还是和我一起去。” 说休息，田壹野也不觉得有多累。 “和你一起过去吧，去看看剧组在哪里，再见见导演。” “也行，那你收拾收拾？” 田壹野打开行李箱，把自己之前准备的材料和电脑拿了出来，“好了，走吧。” 罗琳娜和田壹野一起出门，感慨，“你这也太敬业了，第一天就要开始工作了吗？” 9 初到剧组 再从酒店出来，田壹野特意从前台拿了一张酒店的名片。 “怎么了？”罗琳娜不解地问。 田壹野有点不好意思，“我有点路痴，我怕我找不到回来，名片上有地址有电话。” 罗琳娜笑了，不过不是嘲笑，“你可真可爱呀。不用担心，好找的。”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了酒店外面。 罗琳娜指着斜对面灰色的房子说：“看到没，这附近最好的房子，咱们就在斜对面。” 上车了，罗琳娜又说：“本来我们要定那个酒店的，可是被抢先了，那边住了一个大制作，咱们只能住到对面，不过现在住的酒店在这边也算是好的了。” 田壹野也拿不准罗琳娜是真的觉得酒店不太好，还是怕她有意见自己先把不好的说了。 不过，她是真的觉得这酒店可以了，在她的意识里，酒店不都一个样，大同小异的嘛。 接下来罗琳娜就一路和她介绍这一路影视城景的分布，以及他们都预约了哪些点。 看了沿途的仿建古建筑，田壹野感概，哪还要去什么历史名城，看什么古迹古城，在这里，一站给你搞定。 果然，和田壹野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至少路上还遇到了不少游客，只是不知道这些游客是来看景，还是来看明星的。 开电瓶车去剧组只花了一刻钟左右，路，田壹野是记不得了，但是沿路的明显标志，她默默地记在了手机备忘录。 罗琳娜停好车，“我先带你去见导演？” 田壹野点头，“好呀。” “你之前跟过组吗？” 田壹野摇头，“没有。”心里还加了一句，署名都没有，跟什么组。 一路走到人群c位，田壹野觉得看什么都新鲜，原来用一个场景有那么多摄像头啊。 罗琳娜带着田壹野挤过去，冲坐着的一个戴鸭舌帽的人说：“章导，编剧来了。” 一手拿着对讲机，一手夹着一根烟正和旁边人说着话的人抬起头，看了罗琳娜一眼，然后目光又看向田壹野。 皱眉，“那么年轻？之前的是你独立完成的？” 田壹野点头，“是。” 导演似乎还是存疑，“行吧，先坐，我先把这场戏拍了。” 说完指了指后面不远处的折叠椅，然后拿起对讲机，“重来重来。” 田壹野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好几个助理跟在旁边，扇风的，补妆的，喂水的，喂水果的…… 导演话音落，女子推开身边的助理，田壹野才看到全貌，哎哟，小花啊，虽然不是顶尖的那几个之一，但如今流量当道，这位小花流量也是相当可以了。 第一次看拍戏，田壹野本着边学习边看热闹的心态，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刚开场的一出戏，讲男女主角的相识，女主调皮，爬树摘果子，摔在了男主身上。 老套吧，非常老套，可是没办法呀，原著这么写的，观众也爱看。 女主重新把威压扣上，然后从树旁的梯子上，爬上贴了不少绿布叶子的大树。 等她踩稳了，立马有工作人员上前把梯子拿走。 然后男主就位，坐到了树下的藤编躺椅上，手里拿着一卷有封面的白纸，没错，封面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男主看了几秒钟书，然后书放到腿上，闭目，嘴巴微动。剧本写的是，男主看了几行，正闭目回想之时，女主从树上掉落。 没错，这时候该女主了，可是，流连田壹野都觉得男主要睡着了，女主都还没掉下来。 导演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扩音器，“魏紫，你怎么回事，跳啊。” 好半天，假树叶里才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 “我…我害怕，腿…腿软。” “腿软不更好下。梯子，把人拉下来，替身上。”导演言简意赅。 很快就有一个和女主一样衣服打扮，只是稍微壮一点的女生被扣上了威亚，只能女主下来，她就上。 女主被扶下来，对着导演说：“对…对不起，我…我还想再试试。” “没时间给你试了，试多少遍了，各部门准备，下。” 导演话音一落，替身就从树上掉落，在接触到男主的时候，威亚拉紧，并没有真的砸到男主身上。 “再一遍。” 替身上去，又下来。 “再一遍。” 这次威压老师估计预估失误，替身实打实地砸到了男主身上，男主被咋地书都扔了，把替身推了出去，替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咔，威亚，怎么回事？再一次。” 替身从自己爬了起来，甚至没人去拉她一把，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一瘸一拐地再一次爬上了梯子。 这一次，威亚老师又预判提前了，还没接触到男主，替身就被拉住，停在半空中。 “威亚，注意了，再来。” 又一次，这一次结束，导演总算没有喊再一次了。 就在田壹野都以为这场戏应该过了的时候，导演又拿着扩音器站了起来。 “再一遍，小林，表情不对，推进，拍近景特写。” 田壹野已经数不清替身跳了几次了，虽然不高，不是真跳，但被威亚拉着想想也是不舒服的。 坐着的男主都面露不耐，导演总算说：“过。” 不光演员和工作人员，就是田壹野都觉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了。 “放饭。”导演接着说。 接着就是小声的欢呼，然后剧组的工作人员收收东西涌向了院子的一角。 田壹野有点进退两难了，自己是先去和导演打招呼呢，还是先去吃饭。 在她纠结的时候，导演面前已经摆了两个餐盒了，一个盒饭的餐盒，还有一盒水果。 既然导演要吃饭了，不如等导演吃完了再去找他好了。 田壹野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包里，包的拉链都还没拉上，就听到导演叫她。 “小田，过来一起吃。” 田壹野抬起头看过去，导演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 田壹野背着包走了过去。 “再去拿一份。”章导对另一侧的年轻男子说。 男子把自己面前的一份放到田壹野面前，“你先吃。”说完就要走。 罗琳娜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手里拿着两份饭，“别去拿了，我拿过来了。坐下吃吧。” 10 都要转型 不得不说，导演和罗琳娜缓解了田壹野的尴尬。 直接去吃饭，工作人员不认识自己，不给你拿饭，多尴尬。 就接过别人的饭，让人再去拿，也不合适，多麻烦人呀。 罗琳娜把手里的一份给了年轻男子，“你好歹也是副导演，怎么混得还不如你爸助理。” 正在开饭盒的田壹野闻言抬头快速打量了一眼导演另一边的男子，大概是心理作用，田壹野还真觉得和导演有点像。 男子有点腼腆，“副导演不就是导演的助理。” “那你别拿副导演的钱，我给你助理的钱好不好。” 男子呵呵一笑，“随你。” 导演突然开口，“问我了嘛，你们，一个扣工资，一个不要工资，剧组谁说了算？” 田壹野没想到拍戏时候那么严格的导演居然还有点冷幽默。 罗琳娜脖子一缩，手一伸，“您说了算，当然是您了。” 田壹野有点弄不明白这三个人的关系，尤其是罗琳娜和他们的关系。 导演又拔了一口饭，“别别别，您是资方，您说了算。” “章叔，你见过做后勤小妹的资方？” 田壹野想起之前学姐说的话，资方的女儿也在剧组，莫不就是罗琳娜，如果是的话，那似乎也说的过去。 资方的女儿和导演很熟，没问题。 资方的女儿和学姐很熟，也可以。 罗琳娜看了一眼一直低头吃饭，沉默的田壹野。 “小野，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导演，章汝升，副导演，章一凡，靠着和导演的父子关系上位的。” “嘿，怎么说话呢，我是凭真才实学干到副导演的。” 说实话，虽然田壹野一直写剧本，但她对电视剧导演挺不是很了解，毕竟之前她写的剧本谁拍，不是她说了算的。 而且，她也没空去关注那么多，她有限的时候都拿来照顾病号和写本子了。 她认识只是那些特别出名，几乎家喻户晓的电影导演，和争议比较大黑红的电视剧导演。 尽管她不认识，但她也不会真的就以为副导演就靠裙带关系才做上副导演。 能说出来的，多半不是实话，尤其是这种不太正面的言论。 如果是实情，知情人反而会三缄其口。 显然，罗琳娜和他们关系不错。 “小野，我告诉你啊，我是负责后勤的，我必须要及时知道导演和副导演的需求我才过来吃饭的。” 罗琳娜悄悄和田壹野说，潜台词就是，别人不知道我是资方的，更不知道我和导演关系好，你可别和人说。 田壹野看了罗琳娜一眼，心想，我何德何能，你要那这种我不愿意知道的秘密告诉我。 往往，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对了，你的工牌，黄色的。” 罗琳娜把一个黄色挂绳的工牌递给田壹野，挂绳上还印了橡山影视城的字样。 田壹野结了过来，工牌很简单，就两个字，“编剧”，连剧的名字都没有，最下面有一排小字，橡山影视城。 见田壹野盯着工牌看，罗琳娜又凑过来。 “你不要觉得字少，字都不重要，谁有那功夫去看字啊，都看颜色的。” “颜色有什么讲究吗？” “那当然有，黄色就是剧组主要人员，进出影视城都不要门票，电瓶车也免费。还有蓝色和绿色，蓝色就是剧组一般员工，服化道什么的，影视城运营电瓶车就不能做了，绿色就是临时工，临时找来的美工啊道路啊。” 田壹野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分，但她还是点头了。 不懂，多问是没错，可有时候多问不见得是好事，说不定会让人觉得这个人很无知。 不懂，第一选择，多看多想。看到眼里，记到心里。还不明白，那有问。 说话间，两个导演已经把饭吃完了，说着工作安排吃着水果。 田壹野不自觉加快了吃饭速度。 导演注意到了对田壹野说：“慢慢吃，不着急。” 田壹野嘴里有食物，只是点了点头，但是速度一点没放慢。 “小野，下午你在组里还是回去。” 田壹野并不着急回去开工，她更愿意多看看自己写的东西是怎么呈现的，这样也会给她之后处理场景和动作的时候一些启示。 “就在这边吧。” 罗琳娜点头，“那行，我下午就不陪你了，收工了你先回去，我要清点东西呢。” “我帮你？” 罗琳娜笑了，“用得着你帮？别逗了田老师，你的任务是写好剧本，后勤有的是人。” 田壹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的确还没适应过来自己的身份。 她并不觉得她是编剧有什么了不起，她说帮罗琳娜也只是觉得罗琳娜要留下清点东西，自己帮着，说不定她会快一点。 导演见两个人的交谈暂告一段落，才说：“小罗去饭店订上两桌，晚上各部门主要负责人一起聚个餐，认认人。” 显然，这是让大家来认认田壹野，也让田壹野去认认别人。 “微信群里通知就行了，别在组里嚷嚷。”导演又补充。 这个补充是对罗琳娜说的，说完又对章一凡说：“你去通知主要演员，吃完饭过来，对了，男女主晚上也一起去。” 导演一通安排之后，田壹野算是完全端正了态度。 之前因为是个网剧，又因为是外行人因为转行投资的，田壹野多少有点轻漫之心，一心想着完成任务完事了。 可是在剧组待了几个小时，和三个人接触之后，莫名的，田壹野有一种预感。 她觉得就凭这个剧组的人，这个剧也能火。 同时也觉得，自己也要更用心，其他人再好，也有可能因为自己本子的问题扑腾不出一点浪花。 罗琳娜和章一凡都去忙去了，章汝升才对田壹野说： “你是胡静推荐的，说是做枪手的，你要转型，我也要转型，资方也要转型，也就是说，这个剧的好坏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将来，我希望你用心一些，为自己负责，也为团队其他人负责。” 这一番话，不可谓不重，连客套都没有一点，就直接提要求，还给了那么大的压力。 11 见主演 导演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他坚信，响鼓不用重锤，能听见进去，自然就听进去了。 说完，导演又拿起剧本大纲，翻了翻，“早上拍的你也看了，以后但凡女主从高处来的戏，你能该就改吧，哪里经得住她左一遍右一遍，一早上就拍一场。” 田壹野点头。 导演看完大纲又拿起人物小传，“你不是科班吧。” “嗯，原专业是汉语言文学。” “我就说呢，文字功底还是可以的，一个剧本该有的东西也基本都有，但是专业度不够。” 田壹野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被说专业度不够也是实话，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专业。 “故事本质你有了，但是该有的结构和技巧，不是很明显，故事你是讲明白了，但是故事怎么讲，这也是编剧应该注意的东西。” 能有人这么和她聊专业的话题，田壹野很感激，她知道自己要学的还太多。 “编剧不是有笔就能做的，编剧是讲故事写剧本没错，可是编剧在写的过程中，还要注意转换成视听语言。” 田壹野拿着本子疯狂记录。 “别记，记在本子上不看不如光听，能听进去一点总比记了不看强。” “编剧是文字工作者没错，可是编剧也是创作的中心，就像我们画分镜脚本，想着怎么把文字呈现出来，编剧也一样，脑海里要有画面才行。” 导演又哗啦哗啦翻了几页田壹野新带来的剧本。 “你的本子，故事性很强，到画面感不太行。” 田壹野虽然写了好多年，但是谁会和她说这些呢。 交上去的反正是初稿，还会有专业知名编剧加工润色。没人会说她写得怎么样。 能得到的评价大概只能透过工作量来猜测。 要工作室觉得还可以，工作量会大一些，工资能高一点。要工作室觉得你不行，那就是直接不给工作完事了。 田壹野真诚地道了谢。 “抽空可以看一看专业理论书，有机会去知名学府上一上他们的进修班。” 年长者大概都会对虚心受的晚辈有好感。 导演看田壹野态度端正，并不因为自己说她不好就有情绪，忍不住多说了些。 “好，谢谢章导。” 两个人的谈话暂告一断落了，章一凡也通知完主要演员回来了。 “说什么呢？”章一凡随口一问。 “说你的分镜画得乱七八糟，给我重画，你是拍电视剧，不是拍广告。” 章一凡不大上心地哦了一句。 短暂的沉默被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 “章导，你找我？”田壹野抬头，是女主角魏紫。 “坐吧。”导演随手一指面前的空椅子。 田壹野和章一凡坐在导演的两旁，而且两个人旁边都有椅子。 魏紫毫不犹豫地走到了章一凡旁边坐下。 还不等导演说话便又娇滴滴地开腔。 “导演，对不起啊，早上一直没拍过，浪费大家时间了。” 章导靠在椅背上抽着烟，突出烟卷才说：“知道耽误大家时间了以后就打起精神来，能拍就好好拍，不能拍就直接上替身。” 魏紫脸色有点不太好了，低头没有说话。 很快又来了两个男生，一个穿着白衣，和早上坐在树下的男主角衣服一样，应该是男主角了。 另一个一脸学生样的男生就穿着一般的t恤短裤。 “行了，其他人我们也不等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编剧，田壹野，你们可以叫她田老师。” 导演都这么说了，田壹野再说别叫她老师，叫名字，那就太不给导演面子了。 三个人稀稀落落地打招呼，“田老师好。” 田壹野有点不大好意思。 “来，小田，这是我们的女主角，魏紫，这是男主演，林伯耀，这是男二，小王爷，江腾。” 江腾看起来活跃一点，对田壹野说：“田老师你多写点我呀。” 田壹野心想，你在原著里就是个备胎炮灰，最后烂尾了一笔带过了结局，你还想要怎么个多法。 “你们好。”田壹野说，说完又对江腾说：“这个得听导演的。” “好了，以后剧本有疑问找我也行，直接找田老师也可以，没事就回去休息吧，下午太热了，坚持坚持，我们争取早点收工。” “好。”最先站起来的是林伯耀。 站起来他又看了一眼田壹野才说：“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走。 “诶，耀哥等等我。”江腾扭头喊了一声，又回头说：“章导，田老师，我先走了。” 说完，追着林伯耀跑过去。 魏紫看人都走了，她早上又拍得乱七八糟的，想说什么又不大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导演示意田壹野随便坐，自己就走开了。 导演走了，田壹野和章一凡说了一声就坐回后面早上坐的那个小角落。 虽然导演说了不要记，但她还是在本子上把导演说的她的问题写了下来。 带着问题重新审视写好的本子，越发觉得导演的评价中肯。 田壹野在本子上勾勾画画标出自己觉得需要再改一改的地方。 但是知道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去解决问题，这个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改变的。 田壹野正在头疼，导演说的视听语言是什么，画面感又要怎么呈现，导演的扩音器的响了。 “好了好了，各部门准备。” 过了一会导演回头冲田壹野招手，田壹野走到导演旁边。 导演站了起来，“各部门注意啦，我旁边这位就是我们的编剧老师，田壹野老师，大家欢迎田老师。” 接下来是稀稀拉拉地掌声。 几乎没有被那么多人同时注视过的田壹野又一瞬间的窘迫，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 微微鞠躬，“谢谢大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短暂地介绍就那么结束了，很快各人就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坐着准备工作，准备接下来的拍摄。 田壹野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导演要让其他人叫她田老师。 其实作为她各人而言，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称呼，加上她年纪不大，她总觉得怪怪的。 12 章导此人 下午的戏都没有什么高难度的，相对顺利一些，比原计划提前了半个多小时手工。 难得早收工，无论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很快收拾好离开了片场。 导演还没走，和副导演、现场执行，还有两个助理在回看下午的东西。 罗琳娜清点完东西出来，看田壹野还在。 “小野，你怎么还在？” “等你呀。” “咦，我不是让你先走嘛，等我干什么。” 田壹野背上包，“没有啦，我看看剧组的工作流程是什么，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你带上一个星期你就不好奇了，你就只想赶紧走。” 两个人说笑间坐上了电瓶车，电瓶车上还有其他人，看到两个人过来，纷纷和他们打招呼。 后面走的基本都是各部门的普通员工，等着收尾的，看到田壹野，有一瞬间的拘谨，不过又看她年轻，和罗琳娜说话并不端着架子，渐渐也放开了。 晚饭订的是七点钟，她们先回酒店收拾一下。 人都说剧组民工，不为别的，就因为在剧组呆一天下来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田壹野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趁这个空档搜了一下“章汝霖”，履历不可谓不丰富，她划了好一会才划到底。 章导的履历从他父母讲起，章导父母就是文字工作者，算是第三代电影人，很多主旋律电影都出自他们之手。 章导专业院校毕业之后，先是去了电影制片厂，可是，毕竟当时年轻，又加上之前的文化迫害，章导觉得自己那么多的创意在主旋律电影中无处发挥就算了，还要在那么多中年才有机会开始创作的前辈中求生存。 后来又去了电视台，做起了大型节目导演。 大概是受之前影视导演的影响，章导虽然也成功做了好几档大型晚会，但也总不得劲。 而且，大型晚会也并不是随时都有的，加上心里还是有一个影视梦。 在专业影视导演毕业的儿子的影响下，章导还是走出了转变的第一步，也算是完成自己理想的第一步。 田壹野看完章导丰富的履历，感概了一句，原来人到中年，依然可以做出改变，把自己当成一个新人，去追求自己所想。 六点半，罗琳娜准时来敲田壹野房间门。 “准备好了吗？我们差不多好了，这边过去差不多二十分钟。” “好了，稍等，我换个鞋。” 田壹野跑回屋里，换上写，背上包就和罗琳娜一起出门了。 电梯还遇到了另外两个中年男子，罗琳娜和他们打招呼。 “小野，这位是李老师，摄影组负责人。”罗琳娜指着其中一个身材稍微高大一些的小平头说。 “李老师好。” “小田老师，你好呀。” “这位是孙老师，制片主任，孙老师决定我们的盒饭质是三荤一素带水果，还是三素一荤白开水。” 孙老师衬衫西裤，本来也没啥，但和旁边一身休闲服的李老师一对比，突然就觉得他有一种精英气质。 “小滑头，你是资方还是我是资方，给我装。” “哈哈哈，我只对我自己负责，你得对我爸负责，您说了算。” 田壹野等他们说完了才打招呼，“孙老师好。” 孙老师笑眯眯地说：“你好。” 孙老师和田壹野打完招呼又对李老师说，“我就不懂你们这些文化人了，叫什么老师，你看小田好歹也是靠笔杆子吃饭的，你这个糟老头也叫老师，一天嘴里没个干净，还老师，装什么文化人。” 李老师哼了一声，“你一天只看得见钱，你能懂啥文化。” “没钱怎么请得动你。” “我不是屈服于金钱，我是屈服于生活。” 说话间电梯到了负一楼。 “走吧，坐我的车。”孙老师招呼罗琳娜和田壹野。 “好呀，孙老师的豪车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那也不如你爸一辆工地车。” 田壹野觉得这个剧组，目前来看，应该是挺和谐的，她有点期待接下来的跟组生活了。 到饭店的的时候七点差五分，据说这是方圆十里最好的饭店。 田壹野也鉴定不出来饭店好不好，以她小时候出入饭店的经验来看，但凡是个饭店，那都不错的。 估计是时常有大明星光顾，饭店的私密性很好，田壹野敢保证，要不是有人带着，她绝对要迷路。 章一凡定了两桌，田壹野猜到了一个剧组工作人员会很多，但是她没想到会那么多。 每个部门就来一两个人，两桌就都坐得满满当当。 可是，罗琳娜还说这个剧组算小的了，服化道包括置景都只算一个组，摄影组也包括了摄影灯光机械… 一个成熟的有钱的剧组，主要是有钱，光工作人员能上千，他们这种百来个人的剧组只能算勉强合格。 田壹野不由感慨，没想到一部电视剧的完成，幕后有那么多人。 七点过十分，该来的人都来了，没来得的也不等了，导演直接示意章一凡让服务员上菜。 在开动前，导演言简意赅地说了两句话，“首先，欢迎编剧田壹野老师的到来，其次，感谢大家这一个多星期以来的辛苦工作。” 其他人都举起酒杯说着欢迎和客气的话。 放下酒杯，田壹野发现两桌，二十五六个人，除了她和罗琳娜之后就只有两个女性。 一个年长一些，罗琳娜说那是财务负责人，报账什么的直接找她。 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素面朝天，要不是罗琳娜说她是资深化妆师，田壹野绝对不会把她和化妆师联系在一起的。 起初大家还是以吃为主，偶尔聊两句，吃着吃着，聊的就多了起来。 一个穿着工装马甲，工装裤，田壹野感觉他全身上下全是口袋的大胡子冲田壹野举起了杯子。 “小田老师，我是负责统筹的王大富，你叫我大胡子就行，我敬你。” 田壹野抬起面前我的饮料，“我不太会喝酒。” 都是干到负责人这个位置上了，田壹野又是个女生，没人会强制要求田壹野喝酒，都是一个组，以后还得好好合作呢。 “没关系，我敬你。” 大胡子说完就把小盅子里的就一饮而尽。 “田老师，这酒喝完了，我就要提点要求了。” 田壹野放下饮料，点点头，“您说。” 13 提个要求 “我呢是负责统筹，咱们这个组人不多，事也少，按理来说好安排的，但是就是这个剧本啊，咱们国内啊，不像国外，拍一集播一集，咱们啊都是一次性拍完了再的。” 田壹野点头，这她知道。 “我呢，有个不太成熟我的小想法，我知道时间赶，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这边剧本尽快出完，我们做一下解剖，按场景排排序，重新做一个计划。” 大胡子又喝了一口酒，“小田老师，设备贵啊，电子伸缩炮就是3万一天，我倒能分开安排，但是我怕孙老师炒我鱿鱼。” 孙老师田壹野已经认识了，下意识地就看了过去，孙老师没什么太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眉头的跳动，田壹野还是捕捉到了。 “而且呀，小田老师，咱们古装剧大部分在影视城没错，可我看了看，也有好多要出外景的，出一趟外景那么多人、设备，也不少钱呢，咱尽可能分分场景，减少开支也缩短工期。” 这些东西，一说出来，谁都能想明白，可不说，田壹野这种几乎算是外行的新人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别说她之前只是埋头写的抢手，就算她之前就有署名权。 只要没真的到过剧组，了解过剧组流程，一个编剧也不可能想到这个的。 这也是边写边拍的一个大问题，就算编剧不写崩，成本预算也不太可控。 大胡子还没有说完，“咱们男主呢上一部电视剧的宣传还没跑完，中间还得请假走，咱们把场景排出来，他在的时候别闲着，走了咱也有的拍。” 对于剧组工作，田壹野完全陌生，但大胡子说的也并不是什么他不能理解的东西。 田壹野只觉得自己把拍电视剧想得太简单了，给你本子照着拍就是了。 其实不然，在剧本和电视剧中间还隔着上百个人近半年的努力。 大胡子的话让她对自己的工作有了新的认识。 大胡子，别看他长得粗犷，络腮胡更是给人一种不拘小节的感觉，可是，他本人和他的外形完全相反。 对于统筹，他是专业的，也是细致的，统筹谁都可以做，可是一个好的统筹，可以把资源利用最大化。 专业的统筹可能比好的导演还难找，因为统筹谁都能做，况且做的都是琐碎细致的话，最后名声收入却不见得多高。 可是，好的统筹能把拍摄周期缩短不少，同时还能节省拍摄经费。 专业的统筹，他们很少会出来自己找活干，他们都在专业团队里面。 大胡子之前其实也是在知名的导演团队里面的，但是因为理念和导演有分歧，最终，他带着两个小徒弟离开了团队。 圈里其他团队当然知道他是专业的，但是不想得罪大导，大胡子带着两个小徒弟一直找不到活，后来一个小徒弟憋不住了，开始跑小剧组。 终于，大胡子遇上了急需转型的章导，章导遇到了经验丰富的大胡子，章导有红色背景，可不怕得罪流量大导。 两人一拍即合，成了这个团队的初始模样。 田壹野下意识地看向导演，导演面色如常，显然，大胡子和导演说过这个问题。 田壹野想了想自己这边的进度，其实如果只是统筹要一个剧本的话，田壹野也不是不可以短时间之内弄出来。 怎么说呢，首先原著改编，又已经有一版不算成功的，她要再写，速度会快很多。 而且如果是统筹要的剧本，他们关注的东西只是人物，场景，天气。至于具体情节怎么推动，对话怎么说，他们不在乎。 也就是说，田壹野可以先给一版初稿，然后再慢慢去完善其中的对话和情节。 田壹野想了想，点头说：“李老师，你说的情况我了解了，我尽快把本子弄出来。” 大胡子估计也觉得自己酒后有点真言吐得太过了，“嗨，小田老师你也别有想法，我就把我这边的需求那么一说，你那边要是实际操作起来有困难还是按照你的进度来。” 田壹野并不觉得大胡子的要求很过分，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看问题，尽可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也都是为了这部剧好。 “不会，这部剧前后两部分大部分场景不一样，我能先出一稿，你那边好安排，之后我再修改剧情细节。” 大胡子又敬了田壹野一杯，“感谢小田老师配合。” 田壹野被喊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谢谢李老师的理解。” 章导看这事也说出个两个人都满意的结果来了，“好了好了，小田老师今天刚过来，窝子还没做热你就给人家安排工作，工作我们下来慢慢说，吃饭就吃饭。” 章导这并不是真的对大胡子这时候说工作有意见。 章导这纯粹是为了田壹野好，她是年轻人，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小一点，虽然说的东西是在她的工作范围内的，但想到还是不希望之后有其他人有样学样，动不动就提要求。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聊工作的话题了，男同志居多，也不像女同志一样，只有财务杨大姐问了田壹野多大，哪里人。 聊了聊最近影视城开机的另一个大制作，聊了聊圈里谁谁今年要上大片了，又说了如今流量当道…… 总之，聊了很多，田壹野无法加入，却学到不少。 别人喝酒，她和罗琳娜喝饮料，到后半程，实在是坐立不安，和罗琳娜说了一声，田壹野就走出了包间。 虽然包间里面也有卫生间，但田壹野还是选择去楼层的卫生间。 上完卫生间，会包间的途中有一片休息区，田壹野想到包间里的烟酒味，不如去窗边吹吹风透透气。 站了一会，田壹野在窗边的沙发坐下，没喝酒，可还是觉得脑袋混混沌沌。 “三哥快点，就等你了，怎么到现在。”走廊上一声高呼把发呆的田壹野吓回了神。 田壹野站起身准备回包间，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 走廊上有脚步声想起，田壹野站在原地，准备等人过去了，她又回去。 14 魔怔了 好一会，田壹野都没听到有人过去，她从作为隔断的绿植边伸出头，大概来人是从另一个方向走的。 可是刚走出一步，就看到三五个人走了过去。 其中还有一个人说：“你这破地方，路那么难走，大晚上的都可以拍荒村惊魂了。” 田壹野觉得好像，又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人家是匆匆走过去了，田壹野却愣住了。 在公共场所遇到其他人本也没什么，可怪就怪在田壹野觉得说话的人很面熟。 前段时间在医院简单和那个人那么相似的人之后，那个人的长相在田壹野的脑海中愈发清晰。 刚刚过去的人中，有一个人又长了一张差不多的脸。 田壹野摇了摇头，大概真的魔怔了，哪有那么多长得像的人。 还是说，长得帅的人总是差不多？ 田壹野回到包间整个人都还有点呆愣，真的太像了，加上前几天见到的那个，三个人简直一摸一样。 “怎么了？不舒服吗？去那么久？”罗琳娜凑近田壹野问。 田壹野摇摇头，“没事，途中看到一个休息区，跑过去逛了一圈。” 罗琳娜冲田壹野挤了挤眼睛，“无聊吧，要不然我们先走？” “没有啊，听他们聊天能学到好多东西。” “得了吧，和我就不用说场面话了，聊娱乐圈八卦能学个啥。” 田壹野定神一听，果然，聊到了某某导演和某某女演员有点不清不楚。 田壹野没想到八卦不光是女人的天性，男人也不例外。 “我们先走吧，杨姐已经走了。” 田壹野进来就看到罗琳娜那边的座位空了，她还以为杨姐和她一样出去透透气呢。 “我们提前走没关系吗？”田壹野第一次和他们吃饭，觉得提前走有点儿不礼貌。 罗琳娜开始收拾东西，“没事，我们在这他们放不开聊天。你快收拾你的东西，别落东西。” 罗琳娜对田壹野说完又对桌上其他人说，“各位老师慢慢喝，小田老师今天刚过来，我带她先回去了。” 章导摆摆手。 其他人也只是嘴上留一留。 “吃好了没？再吃点？”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早就没人动筷子了，你让人吃啥。 “再坐会，一会坐我车回去？”自己都喝得醉醺醺的，你敢开车咱还不敢坐呢。 “等会呀，喝完去唱歌。”别说什么时候能喝完了，就现在这样去唱歌也多半是鬼哭狼嚎。 回去的路上，罗琳娜和田壹野说话，但是田壹野总是心不在焉。 “很累吧，折腾了一天，回去早点休息。” “其实也还好，身体没多累，但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那还不是没休息好，加上晚上一直在密闭的空间里不透气。” “可能是吧。” 罗琳娜催着田壹野，“走走走，赶紧走，回去早点休息，我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起来晨跑，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呀。” 田壹野倒是很心动，但是，她不确定自己晨跑之后还有没有精力去工作，毕竟之前也没有晨跑过，也不知道自己晨跑过后会有什么反应。 “暂时不了，今天晚上李老师说了那事，我估计得抓紧时间赶稿了。” “虽然李老师说的没错，但是咱们情况又有点特殊，所以你尽量吧，也到用不着不分白天黑夜的赶。” 田壹野笑，“知道了，放心吧，虽然我是给资本家打工的，但是我也会爱护自己的。” 罗琳娜打了田壹野一下，“谁是资本家呢？我剥削你了吗？” 已经不早了，但是两个人还是选择走路回去，一来打不着车，二来这地方除了村民就剧组的人了，安全倒也安全。 今天好一点，没下雨，但是四五月份的晚上依然有点凉。 田壹野混混沌沌的脑袋被小风一吹总算是清醒了点，她摇了摇头，大概自己最近太安逸了吧，所以总想起以前的事。 可是啊，自从自己转学回家乡的县城，自己和那些人那些事就是两个世界的了。 也不对，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自己只是机缘巧合误闯了另一个世界，现实就是现实，哪有什么童话世界。 现实是仙度瑞拉哪怕误闯了城堡，留下了水晶鞋，到十二点还是会被打回原形，而捡到水晶鞋的王子只会感慨一句，就此作罢。 田壹野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换下沾满烟味的衣服，她不喜欢烟味，尤其是沾在衣服上的烟味。 洗漱好，擦着做法坐到特意给她准备的书桌前，看着印在电脑蓝色开机界面上自己的样子，田壹野又开始发呆了。 自己和小时候比，也变了好多了吧，齐腰的长发现在勉强到肩膀，婴儿肥也没有了，眼睛似乎都没那时候有神采了。 自己都变了那么多，只怕其他人也大变样了。 都说，人一旦开始怀念过去，要么老了，要么就是现在过得不如意。 田壹野摇了摇脑袋，不想了，自己现在慢慢变好了，年纪也不大，怀念什么过去呢，赶紧写稿吧，早写完早轻松。 现在放在田壹野就像是欠了好多债一样，那些没完成的剧本就是她的债务，只有债务换完了，才能真的睡个安稳觉。 夜深人静，在陌生的环境里，田壹野反而觉得很投入，起初她还想着她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环境。 本来只打算写上几千字，等头发干了就去睡觉，谁知道越写越起劲，一夜过去了，一集也完成了。 田壹野是被对面的关门声惊动了，她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六点过五分，大概是罗琳娜出去晨跑去了。 田壹野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站起身走到窗边，六点钟，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刚好能看到对面酒店的大门，好几个男子享福搀扶着，勾肩搭背东倒西歪地走了进去，是喝了一夜酒吧，田壹野猜想。 编剧别的可以不想，但想象力一定要丰富，看到一个人一个动作就要脑补一个故事。 田壹野做了些简单的活动肩颈腰背就去洗漱，准备下楼吃早饭。 工作时间长了，别的不说，肚子饿得快，大概也消耗热量吧，田壹野掬了一捧冷水泼到脸上，感觉天灵盖都是一激灵。 15 顾天王 饭饱神虚，田壹野吃着早饭就哈欠连天，吃一口打一个哈欠，回到房间田壹野觉得自己站着都能睡着。 但她还是坚持站着又看了看夜里自己写的东西，翻了翻接下来的细纲，愣是站了二十来分钟，一到点，立马没骨头似地倒在了床上。 幸好还没完成困死，在即将睡着之前，她还是挣扎着摸过手机，眯着眼睛调了个闹钟。 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她还特意没把遮光的窗帘全部拉上，留了一半，告诉自己现在是大白天，睡个回笼觉行了。 闹铃九点钟响，田壹野赖了个床，虽然还是很困，但她还是起来了，现在要睡过去了，接下来估计好几天作息颠倒了。 收拾收拾，带上电脑田壹野又去剧组了。 虽然剧本任务急，但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她发现在剧组她看到的学到的，更能帮助她完成剧本。 至少她在写的时候会想，我这样写会不会根本没办法拍摄，或者这样写呈现出来的效果并不会很好，这样写会不会更自然，方便拍摄也能更好地变现人物情感的变化。 已经没有专门剧组的电瓶车了，田壹野捏着自己的工牌直接走到了影视城正门，坐了影视城的观光车。 观光车绕了小一圈才到达田壹野要去的地方，田壹野丝毫不觉得自己浪费了时间，反而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还能免费观光。 到剧组的时候快十点了，田壹野还是先去章导那边报了到，只是报到之后她没有像昨天一样坐着不动，她开始四处溜达。 原来，虽然电视剧里一个画面只有一个角度，但是拍摄的时候却是好几个机位，上下左右远近高低。 田壹野在现场看，休息室也去逛。 看了服装道具，不得不说资方还是有钱的，至少衣服说基层就是基层，不想她看到过的有的剧组，古装衣服好多都是假领。 在拍的是男女主的戏，化妆师在给男二江腾补妆。 江腾是电影学院大三在读的学生，去年拍了一部青春偶像剧突然走红，签了经纪公司。这是经纪公司给他找的第一部戏。 虽然签了经纪公司，但是像他这样突然爆红的小鲜肉，公司一年不签十七八个，七八个总是有的，只给他配了个助理，专门的化妆师，那是没有的。 说是助理，其实更像是监控，监控他不闹丑闻，监控他人设不倒。 这会他在补妆，助理大爷似地在后面沙发上打游戏，哪里像片场主演的助理，演员一下来，助理马上倒水递零食。 田壹野刚走到门口江腾就看到了田壹野。 “诶，田老师，你过来啦，进来坐。” 田壹野微微弯腰，“你好，黄老师在忙？” 化妆师黄月英回头看到是田壹野，笑了笑，扭回头接着手上的动作，嘴上也没挺。 “可别叫我黄老师，我可不是你们文化圈的人，我昨天听杨姐问我的，我可比你大两三岁，你叫我黄姐也行，叫名字黄月英也可以。” “黄姐……” “算了，还是叫我名字吧，虽然大你那么点，但是我们好歹也是同龄人，你叫我姐我怎么就有点心虚呢。” 江腾也嘴巴微动，含含糊糊地说：“小田老师，要不然你就叫她月英姐，我们都叫她月英姐的，她起初不答应，现在不答应也不行了。” 因为在化妆，面部表情不能太丰富，江腾连笑都是抿着嘴笑。 “不打扰你们吧。”田壹野问。 “没事，进来吧，江腾这只是补妆，刚刚拍了一场跑马过街的戏，发型有点乱。” 田壹野有点佩服服化道这些老师了，她在剧本里，除非设计动作或者特殊情节，要不然场景和服装都是一笔带过，有的甚至都没写。 但是经他们的手那么一改造，那些空洞的场景变得丰富且具体，故事情节也变得更加真实。 这是共用化妆间，还有一些临时找来的群演在做发型，人多，进进出出的，田壹野感觉自己这么到处看有点碍事。 “月英姐、江腾你们忙，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黄月英刚找出一个假发套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把散下来的头发拨了拨，又重新拿起了化妆刷。 “行，你去逛吧，今天有大群戏，改天带你过来玩。” 田壹野点头，‘’好，我先走了。拜拜。” 从化妆室出来，其实田壹野也看得差不多了，她准备回片场去。 路上遇到了罗琳娜。 “诶，小野，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剧组学习学习啊。” “哈哈哈，好吧，我以为你也是来看明星的。” “明星？什么明星？魏紫和林伯耀？” 罗琳娜靠近田壹野，小声说：“哪算什么大明星，隔壁组主角今天进组，顾天王。” “顾天王？又拿了影帝那个？顾学廉？” 罗琳娜点头。 “你不是说隔壁组也是电视剧，他不是好多年都不拍电视剧了嘛。” “厉害吧，我倒是挺好奇的，这得给多少片酬啊。” 说起别的明星，田壹野可能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熟悉，但是这个不老男神，田壹野还是熟悉的。 田壹野倒不追星，十年前不老男神刚出道的时候，田壹野就知道他了。 刚出道的男神当时也有田壹野现在大了吧，他是非科班出生的，大三暑假给人做家教老师，被教的孩子的家长抓壮丁拍了广告。 顾天王当时只是看在一千块钱的份上，谁知道对方是大企业，一个广告不仅在本地电视台投放了，还投放了全国性的电视台，和很多省份的地方电视台。 投放电视台还不算，还在主要城市贴了大海报，当时没有电子广告屏，贴广告几乎都靠人工，大企业舍得砸钱，结果就是海报贴满了大街小巷。 于是，顾天王还谁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的时候，靠脸火遍了大半个祖国。 当时内地娱乐圈才刚刚崛起，大部分艺人的身份都是歌手、演员，是没有偶像明星的。 当时横空出世的唱歌选秀节目造成了全民追星的现象。 当时小成本电影开始出现在票房榜上。 当时沿海娱乐圈曝出了丑闻。 16 又遇到 大概是时势造人，人也得有那个运气。 顾天王的海报贴到了小街小巷之后，他代言的东西一时脱销，还有人写信到企业问顾天王的信息。 大企业之所以大，一个主要原因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在种种原因的叠加之下，大企业看准了时机，准备利用顾天王进军娱乐圈。 大企业创办了初橙娱乐，而顾天王就是初橙娱乐的第一人。 这些年，田壹野一直在关注顾天王，知道顾天王和初橙解约了，也知道顾天王和现在的经纪公司合约即将到期。 难道是经纪公司因为合约即将到期就随便给顾天王接了个工作？ 也不应该呀，按理说顾天王这种咖位，经纪公司不捧着哄着也不可能得罪呀。 罗琳娜持续和田壹野耳语：“走去看天王去，去不去？” 田壹野有点心动，顾天王可能已经不记得她了，但是她记得顾学廉，顾学廉是她企图了解他最不打扰的一个途径。 “走啊走啊，去看看就回来。” 罗琳娜拉着田壹野就走。 两个人刚走到前场外围就遇到大胡子。 大胡子对于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看到田壹野有点不高兴。 昨天刚说了剧本的重要性，现在还在现场瞎逛，这压根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呀。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事没个轻重不分缓急。 “你们这是去哪呀？”大胡子问。 罗琳娜冲田壹野使了个眼神，“没去哪呀，我们就出来一下。” 大胡子想到他过来的时候遇到的几个兴奋过头了的群演。 不悦地问：“你们也要去看顾天王？” 罗琳娜知道大胡子这个人，最是讲规矩，工作时间该干什么还在什么岗位上，没事的时候该在哪里呆着……那都是规定得清清楚楚，比导演都严格。 两个人的表情已经给了大胡子答案。 “还不到中午休息呢，追什么星？” 也都不是自己手下的人，言止于此，大胡子说完也不理两个人就走了。 大胡子是走了，罗琳娜和田壹野却站在距离两个组距离差不多的路边进退两难。 去看吧，大胡子说的也没错，他们不是来追星的，现场不停工，他们不下班，现在也不是休息时间。 不去看吧，千载难逢的现场看顾天王的机会啊，两个人都有工作牌，说不定还能混进去近距离看了看。 “要不，我们回去吧，顾天王又不是只进组一天两天，有机会的。”田壹野对罗琳娜说。 罗琳娜想回去又不甘心，她是天王的真迷妹。 “哎，气，走吧，去前面便利店买点小零食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也让李老师看看我们其实是真的…只买了东西。” 田壹野看了看便利店的位置，去买一下，折回到前场十五分钟，问题不大。 田壹野身体不算好，一冷一热就全部感冒发烧也要喉咙疼好几天，她没有进入便利店里面，而是在外面等罗琳娜。 便利店旁边是一片空地，给剧组停车用的。 田壹野正无聊四处看呢，就看到旁边停车场有好些人。 几个男子正站着说话，旁边有工作人员一箱一箱地往小板车上搬东西。 影视城的主要场景白天是不允许机动车进出的，影响拍摄还有安全隐患。 白天要往主要场景运东西的话要么电瓶车，要么小板车。 小板车很快堆满了，又开始往第二个上装。 刚刚站在一边的几个男子，和工作人员已经在往这边走了。 待人群走进一点，田壹野能看清楚几个人的长相时，田壹野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有两张熟悉的面孔，如果是和记忆力那个人很像的脸有可能是自己出现了记忆偏差，那么是不是出现在荧屏广告中的顾天王，田壹野总不会认错。 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那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罗琳娜买好东西出来，就看到呆呆傻傻的田壹野，她叫了田壹野两声，田壹野都没有反应。 罗琳娜不得不提高的音量，“嘿，田壹野，你是不是热傻了呀？还是中暑了？” 她接着说：“不至于吧，这才五月上旬呢，还没到中午呢你都能中暑？ 罗琳娜一声田壹野不光把田壹野叫回了魂，还惊扰了距离他们好几米，根本没注意到她们，单纯路过的几个人。 田壹野在罗琳娜叫出来的时候就收回了视线，也没有注意到那边几个人注意到她了。 她服下罗琳娜放在她额头上，探查温度的手。 “我没事，没中暑，想问题呢。” “想什么问题呢？想那么入神。” “刚才看到一个人和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好像啊。”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五官分开来就那么几种类型，排列组合也就那么几种，看到一两个人长得相似，那个太正常了。” 在说话的两个女孩，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靠近她们。 “我帮你......” 田壹野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打断了。 “田壹野，是田壹野吗？田小野那个田壹野？” 两个人一起回头，田壹野吓一跳，说话的就是长着一张她念念不忘的脸的那个人。 罗琳娜也在尖叫，只是她看向的是不远处的顾天王。 罗琳娜把东西往田壹野怀里一赛，一边跑一边从小腰包里掏东西。 “啊啊啊啊，顾天王，我好喜欢你啊，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呀。” 顾学廉见多了小迷妹，加上多年的表情管理学习，他丝毫不慌地接过罗琳娜递过来的小本子。 田壹野还在呆呆傻傻，“你…你…你……” 知道她的名字，那就是那个人无疑了，只是她没想到，对方还记得她。 “我是秦初尧啊，你还记得我吗？之前在医院我撞到的就是你对不对？” 田壹野有点反正不过来，在这里遇见了，那昨晚看到的估计也是他，他说在医院撞到过自己… 所以说，根本不是什么相似的人，长得像的人，那就是一个人呀。 秦初尧拍了田壹野一下，“怎么那么呆，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在这里？” 田壹野反应慢半拍，“买…买东西。” “我还不知道你买东西？我是问你怎么在影视城。” 17 你们先走 罗琳娜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签名才想起被她遗忘在原地的田壹野。 回到田壹野身边，看到田壹野身边多了个人。 “你们认识？你不是说他和你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田壹野有点不好意思，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当着人面说这个，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对方，我们刚刚在讨论你。 秦初尧故意逗田壹野，“你还认识其他和我像的人？” 田壹野摇头，“不是啊，我以为你不是你，不对，我…我没想到你就是你。” 别说秦初尧了，就是后面跟过来的顾天王几个人也噗嗤笑出了声。 “小野，你这是说绕口令？他到底是他还是不是他。” 罗琳娜又开始尖叫了，“啊啊啊啊啊，顾天王居然认识你，不对，你居然认识顾天王。” 旁边一个人也笑了，“你们两个都说绕口令呢。” 田壹野看向顾学廉，“顾老师好。” 顾学廉摆手，“你可别叫我老师了，教你那么久数学还不及格，这样的学生我也不想承认啊。” 黑历史被拿出来调侃，田壹野脸上有点发热。 秦初尧又问田壹野，“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呢？” 田壹野怎么说，说自己是编剧，来工作的，怎么想怎么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啊。 田壹野不说，罗琳娜会帮她说，“小野可是我们的编剧呢。” 刚刚嘲笑两个人说绕口令的男子皱眉想了想，“隔壁穿越网剧的编剧？” 罗琳娜丝毫没感受到对方话里的轻视，连连点头，“对呀。” 男子没有再和他们说话，而是对秦初尧和顾学廉说，“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来了好些媒体。” 说完拉着两个人就走。 田壹野站在原地不动，跟两个人挥手说再见。 “你们回去了吗？一起呀。”秦初尧说。 罗琳娜拉上田壹野，“好呀好呀。”开玩笑，和顾天王同行，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呀，罗琳娜恨不得走出红毯的气势。 男子又皱着眉开口，“还是不要了，万一媒体拍到学廉哥和女性同行，又是一通写。” 田壹野本来不是敏感的人，但是多年的底层生活让她变得敏感，更善于察言观色。 田壹野拉住罗琳娜，“等一下，我想起来我还有东西要买。” 说完又对秦初尧几个说：“你们先走吧，我还要买东西，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说完冲他们挥挥手就又钻进了便利店。 田壹野进了便利店，罗琳娜只能等她，而秦初尧他们也是的确赶时间，只能先走。 田壹野躲在便利店里，看到秦初尧他们走远了才随手抓了货架上的东西去收银台更， 走出便利店，罗琳娜看着田壹野手上的东西。 “你快来大姨妈了？” 田壹野摇头，“没有啊。” “那你买什么红糖？” 田壹野能怎么说，自己随手抓的东西自己也得圆过去。 “我喜欢喝红糖水。” 罗琳娜点头，“啧啧，你这个爱好真特别。” 因为刚刚耽搁了一会，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她们回到片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大胡子，但是大胡子看到了她们。 看到两个人手里拿的东西，又联想到刚刚才听到的粉丝欢呼声，看样子两个人并没有去看明星。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大胡子绷着的脸总算是松动了点。 临时工群演哪怕一般的工作人员要去看明星，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所谓。 可是她们两个作为只要演职人员，在工作时间追星，他不能容忍，不光是工作问题，态度问题，更是立场问题。 让下面人怎么看，让其他剧组怎么看。 同一时间拍的剧，十有八九档期也是撞上的，又是差不多类型的剧，说到底，他们也是竞争对手。 自己的主要工作人员都跑去看对手了，那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嘛。 在换场的间隙，田壹野又找导演问了几个拍摄过程中，她看到的，不太明白的问题更， 吃中饭的时候，田壹野问罗琳娜。 “我们住的附近有没有打印店啊，我得去打印东西。” 罗琳娜一拍脑门，“打印剧本嘛？嗨，看我这个脑袋，我下午给你搞一台小型打印机过去。” 田壹野没想到还能有这待遇，“可以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没事，不麻烦，有现成的。” 吃了饭，田小夏和罗琳娜一起回去吧，都是电瓶车，为什么罗琳娜十分钟就到，影视城的要那么久。 路上罗琳娜又问起来，“你认识顾天王？” 说不认识显然是不可能了，早上顾天王都主动和他打招呼了。 “他出道之前认识，我小时候在a城在过几年。” “哦，顾天王就是a城人，大学也是在a城上的。” “你倒是很了解顾天王嘛。”田壹野打趣。 罗琳娜一脸自豪，“那当然，我可以顾天王的铁粉。” 罗琳娜把打印机送来，帮她安装好之后就赶回去片场了。 田壹野把要的东西打印出来，又简单地收拾一下，准备睡个午觉。 又想到了早上一幕，秦初尧看起来丝毫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回想起曾经自己做的事，田壹野觉得羞耻，又有点怀念曾经那个勇敢的自己。 也是，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别说自己这样的，就是比自己这样好几百倍的，估计他也不大会放在心上。 更何况，过去了那么多年。 田壹野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被子拉高，整个人能在被子里，哪怕捂得一身汗，她也没出来。 仿佛这样就能逃避曾经那些现在看来胆大妄为的事情。 田壹野一个午觉梦到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一觉醒来，觉得自己更累了。 翻出速溶咖啡送了一袋，别小看速溶咖啡，提不提神不知道，香味倒是可以瞬间扩散到整个房间。 不管遇到谁，想起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田壹野告诫自己。 人是活在当下向前看的，工作不干好，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回味什么过去，更别提什么憧憬未来了。 田壹野在面前到来几个本子，准备开始工作，工作之前她甩了甩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跟工作无关的杂念甩出去一样。 18 约饭 真的投入工作了，也就没有其他念想了。 田壹野还有一个工作时候的习惯就是在手机开飞行模式，定个饭点闹铃。 虽然也没什么人会联系她，但现在信息爆照，总是会有各种推送消息。 田壹野刚完成一个场景，正翻着细纲，思考着接下来的改动怎么能让读者能接受。 手机闹铃响了，田壹野放下手里的本子，拿过手机，六点了，那就吃晚饭吧，吃饱饭接着干活。 田壹野把手机飞行模式关了，手机正在搜索信号，田壹野索性就把手机放桌上，起身去卫生间收拾。 刚洗完手，手机就响了。 田壹野心想，嚯，这罗琳娜真讲义气，还记得找自己一起去吃饭。 田壹野甩甩手走出卫生间，拿起手机，结果是个陌生号码。 田壹野手指在屏幕上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自己不买房不买保险的，推销诈骗也找不到自己头上来啊。 “喂，你好。” “田小野，你电话是个砖头吧，打了一下午都不在服务区。” 田壹野愣住了，这人是谁啊，听不出声音来，可是听语气，听熟稔的。 “你…你哪位？”虽然问别人是谁不礼貌，但不知道是谁她怎么接茬。 “秦初尧。” 这倒是真让田壹野意外。 “你…你好。” “学廉哥还在拍戏，晚上一起吃饭啊。” “不…不了……” “你吃过了？” “还…还没……我” “那就好，就在影视城附近的饭店，学廉哥大概还有四十多分钟，我们七点半见。” 说完秦初尧就把电话挂了。 田壹野有点茫然，她说什么了？她答应去吃饭了？ 罢了罢了，去就去吧，只是这一顿饭，只怕少说地个吧小时，晚上估计是干不了活了。 田壹野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定了七点的闹铃，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总算把接下里的情节理顺了，写完一个场景，闹铃响了。 田壹野犹豫了好一会，要不要换一套像样一点的衣服。 可是看看行李箱，又看看镜子，还是作罢，人就这样了，再说了，她也没有什么像样一点的衣服。 田壹野拿上一件冲锋衣，抓着手机拿着房卡就出门了。 明明罗琳娜说走路十分钟就到，但是田壹野兜兜转转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按照后来秦初尧发的短信找到包间，已经有三个人在里面等了。 两个人田壹野认识，秦初尧和顾学廉，另一个，田壹野猜测大概是他们朋友。 “学廉哥，初…初尧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学廉把身边的椅子拉开一点，“小田野，来坐啊，我们也刚到。” 秦初尧只是抬头点了一下头，就又继续和旁边人说话。 田壹野看了秦初尧一眼，还是去顾学廉身边坐了。 顾学廉给田壹野倒了水，“没想到小野都长这么大了。” 田壹野笑了一下，“我都二十四了。” “是呀，都十年过去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刚上初中对不对。” 田壹野点头，“对呀，那时候我刚转到榕城。” 顾学廉一脸苦笑，“当时我就在想啊，我毕业了是不是就要天天面对你这样的学生，还好后来没去当老师。” 田壹野黑历史被爆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你这长大了倒是有女孩子的样子了，文静多了。” 田壹野还是笑，心想，这话我没法接啊。 顾学廉又问，“你怎么做事编剧来了？大学学的戏文？” 田壹野摇头，“没有，和你一样，大学读的师范，不过是在晋城，没你厉害。” “那怎么做起这个来了？” “挺有意思的，就做了。” 毕竟多年未见，很多私事不见得适合拿出来说，何况还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顾学廉在和田壹野说话，秦初尧一直在和另一个男子聊天。 田壹野时不时用余光瞟过去，几次都没看到秦初尧看向自己。 田壹野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在期待，又在期待什么。 一顿饭，秦初尧也没和田壹野说上两句话，基本都是顾学廉在和田壹野说。 倒不是顾学廉多有喜欢田壹野或者对她印象有多好。 纯粹就是印象深刻，又加上多年的娱乐圈生活让他做事谨小慎微，面面俱到。 之前就无中生友被爆料他出道前如何如何，虽然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总归是烦人。 如今遇到田壹野也算是真是的故人了，又加上田壹野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万一今后这段关系说出来，被人说什么出道了不念旧友只怕自己又要上小报头条了。 这一顿饭，本来就不是为了正经叙旧的，吃完饭了，客气几句也就都散了。 这倒很是和田壹野的心意，她还真是怕他们问起来这十年发生了什么。 拒绝了天王送她回去的提议，在走回去的路上她思维又发散了。 经过这一晚波澜不惊甚至没什么言语的一顿饭，她觉得这两天自己心绪不宁纯粹就是自寻烦恼。 同样的际遇，在自己看来可能是整个青春，回忆里色彩最丰富饱满的一段。 可是，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一生中两三万天中最普通的一天。 只是，这秦初尧今天和昨天的行为，着实让田壹野觉得迷惑。 昨天不是还主动和自己说话呢嘛，虽然也没什么，但好歹说了几句。 今天还是他约的自己，居然一顿饭一句话也没有，这…… 不过，不说话倒也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吹着小风走回酒店，能想通的不能想通的，倒都吹散了。 田壹野一看时间，嚯，不错，才九点过一点，洗漱完了还能再工作一个多小时，不错不错。 可是，刚出电梯就看到杵在走廊的江腾，田壹野目测了一下，自己回房间大概是得经过他了。 田壹野定了定神，“晚上好呀，江腾。” 原本还双手抱臂靠墙，像是没骨头似的站着的江腾，刷地一下站直了。 “田老师，你回来了？” 田壹野点头，越过他想回自己房间。 江腾跟上，田壹野把房卡重新装回衣兜，“你还有什么事吗？” 江腾笑，“关于剧本我有些想法，方不方便去房间谈。” 19 江腾来访 听说是关于剧本，田壹野有点想听听了，毕竟自己写出来的剧本是靠演员去演绎的。 演员的意见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他们演绎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有很多是可以在剧本创作初期就规避掉的。 田壹野想了想就要拿房卡开门。 突然对面们开了，“诶，小野你回来了？” 田壹野回头，“对呀，你吃饭了没，我给你发短信了。” 罗琳娜摇头，“没吃，想减肥来着，可是饿了，就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干什么啊。” “陪我去吃夜宵啊。”罗琳娜仿佛这才看到江腾，“怎么，你们有事？” “他想找我聊一聊剧本的事。” 罗琳娜眉一挑，“走啊，夜宵摊说，一起啊。” 田壹野一想也是，“也行，等一下啊，我进去拿个本子。” 有罗琳娜在，江腾就是跟着田壹野进屋也没用，江腾有点恼火，等了一晚上，眼看就成了，结果临了杀出个罗琳娜。 田壹野真的只进去拿了个笔记本就出来。 “走吧，我好了。” 罗琳娜反身拿下房卡也就出门了。 宵夜就在酒店路口的烧烤摊吃的。 田壹野是不吃了，江腾是演员，虽是男演员，也是不敢放肆吃的，结果罗琳娜数着人头点的烤串只有罗琳娜一个人吃。 “你有什么问题吗？”田壹野拿出本子一本正经地问。 江腾太阳穴啧啧直响，他能有什么问题，他就没有问题啊，但凡这两天他的戏份多一点，他也能编出两个问题来。 “呵呵，问题是有一些，不过都是些小问题，先吃东西。” 田壹野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有个和演员交流的机会呢。 “小田老师，你们能写出那么精彩的剧本真的很厉害啊。” 田壹野丝毫不在意夜市摊上的杯子油腻，拿起就喝了一口水。 “你们也很厉害，看文字就能把画面演绎出来。” 田壹野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我一个照着原著改编的，能厉害到哪里去。 虽然开局不利，但，都是同龄人，非要说点什么也是话题很多的。 这一说说了好久，直到罗琳娜吃饱了，桌上还剩好多东西。 “我说你们倒是吃点啊。” 江腾一脸纠结，“我也想吃啊，我三四个月都没吃饱饭了，更别说烤串了。” 罗琳娜倒是好奇明星都怎么保持身材的。 “有那么夸张？我之前看微博，你不是经常健身的嘛。” 一个晚上，江腾也放开了，“嗨，别说没那个时间去健身，就是有那个时间，我情愿睡觉。” “那微博？” 江腾咧嘴一笑，“人设啊，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罗琳娜哈哈大笑，“可没见过明星自己说自己有人设的。” 说完又说：“你们吃点呗，点都点了，不吃多浪费，而且，味道真的真的很不错。” 田壹野一看，剩得其实也不多了，倒也不吃吃不完。 有多少胖是吃吧别浪费造成的。 江腾早就在咽口水了，想了想自己最近的食量和工作量，自我安慰道，吃点也无妨。 又有多少胖是吃点吧，不在乎多这一口造成的。 三个人正在解决最后的一点烤串，一辆车开了过去，秦初尧正扭头和旁边人说话，正巧看到了在烧烤摊的田壹野。 秦初尧嗤笑一声，晚饭她吃得可不少，怎么还出来加餐，食量倒是和小时候一样异于常人。 看到人，秦初尧突然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 他这趟过来可不单单是为了陪顾学廉过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就如田壹野和罗琳娜所知的那样，顾学廉这些年都没有拍电视剧了。 而这次之所以接这部戏，倒不是这部戏有多好，多吸引顾学廉，纯粹是条件开得够高，加上秦初尧的面子罢了。 至于条件，也是正巧他之前的合约快要到期了，要不然这条件也打动不了他。 秦初尧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行了，暂时就这样吧，我明天下午就走了，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啊，这个事也不着急，可是不着急你也别给我拖。” “哎呀，三哥，知道了，我也就这两天就走了，我回去就给你办。” 车子转弯进酒店的停车场，秦初尧又扭头看了一眼烧烤摊的方向。 有些事，见不到人没事，一见到人，所有的悔恨和歉意就全部涌了上来。 而且，那些情绪并不会随着时间淡化，相反，在自己的刻意遗忘之下，看似看淡了的东西，在时间的沉淀下愈加强烈。 之前在医院见到田壹野，秦初尧只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啊，不过他也没多想。 只是，当天晚上他就做梦了，梦到自己回到高中学校和同学在打篮球，被一个跳脱的小姑娘叫住。 他还没看清楚小姑娘的长相，就被同学传来的球打到，结果，自然是醒了。 尽管梦里没有看到小姑娘的长相，但是秦初尧知道那个人谁。 没过几天，秦初尧就在影视城又见到了之前见到的人。 听到旁边人叫她小野，秦初尧想也不想就问了出来。 得到答复之后，秦初尧却觉得这个人未必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只是对方认识自己也认识顾学廉，显然，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秦初尧还没想好要不要恢复邦交呢，顾学廉倒是先找来了。 顾学廉提出去隔壁组要个田壹野的联系方式，一起吃个饭，他自己的助理过去别的组打听编剧总是不太合适。 找剧组的人去问问其他剧组的主创的联系方式，要找理由总归能找到的。 娱乐圈这个染缸，能呆久了一点不变的可太少了。 秦初尧这些年也和顾学廉联系很少。 起初自己去找他，他都不大热情更别说卖账了，如今主动找田壹野，秦初尧可半点不认为他这是念旧。 秦初尧想看看顾学廉到底想干什么，真的如他所说见见故人，还是另有所图。 他也想看看田壹野是不是真的变了。 十年，说长也不长，只够自己从178变成187。 可，十年，说短也不短，足够他徒步走过近万公里。 20 打听 田壹野和罗琳娜、江腾吃完东西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田壹野挫败地合上电脑，得，这一个晚上又浪费了。 索性也不干活了，洗洗早点睡，早起干活也一样。 可惜，天不遂人愿，田壹野刚躺下，还没来得及手机调静音，手机就一阵叮咚叮咚叮咚，屏幕上不停有消息弹出。 田壹野划开一看，是刚加上的陈梦发来的。 一只有梦想的猪：[小野姐姐，小梦姐回来说今天在剧组看到你了。] 一只有梦想的猪：[小野姐姐，你在不在啊。] 一只有梦想的猪：[小野姐姐，你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吗。] 一只有梦想的猪：[敲门.gif] 一只有梦想的猪：[你住哪里啊？] 一只有梦想的猪：[我可以去找你吗？] 田壹野划开，消息还在不停地弹出来，各种奇奇怪怪的表情，田壹野觉得自己看得眼花。 希望在田野上：[是呀，我在剧组工作，就和其他人一起住酒店。] 一只有梦想的猪：[啊啊啊啊啊啊，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希望在田野上：[我刚过来，最近比较忙，等忙完了我去找你。] 一只有梦想的猪：[好呀好呀，哼，我们刚来的时候小雪还说你这个外形做群演都没人要。] 接下来就是一屏幕的抱怨和吐槽，田壹野也没有细看，无非就是些小姑娘的磕磕碰碰。 答复了陈梦过几天不忙了去找她，田壹野就说自己要睡觉了。 说完晚安就手机静音睡觉了。 接下来三天，田壹野都没有离开过酒店，到点去餐厅吃个饭，不逗留，直接回房间。 三天时间，加上之前的半天一夜，田壹野改出了四集剧本，这已经是田壹野的极限了，一天两万字。 傍晚，田壹野把最近的剧本发给章导，准备去找罗琳娜，约她出去散个步，呼吸一下酒店外面的空气。 田壹野这边一切按部就班，却不知道有人在调查她。 说是调查也有点夸张了，准确地说是打听。 秦初尧从影视城离开，回了趟家，把公司的事处理了，又把自己的计划和长辈说了说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晋城。 去医院看过因自己住院的朋友之后，想起自己多年后第一次见到田壹野就是在医院。 秦初尧又去肾内科找李爱红，李爱红还在看诊，秦初尧又一次等在了李爱红诊室门口。 想起上一次和自己一起坐在门口等的田壹野，还有田壹野砸下来的大滴大滴的眼泪。 回想起来，这时候的田壹野和十年前的小姑娘还真是判若两人。 “怎么今天又来了？”李爱红走出诊室问坐在外面的秦初尧。 秦初尧站了起来，“小姑，忙完了？” “没呢？有事快说。” “我就来看看你。” “那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秦初尧拦住转身要回办公室的李爱红，“姑姑姑…” “你是鸽子？还有什么事？” “哎呀，我想向你打听一下田壹野的事。” 看秦初尧说田壹野的名字说得那么顺嘴，看样子两个人应该挺熟的，至少也是认识的，这倒让李爱红有点意外。 想到田壹野的窘迫和秦初尧的奢侈，这两人认识，这明明就是把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你们认识？” 秦初尧点头，“算是认识吧。” “算是？” “嗨，说来话长，不如我请你吃饭，顺便感谢你感谢你。” 李爱红是还有工作，可这个该死的好奇心啊，按都按不下去。 “感谢就不必了，至于你想打听的事，就看你的诚意了，诚意有多少，我告诉你多少。” “有诚意有诚意，绝对有诚意，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说吃多少就吃多少。” 李爱红踢了秦初尧鞋帮一脚，“快走，越发越不可爱。” 两个人到餐厅坐定，点好菜，李爱红虽然好奇，但也不主动问起，她就等秦初尧问呢。 “姑，你怎么认识田壹野的呀？” 看吧，还是憋不住问了吧。 “我的病人啊。” 李爱红什么科室，秦初尧知道，找李爱红看的都是些什么病，秦初尧也清楚。 “啥？你病人？田壹野是你病人？她怎么了？” 不怕你问题多，就怕你不问。 “这可是病人的隐私，你和她什么关系？” 秦初尧组织了一下语言，“算是故人吧，认识十多年了，只是十年前她家出了点事，后来我家又搬家了，才断了联系。” 李爱红点头，同时又有点失望，她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少男少女心事呢，一想十年前，那头还是孩子，看来故事是没有了。 “她家怎么了？” 秦初尧想起往事，“她爸爸工伤没在了。” 李爱红若有所思，“难怪呢，这么些年都只是她们母女两个。” “所以她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秦初尧问。 “哦，不是她，是她妈妈，来找我的能有什么病，她妈妈已经不在了。” “啊？不在了？不能换？” “你以为换肾是谁都能换的？那才是要有那个命，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她妈妈就没那个命，孩子没日没夜地工作，总算攒够了钱，可惜她等不了。” 说完李爱红还感慨了一句，“这孩子真是命苦，小小年纪爸爸没了，才二十出头，妈妈又没了。” “诶，她不是在做编剧嘛，收入应该还好吧。” “你怎么知道她在做编剧？” “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影视城，见到她了。” “她还在做编剧？”李爱红问，说完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做枪手。” “枪手？什么枪手。” “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我估计她妈妈都不知道，她之前在给人做枪手，写剧本。” 李爱红还在说：“我问她了，说是有钱的，但是你想想啊，枪手啊，就好像我好不容易有个论文了，结果要属别人的名字，这事啊，就是给我再多的钱，心里也不舒服的。” 秦初尧压根没在听李爱红说什么，他现在脑子里就两个词，枪手，钱。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得当初给的工伤赔偿不少啊，不至于为了钱这样。 而且，以他对田壹野的了解，田壹野不也像是回去做抢手的人。 秦初尧觉得自己现在一脑袋的问号。 21 改剧本 秦初尧一脑袋问号田壹野是管不着的，田壹野只觉得自己现在通体舒畅。 本子写得很顺利，保持着两天三集的速度交着本子过去。 这天章一凡给田壹野打电话，让她下午去一趟剧组，章导有一些问题要和她商讨。 中午田壹野午觉闹铃提前了十分钟，闹铃一响就起床收拾收拾去剧组了。 田壹野到剧组的时候，美术组还在忙着置景，下午的几场戏还没开拍。 “章导，你找我？” “小田来了？坐，昨晚你发给我我的本子我看了，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田壹野在章导旁边坐下，“您说。” 耳边是胶片转动的声音，还有其他机器细微的电流声。 章导拿着扩音器冲轨道组喊了几句才坐下，拿过手边的本子唰唰唰翻了好几页。 “这两个场景你再斟酌斟酌，改编剧，要尊重原著没错，可也要尊重逻辑。” 田壹野接过章导递过来的本子，心想这导演眼光果然毒辣，自己写得最不顺畅的地方居然被章导一眼就看了出来。 自己也曾在尊重原著和符合逻辑之间纠结了很多，最终选择了尊重原著。 田壹野把自己的疑问和章导说了。 “你看经典名著改编，那也是在故事大框架下要进行改编的，在不偏离主线的前提下，哪怕改动人设也不是不可以。” 田壹野皱眉，真的是这样吗？主线不变的前提下进行改动，她是认同的，但是，改人设真的没关系吗？ 很多读者喜欢一部作品是作品本身没错，可也有人喜欢一部作品是因为一个角色。 人设是一个角色的根本，尤其是性格特点，一个人物的言行举止都是基于人设，从人设出发的。 这要为了符合逻辑去改人设会不会有点本末倒置。 逻辑并不是只有一种，难道不应该是使逻辑迎合人设吗？ 田壹野正要说出自己疑问时，女主角魏紫过来了。 “章导，小田老师你们都在呀。” 章导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魏紫粲然一笑，“正好小田老师也在，章导呀，下午滚泥潭拿场戏拍完远景了，我觉得还应该再拍一个我自己的近景。” 田壹野回想了一下滚泥潭，那是女主进京途中被父亲政敌追杀，阴雨天在树林里滑倒在泥潭，被人追上，千钧一发之际，男主从天而降。 原本这场戏只需要一个远景，表现女主的狼狈和危难就行。 “章导你看啊，男主救了女主，女主看见男主犹如看到救兵，从而对男主心生爱慕很正常啊。” 田壹野看章导，这演员对拍摄过程中的问题提意见很正常，可，也不是什么意见都要采纳的。 田壹野以为章导会拒绝，万万没想到，想到居然应了下来。 这明显就是女主角要给自己加镜头啊。同时还致力于如何展现个人美貌，甚至还告诉导演，从哪个角度拍自己更美。 笑要美，哭要美。逃命要美，滚泥潭也要美。摄影无法达到她的要求就直接找导演，而且，看样子，这也不是第一次找导演加镜头了。 “你去化妆吧。”章导对魏紫说。 魏紫笑得更灿烂了，“谢谢导演。”说完还眨了下眼睛，放了个电。 “章导，这不合理。” “这有什么不合理的，这是细节处理。” 刚刚才和自己讲了逻辑，怎么到自己这里又没有逻辑了呢。 就算是细节处理也不能是爱慕吧，就是惊吓也比爱慕合理啊。 一个理科穿越女，能因为被救了就爱上了？爱得那么随意？ 田壹野还要说，章导已经站起来走到设备边，检查设备准备开拍。 说不上来为什么，田壹野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份工作的期望值可能有点太高了。 胶片在转动，开拍的喊声此起彼伏。 拍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有趣，相反，枯燥复杂得多。 一遍遍调整磨合，每一个人，每一台机器，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像巨大机器上转动的齿轮，环环相扣，不容有错。 田壹野看着现场的人，事，机器，看到了旁边等待的群演，想起前两天陈梦给她的发的消息，在一众古装扮相的群演里定神一看，如果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 群演真正上戏的时候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中度过，陈梦的舍友小雪看服装应该是演女主身边的丫鬟。 田壹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并不妨碍别人。 魏紫在差遣助理忙前忙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主角似的。 田壹野特意补过她之前的剧，再对比她现场看到的，不得不拍手说一句佩服，演什么都像她自己。 又看向男主林伯耀的方向，穿着古装戴着墨镜多少有点出戏，仰头靠在躺椅上，听说最近两天都有夜戏，估计是在闭目养神。他助理坐在旁边玩着手机。 这几次看下来，林伯耀给田壹野的印象就是冷，不是高冷，而是冷漠。 也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本性如此。 田壹野又在片场坐了一个下午，看着他们把一个场景一个片段一遍一遍地重复，一遍一遍地磨合。 傍晚，晚饭又送到了片场，晚上还有两场夜戏。 大部分人还在吃饭，天还没黑透，雨就淅淅沥沥地下来了，现场的工作人员赶紧放下吃到一半的盒饭，去给器械盖雨衣的盖雨衣，打伞的打伞。 房檐下也挤满了躲雨的群演。 田壹野坐在遮雨棚底下，雨是淋不着，只是四面透风，寒意一点都不少。 统筹和导演商量了先拍室内戏，等室内戏拍完了，估计雨也该停了。 比起机器运行的费用，多付群演两三个小时的加班费也就不算什么了。 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转移到了室内，室外安静了许多，遮雨棚内更是没几个人，以致于，导演接电话她都能听个大概。 田壹野猜测，这大概是制片方打来的。 导演说，“知道了，小紫今天和我说了，之后的戏我会给她加台词的。” “好好好，不用您亲自给我打电话，小紫和我说就行了。” “没有没有，应该的，大家都是为了能把剧拍好。” 因为后期还有配音，所以现场并没有收音，田壹野做得远，也没有主意主演台词是不是照着剧本上来。 只是听导演这话，自己的剧本多怕也被改了不少。 22 加个好友 田壹野在剧组呆到了凌晨一点，直到剧组收工她才离开的。 这一个下午加一晚上，她又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如果说前两次过来是学到了拍摄知识，那么这次学到的就是社会知识。 原来编剧并不是创作中心，甚至连导演都不一定是。创作中心可以是制片人，可以是主演，甚至可以是经验丰富的执行。 总之，这个剧组，话语权并不像之前自己看到那样都在章导手上。 领导权过于集中可能会导致组织沉闷，可是这领导权过于分散，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田壹野是第一次接触剧组，她不知道别的剧组是不是也这样，也不知道正规剧组该是什么样的。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认为一个剧组该是现在这样的。 一个电视剧，基础是剧本，由编剧创作，接下来是，呈现，虽然说是由导演和演职人员共同完成的，但是一个偏离创作中心的导演，这就使得呈现结果得打上一个问号了。 田壹野想到之前导演说的，他们都需要转型，如果转型是这样的，只怕，导演的转型之路也会走得很艰难。 田壹野也重新思考起自己接下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从今天这大半天的剧组观察看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化肥太多精力去揣摩人物，斟酌对话都是在浪费精力。 田壹野跟随其他工作人员一同回到酒店，洗漱妥当躺下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 剧组一般八点半九点开工，工作人员七点左右得到场做准备，古装剧化妆复杂，主演甚至得提前两三个小时去化妆。 照这样算，休息时间只有五个小时，这样的强度，如何能要求演职人员能用最好的状态投入工作呢。 想了也是枉然，田壹野自嘲地笑了笑，有了署名权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就在她准备看一看消息调闹铃开静音的时候，一条好友申请跳了出来。 “大橘为重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头像是一只胖胖的橘猫。 备注消息只有三个字，秦初尧。 其实就算秦初尧不备注，田壹野也知道是他，因为在秦初尧给她打电话那天，那就第一时间把秦初尧的电话存到了通信录。 当天晚上，在陈梦发消息来的时候，就推送了通信录好友，田壹野就点开秦初尧的头像研究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添加。 再看到秦初尧发来的好友申请，田壹野还是迟疑了，会不会是加错了，或者通信录推送随手点的添加。 田壹野通过好友之后，便立刻把手机静音扔到了一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田壹野这一夜睡得晚，按理说应该能睡得很好，可惜事与愿违。 田壹野睡得并不好，虽然困顿，却多梦，一觉醒来梦见了什么她完成记不得，可是人却觉得很累。 她洗漱好了，罗琳娜也晨跑结束了，两个人一起吃过早餐，一个下楼去剧组，一个上楼写剧本。 烧好一壶水，拿来续命的零食，田壹野打开电脑准备开工。 在剧组呆了半天之后，田壹野觉得自己的速度更快了。 她觉得她要做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把握住故事的走向，不偏离主线就行，什么符合人设，什么符合逻辑，那都不是她该考虑的。 虽然章导刚跟她说了逻辑和原著之间的取舍，但是田壹野看章导那么轻易就和魏紫妥协了，田壹野觉得只怕章导也没弄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罢了罢了，要真是要求多高的剧，只怕也轮不到自己来做这个编剧了。 想通了，田壹野也不为难自己，打开电脑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只要手速够快，拍摄速度就追不上她。 闹铃是十一点五十响的，田壹野关了闹铃，保存文档，洗手准备去吃饭。 等电梯的时候滑开手机，看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消息，问她怎么还没睡。 田壹野看过了也就算了，她也不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自己开心就行的小丫头了。 手机又揣回兜里，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没有好友申请，更没有未回的消息。 一切按部就班，照计划进行。 30集的电视剧，除了入组之前交给去的五集，余下的二十五集，田壹野用了16天全部写出来。 剧本交了过去，田壹野也就没事了，只是合约在那，她也不能提起离组。 工作量骤减，起初田壹野还有点不太习惯，可是，要习惯清闲，那可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 早上跟罗琳娜一起晨跑，吃早餐，然后一起去片场，说了跟组编剧，不去片场也不合适。 魏紫要改台词，起初还问一问章导，可是章导几乎每次都答应了，然后让田壹野按照魏紫的要求去改，慢慢地，魏紫甚至不经过章导，直接让田壹野给她改。 田壹野知道这不合适，可是，她也知道，别人叫她一声小田老师那也真的只是那么喊一声，其实心里，是不可能有多尊重的。 田壹野和章导提过两次，章导都是一句话，“给她改。” 弄到最后田壹野甚至都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你导演都不怕剧毁了名声毁了，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编剧还能怕什么，还能说什么。 好在找她改台词的也就女主角魏紫一人。 江腾偶尔会在片场找她聊天，提过一次让田壹野给他加两个镜头。 田壹野当时犹豫了，加镜头可不像改台词。最终江腾摆手说为难就算了，从此就再也没提过关于剧本的事。 至于男主角，田壹野甚至都没有和他面对面直接交流过，有过一次交流还是他让助理来传的话。 让田壹野以后给女主改台词加台词的时候别动他的台词。 后来在片场看了几天她才发现，哪怕是个网剧，男主也在认真背台词。 说林伯耀是老演员，其实他也只是出道时间早，十五六岁就演配角出道，到现在二十五六岁，从电视剧配角演到了电影配角，这是他担纲男一的第一部剧。 虽然这部剧，田壹野已经不大看好了，但是，林伯耀，一定是个意外，他就算不能凭这部剧大红，他大红也是迟早的事。 23 亿心影视 这天下午，在剧组也没什么事，和罗琳娜约好了一起吃晚饭，田壹野就先回酒店了。 时间还早，睡午觉的点也过了，田壹野打开电脑准备看电影。 田壹野作为一个编剧，她看电影并不是瓜子可乐零食摆起，而是本子摊开，各色笔摆出来。 别人看电影可能是放松，是娱乐，是解压。但田壹野看电影不是，她看电影是工作，也是学习。 别人看电影看一遍，开心也罢，伤感也罢，看过就算了，喜欢的话多看两遍。 田壹野看片，一部一百分钟两个小时的片子，她能看出十多个小时来。 编剧看电影，有一个专业的说法叫拉片，一帧一帧地看电影，深度解读电影，把电影抽丝剥茧地看，读，记录。 没有特定的方式，有的用电子，或者文档或者表格，但是田壹野喜欢手写，最开始是工具有限，电脑用来看片子，她没有其他电脑再用来做记录，就只能手写，满满地她发现手写的方式她更喜欢。 不拘于格式，不拘于字数，看到哪里，有什么感受，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立刻做记录。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田壹野是编剧，编剧拉片和导演拉片又有不同，导演拉片需要截图，因为导演要把握影片的质量，要用画面来传达，但是编剧不需要。 编剧是用文字说话的，所以编剧侧重的事前期，如何学习别的片子去完成高品质的故事。 按理说田壹野是电视剧编剧，她应该多拉电视剧才对，但是，导演演员有银屏梦，编剧何尝没有呢。 而且，拉电视剧要花的时间跟多，而田壹野之前的工作强度让她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拉电视剧。 因为一会约了罗琳娜吃饭，所以田壹野手机并没有调静音。 电影看了还没三十分钟，本子还没写满两页，电话就想了。 田壹野再把电影暂停的时候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四点多，今天收工那么早？ 从本子底下淘出手机，陌生号码。 “喂，你好。” “喂？你好，请问是田壹野女士吗？我是……” 田壹野直接打断对方，直接叫女士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我不买保险，不买理财，不投资，不贷款，再见。” “诶诶诶，田小姐，你等一下，我不是推销。” “你是？” “我是亿心影视任人力资源部计静，我们了解到你是非常优秀的编剧…” 田壹野觉得这还是个骗子，她是优秀编剧，她自己怎么不知道了，谁给她评的？ “你找错人了，再见。” “你不是田壹野？”对方问。 “我是，但你要找的是优秀编剧。” “嗨，客套一下，你是田壹野就对了，你这个名字，想重名也挺难。” 后一句话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 隔着手机，田壹野在不知不觉中也没有了自卑。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公司刚组建了编辑部门，我们注意到你非常符合我们的标准，相关的资料我发到了你的邮箱，如果你有意向加入我们，我们随时欢迎。” 田壹野但没把这个当回事，自己虽然写的不少，但之前写的那些，署名了的人谁也不会自曝七短，说那个是枪手写的。 所以，田壹野觉得要么对方是野鸡公司，要么就是广泛撒网也不是真的就觉得自己怎么样。 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她甚至邮箱都没打开，按下空格键，被暂停的片子继续播放。 罗琳娜回来直接来敲田壹野的门。 “诶，不是说打电话的嘛，刚收工？” “怕你手机又静音，走啊，吃饭去。” “等我一下，我拿东西。” 两个人并没有去酒店的餐厅，而是去了外面的小馆子。 这附近虽然好一点的饭店只有那么一两家，但大排档小饭店可一点不少，有当地人开的，也有来当群演追梦不成的人开起来的。 两个人在等菜的时候说起下午的事。 “小野，你下午在干什么啊？” “我？拉片啊。下午拍片不顺利吗？不是说今天能早点收工嘛，怎么还到现在。” 罗琳娜敲着杯子，“拍摄的事谁能说得清，嗨，我也不是说谁不好，我真想让我爸撤资……” 罗琳娜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捂住嘴。 田壹野抬眼看她，“静姐和我提过。” “你知道？” “猜到了。” 罗琳娜松了一口气，“你可别说出去啊。” “要说早说了，还等你来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好了。” 田壹野想起下午那个电话，“对了，你知道亿心影视吗？” 罗琳娜点头，“听说过，怎么了？你不知道？” “很出名？” “在影视发行行业还是很出名的。” 得，这又涉及到田壹野的知识盲区了。 “只是发行？” “差不多吧，虽然他们其他方面也涉及，但都不如发行做得好，一提起发行，第一想到的就是亿心。” 虽然发行只是一部片子从制作到盈利当中的一个小小的环节，但是，无论如何，能把其中一个环节做到最佳做到极致那就是成功。 “他们也有编剧部门？” 罗琳娜皱眉，“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有也不奇怪，他们是综合性影视公司，制作出品也都做，应该有编剧部门吧。” 罗琳娜说完看田壹野，“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毕竟现在在挣人家的钱，给人家干活，再告诉人家有人来挖墙脚，怕是不合适。 “没事，就听到有人说，就问问你看知不知道这个公司。” 罗琳娜自作聪明地做恍然大悟样，“哦，隔壁组的人说的吧，听说他们的发行方就是亿心。” 田壹野没说话，罗琳娜以为自己猜对了。 其实田壹野想到是，隔壁组，顾学廉，秦初尧…也不知道亿心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罗琳娜刚说完这个公司的时候，田壹野还猜想是不是陈胡静或者赵玫向对方推荐的自己。 毕竟她认识的人能有这个资源的人也就她们两了，不过，隔壁组，田壹野不由自主地发散起思维来。 24 考虑怎么样了 和罗琳娜吃完饭又在附近走了走，才返回酒店。 时间还早，田壹野准备继续下午的工作，拉片。 可是在滑亮屏幕即将按下播放键时，田壹野鬼使神差地把播放器窗口最小化，点开了邮箱的图标。 登陆，有三封未读邮件，一封广告邮件，一封注册账号邮件，还有一封最近邮件，邮件名是亿心影视。 正文就是一个公司邮件的模版，写了公司地址和联系方式，没什么特别的。 附件有三个，一个是亿心影视的介绍，一个是编辑部门的介绍，还有一个乙方已经写上田壹野的劳动合同。 有公司和部门的介绍不奇怪，田壹野万万没想到还有劳动合同，甚至还是写了乙方的劳动合同，弄得好像自己一定会接受一样。 看官方介绍也看不出什么门路来，毕竟官方嘛，总是捡好听的说，好的说得更好，不好的也说得含糊其辞。 田壹野打开浏览器，输入亿心科技搜索。 果然如罗琳娜所说，这并不是什么诈骗公司，相反，这还是一个数得上的影视公司。 田壹野再打开劳动合同，看下来，她居然有点心动。 作为编剧这样一对一的职业，除了有门路有资源的人会选择单打独斗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专门的编剧工作室，一个就是影视公司的编辑部门。 说不上来哪个选择好一些，各有侧重，单看个人选择。 田壹野目前就属于单打独斗，活儿是胡陈静介绍的，但是，这个活做完了呢？ 总不能一直指望胡陈静介绍吧，介绍得了一时，可介绍不了一世。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之后怎么办，只是对这个行业了解不多，对业内人士更是认识不多的田壹野也想不出个头三脑四来。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等这个剧完成了，带着这个剧去找各个编剧工作室投简历的打算。 如今，有橄榄枝递到了她面前，心动之余，她是不敢接的。 还是不自信，甚至是自卑，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抛橄榄枝的价值，她隐约觉得亿心找上自己和顾学廉或者秦初尧有关系。 在问与不问，接受与不接受之间，田壹野选择了逃避，她没有勇气问，又不想走后门得到工作。 关上劳动合同的文档，重新打开播放器，播放器还停留在之前暂停的画面上。 重新看一下自己做好的拉片记录，点下播放，画面变换，田壹野渐渐投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田壹野依然按部就班地生活，晨跑，去片场，拉片，看书。 一晃，拍摄进度过半，时间也过去快两个月了。除开最初赶剧本的一个月，近一个月，田壹野的拉片量都赶上之前一年的了。 把自己之前片单上的片子都拉得差不多了，田壹野计划找两部电视剧来拉，毕竟自己目前还是电视剧编剧。 正在各大平台找当前的热播高人气电视剧，电话又响了。 依然是陌生号码，不过最近时不时会有剧组的人给她打电话，田壹野对陌生号码也有了免疫。 “喂，你好。” “您好，田壹野小姐，我是亿心影视计静，之前联系过您。” “我记得，你好，计小姐。” “不知道我之前发给您的资料您看过了没有，您考虑怎么样了？” 田壹野又想起那份只差自己签名的合同，接受，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拒绝，又实在舍不得。 “不好意思，我还在考虑，我会尽快回复你。”田壹野只能找一个含糊的说辞先混过去。 鸵鸟是不能再鸵鸟下去了，别人也不会一直在等。 田壹野挂了电话，重新打开了合同文档，逐字逐句看了起来，就连附的相关法律条款她都没放过。 单看合同，她真的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无论是可以提供的资源还是给的报酬。 最小化文档，打开浏览器，再次搜索亿心影视，从百科资料里，田壹野还是没看出有什么端倪。 田壹野纠结之后还是拨通了胡陈静的电话。这次接得挺快，而且听起来周围也挺安静的。 “静姐，在忙吗？” “小野啊，不忙，你进组怎么样，顺不顺利？” “挺好的，很顺利，你现在方不方便，我发个邮件给你，你帮我看一下。” 胡陈静看一眼时间，距离开会还有一会，‘’行，你先发过来，我二十分钟以后有个会。” “不着急，你抽空帮我看看就行，我自己也不太懂，没接触过。” “嗯，直接发我微信上。” “好，那我先挂了啊。” “行。” 挂了电话，田壹野就把劳务合同发给了胡陈静。 胡陈静说她一会有会，田壹野还想着怎么着也得到晚上还有回信。 没想到十分钟都还没有，胡陈静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签啊，你怎么不签啊，这多少的机会啊，多少人拿着本子想去亿心都进不去，赶紧签，小心人家反悔。” 田壹野没想到亿心那么吃香。 “静姐，就是他们主动找我我才心里发毛，我之前干什么的你知道我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呢，我总觉得有鬼。” “怕什么，人家那么大公司还能卖了你？我看人家主动来签你才是撞了鬼了。” “那你的意思是可以签？”田壹野又确认一遍。 “当然啊，不是可以签，是赶紧签，快去签，将来成了首席编剧可别忘了静姐啊。” 田壹野想到一个问题，“五年时间会不会长了一点啊？而且还有竞业限制。” “五年不算长吧，一部剧从项目会到上映前前后后至少都是一年多，你算算你五年能参与几部剧。” 胡陈静那边又顿了顿，大概是重新去看合同，好一会才接着说。 “它规定的是你主动离职之后的竞业限制，十五个月，说实话，也不过分，编剧也算是创作行业了，你要带着他的剧本跳槽走了，没火还好说，要火了人不得亏死，两年以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都是符合规定的。” 说实话这个竞业限制田壹野是第一次听，她看到“自离职当日起，十五个月不得从事相关行业”还有点惊讶，自己辞职走了还不能继续干编剧了？ 25 寄出去 临了胡陈静又感慨了一句，“你还嫌五年长，要是我啊，十年我都签，公司不倒我不走。” 这中豁得出去的性格倒也真的很胡陈静了。 又问了胡陈静一些其他方面的问题，田壹野都得到了答复。 那边大概是叫胡陈静开会，胡陈静说了一声，“来啦。” 然后又对田壹野说：“赶紧签，这可是个好机会，合同没问题，卖不了你。”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我去开会啦，有问题给我留言，我还是那句话，别犹豫，签就是了。” “好，你快去忙，我再看看，没问题我就签了。” “嗯，我去开会啦，把握机会啊。”胡陈静挂电话前还不忘再次提醒田壹野。 大概是她本来天平就是向着接受的，而陈胡静的话无疑是给天平的一端加了砝码。 田壹野想起自己前两天看的一部电影里的主题曲，“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 其实胡陈静有一句话说对了，骗她，她又有什么值得骗的呢。 田壹野打开通话记录，距离计静给她打电话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看，犹豫不光浪费机会，还浪费时间。 田壹野电话直接拨过去，亿心影视的订制彩铃还没听两句呢，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喂，你好，亿心影视人力资源部。” “你好，我找计静。” “我就是，您哪位？” “我是田壹野…” “田小姐您好，您考虑怎么样了？” “是这样的，很感谢贵公司给我这个机会，但是……” “您这是要拒绝吗？” 田壹野没想到声音甜甜的小姐姐还是个急性子。 “不是不是，是这样的，我现在还有工作约，还在跟组，这个合同是需要面签的吧。” “这个没关系，因为合同约定的生效时间是从您入职当天算起的。” 田壹野都能感受到计静长长地呼了口气才继续说。 “也就是说您现在签好了把合同邮寄给我也可以等您入职的时候我会反馈给您一份填上日期加盖了公章的合同。或者等您那边工作结束可以入职的时候我们再签。” 既然决定了就直接签了寄过去算了，主要田壹野有个坏毛病，要么忘了，等又想起来又会抓心挠肺地额。 “地址就是你给我的邮件里那个地址吗？” “是的，收件人写我的名字就行，电话就写这个。” “好的，我会尽快寄出去。” “对了，您那么工作结束之后，最好能提前两到三个工作日告知我您的入职时间。” “好。” “那行，欢迎您的加入。” “谢谢。” 挂了电话，田壹野就把合同打印出来了，在需要自己签名的地方签上了名，便直接下楼了。 倒也不是她性子急，主要是她要避开罗琳娜，毕竟这边工作还没结束，让人知道了，能理解的还好，不能理解的说不定就觉得自己心思不在这边工作上了。 寄完快递，这个事就等于可以放一边了，田壹野觉得有点轻松。 回去的路上居然还买了些小吃，这是田壹野好多年没有做过的事了。 曾经，因为经济原因，她觉得能吃饱就行了，吃小吃那就是浪费钱。 后来，因为妈妈的身体原因，她觉得小吃好吃但是都不健康，少吃为好。 田壹野带着小吃重新回到电脑前，点开一部热播青春偶像剧，吃着小吃看着偶像剧，莫名觉得快乐。 罗琳娜回来来找田壹野吃饭的时候，田壹野觉得自己都吃饱了。 “小野，你这样不行啊，吃吃零食不吃晚饭，晚上又吃宵夜，恶性循环。” 田壹野陪着罗琳娜下楼，在酒店餐厅只吃了点蔬菜水果。 “放心，我晚上不吃宵夜的，再说了我就偶尔放纵一下嘛，明天继续晨跑？” “你可记住了，只是偶尔放纵一下的。” “放心放心。” 田壹野的生活依然波澜不惊，这天早上依然去片场。 拍摄已经到后半程了，在影视城的戏份不到一个星期就结束了，之后有两个外景，前后大概十天左右，拍摄就全部结束了。 早上田壹野刚过来，导演助理就过来问田壹野外景要不要跟组去。 虽然田壹野去了也没啥事，但是能看看外景怎么拍的，田壹野还是很乐意的。 “外景条件可能会艰苦一些，要去沙漠四天，再去西南原始森林一个星期左右。” 嘿，跨越大半个国家了，算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气候了。 “艰苦没关系啊，我签的是跟组编剧嘛，提前离组用不太好。” 明明就是自己好奇想凑热闹，这临了还被她说成了契约精神。 田壹野和罗琳娜在一起这两个多月，田壹野是开朗多了。 中午，男主演林伯耀叫来了餐车，给剧组工作人员准备了果汁奶茶、冰淇淋、果盘。 当林伯耀的助理把冰淇淋和果盘递给田壹野的时候，田壹野还觉得挺新鲜的，自己来剧组两个月了，还头一回遇见。 新鲜归新鲜，这六月份的中午，能有份冰淇淋和果盘也着实让人觉得贴心了。 吃完饭，田壹野见还是没自己什么事，刚准备收拾收拾走人被章一凡叫住了。 “小田老师，你下午没什么事吧。”说的是问路，用的却是陈述句。 “没事，怎么了？” “下午有媒体和粉丝来探班，你要没什么事就留一下。” 虽然田壹野只是个编剧，宣传这种事大可不必叫她，但是既然人家叫了，她也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好呀，没问题。” 章一凡得到田壹野的答复就走了。 午间，太阳直射，又加上棚里的运作的各种机器，监视棚里可太热了，田壹野溜达到了后面休息区。 正好化妆间门开着，黄月英看到了田壹野，跑到门口和田壹野聊起天来。 “你没回去呀？” “说是下午有媒体探班，让我留一下。” “哦哟，那就是下午要拜访你了。”黄月英说。 “不能吧，采访主演们和导演就行了吧。” 黄月英把田壹野拉到化妆镜前坐下，“至少也是要拍个照的吧，你这样素着一张脸可不行，来来来，我给你添两笔。” 26 化妆 田壹野仿佛受到了惊吓。 “别别别，不用添，我这样挺好的。” “别呀，到时候拍照，演员都全妆，导演一男的无所谓，你这一张脸会比演员还突出。” 田壹野受的惊吓更大了，“真的假的，素的倒突出？” “废话，鹤立鸡群是突出，你以为鸡立鹤群就不突出了？反面突出。” 黄月英嘴上吧吧吧吧个不停，手也没闲着，已经在给田壹野上底妆了。 “姐妹，你怕是防晒都没涂吧，你这可不太行啊，不过你这皮肤底子可真好。” “又不晒太阳，为什么要涂防晒？”田壹野不解。 “啥？谁告诉你的不晒太阳就不涂防晒的？” 田壹野愣住了，不晒太阳为什么还要涂防晒霜。 黄月英手上一刻不闲，嘴上也一直在给田壹野普及基础护肤知识。 临了感慨一句，“妈呀，你这说啥啥不懂，问啥啥不会，这么好的皮肤，也真的是天生丽质了。” 田壹野都被黄月英说得不好意思了，最后黄月英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直唇釉，用唇刷给田壹野涂上。 “我这边我的化妆品都是一般的，你很少化妆，这些化妆品多少伤皮肤，用我的将就将就，妹妹，虽说天生丽质，但岁月不饶人，还是得保养起来。” 黄月英总算退到旁边坐了下来，田壹野也总算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一瞬间，她有点不太敢认，那是自己吗？ 本来耳朵下面一点点的短发，这两个月长长了不少，已经及肩了，发尾在肩膀上扫来扫去，乱七八糟的。 黄月英帮她用卷发棒稍微烫了个小内扣，不仅不凌乱了，还多了点小甜美。 要说化妆也没怎么画，只是稍微打了个低，修了修杂乱的眉毛，用眉笔填充了一下。 睫毛做了基础处理，眼窝晕染了一点点眼影，黑眼圈遮了，甚至连眼线都没化。 但是田壹野就是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睛都有神采了。 “怎么样，我就说添两笔吧，你鼻子真好看，完全不需要用高光，你这鼻子，可以去拍整形医院的广告了。” 田壹野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她对自己的评价只有八个字，“五官端正，泯然众人”。 “你可别夸我了，我要骄傲了。” “真的，谁夸你了，多少人想整成你这样的呢，之前有迷妹写的彩虹屁怎么说的？我想在你的鼻梁上滑滑梯？好像是这样的，我告诉你，你这鼻子，比那个好看多了，关键还是原装的。” 田壹野也没把黄月英的话放在心上，这夸人的话当真就输了，而且啊，她说的那个彩虹屁她也知道，那个男明星可是娱乐圈出了名的帅，她没那么自不量力。 “小野，你是不是有点近视啊。” 田壹野点头，“是有点，但度数不高。” “我跟你说，你可别眯着眼睛看了，别嫌麻烦，你看书看电脑什么的还是要戴眼睛，你看你眯得，眼睛都小了，本来你这个内双啊，只要带个隐形或者美瞳，双眼皮贴都不用，欧式双眼皮就出来了。” 田壹野笑呵呵地听着黄月英说。 黄月英怎么不知道田壹野没听见去，“我说真的，你别不信，我这一年过手的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这自己注意点，找个技术好点的化妆师，出道都可以。” “那么好出的道，娱乐圈好看的人可太多了。” “嘿，你别不行，你就是电脑面前坐多了，姿态有点不太好，练练瑜伽，调整一下姿态，不说横扫娱乐圈吧，小半个娱乐圈还是没问题的。” 田壹野拨弄了两下黄月英乐意给她留出来的两缕刘海，“行了行了，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你觉得我长得还行，娱乐圈不娱乐圈可别说了。” “知道了知道了。”说着黄月英还凑近田壹野，“我觉得你比我们女主角魏紫可好看多了，她那么鼻子和下巴，轻易不让人碰的，有天她自己化妆师没在，我去给她补妆，她像见鬼了一样。” “不是天然氧气美女吗？”田壹野之前特意搜索过这部剧的各位主演。 黄月英翻白眼，“氧不氧气我不知道，反正不天然我是知道的。” 田壹野拍了黄月英一下，“可别乱说，你怕人听不见。” “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我说啊，你要是待在外面监视棚里没意思，不如来找我学化妆，你这个年纪还不会化妆的，也是很少见了。” 田壹野有点心动，黄月英的确没给她做什么大的改动，可是整个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来吧来吧，最近群演的戏也几乎没有了，正式开拍之后我也都闲着，我教你化妆，不收费啊。” “我没有化妆品。”田壹野说。 “嗨，你练手能要多少化妆品，用我的也行。” 两个人正说着，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了，是统筹的一个小职员。 “黄老师，诶，小田老师也在，正好。黄老师，媒体马上到了，章导让你再去给主演补补妆，小田老师，章导让你去找他。” 田壹野和黄月英一起说了好，小伙子就先走了。 黄月英收拾了化妆箱，两个人一起去到现场。 片场外围已经围了不少粉丝了，多半拿着男主林伯耀的应援手幅，零星有几个江腾和魏紫的。 引来今天不光是媒体探班日还是粉丝探班日啊。 黄月英凑近田壹野，“我说呢叫餐车，原来是拿来讨好粉丝的。” 田壹野不甚赞同地皱了皱眉头，且不说是不是为了讨好粉丝，就算是讨好粉丝也没错。 更可况，那些粉丝，估摸都是大学生吧，那么大老远来看偶像，还要配合宣发，作为偶像，给粉丝准备点水果茶饮也不足为奇。 再说了，又不是光给粉丝准备了，他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再说这个话就有点不合适了。 “你快去给演员补妆吧，我先去找导演。”田壹野说完赶紧快走两步走到监视棚。 “章导，你找我。” 章导正在回看监视器，闻言抬起头来，乍一看见田壹野也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章导就恢复了常态，“挺好挺好，我还准备让化妆师来给你华哥妆呢，你们小姑娘可别和我们这些糟老头子比。” 27 媒体探班 章导说完又指着方便的折叠椅说：“坐，这是题本，一会可能会有单独访问或者点名提问的环节，你先看一下。” 田壹野接过三张白纸看了起来，针对她的都是些常规问题，比如改编过程中的难点啊，比如最喜欢的情节啊，比如觉得演员们演绎得怎么样啊…… 至于回答，那就是夸就是了，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就含糊过去。 田壹野刚把题本看完就听到粉丝那个方向一阵骚动，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林伯耀补好妆从保姆车上过来了，正经过粉丝区。 “你们先找阴凉的地方带着，还没开始拍摄呢，不用围过来，小心中暑啊。” 林伯耀叮嘱大太阳底下激动的粉丝们。 粉丝们闻言又是一阵骚动，纷纷说，“哥哥你注意休息啊。” “哥哥好帅。” “哥哥又瘦了。” “……” 那个殷殷切切的样子，只怕亲妈也就那样了。 不管粉丝是始于颜值，还是忠于才华，田壹野看着粉丝那一张张通红的脸，亮晶晶的眼睛，听着那些关切的话，田壹野居然有点感动，又有点羡慕林伯耀。 林伯耀和粉丝简短地打过招呼之后，也来到了监视棚。 “坐，你是老演员了，应对媒体的经验比较丰富，我就不多说了，他们已经进影视城了，稍坐一会。” 林伯耀过来了，江腾和魏紫也陆续过来了。 还没说几句话，罗琳娜和两个职工带着十来个媒体记者过来了。 早先就给媒体留了位置，媒体朋友过来和主创打过招呼之后，一部分人就带着设备去留的位置假设备了，一部分人就拿着轻便的相机抓拍了起来。 田壹野多少有点不太习惯被拍，虽然片场有很多摄像机，但是拍摄的都不是她，现在颓然有镜头对着她，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得亏媒体拍的主角是导演和主演，她也不需要摆造型，她索性低下头看起导演桌上的拍摄计划表。 抓拍嘛，没一会就结束了。 导演示意了一下主演，“各部门准备，第127场。” 这场戏刚刚田壹野看拍摄计划正好看到了，是在小王爷江腾办的宴会上，女主魏紫被刁难陷害，男主林伯耀再次救了她帮她解围，两个人感情得到了升华，而小王爷也因为这个事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他是喜欢女主没错，但他更希望女主幸福。 这场戏，怎么说，虽然没多精彩，但也算是整部剧情感上的转折，主要是台词简单，也不需要太多的演技，不容易出错。 而且，因为是宴会，主角的服饰都很华丽，这样媒体拍出来的现场照片也好看。 拍摄开始了，就没田壹野什么事了。 田壹野坐在导演旁边，跟着导演一起看监视器，虽然她也看不出什么门路来，但是听导演和其他人点评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也不知道是真的简单，还是因为媒体朋友在，下午安排的两场戏很快就拍完了。 媒体的现场素菜也收集够了。 林伯耀下了戏就去粉丝区，帮着给粉丝分发冰淇淋茶饮和水果，当然还有媒体朋友。 且不论他选的时间点怎么样，单单这个亲力亲为的举动还是很很圈粉的。 现场收拾好了，林伯耀也给粉丝分发完东西了，接下来就是访问环节。 虽然田壹野也坐在采访区，但是一直没有被问到，她倒不觉得她被忽视了，要真的被问到了，田壹野说不定还不自在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点到一个年轻的小女生提问，小女生站起来就冲田壹野来。 “我想请问编剧老师，在整部戏的演绎过程中，编剧老师觉得哪一位演员演绎得最好？” 田壹野楞了一下，这个孩子提问也是不怕得罪人，她不怕得罪人，可自己怕啊、 “我们的演员无论是主演还是特约都是非常优秀的演员，他们每一个人的演绎都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作为改编编剧来说，我觉得他们的演绎非常棒。” 田壹野回答完了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瞄了导演一眼，看到导演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田壹野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访问都没田壹野什么事了，整个访问持续了能有快一个小时。 “好了，我们拍照吧，一会光线不好了。”有工作人员打断了还要接着提问的记者。 因为就两个女生，田壹野和魏紫分别被安排站在了主演林伯耀两边。 刚开始田壹野还想努力挤出点笑容了，可是，面对镜头和那么多人，她的不适不太允许她从容地笑。 与其生硬地挤表情，还不如自然一点地面无表情。 晚上要邀请媒体朋友一起吃饭，剧组索性就把影视城唯一的高档饭店包场了，所有员工都一起去。 结束所有活动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田壹野觉得自己这两个多月，就这一天最累，当然，也最有意思，这一天她接触到了很多生平第一次。 第一次化妆，第一次被媒体拍照，第一次被媒体访问，第一次看到粉丝追星现场…… 田壹野认真地在手账本写下今天的感受。想到过两天就要跟着组去出外景，田壹野居然有点隐约得兴奋。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渐渐在这份工作里找到了乐趣，而不仅仅是为了挣钱。 田壹野扑到床上，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接触到的人和事，虽然有让自己不太能接受、不太能理解的，但是总体来说，她是觉得这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 田壹野一个人开心了好一会才又站了起来去洗漱。 在镜前灯的照射下，看着镜子里那个人，田壹野依然觉得有点陌生，化妆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呢，田壹野决定明天去找黄月英学化妆。 只是拿黄月英的化妆品就算了，两个人其实也没多熟，最主要的是，田壹野感受到了黄月英有一瞬间的不乐意，拿剧组的化妆品，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田壹野想了想，开门去敲对面门。 罗琳娜正在做面膜，“咦，小野，怎么了？” 田壹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除了求助罗琳娜，她别无他法。 “我……我想跟着黄月英学画化妆，我想问问你，你一般买化妆品是去哪里买？” 28 化妆品 罗琳娜似笑非笑地看了田壹野一会才说：“诶，你别说，原来就觉得你好看，今天黄月英给你这么一收拾，我觉得你更好看了。” 田壹野瞪了罗琳娜一眼，“就你话多，快点，你都去哪买化妆品的。” “我啊，网上啊商场啊都买，你就要学了，现买哪里来得及？用我的吧。” 田壹野摇头，“我还是买吧，网购应该两三天就到了，链接发我啊。” “万一两三天不到呢，我们已经定了四天后的机票去西北了，就用我的，你能用多少，我这两个月多化妆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两天肯定不会化妆的。” 说完罗琳娜就转身要去收拾化妆包给田壹野。 田壹野拉住罗琳娜，“你留着之后用啊，来不及就算了，我也是今天被黄月英说得一时兴起，难保明天起来我就又没兴趣了。” “化妆品之前就开封了，好些东西开封一年就不能用了，你用就是了，到时候扔了岂不是浪费，别和我客气。” 罗琳娜腾出一个小一点的化妆包，把化妆品给她收拾了慢慢一包。 “你可是保持兴趣，化妆其实也好玩的，你的生活啊可太无趣了。” 罗琳娜不光是田壹野在剧组最好的朋友，就是在她这几年苍白的生活里，罗琳娜也算得上田壹野少数朋友之一了。 田壹野也就没有再和罗琳娜客气，之后给她送点她喜欢的小东西就是了，你来我往才是朋友。 第二天，田壹野在背包里放上了罗琳娜借她的化妆品。 早上，她还是坐在监视棚里，以防导演找她，顺便学习。 中午吃过饭，剧组休息一个小时，田壹野才去休息区找黄月英。 “你来了？嗨，昨天吃完饭我想问你的，结果你和导演他们还在包间里，我就没去，也没说好今天来不来，我也没把我的化妆品带过来。” 田壹野看着黄月英的笑脸，突然觉得，虽然不能以恶意去揣测别人，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报以善意的。 且不论昨天自己答应了来学的，要真要找自己确认，就算自己和导演他们在包间走得晚一点，她就找不到自己了？ 住一个酒店，只是楼层不同，这就找不到了？再不济发个消息打个电话？ 但是人来都来了，再走，有不太好。 “是我没和你说清，没关系，我带了化妆品过来，我就想让你教教我怎么画眉，其他的我回去慢慢摸索，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这也是昨天晚上田壹野破天荒搜美妆视频得出来的结论，最难的就是眉眼，都说点睛之笔是最妙的，其实一个妆面，只要眼妆画得好，整个妆面都不会出大错了。 黄月英脸上的笑都比刚才真诚了很多，“那就好，我早上看你没来，我还想着你不会来了呢，来，坐，我昨天已经帮你修了眉毛了。“ 田壹野在化妆椅上坐下，把罗琳娜借她的化妆品拿出来，摊开在桌上。 黄月英用一把化妆刷在她脸上比划，告诉她修眉的时候怎么找眉头、眉峰和眉尾。 又告诉她画眉怎么画，从中间往后面，又从眉头到眉峰，先描边，再填充，上虚下实。 田壹野认真地听着，不时自己动手比划两下。 说完眉毛，还有睫毛、眼线、眼影…… 这一说说了半个多小时，鉴于田壹野是新手，又只是日常妆，黄月英只给她说了最基本的手法。 两个人一个说得投入，一个听得投入，又是半开放空间，时不时有人进出，有人拍了照她们也都没察觉。 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陆续有配角和群演来化妆间补妆。 田壹野收拾东西，“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回去自己练练。” 黄月英点头，“对呀，这个东西就是熟能生巧的，你多练练就好了，实在不行去做个全套半永久。” “哈哈哈，不要，我穷，做不起半永久。” 田壹野收好东西，站起来，“好了，你忙吧黄老师，我就先走了。” 田壹野到现场，和章导、罗琳娜招呼了一声就先回酒店了。 之后田壹野自然没有再去找黄月英。 只是每天下午午觉后洗完脸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化妆，也不复杂，就打个底画个眉，顺便睡觉前多了一项娱乐，看美妆视频。 在影视城的最后一晚，田壹野和罗琳娜一起出去散步，回来的时候，罗琳娜评价田壹野。 “你刚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个披着年轻人皮的老学究，现在我总算感觉你像个年轻人了。” 回到酒店，田壹野给在影视城追梦的陈梦发了消息。 希望在田野上：「还没下戏？」 到十点，陈梦都没有回复，一直到她洗漱好，行李都收拾差不多了才收到陈梦的回复。 一只有梦想的猪：「刚回来，累死了。」 希望在田野上：「我明天就走了，跟组去出外景，我还说你今天要下戏早的话我去找你呢。」 一只有梦想的猪：「别提了，顾天王太拼了，自从签了他们的跟组群演之后我都没九点前回来过，虽然有钱吧，但是累呀。」 一只有梦想的猪：「明天就走了？之后还回影视城吗？」 希望在田野上：「剧组不回来了，外景结束就杀青了。」 一只有梦想的猪：「啊？那我岂不是都见不到你了？」 希望在田野上：「没关系啊，以后有机会，你哪天下戏早我们可以视频。」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田壹野看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便结束了聊天。 陈梦就是这样的小话痨，只要你不喊停，她就能小嘴一直说说说。 其实从前一天，就陆续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先去西北。 比如第一波去的置景、道具、统筹。 比如今晚收工之后连夜出发的机械组和摄影组，很多设备不方便上飞机，剧组也没那么多钱让百来号人飞机走，他们只能带着设备连夜坐车走。 田壹野他们算是第三波，也是大部队，明天统一飞机过去。 最后一波是生活制片，留下善后收尾，比如酒店、餐厅、影视城的结算。 29 出外景 田壹野跟随大部队到了西北，在沙漠边上这个小县城，最大的酒店被剧组包了下来，房间有限，田壹野只能和罗琳娜住一间。 这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边的戏要去沙漠拍，拍男主征战沙场的戏，从县城到现场光路上一个单边就得将近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田壹野想再像在影视城那样，早上在现场，下午回房间做自己的事就不太可能了。 她只能跟随剧组的车，早出晚归。 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直接去现场。 第二天田壹野五点就被罗琳娜摇了起来。 “快点起来啦，已经五点了，五点半就走，路上睡。”罗琳娜已经洗漱好了，见田壹野醒了说到。 田壹野觉得自己刚闭上眼没几分钟，怎么就五点了，扒拉了一下头发，挣扎着坐起来，看正在护肤的罗琳娜。 “好困啊。” “困也赶紧起来，一会你一个人想找车去现场都找不到，带上个外套，一会路上睡。” 田壹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引得罗琳娜也跟着打哈欠。 “烦人，赶紧啊，你还有二十分钟。” “哈哈哈，知道了，我很快的。” 田壹野果然很快，五分钟就从卫生间出来，不仅洗漱好了还换好了衣服。 拿起水乳往脸上胡乱一拍就坐在床边一副随时可以出门的样子。 “你好了？”罗琳娜还在涂涂抹抹。 田壹野又打了哈欠，“好了啊。” 罗琳娜也打了个哈欠，“妈呀，求你了，你可别打哈欠了。赶紧涂面霜和防晒霜，多涂点。” 罗琳娜把自己的面霜和防晒霜扔给田壹野。 “怎么了？天都没亮，涂什么防晒霜。” “这边紫外线强，快涂吧，小心晒伤。” “那么夸张？”田壹野嘴上拒绝着，手却城市地扣了一坨面霜。 “一点不夸张，这边还干，面霜保湿，再涂防晒，我还带了防晒喷雾。” 田壹野一边听话地涂着，一边感慨，别说和女明星从头武装到脚比了，就是和罗琳娜比，自己也活得像个男人一样糙。 出门了，罗琳娜还在和田壹野普及防晒的重要性。 上车田壹野就把手机掏出来递给罗琳娜。 这是什么日常迷惑行为，罗琳娜接过田壹野的手机，“怎么了？” “帮我把你刚刚说的几个防晒霜加到购物车，我回家立马下单。” 罗琳娜打开软件，“这就对了，我帮你把我用卸妆和洗面奶也加进去把，我跟你说，清洁也很重要……” 田壹野把冲锋衣拉链拉到头，又把帽子戴了起来，在罗琳娜的唠叨里睡了过去。 摇摇晃晃，等她再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车刚开进一个村子，村里路窄弯道多，田壹野是在转弯的时候醒的。 穿过村子就到了片场。 田壹野以为这种地方肯定是完全靠剧组搭景，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村子边居然有一个影视基地。 有几栋颇有当地农村特色十分有年代感的农家小院。 另一边是一个类似龙门客栈一样的孤零零的茶楼，不远处还有马棚茶棚。 看样子这影视还真的做到了产业化。 化妆间休息间就在他们这次用不上的农家小院里。 演员到了就去化妆，其他各部门开始架设备，看起来只有田壹野是个闲人，无所事事。 七点多的荒漠还有点凉，田壹野揣着手机走出了影视基地，走到了一个沙丘上，沙丘那边就是一片荒漠，说是荒漠是因为一片沙漠里还是有一些灌木丛的。 再往远处看去就真的是沙漠了，一望无垠，在晨曦下，沙漠金黄一片，刺眼却令人震撼。 田壹野掏出手机，忍不住把眼前的景色的拍下来。 手机像素不太理想，拍照人更是没有技术可言，照片拍得…一言难尽。 但是田壹野还挺高兴的，至少，她拍得能看出来是个啥。 田壹野又在沙丘上站了一会，听到现场有马的嘶鸣，章导的扩音器也响了起来。 一看时间，快八点半了，看样子是快开始了，田壹野拢了拢头发往回走。 因为是成熟的影视基地，马也是专门驯养给剧组用的。 在田壹野看来，这样的外景和在影视城拍的没什么区别。 虽然田壹野对拍外景有些失望，但对出外景这件事，她还是很乐意的。 她的前二十多年只有三个城市，家乡的小县城，晋城和榕城，也就今年，她才算出了远门，到了影视城，到了西北，将来还要去西南热带雨林。 田壹野把工作当成了一种享受，出外景成了旅游，虽然拍摄无聊，但看风景很有趣啊。 其实踩景也是编剧的工作之一，编剧虽然只需要将场景用文字变现出来，不像导演需要用画面展示，但是，在描写的过程中，脑子里没有场景，想象不出来，又如何能写出来呢。 在古代，古人在研究物理的时候就提出“格物致知”，心中有物方可致理。 其实写作也是一样的，心中有景，方能绘景。 这里虽然有影视基地，但是配套的影视服务还是很欠缺的，至少群演就没有在影视城好找。 男主征战沙场总是要拍一些远景的，这要拍远景可就有点不太好了，总得人多一下才能体现出恢弘的场面来吧。 可这地方群演全靠村民，可这地方太穷了，剧组也一年到头难得来一两个，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些有点年纪的人。 导演找到田壹野，说要改戏，原著中几千人几百人的场面根本无法拍。 田壹野抱着剧本做了一个下午，又敲敲打打两个小时，总算把新改的片段发给导演。 导演还没找到田壹野说这场戏有什么问题，女主倒是先找上田壹野了。 原来的剧情是，男主边关守城，外敌久攻不破，联合奸细把女主撸了出来，以要挟男主。男主一边准备迎战，一边计划营救女主。问题就出在迎战这里，找不到那么多群演。 田壹野改过的本子是男主兵分多路，左右夹击，这样群演也可以重复用，再加上临时凑数的工作人员，也倒能达到效果。 可女主不满意啊，女主角的她在这场戏里只是个配角，要求田壹野加戏。 30 听者有份 本来这场戏，女主的出现也只是为了后面做铺垫的，说明一下女主为什么会来到边关。 可女主才不管，她就是要美，要各个角度，各个场景，全方位展示她的美和她的才智。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改呢？”田壹野反问魏紫。 这魏紫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觉得你可以先营救女主，也就是我，然后对方发现我被救了，就来叫阵。但是我在敌营已经偷到了他们的布阵图，也听到了他们的计谋，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了将军，将军照我的话去做赢得了胜利。” 田壹野听完就一脸黑线。 能举部落之力和一个国家对峙的敌军有那么水？能让你听到计划还偷到布阵图？ 能让敌军久攻不下的将军有那么水？就凭你三言两语就信了你？不会怀疑是对方将计就计？ 观众看剧都不带脑子吗？你不怕被骂，我害怕被寄刀片呢。 田壹野想了想，由自己来拒绝难免得罪人，“我和导演说一说，要导演觉得没问题我就招你说的这个思路改。” 魏紫有点不高兴了，“我能来找你，难道导演会不知道？” 田壹野心想这个还真不好说。 “主要是改动有点大，耀哥台词也要改很多，我不敢擅自做主，我去问问。” 田壹野坚持问导演的意见，魏紫的角色也越来越难看，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最终魏紫不耐烦地让开了。 “去问去问，赶紧去问，导演肯定让你改。” 田壹野只能去问，“章导，新改的你觉得怎么样？” 刚刚拍远景的机械臂出了点问题，章导还没来得及看，让章一凡看了。 “一凡说挺好的，已经安排群演去了，怎么了？又有想法了？来不及了，太阳快下山了，得赶紧抢时间吧这场戏拍了。” 田壹野张口要说魏紫让自己改，还没说呢，章导又被叫走了，走之前还说：“有想法是好事，可不能一会一个想法。” 章导刚走，魏紫就来问，“怎么样，但要让你改吧。” 田壹野摇头，“没有，导演说来不及改了。” 魏紫横眉竖眼，“你！就怪你，你直接改了怎么会来不及，你就是不想给我改戏，不给我改戏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你给我等着，一个小编剧，我还奈何不了你了？” 田壹野倒没把魏紫这个话放在心上，毕竟她一个小编剧，之后两个人很难再有交集了，现在意不平放放狠话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早出晚归累一点，其他都很好。 在西北在了五天，剧组又转场到了滇南，这次倒还好，他们的目的地虽然不是省会城市，但也有机场，除了机场还没一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两个城市海拔差不多，可气候截然不同。 一个地方干燥少雨，风中裹挟着砂砾，吹过皮肤都觉得粗粝。 一个地方雨量充沛，植被丰富，空气中都是草木的清香。 在酒店门口，田壹野看着小城的灯火，闻着巷口的烧烤，感受着空气里的湿润。 “小野，干什么呢？喊你好几次了，走了，房卡拿到了。” 田壹野扭头看罗琳娜，“饿不饿，我们去吃烧烤吧，闻起来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呢。” 罗琳娜笑，“你馋就直说，还问我饿不饿，饿也要先上楼把行李放下。” 田壹野挽上罗琳娜，“走，东西放下就下来吃东西，我请客。” 正好江腾跟着助理进来，“小田老师，听者有份啊。” “没问题，只要你不怕胖，还不怕被人认出来。” “怕啥，明天饿一天就行了，这小县城，估计也没人能认出我来。” 田壹野一点都不信江腾能跟他们一起吃烧烤，“行啊，十分钟后楼下见，不来我们可不等。” “加我一个。” 田壹野回头，看到林伯耀。 “耀哥，我们要去吃烧烤，你也要去？” “怎么了，听说小田老师请客，听者有份啊，我也听到了。” 江腾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快别说了，一会听到的人太多了，小田老师逃单。” 田壹野看林伯耀，“林老师能来是我的荣幸啊。” 林伯耀和他们交流很少，工作上有事也多半是助理去和他沟通，更别说私下了，这突然提出一起吃宵夜还是有点突兀的。 “别扫了你们的兴才好。” “哪里话，那我们就一会见了。” 正好电梯下来，田壹野和罗琳娜准备上楼，两个演员的行李助理还没帮他们拿下来，他们可能还得等一会。 到房间，田壹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娜娜，你说江腾和林老师都和我们去吃烧烤了，我们要不要喊一下魏紫啊，虽然是临时起意，万一她觉得我们约了吃东西没约她怎么办？” 因为过过一段寄人篱下的生活，田壹野慢慢养成了事事周全的性子。 虽然和魏紫相处几次并不愉快，但也没有到两看生厌的地步，主要是三个主演两个男演员都去了，女演员不去，别人怎么想田壹野也管不过来，但是当事人那里，田壹野还是觉得能避免误会最好。 罗琳娜想了想，“给她助理打个电话吧，我们也没有她本人的联系方式。” “行。”田壹野拿出手机。 “诶，小野，不介意再多一个人吧。” “你喊呀，都是组里的人，又不是陌生人。” 于是两个人一个给魏紫的助理打电话，一个给章一凡打电话。 “怎么说？” “怎么说？”电话结束，两个人异口同声问对方。 “魏紫助理说魏紫已经在护肤准备休息了，烧烤就不吃了，谢谢我们。”田壹野回答。 “章一凡说他一会下楼，章导就不去了。” “行吧，我们也收拾收拾准备下楼。” 谁知道，田壹野好心说约一约魏紫，虽然也知道魏紫多半不会去，但最后还是给自己埋下了炸弹。 两个人收拾好下楼的时候，章一凡和林伯耀已经在大厅说话了，倒是最积极的江腾还没到。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呀？” 原本田壹野是计划路口的烧烤摊随便吃点，可原计划只有她和罗琳娜两个人。现在多了三个人，还有两个大明星，路边摊他们不见得会接受啊，不考虑环境也要考虑明星的隐私啊。 林伯耀扬了扬手里的帽子和口罩，“我都可以。” 31 拍张照片 章一凡更是不在乎吃什么。 都是混剧组的人，吃得好的时候是有，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快餐随便凑合的。 平时可能对吃穿住行是有要求，但也不是随时随地都保持高要求的。 说定了就就近吃点，江腾总算下来了。 大概帽子口罩和墨镜真的是明星必备吧，江腾也带着个渔夫帽，下巴上挂着个黑口罩。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助理逼着我营业，非要发完微博才让我下楼。”江腾还有点微喘。 章一凡估计和江腾关系不错，手臂搭在江腾肩上，“没关系，走吧。” 五个人出门了，去的就是路口的烧烤摊，大概悠闲的地方，人们的夜生活也悠闲很多。 这里烧烤摊上已经坐了好几桌人了，有三五成群的，也有满满一桌人的，慢悠悠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烧烤摊免不了烟火味，只是这里的烟火味和别的地方不一向，没有油淋在炭火上的味道，也没有很浓重的孜然味，有的居然是一股清香，带着柠檬味的清香。 尽管知道地大物博，就是烧烤也各个地区各有不同，可是，傣味烧烤还是让田壹野一行人大开眼界。 走到摊子面前，田壹野呆住了，这这这，虫虫虫。 “诶，你们是外地人吗？”小摊子上的服务员穿着民族服饰、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问。 罗琳娜点头。 “那你们可来对了，来到我们这里啊，一定要试一试傣味，这个竹虫很好的，女孩子吃了美容养颜啊。” 田壹野一脸抗拒，罗琳娜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田壹野觉得她再看下去只怕今晚什么都吃不下了，她赶紧转移了视线。 幸好，并不是是有虫虫虫，还有叶子包着的蔬菜，竹筐装着的常见的肉类。 放眼望去，除了夹东西的夹子，整个摊子上几乎没有金属制品，就连桌椅板凳都是竹子编的，倒是很有趣，给人一种朴素静谧的感觉。 服务员看到田壹野在看熟菜，不等田壹野问就介绍了起来。 “这是我们这边特有的方式，包烧，用芭蕉叶把要烤的东西和调料包起来，这样烤出来不会有烟灰味，还不干燥，好吃得很，你们要不要试试。” 这个田壹野倒是有点感兴趣的。 “这个捆鱼的是什么？棕树叶子吗？”田壹野指着旁边的鱼问。 “不是，是我们这边特有的香茅草，鱼是罗非鱼，没有细刺，来一条吗？” “好呀。” 要说这个小服务员口才好呢，还是要是田壹野没立场，在她的推荐下，田壹野点了好多东西。 除了傣味烧烤必备的香茅草烤鱼，包烧蔬菜，烤五花、烤虫子，还点了不少傣味小吃，菠萝饭、泡鲁达、撒撇，林林总总好多。 点好菜服务员把他们带到里面，随处可见的装饰都是竹子，桌子是竹藤圆台，圆台只有人膝盖高，三个男生坐下有点大长腿无处安放的感觉。 田壹野喜酸，闻着店里飘荡着的酸味觉得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菜很快就上来了，菠萝饭是糯米紫米加上菠萝粒塞到菠萝里蒸出来的，一揭开就是一股菠萝的清香，包烧果然如小姑娘说的，并不干燥，芭蕉叶里还有蔬菜的汁水……就是竹虫，田壹野也在罗琳娜的怂恿下尝了一口，并不讨厌，甚至还吃出了酥脆。 虽然田壹野点得多，但是他们也吃了个精光。 老板大概听说他们是外地人，忙完之后特意过来问他们味道怎么样。 罗琳娜指着那个香茅草烤鱼说：“太好吃了，我还以为你们放了柠檬汁腌鱼，有股柠檬香，就是太辣了。” 老板擦擦手憨厚地笑，“我们用的都是小米辣，你们吃不惯会觉得辣，怪我们小妹没有问清楚，这个香茅草就是有股柠檬味，和胃通气、提神醒脑。” 老板大概是真的热爱家乡，热爱家乡美食的人。 “好多外地人觉得我们这个傣味太酸了，我们傣味啊就是讲究酸要酸得心爽眼高，甜要甜得出奇，苦也要苦得有味，辣也要辣得过瘾。” 罗琳娜点头，“对对对，这个泡鲁达好吃是好吃，可就是太甜了。” “你们要有空的话还可以在正餐去尝一尝傣味，手抓饭、酸木瓜鸡、牛苦肠，还有各种我们这特有的山茅野菜。” 老板还要再说，服务员小妹在门口喊老板，“老板，来人了。” “你们慢慢吃。”老板说完就去招呼客人去了。 江腾吃下最后一点鱼，“这老板真能说，不过，也的确是好吃，我想尝尝酸木瓜鸡诶。” 罗琳娜吃下最后一块椰汁泡软的泡鲁达，“你这是还没吃饱呢，还惦记上酸木瓜鸡了。” 一顿宵夜，田壹野发现章一凡总看罗琳娜，江腾的人设也不全是包装的，至少吃货人设是真的，林伯耀也不是真高冷只是话少，你要问他什么，他还是会回答的。 吃之前，罗琳娜就用手机消过毒，拍了好些照片，吃完了，还几乎都光盘了，罗琳娜怎么可能不拍照表达一下自己对傣味的喜爱。 拍完桌子，罗琳娜又说：“诶诶诶，等一下，难得我和两个大明星一起吃路边摊，我要拍照，都坐下，别动。” 于是收拾东西准备走的众人又重新坐定，等罗琳娜拍照。 田壹野在最中间，两边是一边伸出一条长腿的林伯耀和江腾，章一凡弯腰站在田壹野后面，罗琳娜在桌子另一边，入境的脑袋刚好遮住了桌上的一片狼藉。 构图意外地和谐，小城的烧烤店因为一墙的竹子显得很有趣味。 罗琳娜咔咔咔拍了好几张。 “好了，撤，吃饱喝足，还有照片，满足了，哈哈哈。” 田壹野起身去买单，被告知已经被买过了，田壹野一脸懵地看着其他人。 林伯耀带上帽子，“走吧，怎么能让女士买单呢。” “说好了我请客的。” “下次。” 田壹野心想，这林老师还挺绅士的嘛，不过，她还真没想过下次，不是说国人最大的谎话就是改天吃饭，更何况大明星，她能约出来才怪。 32 一个人的徒步 拍摄第一天中午，统筹组的小姑娘就来找田壹野，问田壹野拍摄结束之后怎么走。 剧组的工作人员，临时从制作公司找的，要带着设备，做大巴回杭城，还有一部分投资的影视公司的工作人员要直接回京市。 像导演纸片他们就直接飞机回京都，至于演员，接下来他们有自己的行程，自由安排。 统筹问田壹野的目的是，如果她要回京市，那就和导演他们一起订机票，如果她之后有安排，那就只有五百的交通补贴。 田壹野寻思着自己难得出来，这个省出名的好玩的地方还不少，她回去就得去入职了，不如给自己一个假期，玩上一段时间再回去。 “我自己有安排，我就不和导演他们一起走了。”田壹野答复小姑娘。 小姑娘在本子上坐下记录，“那行，明后天财务会直接给你转账，只是转这次的交通补贴。” “好，谢谢。” 这边的拍摄比在西北顺利很多，因为西北骑马戏比较多，马经常不配合拍摄，导致一场戏来来去去重复很多遍。 滇南这边就骑马的戏几乎没有，大部分都是在丛林里逃避追兵啊，荒野求生啊之类的戏码，人不多，事不难，提前半天就拍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壹野和大部队一起到省会，然后大部队直奔机场，她直奔火车站。 从省城到大理，又从丽江到香格里拉，据说这是一趟灵魂洗礼之旅。 除了飞机就只有z打头的绿皮车，摇摇晃晃，一路向西。 田壹野是早上五点多达到的，火车站不同于其他地方，哪怕是一个小站，哪怕一天还没开始，这个地方也不会有安静的时候，可以说这个地方二十四小时都是人来人往的。 都说大理风花雪月，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笼统的词，而是具体的有特指的词，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大概是心理作用，也或许这里的风真的和别处不一样。 田壹野走出火车站就觉得这里的风和别处的不一样，风揭人帽落人前。 田壹野在这里待了两天，爬了苍山看了洱海，吃了白族菜，喝了梅子酒就前往下一站。 丽江古城风光秀，绕城河水湍急流，摩梭巧手织锦绣，美景胜过吊脚楼。 丽江美则美，但是还是没能没倒田壹野的心里，她依然匆匆看过便匆匆走了。 尽管给自己放假，但她时间也不多，中间两站其实只是田壹野途径，她的目的地是最后一站，香格里拉，那个传说中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八月的香格里拉紫外线格外强烈，可依然有白雪盖顶的雪山，八月的香格里拉降雨增多，可依然有徜徉在草原上的牛羊。 经过一路的颠簸，田壹野看着净如明镜的天空，金碧辉煌的庙宇，还有色泽艳丽的唐卡，田壹野觉得自己迷失在了这个伸手仿佛就能够到天的地方。 坐在据说是创下世界纪录的镏金纯铜转经筒旁，看着虔诚地信徒嘴里念念有词，一遍一遍地转动转经筒，远处有火烧云，高大的转经筒仿佛有佛光一样，田壹野觉得自己都超脱了。 田壹野在转经筒边坐到了天完全黑透，本地人都已经走了，周围只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她才背上包慢悠悠地穿过古城回到旅馆。 田壹野回到旅馆开始收拾东西，她第二天就要走了，只是不是返程，而是去一个在雪山下与世隔绝的地方，雨崩村，那个地方并不通车，她只能坐车到距离那里最近的县城，然后徒步前往。 一个完整的行程走下来需要四到五天，但是，田壹野一来并不是徒步爱好者更不是信徒，再者她时间有限，所以她并没有报当地的旅游团。 她只是听人提起那个绝美的地方，临时起意想去看看，她只能有两天时间，第一天直奔村子，在那里留宿一晚，第二天就原路返回。 旅馆的老板告诉她，那条线路成成熟了，一个人看着路标走问题也不大，而且路上肯定会遇到徒步的人可以作伴，所以，田壹野带上地图和少量补给就放心大胆地启程了。 老板说的是没错，路线成熟，人多，路边明确，但是，老板忘了个体差异，田壹野不光体能不佳还有点路痴，说路痴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她方向感是真的不好，加上最近雨季，再成熟的路线，那也是山路。 田壹野是乘坐公共交通达到最近的县城的，到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有备而来的徒步者早就进山了，司机知道她是一个人想去雨崩，建议她在县城住一晚，第二天早起出发，田壹野考虑到自己的时间。 她不想再耽搁一天，况且，她了解到到村子也就十公里左右，正常不行两个小时，她觉得自己再不行，四个小时应该也能到，四个小时以后也才四点，问题不大。 于是在县城吃了点东西简单地休整好了之后她就一个人开始了徒步之旅。 整个路程分为两段，上半程坡度较大，雨季路面都是稀泥，田壹野走得小心，倒也顺利地走到了途中的休息垭口，喝了酥油茶吃了青稞饼，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了，店主告诉田壹野，她得快一点了，山里没有等，树高枝茂，黑得会比其他地方早一点。 后半程虽然坡缓一点，但是是下坡路，加上稀泥，其实并不好走，田壹野穿得又是普通的运动鞋，抓地防滑能力并不强，害怕自己天黑了还走不到村里，她难免心急。 心一急就容易出问题，田壹野在下坡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滑了出去，结果滑过头了，滑下了小路，滑到了路下边的斜坡上。 其实也没多深，顶多一米五，她要能站起来还能露出个脑袋，问题就出在她尝试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脚踝钻心地疼，没能成功站起来就算了，还弄自己一身泥。 手机倒是有微弱的信号，可是，打给谁啊，在这个地方总不能直接报警吧，田壹野把手机收起来，准备保存电量，自己缓一缓，说不定就能攀着旁边的树枝草丛慢慢爬上去了。 33 怎么是你 田壹野又抓着身边的枝子草窠尝试了几次。 不是枝子不耐事人还没起来就断了，就是草窠不顶用刚一用力就被连根拔起，总之，田壹野一直没能顺利起来，别说爬了，连窝都没挪。 果然如垭口的店主所说，山里天黑得早，透过树叶她看到的天空还只是有点昏暗，再看周围，就觉得暗了好几个度。 田壹野渐渐有点绝望，这点坡度，自己难道真的要报警求救不成？这也太浪费公共资源了吧。 这人啊，一直走着还不觉得多累，可是停下来，那种疲惫就会汹涌而来，别说歇一会接着走了，田壹野担心自己歇一会更走不动了。 幸好，没给她这个浪费资源的机会，她隐约听到了说话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光亮。 田壹野试着喊了两嗓子，“有人吗？帮帮我。” 田壹野在的地方是一个刚拐角的下坡处，如果是从她来的方向来得人，得拐过了那个弯才能看到她。 声音渐渐清晰，但显然，对方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有人吗？帮帮我，这里有人。”说完了田壹野还使劲搅动周围的枝叶，企图弄出点动静来。 她又喊了两声，手电的光更强烈了，在她周围晃来晃去。 “这里这里。” 来人走到斜坡边上就看到坐在下面一身狼狈的田壹野。 来人是三四个男生，听口音，有一个应该是当地人，其他几个口音并不突出，普通话很标准，应该是来旅游的吧。 操着当地口音的小伙子两下就到了田壹野旁边，托着田壹野就把人托了起来，上面的人拉着，田壹野只是一只脚脚踝有点不适，另一只脚还是能出点里的，很快就被拉了上去。 田壹野先是低头摘了身上沾的草叶，再抬头准备道谢。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异口同声。 站在田壹野旁边的四个男生中居然又秦初尧，田壹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再次遇到秦初尧。 “认识？”秦初尧旁边一个男生问。 秦初尧只是点头，然后问田壹野，“你不是在剧组吗？” “剧组拍完了，杀青了。” 秦初尧皱眉，“亿心没找你？” “你怎么知道亿心？” 旁边人搭腔，“亿心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初尧撞了一下打断了，“亿心谁不知道，你怎么不去亿心。” 田壹野也没多想，先入为主地认为大概是顾学廉和他提起过，她甚至认为亿心找上自己都是因为顾学廉。 “在这边出外景，顺便过来一趟，回去就要去上班了。” 秦初尧点头，“田小野，你可以啊，上天入地，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 田壹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能怎么说？说自己还没有下海？ “脚怎么样了？能不能走，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了？” 说着秦初尧还蹲了下去，把田壹野的裤腿拉了起来，按上了田壹野的脚踝。 “嘶…” 秦初尧站了起来，把背包递给身边的人，转身半蹲下。 “没伤到骨头，扭到了，有点肿。”说完又回头看田壹野，“上来啊，天黑了，我们可不陪你曼曼走。” 田壹野不能要求他们陪她慢慢走，但也不敢一个人自己走，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让秦初尧背他，麻烦他一个人就行了，看在认识的份上，也不算过分。 田壹野想了能有两秒钟，果断单脚跳了一下，窜到秦初尧背上，秦初尧被她弄得往前冲了一下。 “田小野，你打击报复是不是，我摔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田壹野默默地说了一声，“我没有。” “包给阿群，阿群拿包。” 秦初尧话音一落，刚刚接秦初尧背包的人就跑到田壹野旁边，“包给我。” 到村子大概还有两三公里，走了一段，田壹野说：“要不让我下来吧，我感觉脚好一点了。” 秦初尧把人往上颠了颠，“别动，路滑，田小野，你这几年省下不少粮食吧。” “啊？没省啊。” “怎么那么轻，你不吃饭的吧。” 田壹野声音还是小小的，“没有不吃饭。” 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秦初尧的另外两个同伴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他们是来徒步的，不过主要目的不是这条线路。 这条线路对他们来说太初级了，他们是来转山没错，只是是来外转的，绕着整个梅里雪山走一圈，计划走十天到十二天，这条内转线路纯粹是一时兴起。 他们提前到了，还有同行的几个人被绊住了，得推迟个三两天，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决定先来内转一圈。 都是些徒步老手，又有向导带着，所以他们才敢吃了中饭慢悠悠地进山。 到达雨崩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来的人多，自然就有人抓住机会开客栈开饭店，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里，虽说与世隔绝，但饭店客栈也是有的。 “今晚就住上村吧，明天去了冰川返回的时候又去下村。”向导提议。 “行。” 田壹野伤了脚又没有提前订房间，自然是吃住都跟着秦初尧了。 秦初尧把田壹野送到房间，看到田壹野一身泥，“你先收拾收拾，过半个小时我来给你脚上药，去卫生间没问题吧，要不要我把你送到卫生间。” 田壹野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说完咬着嘴唇想了想又说，“你背上被我蹭了些泥，你……” 秦初尧扯着衣服扭头看了一眼，“哦，没事，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谢谢。” 秦初尧呵了一声就关门出去了。 田壹野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想这人变化还挺大的，洁癖呢，生人勿进呢，一身泥点居然能做到满不在乎，还能背着自己走一路，岁月啊，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感慨归感慨，正事不能忘，秦初尧能对一身泥点不在乎，她可不太能行，收拾了东西，单脚跳到卫生间，本来只是想洗洗脸换身衣服的。 大概这个点用水的人比较多，刚洗完手，热水就出来了，看着自己一绺一绺的头发，田壹野想都没想就扶着墙跳到了淋浴间。 34 从小就眼瞎 单脚不能站太长时间，田壹野快速冲了个澡，又把沾满泥点的衣服泡上，走出卫生间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没有衣服穿了！ 田壹野只准备住一晚上，便只带了换洗的内衣，长裤和外套都只有身上穿的一套。 裤子好说，她的睡衣就是一套运动风的，虽然裤子只有九分，但也能勉强穿一穿。 外套就难办了，虽然八月，但高原加上山里，晚上可不暖和，要不出门还行，可听秦初尧刚才安排，一会还得出去吃饭…… 田壹野在短袖t恤外面又套上长袖t恤，还在纠结要不要把睡衣当外套穿，房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秦初尧拿着两个喷雾，一瓶药酒进来。 “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能不能耐得住疼，要能受得住我就给你揉一揉，好得快一点，不行就喷点喷雾。” 田壹野早就不娇气了，“没事，药油给我，我自己揉。” “你会？” 田壹野摇头，“不会，但是，不就那么揉一揉吗？” 秦初尧觉得血压有点高，“坐着坐着，我怀疑你是想揉费了然后赖给我。” 秦初尧把田壹野推到床尾坐下，自己把唯一的凳子拖过来，在对面坐下，在手心到了药油，在掌心反复搓了好一会才说：“脚。” 田壹野后知后觉地把脚抬起来。 秦初尧一上手，田壹野就觉得火烧火燎的，慢慢地脸都烧了起来，田壹野心想，这个药油有点厉害。 田壹野转移视线，看向了窗外，原来没有霓虹的天空是那么的美，湛蓝的幕布上布满了星子，油画布上的星空美不及这里的万分之一，田壹野渐渐出神。 “好了。”秦初尧说，结果田壹野半点反映都没又。 秦初尧抬头就看到看着窗外出神的田壹野，又拍了拍田壹野的脚，“好了。” 田壹野回神，有点慌乱地把脚从秦初尧腿上拿下来，“谢谢。” 秦初尧去卫生间把手洗了出来，“怎么还坐着，穿衣服下去吃饭，他们已经下去点菜了。” “我…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脚还疼？” 田壹野摇摇头，想说自己不饿，可是肚子它不配合呀，咕咕响了两声。 田壹野只能红着脸实话实说：“我没带换洗的外套，衣服洗了才想起来。” 秦初尧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兜头盖在田壹野脑袋上，“多大事，穿上，换鞋，钥匙拿好，我回去重新拿一件。” 秦初尧也是换过衣服了，虽然还是墨绿色的，但是田壹野不用看都知道秦初尧换过了，因为衣服上的味道很清新，看来这个人的洁癖还是在的。 能怎么办，只能穿上衣服换鞋，跟着去吃饭。 田壹野拿上钥匙关上房门，看到在隔壁房间门口等她的秦初尧，有一瞬间的懊恼，怎么回事，那么听话，又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初尧个子高，衣服穿在田壹野身上，田壹野像是个唱大戏的。 “走吧，就在隔壁随便吃点。” 他们去到隔壁小饭店的时候，秦初尧的三个同伴已经在等他们了，桌上锅子里的白汤翻滚着，冒着热气。 “小菜没多少，我们每样都要了点，他这边吃不完可以退的。”阿群见他们坐下来对两个人说。 秦初尧只是点了点头，把碗筷递给田壹野。 “总算来了，饿死了，早就听说这边吃牦牛火锅，也不知道这牦牛和一般的黄牛有什么区别。”秦初尧另一个同伴说。 “吃吧。”秦初尧给田壹野捞了一勺肉，又在田壹野面前的调料碗里盛了一勺汤。 田壹野看着闻着香，看着汤色就想先来碗汤，她刚准备伸手去拿勺，秦初尧就拿过一个空碗。 “我来。”说完一万撇掉油花的汤就放在了田壹野手边。 这人，还是这样，说得少，做得多，真细心起来一般人都比不上。 田壹野把袖子挽了挽，也不和秦初尧客气了，她觉得秦初尧大概是怕她把衣服上弄上汤，或者突然良心发现了觉得自己有点惨。 一顿风卷残云，得亏秦初尧大勺大勺地给田壹野盛，要不然田壹野很怀疑自己喝完汤还能不能吃上肉。 锅里煮熟的很快就捞完了，开始煮第二轮，在等待间隙，大家总算是腾出嘴来说话了。 “诶，尧哥，你和小妹妹原来就认识啊？也不介绍介绍。” 秦初尧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瞪了阿群一眼，“什么小妹妹，来我介绍一下，这是田壹野。这是我们的向导才仁多吉，这是李逸群，这是叶祚。” 田壹野也放下筷子，“你们好。” 阿群撞了秦初尧肩膀一下，“尧哥，你还说这不是小妹妹，小妹妹你有二十岁没有？”后一句话明显是问田壹野的。 “诶，问女孩年纪合适？” “二十四了。” 前一句是秦初尧说的，后一句是田壹野说的。 “看起来可不像，要不是你身份证开了房间，你说你是未成年我都信。” “别理他，赶紧吃，一会冷了。”秦初尧敲敲碗对田壹野说。 “诶，尧哥，别那么小气吗，小妹妹有没有男朋友啊，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田壹野咽下嘴里的东西，“没有男朋友。” 李逸群脑袋凑过来，“你看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初尧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给我过去，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嘿嘿嘿，遇到好看还单身，看起来还乖乖的小妹妹，错过了老天都会看不过去的。” “少拿老天说事，他欠你的？小心哪天老天听到了劈你。” 田壹野任由他们说，自己吃自己的，仿佛他们说的是别人一样。 累了一天，又惊又怕，晚上还能有口热乎汤喝，还能吃好吃的火锅，田壹野觉得很满足了，至于说不说的，等她吃饱再说。 碗里的肉刚吃完，第二锅蔬菜好了，秦初尧又给她捞了两大勺。 田壹野看着堆起来的碗，“够了够了，太多了，我吃不下那么多。” “没事，慢慢吃，晚上冷，多吃点才抗冻。” 田壹野想，我真是错看你了，什么细心什么体贴，都是错觉，钢铁直男还是钢铁直男，自己从小就眼瞎。 35 从天而降 吃晚饭各自回房间，田壹野待着房间也无聊，她刚刚注意到走廊码头有个小露台，拿上水杯，田壹野就去小露台了。 露台很简单，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桌，两边两条长凳，凳子上铺着极具民族特色的毛毡。 田壹野在一条凳子上坐下，背靠桌子，抬头就是天幕和星河，比隔着玻璃看更震撼。 田壹野想起秦初尧说她的，上天入地，还真是，这次算入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可不是上天。 田爸生前是跟着秦爸干的，最初是秦爸的司机，后来秦家生意越做越大，秦爸看田爸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人踏实能干，就分项目给他做，田爸就成了秦爸手下的小包工头。 田壹野第一次见秦初尧是在她六岁那年夏天，九月份她就要上一年级了，那个夏天田爸想赶在田壹野开学之前送点文具、衣服什么的回去。 田爸当时还是秦家的司机，要回家自然是要找秦爸请假的，秦爸想到整个暑假不得闲的秦初尧。 当时秦初尧已经十岁了，早上写作业，下午学各项运动，晚上还会有老师来家里教乐器。 “你们老家是在南方对不对？”秦爸问田爸。 “对，我们那个县城不大，镇子沿河，更是小。” “江南水乡？” 田爸连连摆手，“也算不上，就一个普通的小镇。” “阿尧这个假期也没得闲，楚楚还小什么又不好，我们也没空带他出去玩，就让他跟你去南方放松两天吧。”秦爸说。 “诶，少爷跟我一起去，我们家条件不好，怕是……” 秦爸不高兴，“什么条件好不好的，又不让他风餐露宿，他能有什么不适应的。” “我…我不大会招呼孩子。”田爸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没事，我让小李和他一起去，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的火车票。” “后天不行，后天他有马术比赛，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让小李迟两天带他过去，你回来的时候把人思念带回来就行了。” 秦爸说完还给田爸掏了好些钱。 “老板，这…” “你也跟了我好些年，功劳苦劳都是有的，这些钱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带回去。” “这也太多了。” 秦爸摆手，“这哪到哪，跟着我好好干，少不了你的，还有阿尧过去的生活费呢，装着，我秦峥给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来的。” 就这样，田爸拿着那笔钱给田壹野多买了两条裙子，秦初尧所剩无几的暑假也被他老爹安排得明明白白。 田爸是坐火车，隔天天来的小李和秦初尧确是坐飞机，也就是说，田爸到家第二天秦初尧也就到了。 田爸一回来就跟田家人说了老板家的孩子要过来，六岁的田壹野也闹不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个人的名字吧。 大清早，田壹野就被田妈拉着穿上了田爸多买的一条纱裙。 下午，秦初尧他们就到了，田壹野没在镇上见过那么干净的小哥哥，不光穿得干净长得也干净，和她的那些小伙伴都不一样。 秦初尧被弄来南方小镇上他是一点都不开心，好不容易各种培训停了，他都计划好了，他可以看看漫画睡睡觉，谁要看什么水乡体验什么生活。 田壹野想邀请秦初尧一起出去玩，可秦初尧一点都不想搭理人，他只想睡觉。 田爸以为秦初尧路上累了，赶紧把田壹野打发出去玩，带秦初尧去房间休息。 田家也就田爸出去这两年才有了点钱，盖了三间新房，田家爷爷奶奶住了一间，田爸田妈一间，还有一间是就给田壹野的。 因为田爸不在家，田壹野一直跟着田妈住，所以留给田壹野的房子空着经历了梅雨季之后多少有点霉味。 秦初尧进门都皱起了眉头，想忍着睡一会，可是总被打扰。 不是田爸进来问合不合适，就是田妈来问他饿不饿，要么就是小李进来送东西，要不容易消停了，田爷爷田奶奶又在廊下说起了家常。 秦初尧一骨碌翻了起来，睡不了他出去走走总可以吧。 镇子就那么大，秦初尧坚持要一个人去田爸和小李也没有再要求要同去。 下午，正是热的时候，巷口的大树下坐了好些乘凉的老人，旁边还有一些小孩。 秦初尧并没有在意，只是走到巷口居然听到树上有人讲话，讲的还是自己。 秦初尧抬头，并不能看到人，只能看到树枝上拖下来的粉红色的裙纱，其他树枝上还零散坐了另外三四个小孩。 “我家来客人了，是个好看的小哥哥。”小女孩清脆地说。 秦初尧居然还从这个声音里听出了自豪。 “真的，你们别不信，比牛牛他哥都好看，不信你们一会和我一起去我家看，我不骗人的。” 秦初尧觉得这就是在说自己，背后说人，不好。 秦初尧直接开口问，“你是在说我吗？” 树上的几个小朋友纷纷低头，包括穿粉色纱裙的田壹野。 “就是他就是他，看到了吧，我没骗你们吧，比牛牛他哥好看吧。” 田壹野一点没有背后说人被人抓包的窘迫，居然还炫耀了起来。 “你们老师没教你背后不能议论别人吗？”十岁的秦初尧已经很会教育人了。 “没有啊，我还没上学呢。”田壹野回答。 秦初尧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哼，我去告诉你爸爸，你在背后议论我。” 哪怕秦初尧再看成，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在那个年纪的孩子眼里，告家长已经是最严重的了。 田壹野也怕告家长，尤其是告诉对自己很少，自己最喜欢的爸爸。 “诶诶诶，你别告诉我爸爸呀，我不说还不行嘛，说说都不行。” 秦初尧还是要往回走。 田壹野急了，想下来拉住秦初尧。 结果，田壹野忘了，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还是更多层纱的长裙，一不留神，纱勾在了树枝上，人就直接摔了下来，还正巧摔倒了秦初尧脚边。 秦初尧看着面前从天而降，被裙子上的纱翻起来该住头的田壹野，突然笑了出了，似乎，这一趟也没那么让人不愉快。 36 滚下来 好笑归好笑，可秦初尧可是嘴上不会饶人的。 “穿着裙子还爬树，一点都不淑女。” 田壹野并不知道淑女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听得出来秦初尧话里的嫌弃。 “哼，我怎么不淑女了，我就是淑女，淑女就是这样的。” 秦初尧哼一声，“跳梁小丑。” 这是他早上看课外书刚学会的成语，说完也不管田壹野摔没摔到就朝着河边走去。 田壹野撅着嘴想骂回去，可是她不知道秦初尧说她的词是什么意思，急得想哭。 这时候她的小伙伴们，包括乘凉的老人也都围了过来，都在关心她。 “诶，小野，你怎么哭了呀，是不是摔了啊。” “哪里疼，走走走，我送你去找你妈。” 于是田壹野被送到了田妈手里，田妈看着田壹野撕了一长条口子的裙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想打，可是低头就看到了田壹野委屈的小表情。 “你不是说没伤到吗？你哭什么？我还没打呢，你就开始哭了。” “妈妈，跳梁小丑是什么意思啊。”田壹野问田妈。 田妈也没上几天学，只是堪堪认识几个常用字，这词什么意思她还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小丑，这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词。 “怎么了？” 田壹野怎么说，总不能说秦初尧这么说自己吧，“听到别人说，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妈妈不知道，但是爸爸肯定知道，等爸爸买菜回来我们问问他。” 后来，田壹野忘了问田爸爸，但是等她上学了，长大了，学到这个词，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就一直想跟秦初尧说，自己不是跳梁小丑。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田壹野想，秦初尧说自己上天入地还真是没说错，只是，小时候的秦初尧好看归好看，性格可太不讨喜了，现在虽然没多热情，但比小时候可好多了。 “想什么呢？”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田壹野的回忆。 田壹野吓一跳，回头一看，秦初尧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 “你怎么来了？”田壹野问。 “想抽烟，过来了发现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田壹野做了个请便的动作，“你抽，没关系的。想小时候。” 秦初尧把手里的烟和打火机放到桌上，“有女士在，抽烟显得不太绅士。” 秦初尧也是背着桌子做的，两手撑在凳子上，抬着头。 “小时候啊，你倒是没变，每次出场都那么的…令人印象深刻。” 田壹野笑。 “不是从树上掉下来，就是从车上滚下来，你要今天能自己爬上来，那你就圆满了。” 田壹野没想到秦初尧都能记得。 滚下来，大概就是她搬到榕城的时候吧，她十二岁。 她小学毕业的时候，田爸已经跟着秦爸做了好几年工程，当了好几年小包工头了，收入已经，完全能负担起娘两在城里的生活了。 又考虑到田壹野马上上初中了，城里的教育总是比镇上好的。 于是田爸就在秦家开发的楼盘，用员工价首付了一套房子，要把田壹野和田妈接到城里。 秦爸知道田爸要把孩子转学到城里来上学，正在打出打听，就提出他来办，他前几年才投资了一个学校，民办公助。 这两年学校已经初见成效了，甚至还有学位难求的趋势，田爸都没想过让田壹野去秦家办的学校去读。 秦爸提出帮忙，田爸当然乐意至极。 之前田爸在秦家当司机，秦家人没少照顾他，他有今天也全靠秦家，如今秦家又帮了大忙，田妈和田壹野到了，理应带上老家的特产到秦家拜访的。 田壹野这人有个毛病，一上车就睡觉，哪怕刚起床，她也能上车就睡着。 田爸带她和田妈到秦家拜访的时候，田爸没想到田壹野大清早这么点路都能睡着，到地方了，从外面一拉门，靠着门睡着的田壹野就滚了下来。 这一幕，正好就被出来开门的秦初尧看到。 田壹野没有再说小时候那两次，毕竟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不怕有黑历史，就怕有人帮你回忆黑历史。 不提过去，只说现在。田壹野笑，“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你今天对我说的谢谢可有点多。”秦初尧说。 这话田壹野没法回答，他们两个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帮助。 “要是今天没遇到人怎么办？”秦初尧又问。 “如果天黑了我还没能自己爬起来的话可能会报警吧，只能浪费公共资源了。” “之前徒步过？” 田壹野摇头，“没有，第一次，我也只是想来一下雨崩村，听说这里与世隔绝。” 田壹野突然想到身上还穿着秦初尧的衣服，“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不对，一会回去我就把外衣还你，来不及洗了，不好意思。” “你穿着呗，我明天不走了。” “啊？” “啊什么啊，你明天这脚能回去？明天我和你一起慢悠悠地去到下雨崩，等阿群他们转山回来，你再休息一天，后天一起回县城。” “我没事啊，你和他们去转山吧，我明天应该能走了，我买个登山杖，慢慢走，也才十公里。” 秦初尧皱眉，不甚赞同，“忙着回去有事吗？你这脚不想要了吧，不严重也不能这么瞎折腾啊。” “我买了后天晚上回去的机票，明天下午得从香格里拉走，要不然来不及。” 秦初尧来之前做过详细的攻略，一听这时间，“你准备做卧铺车连夜走？” 田壹野点头，这里到省城只有飞机和汽车，汽车时间长是长，但是便宜啊，而且坐卧铺车连夜走，睡一觉就到，还能省一晚上的住宿费。 “没事，你晚上几点的机票？” “十点半。” 秦初尧皱眉，得，又是夜航，这人为了省钱还真的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啊。 “没事，后天和我们一起，来得及，后天我们还要去机场接人。” 田壹野以为他们是要去省城的机场接人，如果早上走的早的话，十点之前走出山，到省城听说大巴要十来个小时，自驾的话应该能快很多。 37 善变的男人 高原并不能让人安睡，田壹野觉得自己一夜都是迷迷糊糊的，没有睡踏实，早上醒来头闷疼闷疼的，整个人都不大有精神。 她起来的时候秦初尧的同伴已经往雪山深处去了，秦初尧给她发了消息。 大橘为重：[起床电话联系。] 田壹野起来收拾好自己才给秦初尧打电话。 “起来了？”秦初尧说。 “嗯，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收拾好东西，我下去给你热早饭。” “我……” 田壹野话还没说完，秦初尧就把电话挂了，田壹野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做鬼脸，忙着省电话费吗？电话费又不是照秒收的。 本来已经影响秦初尧的行程了，田壹野不好意思再耽误，只能听话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昨晚洗的外套还不大干，大概她也只能先穿着秦初尧的了。 “开门。”门口传来秦初尧的声音。 田壹野单脚跳到门边，秦初尧手上有一杯牛奶和一个青稞饼，一个简易三明治。 “凑合吃，没有纯牛奶，只有奶粉，我看你也不爱喝酥油茶，面包是我们带来的，只能随便煎一煎给你夹个鸡蛋。” 田壹野伸手去接，被秦初尧躲了过去，他直接把东西送了进来，放到桌上。 田壹野单脚跟上，“谢谢，我不挑。” “嗯，你最好的真的不挑。” 得，再说下去又是黑历史了。 田壹野只能闷声坐下吃早饭，牛奶是温的，三明治也还是温的，田壹野抬头又说了一句谢谢。 秦初尧站在一边，看着她没有说话。 田壹野低头看了看，“哦，我外套还不太干，再把你衣服借我穿一天。” 秦初尧满不在乎地转身，“随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去下村。”说完就走。 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地，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是不高兴了吧，自己哪里惹他了，反正衣服都借她穿了，多穿一天也没差别了吧。 田壹野吃完早饭把杯碟收拾好，背上包，一手拿上杯碟，扶着墙慢慢挪到隔壁房间门口。 秦初尧开门，看到她脸色更差，“你表演杂技？” 这人是小朋友吗？那么善变。 “我可以走了。” 秦初尧回屋把自己的包背上，接过田壹野手上的杯碟，又一把把田壹野的背包扯下来。 径直冲楼梯口走去，只留下两个字，“跟上。” 田壹野怎么跟，只能扶墙踮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别人三步她一步，秦初尧到一楼了，她还没到楼梯口。 田壹野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看到秦初尧正双手抱臂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看着她，明明她才是站在高处的那个，偏偏她觉得秦初尧才是俯视她的那个，从小就这样，田壹野突然觉得后牙槽有点痒痒。 “需要帮忙就直说。”秦初尧说。 田壹野懒得理她，垫着脚把着扶梯一级一级往下跳。 “你把扶梯轻点，扶梯倒了你是能修还是能还。” 田壹野瞪了他一眼，觉得他是个好人，那都是错觉！ 好不容易下楼了，秦初尧不扶就算了，好歹等她气喘匀，结果秦大爷两个箭步就走到了客栈外面。 田壹野觉得自己这些年真的被磨得没脾气了，要搁以前，秦大爷的狗头早就被打爆了。 田壹野踮脚走到客栈外面，就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看什么呢？没车，得走着去。”走在前面的秦大爷说。 “你后脑勺长眼睛了？你管我。”田壹野依然在四处张望。 “我昨天就不应该管你。”秦初尧折回来。 田壹野觉得她再不怼回去秦大爷就真的是秦大爷，她就是孙子了，“你倒是把我送回去啊。” “诶，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啊。” “我还没说你娃娃脸呢，变脸跟变天似的，我怎么惹你了你冷一句热一句的。” 秦初尧反手从自己背包一侧摸出两根登山杖甩开递给田壹野。 “你别好心当做驴肝肺，自己数数，从昨天遇到你到现在你说了几个谢谢了。” “我说谢谢还说错了？你帮了我我说谢谢还不行了？你这是什么逻辑。” 秦初尧真是手都忍酸了，“我怎么告诉你的？” “什么？” “你十四岁那年，你忘了？” “我十四岁那边发生的事情可多了，你说哪件？” 秦初尧觉得棺材板都要压不住自己的血压了。 “你生日的时候。” 田壹野沉默了，十年前的事了，谁还能把一句戏言当真啊，再说了，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自己父母双全家庭和睦，现在自己孑然一身居无定所，什么都变了，还能相信一句戏言不变。 再说了，那时候是自己不知轻重，现在再不知道轻重就不合适了。 秦初尧看田壹野不说话，猜也是她想起来了。 “我和你说过的话都算数。”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你别介意。”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出的话确实完全不一样的。 “田小野！” “秦少爷。” 是了，两个人的称呼听起来差不多，可是，一个是野草的野，必须有野草一样顽强的生命力才能扛过生活给予的苦难，而一个却是金娇玉贵的少爷，就是去江南小镇玩一趟都得带着保姆。 两个人不欢而散，秦初尧把登山杖塞给田壹野转身就走。 又是这样，田壹野觉得自己从小就看秦初尧的背影，隔了十年，还得看他的背影，什么时候让她先走啊，让她也潇洒地转身留个背影啊。 包在秦初尧肩上，自己就是想转身走倒是要能走啊，她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沿着秦初尧走过的路，跟在秦初尧后面。 秦初尧虽然气不顺，但也没真的就不管田壹野，至少，他放满了脚步，走一段，自己找个石头，找个木栅栏坐一坐，等田壹野慢慢赶上来了，他又走一段。 太阳渐渐升起，水洗蓝的太空飘了几朵白云，天气是好的，不会下雨，但是不下雨就意味着要暴晒。 秦初尧坐在路边一排木栅栏上，扭头看看慢腾腾一直跟着自己的田壹野，又抬头看看天空。 前面是一片草场，有不多的几只牛羊，有一个大大的玛尼堆，玛尼堆还拉着五色的经幡，从路边到大玛尼堆零星有一些小小的玛尼堆，大概是路人路过堆的吧。 秦初尧跳下栅栏，从路边抱了好几块石块，又捡了好些卵石，一边用石块打底把卵石往上垒，垒成阶梯状，一边默默地祈祷。 38 生日蛋糕 田壹野赶上的时候秦初尧已经把玛尼堆堆好了，看到田壹野看他，他居然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秦初尧给田壹野递了一瓶水，就重新坐到了栅栏上，看着路那边的玛尼堆和经幡。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好一会秦初尧问。 田壹野把水瓶盖子拧上，坐到了路边的大石头上，距离秦初尧两三米的距离，“就那样呗，上学，毕业，挣钱。” “去当木仓手挣钱？” 田壹野耸肩，“没办法，这个能挣到钱。” “你们当时不是吧房子都卖了嘛，还有你爸的赔偿款。” “房子还有贷款，换了贷款也没多少，我爸是农村户口，补偿款只有城市户口的一半，我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容不下我和我妈，赔偿款都给他们了。” 田壹野的奶奶秦初尧是见过的，很厉害的一个小脚老太太，嘴上不饶人，手上也不饶人，一直不喜欢田壹野是个女孩子，断了老田家的香火，只怕实情远没有田壹野说得那么简单。 田壹野不想再回忆那么不愉快的事，借着登山杖的地站起来，“你歇着，我先走。” 秦初尧站起来，两步走到田壹野面前，“我也不急，你急什么啊。” “笨鸟要先飞，腿瘸要先走。” 秦初尧这次没有再一个人走到前面，而是走在田壹野旁边，“你脚怎么样了，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没事，谢谢你的登山杖。” “田小野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说了……” “此一时彼一时，很感谢你念着认识一场帮了我那么多，再多的，就算了吧。” “我刚刚堆了玛尼堆，你知道什么是玛尼堆吗？” “我看到了，是藏民用来祈福祭祀的。” 秦初尧接着问：“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祈祷这次转山能顺利出来，身体健康。”田壹野胡编。 “不是，你再猜。” “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会相信许愿就能实现呢。”田壹野说完就没有再搭理秦初尧。 正常四十分钟我的路被两个人走出了两个小时，后半程秦初尧一直走带田壹野旁边，但是谁也没有再说话。 如果说刚回家乡那几年田壹野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她挣扎着淘生活这几年，所有的幻想都没有了。 到了早先想到向导帮他们定好的客栈，田壹野扔下一句，“我想睡觉，不吃中饭。”就关上房门了。 把秦初尧的外套脱下来洗干净，晾在窗前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又把自己还带着潮气的衣服拿出来，晾到旁边，田壹野就真的躺下睡觉了。 踮脚走了两个小时，不说伤的脚有没有再伤，就是好着的脚这时候也很不舒服，田壹野觉得两个脚踝都像是着火了一样。 田壹野躺在床上，在脚下垫了个枕头，睁眼看着木制的屋顶，想着遇到秦初尧这一天不到的事。 显然，秦初尧还把自己当十年前追着他跑的小姑娘，而自己，大概是想和他拉开点距离吧。 他说还记不记得十四岁那年的事，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十四岁那年发生了太多事，可是每一件她都不敢忘，也舍不得忘。 十四岁生日是在榕城过的，那时候刚刚期末考试结束，田爸也挣了些钱，就让田壹野请同学去饭店吃过生日，田壹野叫了同学，还去找了秦初尧。 秦初尧一听都是些她的同学，就拒绝了吃饭的邀请，“都是些小屁孩，我去干什么，不去。” 秦初尧比田壹野大四岁，但是只高了三个年级，那边田壹野初二，秦初尧高二。 田壹野已经约了同学了，再说了，总不能因为秦初尧不去她就不吃饭了。 只是吃完饭，和同学们一起吹了蜡烛分了蛋糕，田壹野就散场了，国际惯例是还有奶油大战的。 同学们都走了，田壹野用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零花钱买了巴掌那么大，小小的一个蛋糕，坐了一个小时公交又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秦初尧家。 她没有直接敲秦家的门，而是偷偷翻了秦家的铁栅栏，用石子打了秦初尧的窗。 秦初尧看到十点多了独自一人蹲在自家后院的田壹野，“你怎么来的？” “坐公交车。” “然后走了半小时？”秦初尧问。 田壹野弱弱地点头，然后献宝似地拿出奶油都晃到盒子上的小蛋糕，“还没到十二点呢，我请你吃我的生日蛋糕。” 秦初尧觉得头大，“你先从旁边绕到车库去，我进去拿钥匙。” 田壹野拉住秦初尧，“你不吃蛋糕了吗？” “吃，但是不是在这里吃，不想被我爸妈看到就从旁边绕到车库去。” 这时候田壹野可不想被秦初尧爸妈提溜进去，只能抱着自己的小蛋糕，乖乖从房子旁边绕到前面车库等着秦初尧出来了。 秦初尧年初满了十八岁，年纪一到就去拿了驾照。 秦初尧拿着车钥匙，经过客厅的时候说：“我看书时间太长了，头疼，出去吹吹风。” 鉴于他最近的良好表现，秦妈叮嘱他早点回家不准喝酒带上手机就把人放出去了。 秦初尧到车库的时候，田壹野已经蹲在车旁边了。 “上车。”秦初尧话音一落，田壹野就打开后座门。 “前面。” 田壹野又猫着腰坐到了副驾上，直到出了秦家的大门田壹野才直起腰，长吁了一口气。 “你不是胆子大嘛，大晚上敢一个人走路来我家，怎么，直到怕了？” “秦伯伯太严肃了，而且万一他说了被我爸直到，我爸能打断我的狗腿。”田壹野说，“诶，我们现在去哪？找个地方吃蛋糕啊。” “送你回家。” “我不会去，我要吃蛋糕。” “小朋友，你不回去你是要睡天桥还是桥洞，你说，我送你去。” 田壹野不高兴了，嘟着嘴，“你说了吃蛋糕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蛋糕我会吃，但是你也得回家，小朋友应该早睡早起，而不是夜不归宿。” “我没有夜不归宿，我只是想请你吃我的生日蛋糕，我要实现我的生日愿望。” 秦初尧一直知道田壹野想要什么结果，但是他也一直在逃避，田壹野还小，才十四岁，她能知道什么肯定是看着周围同学，有样学样。 39 特权 秦初尧没有问她生日愿望是什么，他能猜到田壹野会说什么，但是，那都是他不能回应的，不如就不问。 秦初尧家住在郊区的半山上，田壹野家在市区，从郊区回市区，下山，还要沿着江边走很长一段路。 生日蛋糕是秦初尧在江边停下车吃的，小小的蛋糕一路波折，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奶油水果糊成了一团，插上了蜡烛但没有点，田壹野还是挺那么回事地许了愿。 田壹野许完愿冲秦初尧伸出了手，“礼物呢。”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 田壹野噘嘴，“哼，我就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当是送给我的礼物。” 秦初尧思考了三秒钟，“不能，但是我能给你一个特权。” 田壹野其实是想让秦初尧答应她大学不要谈恋爱的，但是有特权，那也不错。 “什么特权？” “你可以永远不和我说谢谢。” 田壹野表示这个特权一点都不特别，没礼貌的人才不说谢谢，“这算什么特权啊。” “拥有这个特权，你可以随时随地麻烦我，向我求助，还不会有心里负担，这样不好吗？” 其实秦初尧也是有私心的，他怕田壹野要求他当她男朋友，毕竟，田壹野这点小心思，别说自己了，自己周围的朋友也都知道。 小朋友能有什么定性，男朋友什么的等她长大再说，等自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了再说。 不说谢谢说是可以随时向他求助，其实还不是想潜移默化，让田壹野觉得依赖他麻烦他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而且，只有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不需要说谢谢。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田壹野也充分行使了自己的特权，天塌下来，秦初尧给她扛着她都不说谢谢。 田壹野躺在床上，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她觉得早上秦初尧生气那纯粹就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无中生有，无可救药。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多大点事啊，他现在拿来生气，自己还受伤着呢，他生什么气，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他大少爷脾气大惹不起还不行嘛。 田壹野正难过呢，手机响了，是微信消息。 大橘为重：[吃饭。] 希望在田野上：[睡了，不想吃。] 接下来，对方没有再回复，田壹野盯着屏幕看了一会，一把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藏得严严实实，好像是要把自己那些刚冒头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塞回去一样。 田壹野有些气恼，怎么不再坚持一下呢，其实自己还是有点饿的。 接着就是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田壹野问。 “我。”是秦初尧的声音。 “什么事？我睡了。” “睡了也起来开门，赶紧。”接着就是脚踢门的声音，得亏现在是大中午，客栈里没住什么人，要不然两个人肯定要被投诉了。 田壹野只能认命地起床穿鞋，打开门没好气地说：“干什么呀。” 话音落才看到秦初尧两只手上都拿着东西，“吃饭。” 桌上放了一份炒饭，一份蔬菜，还有一碗汤。 “青稞牦牛肉炒饭，手撕包菜，牛肉汤，没嫌弃，山里没什么吃的，这里蔬菜比肉都贵。” 田壹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不饿，不想吃。” “赶紧吃。” 秦初尧说完就看到了田壹野在窗边挂的两件外套，一件暗绿色的是自己的，旁边短一截的玫红色的是她的，看到墙角的水渍，秦初尧突然有点烦躁，这么着急和自己撇清关系吗？ 可是再看到两件衣服纠缠在一起额袖子，那些隐约的暴虐好像又没有了。 “吃吧，吃完再睡。” 田壹野抬头看了一眼秦初尧，这人怕是吃了嬉笑怒骂丸，情绪随时在变，永远猜不透他为什么不开心，也猜不到他下一秒是会生气还是体贴。 田壹野拿起勺准备吃饭，秦初尧一点要走开的意思都没有。 田壹野看他，秦初尧站在旁边居然还作出一副你请便别管我的样子，好像是要看着她吃完一样。 早吃完早把人送走，田壹野也不再管旁边让人头顶发麻的实现，低头大勺大勺吃了起来。 “你急什么，我又不和你抢。”秦初尧说。 田壹野心想，我得赶紧吃完把你弄出去。 一份炒饭说多也不多，秦初尧吃完了只是勉强填饱肚子。说少却也不少了，田壹野吃完三分之二却怎么也塞不下去了。 看田壹野把汤一口喝完就没再拿起筷子，秦初尧问：“不吃了？” 田壹野摇头，“不吃了，吃不下了，太撑了。” 秦初尧拿起勺子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就把田壹野剩的饭全部吃完了。 “诶，你……” “山里物资匮乏，粮食更是，不能浪费。”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倒宁愿选择相信秦初尧真的是出于不能浪费考量。 可是，秦初尧是什么人，就因为怕浪费他就能随随便便吃别人剩下的？田壹野可太了解他了。 田壹野站起来。“好了，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田小野，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毛病改不了了是不是，我饭都送到你床边了，你就这态度。” “要不然呢？请你歇会？” “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我要睡觉，你快走。”说着田壹野还推了秦初尧两下。 秦初尧从工装裤的大口袋里掏出两瓶喷雾，“一会自己喷，有事打电话。”说完就走，也没有再和田壹野纠缠。 田壹野发现，尽管才又重新遇到秦初尧不到二十四小时，但是她为了把那些总想破土而出的念头压下去，已经花了很多气力了。 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说两个人曾经隔的是鸿沟，那么如今隔的就是海沟。如果两个人曾经隔的是楚河，那么如今隔的就是银河。 曾经想跨过去不是没有机会，也不一定会死无全尸，只是难一点，难过总是会过的；如今想跨过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那都是痴心妄想。 40 不再联系 田壹野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房间，昏昏沉沉地翻来覆去睡了两个小时，又起来坐在窗前看天看地看远方坐了一会，翻翻自己带的书，思考一下人生。 大橘为重：[阿群他们回来了，六点钟下楼吃饭。] 田壹野盯着对话界面又看了很久，隔了好一会才回复。 [我不去了，中午吃太多了，我不饿。] 对方秒回。 大橘为重：[又想我送到房间去？] 这事别说秦初尧能做出来，他还能把所有人都召集来她房间，围观她吃饭。 希望在田野上：[我会按时下楼。]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田壹野决定，等她回去，她坚决不和秦初尧再有任何联系，就想前面那么多年一样，连名字都不会再听到。 晚上他们还是吃的火锅，山里食材有限，想要作出一桌炒菜还色香味俱全实属困难，加上夜里气温低，吃火锅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秦初尧依然不大搭理她，但秦初尧依然给她捞菜。 “尧哥，我觉得内转这条线路可以作为俱乐部的常规线路走啊。”阿群过。 秦初尧点点头，示意阿群接着说。 “这条线路我们走三天就出去了，组团的话可以调整成四天，这地方本来就吸引人，路线也不长。” 一向话少的叶祚难得开腔，“我觉得太冒险了，路线是没问题，可这里是高原，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随队不光要氧气瓶还得要医生。” “嗨，这点海拔。” “那是你觉得，很多人觉得自己身体好，肯定不会有问题，正高反就来不及了。” 阿群还要说，被秦初尧打断了。 “小祚说得没错，高原我们还是不要冒险，但是内转这条可以作为精品定制路线，俱乐部老会员可以推一推。” 李逸群坚持作为常规路线，被秦初尧一口否决。 田壹野默默地听着，也算是听出了很多信息，比如他们有一家徒步俱乐部，比如俱乐部秦初尧说了算，比如秦初尧似乎并没有多大野心去把俱乐部做大。 可是，这些又关自己什么事？ 田壹野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吃碗里不知名的野菜。 她已经三天没有吃水果了，别说山里没水果，就是首府水果也是贵得离谱，维生素的主要来源只能是蔬菜。 秦初尧又用公筷给她捞了一些放在碟子里，交代叶祚再去要两盘蔬菜。 “对了，不是说好在这边县城等的嘛，怎么……”李逸群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 秦初尧快速截住话头，冲李逸群使了个颜色，“补给不够，得再去补充一些。” “哦，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李逸群话里有话。 “赶紧吃，吃完了和他们联系，卫星电话在我那边。” 田壹野心想，这准备可是太充分了，担心山里信号不好，卫星电话都准备了。再看看自己，还是一样的没头脑。 田壹野吃完了放下筷子，秦初尧第一时间察觉到，“再吃点？” 田壹野摇头，“饱了。” “你还没吃米饭呢，盛点？” 田壹野还是摇头，“不要了。” “你还真是省粮食，也好，以后家里不会有伙食负担。” 这话说得，田壹野强迫自己不要去引申，莫名又想起秦初尧昨天背自己说的，“你这些年省了不少粮食吧。” 田壹野低头看看自己，该有的都有，一点都不瘦啊。 回到房间田壹野摸了摸秦初尧的衣服，还有点潮气，不过挂在房间，第二天肯定就干了。 田壹野拿出手机，给秦初尧发消息。 希望在田野上：［明天几点出发？］ 好一会秦初尧才回：［八点半楼下吃早饭，吃好就出发。］ 田壹野：［会不会有点迟。］ 秦初尧：［没事，来得及，不会让你误了飞机的。］ 秦初尧都这么说了田壹野还能怎么着，只能随他安排了，大不了，大不了改签呗。 田壹野手机一扔就去洗漱了。 第二天，为了不让别人等自己，田壹野调了七点半我的闹铃，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刚把闹铃关了，人还没起来呢，倒先有消息进来了。 大橘为重：[再睡会，还在。] 田壹野四处看了看，这人是在自己房间装摄像头了吗？ 希望在田野上：[你在我房间装摄像头了？] 大橘为重：[你的手机闹铃把我吵醒了。] 这都什么鬼，田壹野没有再理他，我调个闹铃还能吵到你？ 其实秦初尧也没说谎，秦初尧祝他隔壁，两个屋子床头对着床头，都是木质结构的房子，要指望多隔音，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别说手机闹铃了，就是卫生间用水在他房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八点二十，田壹野乖乖坐在客栈一楼的小厅等早饭，说是早饭，其实称之为早茶可能更贴切。 客栈只提供酥油茶和青稞饼，额外还有自制的奶渣，这……田壹野有点吃不消，青稞饼有点粗粝倒也不是不能克服，酥油茶她始终是不太能接受的。 田壹野正对着酥油茶发愁，想着要不然喝点矿泉水对付一下得了，秦初尧他们几个下来了。 “诶，小妹妹挺早啊。”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脚没事了？”这是秦初尧说的。 田壹野点头，把放在旁边凳子上的喷雾和衣服一起还给秦初尧，“谢谢你的衣服和喷雾，我脚好多了。” 秦初尧脸色又不好了，“喷雾你拿着吧。” 田壹野知道秦初尧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但是，有些事，注意分寸不必当真。 “你们之后还要去外转，你拿着吧，我直接回去了，买药方便。” 秦初尧把东西接过，下巴抬了一下，示意李逸群，“快点去，动作麻利点。” 李逸群放下背包，拎着一个袋子往后厨走去，“知道了，别催，很快额。” 很快，和李逸群同去的叶祚拿着一摞空杯子，拎着一个热水壶折回来。 杯子一字摆开，包里拿出奶粉，倒水，放奶粉，流水线一样，很快五杯牛奶就好了，一人面前一杯。 李逸群也端着两大盘鸡蛋葱花饼出来。 “沸点太低了，我担心面煮不熟，就吃煎的吧，鸡蛋只有三个全部打进去了，快吃，吃完扯。” 田壹野算是看出来，李逸群其实是厨艺担当。 41 当断就断 这天，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按照田壹野的设想走，所有，都没有。 她设想是早点出发，十点到县城，直接自驾去省城，傍晚到，她也能赶上晚上的飞机。 可是，十点别说到县城了，他们连途中的垭口都没到，到县城已经十一点了，这还就算了，居然还要在县城吃个中饭。 田壹野着急啊，可是方向盘在别人手里，她也只能干着急。 吃个中饭一点钟，田壹野一算时间，怎么着也来不及了，她也佛了，拿出手机打开软件准备退钱，早一分钟退难说能少收点手续费。 秦初尧看到了，“诶，别着急退啊。” 田壹野想到刚刚看到的要扣的手续费就一阵心疼，“不退怎么办，现在好歹还能退个百来块钱。” “你不回去了？” “我怎么不回去，我倒是要来的及，就不该听你的，我昨天就该先走。”田壹野抱怨上了。 “我说了来的及，今天一定把你送到晋城去。” 田壹野没理，你还能搞个直升飞机把我送到机场？ 田壹野觉得自己真的一分钟都坐不住了，快三点了，了才慢悠悠去她之前在香格里拉住的客栈马上她暂寄的行李。 结果，走的还不是向东去省城的方向，还在一路向西。 田壹野撒气似地把手机忘包里一扔。 “你从剧组直接过来的？”秦初尧问。 田壹野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你在剧组待了多久？” “八十五天。” “你所有的行李都在这了？” 田壹野没好气地问：“有何贵干？” “就不能说五个字？” “不能。” 秦初尧耸肩一脸惹不起惹不起的样子，“将近三个月你就这店行李，你们剧组随便拎个男工作人员行李都比你多吧。” “所以呢？” “没有没有，我就觉得你还是一样不讲究。” 田壹野懒得理他，误了飞机非要让他赔自己一张机票加一晚上的住宿不可。 “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没耐心，我们现在去机场，我给你买了四点半飞省城的飞机，一个小时就到，你在气什么。” 田壹野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啊，哎，不对，这里到省城一天就两趟航班，完全不打折。” 想到自己虽然回晋城的机票没作废，但是要多出一张几乎不打折的机票钱，心疼没有半点缓解，甚至还有点愈演愈烈的意思。 一百多的汽车票它不香吗？自己为什么要出一千多坐飞机。 “怎么了，能赶上你回去的飞机了，还一脸不高兴。” 田壹野又重新摊回座椅上，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有点心疼。” 田壹野最终按计划回到了晋城是没错，只是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重新返回出发层，找到服务台，把自己的行程单打了出来。 地铁已经停运了，但是机场大巴还在运营，只是等待的时候比较久，田壹野坐在机场大巴的一个角落里，偶尔有同车乘客发出的声音。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有秦初尧给她发的消息，问她到了没。 只是她的手机界面是在蓝支付的转账界面上，她通过搜索秦初尧的电话搜到了他的蓝支付账号，只是在转账金额那一栏她迟疑了。 行程单上倒是有机票的价格，只是自己这两天吃住都是他张罗的，要是真的想撇清关系，光还机票钱似乎有点不太够。 田壹野想了一路，从机场想到了出租屋，进屋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满脸悲痛地钱转给了秦初尧，机票钱加上一千再凑个整，就那边的物价，田壹野觉得这些钱应该足够了。 虽然她也知道秦初尧不差这点钱，但是，把钱还了，才不欠他的，才能理直气壮地不再和他有瓜葛。 页面显示转账成功，也收到了银行的扣款短信，田壹野才打开两个人的聊天界面。 希望在田野上：[已经到了，谢谢你。] 希望在田野上：[再见。] 消息发完，田壹野毫不犹豫地把秦初尧删除好友了。 尽管还是不舍，但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一趟遇见，就当是为当年没有机会好好再见说一句再见。 已经凌晨两点了，田壹野没有收拾行李，出去了三个多月，家里灰得不成样子，但是折腾一天田壹野也没精力收拾了，她换了床单被套就直接洗漱睡了。 在外面时间住长了，田壹野觉得自己认床的毛病都治好了，只是重新躺回到自己床上，依然觉得格外舒服。 田壹野睡醒已经快中午了，洗漱好下楼吃了点东西，打开手机准备看一看京市的租房信息才发现手机好几个红点点。 有秦初尧的好友申请，有他打的电话，有他发的短信。 田壹野一一看过，统统没回，蓝支付就这点好，不用对方确认也能转过去。 手指在删除联系人的选项上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把电话号码删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真正的放下就是把他放在通信录里，和通信录其他联系人一样，只是普通的一个。 田壹野重新打开租房软件，筛选亿心影视所在片区，结果她发现，亿心给她的工资要在公司附近租房，那她是一点钱都别想剩下了。 附近不行就只能往远处找了，看着看着田壹野觉得自己心态爆炸了，亿心待遇是好，可在大城市，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加上对京市完全不熟，这房子找哪里的，她心里也着实没什么底。 吃完饭，看时间午休时间应该过了，田壹野打开通信录，找到计静的电话。 “喂，你好。” “你好，我是田壹野。” “你好，我记得你的号码。” “是这样的，我这边工作结束了，我大概下周一就能入职。” 计静那边有哗啦哗啦翻纸张的声音，“这样，我建议您周二再过来办入职，周一公司部门会议，可能会影响你入职。” 早一天晚一天，问题不大，只是不管早晚她都有个大问题想咨询一下。 “好，那我周二过去，不过我想问一下，公司提不提供住宿。” “不好意思田小夏，您的合同是一般的劳动合同，我们不提供住宿的。” 计静说完又想起什么，“不过我们有员工宿舍，我可以帮你申请看看。” “诶，好好好，谢谢你啊，我等你答复。” 42 离开 虽然推迟了一天入职，但田壹野并没有推迟去京市，一切按部就班。 找房东退租，大部分家具包括电器都是房东的，这倒方便了田壹野。 田妈妈去世之后，田壹野回了一趟老家县城，把田妈妈的东西都送了回去，出租屋出了房东的东西，她能带走，她需要的带走的东西其实不多。 其实晋城也不是娱乐行业不发达，这个距离魔都不足两百公里的城市娱乐行业发展也不容小觑，只是始终还是不去京市，全国唯一一个文化中心。 之前田壹野听了胡陈静的建议，倒也关注了一下晋城的房价，当时想的是网剧做完了，加上之前医药费剩的钱勉强能凑个首付买个小两居，可是要是京市了，这事也就只能先暂时放到一边。 她顺手查了查京市的房价，按照她目前的存款和工资，她大概是追不上房价的涨势了。 田壹野有点气馁，看来想在京市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不容易啊。 想到胡陈静，田壹野觉得既然她要去京市了，也应该和学姐说一声。 “喂，小野。” “静姐，是我，在忙吗？” “没有，在办公室喝茶呢，怎么样，要不要过来找我喝茶。” “喝茶就下次吧，之前你给我介绍那个网剧做完了，后天我就准备去京市了。” “知道你们做完了，前两天在一个品鉴会上正好遇到你们制作人孙老师，说起来，他还夸你呢。” 田壹野觉得这话真的不必放在心上，田壹野在剧组将近三个月，见到制片人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说话的次数更是一个巴掌都嫌多。 要这样接触两次都能有得夸，不是自己过分优秀就是对方满口胡编，田壹野别的不好说，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过分优秀那可不是她。 “孙主任人很好，我受了他很多照顾。”不拖欠工资，补贴按时发，算是很照顾了吧。 胡陈静打断田壹野，“孙老师什么样我可比你清楚，怎么样，京市那边都安排好了？” “还没呢，准备在网上看房子，但是都不太理想，想看看公司能不能申请到宿舍。” “还能有宿舍，那待遇不错啊，好好干，早点在亿心站稳脚跟，学姐也跟着沾沾光。” “那就借学姐吉言啦。” 没有说太多就结束了通话，田壹野心想，这学姐也是怪会鼓励人的，在亿心站稳了脚跟就能让她沾光，那么厉害的吗？ 田壹野关注娱乐圈不多，对娱乐圈的各大公司了解也是很有限，尽管周围人都说亿心厉害，但在她的意识里也可能只是一个规模大一点的公司，毕竟娱乐圈现在鱼龙混杂，三五个人注册一下也能叫公司。 第二天田壹野就要出发去京市了，还没等到计静的电话，正纠结自己要不要打一个过去问问，计静的电话打来了。 “喂，计小姐你好。” “您好，田小姐，是这样的，宿舍我们这边可以帮您申请到，但是每个月有1800的房租，您看您需要吗？” “方便问一下位置吗？大概有多大。” “步行到公司大概要十五到二十分钟，两边都不在地铁站附近，所以，地铁可能也要二十分钟，公交有两三站的样子。” “有多大呢？”光听位置田壹野已经心动了，租房软件上她看到的同一个区还是合租都是三千左右一个月。 “单身公寓，二十平米左右，有单独的卫生间。” “谢谢，那麻烦你帮我申请了。” “好的，这边会尽快安排，房租会从您的工资里直接扣除，您周二入职的话我会提前和他们打招呼，周一您可以直接去f公寓入住，地址我稍后会发给您。” “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们下周见。” “嗯，下周见，再见。”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不仅可以申请到宿舍，还能提前住进去，她都准备好去京市先住一个星期酒店了。 关键是房租还便宜，只是不知道条件怎么样，不过能有独立的卫生间已经很好了。 田壹野的优点除了有自知之明之外，最突出的大概就是容易满足，不用自己下班了再去奔波看房子，这就已经足够让她觉得很满足了。 既然住处有着落了，田壹野对于京市的生活又多了一些信心和勇气，不破不立，这才算是自己职业生涯的开始吧。 回想起做枪手的日子，田壹野第一想到的就是没日没夜地坐在电脑面前码字，不需要怎么动脑的那种。 大纲，工作室给，开头五集工作室给，有的甚至还给人物小传，给细纲，她要做的只是接着给过来的五集续写，围绕人物小传和大纲，不写得太崩就行。 其实田壹野有好多想写的故事，而不单单是写一些勾心斗角争妍斗艳的故事，其实啊，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好勾心斗角的呀，单单活着，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很艰难的事情了。 田壹野打开自己的私人文档，看着自己空闲时间写下的那些大纲和故事，其实她还是想写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本子。 她又想起去影视城时候认识的那个小姑娘，最近虽然没联系，但是田壹野从她的朋友圈能感受到，群演的生活并不好过，但是她依然很乐观，依然坚持自己做演员的梦。 田壹野想到陈梦又想到自己，陈梦这样毫无门路就凭借自己的一腔热情都在坚持自己梦想，影视城的群演里面，这样在坚持的人还很多。 自己的目标比起他们的目标可能要近很多，如果亿心真的想他们所说的那样是业界大拿，这不光是自己职业生涯的开始，说不定也能成就自己的事业啊。 田壹野乐观地想，这样一想，她对京市的生活不光多了信心和勇气，还多了很多很多的期待。 最后一次躺在这个和妈妈一起生活过的地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田壹野默默地说，妈妈，我要离开这里了，我会好好生活，也会坚持自己的梦想。 43 到京市 田壹野一个人带着两个大行李箱登上了北上的列车，一千二百公里，高铁六个小时，南方到北方，温热到燥热，田壹野在傍晚踏上了京市的土地。 八月流火，蝉鸣不已。 这个城市和晋城完全不一样，晋城热归热，可总有风，城里有湖，城外有河，离海不远，空气也是湿润的。 可这里，深居内陆，山虽然挡住了西边吹来的风沙，可也挡住了东边吹来的海风，田壹野只觉得热，燥热，皮肤都会发痒的那种热。 感受不到风，树叶也纹丝不动。 找到地铁站，拿出手机看看自己之前研究好的从火车站去酒店的路线，才点买票机投币买票。 田壹野盘算着自己接下来两天怎么过，不如去逛一逛吧。 哪怕是从火车站走，可是周五，地铁哪里会有人少的时候，田壹野带着两个大行李箱，一路磕磕碰碰，一路在说对不起，不好意思。 找到隐匿在城中心小巷里的快捷酒店的时候，田壹野只觉得终于到了，累死了，逛什么的，不如吃饱睡醒了再说。 晚饭田壹野也不想出去找小吃了，打开外卖软件，搞定，坐等晚饭上门。 田壹野的空闲时间很无聊，就两件事，拉片和看书，什么游戏，什么追番，她都不会。 坐在空调房里吃一碗热乎的炸酱们，奶香裹挟着茶香的奶茶下肚，感觉委屈了一天的胃都得到了安慰，灵魂都熨帖了。 奔波了一天，田壹野早早地就洗漱睡觉了，拉上遮阳布，关掉闹铃，还能放纵两天，之后就要变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上班狗了。 实际上，田壹野也没能睡到自然醒，这个快捷酒店在市区，价格也合理，很多来旅游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里住，大清早走廊上就有各种各样呼朋唤友，催人起床叫人出发的声音。 走廊的地毯能减小脚步声，却减小不了说话声。 加上酒店在市区，再躲在小巷子里也没用，大城市总得醒得早，睡得迟，大早上外面就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田壹野被吵醒了，空调一夜没关，她抱着被子没滚一会就开始喷嚏连天，吓得她赶紧起床，关空调换衣服，实在无事可做，不如出去觅食吧。 听说一个城市的烟火全在早饭里。 尽管周末，外面穿着得体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并不少，但是更多的却是挎着t恤穿着拖鞋，和街坊聊着天，悠闲地吃早饭的人。 早就听闻京市早饭花样多，这里聚集了南来北往的人，也聚集了各地美食。 不过，初来乍到，最应该尝试的还是京市的地道美味。 吃饱喝足就是遛街，漫无目的地逛。 曾经有人问过田壹野，好好的大学上完了，结果从事了和本专业完全无光的行业，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大学白上了。 当时田壹野正好在写一个青春偶像剧，里面大部分故事是发生在大学校园的。 田壹野回答对方，没有白上的人，没有白读的书，在脑子里的东西迟早会用上，就算用不上，放在脑子里它也不占地方啊。 其实田壹野当时还有两句话没说，没有白走的路，没有白吃的苦，人生百味，你怎么知道你走的哪条路是捷径，又怎么知道你走的那条路上没有风景呢。 不光人生如此，作为一个编剧，坐下来写和走出去看一样重要，你写故事，故事里不光有一个人的人生，你也不止写一个人的故事，一个人就那么呆着，你怎么能知道其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群体又应该是什么样的。 创作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并不是一句空话。 田壹野坐在一家咖啡店外面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面前走过的人有手挽手相互喂食的行李，有催着孩子快一点上培训班迟到了的老人，还有背着双肩包把领带松了又紧的求职者…… 田壹野才猜测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他们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他们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每一个人，都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也都会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 田壹野一逛就是一整天，吃了晚饭才慢悠悠地回去，打开电脑准备拉片，却忍不住打开了文档，把自己的大纲从两千字写到了一万字，同时还丰富了人物小传。 一写一个晚上又过去了，看起来并没有做什么事的一天，田壹野却觉得自己这一天格外充实。 第二天，田壹野依然出去逛，只是这次，她并不是毫无目的，而是直奔商场，她从晋城过来，带的大多是私人物品，生活用品基本没有带，既然要住下来，她总得买一些生活用品。 周一去公寓入住，周二就入职了，之后不一定有时间再出来大规模采购，万一遇上加班只怕周末都要贡献出来。 田壹野一向是个目标明确的人，想好了自己要买什么，那么其他区域她就只会是路过，直奔目的地。 回到酒店查了公寓到酒店的距离和路线，算了算，如果自己早起一点，完全来得及先去公寓把手续办了，再折回来酒店拿一趟东西，还不影响退房。 她是喜滋滋地盘算着怎么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有人却咬牙切齿好几天了。 秦初尧是在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看到田壹野给他发的消息，和转账信息的，发消息过去问田壹野什么意思，却提示不是好友，请先添加好友。 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没人回，要不是电话能打通，要不是知道田壹野半夜才回到住的地方，秦初尧都要怀疑自己要么打了个空号，要么田壹野出什么意外了。 前一天把田壹野送到机场没多久，他们就接到了姗姗来迟的同伴，当天在香格里拉休整补给，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转山的起始点，适应一下海拔，第三天就进山。 秦初尧到了起始点还是没有联系上田壹野，他倒是想接着打的，可是山里别说信号不好了，就是充电都是一个难题，他只能咬牙切齿地等徒步结束再去找田壹野的麻烦。 小时候就不管了，他当时也自顾不暇，现在还想撇清关系，有没有问过他同不同意。 44 新居 田壹野周一大清早就起来了，比往常起得都早，可是，在大城市，最不缺地就是早起的人。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出门的时候才七点钟，可是外面早就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了。 她赶到公寓的时候八点刚过，保洁还在打扫大堂的卫生，门口站着两个保安。 田壹野再三确认地址和大楼名字，刚走到大堂就被保安拦住了。 “诶诶诶，小姑娘，你是干什么的，追星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你们要找的大明星不住这里。” 田壹野指指自己，“追星？” 保安大叔一脸这种事我见多了的样子，“别以为你不带口罩我就不知道你是那个什么饭，私生饭？快走快走，这里没有大明星。” 田壹野头大，大叔先不说自己是不是来追星的，你这一脸别想骗我的样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里有明星的嘛。 “我不是来追星的，我是亿心影视的员工，公司给我的地址，说是给我申请了宿舍，让我周一直接过来。” 保安又盯着田壹野看了一会，“小姑娘是蛮漂亮的，是不是新来的练习生啊，怎么一个人来的，没人带你啊，你的行李呢？” 田壹野无法回到对方的问题，“我要入住应该找谁啊？” “哦，你等等啊，我帮你打个电话。” 保安这才走动靠墙的服务台拿起座机打电话。 “小姑娘，你叫什么啊？” 田壹野拿出身份证，“我叫田壹野。” 保安对着话筒，“田壹野。” 对方说了什么，保安又说；“好好好，我让她去楼上找你。” 挂了电话保安大叔对田壹野说：“你直接去八楼，有公寓管理部，去找王小姐，她会安排。” 田壹野谢过对方，走向电梯间。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来了五六个年轻人，田壹野透过电梯的镜面门看了一眼，几个年轻人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关键穿得海潮，松垮垮的衣服还有稀稀拉拉的链条。 年轻人的谈话，田壹野也听得清清楚楚。 “a组太霸道了，白天练舞室都被他们霸占了，我们只能夜里去。” “谁让人家是a组呢。” “有什么了不起，稀奇什么啊，能不能出道还不一定呢，出道了也不一定就能红。” “诶，小泽，怎么说话的，白天练晚上练都一样，反正休息时间都保证了。” “其实晚上也很好的，安静，整层楼都是我们的，没人打扰。” 电梯很快下来了，田壹野走进电梯，站到角落，她到8楼，几个年轻人到19楼。 说是王小姐，其实也不年轻了，看起来怎么也是三十多岁了，微胖，说话轻声细语，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公事公办。 看过田壹野的身份证之后，留了复印件，做了登记，也让田壹野签了好几份公寓入住须知一类的东西，最后交给田壹野一张房卡和两把钥匙。 “最好不好带公司以为的人回公寓，公寓对人员进出管理严格，快递和外卖一律只能到大堂，有问题可以打管理处的电话，房卡上有写，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可以自己做饭，但最好不要炒菜，烟雾报警器会响，水电自理，都是按照商业用水用电费用结算，隔壁805充钱，现在房间是停水停电的状态。” 说着王小姐又哗啦哗啦地翻刚刚田壹野签的文件。 “对了，你还要教一千块钱财务押金，等你不住了，我们检查了房间没有问题之后会推给你，房租每个月一千八，公司财务部直接扣。” 说完，王小姐还抬头看了看田壹野，满脸探究。 田壹野一一点头应下，对上王小姐的眼神她很是不解。 “还有问题吗？” 田壹野摇头，“没有了，谢谢。” “对了，六楼有健身房可以免费使用，包括室内游泳馆，楼内所有公共区域都能刷卡进入。” 田壹野震惊了，没想到公寓配套设施那么齐全，关键是才一千八一个月。 田壹野再次对亿心刷新了认知，原来这公司不光规模大，还财大，财大气粗的公司福利还真是不错啊。 拿上钥匙和房卡，还有一式两份的一些协议合同，田壹野准备上楼去看看，1903。 诶，19楼，刚刚遇上的几个年轻小伙子好像就是十九楼，既然这栋楼是公寓，那么住的人应该不少，田壹野没想过自己刚来就能在电梯遇到邻居，可是，就是那么巧。 田壹野上楼，1903，在走廊尽头，1901旁边有个公共空间，看起来像是个共用厨房，有电磁炉微波炉电饭锅一类的厨房电器，有厨具，还有调料，另外还有两张大圆桌。 公共空间对面是安全通道楼梯间，再楼梯间旁边就是02。 02斜对门就是自己的03。 刷卡开门，诶呦，房间不大，但是五脏俱全，是一个通间，进门就是走廊，走廊一边是卫生间，卫生间外面的墙上有鞋柜。 另一边靠墙是一个大概两米长的料理台，有洗菜池，有个小碗柜，还有一个热水壶。 看来王小姐说的可以做饭就是在这里了，这点空间，别说烟雾报警器了，就是为自己着想也不适合做炒菜。 再进去就是一个客厅，只有两小个单人沙发和小小的一个方几，电视是挂在墙上的，电视柜都没有。 最里面是一个卧室，说是卧室，其实更像是一个大通间隔开的，卧室里仅仅只能放下一张一米五的床和一个双开门的衣柜。 客厅没有窗户，采光靠的是最里面的一整面落地窗，为了客厅能有光，卧室外面还留了一条走廊，即是走廊也当阳台。 房子是小，只放了最基本的家具感觉就慢慢当当了，但是，对于田壹野来说，这房子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太多了。 时间还早，卫生间里有卫生工具，大概是上一个住户留下来的，田壹野决定先打扫卫生。 她把放在房间中间的床挪到了墙边，衣柜放到床位靠墙，这样一来，卧室里还腾出不少位置。 为了采光留出来的走廊空着也是空着，田壹野打算在走廊加一张书桌，这样，自己写作看书的地方就有了。 45 入职 收拾好了，田壹野一刻不休立马出门，她还要去酒店拿行李退房呢。 再过来公寓，田壹野难得打了个车，东西多，又不远。 公寓小，田壹野东西更少，全部收拾完也就过了两个小时，吃着迟来的中饭，田壹野觉得，天天吃外卖也不是个事，还得采购一趟。 不能炒菜，她煮个粥炖个汤什么的用可以，所以，基本的厨具还是要有的。 接下来的半天，田壹野没有再出门，她边收拾边盘算着还需要买什么，一一列出清单，房子不是自己的，可生活是自己的。 生活算是安顿下来了，而且她还非常满意，希望工作也一切顺顺利利。 入职日，田壹野早早起来，确踩着点出门，因为她选衣服纠结了很久，穿正装还是随便穿。 她看白领上班都是正装，她有且仅有一套大学毕业的时候和同学去应聘买的学校门口的正常，这几年她虽然没扔，可也没穿，本来就不是多好的材质，过了那么久早就不像话了。 田壹野在皱巴巴的正装和t恤牛仔裤之间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穿上了t恤牛仔裤踏上一双小白鞋。 虽然过分休闲，但也没甚大错。 她前一天过来的时候就特意看了去公司的路。 其实在房间都能远远地看到公司的大楼，只是去的话需要绕过几栋楼，走过一个街区，去到商业区的正中心，才能达到公司。 写一个商业区可以说是文创中心，不光有很多影视公司，还有很多音乐厅、歌剧院、美术馆、画廊等等，有国立的也有私人的。 如果说京市是全国的文化中心，那么这里就是中心的中心。 田壹野一边赶路，一边看着路牌上那些如雷贯耳的公司名称，心想，呀，我离这个公司好近啊，我会不会看到他们旗下的明星呀。 去到公司的时候早高峰已经过了，只有少数大概是出门晚了的人匆匆跑进大楼。 电梯间需要刷卡进入，田壹野只能去大厅服务台。 服务台给计静打了电话，确认了才给田壹野放行。 田壹野等电梯的时候还在想，有那么严的吗？而且，难道整栋大楼都是亿心影视？那这个规模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她是没去过几个公司，可是她之前做抢手那个工作室，只租了写字楼的半层，就是晋城最大的工作室了。 光看这大楼的体量，田壹野觉得这个亿心自己真的小觑了。 只是，公司那么大，虽然自己有机会接触到的资源和人脉肯定非同一般，但是，那些机会能轮到自己吗？ 大公司就是，一旦出头，那就是业界大拿，但也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出头的。 田壹野按照前台指示去到人力资源部的楼层，计静已经在电梯口等她了。 “田小姐吗？请跟我来。” 田壹野点点头跟上计静，“叫我名字，田壹野就好。” 计静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啧，这职业素养。 计静把她带到一个会客室，给她拿了一个小瓶矿泉水，“您先坐，我去拿一下相关资料。” 田壹野点头，计静很快就拿着两个文件夹过来了。 “田小姐，这是您的劳工合同，入职日期写的昨天，一式两份，您看一下。” 计静推给田壹野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两份合同，的确是自己签完名寄过来的那两份。 田壹野看过把文件夹推给计静，“没有问题。” “行，这一份您收好。”计静取出其中一份给田壹野。 合同说完了，就到另一个文件夹了。 “这是我们的一些保密协议，关于公司也关于您在的部门，您看一下，没有疑问的话麻烦签字。” 田壹野前前后后签了三四份协议，计静才把她的工牌给她，然后又带她去财务部确定银行卡信息，去保卫科录取指纹和头像。 等她被带到编剧部的时候，一个早上快结束了。 计静直接把她带到编剧部主任那里，主任看起来应该很好相处，看到门口的她们满脸带笑。 “李主任，这是田壹野，入职已经办完了，人我给你送过来了，物件科前后上来。” 李主任点头，“知道了，人交给我，你去忙。” 计静和田壹野招呼一声就走了。 “坐。”李主任从办公桌后面起来，示意田壹野坐，自己也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来。 “田壹野？” “是。” “之前有没有做过编剧？” 田壹野点头，“有。” “哦？”李主任似乎很意外，“参与过哪些本子？” 田壹野有点支吾，毕竟做枪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在创作者看来，这是不尊重自己，也藐视规则的行为。 “怎么了？”李主任哂然一笑，以为田壹野说自己做过编剧是在骗他，他再一问就出不出来了。 田壹野如何看不出李主任突然的轻蔑，比起让人觉得她骗人，似乎让人知道她做枪手也不算太糟糕。 “大学时候因为家庭原因做了三年木仓手，年初刚经过朋友介绍改变了一部网剧。” 李主任虽然的确不耻这种行为，但行业里什么状态他也清楚，况且，有供首先得有求，他不耻的更多的是找人代笔的人。 话又说回来，谁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喝露水的仙人，因为种种原因去做一些可能违背道德是事情，虽然让人不太能接受，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哦？做了三年，你一集多少钱，网剧叫什么？” 幸好他没问代笔了哪些本子，那她还真是不好回答。 “到后来是两万一集，网剧是穿越千年等你爱我。” 李主任心里有数了，代笔都能一集两万，看样子有点水平，至于网剧改编，参考价值不大，很多网剧甚至是找在校生改编的。 上面直接打招呼进来的人，不是有关系就是有水平，他之前觉得纯靠关系，现在觉得水平应该还可以。 “行，我叫李海林，主要负责编剧部的日常工作，欢迎你加入编剧部。” 李海林伸出手，田壹野搭上。 “李老师你好，很荣幸能加入你们，希望您能不吝赐教。” “共同学习，走，我带你去见见吴老师和阎老师，顺便去办公室。” 46 新同事 李林海带她去了隔壁办公室，办公室门上的铭牌是“首席编剧”，办公室是一个开间又分成两个独立的区域。 李林海敲了敲门，“吴老师，阎老师，在忙吗？” 两个人同时抬头，一男一女，男的站起来说：“李主任进来说。” 李主任大概田壹野进去摆摆手，“不坐了，是这样的，我们部门新来了一个编剧，写过一些不成形的作品，做过一个网剧，要不然阎老师带一带？” 说完又给田壹野介绍，“这位是吴放吴老师，这位是阎媚阎老师，是我们编剧部的顶梁柱，多向两位老师学习啊。” 李林海说完了阎媚才停止敲键盘，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田壹野微微点了点头，才问。 “想自己写本子？” 田壹野点头，想做编剧的谁不想自己写本子。 “行吧，不过我最近临近交稿，也没时间带。” “嗨，咱们部门分不了那么细，我只是想着你们女同志，有什么问题可能好沟通，吴老师也别有想法。” 吴老师摆摆手，“我可没想法，我这边老出差，我还怕你真给我呢。” “行，你们忙，我先带她去办公室。” 阎媚坐下之前说：“下午上班带着本子来找我。” “好的。” 李林海又把她带到对面的大开间，有十几个格子间，众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并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拍拍手让大家停下来做什么介绍，只是给她指了工位，和旁边女孩子交代了一句，李林海就走了。 李林海一走，办公室里又是另外一种气氛。 旁边的女孩子站起来问田壹野，“你好呀新同事，我叫杨柳，你叫什么？” “我叫田壹野。” “名字蛮特别，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是戏文专业吗？我是传媒的，小悠是戏剧的。”杨柳指了指对面一直在笑的女孩子。 “我是晋城大学的，学的教育学。” “那你蛮厉害的，非专业都能进来，之前写过本子吧。” 田壹野点头，“有参与过。” “怪不得，大制作吧，这个办公室要么专业科班出身，要么参与过大制作。” 田壹野笑了笑没有说话，非要说起来，她代笔过的本子也的确有一两个属于大制作了。 “诶，你自己带电脑了？别拿出来了，一会有人回来给你装电脑，你工卡拿到了没？” 田壹野拿起计静给她的工牌，“这个吗？” “对喽，擦擦桌子我们先去吃饭吧，今天有糖醋排骨，去迟了可吃不上了。”杨柳说。 小悠摇摇头，一脸你没救了的样子，“就想着吃。” “还有食堂？”这是田壹野问的。 “对呀，在二楼，你不知道？早餐吃多少刷多少，中餐十块钱一餐自助，没有晚餐。” 田壹野觉得她必须得好好工作，不为别的，就为十块钱还是自助的中餐，十块钱想吃一顿饭，别说在京市了，就是在晋城也只能吃碗素面。 看，想要一个人热爱工作，为工作抛头颅洒热血很简单，只需要一顿便宜又丰盛的中餐。 “不过，没个工牌每天只能刷一次中餐，第二次就是一百块。”杨柳说。 “为什么呀？” “就因为我们公司的中餐好吃又便宜，之前有人吃一份还带走一份，这还不算，还有人可能朋友也在附近上班，带人来吃。” 杨柳一说田壹野就懂了，这只是公司给本公司员工提供的福利，有的人却来薅羊毛。 而且，肯定不是个例，毕竟都出规定了。 “走啦，先去吃饭。” “不用充卡？”大学时候的饭卡都要提前充钱才能用。 “不用，和工资卡绑定了，记账消费，到时候工资一起喽。” 田壹野还没开始正式工作，就已经被这个公司震惊了数次，想起公寓楼的房卡。 “别是大楼所有公共区域都要刷工牌？” 杨柳看田壹野，“你怎么那么聪明。” 田壹野心想，聪明的不是我，是开发这套系统的人，不过，财务的汇算压力很大吧，虽然员工是方便了。 中午田壹野真的见识到了大公司的福利，虽然没有自助餐厅那么多，但荤素搭配，主食水果饮料应有尽有，按需自取，难怪有人要带朋友来吃呢。 田壹野和两个小姑娘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物料的人正在田壹野工位上安装电脑。 “诶，你是田壹野吧，正好你回来了，来，看一下电脑，没什么问题签一下这个单子。” 嚯，员工用的电脑都是高端机。 “对一下，鼠标键盘也都有了，有任何问题可以打电话到物料，但是人为损坏需要照价赔偿。” 田壹野对了单子，在确认单上签字，“谢谢，麻烦你们了。” 新电脑上手，田壹野忍不住和她们感慨，“这公司还真是舍得啊。” 杨柳一脸你没见识了吧，“不是，你来公司之前没有好好了解过？亿心的福利别说同行业了，全行业也是数得找的，我好多同学都超羡慕的。” “知道好，没想到这么好。” 田壹野说完三个女生都哈哈哈大笑。 田壹野又问了她们一些基本问题，比如上下班时间啊，加班情况出差情况啊，主要工作内容啊。 得到的消息有田壹野意料之中的，也有她意料之外的。 原来这个编剧部门并不像田壹野想的那样，全部都是坐下来写剧本的，他们还有一项主要工作是审剧本，其他独立编剧或者工作室递过来的本子。 也是，写一个本子前前后后小一年，加上前期材料收集什么的，有的本子一年都完成不了，如果真的全靠编剧部门自己写，那公司可就没本子拍了。 “那我们需要自己写本子吗？”田壹野问。 “这个不做规定，主要还是审，在完成部门工作之后你要有精力有时间写也可以，还是按照流程递本子审，和其他独立编剧一样的流程，也占不着什么便宜。” 田壹野多少有点失望，她以为她过来可以全心全意写自己的本子，没想到如果要写，还是得在工作之余自己找时间写。 “你们有在写吗？”田壹野问。 杨柳摇了摇头，“我递了一次，大纲都没过，暂时没写了，小悠过完人物小传了，再等审前五集。” 田壹野一听，还真是和外面递稿进来的一个流程。 47 遇见熟人 田壹野在下午打卡时间之后五分钟去敲的首席编剧的办公室门。 “阎老师。” “哦，田……” “田壹野。” “不好意思，我记人名不太在行，进来坐，来杯咖啡吗？” 田壹野摇头，“没关系，不用了，谢谢。” 田壹野在沙发上坐下，阎媚抬着一个马克杯也过来，“听李老师说你刚做完一个网剧。” “是。” “现在手里有没有自己在写的？” “有，只写到人物小传。” 阎媚点头，“行，坚持写吧，三点钟有个项目会你也跟去听听，一会我把资料发给你。” “好。” “咱们这个行业，还是得自己坚持，去吧，有什么问题给我发邮件就行。” 田壹野刚走回办公室，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办公平台就提示有邮件进来，发件人是阎老师。 来工作了，阎老师发来的是一个本子的大纲和人物小传，看样子下午的项目会是关于这个剧本的了。 本子是一个现代青春偶像剧，主要讲的就是年轻的运动员们勇敢追梦的故事，别的先不提，首先这个主基调就很符合社会主流旋律。 现在一点四十，三点开会，还有一个多小时，够田壹野把大纲和人物小传认认真真地看上好几遍。 她代笔那些年看过各种各样的大纲，短到三五百个字，长到两三万，不得不说，阎媚发给她的这个两三千字的大纲很完整，也很成熟。 也是，都能到开会讨论了，说明至少在阎媚那里，这个大纲是过审了，只是人物小传就显得有些单薄，仅仅只介绍了人物职业，背景都没详细介绍。 “走啦，两点五十了，也不知道今天又要讨论到几点。”杨柳合上电脑，又在电脑上放上一本笔记本站了起来。 “你是要去三点的那个项目会吗？”田壹野问。 “对呀，怎么了？” “阎老师让我去旁听。” “那走吧，吴老师也会去，他最讨厌迟到。”杨柳说完又凑近田壹野，“但他自己最磨叽，又他在一定会开很久。” 田壹野笑了笑没有说话，拿上东西就跟着杨柳一起去会议室了，一同去的还有其他几个田壹野还没来得及熟悉的同事。 田壹野他们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有人了，而且有田壹野的老熟人，显然对方也看到田壹野了，但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田壹野也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杨柳落座了。 随后来的是李林海和两个首席编剧进来，看他们招呼那个热络的场面，不像是第一次见。 时间一到李主任就立马进入正题， “首先欢迎弄墨工作室一行的到来，这次项目会呢主要是就弄墨工作室的青春偶像剧《不负好时间》展开，接下来请弄墨工作室做陈述。” 因为这只是与编剧部开会，所以陈述内容主要是集中在内容价值上，市场价值只是简单提及。 提及市场价值之后就讲到了社会价值，刚开了个头就被李林海打断了。 “停，稍等一下，我想再听听你们对市场价值的分析，毕竟，我们还是要以盈利为目的的。” 弄墨工作室显然是没有在这方面多做准备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赵玫站了起来。 “李老师，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首先我们认为一部剧的市场价值主要体现在社会价值上，我们这部剧所传达的精神正是当下弘扬的社会价值。” 李主任也是刚，“那我直接承接电视台的主旋律电视剧好了，过审周期短还有电视台轮播。” 赵玫面色一僵，“主旋律片和咱们这个还是有区别的，咱们用的演员主要是年轻演员。” “所以，既然是青春偶像剧的定位，那么为什么不多考虑市场效益。” 赵玫还要说，被李林海打断了，“赵总监，不是我说，咱们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部剧后面的剧本崩成什么样了，还是我们这边又改，你看看你们这次拿过来本子，人物小传所有的加起来八百字没有，中学生作文都不合格。” 这话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当着那么多人就直接说。 “赵总监，我们对本子的要求一贯如此，你们这个本子的质量却是在水准之下啊。” 赵玫从容地坐下，“李主任说的是，我会回去督促他们尽快出二稿，不知道两位老师还有什么意见。” 两位首席编剧就比较给面子了，只是低声和弄墨的几个人说，田壹野他们就完全听不到。 正说着，会议室门被敲响，还没人应，来人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门口，一前一后进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轻男士。 “诶，林特助，你怎么来了，哦，宋总，你也来了。” 李林海本来是坐着的，看到后面的人就站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站了起来。 田壹野这才看到两个人的长相，两个人她居然都觉得有点面熟。 前面进来的人拉开了一把椅子，后面跟着的人坐下。看来前面的是特助，后面的是总了。 宋总坐下了才说：“都做都做，听说你们今天下午有项目会，我来看看，你们继续，别管我。” 李林海看了弄墨那边一眼，示意他们重新讲ppt。 也不知道宋总在没在听，反正田壹野没有，她想起她为什么觉得林特助面熟了。 在影视城遇到秦初尧的那次，林特助就和秦初尧、顾学廉在一起，后来还催着他们赶紧走，媒体要到了。 田壹野更加确信自己能来亿心是顾学廉的原因了。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林特助和宋总的方向，正好看到宋总和李林海脑袋对脑袋说了句什么，李林海朝她的方向指了指，随后宋总就看了过来。 田壹野和宋总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开会走神都领导抓包，田壹野有点不好意思，在视线转移之前，她看到宋总嘴角玩味一笑。 田壹野也没放在心上，猜测大概顾学廉是直接走的宋总的路子，又或许宋总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她重新集中注意力在宣讲上，可是还没听几句，又被打断了。 “停，就这个本子也值得开项目会研究？”宋总打断宣讲，问。 48 价值考量 大领导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还怎么继续得下去。 宋总和林特助一走，李林海也就站了起来。 “赵总监，不好意思，你们过后重新递稿吧，然后又对其他人说，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说完自己拿着水杯本子先走了。 两个首席编剧交换了个眼神，和赵玫招呼了一声也走了。 部门大佬都走了，其他人自然是跟上，田壹野离开的时候看了赵玫一眼，没想到赵玫也在看她，还微微点了点头。 田壹野只能回以微笑，走出会议室她还在想，自己今天什么回事，两次偷偷看别人都被抓包了。 田壹野回到办公室还没喘口气，杨柳又拍了小悠，两个人凑到田壹野旁边八卦了起来，其实，准确地说是，杨柳单方面八卦，小悠时而回应，田壹野纯粹围观。 “诶，吓死我了，今天这会开得，生怕接下来就要骂我们审本子的。”杨柳说。 “你怕什么，又不是你审的本子，再说了，还有老师在前面顶着呢。”小悠不甚在意。 “也倒是，不过这还是我这么近距离看宋总诶，原来大会上都只是远远的，知道宋总还没三十岁，没想到不仅年轻还很帅。” 小悠突然凑近，“对了，我听说啊，其实我们公司的大股东不是宋总诶，最大的股东也是个大帅哥。” 杨柳一脸震惊，“啥？还有幕后大佬。”很快他又一脸理所当然，“不过，要是真的是大股东，光说这些钱不帅也能过滤帅。” “不是人民币滤镜，是真的帅。”小悠强调。 “是了是了，是真的帅，吴老师来了。” 杨柳说完就装模作样地指着田壹野的电脑，“喏，这些东西都能在内网完成，要用外网搜索的话要换网络，这个就是外网。” 田壹野点点头，杨柳坐回自己工作。 其实吴老师才不管她们聊不聊天呢，只是在办公室门口说了一句，“请大家尽快查阅邮件。” 田壹野打开邮箱，邮件内容就两行字，“请各位就电视剧的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撰写报告，报告与明天下班之前提交。” 看来就今天下午的会议情况，三位部门大佬进行了讨论。 其实这个问题不光是今天会议出现的问题，也是现在争议很大的一个问题。 随着播放方式和平台的多样化，观众需求多样且多变，电视剧作为一种大众化的艺术商品，作为电视剧的创作者和制作者，到底应该创作什么样的电视剧。 之前田壹野做代笔，她没得选，让她写什么，她就只能写什么。 后来网剧完成之后，她数次打开自己的私人文档都没能在正文甚至细纲上下笔，其主要原因就是，她不知道她该写什么样的本子。 该写能迎合市场的，还是写自己想写的，虽然二者不见得不能合一，但是又能迎合市场又是自己想写的，那太难了。 大部分创作者都有一颗创新的心，创新这个东西，很多政策文章都提倡创新，可是，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提倡创新的呼声那么大。 诚然，创新是重要，但是创新的风险也大。 创新意味着空前，空前意味着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别的田壹野不知道，至少在文字创作中，创新或者成为爆款，或者无人问津，这两个极端不是谁都有勇气和底气去赌的。 成为爆款还好说，一旦无人问津，弄不好就是血本无归，再也翻身的可能。 为什么那么多似曾相识的电视剧，因为有这样的片子曾成功过，再来一个仿款，超不超越不敢说，至少不会亏得太难看。 田壹野看着屏幕上短短的两行字，陷入了沉思，先不论那个本子的完成度怎么样，其实它想传达的精神是好的，只是这个精神怎么传达用什么样的故事来传达这就很值得商榷了。 至于争论的焦点，商业价值还是社会价值，说实话，这是个问题，但这不是主要问题。 田壹野觉得这个问题落到实处还是怎么在体现社会价值的同时使其具备商业价值。 只是，这个问题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可想而知。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既然不能兼顾，那么如何取舍的问题上。 田壹野想得入神，以致于手机震动了好久她都没察觉到，还是旁边的杨柳戳了戳她。 “手机，震好久了。” 田壹野这才回神，“哦，好，谢谢啊。” 田壹野拿起手机，诶，这个电话倒是少见了，赵玫居然给她打电话了，不是要装作不认识吗？ 想归想，田壹野还是接通电话，“喂，你好。” “壹野，我是赵玫。” “我知道，我存了您电话。”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个面，难得来京市还能遇见你。” “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您直说。” “不着急，等你下班，晚上一起吃个饭，你在工作室的时候也没好好交流过。” “不用……” 田壹野还没说完就被赵玫打断了，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我们等你。” 说完就挂电话了。 田壹野放下电话，说实话，他乡遇故知，首先得是知，她和赵玫别说不熟了，就单说曾经的关系也犯不着请她吃饭。 联想她要走的时候赵玫的态度，她总觉这顿饭她多半是吃不饱的。 “怎么了？表情那么凝重。”杨柳扭头问田壹野。 田壹野扯扯嘴角，“凝重吗？扯呢，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知道我来京市约我吃饭，正纠结去不去呢。” “去啊，为什么不去，还要挑好的地方，管他要干嘛，吃一顿再说。”杨柳一脸要把大款吃破产的凶样。 “哈哈哈，行，下次再有这种好事我带上你。” “没问题，我干别的不一定行，吃一定是吃啥啥不剩。” 田壹野觉得这个小姑娘家庭一定非常和睦，或许没多富裕，但也一定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挫折才会那么开朗，随时看上去都很开心，连周围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说话间，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赵玫发来的地址。 想到杨柳说的话，管他呢，先饱吃一顿再说。 田壹野划开手机回复了一个好，锁屏，继续工作。 49 在哪里（推荐票加更） 知道田壹野下班有约，杨柳和小悠下班只和田壹野招呼了一声就走了。 田壹野把自己开了个头的报告保存下，又上传到云盘才关电脑走人。 她早上过来的时候还把自己的电脑带上了，她在去赴赵玫的约之前准备先回公寓，把电脑先送回去。 路上她查了赵玫发来的地址，倒是不远，但是也不近就对了，从公寓去最快捷的方式居然是共享单车。 晚高峰，共享单车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尽管田壹野不大认路，她也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是个商场。 她到达赵玫说的楼层，找到餐厅，内服务员带到包间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三个人了，除了赵玫，另外两个都是下午在会议室见到过的弄墨工作室的员工。 “诶，壹野你来了？” “赵总监。” “来来来，坐，不用那么客气，叫什么总监，怪生疏我的，叫我玫姐就行。” 田壹野笑了笑点头。 赵玫告诉服务员可以上菜了，才又对田壹野说：“没想到你居然来亿心了。” 田壹野还是点头。 赵玫也没指望田壹野说什么，自顾自地说。 “怎么样，到亿心多久了，还习惯吗？” “我也刚来，挺好的。” 田壹野也没骗人，她的确是今天刚来的，问题赵玫对这个刚来似乎是误会了，她以为田壹野说的刚来是刚来几个月。 “嗨，慢慢来，你从我那边走了我还觉得怪可惜的，我都在考虑联名编剧了，没想到你走得那么急，不过，亿心也很好。” 田壹野心下哂笑，现在当然是你怎么说就是什么了，她可不记得赵玫提过联名编剧的事，只记得赵玫对她一阵讽刺，最后提出可以稍微加点钱。 不耐之余又感慨，这人还真是会说呢，好话全被她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被她培养出来了就跳槽走了呢。 “是呀，亿心挺好的。” “今天…”一个和赵玫一起来的人忍不住想说话，被赵玫截住了话头。 “今天看到你的时候还挺意外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田壹野还是没说话，只是喝水，她真的觉得赵玫在没话找话，她们两个能有啥好聊的。 气氛一度尴尬，得快服务员来得及时，要不然田壹野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识好歹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赵玫招呼田壹野吃饭，田壹野看着面前的菜，很精致，想必味道不会太差，心里默念杨柳的话。 先吃一顿再说。 席间倒没有人再专门针对田壹野说什么，只是聊的话题，田壹野觉得似乎在暗示什么。 “蓝天正在选角的那部剧你们留意了没，感觉和唐宋正在拍的那个偶像剧差不多啊，换汤不换药。” “嗨，现在不就这样，剧本过得去就行了，关键看谁演，预算都给在艺人劳务费上了，演员有流量剧自然有流量，内容什么的，不重要。” “哎，市场说了算啊。” “什么啊，资本说了算，市场还不是被资本操纵。” “说到底，咱们才是底层民工。” 两个人说着说着居然还叹起气来。 赵玫也是很配合两个人了，“诶诶诶，吃饭，叹什么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剥削你们了。” 田壹野从他们的话里提取了三个关键信息，内容不重要，资本说了算，自己不容易。 不过，她没有搭腔，虽然他们说的可能是实情，但她并不认可。 况且，多说多错，本来找她吃饭就没什么好事。 田壹野这一晚信奉三个原则，多吃，少说，保持微笑。、 田壹野吃饱了，赵玫还是没有说什么，田壹野还想着，杨柳说的没错，先吃饱再说。 “壹野，吃好了？再吃点，要不要再加菜？”赵玫看田壹野放下了筷子问。 田壹野连连摆手，“很饱了，不用管我。” 田壹野说完赵玫也放下了筷子，“壹野，你认识宋总怎么不早说呢？” “宋总，我不认识宋总啊。” “壹野啊，之前两三年玫姐虽然没有特意关照过你，但待你也不薄，玫姐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瞒了。” 田壹野一头雾水，她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宋总，她怎么就认识宋总了，这也算认识，那整栋大楼谁不认识。 “我都听见了，宋总问李主任你来开会了没，然后让李主任带带你，你说你认识宋总，你还干什么木仓手啊。” 田壹野又下意识地想到大概是顾学廉和宋总打过招呼，影帝认识影视公司的老总，那就很正常了。 “玫姐，你误会了，我不认识宋总，大概是我认识的人和宋总提了一句。”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毕竟会议室人也不多，要是真认识的话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到人，也不用再问来没来了。 不过，“既然你认识的人能和宋总说上话，你能不能帮帮姐，让人帮姐牵个线，你放心，好处少不了的。” “啊？牵什么线。” “可以的话我想拜访一下宋总，能把宋总约出来就更好了。”赵玫倒是一点没藏着掖着。 别说她和顾学廉根本没联系，就是有联系，她也不能开这个口，做这个事。 赵玫要做什么田壹野多少能猜到，无非就是直接把本子递到决策人手里，再通过一些手段让对方肯定她的本子。 这事还真不是她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更不是她愿意做的。 “赵总监，这个你可能找错人了，我今天第一次见到。” 田壹野再三强调自己不认识宋总，更说不上话，可是赵玫坚持认为田壹野是不想帮她。 可是她也不想想，就算认识，田壹野为什么非要帮她，就凭曾经她们是雇佣关系？ 正僵持不下，田壹野电话响了，甭管是谁，田壹野都觉得是救星，把扣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甚至都没看是谁打来的。 “喂，你……” “你在哪？” 三个字，田壹野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秦初尧。 “在京市。”这话也没错，他们分开的时候是在高原，她回的晋城，现在她回答京市也没毛病。 “我还不知道你在京市？在哪里，怎么不在公寓。” 50 威胁我 “啊？你去我公寓了？我在外面吃饭。” “地址。”对方言简意赅。 田壹野下意识就把地址说了。 “等着，马上下楼，我十分钟到。” 秦初尧说完才挂电话，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那么老实就把地址告诉他了。 不过，比起和赵玫没个结果的纠缠下去，田壹野倒情愿面对秦初尧。 这下也有借口离开了，田壹野收起手机。 “赵总监，谢谢你的款待，你们什么时候走？” “还有一些其他事，还没确定。” “那行，我一会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改天联系。” 田壹野说着就准备背包离开，赵玫又拉住了她。 “壹野，你说你们公司要是知道你曾经是代笔还会不会要你？” 田壹野挑眉，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不帮她就把自己曾经代笔的事和公司说，可惜了，这个还真威胁不到她。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赵玫为什么非要让她从中牵线，就那么看得起她？不惜威逼利诱。 “赵总监，我还是那句话，我和赵总真的说不上话。” “你认识的人总和赵总能说上话的，别说没有啊，能进亿心编剧部的，不是名校优秀毕业生就是也没名声大噪的，要不然就是你这样，靠关系的。” 看样子赵玫对亿心还是非常了解的，尤其是编剧部。 田壹野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她是靠的谁的关系，她以为是顾学廉，可顾学廉连招呼都没打过，有这样做好事还不留名的？ “如果我坚持说没有呢？” “那我不介意和你们首席编剧聊一聊。” 田壹野虽然不大愿意提及她曾是木仓手，但她也并不会逃避那段经历，毕竟，那段并不太光彩的经历也教会了她很多。 “您请便。” “吴老师平生最讨厌这种事，他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再待下去。” 实话实说，虽然田壹野觉得公司待遇好福利好环境好，这就是她理想中工作公司该有的样子。 但是，毕竟她刚来，对于亿心她还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和认同感。 如果真的因为吴老师知道她做过木仓手就被辞退，她会难过会遗憾没错，但也只是一阵子，过了也就过了。 况且，李主任也是知道她的那段经历，李主任都没说什么，她不认为吴老师可以凭借这个辞退她。 “赵总监，既然你知道吴老师最讨厌这种事，他要是知道您工作室养着那么多木仓手，您觉得他还会考虑您这边的本子吗？您也知道，现在可不缺本子。” 田壹野是有点自卑内向，可不代表她没有獠牙，不会咬人。 赵玫显然是没想到田壹野会这样反击她，“你…”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电话还是秦初尧打来的，“你怎么还没下来？” “嗯？” “我在商场门口了，两分钟到你在的那个餐厅。” 田壹野看着又被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心想，这人现在这么霸道了？ 不过，当下的重点不是他霸不霸道，而是摆脱眼前的纠缠。 “赵总监，谢谢您的款待，我就先走了。” 本来田壹野还想着既然赵玫还没决定什么时候回去，明后天请她吃顿饭，算是还回去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想着威逼，那回请的饭也就算了吧。 田壹野接了两个电话，两个电话都没多长时间，赵玫认为这是田壹野为了走联合朋友做的戏，其实根本没事，她怎么可能让田壹野走。 “你告诉吴老师我养木仓手没关系啊，只要我本子好，吴老师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田壹野耸肩，“那我能有什么关系呢？不在亿心做了，我还能去别的地方，再不济我做回我的老本行，也饿不死不是。” 田壹野刚说完包间门就被推开了，“你不在亿心你要去哪里？”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包间门口，一个看起来就是经过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人。 “你怎么来了？”田壹野问来人。 秦初尧扫视了一眼包间，“我跟你说了两分钟到餐厅门口，你没出去我就进来了。吃完了没？” 其实根本不用问，就看看桌上的狼藉也知道吃得差不多了。 田壹野点点头。 “行，吃完了就走。” 田壹野拿起包才问，“去哪里？” “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我把钱还你了啊？”田壹野指的是自己从蓝支付转给他的两千块钱。 秦初尧皱眉，“走不走，要不然在这里算？” 想起田壹野之前着急用钱，赵玫以为田壹野还差了外债甚至是高利贷，这是债主找上门来了。 有了这个认知，赵玫没有再拦着田壹野走，田壹野走是走了，赵玫又想到了一个自以为好的办法。 田壹野跟着秦初尧后面走出了餐厅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为什么说我不在亿心要去哪里？” “我还没问你呢，你才入职就想着跳槽？” 田壹野摇头，“不是啊，那个人是我之前的雇主，就是做木仓手时候，她威胁我，说要告诉吴老师我之前代笔的事。” “为什么威胁你？” 说起这个来，田壹野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下午来开项目会，宋总来了，大概提了我一句，赵玫就认为我认识宋总，非要让我牵线，我哪里认识什么宋总，也就他们打招呼我才知道他姓宋。” 田壹野不自觉地语气里就带上了撒娇和委屈，这倒让秦初尧很受用。 秦初尧走在前面，听到威胁皱起来的眉头在听到后面突然就笑了出来。 “你确定你不认识宋总？” 田壹野指着自己，“我应该认识？” 秦初尧点头。 田壹野冥思苦想，“宋…我只记得我有两个姓宋我的女同学，男同学……好像真的没有。” “你去到公司，连自己顶头上司叫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要知道吗？” 田壹野完全没有职场经验，她认为那么大个公司，她能和大领导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要知道了干什么，好好干工作就是了。 秦初尧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了。” 田壹野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真的不认识姓宋的男生啊。”说完才突然想起来，“你不是去外转了吗？怎么回来了？” 51 算不清（打赏加更） “转完了就回来了？” “这才几天，你们不是计划半个月嘛。” “山里没地方洗澡，我待不住，就把行程缩短了。” 这倒像是秦初尧会做的事，从小就有洁癖。 “可是，这也才是十天啊，你就回到京市了？向导不是说至少要十天的嘛。” “那是他们藏民边转山还要边叩拜，我们光走路。” 睁着眼说瞎话，也是一个敢编一个还就信了。 其实秦初尧在看到田壹野的转账，知道自己被删好友了就想回来收拾她了，可是徒步这个局不光是他组的，还以以俱乐部的名义组的，他走了不像话。 进山之后就没信号了，按理说看着周围朝拜，磕长头的信徒，看着蓝天绿树，看着抬头就能看到的雪山，再不信教也会生出一种敬畏之心，从内心长出一种名为信仰的东西。 但是秦初尧和周围的一切都有点格格不入，他也有敬畏同样也有信仰，只是，这一趟，他更想赶紧走完，然后回去找到田壹野，问问她为什么。 在山脚露营的时候，其他人在围着篝火聊人生，秦初尧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看着寥落的天空，想到了自己的人生。 现在二十八岁，他十岁那边认识了田壹野，认识了十八年，这要是个孩子高中该毕业了，可是他和田壹野，难道真要的大路朝天各自走？ 在接到宋景然好不容易打通我的卫星电话之后，秦初尧更是坐不住了，拉了向导过来就重新计划行程，原计划14天的行程硬生生地被压缩成十天。 幸好这次一起徒步的都是些有准备的，身体素质好，提前就吃了红景天，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所有人都顺顺利利走出来。 中午刚出山，秦初尧甚至来不及休整就直接飞回来了，转机加延误，他硬生生花了十个小时，出了机场直奔公寓，结果公寓没人。 他都做好了电话打不通他在公寓守着的准备了，没想到电话一打就通了。 既然电话打通了，他还守什么，直接逮人去。 秦初尧把人带到车边，扯下雨刮上别的罚款单，开门，“上车。” “你怎么把车随便乱停，要罚款的。”田壹野说。 秦初尧推了田壹野一把，“上车，再不走又要罚款了。” 田壹野这才老老实实坐进去。 秦初尧绕到驾驶座，一边发车一边说：“来不及找停车位。” “你要带我去哪里？” “算账。” “我还你钱了，你没看到吗？蓝支付里。”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秦初尧又来气了，“你要还我的钱可多了，那点哪里够。” “就住了两晚上，山里住宿那么贵？” “不如算算你小时候在我家吃的饭，跟着我一起上课的家教费私教费场地费…” “账不是这么算的，都多久的事了，哪里算得清。” 秦初尧要的就是算不清，“那你给我的钱你是怎么算的？” “就这趟的住宿费伙食费什么的。”、 “我背了你一路的劳务费呢，因为你没去成冰川的精神损失呢，借给你的衣服的折旧费呢。” 田壹野瞪着秦初尧，“你有点无赖了啊。” 秦初尧耸耸肩，“要算就要算彻底啊，要不然还不是差我个人情，对了，我的人情也是很贵的。” 田壹野侧转身子怒目，“你缺这点钱？” “不缺啊。” “那你还问我要。” “你之前那两千我也不缺，要不要我还给你。” 得，又转回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田壹野妥协，她算是看出来了，秦初尧的目的压根就不是钱，但是，要别的她也没有啊，就是钱，她也是没有的。 秦初尧把车子转进巷子里，“下车。” 田壹野这才发现已经到公寓门口了，她解开安全带，“你说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秦初尧眉毛一挑，“不如我们去你公寓谈。” 田壹野摇头，“不行的，公寓有规定，不能带非公寓住户进去的。” 秦初尧本来想说，这什么破规定，没事我能进去，转念又想，算了慢慢来。 他重新发动车子，“安全带系好。” “去哪里啊？我晚上还有工作呢。” “公寓不让去还不让我附近找个地方歇歇？还是你要在车里谈？” 田壹野赶紧把安全带拉起来，“就附近啊，我真的晚上还有工作。” “今天刚入职晚上就有工作了？”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入职？” 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莫名地，田壹野觉得这个眼神有点高深莫测。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秦初尧带田壹野在附近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自己要了一杯黑咖啡，给田壹野要了一杯热牛奶。 田壹野有心吐槽，来这个地方喝杯热牛奶还不如去便利店。可是想到面前这位大爷不久前才说的，他不缺钱。 之前灯光一直是昏暗的，田壹野没发现，现在坐到对面，灯光也亮堂了不少，田壹野才发现对面的人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那怎么不去休息，眼睛都熬红了。” 田壹野去过高原，她知道像他们这种在低海拔习惯了的人想要整夜安睡不容易，哪怕累了一天，也不大容易一直在深度睡眠里。 秦初尧抬眼看了田壹野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说呢。” 田壹野一脸无辜，她怎么知道。 秦初尧拿起田壹野放在桌上的手机，“密码。” “我生日。” 秦初尧两下就把锁解开了，重新加上自己，才把手机放回原位，“再删好友试试，我看你胆子倒是更大了，不仅敢一个人进山，还敢删我好友了。” 田壹野把手机收起来，“我看你脾气也是更大了，娃娃脸，说变天就变天，小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啊。” “小时候你也没气我啊。” *注：多次提到秦初尧他们转山，其实就是转梅里雪山，转山最初是藏民的一种朝拜方式，围着雪山叩长头，三步一扣，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讲转山的电影，冈仁波齐 52 和平共处 田壹野嘟囔了一句，“谁气你了。” 说完又喝了口她觉得就比便利店多了点糖，却要便利店十倍价钱的牛奶。 “你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秦初尧想说的挺多，但是随着他对田壹野这几年经历的了解，很多话，他有点说不口。 “我来和你讲和的，我们和平共处怎么样？” “本来也没和你有什么争端。” 田壹野依然小声说，没想到还是被秦初尧听了去。 “那你还钱给我是怎么回事。” “就不大想和你再有什么关系。”田壹野还是把自己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初尧声音不自觉提高了，来得吧台服务员的侧目。 既然都说开了，田壹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本来就是，都那么多年了，没必要在联系了，过去的那么多年不是都挺好的嘛。” “你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秦初尧反问。 田壹野当然不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可是她的不幸和秦初尧没关系，也就是说，就算她和秦初尧那些年还有联系，她的处境也不会改变丝毫。 “是挺好的呀，没什么不好的。” 秦初尧想问，你们被赶出来没房子住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自己，还想问，你妈妈生病的时候你为什么也不来找自己…… 可是，事情都过去了，再问有什么用，何况，那几年只怕田壹野也找不到自己。 他不是不知道田壹野老家在哪里，他也没去找田壹野啊。 终究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年轻。 秦初尧想了想，“既然不联系你都挺好的，有联系了又有什么影响呢。” 田壹野心想，怎么会没有影响呢，有联系了自己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但是这话，她不可能和秦初尧说。 “行吧，我不会再删好友了。还有什么事？” “不能不接电话不会消息。”秦初尧补充。 田壹野唯有点头，“忙着没看到不算。” “看到了要回。” “知道了，还有呢？” 秦初尧也想不出来这个时候他能说的还有什么，颓然地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行吧，那就走吧。” 秦初尧看她，“再坐会？” “要说的都说了，我还有工作，就不坐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田壹野真的不想再坐下去了，她怀疑秦初尧就是块磁铁，而她就是块废铁块，一看见磁铁就会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秦初尧还真没把田壹野有工作这事当真，他觉得这是田壹野关心他，让他早点休息。 得亏田壹野不知道秦初尧怎么想的，要不然她怕是想哭，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脑洞都收不住了呢，赵玫觉得她差外债被追债，秦初尧觉得她是在关心自己。 尽管咖啡厅很近，尽管秦初尧很累，但他还是把田壹野送到公寓门口才离开。 田壹野上楼，打开电脑准备写下午布置的报告，划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秦初尧添加好友的界面上，田壹野一眼就看到了秦初尧的名片。 昵称和头像都没变，唯独签名变了，原来是空白一片，现在变成了“要有最朴质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 田壹野看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最朴素的生活她有了，最遥远的梦想又是什么呢？如果真的天寒地冻，路远马亡，她还能坚持她最遥远的梦想。 电脑启动完成叮的一声惊扰了田壹野，田壹野甩了甩头，放下手机，梦想什么的，不如先把眼前过好再说。 打开文档，开始思考，社会价值还是市场价值。 她始终觉得这两个并不是对立面的，但是想要兼得，很难，如果只能二选一，她大概会选择市场价值吧。 她不是资方，她只是一个被钱为难过的人，她知道很多时候在金钱面前，价值道德都会变得很廉价，当然她并不是唯市场价值论，能兼顾最好，如果必须要有所侧重，她会选择市场价值。 况且，现在需要她提交报告的是公司，公司是作为资方去买剧本的，如果不考虑其市场价值，那么公司图什么？赔钱赚吆喝？ 想清楚了，田壹野写起来就很快了。 写她是这么写的，其实她也需，她始终认为电视剧作为大众艺术商品，其实也应该传递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开始动手写了那就快了，田壹野不到一个小时就写完了，保存，上传云盘，关机。 这一切做完之后田壹野打开了电视，她感觉电视，真是久违了，从高中之后就没用电视看过东西了。 高中忙着上学，大学开始就用电脑。 现在的电视接上网络看东西和在电脑上差不多了，只是感觉比在电脑上好很多。 田壹野居然有点爱上用电视看片。 她找了一部热闹的贺岁片，瞬间整个房间就热闹了起来，田壹野也难得得没有拉片，只是单纯地看。 一部片子看完已经快十二点了，田壹野觉得自己有点放肆啊，还要上班的人呢。 赶紧收拾收拾准备睡觉，结果这一觉她注定睡不好，临睡前她收到了秦初尧的消息。 “明天下午下班我去接你。” 田壹野觉得最近自己问题有点多，不对，她觉得秦初尧可能有什么毛病。 他怎么能表现得好像两个人很亲密一样。 别说现在两个人算不上亲密，就是关系最融洽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也用不上亲密这个词。 最融洽的时候，大概就是他陪自己过生日之后的半年吧。 小时候的数面之缘两个人没结下什么仇都是奇迹了，一个爱答不理一脸高冷，一个想法设法作弄人。 再之后，大概更多的时候自己是被厌恶的那个吧，现在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还是有点招人讨厌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大概也是最快乐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少女情怀。 田壹野没有回秦初尧的消息，手机静音扔到床头柜上，极力想入睡，可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53 编剧助理 毫无疑问，田壹野第二天是哈欠连天顶着黑眼圈去办公室的。 “昨天没休息好？”杨柳问。 田壹野点头，“刚来京市有点不太适应。” “茶水间有咖啡，走，搞一杯去。” 田壹野是没有喝咖啡的习惯，更没有这个爱好，不过，现在的精神状态，她还是选择来一杯。 “你报告写了没？我昨晚出去玩了，一个字都没有写。” 杨柳的话让田壹野想起了一个段子，学霸永远说自己没看书没学习没考好。 她觉得杨柳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写不写的是她自己的事，和自己说有什么用？自己也没打算照着她的抄。 田壹野摇摇头，“我昨晚和朋友出去吃饭逛到很晚，你不说我都忘了。” 杨柳一脸遗憾，“我还打算拿你的来借鉴借鉴呢。” 啥？你这话骗鬼呢，老员工找个刚入职两天的新员工要报告借鉴？ 田壹野再度感慨，看样子电视剧也不全是骗人的，至少职场还是很真实的。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田壹野就收到了来自阎媚的工作安排，她立马放下杯子，一条一条读起来。 其实阎媚也没安排什么事，只是让她查些资料，顺便再整理两份文档。 看起来是没多少事，但实际上阎媚的要求很复杂，查到的资料要附上出处，整理的材料要一步键盘方便查找。 杨柳看田壹野忙起来了又去和小悠说话，依然是问小悠写了没。 小悠老老实实说写了一些，结果硬是被杨柳软磨硬泡拿到手。 田壹野集中注意力做自己的事，也就没有再去关注杨柳和小悠两个人。 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发现食堂一角竖起了屏风。 还不等田壹野问，杨柳就已经说了，“没听说最近有高层会议啊，有大股东来还是大客户来，居然在食堂开小灶。” 原来屏风里面有两三个小房间，里面摆了餐桌，就相当于餐厅的包间一样。 高层在食堂吃饭会打好了过去吃，倒不是他们不接地气，纯粹就是怕下属看到他们吃饭都放不开。 竖了屏风就多半是有桌餐，一半开股东会议高层会议啥的中餐都会安排在食堂吃。 “你也太厉害了吧，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小悠恭维道。 对于恭维，杨柳很受用，“我有个同学原来在公关部，她告诉我的。” 田壹野听一听也就过了，管他高层还是股东，都和她没关系，早上来迟了没吃上早饭，她现在只想赶紧吃饭。 吃完饭回去，田壹野赶紧抱着靠垫趴到了桌上，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能眯着最好，眯不着也闭目养神。 下午刚上班没多久，田壹野就被阎媚叫过去，她以为阎媚是找她要早上交代的工作成果，一阵心慌，她还么没弄完。 她明明早上也没干其他的，都在认认真真地干活，可是还是没干完。 她战战兢兢地去阎媚办公室，一路还在检讨自己效率太低。 “阎老师，对不起，早上你……”田壹野决定主动认错。 阎媚打断了她，“哪个不着急，你这一两天弄好发给我就行。” 说完从桌上拿起两本装订好的材料递给她。 “回去好好看看这个本子，电子版我一会发给你，我听李老师说你跟过组，这部剧马上要开拍了，可能需要你去一段时间，去帮着组里的人捋一捋剧本。” 田壹野接过剧本，“大概什么时候去？” “最早也得下个星期了，都市片，还在谈场地。” 田壹野点点头，“好的。” “去吧，剧本好好读，组里不是没跟过组就是要结婚要生娃的，你这趟过去就是以编剧助理的名义过去。” 编剧助理听起来好听，其实这全靠编剧一句话，要编剧好说话一点，可能能在片尾的演职表混一小行字。要是编剧不主动和制作方提，那其实也只是个虚名。 但是，田壹野现在也没必要提这个，主要还看要跟组多久，干些什么活。 一整天，田壹野总算把早上阎媚交代的任务做了个大概，再进一步整理一下就完事了。 她本来想做完再走，可她忘了有人来接她，还是个半点耐心都没有的人来接她。 下班的点刚过十分钟电话就来了。 田壹野还真怕人又上来了，连声答应马上下去马上下去。 正好杨柳和小悠也准备下班，三个人一起下楼。 秦初尧在大楼外面等她，正值下班高峰，秦初尧看到田壹野的同时，田壹野也看到了他。 秦初尧手里拎着西服外套，穿得和周围来来往往的上班族，可田壹野还是觉得他和周围人都不一样，他看起来就是青年才俊。 和田壹野一起的杨柳和小悠自然也看到了朝她们走来的秦初尧。 杨柳挽着两个人，激动地说：“诶诶诶，快看，两点钟方向，帅哥啊，想搭讪。” 刚说完秦初尧就走到了她们面前，杨柳心想完了完了，不会是被帅哥听到来了吧。 “同事？”秦初尧问。 田壹野点头，“这是我同事杨柳和小悠。”说完又对她们介绍秦初尧，“我朋友，秦初尧。” 既然是认识的人，杨柳也就不怕被人听到了，和田壹野咬耳朵，“你朋友有女朋友了没有？” 田壹野愣了一下。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帅哥是全宇宙共享资源，我怎么可以据为己有呢。” 小悠拉杨柳，“小野，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杨柳和小悠走了，秦初尧才说：“走吧，去吃饭。” 秦初尧换了一辆车，田壹野对车什么的没概念，她只知道和昨天的车不一样，不过，对于秦少爷来说，换辆车和换衣服差不多。 秦初尧把她带到一个在老城区，胡同深处的私家厨，车只能停在胡同口，然后走路进去。 门口也没有门童，甚至连门都是半阖上的，门口有个木制的小小的招牌，秦初尧推开门，伴随着门咯吱一声，想起了清脆的铃铛声。 院子也没什么人，墙角重了紫藤花，爬了一墙，主人搭了个花架，八月天里，看着那个花架就觉得很凉快。 54 老家来电 田壹野还没把院子看完，就有穿着厨师服的人出现在四合院的回廊下，“阿尧来了，进来坐，现在上菜还是等会？” 秦初尧回头看了田壹野一眼，走到回廊底下，“刘叔好，可以上菜了。” 厨师点点头，“行，先进去做，你婶子出去有点事，自己先倒水喝，我下锅炒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你去忙，我自己来。” 看得出来秦初尧是这里的常客，自己找座倒水，在之后两个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率先打破沉默。 “你……” “你……” “你先说吧…” “你先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 “刚来京市还习惯吗？”秦初尧问。 她来京市还没几天，对于习不习惯这个问题她还真没什么感觉，“挺好的。”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人都有话说，又都觉得还是吃完了说比较好。 幸好上菜比较快，没有让沉默持续太久，席间多半是秦初尧再说老板刘叔的来历，和这个小餐厅的规矩。 田壹野偶尔应一声。 都是有话要说的人，一顿饭吃得挺快的。 “我有话想和你说。”秦初尧先开口。 “正好，我也有话想说，你先说。” 秦初尧手指摩挲了一会杯沿，“你这几天谈恋爱了吗？” 田壹野没想到秦初尧会问这个，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你小时候……” “那都是小时候了。”田壹野打断秦初尧的话，“那时候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秦初尧觉得自己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说什么小时候，说说现在不好吗？ 正想着怎么打破僵局，田壹野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小野，我是奶奶呀。” 田壹野皱眉，“你找错人了吧。”她想说自己没有奶奶，可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像样。 “没有，你是田野吗？不对，她改名字了，改成什么了？”显然后一句是对旁边人说的。 田壹野听到旁边有人答，“田壹野。” “哦，对，你是田壹野，那就是我孙女，我是奶奶呀小野。” “有事吗？” 十年了，这十年，田壹野和老家联系的次数五个指头都能数过来，老太太能打电话找她，她不认为老太太是想找她维系亲情的。 “小野啊，浩浩说在新闻你看到你了，你现在发达了啊。” “浩浩是谁？” “是你堂弟啊，你小叔家孩子，田浩。” “嗯，然后呢？” “浩浩说你发达了，让你妹妹去找你，你妹妹生得可漂亮了，你帮她随便在电视剧里安排个角色露露脸啊。” 田壹野冷笑一声，“我没那个本事，没有其他事我挂了。” “你是不是还怨奶奶，小野啊，家里也没钱啊，那你让奶奶怎么办啊，你现在都当编剧了，你妹妹说，编剧要安排个角色就一句话的事。”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老年人的份上，田壹野能直接挂电话，不挂电话，她可以选择沉默。 真要怨他们，可不止这一桩事了。 “小野，你有没有在听奶奶说话啊，说到底你也是田家人，你帮帮你妹妹你也不吃亏啊。” 现在记得她是田家人了？田壹野想起那些事，再三克制可是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秦初尧还坐在旁边，她拿了张纸，扭头看向窗外。 老太太还在说，可是她一点都听不进去了。 等情绪稍微缓和了点，她喝了口水，咽了咽嗓子。 “不管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我的电话，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有事没有麻烦你们，你们也不要找我了。” 说完田壹野就把电话挂了。 她收起手机再抬头，眼泪已经没有了，但是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 “怎么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摇了摇头，“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秦初尧有心提醒田壹野她不是说她有话说，她还没说呢，况且他也还没说完。 但是，很明显，现在不是时候。 两个人刚走出屋子，秦初尧在回廊下和刘叔说着话，田壹野站在院子里四处看着，手机又响了。 还是刚刚那个号码，田壹野拒绝，还没来得及把电弧放到黑名单里，那边又打了过来，继续挂断。 在第三次挂断之后，总算是把电话放到黑名单了。 还以为总算可以清净一下了，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有毅力，居然还换个电话接着打，田壹野忍无可忍，拿着手机走到外面胡同。 接通电话，“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不要再打电话了。” “田壹野我是小叔，奶奶被你气病了，这事怎么说。” 田壹野原来只觉得这一家子自私，现在却觉得还蛮搞笑的。 “我气病了？我哪句话气到她了。” “奶奶开口找你帮忙，你拒绝她了还不够？” “你们还真的可笑，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女马？你开口我就得答应？那我开口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答应？” “田壹野，我好歹是你长辈。” “所以你们是在求我帮忙呢，还是命令我做事。” “奶奶都气病了，这帮你必须帮，要不然就是不孝。” “我可不怕你给我扣大帽子，随便。” “你不怕我给你曝光？” 知道还挺多，可惜了，别说她只是个网剧编剧，就是知名编剧她也不怕。 “无所谓，还是那句话，别打，再打告你们骚扰。” 田壹野收起手机才发现秦初尧已经站在她后面了。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田壹野摇头，“也不算，老家的人，估计是之前网剧的通稿出来，被网瘾少年看到了就以为我发达了。” 田壹野苦笑两声，“他们大概没先到我还能活在人前。” “到底怎么回事？有那么严重？” “有吧，把我和我妈孤儿寡母赶出来的时候，大概就没打算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本来有些事田壹野觉得过了就过了，没有必要再说，可是被老家人那么一折腾，她突然特别想倾诉，想告诉别人她的委屈。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初尧问。 “当年啊，当年我和我妈带着我爸的骨灰回老家的时候，我爸后事都还没办完呢，我们就被赶了出来。” 55 不能帮 秦初尧和田壹野慢慢地走在胡同里，偶尔有住户，偶尔有狗吠，时常静谧。 “本来我妈是打算用我爸的赔偿款把房贷赔了，她出去找个工作，这样我们虽然会过得艰难一点，但是也能过下去。” 其实这也是秦初尧一直疑问的地方，他们家在榕城有房子，为什么还回选择回老家呢。 “那时候我爷爷还在，他们全部都劝我妈，说居大不易，她一个人带我在大城市太辛苦了，不如回去老家，县城镇上都挺好的，你知道，我妈个人，典型的农村妇女，没什么主见，我爸在听我爸的，我爸不在了，我爷爷奶奶轻易就说动了她。” 田壹野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她，她的想法也是好的，她说她没什么本事，就是打工也只能做一些粗活，挣不了钱，不如回去县城，至少开支小一点。” “可是，哪里由得她怎么想，房子卖了回去，他们就说那么多钱放在我妈那里不安全，让我妈给我爷爷奶奶收着。” 秦初尧忍不住问：“就给了？” “没有全给，给我办转学手续的时候人家要户口，我户口在镇上，县城的中学不收，我妈觉得从市里直接回去镇上太委屈我了，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老房子给我落户，也幸好买了房子。” 十几年前县城的房价是什么样子，秦初尧心里多少有数，别说赔偿款了，就说把市里的房子卖了买也能剩不少钱。 “剩下的钱就都被我爷爷奶奶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要走了，办后事要钱，我爸爸的赔偿款有一部分要给他们养老，今天感冒发烧啦，明天种地要找人啦，反正最后我和我妈手里几乎不剩什么钱。” “在城里什么都要买，老家也有地，我妈说回老家拿点粮食什么的，刚开始还多少给点，后来就就不给了，还骂人，说我妈是克夫，说我是赔钱货，后来也就不会去了。” 说起妈妈来，田壹野又不由自主流泪了，“高中其实花销挺大的，就靠我妈打两份工，白天在超市晚上跟人去摆夜市。” “不问你爷爷奶奶要点，毕竟你爸的钱还有一部分是抚养你的。” 田壹野苦笑一声，“要什么钱，他们觉得女孩子上到初中可以了，接着上也是浪费钱，不如去打打工早点挣钱，早点嫁人，钱是要不找，还要被骂一顿。” “所以你才上了免费师范。” 秦初尧调查过田壹野，对于这些会出现在档案里的东西，秦初尧一清二楚。 “是呀，不要学费，生活费我能自己打工。” “那后来？” “我妈病了，肾病，吃药透析都要钱，她自己不能工作了，我打工的钱根本不够，只能做木仓手。” “免费师范不是定向分配的吗？”秦初尧虽然不太清楚，但还是多少有所了解。 田壹野点头，“分配了，一个贫困县，我还了学校四年帮我免掉的所有费用，没有去。” “你奶奶电话里说……” “我妈病了我打过电话回去，想让他们把我爸的钱先给我，给我妈治病，我以后工作了会还他们。” 秦初尧不用问，肯定是没有要到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去做木仓手了。 “我爷爷说用完了，小几十万呢，怎么可能用完了，他们没病没灾也没买什么大件。后来我寒假回来给我爸上香才知道，他们拿那些钱给我小叔家在县城买了房子，我小叔一家子基本都是他们养着的。” 秦初尧突然理解田壹野对老家人的厌恶了。 伤亡赔偿款，说是自己父亲的卖命钱也不为过了，养爷爷奶奶，天经地义，可是养叔叔，还一家子，这是说破了天都没有道理的。 更何况在上学和救命的时候都不拿钱出来。 “其实妈妈刚发现的时候很轻微的，只要注意养护，她不会那么快就没了的，可是我们没钱啊，我妈必须工作，没日没夜地工作，吃饭休息都不规律，很快就恶化了。” 田壹野顿了顿又说，“现在让我帮他们，别说我没那个能力，就是有那个能力我也不能帮啊，我帮了他们，我妈妈肯定会怪我的，他们那么对我们，我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秦初尧看着旁边这个小姑娘，突然有点心疼她，少年丧父，青年丧母，那几年里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秦初尧也似乎明白了，甫一见面为什么觉得她变了很多，经历了那么多事，再天真无邪，不是真没心没肺，就是演技太好。 可是，似乎又没有变，自己之前说她胆子还是一样大，其实她没有变的是坚强，能毫不避讳地说出来，其实也就说明这些事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阴影。 想抱抱她，告诉她，别哭，没事了，之后都有自己。 可是，手伸到一半，秦初尧迟疑了，他觉得自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毕竟，啥也没说明白就动手动脚不合适。 “以后他们再给你打电话你就别接了。” 田壹野点头，她当然不接，可是她也只能不接电话。 “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 这次，田壹野没有点头，她站住，微微抬头看秦初尧，“我现在挺好的，不用同情我。” 秦初尧愣住了，自己看起来像是慈善家？同情心很多？ “不是同情。” “其实小时候那点情分，经不起多少折腾的。”田壹野说，她没说出的是，要说情分也是自己欠他的。 田壹野说完又扭头继续向前走。 秦初尧跟着后面，自己也迷茫了，他真的是出于同情才那么做的吗？还是其他？ 田壹野走到车边，“不用送我了，时间还早，我想逛一逛，我找得到回去。” “你不路痴了？” 田壹野摇头，“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有导航。”说着晃了晃手机。 “你要去哪里逛？我送你过去。”秦初尧刚说完电话就响了，“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秦初尧站在原地接电话，田壹野稍微走远了一点，秦初尧挂完电话，她刚准备往回走，秦初尧走跑过来了。 “你会不会开车？” 田壹野点头。 “走，送我去机场，我要赶回去运城。” 56 留下一辆车 田壹野上车了还一脑袋问号，为什么要她送，她送为什么还坐着副驾，他们直接去机场吗？ 她的问号很快得到了解答。 秦初尧看清楚导航，“我一个半小时以后的飞机，来不及送你了，一会到机场你直接把车开回去，我回来了会去找你拿车钥匙。” “其实可以把车停在机场停车场的。”田壹野弱弱地建议。 “贵，而且我也说不好我几天才能回来，不安全。” “我找不到停车的地方。” “你们公司地下停车场或者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这个车的车牌都能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田壹野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我开车技术不怎么样，拿到驾照之后几乎没开过车。” “没事，磕了碰了我回来修，你慢点开，安全到就行。” 得，这就是车不重要，人安全就行了。 田壹野也没想过为什么他会强调公司和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这车牌都能进，她单纯地以为，因为她是职员/住户，所以车子能停。 看样子秦初尧是真的赶时间，和田壹野说完他又打了好几通电话，有他打出去的，也有别人打给他的，无一不在说一件事，马上回去，先稳住，什么都不要答应，等他回去等警察和律师到。 “很麻烦吗？”田壹野问。 秦初尧楞了一下，“啊？哦，没事，他们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我回去了才知道，放心，好好上你的班，哥哥能摆平。” 不自觉地秦初尧又把两个人曾经的称呼拿了出来。 在田壹野面前，秦初尧从来都是什么都能搞定的大哥，而田壹野一直都是赖着秦初尧的小迷妹。 秦初尧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气氛立马变得尴尬。 秦初尧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你好好上班，要用车自己开着去，有事给我打电话，回去的路上慢点。” 田壹野只是抓着包应了一声好。 再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偶会会有导航的声音，中间秦初尧有两个电话。 到机场，秦初尧直接把车开到了出发层，“我直接进去了，路上别着急，慢慢开，有事给我电话。” 说完，秦初尧拿上后座的外套就走了，车都还没熄火，这里又是临停区，田壹野就是想送进去也没法送。 看着秦初尧我的背影，田壹野又想起十年前，她送秦初尧去国外看他外公，也是在机场。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都以为秦初尧去一个假期就回来了，他们就又能见面了，谁知道，这一再见，就是十年。 田壹野不禁想，上次是十年，这次呢？ 后面有车再按喇叭，田壹野赶紧手忙脚乱调好导航，准备发车，这车和学驾照用的教练车完全是两个概念，具体什么区别她说不上来，但是很好开就对了，不用踩离合器，更不会有阻顿感。 适应了一下也就渐入佳境了，甚至还有空想想，这车在自己手里，这次总不至于又是十年了吧。 田壹野这一路虽然紧张，但还算顺利，她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寓楼下，直到熄火拔出车钥匙她才送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全把车开回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秦初尧没有再联系她，她也没有再用车，毕竟她也只是上下班。 她以为她用不到车，没想到周六一大早上就打脸了。 实在是这小公寓缺的东西太多了，天气那么热，水果买回来不出两天就焉了，在小茶几上工作实在是有点伤颈椎，还有各种小东西，零零散散的。 得去趟超市，去趟家电城，或许还要去一趟家居城。 这一次去一个地方，来来回回跑，只怕整个周末都要耗在路上了。 周六大清早，田壹野列好长长的购物清单就给秦初尧发了个消息。 “我今天采购，车子被我征用了。” 短信发出去田壹野就那这样钥匙出门了。 秦初尧正在听着律师、受害者家属，还有施工单位扯皮，已经扯了一夜了，心烦气躁。 听到手机提示音，拿起来一看，总算这个小丫头没有再和自己生疏客气了。 他回，“随便用，是它的荣幸。” 秦初尧回的时候田壹野已经把手机扔到包里出门了，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她第一天过来办入住遇到的几个男孩子。 田壹野在等电梯，他们走出电梯。 其中一个一头红毛的男孩问田壹野，“你是新来的练习生吗？” 田壹野指着自己，摇摇头，“不是。” 红毛还要说，被另一个黑头发的男生叫走了，“小泽，走了，你不困？” 正好田壹野要下去，和他们笑了笑当打招呼就走了。 田壹野先去的菜市场，要说哪里有新鲜水果和蔬菜，那非菜市场莫属了。 车子停在菜市场外面的路边，等她买了蔬菜水果出来的时候，好几个人围着车子在拍照。 “不好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田壹野赶紧走到车边，她停的是停车位啊，她还特意看了。而且，围着拍照的也不是交警，就是几个看起来像是出来吃早饭的年轻人。 拍照的人看到主人来了，赶紧把手机收起来，撇撇嘴，“没事没事，就看到豪车了拍个照。” 这话田壹野倒也是相信的，她不懂车没错，但是秦少爷的车，是好车的概率百分之百。 田壹野没有纠缠，年轻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先拍照发朋友圈再说。 她打开后备箱把菜肉蛋放到了后备箱的职务框里，关上后备箱，准备走人，下一站超市。 她周末打算自己做个饭吃吃，平时中午在食堂吃，晚上也就凑合一顿，周末一凑合就得凑合一整天，两天时间呢，买点菜自己做个饭，方便又省钱。 超市，田壹野直蹦调料区和厨房用具区，虽然她的料理台只有两米长，但是她也能做出二十米的气势来。 瓶瓶罐罐一大袋，锅碗瓢盆一大袋，加上米面粮油和若干零食，田壹野觉得幸好她开车出来了，要不然光这些东西都够她搬的了。 只是，在停车场，她发现了一个问题，秦少爷这好车不太行啊，后备箱空间有点小啊，这才放多少东西啊就满了，到底能不能行。 57 闻着味来 幸好车子后排空间够大，能放田壹野的小家电，稍大一点的冰箱和洗衣机下午家电城会配送，要不然她怕是要问问秦少爷，这装东西都装不下多少的车买来干什么。 田壹野购物速度已经很快了，回到公寓的时候还是已经快一点了。 饿归饿，她还是决定自己动手，慢慢做菜是等不及了，不如来个排骨饭。 排骨加姜片焯水，老干妈料酒胡椒粉盐腌上，淘米放稍多一点的水，然后把腌上的排骨连汤带水全部放进去，加上切成丁的小半个土豆和玉米粒。 电饭锅煮着，田壹野开始收拾买回来的东西，东西收拾好，电饭锅也保温了。 在电饭锅里搅拌一下，盛出来，每一颗饭都裹着调料，排骨土豆绵软，黄色的玉米粒拌在红红的饭里，撒上一点点嫩绿的小葱。 一碗老干妈排骨饭就好了，在冲个蛋花汤，完美。 这是田壹野最常做的一人食，一锅饭和肉全搞定，有时候还加点其他蔬菜进去，做一锅吃一天。 田壹野正吃着呢，公寓门被敲响了，开门。 是早上遇到的小红毛，“有什么事吗？”田壹野问。 小红毛都竖了起来，像是刚睡醒我的样子，“姐姐你外卖点的哪家的，好香啊，分享一个给我。” “啊？我没有点外卖啊。” “没有吗？就是闻着香味来的。”说着还探头闻了闻，小狗一样，“就是你这里香。” 田壹野看着这个大男孩，非常怀疑他到底成年了没有。 “我自己做的。” 小红毛一脸失望，“诶，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点的外卖呢。”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还有剩的，你想吃吗？” 小红毛立马一脸惊喜，“真的吗？太好了，可是我没碗。” “如果不嫌弃的话，当然没问题。” 小红毛自来熟地跟着田壹野走进房间，“哇，当然不嫌弃啦，我就住1906，你斜对面，我是被馋醒的。” 田壹野拿了一个大些的碗盛了一碗，小红毛忍不住用手拿了一块排骨，边吃边夸。 “哇，你是仙女姐姐吗，太好吃了吧，我也太幸福了，睁开眼睛就有吃的。” 田壹野看着这个小男生，莫名觉得将来如果他出道没有混出名堂来的话，说不定做吃播是条路。 田壹野把碗给小红毛，小红毛一叠声地谢谢，高兴地走了。 她饭还没吃完，门又被敲响了。 田壹野还想着，这送货速度也是很快了，谁知道，开门一看，是这吃饭速度太快了。 小红毛端着只空碗站在门口，“姐姐，我看你锅里还有，你要吃不完就给我吧。” 对于小红毛的要求，田壹野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她只是觉得他这吃饭速度太快了，她小半碗都还没吃完，这小伙子就吃完一大碗了。 小红毛见田壹野没说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哥哥们都没吃饭，我们四个不够吃。” 田壹野失笑，敢情自己一碗饭喂了四个人，“锅里还有点，你连锅拿走吧。” 田壹野说完回身直接把电饭锅的内胆拿给了他。 小红毛接过锅，田壹野觉得他眼睛都亮了。 你看，其实快乐也很简单，醒了有一碗好吃的饭就很开心。 吃完饭，田壹野还没看几分钟电影，电话响了，原来是送货过来公寓不让进，要她下去接。 她刚开门出去就遇到了来送锅的小红毛。 “诶，姐姐，你要出去吗？锅和碗我们都给你洗好了。” 大概是听到小红毛的话，旁边一个房间又露出了三个脑袋，都冲着田壹野说谢谢。 田壹野和他们招呼之后，接过锅碗，“商场送货上门，公寓不让进，我下去一趟。” 小红毛哦了一声，“那个…姐姐，谢谢你啊，我就不打扰你了。” 整个下午，田壹野都是在收拾东西中度过的，边收拾整理边给自己炖了一锅汤。 看着总算是有生活气息了的小房间，田壹野突然生出一种满足感，有一份工作，有一个住所，偶尔给自己做点好吃的，挺好的了。 只是，看着这一锅汤，田壹野又觉得，要是能有个人一起吃饭就好了。 周日，田壹野没打算出门，早上用前一晚剩的汤下了一碗面，然后看书，中午抬着锅跑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厨房炒了两个家乡小炒，睡了半下午。 第二天就上班了，就不在家吃饭了，晚上田壹野搜搜刮刮把菜能做的都做出来了，一不小心做了五个菜，不得了，这可吃不完。 正犹豫要不要先用保鲜盒装起来一些留着第二天晚上回来热一热就吃，又有人敲门了。 田壹野心想，莫不是小红毛又闻着味来了。 打开门，“啊？你怎么来了？” 秦初尧挤进小公寓，“你点外卖了还是做饭了？那么香。” 田壹野关上门，“我自己做了点，你吃饭了吗？” 秦初尧坐到茶几面前的垫子上，坐到田壹野给自己盛的饭面前，也不管那个筷子田壹野用没用过，拿起筷子就吃。 连续吃了好几口才说：“没吃呢，刚下飞机就过来了，你自己做的？什么时候手艺那么好了？” 田壹野重新给自己盛了一碗饭，拖了个垫子过来坐下，“高中就开始自己做饭了。” 得，又是个不太愉快的话题。 “手艺真不错，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做那么多菜。”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把菜都做了。” “越大越不可爱。”秦初尧嘟囔了一句。 吃得差不多了，田壹野才问，“你怎么上来的，楼下大叔能让你上来？” 秦初尧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找宋景然要了一张公寓的门卡，“有人进来，我就跟着一起进来了。” 吃饱喝足了，秦初尧才打量起田壹野这个小公寓。 之前他都觉得能给员工在京市有个地方住他都算是良心企业家了，现在再看，他却觉得这公寓太小了。 冰箱紧紧地靠着沙发，因为要在玄关的料理台做饭，鞋柜只能远远地送到走廊额那边尽头。 秦初尧皱眉，“这房子也太小了吧。” 田壹野环顾了一下自己之前还很满意的小公寓，突然有点窘迫，想起秦家那个大宅子，自己这里的确是太小了。 58 好看的 这无形中又提醒了田壹野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她开始收拾碗筷，“我觉得挺好了。” 秦初尧挽起袖子要洗碗，被田壹野躲开了。 “你休息吧，我来洗就好了，吊柜有点矮，你会撞到头。” 田壹野动作利索，秦初尧完全插不上手，刚刚还觉得挺好的气氛凝滞住了，秦初尧觉得自己有点不敢开口了。 看了看田壹野沙发边的移动小书架上的书，“你看书挺杂的呀，什么类型的书都有。” 田壹野扭头看了秦初尧一眼，“写的本子不一定是一个类型的，所以什么样的书都得看，虽然也不会变得多专业，但至少避免一下常识性的错误。” 秦初尧饶有兴致地翻着田壹野的书，田壹野吧料理台收拾好了取下柜子上的车钥匙递给秦初尧。 “给，钥匙。” 秦初尧没有接，“你要用的话就留在你这边。” 田壹野摇头，“我上班很近，下班了也不大出门，用不上，你开走吧。” 秦初尧接过钥匙随手放在桌子上，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你还不走吗？”田壹野问。 秦初尧抬起头，“你之后还有事？” 田壹野摇头，“没有，看会书洗洗睡了。” 秦初尧重新回到书上，没有再说话，可很明确地传达给田壹野一个信息，还不走。 田壹野能怎么办，早知道就说自己一会还有事了，可说出去的话，再改口也来不及了，她也只能拿起早上看的那本书接着看。 莫名地，她又想起他们两个一起写作业的场景。 那时候她刚升初中，又是从镇上小学直接到市里的初中，镇上小学不学英语，而市里的孩子基本会话完全没问题。 初中老师的进度特别快，她英文字母还没读顺溜呢，老师已经上完一个单元了。 周末遇上田爸爸难得休息在家，田壹野说着说着就和田爸哭了起来，说自己跟不上，说自己要回镇上去。 田爸看到女儿哭也着急啊，问题他周围的同事要么孩子还小，年纪差不多的要么不在市里，要么从小就在市里，就是想问问他们怎么办也得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秦爸看田爸唉声叹气地问他怎么了，田爸把田壹野的情况说了。 “嗨，多大事呢，周末把她送到我家里去，阿尧英语好，他周末还有英语老师，刚上初中，几天就补上去了。” 于是，田壹野周末就被送到了秦初尧家。 实际上田壹野其他科目多少也有点跟不上，只是没英语落下的多。 最开始只是想着突击一段时间英语，后来她发现秦初尧的家教不光能教英语，还能教数学，什么都能教。 加上自己那点她以为不为人知，实际上人人皆知的小心思，田壹野就每个周末有事没事都要去秦初尧家报个到。 认识顾学廉就是那个时候，实际上以秦初尧的成绩完全不需要家教老师随时来家里。 他学英语，更多的是学商务英语。他学理化，更多的是学竞赛内容。 秦爸大包大揽地把田壹野弄到家里之后，最初为了不浪费自己的时间，秦初尧告诉家教每个周末都去，后来，为了让田壹野每个周末都去他家，他让家教照旧每周都去。 认识顾学廉就是在那个时候，初一结束的那个暑假，需要全天去秦家看着田壹野写作业，之前请的老师假期也要休息，全天候家教大学生是最适合的了，就找了当时还在上师范大学的顾学廉。 说是看着两个人写作业，其实看只要他看一个，看作业之余偶尔还能跟着两个人出去玩。 那时候也是这样，秦初尧书房里多了一张小书桌是田壹野的，两个人各写各的作业，偶尔田壹野跑过去问个问题，打个岔讲句话。 田壹野眼睛是盯着书，可是什么也没看进去，想到那时候，又摇了摇头，那时候自己可太蠢了，那么拙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想着想着，田壹野下意识看向了秦初尧，秦初尧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做什么事都很专心，比如现在，随便拿一本书都能看得很认真。 “好看吗？”秦初尧突然问。 “啊？”偷看被发现，感觉很丢人。 秦初尧合上书，原本坐在地上垫子上靠着沙发的人起身坐到沙发上，坐到田壹野旁边。 “你在学校第一次见到我也这样。” 这话一出，田壹野觉得更尴尬，她甚至觉得秦初尧那么个大高个是故意坐在垫子上的，故意让她沉迷美色。 田壹野干笑一声没说话，鞭尸黑历史自己就不参与了。 “你第一次在学校见到我就和你同学说……” 田壹野瞪大眼睛，“我什么也没说。” “真的吗？我记得有人说，那个好看的小哥哥我认识的。” 田壹野翻白眼，“你是在夸自己？” “我一向实事求是。” “行行行，我同事之前见了你说你帅，还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无中生同事？” “你是冲浪少年吗？” “青年吧，也不小了。” 田壹野一脸傲娇，“少女万岁。” “行，你是少女就行，不过，回答上上个问题，我没有女朋友，介绍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什么脑回路？田壹野虽然记不得这个问题到底是上一个还是上上个，但是一听回答，问的什么她也记起来了。 田壹野摇头，“自己的问题自己决绝。” 秦初尧挑眉，“我现在正在解决。” 显然，田壹野没有听出秦初尧的潜台词。 “你那边的是解决好了？” “没，有的扯呢，谁陪他们。” “那你怎么就回来了？” “本来也没我什么事，工程是我们的没错，但是我是发包方，施工方的人操作不当把监理方的人砸死了，现在整个工程停工了，我没找他们的麻烦已经不错了，还找我麻烦，我出于人道主义出点钱可以了。” 田壹野也理不清三方到底什么关系，他说没事就没事呗，就是有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气氛又变融洽了。 59 认证一下 秦初尧坐到十点多，田壹野打了两个哈欠了他才离开。 下楼是田壹野送下去的，毕竟地下停车场不小，让秦初尧自己找弄不好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折回公寓，田壹野倒是没什么感觉，洗漱完毕赶紧睡觉。 秦初尧就不同了，回到自己商圈外围，据说夜景京市最好的顶楼大平层，他居然有种房子太大了的感觉，自己走到哪里都是空荡荡的。 接到宋景然的电话已经很晚了。 “哥，听说你回京市了，出来玩呀，所有人都在。” 一般情况下，这种场秦初尧很乐意赴约的，这晚，秦初尧一点都不想去，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秦初尧觉得一个人待着看看书挺好的。 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一个沙发，一盏台灯，一杯清茶，一本书，挺好的，有个人陪，那就更好了。 田壹野曾天真的意外编剧部就是来坐班写剧本的，来了之后她以外是审稿和工作室做对接的。 真的工作起来她才发现，这都是些啥呀。 让她们去研究时下热门电视剧的爆点是什么，去研究各类型电视剧的点击量播放量搜索量，不光要横向对比，还要纵向对比。 总之她觉得从文字工作者成了图标工作者，虽然了解市场当下爆点很重要，但是了解爆点就够了吗？为什么不自己制造爆点呢？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 工作还不到一个月，田壹野觉得自己有点疲惫了，大数据时代没错，但是，不应该是大数据为其他服务吗？她怎么有一种一切为大数据服务的感觉。 这天，她正在为大数据抓头，她有一种自己应该学一学统计学的错觉，电话来了，是罗琳娜。 田壹野到京市之后和罗琳娜就通过一次话，中间倒是发过几个消息，大部分都是罗琳娜让田壹野转发的网剧宣传。 “喂，娜娜。” “小野，你在上班吗？方不方便讲电话？” “没关系，你说。” “是这样啊，你不是现在在亿心嘛，你那个围脖，你能不能搞个认证，认证成亿心编剧。” 罗琳娜一说，田壹野就懂罗琳娜这个做的意思了，无非就是宣传的噱头呗，亿心编剧改编总比无名编剧改编说出去好听。 “怎么了？我现在虽然在亿心上班，但是也没写出个本子来，去找公司开具认证证明怕是不太行。” 罗琳娜迟疑了一下，“也没事，就是宣发这边这么建议，我问问你。” “不行诶，我们首席编剧都没有认证，我才刚来。” “行呗，不行就算了，我就问问，你在京市怎么样，我们片子差不多剪好了，下个月就能送审了。” “我挺好的，那速度还挺快的。” “对呀，剪好了你要有空一起来看看怎么样。”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才挂了电话。 田壹野想着刚刚罗琳娜说的事，但愿真的是宣发提议的。 其实田壹野不是不能理解用各种噱头来宣传，只是心思动到了自己头上，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现在想着自己认证，认证不成，保不齐以后宣传的时候直接说，田壹野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看一看之前和剧组签的合同，再研究研究现在的工作合同。 倒不是她太谨慎，关键是亿心名气太大，要是宣发真的拿自己现在在亿心工作做文章，网剧不温不火还好说，火了也行吧，就怕黑红。 由网剧及自己，最后牵连亿心编剧部，然后扩散到亿心，那等着自己的不知道是律师函还是辞退书了。 网友总是善于挖掘各种毫无联系的关系，然后扩散思维，打开脑洞，自以为自己窥破了天机。 其实说到围脖账号，别说认证亿心编剧了，田壹野在自我介绍里编剧二字都没写，她始终觉得没有拿得出手的本子，根本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编剧。 想明白了，田壹野又重新投入到大数据的怀抱，她有点理解理工科生为什么会有脱发的烦恼了，她就统计数据对比一下都觉得头皮要被挠破了。 要是天天不光统计还要研究，甚至还要研发，她没办法想象一天要死多少脑细胞，要挠多少次头，不脱发才怪，数据让人头秃。 当天晚上，田壹野认真地研究了一下两份合同。 网剧的合同有说了配合宣发的事，但是只是一条带过，没有详细约定权利和义务。 现在的劳动合同也没有提及关于这个事条款，约定的保密协议也只是针对公司的业务内容对外保密。 这就有点难办了，田壹野觉得还是得着人问一问，她第一想到的就是人力资源部的计静，毕竟合同是她和自己签的，其他人她也不知道该找谁。 第二天早上，她把手边的工作处理完了和杨柳说了一声就去找计静去了。 计静在办公室，听完田壹野的问题，她也不太懂了，这没涉及公司内容，要说公司名誉把也不大合适，但是要由着他们打着这个旗号去宣传，好像也不太合适。 计静也不敢胡乱回答，毕竟这事可大可小。 “这样吧，你想回去，我找法务部咨询一下再答复你。” 田壹野点头，“行，谢谢你，麻烦了。” 计静摇头，“不客气。” 即将看着田壹野的背影心想，这总裁看上的姑娘到是个实在人，这种问题完全不需要来咨询啊，就算说自己是亿心的编剧出问题了，总裁也会兜着吧。 可是想到田壹野那份合同，计静又觉得总裁爱得深沉，也就是遇上自己不八卦，要不然，怕是全公司都要知道这是总裁的人了。 显然，计静不是不八卦而是太八卦了，田壹野要是知道计静怎么想的，她可能会问一句，姑娘，你是被哪部偶像剧害成这样的。 自顾自地想了一通，计静先给，拿着田壹野提供的网剧合同上的相关条款。 下午，田壹野工位上的电话响了，她没等到计静的电话，等到了法务部的电话。 田壹野保存文档和杨柳小悠招呼了一声就上楼去法务部了。 60 遇到麻烦了？ 其实法务也只是走个过程，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说的事，他们非要上田壹野过去，为什么，他们想知道这个林特助特意来打招呼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法务那边接到田壹野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小姑娘看到田壹野很是热情，另一个小伙子虽然看起来矜持一点，但还是忍不住用探究的眼神去看田壹野。 两个人得出的结论倒是很一致，原来总裁喜欢清水出芙蓉的类型，完全不化妆，可还是很美。 两个人那些田壹野提供的条款和公司的劳务合同装模作样解释比对了一番。 最后给出田壹野的答复是，没有必要一定规避她现在就职于亿心的事实，但是也不建议在商业用途上大肆宣传，如果非本人主观意愿，公司会出门直接和剧组交涉。 简而言之就一句话，没关系，不刻意以此为噱头就行，如果真的有事，公司会去解决。 “那如果对方要求我配合宣发，比如访谈之类的呢？” “这个没关系，只要不影响公司的工作，你自己别强调自己是亿心的编剧就行。” 田壹野点头了，还是那句话，自己别说，别人说了如果要追究责任有公司。 田壹野得到切确答复之后就放心了，只要自己不宣传就行，对方宣传了出事也和自己没关系。 当天晚上秦初尧就给田壹野打电话了，问田壹野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啊？没有啊，我公司公寓两点一线能遇到什么麻烦。” “那我…” 田壹野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事，你以后要遇到法律上的问题直接找我，你们公司的法务比较擅长处理名誉纠纷。” “啊？我找法务的事你都知道啦？不对，法务找我，不对，反正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事就好。” “是是是，秦大爷厉害，没事我挂了，最近可能要出差，我本子还没看透呢。” “编剧还要出差？” “看不起编剧是怎么滴，编剧怎么就不用出差了。” “没有没有，出什么差？去哪里？” “阎老师的本子在拍，可能有些调整，让我去剧组，好像在滨州拍。” 秦初尧心里有数了，“行呗，你去忙，去之前告诉我一声。” “嗯，知道了。”田壹野漫不经心地回答。 秦初尧无奈了，怎么就听不懂自己的言下之意呢，看起来变了不少，其实还是一样的大大咧咧。 田壹野还真把告诉一声当成了客套，自己去出差告诉他干什么，他是能陪自己去啊还是能送自己去啊。 田壹野的嘴大概也是开过光，她刚和秦初尧说了自己可能会出差，第二天阎媚就找她去办公室了。 问她之前剧本看得怎么样了？下周要去一趟剧组，去多久不一定。 想到电脑桌面上的两张数据比对的表格，她居然有点期待下周早点到，至少去剧组比坐在办公室研究爆点有意思。 “周一去吧，我也不占用你周末的休息时间，反正也不急，车票发票都收好了，回来可以报账，你问一问办公室其他人。” 阎媚交代完了正事，在田壹野出办公室之前交代。 田壹野回头，阎媚早就扭头做自己的事了，仿佛不是她说的一样。 尽管阎媚在忙着自己的事，田壹野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好的，谢谢阎老师。” 田壹野没想到阎媚还能交代她那么琐碎的事情，一般这些事情带教老师都不会交代的，全靠自己去找老员工打听。 已经周四了，田壹野从阎媚那里拿到剧组那边对接的人的电话，她回办公室就给对方打了电话。 询问了对方具体的位置，告知了自己达到的时间，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年轻的小姑娘，匆忙接了电话回答了田壹野的问题就匆忙挂了电话。 田壹野看着自己记录下来我的详细地址，开始搜索，确定路线。 下班前，她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杨柳知道田壹野要去剧组，有点羡慕又有点担忧，“可以去滨州公费旅游一趟也太好了吧，不过，你要小心，听说制片是殷老头。” “怎么了吗？”田壹野问，这制片有什么来头。 “殷老头，人如其名，阴着呢，全公司预算把控最严格的制片，你知不知道主演是谁？” 田壹野摇头，“不知道，阎老师也没说。” 杨柳咂舌，“啧啧啧，这保密措施做得，你过去要改剧本吧。” “应该是，要不然也不会让我过去。” “你尽量不要改动场景，反正就是改动小一点，改动一大，尤其是场景，预算如果超支了，老头不光在现场骂人，还会回公司投诉你乱改剧本。” 这倒是田壹野没想到的，改剧本看怎么改，之前网剧最多就是改改台词，但也有改剧情改场景的。 这个改也不是编剧突发奇想想改就能改的，片场改剧本多半是导演或者主演要求的，要么是导演觉得这样呈现达不到效果，要么是主演觉得这么不好演怎么样演会更好，还有一种就是道具组在场景布置的时候觉得有问题。 但是最后一种可能性太小了，现在特效很成熟了，不能现场呈现的场景很多时候就是绿幕一拉，特效走你。 田壹野想了想，“改场景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吧。” “反正我就说给你知道，你被犯了殷老师的忌讳，片场被训就算了，谁片场不被训，回来公司投诉就不太好了。” 田壹野给杨柳一个放心的眼神，“大概肯定要经过阎老师的，我就只是现场执行一下。” 杨柳挽上田壹野，“不过还是很羡慕你的，我也想去剧组，我工作之后还没去过剧组呢。不过，去过，就去了一趟影视城，还只停留了两天，还是和老师一起，都不敢乱跑。” “去剧组你还想乱跑，不是去干活的，又不是观光的。” “去都去了，还不让人去到处看看，长长见识。” 小悠下午出外勤，跟着老员工去工作室了，不回公司，所以一起等电梯下班的只有杨柳和田壹野。 61 老友相见 周五下午下班，田壹野欢快地收拾东西准备撤，可不是欢快，接下来就是周末，周末过后就去出差。 刚把桌子收拾好，秦初尧的电话就来了。 “喂，下班了没？” “嗯，刚准备走？” “走啊，吃饭去。” 田壹野以为又是两个人吃，着实不大想去，两个人坐着，场面总是会很尴尬。 “不去了，我直接回公寓，有点累。” “走啊，好多人呢，就等你下班了才给你打电话。” 一听好多人，田壹野更不想去了，“不去了，你去吧，我又不认识。” “认识认识，都认识，学廉哥也回来了，基本都是你认识的人。” 对，顾学廉，她这个工作是顾学廉打了招呼才有的，得跟顾学廉说声谢谢，她倒是有顾学廉的联系方式，只是对方是大明星，别说约了吃饭了，就是发个消息田壹野都觉得打扰了。 “那，行吧，不过我得先回一趟公寓送东西，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吧。” “你去送你的，我一会直接去你公寓楼下接你，半个小时够不够。” “不用接了，现在晚高峰堵车，我自己过去。” “没事，我顺路。” 说完秦初尧就挂电话了，田壹野别说拒绝了，再见都没来得及说，这人还是这样，霸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田壹野挂了电话赶紧拢了拢东西准备走人，她可没有让人等的习惯。 她把东西送回公寓直接到地下停车场，秦初尧已经在等她了，还是之前留在他这边那辆车。 “你到多久了。”田壹野上车问。 秦初尧递给田壹野一个甜品盒子和一杯网红奶茶，“路上可能堵车，饿了先吃点。” 田壹野看盒子和杯子上的logo，“哇，这两家店都要排到排很久，我想吃好久了。” 看到田壹野的笑脸，秦初尧觉得要给秘书办的小姑娘发个红包。 “先吃点，垫一垫，别到地方你已经吃饱了。” 秦初尧说完重新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只有我们和学廉哥吗？”田壹野喝着奶茶问。 “还有两个人，你也认识。” “谁啊？”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对于卖关子这件事，田壹野不予评价，她觉得其实很没有必要。 晚高峰，又是周五，田壹野觉得她在车上坐了好久，可到地方一看，其实也没多远。 地方看起来很高档，至少不用自己找停车位，秦初尧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就带着田壹野上楼了。 秦初尧推开门，已经有三个人在了，顾学廉田壹野是知道的。 可是另一个人，“你你你……” 对方也应着，“对对对……” “宋总。” “诶，我还以为你会叫我圆滚滚呢。” 这下轮到田壹野愣住了，这个人明明就是自己刚来上班那天就见到过的宋总，为此，赵玫还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见田壹野没什么反应，宋景然看向秦初尧，“哥，她真的记不得我了，她怕不是出了什么事，选择性失忆了吧。” 秦初尧一把把宋景然推过去，“瞎说什么，你才出事了呢，你十年前的腰围可比现在还大上好几圈呢。” 宋景然不放弃，又隔着秦初尧对田壹野说：“小野妹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还带着我爬我姑姑家那棵树，你说你爬过没事，很安全，结果我一上去树枝就断了。” 宋景然一说完，别说田壹野了，其他人也都哈哈哈大笑起来，这可是自爆黑历史啊。 不过，宋景然一说，田壹野想起来了，应该是秦初尧舅舅家的孩子，那年暑假宋景然也去秦初尧家，宋景然就比田壹野大半岁多，秦初尧觉得他们幼稚不和他们玩，他们两个同龄人经常玩在一起。 秦家宅子前前后后被两个人探索了个遍，最后，终于还是对工人房和主楼之间的树下手了。 田壹野小时候爬过，树干很粗，爬上去完全没问题，她上去了挑了一根树枝做好，宋景然看田壹野上去了稳稳当当，自己也不甘落后，爬了上去，主干还能支撑他的重量，支干就不行了，宋景然往树梢方向还没挪两下呢，树枝就算了，连人带叶一起掉到地上。 “不是，你瘦好多啊，你现在有没有小时候重，天哪，真的完全认不出来。” 宋景然还来了个wink，“没想到吧，每个胖子那都是潜力股。” 田壹野真的没想到，亿心的老大居然是小时候和自己一起怕过树的小伙伴。 “嘿，小野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宋景然另一边的女生冲田壹野打招呼。 既然是秦初尧找来的，那多半是通过秦初尧认识的，田壹野看着小姑娘乖乖巧巧的。 “是小娴吗？” 小姑娘浅浅的梨涡出来了，“是呀，小野姐姐。”说完又看向宋景然，“看吧，小叶姐姐记得我。” 田壹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她也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她是遍历了一下她通过秦初尧认识的人。 芮娴算是秦初尧的邻居，虽说是邻居，但是两家隔得也不近，也就是田壹野喜欢到处乱跑才跑到了芮娴家附近，和芮娴玩了起来。 芮娴比田壹野小一岁，后来初中也去一中读，小姑娘乖乖巧巧的，被班上同学欺负了田壹野跑去帮她打回去。 只是，芮娴怎么看起来和宋景然很亲密的样子？ “记得呢，那么乖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记得。” 宋景然嗤笑一声，“乖？你看她现在张牙舞瓜的样子叫乖？” 田壹野笑了笑，没说话，找准机会给秦初尧使了个眼色，秦初尧点了点头。 田壹野觉得太奇妙了，这两个人怎么就在一起了呢，她好像八卦一下。 不过看到宋总就是宋景然，她突然觉得她到亿心工作多半和顾学廉没什么关系，应该是秦初尧的功劳吧。 原本想向顾学廉表示感谢的话也都说，芮娴把宋景然赶到了一边，又让秦初尧和田壹野换位子，整顿饭只能听到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突然芮娴凑近田壹野，“阿尧哥还是对你那么好诶。” 田壹野不解地看着她。 “你吃的虾阿尧哥都帮你剥好，阿然就不会帮我剥。” 田壹野这才发现碗里放得虾都是剥好的，而桌上盘子里的虾都是带壳的。 田壹野只能讪讪地说：“他知道我懒。” 62 开诚布公 饭局快结束了，芮娴问田壹野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逛街。 “我下周要去剧组诶，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呢，等我回来我联系你吧。” 芮娴加上田壹野的微信，存上号码，“你不是编剧吗？去剧组干什么？” “可能剧本有变动，要去现场和他们沟通。” “听起来有点厉害，改不改你说了算，他们都得听你的。” “不会啊，本子是阎老师写的，我只是去和他们沟通一下。” 田壹野心想，正常的编剧和剧组的关系应该是那样的，以导演和编剧为主，但是，实际上的剧组关系是以主演和资方为主。 “小野姐姐，你有自己的本子吗？”芮娴问。 田壹野愣了一下，“还么有。” 算没有吧，自己写的没署名，有署名的只是改编。 芮娴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小姑娘，闻言还对田壹野说：“小野姐姐加油啊，你一定可以写出好的电视剧的。” 田壹野笑着点点头，“嗯，借你吉言。” 回去还是秦初尧送她。 “你下周什么时候去剧组？剧组在哪里？” “周一，滨州，青春校园剧。” “票买了吗？飞机还是高铁。” “高铁。” “几点，我送你。” 田壹野摇头，“不用了地铁很方便的。” 秦初尧看了她一眼，不慎赞同，但也没有说话。 田壹野想了想还是说：“谢谢你。” “嗯？” “工作的事，要不是你和宋景然说，我现在可能就是个无业游民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不如我们开诚布公地聊了聊。”秦初尧提前把车子转下高架。 “聊什么？” “我认为我们可以聊的很多。” 附近都是商场，要找一家咖啡厅很容易。 两个人坐定，等服务员把他们的咖啡送来。 田壹野问：“你要聊什么？” 秦初尧拿出一支烟夹在两指间把玩，并没有点燃，“田小野，你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没感觉到。” “什么？” “难道你觉得我一直是个好人？经常无偿帮助别人的哪种？”秦初尧反问。 田壹野摇头，她从来不觉得。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帮你，从工作到住处。” “啊？公寓也是…” “你以为谁都可以申请吗？亿心员工可不少。” 田壹野愣住了，她之前还奇怪，公寓那么好，为什么同样是外地人的杨柳没有申请，她也没怎么在上下班时间遇到过太多一同进出公寓的同事。 “为…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之前认识？”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但田壹野不敢说，甚至不敢想。 “我认识的人多了，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 啊？那么直白的吗？ “可…可是…” “你初中不是就喜欢我了吗？” 田壹野点头，她初中是喜欢秦初尧，包括现在，可是，她初中可以横冲直撞地赖着秦初尧，现在却不行。 “现在呢？还是你要说，哪个少女不怀春？” 田壹野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好一会才说：“那…那时候我还小。” “现在呢？长大了？不喜欢了？” 田壹野还是咬着下嘴唇，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秦初尧哑然，“田小野，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会咬嘴唇。” 田壹野马上松开，“有，有吗？不对，我没有撒谎。” 秦初尧笑出了声，“没有撒谎为什么要松开，田小野，你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可是…可是那时候你不是很烦我吗？”田壹野问。 秦初尧挑眉，“何以见得？” “你说如果我再给你写情书就不要去你家了。” “可是你照样再写，也没见你不去我家。” “啊？你怎么知道，后来我都没给过你了。” “你整本笔记本落在我家，被我看到了。” 田壹野突然觉得羞耻，自己在笔记本上写的情书居然被当事人看到了，就是什么中二情节。 不对，“你就是嫌我烦才让我别写的呀。” “不是，是因为我觉得你还小，该好好学习，你不用再写了，等你上大学了我会作出回应。” 田壹野眨眼，她一时理解不过来秦初尧的回应是什么意思。 秦初尧但是一贯直白，“答应做你男朋友。” “啊？我那时才14岁，你居然…居然……” “可你已经知道给我写情书了，为什么不行？” 田壹野还是觉得这个故事太奇幻，他有点不太能接受。 “你…你还不让我去你们教室找你。” 田壹野接着控诉。 “初中部到高中部多远啊，你经常课件跑，你不累？跑一趟就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比如中午去哪里吃饭，今天带伞了没有……” 显然这个解释田壹野不太能接受。 秦初尧也总算是不好意思了，“每次你去，班上同学都说秦初尧你妹妹来了，将来妹妹变成女朋友，你不觉得有点怪？” 这个解释，“那你还让我叫你哥哥，我不想叫的。” “情趣懂不懂？再说了，顺便提醒我你还小。” 田壹野心想，我当时才十四岁，我能知道什么是情趣？另外，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疑车无据。 “那…那…”田壹野还想举出个证明秦初尧嫌她烦的例子，可半天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那都小时候的事了，这都多少年了。”田壹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秦初尧不可置否，“行吧，你不说小时候我们就说说现在。” 田壹野看他，总不能问自己现在喜不喜欢他吧，要怎么说。 “你别说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 “额，还真没看出来。”田壹野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 秦初尧倒是很意外田壹野的坦诚，“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叫追。” 田壹野也不懂，她唯一的经历就是小时候那些拙劣的戏码，在学校偶遇，放学围追，放假了想方设法去家里，这些小把戏现在看来实在是幼稚。 不过，好歹她也是个编剧，不光观摩了电视剧电影，还观察了生活，没有实践经验，可是理论经验很丰富啊。 “我们写的话可能要写送花送礼物之类的。”田壹野小声说。 63 等你的答复 秦初尧皱眉，“花还不简单，直接送多剧组？礼物想要什么？” 田壹野翻白眼，小声吐槽，“钢铁直男。” 秦初尧怎么会听不到，“你说的呀，现在我说送你又吐槽。” “现在我的重点是这个吗？” 秦初尧摇头，“现在的重点是我在追你，你怎么看。” 钢铁直男都这么直的吗？一点都不委婉一下吗？ “不是，隔了十年，我们才见面几次，你别冲动，小时候的事现在不作数了。”田壹野说。 别说她十年前没感觉到秦初尧喜欢她，就是现在，她也一点没感觉到。 就当他说的是事实，小时候喜欢她，可是过了十年了，那时候的喜欢到现在还能有多少，再说了，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秦初尧喜欢的。 倒不是她不自信，甚至自卑，主要是秦初尧无论自身还是家庭都太过优秀了，而自己，一无所有。 “时间不光能消磨感情，还能让感情累积。”秦初尧说。 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过了十年更喜欢了？这剧情电视剧也不敢这么写啊。 “不是，等等，你从哪里积累来的，我觉得你这个感情无中生有啊。” “你不相信我？”秦初尧问。 田壹野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知道一向是不屑撒谎骗人的，我只是只是，真的没感觉到你说的喜欢啊。” 秦初尧皱眉，“喜欢不喜欢自己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让你感觉到？” 无法反驳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喜欢是真是假。” 两个人都沉默了，聊那么老远的事，谁都有理，一切似乎就在昨天，又好像很遥远了。 “算了，不聊小时候了，就说现在吧。”秦初尧大手一挥，跳过话题。 “现在你也可以谈恋爱了，你没对象吧？” 田壹野摇头，“没有。” “那你还喜欢我吗？” 田壹野半天没说话。 “不喜欢了吗？” 田壹野摇头不说话。 “那你这个，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 田壹野觉得这个人情商都用在别的地方了吧，“你等等啊，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谈这个问题。” “哪里不适合，我们都是单身，年龄都已经超过法定结婚年龄，取向没有问题，还有哪里不适合？” “我觉得我们两个就不太适合。”田壹野越说声音越小。 秦初尧挑眉，“比如呢？” “自身和家庭都听不适合的。” “你家现在你自己说了算，我家我说了算，没人会反对，家庭哪里不适合。” 田壹野觉得自己怎么和秦初尧说不明白呢。 “从古至今都讲究门当户对，显然我们并不是。” “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是挺门当户对的吗。” 田壹野算是看出来了，秦初尧不是情商都用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纯粹就是装傻。 “我…哎，算了，你也别追了，我先走了。” “诶，等等，别追了什么意思，意思是追上了？所以不用追了？” 田壹野急了，“看在我们两个也算从小就认识的份上，我觉得做朋友偶尔联系挺好的，再进一步的关系，还是就算了。” 秦初尧也不装傻了，“我知道你考虑的是什么，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只要想想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家我爸妈真的不会说什么的，我跟我妈说我又遇到你了，我妈还挺高兴的，说等她回来她要来看你。” “阿姨她来看我是因为我是故人的孩子，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她还会高兴吗？” 秦初尧点头，“会呀，我只要不带男生回去，我妈都没意见，至于我爸，你知道的，公司以外的事都是我爸说了算。” “隔了十年，其实我们彼此都变了，要不然再了解了解？” 秦初尧摇头，“在一起了慢慢了解，可没有十年再浪费了。” 这个话题怎么不太对，刚刚还只是说他在追，怎么现在变成在一起了。 “把你的顾虑都告诉我，我一一为你消除。” 田壹野心想，自己能有什么顾虑，一无所有孑然一身，最坏不过现在，别说怕失去，她连可以失去的东西都没有。 “我…我要想想。” “行，我给你时间，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答案。” 田壹野点头，按照他们过去一个多月的见面频率来说，一个月见了三次，自己又出差，下次见面肯定是出差回来了。 去剧组这种事，短则一两个星期，长则一两个月，从时间上来说够了。 “你也再想想，你被冲动啊，我…我…” “你怎么了？” “我可是很黏人的，我还知道叔叔阿姨，你要是一时冲动，之后再想甩掉就很难了。” 秦初尧笑，“我当然知道你黏人，暑假可没少在我家住，在学校中午都要一定要和我一起吃饭。” 这人怎么有点烦，又说小时候。 “我还是觉得你那时候比较可爱。”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现在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你小时候最拿手的就是装傻充愣，狐假虎威，我现在跟董事会那帮老头子装傻充愣那都是跟你学的。” “你够了啊，再提小时候我翻脸了。”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好了，没有不自在没有扭捏，偶尔说一句小时候，大部分时间在打趣彼此。 秦初尧把田壹野送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问田壹野，“星期一真的不要我送你？” 田壹野摇头，“不要。” “不算下次见面，不问你要答应，也不要？” 田壹野还是摇头，她觉得秦初尧根本就是想提醒她，下次见面要答案。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田壹野点点头，说实话，有人提醒自己注意安全，关心自己好不好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秦初尧看田壹野扭头就要走，喊住田壹野，“不邀请我上去坐一坐？” 田壹野摇头，“不了，你路上慢点，拜拜。”说完就走，毫不留恋。 其实倒不是田壹野不留恋，主要是今天晚上聊的太劲爆，她的小宇宙还没平静下来。 64 大学城 整个周末田壹野都没有出门，把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把行李收拾收拾，宅着看看书拉拉片，就等周一去剧组了。 这趟去剧组倒比上一次去影视城便利，下了高铁两站地铁就到。 青春校园偶像剧，主要取景地是在滨州的一所大学，住就住在大学城附近最大的酒店。 田壹野快中午了才出门，到地方了还能赶上晚饭。 和她对接的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身材是标准的妈妈身材，可做起事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晚上田壹野拿着剧组给的大学临时通行证和食堂饭卡，吃了一顿久违的大学食堂，走在大学校园居然觉得有点感概。 说起来她也才刚离开校园两年，可她的大学生活，乏善可陈。 大一懵懵懂懂也不知道大学生活的珍贵，除了上课就是刷剧玩乐。 大二田妈不得不到晋城来看病，在外面租了房子，她就经常不回宿舍，上完课就去兼职，完了直接回出租屋。 大三大四她索性退了学校的宿舍，开始做木仓手，虽然不用跑兼职在学校的时间多了，可也没好好体会大学生活，上课之余就是去图书馆码字看书。 会想起她自己的大学生活，印象最深的居然是一块钱三个馒头，五毛钱一碗白粥和教学楼到图书馆那条梧桐大道。 第二天，田壹野起了个大早直接去片场，片场是在一栋实验楼，现在九月底，大一新生还在军训，基础实验楼基本没课。 像在影视城拍可能统筹的重要性还不明显，之前场地不用太过操心。 但是拍现代剧就不一样了，像在学校，在教室的戏就得好好和学校沟通，不能影响学生正常上课，更不能占用有课的教室。 所以最近剧组基本也是在赶工的，赶在九月加上十一小假期把教学楼教师的戏给拍了。 田壹野以为自己到的已经很早了，可有人比她还要，才七点多，片场已经在准备了，演员也在化妆了。 田壹野之前了解过，导演姓于，是国内知名的偶像剧专业户，她虽然没见过人，但没少看他的访谈。 她瞅准于导刚交代完一件事凑上去，“于导你好，我是亿心编剧部田壹野，阎媚老师让我过来。” 于导扭头看向田壹野，“剧本看了没？” 田壹野点头，“看了的。” “行。”于导把手边的笔记本翻得哗哗作响，“第十三集第四场，男女主吵架那里，太平淡了没有冲击力，这场戏是两个人感情升温的转折点，不能为了吵架而吵架，你看看这个台词…” 于导叭叭叭一气说了三四场戏，得亏田壹野认真看了剧本，哪场戏大概在哪里她能一下子找到才不至于做记录都跟不上。 “行了，我这边要开机了，你先去看看，和阎媚沟通一下怎么改，一会我空了找你。” 于导打发了田壹野就去现场看机位了。 田壹野乖乖抱着剧本和笔记坐到一边，重新再带着于导的问题，有针对性地看了一下那几场戏。 不得不说，导演的提议并不是毫无道理，只是这要怎么改，她说了也不算啊。 田壹野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这个时候公司还没上班呢，就是打电话给阎媚沟通也还要等一会。 抬头看现场，哟呵，熟人啊，魏紫居然在，演的还是暗恋男主的白莲花。 田壹野想到一句话，“流水的主演，铁打的配角。”说的就是魏紫这样一直演不了主演，又在跟剧里打酱油混脸熟的吧。 对方正在现场听执行导演讲着戏，显然是没留意到田壹野，田壹野也没打算这时候主动去打招呼。 又看了一遍于导刚刚说的几场戏，整理了记录，拍照，给阎媚发过去，田壹野才打电话。 阎媚给出的答复是她马上看，看完了给她电话。 阎媚电话还没过来，一场场景拍完了，正要转场，于导在转场间隙问田壹野看怎么样了。 没等到阎媚的电话，田壹野只能先说自己的想法。 “这场戏，您说改台词，我觉得问题不大，可以改，只是吵架那一场，按照您的要求改动可能会有点大我这边在等阎老师的电话。” 于导点头，“等她回电话了不管我在没在拍你都直接来找我，另外我说要加的戏呢？” “要加的戏这边也要听一下阎老师的意见。” “行，催着点，赶紧。” “好。” 于导那边又忙去了，田壹野觉得编剧助理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传话筒，别人的本子，她又不能随便改，现场又只能找她，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至于要加的戏，田壹野之所以没有直接回绝是因为要加的戏就是在现有的场景上加的，对预算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既然导演觉得加两场过度的戏整个故事的完整性会更好，加上也没事。 最主要的原因是田壹野没想到阎老师看起来很严肃刻板的一个中年人，居然能写那么中二的青春偶像剧。 阎老师的电话快中午了才回过来，结果这电话打了和没打一样，让田壹野先根据现场的要求改，改完了发给她。 好嘛。转一圈还是自己的事。 田壹野挂上电话就去找于导，她还没开口，于导先看到了她。 “阎媚怎么说？” “阎老师让先根据您这边的要求改出来，之后发给她。” 于导点头，“那你就赶紧改，一天时间够不够，明天下午收工之前我想收到你们确定下来的本子。” 田壹野有点为难，一天写四场戏她能写，小场景十四场也可以，可是改戏，别说四场了，弄不好一场都改不好。 但是她也没办法拒绝于导，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尽快。” 于导点点头，又扭头去盯监视器了。 “那我就先回酒店了，您这边有什么需求就给我打电话。” 田壹野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去，在这里她也改不了，快到饭点了，她准备先回味一下大学食堂。 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人就是不想让她在学生放学之前，先赶上食堂最新鲜出炉的饭菜。 65 创作方法 原来这场戏没有魏紫的戏份，她在旁边候场，看到田壹野和导演讲话。 她进组之前只看了片子导演和资方，并没有去仔细了解一下编剧是谁，这也是现在编剧越来越不受重视的原因。 演员挑片子只看资方和导演，甚至看演员阵容，但是真正能沉下来去了解本子的人很少，能去了解编剧的更是少之又少。 魏紫看到田壹野在这里，还和导演聊了好一会，以为这部剧的编剧是田壹野。 瞅准机会拦住正准备的田壹野。 “诶，小田老师，好巧的，你要走了吗？” 虽然不熟，但好歹认识，圈子就这么大，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魏小姐你好，我正准备走了。” “没想到来到一个新的组还能见到小田老师，小田老师也住大学城酒店吗？” 田壹野点头，“对，不是剧组包了整个酒店嘛。” 魏紫笑，“对，那我就不占用小田老师的时间了，晚点去拜访你。” 国人最大的晃眼，改天约你，下次一起吃饭……晚点去拜访你这种话，田壹野还真没当真。 紧赶慢赶，总算赶在下课之前赶到了食堂，免于和学生一起挤。 吃完饭田壹野走回酒店，也就消食消了差不多了。 打开剧本的电子稿，把于导说了要改的几场戏全部标注出来，有一处只是改两句台词倒是没话多少时间。 加戏和大改的地方，田壹野真的有点搞不定，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剧本她看了没感觉。 怎么说，剧本她是看了，还看了很多遍，但是就像作业一样，她做了还认真做了，但是她没有自己的想法，她仅仅只是做了。不是主动去做的，更没有多打动她，现在让她改戏，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因为没有打动她，所以在她看来这样也行吧，改，她觉得自己改不出于导要的感觉。 都只知道表演艺术分为体验派、方法派、表现派，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剧本创作者也有各自不同的方法。 虽然没有形成理论，但是剧本就是表演的蓝本，表演源于剧本，二者虽然表现方式和呈现途径不同，但是他们所用的方法也是有融会贯通的地方的。 严格说起来，田壹野属于体验派，从自我出发，把自己放在角色的情景里，去假象角色会做什么会说什么。 不模仿，从自我出发，只有自我才能完成真正的体验，真听真看真感觉。 现在的问题就是，田壹野找不到那种感觉，硬改不是不行，但是硬改改出来必然是缺乏真情实感的。 这是田壹野不能接受的，她觉得如果一个创作者都没带着饱满的情绪去创作，那么受众去哪里感受你故事里的情绪。 看没有情绪的故事不如去看专业书，还能学知识。 田壹野把文档保存，电脑笔记本一推，算了，状态不对，先睡午觉，早上起太早了，既然没有感觉就先放一放，养精蓄锐，说不定一觉起来就有感觉了。 事实证明，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别说睡一觉起来了，就是再让她睡一个月她也不一定有感觉。 田壹野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顺便薅下来好几根头发。 秦初尧电话来的时候她挣在为离自己而去的头发哀悼。 “怎么了？太累了吗？精神不太好？”秦初尧问。 “没事，只是我亲爱的玛丽露西离开了我，我有点难过。” “谁？”秦初尧确定自己是听到了两个名字，但是这两个名字是谁。 “头发。” “什么鬼？” “我的每一根头发都有名字，以示我对他们的重视，他们现在毫不留情地离开了我，我有点难过。” 秦初尧失笑，他还以为多大事呢，说到底就是掉了两根头发。 “嗨，不就掉两根头发嘛。” “你不懂秃头女孩的悲伤，每一根头发都弥足珍贵。” 秦初尧还真是有点跟不上少女的思维。 “工作怎么样？”赶紧转移话题。 显然，这个话题找得也不怎么好。 “别提了，并不顺利。” “搞不定？给阿然打电话，让阎媚自己去。” “别别别，没必要，就是，这个剧本吧，我改不了，找不到感觉，改出来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和原来的区别不大。” 秦初尧倒不懂改剧本还要有感觉才行，他听田壹野说改不了还以为是剧本太差了。 “剧本不行？宋景然拍着胸脯和我保证今年利润率还会涨，他这是随便搞个剧本拍？” “不是，剧本怎么说呢？市场上现在关注的爆点基本都有了，要卖肯定是能卖钱的，但是不在我的点上，就是怎么说呢，就想有些偶像明星，帅是帅，也有人买账，但是我就是不太能欣赏。” 显然秦初尧还是没抓到重点，“不用能欣赏偶像明星，能欣赏我就行。” “脸呢？被狗吃了吗？” “哈哈哈，尽量去做，要是做不了就和阿然说，编剧部那么多人总有人能做。”秦初尧说。 田壹野心想，我不能做的工作有人做，下一步大概就是被取代了吧。 “烦人，我去看本子了。” “嗯，按时吃饭。” 挂了电话，田壹野觉得这么呆坐着等着感觉来不是个事啊。体验派行不通就表现派。 表现派强调模仿，先在内心构建出一个角色的形象，然后去模仿这个形象，既然站在角色的角度下意识表现不可行，就跳出来去拿捏和设计。 田壹野在自己之前坐的本子大纲上又补充了这两场戏的前后情节，换个角度去考虑，怎么样才能把前后的故事和情绪连接起来，使他们衔接更自然。 田壹野花了大量时间去研究于导提出的几场戏的前后逻辑和剧情发展，包括于导提出要加戏的地方。 不得不说，一通操作下来，虽然感觉还是没找到多少，但是她找到不少思路。 快七点了，虽然才九月，但是滨州更靠近北方，九月底的七点多，天已经黑了大半。 田壹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先去吃饭吧，顺便走一走，清醒清醒头脑，理理思路，回来就动手写。 66 不速之客 田壹野买了点水果慢悠悠逛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剧组应该是已经收工了，她出去时候还一片静谧的酒店，现在已经有声音了，各种生活的声音和谈话的声音，感觉有人气了。 田壹野正感慨剧组人不容易，一跟组，酒店一呆就是以月计。 出电梯，刚转到走廊，她发现自己房间门口多了一个人，和曾经在影视城时候如出一辙。 只是当时等她的是江腾，现在在她房间门口的时候不认识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到她，手机就凑到了耳边。 走近，田壹野确定自己不认识她，穿过女孩，田壹野准备开门。 “小田老师，你好，我是魏紫的助理，你还记得吗？”女孩子怯生生地开口。 田壹野定睛一看，不认识，没印象。 “不好意思，我不太善于记人，有什么事吗？” “那个…那个…紫姐马上下来，她…她有事找你。” 田壹野没想到魏紫说来还真来。 “那她人呢？”田壹野问。 “下戏有点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先回房间洗漱了，我给她打电话了，她马上过来。” 田壹野有点闹不明白这些明星的做派了，又不是没手机，还要派个人来等自己，这… 就算没自己手机号码，还找不到房间的座机号了？自己住哪间房她都能知道，要知道个房间号码很难？ “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现在不出去了，让她来了直接敲门就行。” 这小助理在这也没什么用，她也没有邀请不认识的人进房间的爱好，把人晾在门口也不合适。 小助理有点踌躇. “没事，你回去吧，你们一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说完田壹野开门进房间关门。 小助理虽然被关在门外了，但是居然觉得有点感动，怎么说呢，她干助理快一年了，除了家人没人觉得他们辛苦，都觉得他们一天就跟着明星，有什么好辛苦的。 其实，可能有的明星没那么多事，能体谅周围人，可是有的明星却不是，她名义上招的是助理，实际上是24小时保姆。 她还听说过明星让助理谁浴缸的事，所以魏紫只是让她来等人让她觉得并没有多过分。 小助理又给魏紫发了消息就直接回自己房间了。 她当初因为追星，对娱乐圈特别感兴趣，可是自己没什么特长，自身条件也不好，机缘巧合之下成了明星助理。 她以为成为明星助理能有机会见到其他明星，可是，事实是，她每天不是忙前忙后拎包买东西，就是没日没夜等着召唤，还总被训。 田壹野回到房间，打开文档想写东西，又怕自己正写到兴头上魏紫来了打断自己的思路。索性就不写了，看她来有什么事，两人不熟，也没什么旧好叙，估计也聊不长。 可是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她洗漱好了，人没来，衣服洗好了，人没来，等得她都想找个片子拉片算了，人总算来了。 说好的马上下来呢，这马上是半个小时，想到自己还有工作要做，田壹野很难对魏紫有多热情。 “有什么事吗？”田壹野站在门口就问看起来显然是打扮过的人。 魏紫挤进田壹野房间，“小田老师，没想到这部剧的编剧还是你。” 田壹野只能关门跟着进去，“我不是编剧，严格说来我算编剧助理，阎老师有其他工作来不了。” “我听之前组里的人说你是亿心的编剧。” 田壹野点头，虽然她没写什么东西，但是在亿心编剧部工作，也没错。 “小田老师，我觉得我们上部戏合作得挺好的，你也知道我，我自认为还是很敬业的，我想麻烦你个事。” 田壹野皱眉，心想，你敬不敬业这个事我就不评价了，只是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也知道我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少，但是不太讨巧，能不能帮我加两场反转的戏的。” 魏紫这个角色是男主的邻家妹妹，追着男主来到大学，一直暗恋男主，给男女主制造了不少矛盾，是炮灰女配也算得上助攻女配。 戏份很多，总是出现在男女主左右，只是一直是反面角色出现，按照现在网友的惯例，播出之后骂声少不了。 “你和导演聊过这个想法没有？”田壹野问。 魏紫迟疑了一下，“聊过。” “于导拒绝了。” 魏紫没有说话，显然田壹野猜对了。 “改戏我做不了主，本子是阎老师我的，现场导演说了算，如果你真的担心被骂的话你可以和导演聊一聊。” 魏紫怎么不知道和导演聊，可是这个导演软硬不吃，还美其名曰，“又想要戏份多，又要讨巧，那就是女主角了。” 田壹野是不知道于导怎么说的，要是知道了大概也会鼓掌吧。 接戏的时候没看剧本？不知道会被骂？既然担心被骂就别接啊，之所以接，肯定是看中戏份多。又要露脸，又要好名声，直接当女主算了。 任魏紫怎么说，田壹野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话，“阎老师的本子，自己做不了主。”“你去找导演聊一聊。” 魏紫有点不高兴，“之前在组里让你改剧本不是挺痛快的嘛。” 田壹野没说话，心想，之前导演完全放弃品控了，自己再坚持，没用还得罪人，再说了，女主的戏份本来就不少，加也加不了多少，但是现在不一样啊，时常有限，非要加女配的戏份，那就只能压缩其他人的，依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田壹野又不是真傻。 最后两个人虽然面上看起来还算和睦，但是实际上两个人都一肚子气。 田壹野气魏紫浪费自己时间，那么多工作呢，弄不好只能牺牲睡眠时间了。 魏紫气田壹野不知好歹，说了不会让她白加的，她那个嘴还是蚌壳一样，一点都不松口。 不欢而散之后，田壹野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准备工作。 魏紫却是忿忿地和人吐槽着田壹野，觉得自己受了气，一定要把这口气撒了才行。 67 接着改 田壹野果然很晚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又接着起来改，改了好几稿，总算自己满意了。 再去吃中饭之前，田壹野把她改好的东西发给了阎媚，还给阎媚打了个电话，说改好的已经发给她了，让她尽量看一下行不行，于导那边下午收工之前就要。 阎媚在电话里倒是满口应着好。 结果她吃完饭溜达回来，又说了个长长的午觉，三点半，不得不出门去片场了，阎媚还是没有回电话。 等到四点，田壹野又打电话过去，手机没人接，办公室吴老师接的电话说阎媚不在。 四点半，田壹野再打，总算是打通了，结果，阎媚说她还没看，让她和于导说晚点看了和她联系。 田壹野看着被阎媚匆匆挂了的电话，愣住了，这…态度不太行吧，自己发给她到现在五个小时了，就是吃饭喝水的间隙看一看也能看完了吧。 阎媚这边没有给答复，但是答应了遇到收工之前拿给他，田壹野还是收拾东西去现场了。 她如实和于导说了，“已经按照昨天这边给的建议和想法做了调整，只是阎老师还没有反馈过来，您看是先给您看一看呢，还是等阎老师那边确定了我再给您。” 田壹野觉得自己真的好难啊，不来找于导把是自己失信在前，来找了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把，又有给摸黑阎老师的感觉。 “你先发一份到我邮箱里，然后用你电脑打开，我先大致看一看。”于导示意田壹野。 田壹野把文档打开，把电脑往于导方向推了推，又转了屏幕方向。 于导让副导演盯好监视器，才转头看电脑屏幕。 于导说是打开让他看一看，其实看得很认真，期间还指出了两处小的语法错误。 田壹野像是一个等待成绩的小学生一样，紧张地看看屏幕又看看于导，企图从于导的神情里解读出于导对她改的几场戏的看法。 田壹野觉得自己等得有点泄气了，于导总算看完了。 “可以，可以，我提出来的要求基本都达到了，只是，吵架那场戏，还是没有爆点。” 田壹野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吵架这种事，她根本就不会，跟别说和对象吵架了，她极力回想自己印象中吵架该怎么吵。 可惜除了农村奶奶骂得特别难听的话，其他关于吵架的记忆几乎是没有的。 于导又拖着鼠标把吵架的片段看了一遍，“小田没对象吧。” 田壹野点点头。 “情侣吵架，真的相爱的人吵架，是会说伤人的话，但是说完之后后悔的速度几乎和爱的程度成正比的，越爱对方就会越快后悔，所以，很多时候，要从吵架来侧面反映两个人感情的时候，不妨试着放狠话，但是，是诅咒自己，而不是对方，因为舍不得。” 于导和田壹野讲完之后又笑着说：“小田既然是体验派的，不如找个对象，谈个恋爱。” 田壹野下意识就想起了秦初尧，瞬间觉得点不好意思。 “找个片段我自己来改吧，其他我觉得挺好的。”于导找个评价算是田壹野的随堂测试过关了。 田壹野转过电脑，准备连接手机热点给于导发邮件，于导翻了翻自己的本子又说。 “小田啊，这里我还要加两场戏，加个人。” “嗯？哪里。” “你看啊，全剧的催化剧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二，我觉得有点太单调了，而且贯穿全剧，观众也会疲劳，主角就那么傻？而且，贯穿全剧，居然还能让感情再三升华，我觉得有点突兀了。” 田壹野没有打算于导，等于导说问了才问，“那你想怎么改？” “加个角色，让主角能认清自己内心的那种。” 田壹野想了想，“于导，我在本子里加觉得倒是好加，只是你这边已经在拍了，按照你说的，这个觉得出场时间不能太少，还得有台词，这演员……” 于导大手一挥，“你先加出来，加出来再看，你说的那些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田壹野唯有点头，于导两句话给了为什么要加，至于怎么加，加几场戏，加在哪里，一概没说。田壹野不是没问，问就是“你看着办，加出来再说。” 这工作真是不好干啊，尤其是遇到一个一改戏就是大改的导演，和信息反馈不及时的编剧，田壹野表示心很累。 又和于导确定了一些问题之后，田壹野收起本子，“那我先加，之后发给你看看。” 于导点头，“尽快，明天…后天…算了，你尽快吧，还有阎媚那边，你催着点，我现在排好的戏拍完了，她不回复我就要自己看着拍了，没时间等。” “好，阎老师这边回复了，我立马和你沟通。” 看得出来，于导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整个组都是，包括之前田壹野接触的后勤姐姐也是这样，所以对于阎媚这种拖拉的行为，于导有点看不上，好在田壹野是个还算有时间观念的人。 于导和田壹野说完又拿着扩音器说现场的机位不合适，田壹野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招呼了一声就一个人先走了。 晚上，田壹野准备睡觉了，房间的座机响了，她是不想接的，酒店的电话，十有八九是广告推销上门服务。 可是对方锲而不舍，一个不接，接着打第二个，田壹野接起来。 “喂，小田，我是于奇，阎媚回复了没。” 田壹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于奇是谁，“哦，于导你好，阎老师还没有回复呢。” “行，你催着点，回复了赶紧联系我。” “好。” 田壹野看看时间，十一点差几分，她现在打电话会不会打扰阎媚休息，但是于导都问了，她要是不问问，好像也不合适。 田壹野拿着手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阎媚发个消息，顺便发了邮件，要是没事能看到消息，要是睡了第二天一大早也能看到，再不济，没有看短信微信的习惯，上班了总是要看邮件的。 田壹野这边顾忌着打电话会打扰阎媚休息，那边大清早看到消息就怨上了田壹野，觉得田壹野让自己一大早没了好心情。 ’ 68 很为难啊 整个早上，她都在思考于导要加的戏，她倒不是没想法，只是还是那句话，不是自己的本子，自己动手总是有顾忌。 十一点，田壹野给阎媚打电话，阎媚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田壹野又说，“阎老师，昨晚于导十一点又问您这边的回复，不知道您看到信息了没，我发给你的几场戏您看了没？” “看到了。” 这回答得，着实太简单了，应该是回到看到信息了，至于发过去的本子，多半是还没看。 “于导还提出要加戏，他给出的要求我也都整理好发您邮箱了。” “嗯，我也看到了。” 这就没了？没下文了？看到了然后呢？ 田壹野觉得再说下去就太直白了点，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于导这边还等着回复，您看我怎么回复他。” “你就告诉他我知道了。” 又没了？关于内容你没什么话想说的？ “还有其他事吗？有些小事你看着办，不用总问题，我这边忙着呢。”阎媚见田壹野好一会没说话，直接说。 “没事了。” “没事我挂了。” 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让自己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嘛，怎么来了就变成了小事自己看着办。 本子是她的，要改她的本子，这叫小事？田壹野有点不太懂了，自己的本子别说让别人改了，自己改自己都下不去手。 这就又是编剧和导演的不用了，编剧完成一个剧本，前前后后从选题到最后完本，虽说也有速成两三个月就出来的，但是大多数还是要花很长时间的。别说小一年，就是两三年的都有。 所以说要改，他们并不会着急立马改，那么长时间打磨出来的东西，要改也要慢慢琢磨。 但是导演不一样，拍摄只是导演工作的一部分，后续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更何况拍摄的过程还要配合演员的当期，场地的租借时间，甚至还要配合天气气候。 不可能整个剧组停下来等着你慢慢把戏改好了我们再接着拍。 田壹野看着被阎媚挂掉的电话，没由来得一阵烦躁，她好像吐槽啊啊啊啊。 点开微信，正准备找个人吐槽呢，秦初尧的电话进来了，问她在哪里。 “在酒店啊，我还能去哪？” “情绪不高？怎么了？” 田壹野正想吐槽呢，有人撞上来了，甭管合不合适，先吐为敬。 “啊，我太难了，一个催着我要回复，一个感觉没这回是一样，跟她说只是说知道了，然后呢？我要的是让你知道吗？我要的是你的答复啊。” 田壹野一直在嘚吧嘚吧，完全忽略了秦初尧那边饿得背景音，“让我自己看着办，我要真看着办改了我怕她找我麻烦哟。” 秦初尧笑，“她不回复，于导催得紧你就先改了，怎么拍也不是你说了算，导演又不是一成不变照着剧本拍的，问题不大，阎媚也不会找你麻烦。” “你说得容易，她要真找我麻烦了怎么办？找宋总告状？”田壹野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秦初尧那边有电梯到楼层的声音，“告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先开门。” “嗯？”田壹野还没问出来，房间门被敲响了，“等一下，我先去开门。” 田壹野打开门，门外是正在和自己通话的秦初尧。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对着电话说：“不用找阿然告状，找我告状就行了。” 田壹野后知后觉地收起电话，“你怎么来了？” 秦初尧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田壹野，“怕你心情不好不吃饭，来给你送好吃的呀。” 田壹野低头一看，是京市老字号酒楼的保温箱。 “赶紧吃，他们早上第一灶，还好赶上了，应该还热着呢。” 田壹野把秦初尧让进房间，这种老套的情节，她居然有点感动。 秦初尧走到玄关就皱眉了，“房间这么小？” 田壹野关上门接过秦初尧手里的东西。 “怎么了？哎呀，你不要挑剔嘛，我就临时过来一段时间，能有个单人间就不错了，剧组那么多人呢。” 田壹野认识秦初尧不是一两天了，他对住的重视格外挑剔，毕竟十多岁去自己家就已经在挑剔住宿了。 “你怎么来了？这边有工作吗？”田壹野拿出保温箱里的东西摆开。 唯一的椅子在床的另一边，要坐的话得绕过田壹野，还有一个化妆凳，上面放满了东西，秦初尧只能在床尾坐下。 “先吃吧，吃完再说。” 田壹野摆好了才把位置让出来，“你也没吃吧，你来做椅子。” 秦初尧也的确是没吃，也没必要客气。 “工作不顺利？”秦初尧给忙着拆螃蟹的田壹野盛了一碗汤问。 田壹野把蟹黄吸溜完了才说：“也不算不顺利吧，该我自己负责的部分我觉得还行，主要是阎老师那边一直不回复，于导又一直在问，我在中间很为难啊。” “那问题不大，把自己负责的部分做好了，其他部分尽力而为。” “这样会显得我沟通能力很差。” “沟通是双向的，没有人反馈给你，你自己有能力也没办法。” “哎呀，不说了，闹心，别说话影响我吃螃蟹。” 九十月份正是螃蟹肥美的季节，田壹野从小就喜欢吃带壳的东西，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她这个偏好倒是没变。 秦初尧就不一样了，他不拒绝，但他也绝不会主动去吃带壳的，因为麻烦还脏手。 秦初尧看田壹野吃得有滋有味地，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只，看着田壹野那个样子还以为多好吃呢，结果自己一上嘴，不就那个味。 秦初尧磨磨唧唧吃完一只蟹的时候，田壹野已经磕到地四肢了，桌子上的壳她已经清理过一次了。 “少吃点，太寒了。”秦初尧出言提醒。 田壹野抬头，“没事，又不是天天有得吃，现在不吃晚上就不好吃了，浪费。” “快点喝汤。” 秦初尧除了带螃蟹，还带了姜汤排骨，阻止不了田壹野吃螃蟹，让她多喝点姜汤总能不那么寒吧，这就是秦初尧的逻辑。 田壹野其实不太喜欢姜汤排骨的味道，就算放了其他料，就算有百搭的排骨，可是，姜的味道还是很突出。 69 不太浪漫 这顿饭，吃得时间有点长，当然只是田壹野单方面的时间长，秦初尧还是很快就吃好了。 收拾完残局，田壹野觉得泡在姜汤里的螃蟹都顶到嗓子眼了。 “哎呀，不行，吃太多了，我要出去走走。” 秦初尧把房间窗户开打了一点，“走吧，顺便让房间散散味。” 两个人是去校园里走的，九月底的中午，还是有些热的，好在学校路边的树都还算高大，一路都可以走在树荫下。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过来了？有工作？”田壹野问。 秦初尧摇头，“没有。” “可千万别说你是特意来给我送螃蟹的。” “那倒也不是，螃蟹是次要的。” 田壹野一脸疑问地看着她，“我是来要答复的。” 田壹野怔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秦初尧说的是什么，这这这……说好了下次见面给答复的，还能自己上门制造见面机会的？ “你这……有点刻意了朋友。” 秦初尧耸肩，“你以为哪有那么多的不期而遇，还不都是精心策划。” 田壹野没说话，其实她也没想好，出差了她就在那个问题上当鸵鸟了，她觉得反正出差不是一天两天能回去的，急什么，万万没想到，秦初尧还亲自上门了。 “你怎么说？”秦初尧颇有点逼问的意思。 田壹野依然逃避，“那个…那个，我还没考虑好，再给我一点时间。” “田小野，这问题有多复杂用得着你靠考虑一个星期还没考虑好。” “哎呀，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我是对自己负责，当然也是对你负责。” “你要对我负责的话答应不就好了。” 田壹野看秦初尧，心想，我们对负责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说的负责是要负责任，要考虑清楚，不能草率。”田壹野解释。 “你要不想对我负责的话，我可以对你负责啊，都一样。” “你又给我装傻充愣是不是？”田壹野咬着后牙槽问。 秦初尧亮出大白牙，“我只对我女朋友有问必答。” 田壹野觉得这个食是消不了了，食没下去，气先起来了。 “到底啊，你考虑怎么样了。” “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吧。”田壹野大概是属鸵鸟的。 秦初尧怎么会放过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天半时间来，用来磨叽的。 “我觉得挺好的，高中校园我们勉强算一起经历过，毕竟当时我上高中，这大学校园，现在也算一起走过了。” 一起走过是这么理解的？你语文老师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田壹野还想着怎么转移话题，秦初尧突然说。 “田小野，说我们浪费了十年有点夸张，毕竟那时候你还小，我也没打算下手，可是从你成年到现在也六年了，浪费了六年时间了，它要是个孩子也上小学了。” 田壹野觉得可能真的有饭饱神虚这件事，她觉得有点跟不上秦初尧的思维，不是还说着要不要谈对象的事吗，这么又说到生孩子了，进度那么快？ 于是，她几乎事不过脑子地就说：“我不想那么早生孩子。” 秦初尧憋着笑，“好，随你。” “六岁上小学也不行，一上学就要上十几二十年，要晚一年上学，七岁再上小学。” 要不是螃蟹是秦初尧拿来的，他都要以为田壹野吃的是醉蟹了，怎么说的话……那么像醉话。 “行，你说了算。”秦初尧憋笑憋得好辛苦。 “田小野，你考虑得真远，都考虑到孩子上小学了，虽然进展有点快，但是我不介意。” 田壹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什么了，“啊啊啊啊，什么啊，我只是针对你刚刚说的话发表一下我的看法。” 好不容易有空子，秦初尧能听得进去田壹野的解释才怪了。 “嗯，什么时候生孩子，孩子几岁上学都依你。” “诶，你这人，不带你这样的啊。” “我哪样的，你看，刚刚还有人看我，说我帅呢，我觉得我也能配得上你。” “脸呢，怎么那么自恋。” “脸被你吃了。”秦初尧从善如流。 田壹野懒得理他，“没皮没脸。” “在女朋友面前还要端着架子？不合适吧。” “我答应了嘛，你就一口一个女朋友。” “你也没拒绝啊。” 大中午，两个人消着食，一点浪漫的意思都没有，这事好像就这么定下来的。 回到酒店，秦初尧去前台开房间，结果被告知酒店被剧组包了，没有空房。 “你要住下来吗？”田壹野问。 秦初尧翻着手机找附近的酒店，大学城周围，小酒店不少，但是稍微上点档次的就不多了。 “明天直接去南边，只能住一晚上。” 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厅一角的休息区，秦初尧淘着手机找酒店，田壹野抱着奶茶一口接一口。 “所以，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做什么的，之前我以为你开徒步俱乐部的，后来你说魔都有工程，现在又要去南边。” 秦初尧抬头，“我啊，我什么都做，又什么都没做，我爸陪我妈出去了，我就什么都得做，我爸要是回来了，我就甩手不干。” “所以其实你就是没什么头衔但是要干叔叔的所有事。” 秦初尧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哈哈，你好惨啊，事情都要做，名分是没有。” 秦初尧和田壹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最近的酒店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你和你过去吗？” 田壹野顿了一下，“我还有工作呢。” “难道我要一个人吗？我定了套间，带着你的东西一起过去？或者我们晚点过去。” 这刚确定关系就要共处一室，田壹野觉得她有点接受不过来。 可是，人家是特意过来看自己的，也算是探班吧，让他一个人呆着好像也不太好吧。 “先上去吧，我下午赶着点，晚上再说。” 说是晚上再说，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松口了。 两个人并肩上楼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在偷拍。 70 过从甚密 下午田壹野没有睡午觉，靠着咖啡续命，紧赶慢赶，按照于导的要求把他想加的戏加了出来。 其实也是秦初尧到来给了她一点点灵感，她当然不会承认很多啦，毕竟，秦初尧现在真的是有点没脸没皮，要是知道了从他身上得到灵感，只怕要自封缪斯，蹬鼻子上眼了。 六点多，田壹野最后检查了一遍发给了阎媚，同时给她打了电话，电话没接，才又发了消息。 整个下午，秦初尧翻了剧本，看了田壹野的笔记，看了田壹野带来的书，总之，把田壹野书桌上所有能看的东西都翻了个遍，耳边是田壹野敲击键盘啪啪啪的声音。 田壹野发送完邮件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指。 “妈呀，手都要废了，感觉手已经不听使唤了。” 秦初尧背靠着桌子站在田壹野旁边，“每天都要这么打字吗？不会得职业病？” 田壹野关电脑收拾一桌子摊开的文稿，“稿子急得时候基本上是这样，一天一两万字。” 秦初尧默默地算了一下，一个字至少敲两下键盘，还有符号、修改、排版，也就是说，一天至少要敲击键盘三万下，这个量，有点大啊。 “你有因为写剧本得的职业病吗？” “刚开始不注意休息、运动，一天坐着写到晚，水平也不行，速度慢，反正就成天坐着，后来颈椎就不太好了，总头疼。” “现在呢？” “现在就还行，经常会动一动，也不会一直坐着，偶尔会酸胀。” 秦初尧是觉得虽然看起来是待在室内不用风吹日晒，但是这个工作强度是有点不太合适。 “其他呢？” “职业病吗？腱鞘炎算不算。” “酸吧。” 秦初尧想让田壹野别干了，但是，这一个下午他看下来，虽然田壹野之前抱怨工作不好做，但是写稿的时候，她也是真的很投入，如果不是热爱，很难做到投入的。 “走吧，先去吃饭。”看田壹野收拾好东西，秦初尧说。 “去哪里去？还去学校吗？我知道食堂有一家好吃的铁板烧诶，要不要尝一尝，我请客啊。” 田壹野是真的觉得大学食堂很神奇，什么都能吃到，关键还物美价廉。 “我都可以啊，你想吃我们就去。” “那走，还有一家有好喝的粥，他们只卖早饭和晚饭，我把他家每一个粥都喝过来了，都很好喝。” 秦初尧中午找酒店的时候就看到了酒店附近有一家酒楼，原计划是晚上带田壹野去酒楼吃的，但是，如果田壹野觉得在食堂吃也没关系，他也是不介意的。 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刚在一起就吃一整天食堂，有点不太好。 “对了，我觉得我还是带着电脑吧，万一晚上阎老师或者于导又要我改东西。”临出门，田壹野想起来。 秦初尧抬了抬下巴，“你去拿。” “带着电脑去吃饭会不会太麻烦了，要不然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再上来拿。” “没事，你拿上，车在楼下，先放车里，把车开到学校另一个大门那边，一会就不用来回绕了。” 田壹野收拾着电脑和本子，“你开车过来的？” “没有，上飞机之前让这边分公司派车去接的我，车被我留下了，明天他们过来司机把我送到机场又开回去。” 田壹野撇嘴，“万恶的资本家。” 秦初尧笑，“对，所以你别惹我，资本家为了达到目的都是不择手段的。” “我不怕，我可以把你写成大反派泄愤。” 秦初尧订的酒店在学校另一个方向，去学校吃完饭，回来拿东西，再过去，的确有点折腾了。 车停在学校的另一个侧门边，两个人在食堂吃完饭，田壹野才打包了两杯粥带走。 田壹野本来年纪也不大，虽然没怎么保养，可是经常是躲在室内的，也没有过分打扮，背着双肩包，穿着t恤七分裤，看起来比周围的学生还学生气一点。 秦初尧就不一样了，毕竟离开校园那么多年，又在商场摸爬，又参加徒步，整个人看起来不管是气质还是身形都和大学生有着很大的区别。 “你说，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你是社会人来勾搭女大学生的。”田壹野说。 秦初尧看田壹野，“所以，你是觉得我在勾搭你？” 田壹野瞪秦初尧，还没说话呢，秦初尧接着说。 “我觉得不会，毕竟，勾搭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条件，比如财，比如貌，而我两样都没有付出，哈哈哈。” “所以，你是在空手套白狼？”田壹野反问。 秦初尧摇头，“那是骗，而我，是用我的真诚打动了你。” “不，是你千里送的螃蟹打动了我。” 两个人坐上车，田壹野想把落在车上的手机拿出来看看时间，顺便看看有没有人找她，尤其，有没有阎媚的回复。 电话是没有，消息是好几条，其中罗琳娜发的最多。 这段时间罗琳娜一直让田壹野配合宣发，经常让她转发围脖，在围脖上互动一下什么的，她倒也没觉得意外。 只是点开消息，除了最开始问她在不在的，居然好几条对方撤回消息我的通知，田壹野问了对方怎么了？是不是转发错了，然后打开围脖，想去看看今天出新的通稿。 结果，不仅有新的通稿，居然还上热搜，#山河叹编剧与同组男演员过从甚密#。 田壹野点开下面几张不甚清晰的照片。 一张是她和江腾站在她房间门口的照片，看起来像是从走廊的监控视频截的图，酒店logo很明显。 一张是她和林伯耀片场说话，少有的几次沟通之一。 还有一张是她在中间，两边分别是林伯耀和江腾，是出外景到达热带雨林第一天晚上一起去吃烧烤的照片。 田壹野看到热搜第一反应是不解，看完了之后她觉得这个热搜有一点点好笑。 过从甚密？怕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你说私下一起去吃饭勉强能沾个边，在酒店走廊说句话也不行？甚至连片场都不可以说话？ 71 不至于吧 田壹野点开评论，显然是有人买水军，偶尔有路人说这说明不了什么，很快就有水军出来说，怎么不见和其他人的照片。 这个算是丑闻一样的热搜大概是山河叹到目前为止最火的一个点了，剧的关注度也达到了一个新高。 田壹野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过宣发，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宣传的手段各种各种，只是这样以抹黑来达到宣传目的的手段，田壹野不敢苟同。 秦初尧看田壹野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田壹野摇了摇头，“没事，我先打个电话。” 电话自然是打给罗琳娜的。 罗琳娜那边接电话很快的，“喂，小野。” “娜娜，热搜是怎么回事？你们买的？”田壹野也懒得迂回了，直接说。 “不是，不是我们买的，我也是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才看到的。” “那是谁买的？谁那么好心还带上剧名，顺便宣传剧。” 罗琳娜支支吾吾，“这，小野，我这边在争取，争取帮你撤下来。” 田壹野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是有人压着不让撤是吧，这么说来谁买的热搜你也是知道的了。” “小野，会撤下来的，到明天就没有热度了，你也知道，这段时间的宣传不温不火。” 田壹野怒极反笑，“所以就踩着我去宣传了？有没有想过对我的影响。” “总…你…你又不是演员，影响……” 田壹野打断罗琳娜，“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整个团队的意思？” “我……我觉得也有道理，小野，你放心，明天一早一定给你撤下来。” 他们这是吃准了田壹野没钱，更没关系撤热搜，有人愿意花钱买热搜帮着宣传，何乐而不为呢，只要能有热度，管他是黑还是红。 “行了，我知道了，尽快把尾款打给我，现在拍摄已经结束快两个月了。” 田壹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她之所以说钱，这就是摆明了不想和他们再纠缠了，任何形式的纠缠都不想有，而且当时合同上也写得很清楚，进组就给百分之二十，拍摄结束百分之六十，结束一个月内尾款百分之二十补齐。 之前拖着没给尾款田壹野也没催，因为前面的钱都给得挺干脆的，现在在忙后期的事一时忘了也是有可能的，自己也不等着用钱。 可是，现在，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脸真是让田壹野有点膈应了。 她挂完电话秦初尧又问，“什么热搜？” “你先开车吧，到了我给你看，也不着急这两分钟了。”田壹野说。 虽然事情紧急，可是都挂上热搜两个小时了，还真不差这三五分钟，天大的事都没有安全重要。 秦初尧到酒店把车挺好，还没下车呢就问田壹野什么事。 田壹野把手机拿出来给秦初尧看，“喏，就是这个，听罗琳娜的意思是热搜不是他们买的，但是他们知道是谁买的，因为带来了热度，他们想晚点撤热搜。” 秦初尧把手机还给田壹野，拿出自己的手机，边打电话边安抚田壹野，“没事，小场面，不慌。” “阿然，把小野的热搜撤下来，顺便看看是谁买的。”秦初尧接通电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没说话。 秦初尧揉了揉田壹野的脑袋，“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你男朋友突然特别高大。” 看吧，就说他没脸没皮吧，田壹野把脑袋从他手底下拯救出来，解开安全带，“只是觉得她特别自恋。” 其实田壹野气不是气买热搜的人，她气得是剧组的态度。 买热搜是可恶，虽然她想不到她和谁结了仇，让对方不惜花大价钱买热搜黑她。 但是，剧组明明知道这是有人故意的，而且还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为了热度不愿意撤热搜就着实有点如鲠在喉了。 两个人刚到房间，宋景然电话救过来了，秦初尧直接开的外放。 “哥，田小野是怎么得罪魏紫了，啧啧啧，这个时段的热搜，花不少钱吧。” 田壹野真在喝她从食堂打包的粥，吸管插进去，弄出好些在杯子外面，秦初尧给她拿了纸才说。 “话怎么那么多呢，撤下来了没？” “嗨，亿心公关部出马，还能撤不下来？放心吧，钱会从你年终分红里扣。” “随你，反正也没老老实实给我过几年。” “哥，话不能这么说，账可都在呢，就是你投资我的我也都记着账呢。” 秦初尧坐到田壹野旁边，“我投资你的？不是你单方面把钱拿去的嘛。” “哥，咱不是兄弟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那最好，让公关的人看着点热搜。” “知道了，哥你……” “挂了。”秦初尧挂电话利来利索，甭管对面是谁。 秦初尧问田壹野，“魏紫是谁？你认识？” 其实刚刚宋景然一说到魏紫，田壹野就在想，怎么会是魏紫，自己和魏紫能有多大仇。 但想想也不是想不到，三张照片，可以确定是剧组的人拍的，两个男主自己买热搜的可能性很小，虽然红了，但这种事情，不管真假，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将来要火了，肯定有人拿出来说事的。 “认识，之前剧组的女一号，现在是女配。” “你们之前有过不愉快？” 田壹野摇头，“没什么接触啊，之前，她经常找我改剧本还接触多一点，但也只是改剧本，私下完全没接触，这次过来就接触了一次，能有什么仇？” 以秦初尧的直男思维，他也想不到这有什么好结仇的。 “你说，会不会是我拒绝她改戏，她就怀恨在心？不至于吧，又不是我的本子，我改了导演又不瞎，不见得就照着我改的拍啊。”田壹野说。 秦初尧也说不清女生会不会因为这种事结仇，在他看来提出请求被拒绝很正常啊，只要不拒绝得太难看，完全没有结仇的必要，成年人，总是要有点体面的。 其实，还就真就至于，但这只是导火线，真正让魏紫怀恨在心的是今晚的一封邮件，还是田壹野发出的邮件。 72 关注她（第一章） 下午田壹野按照导演的要求加了几场戏，改好之后，她是只打算发阎媚的，她也以为自己只发了阎媚，实际上她还给于导抄送了一份。 这两天的邮件都是给两个人发的，所以于导的邮箱在最近联系上的上面，她选中阎媚邮箱的时候，不小心也勾选了于导的邮箱。 于导看到邮件的时候正和制片人在外面应酬呢，反手就把邮件转发给了执行导演，让执行导演先看看。执行导演收到邮件的时候，魏紫正在执行导演的房间，于是，两个人一起看完了加的戏。 这一看不得了，魏紫怒火中烧，好你个田壹野，你就是加戏都不给我改戏，我好声好气和你商量，你一口拒绝了，编剧硬气了是不是，哼，再硬气你也只是个编剧。 魏紫看完当着执行导演的面就给助理发消息，让她找一直有联系的营销号，顺便把热搜买上去，助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打电话过去没接直接挂断，发消息让她别问，直接去办。 助理只能照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魏紫又和田壹野发生了什么正面冲突，按照之前买热搜的惯例，都是最好的时段最高的价格。 魏紫知道之后把小助理骂了一顿，可是能怎么办，钱花都花了，还能要要回来不成。 于是，这个事最大的受益者变成了剧组，有人帮他们买热搜宣传。 事情算是解决了，虽然意不平，但是也没办法，总不能把魏紫和剧组拉出来打一顿。 田壹野重新看未读消息，有江腾的，江腾先说他在联系他的经纪人，最后一条信息是，“对不起，我经纪人让我别管，我在试着联系朋友。” 田壹野回复，“没关系，谢谢你，已经解决了，因为我的关系连累你了。” 田壹野是真的感谢江腾，也是真的理解他，他还是个在校学生，虽然签了经纪公司，但并不是一对一带的那种，而是一个人带好多新人，其实就是广泛撒网，签一堆新人，然后看谁能红就捧谁。 这种时候，别说新闻是假的，对江腾造不成什么实际影响，就算是真的，只要有热度，经纪公司也不会花那个钱去撤，黑红也是红。 江腾能看到热搜就联系经纪人还试着联系朋友，这已经让田壹野能感受到他想帮忙的心了。 胡陈静也发了消息来问什么情况，田壹野没有细说，只说解决了，没事了，谢谢静姐。 之后就是些推广了。 打开围脖，她的热搜已经没有了，但是有一个认识的人上了热搜，#林伯耀为新剧打call# 田壹野点开，是林伯耀自己账号发的一段小视频，用时下流行的短视频模板，插入了自己好几张自拍，最后两张是他的剧照。 田壹野可不相信林伯耀是为了蹭热度，从他给粉丝准备餐车让粉丝去阴凉处等，田壹野就觉得林伯耀是一个外冷内热很体贴的偶像。 虽然之前关于田壹野的热搜没有点名道姓编剧是谁，更没有艾特她，但是她之前转发过剧的宣传和花絮，要找到她还是很容易的。 她的粉丝一个晚上从三位数变成了五位数，虽然不全是黑粉，但也没少说风凉话，毕竟，很多网民都是这样，他们看到营销号想让他们看到的，就以此为真。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很多人捐出去了。完全没有自己的判断。 田壹野没有点赞林伯耀，更没有评论，她现在还在风口上，万一带来不好的影响，她只是给林伯耀打了私信，“谢谢，照片很帅。” 没想到林伯耀直接关注了她，没错，几乎不营业的林伯耀甚至都没关注过她。 田壹野有点看不懂林伯耀这一通操作。 “啥呀，这都。” “怎么了？” “这个时候林伯耀关注我，不怕被骂蹭热度？” 秦初尧接过田壹野的手机，“他这也算是自证清白了吧，你看，你说我们两个关系好，可我们甚至没有互关。” “就这样？” “要不然呢？” “行吧，姑且相信你的直男思维一次，虽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行了，别想了，粥也别喝了，都凉了。” 田壹野一脸愁苦地看着秦初尧，“我就是想不通啊，拒绝她改戏怎么就值得她花钱买热搜黑我了呢。” “想不通就别想，想不通的事情多了。” “我以为编剧就是老老实实躲在幕后兢兢业业写写剧本的。” 秦初尧摸摸田壹野的脑袋，“喜欢写剧本？” 田壹野点头，“喜欢呀。” “我在剧组遇到你的时候看你挺快乐的，还以为你喜欢跑剧组呢。”秦初尧说。 倒不是说看田壹野真的多快乐，主要是凭借他之前对田壹野的了解，他想象不出来田壹野那么跳脱的性子能静得下来写文，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田壹野是喜欢在剧组的，毕竟剧组人多热闹。 “还是喜欢在家写本子，我发现我有点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这次就不说了，上次也是，我觉得我和章导沟通得挺好的，最初他也认可我的一些想法，结果本子改给他，她现场拍的时候又改了好多，他改，执行导演可以改，演员可以改，改戏都那么随意我的嘛。” 田壹野一抱怨起来就有点刹不住。 “要不然就不干了？想写本子就好好写。” 田壹野斜了秦初尧一眼，“资本家，签了合同，这才多长时间啊，不干要赔偿的，而且自己写本子，写倒是简单，想拍出来可太难了。” 秦初尧想开头说，不怕，你只要写，我负责投资。 话到嘴边了又觉得不合适，别说他这样大包大揽能不能说服董事会投资，就是田壹野也大概率不会接受的。 “那怎么办？” “工作嘛，总是有不如意的，干着呗总得来说还是学到不少东西的。” “那你自己看，不想干也没事，赔偿吗，让阿然给你打个折。” “闹呢，合同白纸黑字写着的还能打折？” “从他私人账户里拿钱帮你打折。” “哈哈哈，小胖知道你这么算计他嘛。” 73 诈你呢（第二章）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吃酒店餐厅吃了早饭，秦初尧只来得及把田壹野送到剧组的酒店就得赶紧去机场了。 这边分公司的司机已经在田壹野住的酒店等秦初尧了，田壹野和秦初尧一起下去，在酒店门口告别之后，田壹野上楼，秦初尧坐到后座，司机直接把他送到机场。 其实他也没有完全对田壹野说实话，秦爸不在他全权负责是真的，但他也不是没有头衔的，他的头衔是副总裁，虽然集团公司有好多个副总裁，但是他觉得是最特别的一个。 这个特别不光光是因为他是董事长的儿子。秦爸是董事长，还兼着ceo，公司另外还有职业经理人出任总裁，而秦初尧这个副总裁，其实很多时候权利是凌驾于总裁之上的。 秦初尧大学期间就自己创办了科技公司，甚至还发行了进行了好几轮融资，毕业之后带着科技公司并入集团公司，他也从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变成了集团子公司的负责人。 也就是说，秦初尧是从一个子公司的负责人靠自己的业绩支撑着爬到副总裁的位置。 他的权利凌驾于总裁之上不光因为他的身份，还因为他带的几个事业部业绩都蒸蒸日上。 本来总裁和副总裁之间的界限就很模糊，所以很多时候谁带的事业部业绩好，谁就有发言权，资本市场下就是这样，谁有钱谁是爸爸。 有些事不用一次性全部告诉她，本来她就觉得两个人之间差距太多，有心理负担，要是再一次性全部告诉她，只怕立马又当鸵鸟了。 暂时先让田壹野觉得他是个偶尔帮老爹跑跑腿，大部分时间是个到处徒步的社会咸鱼吧。 秦初尧走了，田壹野也没去剧组，两边都没回消息，她也没什么工作，拉了一早上的片，吃过分，在学校溜达着消消食，回来睡午觉，下午继续拉片，吃饭，散步。 刚回到房间，房间电话就响了，之前于导打过，田壹野还以为是于导来的电话，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去接电话，结果并不是于导来电，而是一个田壹野再也不想有交集的人。 “魏小姐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小田老师，听说你加了好几场戏，你难道不知道制片老师最预算最在乎了嘛？你加的戏制片老师不见得会拍。” “魏小姐消息挺灵通的呀。” “你不如改改我的戏，我有办法说服制片老师。” “你不如和导演聊一聊。” “田壹野，你别好说不听，非要撕破脸是吧。”魏紫有点气急败坏。 田壹野真的是懒得和她说下去，都买热搜黑她了，还能咋地？ “魏小姐，从你买热搜起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你要能说服导演改戏，不用你说，我不睡觉立马给你改。” “你怎么知道……” “诈你呢，没想到还真是啊。” 魏紫立马改口，“瞎说什么呀，怎么可能是我。” 田壹野也没想让魏紫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要是她知道自己有能耐她是幕后主使只怕会提高警惕，只有让她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会露出更多马脚。 “不是就好，我也想着为了这么点小事，魏小姐也不值得花那么多钱买黄金时段的热搜。” 一说这个魏紫就肝疼，花那么多钱买热搜，买给自己多好啊。 田壹野也懒得和魏紫费口舌，说不明白的。 打开邮箱，重新检查了一边，还是没有阎媚的消息，田壹野这才发现自己昨天邮件不小心也抄送了导演一份，她刚刚接电话的时候还想着难道是阎媚和于导都通过。 看到邮件她觉得她似乎知道了点什么，既然魏紫不能说服导演改戏，那就说明和魏紫有关系的不是导演，那么和她有关系的一定是和导演接触最多或者很亲近的人。 有些事曾经当八卦听说过，当时听过也就算了，八卦这种东西，谁知道真假。 可是当这事极有可能真的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田壹野还是觉得令人作呕。 重新点开下午没拉完的片，田壹野却有点看不进去了，静不下来，她觉得自己刚刚进入这个圈子就有点看不明白了。 田壹野给秦初尧发消息，问他忙完了没。 秦初尧早上的飞机，中午到了就直接和那边的负责人开餐会，下午也一直在忙，到了晚上还要和当地一些人应酬。 秦初尧过了好一会才回，“没呢，还在外面。” 田壹野在少喝酒和早点回去之间犹豫了好久，身份转变太快，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最后发了一个，好的。 田壹野看了一下最新的热搜，没自己什么事了，林伯耀那边关注自己也没掀起太大的波澜。 突然邮箱有邮件进来，田壹野赶紧点开，是于导发来的，就一句话，“明天早上到现场来。” 田壹野回复，“收到，好的。” 大概是要和她聊新加的几场戏吧，田壹野又把那几场戏翻出来看了看，被魏紫闹得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早点洗洗睡，早睡早起身体好，赶在开工之前找于导说一下这几场戏。 可是，这人吧，越想早点睡越睡不着，田壹野翻来覆去她觉得过了大半夜了吧，都没睡着。 手机响了她还以为是闹铃响，还想着，自己这还没睡着呢就早上了？六点了怎么天还那么黑。 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摸过来，是秦初尧的电话。 “喂？” 秦初尧语气里的疲惫不容忽视，“你睡了？” “嗯，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 “才十一点半啊，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了，你刚回去吗？” “嗯，我没和他们去唱歌哦。” 田壹野撇嘴，“你想去唱歌就去喽，管我什么事。” 秦初尧低沉地笑声透过电波传过来，田壹野头次觉得秦初尧声音其实很好听。 “我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哪能去那种地方，要去也是和女朋友一去啊。” “你去你的，我可不管你。” “你不管我我更得自觉啊，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今晚怎么睡那么早？” “哎呀，你不知道有多闹心，自己做了什么一点都不心虚的嘛，还打电话来。” 田壹野叭叭叭把魏紫打电话来的事说了。 74 全得改（第三章） “好了好了，别理她，你做得对，让她和导演去说，以后她再找你你记得录音啊，不管说什么你都录音。” “还要录音？有必要吗？” “没说什么最好，要是说了什么也不至于太被动，自己闹心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田壹野想，也有道理，“行吧，你肯定喝酒了吧。” “嗯，喝了，不多。” “早点洗洗睡吧，忙一整天了，要是不舒服让人给你买点醒酒药什么的。” “小周给我买了，田小野。” “嗯？” “你什么时候能走？” “不知道呢，怎么了？” “你别在亿心了，来当我助理。” “喝多了把你，闹呢，给你当助理，你缺写发言稿的助理也找不上我啊。” 秦初尧还是笑，笑完了声音更低沉了，“田小野，我想你了。” 田壹野突然觉得有点撩人怎么回事，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发烫的脸，“我要睡觉了，你赶紧睡吧。” 田壹野说完飞快把电话挂了，可是速度再快，还是听到了秦初尧的笑声。 真是的，大半夜打电话来撩人，这是犯罪好嘛，现在好了，更睡不着了，夜深人静时候，怎么就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呢，自己大概也是有毛病了吧。 这边田壹野是心烦意乱睡不着觉了，至于魏紫的事早就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秦初尧却记得呢，这女的因为这么点事就怀恨在心买热搜，导演的事转头她就能知道，这剧组管理也不怎么样啊。 秦初尧一个电话打给宋景然。 “哥，你是我亲哥，你能不能不要半夜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等我去公司了再说好不好，给我点私人空间ok？” “还钱。” “行行行，你说你说，有钱的是大爷。” “小野在的这个剧组拍的电视剧叫什么来着？” “哥，你也是股东，你关心一下公司业务行不行，我在未来等你。” “这么中二的剧名，投资多少钱？” “记不得了，偶像剧，三千万不到吧，还没除广告和赞助。” “弟弟，你是主理人，你能不能对公司的事上上心，小千万你都不过问过问。”秦初尧把宋景然刚刚说他的话还了回去。 “你还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别闹了，有事快说。” “跟你说一声，昨晚买热搜的魏紫是这部剧的女配，你看着办吧，要么换人重排，要么直接减戏份，昨晚六点多才发给导演的本子，七点半她就能把热搜买上去，这消息可比你还灵通了。” 宋景然到不在乎消息灵不灵通，只是这是秦初尧开口了，又关乎田壹野，不管是看在那边的面子上他都不能不管。 “行，我知道了，只是换人重排这个投资……” “偶像剧，校园都市偶像剧，三千万还嫌少？不如我派个财务过去。” “别别别，我会安排，但是超出的部分……” “我出，个人名义。” “没问题，马上给你办。” 挂了电话秦初尧又想起宋景然总说他的话，有钱就是大爷。 他之前是很排斥的，只是，如果有钱能让自己想护着的人过得开心一点，那其实还是不错的。 秦初尧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累是真累，从司机接上他就开始处理工作，飞机上都在看文件，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到现在。 想腾出一天多时间来就必须牺牲更多的休息时间，也是没办法，不仅因为那是他的分内工作，更多的是憋着一口要证明自己的气。 秦初尧又闭目养神，复盘了这一天的工作，才起身去洗漱。 尽管田壹野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着，可她还是六点半闹铃一响就挣扎着起床了，虽然剧组正常情况八点半酒店才开拍，但是想要开拍之前找到导演还是得早一点。 她收拾好去楼下餐厅吃早餐的时候，餐厅已经有不少人在了，酒店被剧组包了，所以餐厅里吃早餐的人只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田壹野虽然不认识他们但还是和迎面碰上的两个人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吃过早饭她走着去剧组拍戏的实验楼，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在调试设备了，于导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地和制片老师殷老师争论着什么，旁边的导演助理时不时出言劝几句。 田壹野并没有靠近，她站在一边看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忙碌着，时不时看一下于导那边说完了没有，她觉得自己都站得腿酸了，那边终于散了。 于导气呼呼地喝了一口大茶缸子里的茶，看到田壹野，“你来了？” 田壹野点头，“您找我是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坐下慢慢说，现在问题可大了。” “我加的几场戏有问题吗？” 于导摇了摇头，满脸无奈，“资方那边提要求了，让改戏，你直接改，不用等阎媚回馈了，拖拖拉拉地，剧组哪里等得了她。” 资方，宋景然，宋景然干什么了？ “怎么了？”田壹野问。 于导转向田壹野，“说起来这是还和你有关系。” “我？”田壹野愣住了，莫不是于导知道自己认识宋景然？可这能有什么关系。 于导叹了口气，“哎，我和你直说了吧，你之前那个热搜是魏紫买的，不知道怎么被资方知道了，资方觉得魏紫品行有失，要求要么把戏删了，要么换人来重排，你也知道，重排不是一个人的事，我们商量了一夜，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的戏份删了，你之前写的几场戏我觉得就很好，然后把那个发小的戏份加重。” 田壹野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不过，她坚信这觉得不是宋景然主动提出来的，要也是秦初尧要求的。 “那前面的戏还得改？” “得改，女配的戏能删的都得删了，之后男女主的戏也得改，幸好目前拍的女配戏份还少，不过，小田啊，辛苦你了，你赶着点，早点吧剧本改出来，我们现在先拍关联不大的戏。” 导演一句话，编剧改断手，魏紫的戏份可不少，几乎每集都有，这要改几乎是整个本子大改了啊。 “于导，这改起来不好改啊，你看，男主女感情线就全靠女配来推动，这一该感情线就不好弄了，难免会显得突兀。” “所以我让你改成你加的那个角色发小线，让发小去当这个助攻。” 75 抓壮丁（第四章） 导演扔下一句话就忙去了，田壹野看着面前的剧本有点方，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先看着剧本，把好改的能改的标注出来，一会我让执行副导演和统筹过来，你们再过一遍。” 田壹野看着这一摞打印装订好的剧本有点无从下手，幸好执行副导和统筹来得快。 他们对某一个场次的戏删改对现场和后续情节的影响比较熟悉，有的已经拍了的可以剪的剪，不能剪的近景换远景。 一个早上划拉下来，魏紫的戏被删了只剩三分之一，其中还有一半是在别人的台词里，还有一些是远近，想出正脸高清都难。 对于魏紫这个遭遇，田壹野虽然知道魏紫不择手段在前，但难免还是会有点感触，这个感触倒不是为了魏紫，而是作为一个剧本创作者的角度的感慨。 她想做一个剧本创作者，可是，你看，一个本子，在别人手里，甚至是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改成这样。田壹野虽然之前也恼阎媚的反馈不及时，但是这个事，她认为，还是要和阎媚说一声，至少告知一下。 田壹野中午是跟着剧组一起吃的盒饭，他们就是在监视棚吃的，吃饭的时候田壹野纠结再三，还是和于导提起了这个事。 “于导，改剧本的事你和阎老师说过了没有？” 于导扒了一口饭，“没事，你们弄着，我晚点和她打个电话，也只是告知一下，改肯定是要改的。” 田壹野点头，改剧本不是什么大事，尤其现场改剧本，但是作为剧本的创作者，她还是觉得有权知道自己的剧本被改了，有权知道被改成什么样了。 吃完饭，制作殷老师又来了，当着田壹野他们几个的面就语气不善地说。 “剧本赶紧弄出来，弄出来我才好去要钱，还有，组里有些工作人员该整顿还是整顿一下，我这边收到消息了，剧组夫妻，这放出去，这个剧倒是真未播先火了。” 于导皱眉问：“怎么回事？什么剧组夫妻。” 殷老师把手机递给于导，“我也想知道呢，这女配怎么进的组，还能拿那么高的片酬。” 田壹野坐在旁边，随意一瞟只是看到手机界面上有几张照片，至于照片的内容，田壹野无心打探，反正和她无关就是了。 都吃好了，于导把跑去外面抽烟的统筹叫过来，几个人开始讨论这个戏怎么改，其实大部分时间是他们在说，田壹野在记录，他们在讨论着怎么改。 一个中午，改的方向都出来了，这效率，田壹野很喜欢。 下午田壹野就回去改戏了，导演要求每天晚上九点，几个人在酒店大厅碰头，针对当天田壹野改出来的剧本做讨论。 之后大概一个星期，田壹野连饭都没有去学校食堂是在外面的小店随便吃的，更别说去剧组了，剧组发生的大事她还真是不知道。 后来执行副导演变成了执行导演，原来的执行导演被开除了，田壹野才知道，原来魏紫进组是因为和执行导演有不正当关系。 魏紫知道自己戏份被砍了在剧组闹了一番，制片直接把他们被偷拍到的照片扔给她看，她总算消停了，别说闹着加戏了，只求剧组别换了她。 田壹野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后续还有自己的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十天，田壹野总算把全剧要改的地方都改完了，中间阎媚给她打过两次电话。 第一次，阎媚语气不太好，话里话外都是指责田壹野擅作主张改戏加戏。 估计是于导看田壹野连着两天，写出来的东西数量没有之前多就算了，质量还不行，感觉缩手缩脚，放不开去改，也不知道他是和阎媚沟通过，还是直接和制片沟通过。 第三天下午，阎媚又打电话来了，但也没有道歉，只说相信她的专业能力，把本子交给她放心，一切以现场为主，只是改了的部分要把终稿发一份给她。 这天晚上，算是最后一次碰头了，田壹野把最后的几场戏都改了出来。 田壹野下楼的时候，一直不参与他们讨论的制片殷老师也在，四个大男人抽烟抽得整个休息区都烟雾缭绕的。 “还是没有？”于导问执行导演。 执行导演说：“我联系了好几个经纪公司，我们看上的人临时临位没档期，他们推荐的，喏，都被你刷了。” 统筹老师也很惆怅的样子，“赶紧啊，再找不到人剧组要开天窗了。” “怎么了吗？让各位都是都愁成这样？”田壹野见他们的谈话暂告一段落，出声问。 “小田来啦，坐，后面几场戏都出来了？”于导问。 田壹野把手里的打印稿递过去，“出来了，你们看一看，不合适的地方我回去再改。” 于导接过去，“合作了那么多编剧，包括编剧助理，小田的能力不错，能很快抓住重点，你真的不是科班出身？” 田壹野摇头，“不是，你问过我的。” “主要是从你的本子能看出来你写过不少东西，年纪轻轻又不是科班，不是很努力就是老天赏饭吃，有机会再去戏剧学院或者电影学院上一上进修班，前途不可限量啊。” 田壹野笑着点点头，她倒是真的对进修学院上心了，之前章导也提到过，章导虽然岛电视剧看起来不是很专业，但是田壹野搜了之前章导导的东西看，手法很老道啊。 执行导演看看田壹野又看看于导，又看看田壹野，突然一拍大腿，“于导，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啊。” 于导被执行导演吓一跳，“什么情况啊，一惊一乍的。” “就…就那个发小……”执行导演看起来很激动地样子，“壹野啊，壹野可以啊，反正本子改完了她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来客串一下。” 执行导演话音刚落，几个人一起看向了田壹野，田壹野被看得头皮发麻。 “什……什么情况。” “小田，站起来，站起来转两圈。”于导把烟按在烟灰缸里说。 田壹野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转了两圈，“有什么问题吗？” 76 试一试（第五章） 没人回答田壹野，于导只是转向执行导演的方向，“打电话，让老赵和小方都下来。” 老赵和小方田壹野知道，一个是首席摄影，一个是副导演其实就是导演助理。 都在楼上房间没出去，电话去了没多久就下来了。 老赵头发湿漉漉的，一脸不爽，“干什么呀，心急火燎地叫人才来。” 于导让了让，“都坐，让你们来面个试。” 老赵甩了甩头发没有说话，对于工作，他还是很认真的。 “我们新加的戏你们都看了吧，加了个女性角色，这段时间一直找演员没有找到合适的，你们看田壹野外形条件怎么样，我觉得挺符合的。” 众人视线又聚焦到田壹野身上，田壹野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连连摆手，连头发丝都在拒绝。 “不行不行，我不行，我没有演过戏，不行的。” 摄像老师偏头从各个角度看了田壹野的脸，“脸倒是还算上镜，内双可以让化妆师调整一下，问题不大。” 摄像老师也不管拍出来好不好看，至于演戏这个事，不归他管。 “没事，偶像剧，只要脸好看，再说了戏份不多，你自己知道的呀，从小和男主长大，刚从国外回来，喜欢的是男主哥们，被女主误会，这样的角色不需要什么演技，很多时候都是群戏，很少有个人戏，没演过戏问题也不大。” 于导似乎就要把这个事定下来。 但是田壹野对于演戏这件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说呢，她会去幻想她是主人公，但是仅仅是去想象接下来剧情要怎么发展，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个片段要怎么演绎。 “不行啊，我只是过来帮着改剧本的编剧啊，剧本改完了我还得赶紧回去上班呢。”这里理由可以吧，自己可是亿心公司的员工，这利用工作之便拍戏，不合适。 制片大手一挥，“我和公司说。” 倒不是制片老师在公司地位有多超然，主要是宋景然打电话来交代魏紫的事情的时候说漏了嘴，直接说小野姐，制片老师有理由相信田壹野和宋景然弄不好是亲戚关系，再不济也是比较亲近的关系。 这事只要田壹野答应了，他直接和宋景然说，宋景然十有八九不会拒绝，这样一来编剧部那边肯定也是无法拒绝的。 “不是啊，我得上班啊。” “放心，劳务费不会少你的。”制片老师连劳务费就算好了，从魏紫那边砍掉的劳务费全部给田壹野，又不超预算，还能坐人情。 魏紫演的女配戏份比较重，又因为之前的执行导演从中操作，明明五六线的演员，愣是按照三线演员给的劳务费，现在戏份一砍，魏紫那边后续一般的劳务费他们都不用给了，这些钱给田壹野，正合适，自己不难做，宋景然那边也有个交代。 田壹野还在想着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于导又说了。 “小田啊，这样改戏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和魏紫之前的矛盾，而且这个角色也是你加的，现在我们找不到人就要开天窗，剧组停的是工，烧的是钱啊。” 啥啊，这就变成自己的事了？难道不是因为剧组丑闻。 其实于导也没想以此要挟田壹野，要挟个小姑娘，他还做不出来。 “这样，明天去剧组，在开工前，我们先试着拍一段试试好吧，你先试试看，看看你在镜头前的感觉我们再决定好吧。” 本来田壹野愧疚之余还是有点不高兴的，听完于导的话她反而没法拒绝了。 “行吧，我就去试试，要是不行你们找别人啊。” 于导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话已至此，田壹野唯有点头答应。但是，直到她回到房间，她还是觉得这个事有点脱离实际。 晚上和秦初尧打电话的时候，田壹野说起这个事，秦初尧但是很乐观。 “你自己看情况吧，要是想拍就拍，公司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你不是说戏份不多嘛。” “可是我都没有拍过，我觉得我肯定不行的。”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学廉哥不也是非科班嘛，现在谁敢说他演技不行。” “我…我害怕。”田壹野说。 秦初尧失笑，“有什么好害怕的？还能吃了你不成。” “万一我演不好，把整部剧给毁了，我就是罪人了。” “你要真能毁了整部剧，导演第一个不答应。” 田壹野一想，也是，“行吧，那就明天去试试，导演都那么说了，我一味拒绝也不太好，万一不行我这不是白担心了嘛。” “想通就好啦，去试试，万一感觉还不错呢，你小时候就可喜欢拍照了，出去玩，一卷胶卷洗出来，一半的照片是你的，还不算合照。” 田壹野有点不好意思，“那都是小时候了，而且，拍照和拍戏可不一样，一个是静态的一个是动态的。”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在镜头里。” 和秦初尧说一会话，田壹野总算不忐忑了，秦初尧说得对，导演也不是个傻的，要她真不行，导演也不会由着她乱来。 为了第二天能有个好的状态，田壹野破天荒地做了个面膜，对于她来说，做面膜可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她觉得一片面膜能让她变美很多。 临睡前，田壹野还想着自己怕是又要挂心明天的事睡不着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没多大一会，她就睡了过去。 因为要在正式开拍之前让她试一试，所以田壹野还是早早地就起来了，到现场的时候有戏的演员都去化妆了。 遇到看到田壹野就把执行导演李林和摄影师老赵叫了过来。 “李林，你先和田壹野讲一讲这场戏，主要讲一讲会怎么拍摄，老赵，你来拍一段，看效果怎么样。” 故事情节田壹野很熟悉，不用讲，李林主要和她讲机器会从哪些角度拍，让她怎么在机器面前站位，好让机器拍到自己。 这场戏很简单，就田壹野从旁边跑过来，然后习惯性拍了男主一下，就当着女主的面很亲昵地和男主说话，除了跑过来，其他场景都是静态的。 77 杀青了 男女主在化妆，李林随便拉了两个工作人员和她搭戏。 在李林和赵老师两个人的指导下，田壹野站位基本没有问题，但是神态动作上还有点欠缺。 老赵选了比较好的一段拿去给于导看。 于导其实是满意的，田壹野是生面孔，生面孔如果有演技，那最好，就是演技稍微欠缺点，也不太会成为大的问题。 其次，于导觉得田壹野的外形很合适，怎么说呢，就是有那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气场，温温和和，虽然戏剧要有张力，但并不是每一个角色都需要有冲突有张力的。 最重要的是，于导甚至连怎么宣传都想好了，美女编剧助理，天然美女，工作人员颜值演技都在线，这些噱头可够够的了。 “你觉得怎么样？”于导问老赵。 老赵耸肩，“我还是那句话，我只管拍出来好不好看，显然她拍出来还不错。” “那就她吧，立马可以开拍。” “那就要麻烦造型帮她收拾收拾头发了。”老赵说。 “那都是小问题。”于导和老赵说完就喊和执行导演在说话的田壹野。 于是，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田壹野没想到于导居然真的能同意，她刚刚想到有摄像机在拍就不自觉地去找镜头。 田壹野被通知就演发小这个角色之后，就被推到化妆间，让造型师收拾头发。 就这，田壹野才正面和男女主对上，女主是童星出身，男主是歌手出身，无论出身如何，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标签，顶流。 至于演技，田壹野也没接触过，网上的评价，只能说褒贬不一，比较有争议。 造型师和化妆师花了半个上午拾掇田壹野，妆不浓，但是田壹野就是觉得镜子里的人比她认知里的那个样子好看了很多。 对比两个剧组的化妆师，田壹野得出一个结论，大制作的化妆师还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的时间，田壹野开始了早出晚归饭吃剧组的壮丁拍戏生涯。 不得不说，熟能生巧，也不得不说，戏拍得怎么样，和对手关系也很大。 刚开始田壹野是放不开的，都不光是看镜头那么简单了，开头说台词都带颤音，总ng，搞得田壹野都有点没有信心了。 剧中饰演女主的林倩虽然在剧中没少吃醋田壹野的醋，但是实际生活中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林倩从小就在剧组，各种演戏时候的小诀窍可不少，她也不吝啬，分享了很多给田壹野。 田壹野觉得很受用，至少她ng次数少了，还渐渐找到了乐趣。 田壹野戏份不多，又安排得紧凑，三天半就拍完了，田壹野的戏份一结束，接下来就是男女主的戏和一些大群戏。 本来下午还安排了田壹野的戏，只是没想到她还能提前结束，导演属性下午给整个组放了假，晚上出去聚个餐。 聚餐的地方也选得巧，就在之前秦初尧住的酒店隔壁，曾经秦初尧想带田壹野去，结果田壹野先提出来要去吃食堂的地方。 魏紫在田壹野拍了一天之后就结束了戏份，提前离开了剧组，离开剧组之前还让助理来给田壹野送了水果，什么也没说，田壹野虽然觉得魏紫肯定没安好心，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她并不认为魏紫的小动作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田壹野拍完戏在剧组吃完了中饭蹭了林倩的保姆车一起回酒店，约好了晚上一起去饭店就各自回酒店了。 田壹野回到酒店就给秦初尧打电话，虽然自己演的是个临时加的配角，但好歹也算是杀青了，拍着不觉得，这突然拍完了，她还觉得挺感慨的。 秦初尧没接电话就算了还直接挂断，搞得田壹野想分享的心情都没有了，手机一扔睡觉算了，可是手机还没脱手，视频来了。 田壹野趟到床上，划开视频，秦初尧应该是刚从会议现场出来。 “你刚刚在开会吗？西装革履还有点帅的嘛。” 秦初尧找了个地方坐下，调整了镜头，“嗯，项目洽谈会。” “那我会不会打扰你。” “没事，商务部在谈，我也只是个凑数的。” “这样说自己真的好嘛？好歹也算个拍板的。” “你呢，干什么呢，睡午觉？” “嗯，你不接我电话准备睡觉的。” “睡觉画那么好看的妆干什么？”秦初尧接着问。 田壹野听到秦初尧的话，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是怎么回事，“刚拍完回来，还没来得及卸妆呢。” “妆化得不错。” 田壹野瞪大了眼睛，这是宇宙直男会说的话？居然还能评价妆化得怎么样？ “那你的意思是我平时都不怎么样？能拍戏全靠妆？” 秦初尧笑，“我感觉你是在骂我瞎。” “那可不，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瞎。” 秦初尧点头，”行行行，我认，下午还拍嘛？“ “不拍了，我收工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要等拍完吗？” “不知道呢，我估计不用了，接下来的戏都没有要改动的，晚上剧组一起吃饭，吃完饭我问一下于导。” “行，要是定下来什么时候回来你跟我说，我给你订机票。” 田壹野噘嘴，“我自己不会？还要你帮我。” “你自己订不能报账，我订能报。” “我自己定可以啊，找你报账。” “也行，哈哈哈，随你。” 你看，情侣就是这样，没个正事也能东拉西扯说半天，直到秦初尧那边有人喊了，田壹野才催着秦初尧去忙去，自己先睡会。 晚上开席前，田壹野就问了于导自己的工作安排。 “怎么了？剧组待得不开心？忙着回去。” “没有，您这说得，毕竟我还在公司……” 于导打断田壹野的话，“别紧张，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自己那边安排，你的戏完了，接下来要拍的戏也没有了，你走之前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了。” 田壹野点头，她这来了也有一个月了，从九月底来到了十一月初，再待下去，她怕是得盘算着买冬装了。 得到于导的答复，田壹野计划着这一两天看看哪天飞机高铁合适就走了，至于要不要给秦初尧制造惊喜她是没想过的，惊喜这种东西，风险太大了， 78 等着他 田壹野看好了机票就给秦初尧发了消息过去，秦初尧看到消息问了助理自己的工作安排，有一个很重要的会，推不了。 秦初尧直接给田壹野打过去电话，这段时间秦初尧总是很忙，田壹野轻易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不忙吗？” “不忙，现在在办公室，一会有餐会。”秦初尧说。 田壹野撇撇嘴，餐会这种事情其实是她最讨厌的事情了，吃饭就吃饭，开什么餐会，说什么正事，吃饭的时候说正事，真的，太影响食欲了，就那么忙？一个餐会加上吃东西充其量一个小时，其他时间就半个小时都抽不出来。 田壹野腹谤，资本家就是花样多。 “我明天下午的机票，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明天下午合作商过来谈下一年度的合作方案，晚上说不定还有应酬。” “没事啊，你不用来接我，我直接做地铁回去。” “我让小江去接你，直接去我公寓等我。” “你忙你的啊，我回我公寓去。” “你那里一个多月没住了，你回去了还能住？先去我那边，我会尽量早点回去，乖，你不想我？” 田壹野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不想。” “没事，我想你了，晚上跟你视频啊，我准备走了。” 田壹野想拒绝去秦初尧家的提议，可是听着秦初尧说想她的话，拒绝的话到嘴边了，她就是说不出口。 当天晚上田壹野请剧组的主要工作人员吃了个饭，算是感谢大家一个月一来的照顾，尤其是她拍戏的几天，她实在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剧组的进度，顺便和大家告个别，圈子就那么大，也说不好哪天又遇见了。 第二天是秦初尧的助理小江接的田壹野，直接把田壹野送到了秦初尧公寓，再三确认田壹野没有其他什么诉求之后才离开。 小江走了，田壹野才慢慢打量起秦初尧这个公寓，说是公寓，和田壹野那点一眼看到头的小公寓简直是天壤之别。 公寓位于江边高级住宅的最顶楼，顶楼大平层，还两层，两层不算还有天台。 田壹野上下转了一圈，只有一个想法，秦初尧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真是，浪费资源。 逛完了，肚子也饿了，田壹野翻一翻冰箱，好家伙，只有牛奶和面包，看起来像是秦初尧的早饭，只是，这要让田壹野吃，田壹野选择饿着。 自己做是没得做了，外卖？总感觉外卖会玷污秦初尧公寓里的高级感，要不然下楼吃点又上来？ 田壹野正在外卖和下楼之前纠结，秦初尧来电话了。 “你好好在公寓待着，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尽量早点回去。”秦初尧接通电话就交代。、 田壹野斜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窝了进去，心想，这能伸长腿的长沙发是要比自己那个只能坐人的沙发躺着舒服。 “嗯。” “吃饭了没？家里没吃的，我让饭店给你送？” “别别别，送就不必了，我出去随便找点。” “楼下只有一个超市，好像没餐厅。”秦初尧也没注意自己家楼下有没有餐厅。 “有超市就行，你忙你i的吧，我休息一会再说，还能饿着不成？”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我肯定没什么事。” 田壹野越躺越不想动，从夕阳西下躺到了华灯初上，她不再纠结外卖还是下楼了，她开始纠结吃还是不吃。 最终，饥饿还是战胜了懒癌，田壹野还是起身下楼觅食。 果然，高档物业就是不一样，楼下方圆百米只有两个咖啡厅一个便利店和一个大型超市，先买点现成的吃的，吃了咖啡厅的小蛋糕就是超市便利店的方便面了。 田壹野没得选，只能去超市，田壹野都做好了这个点超市没什么新鲜食材自己随便买两个鸡蛋买一把面凑合一顿算了，结果，高档物业的超市也是很让田壹野惊喜的。 生鲜货架冒着冷气，食材不光丰富还很新鲜，饥肠辘辘的田壹野一不小心的就买好多，东西是新鲜，价格也很动人，田壹野拿着小票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找秦初尧去报账的。 田壹野是南方人，就爱汤汤水水，不光爱喝，还爱做，就是三伏天给她一碗热汤她都能一边流汗一边喝。 田壹野回到秦初尧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把排骨和甜汤分别炖上，再闷上一锅米饭。 秦初尧这个样板间一样的厨房，不光整洁，还干净得彻底，除了油盐和照烧汁之外其他的调料啥都没有，好在该有的厨具“样板间”里都有。 有油盐，对于田壹野来说就够了，本来吃的就清淡，冬瓜炖排骨好了之后，田壹野炒了个蒜蓉蔬菜就可以开饭了。 米饭只吃了小半碗，汤喝了快半锅。 咸汤喝完还不算，电影看了一半，田壹野又开始喝甜汤，喝一碗不够，她还把锅直接抬到了客厅，一碗喝完再续上一碗。 秦初尧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只开着玄关灯和客厅的阅读灯，田壹野坐在茶几面前的地毯上，低头喝着甜汤，茶几上还有一个小炖锅。 在阅读灯暖黄色的灯光下，秦初尧仿佛能看到田壹野头顶跳脱出来的几根头发。 眼前的场景直击秦初尧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秦初尧关门的声音惊扰了田壹野，她抬头，“呀，你回来了？” 秦初尧点头，“嗯，回来了，你怎么不开灯，不开灯看电视伤眼睛。” 田壹野把电视按了暂停，“开灯太亮了觉得屋子有点空。” 秦初尧失笑，“听过怕黑的，还没听过怕屋子太亮的。” “你拖鞋被我穿了。”田壹野见秦初尧要换鞋，赶紧说。 “没事，你穿，我穿阿然之前留在这边的拖鞋。” 田壹野跑到玄关的地方打开客厅的顶灯，闻到秦初尧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你先去看电影，我先上去洗洗。”秦初尧以为田壹野是嫌弃他身上的酒味。 “晚饭就喝到现在，现在都十点了。” “没办法啊，供应商改进了新技术，现在国内他们的品质是最好的，供不应求坐地起价，只能把他们招待好了，哄着他们把供货合同签了。”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上楼的背影，默默感慨，其实少爷也不好当啊。 79 日常琐碎 秦初尧很快就换了一身休闲服清清爽爽地下楼了。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有冬瓜排骨还有红枣银耳，我还买了面和菜。” 秦初尧闻言，突然觉得有点饿，一般应酬都是这样，看着是一满桌子菜，其实根本吃不了多少，酒过三巡，菜都冷了，早就没了口感和食欲，要吃也是随便吃两筷子就放下了。 “我自己去热，你要不要排骨汤？”秦初尧怎么不知道田壹野热爱汤汤水水，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沾她的光，大晚上回来还能有暖暖的汤水安慰被酒精浸泡的胃。 田壹野摇摇头，“我不要了，我喝饱了。” 秦初尧很快就端着一碗汤过来了，田壹野探头一看，说是汤还真就一碗汤，有两块盛漏了的冬瓜。 “你怎么不吃排骨啊。” 田壹野都想好怎么说服秦初尧晚上吃排骨也不会胖的。 没想到秦初尧居然说：“麻烦。” 田壹野觉得这个回答也是很…秦洁癖了。 田壹野跑到厨房专门捞了一碗排骨和冬瓜，“今天小排可好了，我炖的时间也长，不用动手，直接就能剔骨，我只爱喝汤，你快点把菜和肉都吃了。” 喝了两口爽口的汤之后，秦初尧居然真的觉得自己有食欲了，而且也果真如田壹野所说，轻轻松松就能剔骨，完全不用动手。 结果，田壹野被秦初尧引得又开始喝汤了，一个人喝汤一个人吃肉，电影结束，锅也见底了。 田壹野从小就这样，有汤坚决不喝水，汤不光当水喝，还能当饭吃，别的小孩哭着喊着要喝饮料，田壹野天天要求田妈炖汤。 不管咸汤还是甜汤，实在不行，菜汤她也能喝两大碗。 田壹野放下碗，“啊，好撑啊，我这一晚上光喝一肚子汤了。”说着就拿起锅和碗要去洗。 被秦初尧接过来，“明天阿姨回来，你陪我说会话。” “说什么？”田壹野问。 田壹野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理说两个人之前打电话视频可不是这样的，这突然见面了还真有点尴尬。 尤其还是确定关系之后，时隔一个月第一次见面。 刚刚还好，两个人都有事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现在要坐下来干聊天，田壹野觉得她不会聊。 “接下来工作安排是什么？”秦初尧问。 田壹野摇头，“不知道呢，明天回公司看阎老师怎么安排。” “明天就回公司了？明天周五，不如下周一再回公司？” 田壹野盯着秦初尧看，“你怕不是被什么上身了，这是资本家该说的话？资本家难道不是恨不得我今天下飞机就直接回公司吗？” “你说的那是周扒皮。” 田壹野嘟囔，“也差不多，都是剥削阶级。” 秦初尧敲了敲田壹野的脑门，“好好说话，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想上进修班，现在呢？” “要上班呢，再说了要去进修班哪有那么容易，好像要有工作室推荐才行，再说吧。” 说起这个来，田壹野有点丧气，倒不是真的因为有公司，主要还是时间和推荐的问题，进修班一去就是三四个月。 秦初尧也没有再说话，他倒是想给田壹野什么都安排好了，她只要做想做的，同时他也知道，田壹野想到的并不是全权安排，只怕他什么都安排好了，田壹野反而会退缩。 “你要不要搬过来住。”秦初尧换了个话题。 田壹野摇头，“不要，你这边去公司有点远了。” “我送你。” “不要，麻烦，又不是一天两天。” “地库有车，自己开。” “不要，堵车，早高峰我多睡半个小时不快乐嘛。” 秦初尧只能投降，“好吧好吧，依你依你。” 田壹野居然有一种自己赢了的感觉。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田壹野开始哈欠连天，秦初尧掐掐眉心，“你快去睡吧，明天我送你去公司。” 田壹野打着哈欠站起来往一楼客房走，秦初尧想拉着人去楼上，战都站起来了，才想起来楼上只有一间卧室，其他房间都没法睡。 秦初尧一直有晨跑的习惯，他起来额时候田壹野还在睡觉，要不是电视遥控胡乱摆在杀鸡上，鞋柜里多了一双小白鞋，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多了一个田壹野。 可是等他晨跑完回来的时候，一进门他就闻到了香味，田壹野正站在灶台前。 “煮什么呢？”秦初尧问。 田壹野闻声回头，嘴里还喊着牙刷，“早饭吃面，管你吃不吃，反正我煮了。” 秦初尧连连点头，“吃吃吃，我上去洗漱。” 田壹野继续刷牙，“嗯，十分钟就好了。” 早饭就是田壹野下的蔬菜鸡蛋面，把前一天她买的剩下的蔬菜包括没吃的一个西红柿，一股脑下进去，再卧上一个荷包蛋，说是面，其实大半碗都是菜，面反倒成了点缀。 秦初尧收拾好下来一看，“你这到底是面还是水煮蔬菜。” “这样才建刚，要不然你步岂不是白跑了，你看维生素碳水蛋白，都有了，牛奶要不要热。” “要。” 两个人吃完早饭就各自准备上班去了。 秦初尧看田壹野收拾行李箱，“你收拾箱子干什么啊。” “带过去啊，我先回公寓。” “晚上过来吧，我今晚没事，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打扫。” “不怕不是过去帮倒忙的。”田壹野一点都不相信秦少爷会自己动手。 秦初尧拿上田壹野的包，拉着人就出门了，“要不然你别动手，你看我是不是帮倒忙的。” 在田壹野的要求下，秦初尧把田壹野送到了最近的地铁站，田壹野自己坐地铁去公司。 田壹野看了时间，从秦初尧公寓出来，到公司打上卡，大概要四十分钟，比起她住公寓是要多花一些时间，只是在这座一再扩张的城市里，这样的通勤时间已经算短的了。 田壹野把工作收拾好了，杨柳和小悠才前后脚到。 “啊啊啊啊，小野，你回来啦。”杨柳看到田壹野就兴奋起来。 “对呀，该回来了，给你们带伴手礼了，但是昨天才回来，行李还没收拾出来，下周给你们拿啊。” 80 有意见了？ 田壹野去阎媚办公室报备，毕竟是阎媚给她安排的工作，做完了回来总是要找阎媚说一声的。 阎媚看到田壹野，态度比较冷淡，听田壹野说完只是嗯了一声。 田壹野见阎媚没什么要问的，也没什么要交代的，就告辞先回办公室了。 杨柳见田壹野从阎媚办公室回来，凑过来小声问：“阎老师没训你吧。” 田壹野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就上次，我发微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过了好久才回我那次，记得吧？” 田壹野点头，“记得，我说不确定，我还问你怎么了，你说等我回来再说的。” “对对对，就是那次，那天阎老师在办公室发了好大的火，我们这边都能听到她拿书敲桌子的声音。” “怎么了？”田壹野问。 杨柳摇头，“不知道，办公室那几天都没什么事，听说她在办公室骂，说什么做本子就好好做本子，当什么戏子，又说什么有本事自己写啊，拿着她的本子乱来算什么。” 田壹野听完有种不太妙的预告，说不定就是说自己，杨柳发微信问的时候，正好是她答应于导去试试的那天，晚上碰头讨论结束她又洗漱好，和秦初尧打完了电话才回的微信。 回微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杨柳是第二天才又回过来，那时候田壹野已经在试戏，两个人都是隔好久才能回上一句，最后杨柳就说回来再说。 田壹野觉得如果是因为本子，或者她去拍戏阎媚不高兴了，那就不太有道理了。 首先本子，数次修改自己最先反馈的都是给她，结果她这边迟迟没有回复，打了电话也没下文，好几次，剧组等不了，于导后来直接给公司反映了这个问题。 阎老师也打电话让她以剧组为主，让她负责改就是了。 就算是阎老师打电话放权之后，她依然把改过后的剧本第一时间反馈给她，她也都没有回应。 田壹野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和她沟通，行不行倒是给句话啊，她自己不好拍板，剧组那边又催，也幸好于导知道她在中间不容易，也没怪过她。 阎媚这边迟迟没有修改意见，剧组等着拍，现场又都是导演说了算，就只能找着田壹野改过的本子拍。 如果阎媚因为她还本子的事不高兴，甚至还发火骂人，那是真的没道理。 至于自己拍戏，这一部分的确是她不合理再先的。 但是她也给李主任打过电话，李主任说既然她在那边就以剧组为先，倒不是不给阎媚打电话，问题是阎媚倒是要接啊。 后面杨柳又说了什么，田壹野也没大听进去，她只是在想如果阎媚真的因为这个对她有意见怎么办。 无所事事一整天，田壹野没想出任何头绪来。 田壹野一天是没做什么事，秦初尧却很忙，可是在开始忙之前，他还特异交代了助理。 “去我家，把楼上我藏茶的那个房间收拾出来，改成卧室。” “那那些茶怎么办？” 秦初尧回头看助理，“我家那么大你找不到个地方放几件茶？找不到送回老宅去。” 小江嘴里发苦，我的秦大爷啊，你那叫几件茶？到顶的架子，一箱一箱摆满了，地上还有好几个半人高的紫砂缸，加上一架子的茶具。 大爷，你那不是几件茶，你那是一屋子茶啊。 最后，小江塞了不少在秦初尧茶室里，还拉了满满一车东西送到老宅。 下午临近下班，秦初尧打来电话，问他忙完没有，能不能按时下班。 田壹野有气无力地说：“我有什么好忙的，我闲了一天了。” “怎么了？” “哎，说来话长，但愿是我想太多。” “行吧，说来话长就慢慢说，我一会过去找阿然说点事，你在办公室等等我，一起回去。” 尽管田壹野并不大相信秦初尧的话，什么找宋景然有事，多半是幌子，只是人家都那么说了，她也不能说你别过来呀，万一又真有事呢。 下班的时候，周围人都悉悉索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只有田壹野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嘿，小野，下班啦，还不走。” 田壹野扭头看杨柳，“再等一会，一会还有点事。” 杨柳一耸肩，“那我先走了，下周见。” 杨柳走了，小悠走了，整个办公室除了只剩田壹野一个人了，秦初尧终于来电话了。 “我好了，下楼吧。”秦初尧打来电话。 田壹野一天没干什么正事，根本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关电脑，背上包拿上手机就能走。 田壹野锁好办公室门，往电梯走的时候正好遇到李林海。 田壹野和李林海打招呼，李林海居然和蔼和还带着点恭敬，“快去吧，宋总和秦总在等你。” “啊？”田壹野还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情况，李林海就已经推门进自己办公室了。 这没头没脑的。 结果，电梯居然停在了她所在的楼层，这还不算，电梯门居然还开着，宋景然和秦初尧站在电梯里。 田壹野看到秦初尧，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来，又看到旁边的宋景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想马上把笑收住，面部表情一时有点一言难尽。 “田小野，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宋景然问。 田壹野下意识往秦初尧那边躲了躲，“宋总，在公司呢，保持点距离。” “田小野，你旁边站着的可是比我股份还多的大股东，怎么你就牵上了，不保持距离了？”宋景然回击。 田壹野仿佛上课被老师抓住小动作一样，想挣脱秦初尧的手，秦初尧牢牢地抓着，完全不给田壹野挣脱的机会。 两个人手上暗暗较劲，面上却不显，甚至秦初尧还有空回击宋景然。 “撤资。” 宋景然马上狗腿地说：“别别别，我的好哥哥，您随意，要不要给您在公司准备一个办公室。” “再多说一个字就撤资，给你自己当大股东。” 宋景然立马双唇抿起来，做闭嘴状，连连点头。 田壹野认不出噗嗤笑出了声，宋景然一脸哀怨。 田壹野默默吐槽，该，明知道斗不过他哥，还总爱招惹，从小就是，不长记性。 81 思绪纷杂 不像自己，知道斗不过就不斗了，咱这不叫倒戈相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屈服在淫威之下也不是不可以，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得亏宋景然不知道田壹野怎么想的，要是知道了一定跳起来骂田壹野狗腿子，小时候田壹野跟在秦初尧屁股，后面狐假虎威的时候，宋景然没少那么说她。 宋景然晚上和院线负责人有饭局，司机送他过去，秦初尧过来那么一会，车也懒得听到地下车库，于是三个人都在一楼就下了电梯。 秦初尧和宋景然并肩走在前面，风景美如画。田壹野落后半步，小迷妹亦步亦趋。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好久了，下班的高峰也过了，但是公司大厅还是有不少人，尤其宋景然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田壹野微微低头，虽然她在公司就是个小透明，可是和宋景然走在一起，她后悔了，她不应该和面前这两个发光体一起的。 别说影视公司不缺八卦，任何一个公司有那么个年轻的大领导，八卦都少不了。 田壹野正在想着怎么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呢，突然被人叫住了。 “诶，小野。” 田壹野抬头，小悠正朝她跑来，眼看着就要撞在宋景然身上了。 得亏秦初尧对田壹野的名字比较敏感，第一时间发觉眼前的情况，拉了宋景然一把。 小悠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田壹野面前刹住车，“哎呀，小野，办公室还有没有人，我钥匙忘带了。” “没人了，我就是最后一个。” 小悠一跺脚，“哎呀，那怎么办呀，你有没有办公室钥匙？” 田壹野摇头，“我没有。” 小悠一脸焦急，“我所有钥匙都在一起呢，不拿钥匙家都回不去。” 明明田壹野一点都帮不了她，可她就是拉着田壹野不撒手，一直抱怨。 “出示工牌找保安去。”宋景然说。 宋景然还有事得走，田壹野不走，秦初尧就不走，秦初尧不走，他也不敢先走，于是只能开口。 小悠仿佛这才看到宋景然一样，撩了撩头发才对宋景然说：“哎呀，宋总，宋总你好，对不起，刚刚着急没注意到您。” 在公司职员面前，宋景然还挺那么回事的，微微点头表示打招呼，“没事，去找保安吧。” 说完还对田壹野说：“走啊，我还赶时间呢。” 得，这下田壹野想装作不认识他们都不行了。 田壹野只能对小悠说：“你赶紧去拿钥匙吧，我先走了，周一见。” 本来，只是路过大厅其实也不一定能引起什么注目，毕竟下班高峰期，职员和领导都走在人群中，正常情况下大家也不会多想。 最多觉得田壹野没礼貌，对老板不恭敬，或者心机重想引起老板的关注。 可是小悠这么一出，在大厅停留那么长时间，又有宋景然在，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田壹野，还看着田壹野和宋景然一起走出了公司。 至于旁边的秦初尧，没人认识他，围观群众自动把他忽略了。 走到公司门口，宋景然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上了。 分别前秦初尧交代宋景然，“我交代的事记着给我办，订婚宴最好在新历新年之后，时间自己确定，年底大家都忙。” 宋景然点头，“知道了，啰嗦，你先和姑姑姑父说一声，时间定下来了我再给姑姑打电话。” 秦初尧点头，“你们公司都是表演系毕业的？” 宋景然没反应过来说什么，以为秦初尧和他说正事呢，“没有吧，不过好多部门都是戏剧学院电影学院毕业的，但不一定是表演系，也用不上。” 秦初尧懒得再和他说，他那个脑袋可能就没有鉴女表功能，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应酬你的去。” 秦初尧的车就在大楼前面广场的花坛边，上车了田壹野才问，“宋景然要订婚？” 秦初尧点头，“嗯。” “和小娴？” “嗯。” “小娴不是比我还小，不对，他们两个都不大啊，这就要订婚了？那么突然。” 秦初尧发动车子，“也不算突然吧，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会那么早。” “谈恋爱不快乐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田壹野接着问，总是要结婚了才忙着订婚的吧。 “年后三四月份吧。” “那么急！” “肚子等不了。” “啥？小娴怀孕了？” 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你以为呢，我那个弟弟像是会自觉收心好好过日子的人？” 田壹野沉默了，这也算是奉子成婚了，宋景然现在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小时候，的确是个喜欢招惹小姑娘的人，到秦初尧家来一个假期，秦初尧家方圆五里的未婚女性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上次见到一次吃饭，见到芮娴，凭借田壹野多年的观影经验和理论经验，就觉得芮娴是两个人里面比较主动的那一个。 只是多年未见，原来有点内向乖巧的小姑娘变成了泼辣热情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先来，自己当时的感觉没有错。 倒不是宋景然完被动，只是相比起来芮娴更主动一些，往往，爱得更多的一方才会越主动。 只是不知道宋景然是自愿结婚的，还是不得不，这两个人之后……田壹野一时间思绪纷杂。 爱情这件事，还是势均力敌地好。爱情里的两个人就像站在天平两端的两个人，只有起起伏伏，势均力敌才能保持平衡，一强一弱，就算保持了平衡，其中一方都是很累的，长此以往，多半是天平完是去平衡。 田壹野靠着座椅后背，扭头看了看穿着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微抿着双唇，就算堵车也没有一丝不耐的秦初尧，叹了口气。 自己想要和他势均力敌，这可对她的要求太高了，倒不是说要挣和他一样多的钱那才叫势均力敌，要是这样的话，只怕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了。 只是她至少得在自己的领域有一定的成就，至少要能做到不事事依赖他才行吧。 又在一个路口堵住了，“想什么呢？”秦初尧问。 田壹野摇头，“没什么，感觉什么都不干的一天更累。” “刚刚大厅遇到的人是你同事？”秦初尧问。 82 喝个茶聊个天 田壹野点头，“嗯，一个办公室的。” “小姑娘平时就这样？” 田壹野不解，“什么样？” “咋咋呼呼，抱怨个不停。” 田壹野回想了一下，“没有吧，话多的是杨柳，她平时话不算多，比我还少。” “以后少和她来往。” “嗯？怎么了？” 秦初尧想说，心机太重了。想了想又说：“要是锁办公室，多大点事啊，一直抱怨，太负能量了。” 田壹野不以为然，“还好吧，可能太着急了，多抱怨了两句，她平时也不这样。” 秦初尧耸肩，不置可否，看着前面的车，慢慢挪动，在保持车距的同时，又不让其他车随意加塞。 好一会，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跟着前面的车慢慢挪，“想去哪里吃饭？” “我都可以，随便你。” “这话怕是该我说，你挑事那事我可记着呢。” 田壹野语塞，她也不能说自己不挑了，她不仅还挑事，甚至能自己做主吃什么不吃什么之后，更变本加厉了。 田壹野想了想，“回去吧，现在出去吃也是人多，不过菜被我今早一锅煮了，得先去买菜。” “多大点事。” 晚高峰果然不是吓唬人的，正常情况下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走出一个半小时来。 十一月，天黑得早，他们把车停回去，又走路出来买菜，再从超市出来天已经完黑了。 “太晚了，你饿不饿。”秦初尧问田壹野。 田壹野摇头，“你饿了吗？” 秦初尧也摇头，“我晚饭都吃得很晚。” “其实这才是上班族的常态，下班路上顺路买点菜，回家做饭，吃上班一般都八点左右了，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收拾好自己其实都可以睡觉了。”田壹野说。 “所以这就是外卖越来越多，夜生活也越来越晚的原因？” “算是吧，白天没时间玩，只能透支睡眠时间。” 秦初尧咂舌，“这可不好。” “都知道不好，可是能不去做的人很少。” 回到家，田壹野下意识就往厨房走。 秦初尧拦住田壹野，“你不是说累，我去做饭，你休息吧。” 田壹野狐疑，“你会做饭？” 秦初尧挑眉，“你不相信我？” 田壹野摇头，“不是，只是你看起来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 秦初尧翻白眼，“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没良心的半夜把人叫起来，要吃炒饭。” 田壹野毫不退让，“其实我也不容易，你只会做炒饭，我除了炒饭别的都吃不上。” “嘿，你还挑上了？” “那可不。” 晚饭是秦初尧做的，田壹野都做好勉强能吃的准备了，没想到秦初尧手艺还可以。 有条不紊地进行，中途还能腾出手来给田壹野切个果盘。 因为时间问题，来不及慢慢炖骨头汤，秦初尧只做了菌菇肉丸汤，另外还有西红柿炒鸡蛋，清炒西芹百合，青椒肉片。 四个菜一上桌，田壹野惊呆了，荤素搭配有汤有菜，色香俱，吃上一口，田壹野赶紧给自己盛了碗米线。 “哇，你居然会做饭，什么时候，伯母居然能让你进厨房，神奇。” “你回老家了，我没高考就出国了，那时候学会的。” 这事，田壹野第一次听到，秦初尧居然没参加高考？ 田壹野离开那年，秦初尧刚好高三，虽然家里也没要求他一定要考多好，甚至对他高考这件事都不太热衷。 但是秦初尧自己一直在为此作准备，上学习就停了好多所谓的精英课，只留下了文化课辅导。 田壹野但是想问问为什么，但又怕戳中秦初尧不愿提及的往事，一时间有点沉默。 秦初尧给田壹野盛了一碗汤，“你也别光喝汤，菜和肉都要吃。” 田壹野摇头，“只想喝汤，这个菌菇肉丸汤可太好喝了。” 饭后，秦初尧要带田壹野去天台喝茶。 田壹野摇头，“天台不冷嘛？” “上去不就知道了？快点，你肉丸汤喝太多了，要喝点茶刮刮油才行。” 田壹野噘嘴，“茶什么的我真的不太感兴趣。” 当两个人一起去到楼顶的时候，谁也逃不过真香定理，包括田壹野。 “你这顶楼也太棒了吧，居然还有玻璃房。” “哇哇哇，天文望远镜，万恶的资本家。” “啊啊啊啊，这个躺椅太舒服了，太再冷一点，躺在一边晒太阳，天呐。” 秦初尧烧水烫壶洗茶烫杯子，明明很随意的一套动作，田壹野偏偏觉得她看出了行云流水的感觉来。 秦初尧给田壹野倒了一杯茶，“来，熟茶，尝尝。” 田壹野从躺椅上坐起来，抬起烫手的茶杯，“你这些好茶给我，那就是牛嚼牡丹了。” “女生多喝熟茶好，美容养颜减肥抗衰老。”秦初尧说。 这个热茶，田壹野真的有点喝不下去，抿了一小口，又把杯子放下，“一口茶能有那么多好处？” “你以为呢，秋冬就是要喝熟茶，还养胃。” 田壹野不以为然，只觉得秦初尧年纪轻轻怎么也开始养生了。 田壹野趟了一会，冬天空气质量相对差一些，也没看见几颗星星，索性起身到秦初尧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你就一个人呆着都能喝茶喝那么长时间？”田壹野坐下来才发现，秦初尧什么都没干，就只是泡茶、喝茶，循环重复，旁边倒是有本书，但是都没翻开。 “不是还有你？”秦初尧反问。 田壹野语塞，总不能说自己不是人吧，但是，两个人没有互动和一个人呆着有什么区别。 秦初尧给田壹野换了杯热茶，“难得有安静的时候，放空一下也未尝不可。” 其实，田壹野一直有一种自己和秦初尧还隔着很多时光的感觉，哪怕两个人已经确定关系了。 曾经秦初尧就经常一个人呆着，有时候还会嫌弃自己吵闹，现在一个人呆着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嘛。 “你为什么没有考高呀。”田壹野想着想着就问了出来。 秦初尧又烧上一壶水，“我年后才回来的，那时候你已经走了，我本来打算去你老家一趟的，突然我外公那么病危，我们就又过去了。” 83 不知道的过往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本来年后距离高考就只是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又出去一趟，陪伴了老爷子最后二十多天，后事办完，距离高考已经没多久了。 在陪伴老爷子的期间，秦初尧就已经在做两手准备了，一边准备高考，一边申请外面的学校。 本来后事办完回来考试，虽然没什么时间跟着复习了，但是考试还是能赶上的。 但是因为老爷去世，宋家那边出现了动荡。 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很传奇的，上山下乡，回城之后放弃工厂的工作，下海经商，一个人拼出了宋家的家业，老爷子走了，不管是当年和老爷子一起奋斗的人，还是宋家本家的人都想分一杯羹。 宋老爷子就两个孩子，宋景然爸爸宋春阳和秦初尧妈妈宋春燕。 宋春阳资质平平，守成都有点勉强，更别说面对各方面的明枪暗箭了。 此时，作为大姐的宋春燕虽然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是也必须站出来，可宋春燕毕竟女流，又没什么在商场上拼杀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就等于这个责任其实还是落在了秦爸爸头上。 姻亲关系，往往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秦爸爸必须在看护好自家公司的同时，再帮宋家分担一些，这样一来一个人就分身乏术了，况且这个时候，任何外人，都是不能百分之百信任的，刚刚成年秦初尧就被秦爸拉了出来。 那半年，别说挡在前面的秦爸了，就是在后面被秦爸支使的秦初尧都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打击。 别说高考了，语言都是报名了三次，错过了两次考试时间，第三次才腾出时间来去考。 秦初尧说得风淡云轻，其中的凶险和困难一概没提，只是平铺直叙说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参加高考。 但是，凭借田壹野对秦初尧的了解，但凡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放弃高考，也就是说那段时间，秦初尧已经连抽出两天时间来都是不可能的了。 “那最后怎么解决了？”田壹野问。 “花钱消灾呗，本家人太多了，要真拿出钱来给他们分，他们一个人也分不到多少，我们答应给钱，让他们商量出怎么分配来，结果差点没整个村子打起来。” 田壹野似乎能想到那个场景，本来就是想来分一杯羹的人，谁也不想少拿，也谁都不想对方多拿。 按人头不行，谁都有个亲疏远近，按亲缘分，不行，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回家分钱，总之，吵吵闹闹好长时间。 “最后这笔钱我们拿来给村里重新修了路，建了学校，又答应建个厂子过去。” 田壹野点头，这个安排倒是不错，本来回馈家乡也是应该的，为家乡做基建，又建厂给他们提供就业机会。 “那那些股东呢？” “都是些成不了气候的小动作。”秦初尧一句话总结，并没有多说。 田壹野虽然没经历过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但是之前因为写一个商战的本子，看了不少相关的书，包括各种小报八卦和相关的商业案例分析。 能在正式报到写出来的都已经算是能上台面的了，还有更多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田壹野定定地看这秦初尧，好半天憋出来一句，“很辛苦吧。” 秦初尧崩了田壹野脑门一下，“看多了吧，我能有什么辛苦的，都是我爸在前面挡着，他告诉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帮他落实就行了，什么绑架啊威胁啊，都不存在的。” 气氛一时间有点活络，田壹野笑，“我倒没想着你会被绑架，毕竟你饭量那么大，绑架你光伙食开支就不少。” 那时候秦初尧十七八岁，可不是少年饭量最大的时候。 秦初尧听了想打人，“不过累也是真累，我之前觉得我放学回来学这学那，周末假期也不休息就很累了，可是没想到真的自己做事了更累。” 田壹野点头，“活着，本来就不轻松。” “不过你应该比我更累吧，尤其阿姨生病那两年。” 田壹野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到了自己身上，“也还好，最初只是物质条件差一点，我妈还能自己照顾自己，我只要上学回来适当做点家务就好了。后来也只是她严重的时候可能需要我照顾多一点，日常生活她大部分还是能自己搞定。” 这也是田壹野觉得自己妈妈很坚强的原因。 到后来田壹野看着都觉得疼了，但是每次妈妈也只是透析那两天实在坚持不了了，卧床让田壹野照顾，其他时间几乎都是自己料理自己，尽可能不给田壹野增加经济负担以外的负担。 一提这个气氛又不太好了。 “我爸妈可能下个星期回来，怎么样，你倒时候要不要见一见。” 这话题转得，龙卷风嘛，不过这个问题，田壹野不好回答呀。 “就……就不了吧。” “我爸妈对你可不差。” “可是……可是……”可是我把人家儿子抢走了，就算小时候对自己好，要是知道了这事，也不会多热络了吧。 秦初尧看田壹野迟疑，以为田壹野是不好意思跟长辈说他们两个的关系。 “见一下吧，一起吃个饭。” 田壹野还是拒绝。 “就吃个饭，暂时不告诉他们我们的事。” 秦初尧的想法是两边都需要循序渐进，这个饭还是有必要吃的。 秦初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田壹野也就没有再坚持下去。 两个人在岁月静好，亿心影视某部门的工作群却不太好了。 起因是三张照片。 田壹野和小悠站在大厅说话的场景被人拍了下来，旁边站着的秦初尧和宋景然也在画面里，只是宋景然的五官比较清晰，秦初尧的只是个侧面。 还有一张，田壹野跟在秦初尧和宋景然后面走出公司的照片，依然对焦的是宋景然，而秦初尧被当背景处理了。 还有三个人站在公司门口，宋景然车面前告别的照片。 明明是三个人在画面里，可是众人不认识的秦初尧不是被模糊处理就是被马赛克，照片看起来只有田壹野和宋景然一样。 84 风波起 三张在某个没有领导在的工作群一发，不得了，各种知情人士跳了出来。 拍照的某人：今天在大厅偶遇宋总，难得一见。 暗恋宋总一号：不得了，旁边的妹子是谁！ 火眼金睛一号：挂着我司工牌，我司员工吧。 神通广大一号：看着不像，我司员工我几乎都认得，总裁办你们新来的嘛？ 总裁办小话痨：不是，总裁办一年没有进新人了。 财务部小透明：看着面熟，编剧室吧，早上来找我交过差旅费报销申请表。 暗恋宋总二号：真的假的，她什么来头，和宋总什么关系。 纯路人甲：你们说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图一长发妹子，编剧室，和我同批入职，一起培训过。 于是，好几个在编剧室在群里的人被疯狂艾特。 财务室小透明：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这个小姐姐居然住了艺人公寓，租金还超低！而且，没有拿过试用期工资。 编剧室长舌怪：这妹子是八月份入职的，你们细品。 编剧室长舌怪：前段时间她好像擅自改阎老师的本子，居然没被阎老师逮回来，甚至没有被训，你们细细品。 编剧室长舌怪：来了充其量一个月，就被阎老师派到剧组去了，还是她自己的本子，你们再细细品。 于是，群里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不光讨论，三张照片还被疯狂转发，一时间，整个亿心，除了当事人和领导，只怕大部分人都看到过照片了。 对于田壹野的猜测也从关系户变成了宋总养在公司的情儿。 一个周末，风言风语是越传越离谱，可是对田壹野和秦初尧并没有丝毫影响。 哪怕周末，秦初尧还是按点起床，出去晨跑，至于，田壹野，一周一度的懒觉不能少，秦初尧回来的时候，田壹野还在睡觉。 秦初尧把早饭做好了，田壹野还是动静。 秦初尧倒是想由着田壹野睡，最好睡到半下午，来不及回公寓去打扫卫生，就又住一天，可是这个想法，显然是很不成熟的。 正在纠结要不要去叫田壹野，田壹野自己开门出来了，睡眼惺忪一脸茫然，看到秦初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局促地耙了耙头发，说了句，“早啊。”然后转身就回了房间，还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秦初尧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转身就走是什么日常迷惑行为，不过很快田壹野就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出来了。 想到自己刚刚那副形象，田壹野又有点不好意思了，“早呀，呀，你早饭都做好了？” 秦初尧整个煮咖啡，“嗯。” 田壹野看桌上，有菜粥，煎蛋，馒头片，倒是很符合自己的中国味。 “你平时早饭也这么吃？”田壹野盛了两碗粥坐下问。 秦初尧给田壹野一杯加奶加糖的咖啡，“我平时两片面包一个煎蛋搞定。” 这倒也很想秦初尧的风格，简单快捷。 吃了早饭，两个人就回田壹野公寓去了，果然如秦初尧所说，整个公寓别的没有，全是灰。 一加一的效率果然是大于二的，面积又小，等洗衣机把要洗的洗好了，整个公寓也都打扫好了。 下午，两个人一起出门觅食的时候，正好遇了刚睡醒到其他人房间串门的小红毛。 “诶，姐姐，好久不见，你最近很忙吗？”自从田壹野给了他一锅老干妈排骨饭之后，小泽对田壹野就莫名有了一种孺慕之情。 田壹野也对这个一头头发看起来很叛逆，其实很可爱的男孩子印象很好，“好久不见，我前段时间出差了。” “哇，出差，好玩吗？我也想去外地演出。” 田壹野笑，还是小男孩呢，说出差，第一反应就是玩，“有工作呢。” 正巧，他的队友开门出来，他们也是受过田壹野一饭之恩的，看到田壹野了也都笑着打招呼。 “我就先走了，再见。” 面对这么些小鲜肉，田壹野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觉得年轻真好，比自己小没几岁，可是那种活力，真的很让她羡慕。 田壹野是没什么想法，秦初尧却不是那么回事，看着那些热络的年轻人，秦初尧心想，这亿心的练习生怎么全是男的。 “你之前网剧的劳务费都拿到了没？”秦初尧问田壹野。 田壹野不知道秦初尧要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老实点头。 “这次客串拍戏的呢？” 田壹野摇头，“要等全剧杀青吧，怎么了？” 秦初尧没有正面回答田壹野，“能有多少？” “不知道，这次本来也是帮忙，也没提前说好多少钱，我还说听听你的意见呢，万一剧组给我劳务费了，要不要报备公司。” 秦初尧皱眉，“为什么？” “你想啊，你干公司的活，顺便挣了钱，不用给公司提成？” 秦初尧不太懂这个逻辑，“我自己赚的外快，我为什么要给别人。” 田壹野心想，也是这个理，“那我倒时候给编剧室三个老师送点小礼物，毕竟耽误了几天。” 秦初尧点头，“年底吧，借着拜年或者新年礼物的名头。” 田壹野又想起来，“你问我钱干什么？放心吧，我之前给我妈筹的医药费没用完，还退了不少呢，不会找你借钱的。” 秦初尧瞪了田壹野一眼，“谁怕你借钱了，我是想着你一直租房子也不是个事，现在这个房价，如果是刚需，早买早好。” “我之前本来想在榕城买的，后来接到亿心的电话就来京都了，京都我可买不起。” 秦初尧挑眉，“你要想买还不简单？” 田壹野不以为然，“钱都没有，简单啥，开发商还能送我？” “也不一定，你要把我哄开心了，也不是不可以。” 田壹野还真不觉得秦初尧是在开玩笑，送房子这种事，秦大爷真的做得出来。 田壹野摇头，“我不要，我要自己买，我自己的婚前财产。” “哈哈哈，你已经在想结婚了吗？你这在暗示我该求婚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没好气地拍了秦初尧一下，“你想太多了，约会都没有过就想结婚？有那么好的事？我只是想表达，我要买也是自己买。” 85 “再添实锤” 秦初尧才不停田壹野的解释，“所以你还是在暗示我，暗示我该安排约会了？” 田壹野大翻白眼，一副不想和他多说的样子。 秦初尧笑也笑过了，“好了好了，不逗你，我只是觉得一直租房子也不行，就算公司的房子也不是长久之计。” 田壹野点头，这事她何尝不知道，只是京都的房价，可不是谁说买就能买的。 秦初尧接着说：“我家最近有个楼盘刚开盘，你要是想买的话，优惠是肯定的。” “半买半送？”田壹野逗秦初尧。 “老板娘也可以全送。” 得，又聊不下去了，再说下去这人保不齐能句句扯到结婚这事头上。 别说两人刚在一起没几天，这没几天里真正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少，撑死一个星期，这就考虑结婚了？怕不是受了宋景然的刺激。 秦初尧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这个行业其实利润挺高的，给你打个折光收个成本价？” 田壹野心动了，可是房子可是大事，不能冲动。 “我也不太懂房子，只是我还是想买在主城区，外环也没事，再远我就觉得没必要了。” 田壹野也不是信口胡说，这个城市高昂的房价让不少年轻人选择去附近的城市买房。 可她觉得，大可不必，虽然附近城市是省了不少钱，但每天的通勤就多了三四个小时，时间不宝贵吗？ “明天去看看那个盘？”秦初尧提议。 “我要自己买哦，虽然我可能首付还是差点。”田壹野再三坚持。 “知道了，你先去看看合不合适再说，我也只能给你打折，送你房子…那可是要我自己出钱的。” 秦初尧也的确没想过直接送田壹野房子，倒不是他小气什么的，毕竟他从和田壹野确定关系那天起就觉得自己的就是她的。 可是他了解田壹野，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两个人更长久。 田壹野本来在他面前就有点畏缩，或者说有点底气不足，如果他再那么不管不顾地搞，只怕田壹野立马就要学乌龟了。 闲着也是闲着，田壹野点头答应了。 “那行，我明天九点来接你，早饭我们去吃老字号。” 说话间，两个人回到了田壹野公寓楼下，田壹野拒绝了秦初尧把她送上楼的要求，送来送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明天又见了，没必要搞得那么难舍难分。 秦初尧甚至都没下车，两个人就在公寓楼下道别了。 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有了前一天田壹野和宋景然一起的照片在前，后一天田壹野有豪车送回公寓的照片就变得不那么寻常。 这栋公寓住的几乎都是亿心影视旗下名气不显的艺人或者练习生，时常会有相关的经纪人、助理往来。 秦初尧送田壹野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一个艺人助理送刚出通稿回来的艺人回来。 前一天的照片，像艺人助理那么关注八卦的人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一看到田壹野，她立马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甚至还下意识地拍照。 于是，亿心某些工作群里又多了两张照片。 在公寓门口，田壹野站在豪车旁边，弯腰和车里人说话，公寓的名字格外清晰。 还有一张特写，车标和车牌号的特写。 于是，之前一部分坚持认为田壹野只是关系户的吃瓜群众倒戈了。豪车，似乎做实了田壹野和有钱人宋景然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 亿心很多小团体的群，又展开了新的一番讨论和猜测，不过，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时间的主角。 田壹野回到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公寓，突然觉得小小的公寓有点空。 这人啊，果然是由奢入简难，倒不是秦初尧公寓条件多好，主要是她独居太久了，有人做伴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第二天，田壹野稍微比平时迟了一点点起床，在秦初尧来接她之前，甚至自己动手画了一个淡妆。 没错，化妆这个她在第一个剧组没学会的技能，她在第二个剧组学会了。 也是环境和手法的关系，第一个剧组是古装戏，古装里面的很多妆容在日常生活里都会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第二个剧组不光是青春偶像剧，还是校园剧，剧里面的妆容都是淡妆，和日常妆更接近，甚至有的日常妆都比剧中的妆明显。 虽然田壹野也只是学会了几种基本手法，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秦初尧到的时候田壹野已经在楼下等候了，两人先去吃了老字号，然后才去看的房子。 房子很符合田壹野那个算不上要求的要求，就在三环外，靠近四环，出小区三分钟到路口就是地铁。 田壹野张口要问价格，被秦初尧打断了，“所有的都看好了再看价格，你不看看户型？” “看啥户型啊，我的看看我买得起多大点，再看户型啊。” 秦初尧一想也有道理，于是凑近田壹野把折扣告诉了她。 田壹野震惊了，“你真的不用自己贴钱补进去？” “你看我是不是傻？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田壹野摇头，“那倒没有。” 听了秦初尧的折扣，再听着售楼小姐姐的介绍，田壹野觉得身心都愉悦了很多，不由自主地就在小姐姐说的价格上打折。 田壹野突然觉得自己也还是有钱的，她之前只想着买个一居室的小公寓自己住就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回来找自己，现在听完了，她觉得她能咬咬牙买个大两居了，还能给自己准备个书房。 售楼小姐姐介绍完了，田壹野表示他们得再商量商量。 “你说的折扣是真的？”小姐姐一走，田壹野就逮着秦初尧问。 秦初尧老神在在不想理，“有事直说。”看田壹野那么狗腿，秦初尧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想干什么。 “哥哥，我想买个稍微大一点的。” “280那个大平层？” “那叫稍微大点？那是很大了哥哥，我只要80。” “会不会有点小。” “你就是打个五折，我也最多买100出头的。” 秦初尧想了想，“那就给你打五折吧，80那个公寓在商业区和住宅区中间，做隔断用的。” 田壹野点头，秦初尧总不会害她。 86 糟糕的约会计划 有秦初尧从旁指导，很快田壹野就选好了房型和楼层，一个电话把负责这个盘运营的事业部负责人叫了来，手续也得办得飞快。 两个小时田壹野就拿上了购房合同，走出售楼部，田壹野还觉得有点迷糊。 看看手里的文件袋，又看看秦初尧，“这就好了？买个房子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贷款售楼部会统一帮你去银行办，到时候通知你，你过去签字确认就可以了。” 田壹野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疑问，怎么云里雾里的就干了那么大一件事呢。 秦初尧没给她多想的机会，上车了直接问下午什么安排。 田壹野摇头，“没什么安排，没事的话就想去逛个街，我冬天的衣服在京都就显得有点不扛事了。” “那直接去商场？想去哪个商场。” “都可以，你看哪里顺路。” 秦初尧是有计划的，田壹野这个要求倒也没有打破秦初尧的计划。 “那行，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 秦初尧直接把田壹野带到了一个综合商场，吃喝玩乐样样有的商场。 昨天晚上田壹野一句话倒是真的提醒了秦初尧，两个人还没约过会呢，难得两个人都有时间。 送完田壹野回到家，秦初尧就开始做功课，怎么约会，他也不知道。 网上冲浪一晚上，秦初尧看了各种各种的帖子和攻略，最后选出了基础三件套，吃饭看电影逛街，对于逛街这件事，其实秦初尧是犹豫的，毕竟也没什么要买的。 所以，田壹野说想逛街，不仅没打乱秦初尧的计划，甚至还很配合。 吃饭的时候秦初尧就在按时田壹野，“最近有没有什么新上的电影。” “不知道，我不太关注新上的电影，我拉片都是在网上找的片子。” “你们编剧不是都应该关注一下流行的电影是什么样子的吗？” “怎么说呢，电影和电视剧不一样，电视剧需要关注潮流看看流行什么样的，但是电影不需要，电影更注重内容更注重其中传递的精神或者带来的思考。” 秦初尧虽然投资了影视公司，自己家也有涉足娱乐圈，但是关于电视剧和电影的内容区别，秦初尧还真是不知道，在他眼里只有电视剧收视率点击量，电影票房播放量的区别。 “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看电影。” 田壹野一脸无所谓，“我都可以，可是，你不是之前就觉得看电影浪费时间了嘛。” 怎么回事，小时候打发她的话现在堵上了自己的嘴，接下来的话，秦初尧都觉得有点烫嘴。 “小时候的电影没有现在的好看。” “不会啊，我们小时候的很多片子到现在都成了经典。” 秦初尧摸了摸鼻尖，“你看不看，我听说现在看电影可以手机买票了。” 田壹野嘲笑秦初尧，“行了行了，你把手机收起来吧，还听说，只怕你连支付软件都没有，我来买吧，还听说，哈哈哈，你真的是要笑死我。” 秦初尧觉得自己还是功课没有做好，能怎么办，他真的很少看电影，偶尔看电影都是投资的电影上映之前的邀请他们去提前观影，要么就是首映带着邀请函去，自己买票，有一说一，长那么大第一次。 田壹野打开软件，找到商场里的影院，因为是周末，片子排得还挺紧凑的。 “你想看什么片子，喜剧还是漫威，还有故事片，哦，还有一部惊悚片。” 秦初尧想了想，“喜剧。” 虽然他真的对喜剧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喜剧应该会气氛轻松一点吧。 田壹野倒是蛮喜欢看喜剧的，主要是欢快，一个待久了，就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和大家一起笑一笑，看喜剧片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说了，生活那么苦，看喜剧笑一笑不好嘛。 喜剧片下午有两场，有一场在半小时之后，还有一场是在晚饭的点，“半小时之后那场？”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半个小时也来得及。 其实秦初尧的功课也不是白做的，再去影院的路上，有一家网红奶茶店不少人在排队，“你要喝奶茶吗？” 田壹野摇头，“不要，刚刚又喝了好多汤，我怀疑那个汤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根本停不下来。” 对于田壹野这个逻辑，秦初尧表示有点好笑，“清水煮菜的汤你都能喝，何况有油有盐的。” 田壹野瞪他，“不知道女孩子都是水做的，不喝汤，哪里来的水？” 对于田壹野的歪理邪说，秦初尧一向是说不赢的。 到了影院大厅，取出电影票，田壹野去卫生间，秦初尧想起自己做的功课其中一条，爆米花。 田壹野看到秦初尧抱着桶爆米花在等她，莫名觉得好笑，“你是被推销的缠住了吗？买这东西。” 说着还是接过了爆米花，往嘴里塞了几颗，嘿，别说，这东西，偶尔吃上一两次还挺好吃的。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秦初尧看得帖子里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什么悄悄牵个小手啦，什么悸动的感觉啦，全部都没有！有的只是笑得前仰后伏的田壹野，和周围一群哈哈大笑的人。 秦初尧觉得自己可太失算了，又不是没看过院线的报表，不知道周末的场次几乎场场爆满嘛，选择这个时候来看电影，这个计划，有点烂。 看完电影自然就是逛街了，田壹野和一般女孩子还不同，她不会漫无目的买一些计划之外的东西，说了要买冬天的衣服，那就是只看衣服，还只看厚的，效率超高，女装才逛了三分之一就已经买到她全部想要的东西了。 要说从电影院出来秦初尧给自己的约会计划勉强打了个及格分的话，那么此时，看着手表，刚过四点，吃饭还早，夕阳那更是没影的事，秦初尧给自己的约会计划重新打了个分，十分，看在两个人也算待了一个中午的份上。 网上的帖子都是什么鬼，那么烂的计划，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点赞，全都是骗人的。 秦初尧根本就忘了，他搜的是“第一次约会”，两个人都熟成这样了，再去学网瘾少年第一次约会，会不会不太合适。 87 独立书店 正在秦初尧盘算着怎么把人留一留，突然田壹野看到商场侧面有一家独立书店。 田壹野指着书店，“我想去看看书，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秦初尧本来就是特意空出来的一个周末，“我没什么事，一起去？” 田壹野其实很喜欢逛独立书店，独立书店，所谓独立书店，因其独立所以能活。其独立，品格要素至关重要，有真诚之理念，虔诚之信仰。 独立书店一般书不多，至少包含范围不会像大型连锁书店那样什么类型的书都覆盖。 独立书店尤其能传递创始人或者主理人的理念，每一本书都会是他们精挑细选的，哪怕是在市场压力下，独立书店的书也都会是有所侧重的。 田壹野就曾经去过一个书店，创始人是建筑师，他对各式各样的建筑尤其狂热，无论古今无论中外，整个书店里全部是和建筑相关的书籍，讲设计的讲材料的讲结构的讲历史的…… 哪怕田壹野这样对建筑并没有太大兴趣的人，也在那个书店待了大半天，她对建筑没兴趣，可是她可以看我国的建筑史，了解战争经济政治对建筑的影响。 很显然，他们现在逛的这个书店的创始人是一个热爱哲学的人，各种各样的哲学书占了三分之一，虽然也有当下的畅销书。 对于哲学，田壹野兴趣不大，但是这里的居然有很多剧作和。 很有意思是，少数是当代的，更多的却是上世纪甚至更久远的欧洲文学，而且还多半是表现主义流派，更神奇的是不光有译本，还有原文版。 记住网址et 田壹野接触了解表现主义流派是从卡夫卡开始，都说卡夫卡的作品传递了一种荒诞的绝望，充斥着孤独感和陌生感。 那段时间田壹野因为妈妈的病，求助爷爷奶奶被拒绝，自己连轴转做兼职也很难筹够足够的医药费。 在她孤独绝望的时候看到了卡夫卡的书，她觉得书中传递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竞争的激化、感情的淡化、以致关系的恶化，就像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 接触了解到卡夫卡之后，她看了所有卡夫卡的作品，也了解到了表现主义流派。 这个流派相对来说，更多的是剧作和诗歌。 说起来，田壹野之所以能顺利地开始做木仓手写剧本，也要归功于当时因为了解了这个流派，便看了大量的相关戏剧，不管风格有没有影响，至少她学会了剧本该怎么写。 秦初尧对这些就比较陌生了，很多书他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书的内容和流派了。 田壹野看得投入，秦初尧也抽了一本。 可是，过于随心所欲的新奇的语句、奇特的倒装和奇怪的省略都让秦初尧觉得有点困难，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障碍。 没办法，实在看不下去这些书的秦初尧只能拿了一本畅销书。 哪怕在著名商业区，书店的人也不多，田壹野这一看书就看进去了。 “咳咳，小姐姐很喜欢恩斯特.托勒尔？” 突然有人走到田壹野旁边问，尽管声音很小，可还是惊扰了全神贯注在看书的田壹野。 田壹野被吓一跳，顺了顺气才说：“也还好，之前看过这个剧，没太看明白，看了他的另一部剧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也一直没机会重看。” 恩斯特·托勒尔也是卡夫卡差不多同时代的作者，也是犹太人，只是他的作品是戏剧文学。 他的两部代表作都是通过梦境和现实两个场景交织叙述的，田壹野看的第一本他的作品的时候，没太看明白，总觉得云里雾里的，后来时隔很久又看了另一部，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我倒是很喜欢恩斯特·托勒尔，虽然很多人认为是乔治.恺撒的出现才使德国表现主义戏剧赢得国际声誉。” “看来你是喜欢表达的人。”田壹野说。 秦初尧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外国人，每个字他都能听懂，怎么听两个人的名字就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方点头，“对，没错，我觉得表达比内心戏更重要，你好，我是姜琉，生姜的姜，琉璃的琉，书店老板。” 对方都自报家门了，田壹野也不能不搭理，“你好，姜老板，田壹野，大写的壹。” “田小姐你好，看样子田小姐也是爱书之人。” 田壹野笑而不语，要说多爱，不见得，她看书，更多的是工作需要。 但是，田壹野的笑而不语并没有打消对方攀谈的兴致，果然是个喜欢表达的人，哪怕田壹野只是应一个嗯，是的，对，他都能滔滔不绝地继续下去。 讲得秦初尧都有点佩服他了，这活计找去干推销，怕是没有人能扛得住。 秦初尧盯着手表，指针一到五点半，他就提醒田壹野，“差不多了时间。” 田壹野以为秦初尧一会还有事，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姜琉，“不好意思，姜先生，我们一会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聊。” 这个有机会再聊啊，就和改天一起吃饭一样，别当真，但是，谁能想到，这姜琉怕是个憨憨。 喊住拿包要走的田壹野，“田小姐，稍等一下。”然后小跑着去收银台，拿来一张卡片和手机。 “这是我的名片。”姜琉把名片递给田壹野，又递过来手机，“田小姐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田壹野倒不觉得留个联系方式有什么，直接就把自己电话号码报给了对方，紧接着田壹野就感受到了手机振动。 “是我的。”姜琉说。 田壹野点点头，“好的，我记下了，姜先生留步。” 走出书店，秦初尧无厘头地看了田壹野一句：“你会看相？” “啊？不会啊。” “那你怎么一眼就看出那个老板是个喜欢表达的人。” 田壹野乐不可支，“哈哈哈哈，看相，你是想笑死我嘛？他喜欢的那个作者的戏剧运用了大量呐喊辩论来表达，另一个作者却是运用了大量的内心独白来揭示人更深层次的心理。” “你更喜欢哪一种？” “都行吧，我纯粹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看的，其实这两种手法在剧本中，更适合交织使用。” ’ 88 集体默认 “你怎么轻易就把手机号码给人了啊。”秦初尧说，“保护自己的隐私不知道吗？” 田壹野不解，“别人都给名片，还主动问号码了，不给不合适吧，一个电话号码而已。” “你当初也没给我你的号码呀。” “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 “你还拉黑了我。”秦初尧翻旧账。 田壹野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了，“秦大爷，你不至于吧，给个电话号码你都要吃醋。” 秦初尧被戳中了小心思，“我…我有那么小气？” 田壹野笑着看他，不说话，那个表情就说明了一切，你就是。 秦初尧赶紧转移话题，“现在很喜欢看书？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也不喜欢，只是形势所迫，原来写本子的时候，每天需要输出大量的东西，写着写着，脑子就空了，不得不看书，不得不去输入。” 顿一顿，田壹野接着说：“只有不停地输入，才能有力量源源不断地输出，现在看书对于我来说是个习惯性地下意识行为。” 田壹野这个说法秦初尧倒是很赞同，只有输入才能高质量地输出。 “所以你很喜欢逛书店？”秦初尧又问。 田壹野摇头，“倒也不是什么书店都逛，主要是对独立书店比较感兴趣，会去猜想这个书店又是什么样的。” “其实刚刚那个书店很有特色，主要是流派特色，但如果没有了解过表现主义，可能又会觉得里面的书过于冷僻。” “我之前还见到过一个独立书店，里面全部是绘本，而且多半是儿童绘本，可是有好多成年人去，就连他们定期的儿童绘画课都有好多成年人去。” 这是秦初尧没有了解过的领域，却是田壹野提起来眼睛都会放光的话题。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家独立书店？” 田壹野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我心态不好，又有卖自己喜欢的话，又要担心收益情况，独立书店不适合我。” 说完她又一脸狡黠：“我敢说，刚刚我们去的书店，如果门口没有那些畅销书，只怕书店经常单日营业额为零。而且，我们没点咖啡，只怕他们的咖啡也不便宜，毕竟开在那种地方。” “开个书店简单，开一个独立书店也不难，可是要让独立书店盈利并且长久地存活下去，真的不容易。” 秦初尧虽然接触过发行业，但都是影视发行，对于出版物发行，他是完全没了解过的，更别说出版物的销售环境了。 “那么难？” 田壹野点头，“我了解到的是这样，现在买实体书的人越来越少，加上网购和畅销书推广，很少有人能坐下来，花时间去寻找一本自己真的感兴趣的书。” 秦初尧点头，这个倒是，除了真的感兴趣，他很多书也是看看畅销榜买来的，至于数据作假，他自己也有推广团队，这个东西有多少水分，他心里有数。 “晋城我知道的独立书店，两年关了三家，老板关店的时候还给我寄了不少书，这还只是一个城市我知道的。” “假如你自己有一个书店，你会希望它是什么样的？” 田壹野想了想，“书店没想过，但是想过自己的书房，我可能会搜集很多剧本吧，话剧的戏剧的电影的。” “为什么？”田壹野的这个回答倒是让秦初尧很意外。 “我刚开始写剧本的时候其实没有特意学过，然后找了很多书来看，教怎么写的书倒是不少，但是想找一个完成的剧本来看却很难，上映了的电影尤其是国产片，太难了。” 秦初尧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在他的认知里，剧本写东西，都是制作方和剧组人员内部使用的，排完了就没有意义了。 田壹野接着说：“能找到的都是好莱坞英文版的，读起来令人头大，反正，我那段时间想找个剧本学习学习都不行，我要是有书房，我一定搜集各种各样的剧本，想看什么类型的就看什么类型。” “报复性收藏？” “哈哈哈哈哈哈，也算吧。” 车子开到一家高档粤菜馆，“诶，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带我来吃饭。” “我的事情就是带你来吃饭啊。” 这让田壹野很受用，粤菜的小巧也让田壹野很喜欢，每一份都小小的，汤也都是小盅的，这样一来，她能吃到很多不同的菜。 两个人一个吃得开心，另一个看得开心，有个地方却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田壹野算是彻底成为亿心影视领导层一下人群的中心人物了。 这天下午又有一段经过剪辑的视频上传到了群里。 信息科加班狗：今天去公寓加班，某小明星缕缕遭遇私生饭跟踪，调看监控寻找证据，看到了一下精彩片段。 接下来就是一段视频，是田壹野出差之前，秦初尧把车留给她那段时间的，视频前前后后只有一分钟，田壹野从远处过来上车，开车出去的片段，接下来是田壹野开车回来，从车上下来的片段。 还有一张视频截图，放大车牌车标的照片。车标是不太清晰，但是888的车牌辨识度那是相当的高。 对于一个租公寓住的小职员，能有这样的权贵车牌，不用再讨论，大家都默契地认同了之前的说法，田壹野是宋景然的姘头。 一时间，有人嫉妒有人不屑有人旁观有人吃瓜，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让领导知道，更不让当事人知道。 田壹野第二天上班，在大厅里还不觉得，一到编辑室所在的楼层，田壹野每个人都在打量自己。 她找机会去卫生间，前后左右照了照镜子，没什么问题啊，牛仔裤高领毛衣羽绒服，街上随处可见的穿搭呀。 回到办公室，几乎办公室所有人都看了看她又移开视线，或者低头工作，或者和旁边人交头接耳。 田壹野心想，难道自己客串的事被他们知道了？所以想看看自己到底何德何能？ 还没想出个头绪来，小悠就喊住了田壹野。 “小野，周五我在大厅遇到你的时候，旁边等你的是宋总吧。” 小悠平时声音可是很小的，今天这音量，放在别人身上是正常，放在她身上可就有点大了。 89 当众发难 小悠话音刚落，二十多个工位的大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别说交谈的声音了，就是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有了。 田壹野皱了一下眉，说她不是故意的，怕是傻子都不会信吧。 “是宋总，但他不是等我。” 小悠还在装傻，“诶，他不是让你快点走，他还有事嘛。” 打机锋，这是田壹野从小就练就的本领，小悠这点段位，她还是能搞定的。 “没有啊，你不是着急忙慌说你钥匙在办公室不知道怎么办，他告诉你可以去找保安，说了两遍你都还没走。” 小悠一听，这是要往自己身上引啊，只是，田壹野说的也是事实，她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摘出去，田壹野接着说。 “他作为领导，你不走他也不好说完就走吧，他其实是告诉你，他还有事，你赶紧去办你的事去。” 得，这下没田壹野什么事了，大家都在看小悠，看她怎么否认。 “我…我那不是着急嘛，没反应过来，再说了，我一个小职员，大老板说完就走也没什么呀。” 田壹野点头，“是没什么呀，但是宋总可是公认的有绅士风度，说完就走这么没风度的事他怎么会做呢。” 其他人何尝不知道小悠是故意的，只是如果能听到更多关于田壹野的实锤，他们不介意，结果，田壹野的实锤没有，反而看到了小悠的心机。 “你真的不认识宋总？我还看到你们在公司门口说话了。” “认识啊。”田壹野没否认。 小悠隐约带了点兴奋，像是自己赢了一样，“我就说，宋总是在等你。” “在亿心工作，不认识宋总怕是不想要饭碗了，不过他真的不是在等我，至于你看到的在大厅门口说过……” 田壹野顿了顿，吊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之后才说：“宋总是喊住我问你的，问你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 小悠没想到会是这样，居然还有这样的惊喜，“啊？真的吗？宋总还说什么了？” “我想想啊。”说完田壹野还真的做回忆状，“我不记得了，当时有点紧张，大概就是说你迷迷糊糊的很可爱之类的吧。” 田壹野信口胡诌的话居然还把人给唬住了，小悠只差没有喜形于色了。 如果说周五小悠拉着她说不停是情急之下情绪有点不稳定，那么今早这么一出，田壹野真不觉得她是什么没有小心思的人了。 加上杨柳，不出意外的话，三个人肯定是一起吃中饭的，想问的话，中饭时候私底下问不行？非得在办公室，还提高音量问？ 田壹野说完还不算，还多余说了一句，“他们那种业界精英，说不定就喜欢迷迷糊糊的小姑娘。” 这下，办公室人看小悠的眼神都变了。 整个公司，不，整个影视行业，不管台前还是幕后，但凡有点才气有点姿色的女孩子，多少都想点自己的小心思。 小悠这个女孩子，名校毕业，长得也好看，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刚来公司的时候有不少男同事献殷勤，其中不乏同一楼层，更是有同部门的同事。 结果，无一例外，她都拒绝了，甭管当初拒绝是因为什么，现如今这么一出，不少人都猜测，小悠只怕有攀高枝的心，所以才看不上之前的小职员。 两个人明里暗里的机锋结束了，整个办公室又归于平静，只是这个平静底下有些什么暗涌就不好说了。 新的一周，田壹野开始了新的一周无所事事，之前阎老师还会交代她做一些统计的工作，或者转发给她一些递稿的大纲剧本之类的让她看，现在好了，完全不交代工作。 田壹野虽然有点情绪不高，但也没有直接去找阎老师说什么，打开自己之前写的大纲，重新看了一遍，又添添改改，边完善着大纲边写细纲。 完全不在乎阎老师是不是故意不安排工作，是不是故意给她小鞋穿，本来她的志向就不是在亿心做一辈子看本子的编剧。 说实话，在办公室的效率是比自己在家写本子效率高。 代笔的时候有时间限制就不说了，不写不信，可是一旦自己写本子，她就不行了，不是找点零食吃一吃，就是查资料，查着查着就看起书来了。 这一天，田壹野不光把大纲完善了，还把细纲整理得差不多了，照她今天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星期她就能给李老师递稿了。 没错，编辑室并不限制内部工作人员自己写稿，你只要在工作之余有时间有精力写出来，按照外面的独立编剧或者工作室一样的程序，一步一步递稿。 中饭还是三个人一起吃的饭，对于早上的事，三个人都缄口不谈，只是下午下班的时候，一向下班积极的杨柳没有第一时间收拾东西走人，而是坐着一动不动。 “诶，小柳，你还不走吗？”小悠收拾好东西了，见两个人都还在，“小野也还不走？” 杨柳点点头，“嗯，你先走吧，我晚上约了朋友，一会她直接来这边找我，我顺便加个班等她。” 田壹野正写到兴头上，“我还有点没弄完，一会再走，明天见。” 田壹野是真的在兴头上不想走，而杨柳，等不等人，田壹野不知道，但是工作，她是没有在做。 直到办公室走得只剩两个人了，杨柳才凑过来，“小野，你说实话，你到底和宋总什么关系啊，你可别忽悠我。” 田壹野以为早上的事就过了呢，没想到杨柳还在问，有小悠在前，她一时有点拿不准杨柳的意图，单纯地八卦，还是别有用意。 “哎呀，你看这个。”杨柳把手机递给田壹野，是周五晚上一个群里讨论的内容。 田壹野一看照片，再看下面的讨论，脸色渐渐不好了。 杨柳接过手机，“还有呢。”接下来又是秦初尧送她回公寓的照片和经过剪辑的视频。 田壹野甚至没有再看后面的讨论，有了前面的基础，后面人们会再说些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田壹野接着拿杨柳的手机把照片和视频统统转发给了自己，才又把手机还给杨柳。 90 推心置腹 杨柳看着田壹野的脸色，也拿不准这是被误会了脸色难堪，还是被说中了面上难堪。 “小…小野…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只是觉得这是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你和宋总没关系，尽快澄清的好，公司觊觎宋总的人不少。” 杨柳顿了顿，语气里的不自然很明显，“要是你和宋总真的是他们说的那种关系，小野，我比你大上一两岁，又比你多上几年班，听姐一句话，能断就断了吧，咱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当情儿什么的，没必要，要你……” 田壹野打断杨柳，一脸哭笑不得，“我想太多了，我也实话和你说，我是认识宋总，可能我来亿心是有走后门的嫌疑，，但真的不是你们猜测的那种关系，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 杨柳不大信，“那…不对，宋总不是富好几代嘛，你要和他小时候就认识，你…你也是富二代，那地库那个视频就能说通了。”杨柳自顾自地脑补。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富二代，还不让有钱人认识两个穷人了是怎么滴？地库那车不是我的，也不是宋景然的，是另外的朋友的，借我开了两天。” 杨柳看她那么自然地就把宋总的名字说了出来，不自觉地就信了几分。 田壹野找出那两站有三个人的照片，虽然秦初尧不是主角，甚至被做了虚化处理，但是勉强能看出五官来。 “来，看这个人，细细地看。”杨柳盯着看好一会，没看出什么头绪来。 杨柳一脸不解地看着田壹野，“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有一次一起下班，有人在外面等我，想起来了没？” 杨柳皱眉想了想，“有那么一件事，但是对方长什么样，我也没注意，莫不就是这个？” 杨柳这么一说，田壹野对杨柳又有了新的认识。 按理说秦初尧外形那么优越的青年才俊，只要稍微留意一点，看到他人多少都会有点印象的，当时杨柳和秦初尧的距离还不算远。 如果杨柳真的没有印象，不是杨柳脸盲，就是杨柳压根没看秦初尧，接触那么久，杨柳不是脸盲她知道，那就是真的没有留意秦初尧。 同性朋友的异性朋友，她居然一点都没有留意，那显然就是她刻意不去留意，这点分寸，田壹野居然觉得很欣赏。 在欣赏之余，脑海里立马脑补了好几场大戏，什么闺蜜挖墙脚啦，什么好朋友喜欢同一个人撕破脸啦，什么闺蜜挑拨离间啦…… 田壹野点头，“对，就是这个，我们三个都是从小就认识的，所以，我可能是走后门进的公司，但是，我和宋景然真的只是单纯的旧识。” 杨柳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那现在怎么办？公司好多人都看过这些照片，都以为你们……” 田壹野觉得这事真的没法解释，毕竟也没有人找到她面前来，像杨柳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她也不能见人就拉着人解释一番吧。 田壹野耸肩，“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事真的往那些方面想的人，要真解释了，说不定就觉得你在辩解掩饰呢，就这样吧，时间长了他们自然觉得没意思。” 其实田壹野打的主意是，这都十一月份了，听他们那话的意思，春节之前宋景然就会订婚，真算起来也没多久了，宋景然订婚就算不买通稿也会有消息传出，那她和宋景然的关系自然就撇清了。 田壹野这个想法也没错，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种事真的没法解释，只是，这个解决办法就真的能有用吗？ 杨柳想说的事说完了，她也可以安心下班了。 “你走不走？” 田壹野看时间也不早了，“走，等我一会，我收拾东西。” 杨柳拎着包站在自己桌子边，对田壹野说：“要我说啊，你还是多注意点，在公司就尽量不要和宋总接触了，要不然真的说不清。” 田壹野点头，她本来和宋景然也没有多熟络，那天也是因为秦大爷在她才回和宋景然一起的。 杨柳和田壹野一起下楼的时候还在感慨，“嗨，你说这些人，捕风捉影的，我当时就想着你不该会这样吧，还是的问问你再说。” “要是我真的像他们猜测那样呢？” 杨柳耸耸肩，“其实也不管我什么事，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不管最后是得到想要的，还是受伤，我可能会告诉你这样做不太好，我不是很赞同，但是最后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 田壹野总结，“理解，但是不接受。” 杨柳点头，“对，很多行为存在即合理，我会试着客观地去理解，但是至于能不能接受，这就是我自己的主观判断了。” “你学的就是戏文，有没有想过自己写本子。” 杨柳有点惆怅，“想过啊，每个学戏文的都有编剧梦，但是最后能写出本子还顺利开拍上映的又能有几个，更逞论有一定知名度，我可能天生就不是吃那碗饭的人吧，总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没有新意。” 田壹野这就不大赞同了，“我觉得写剧本这事是要有天赋没错，做什么都要有天赋，但是，你能考上戏文专业，还能顺利毕业，就说明其实你不是完全没有天赋的，新瓶装新酒固然是好，但是，新瓶旧酒也未尝不可，想写还是要坚持。” 这是田壹野这一天写下来的感想，在公司成天围着公司的工作转，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倦怠，觉得自己做完公司的人已经很好了，至于其他的，先缓缓。 缓着缓着，这人的意志就会被生活琐碎和工作压力消磨得稀碎，最后别说努力向上，追求梦想的动力了，整个人都会异常地安于现状。 两个人在公司门口分开，田壹野对杨柳说：“想写就写吧，趁着还有写的想法，我觉得你挺适合自己写本子的。” 杨柳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笑嘻嘻地说：“知道啦，明天见。” 田壹野看杨柳这样摇了摇头，杨柳不当回事也在她意料之中，接触那么久，田壹野也发现了，杨柳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看起来是咋咋呼呼，其实最是不争不抢。 91 李主任找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公司里依然会有人用探究的眼神去看田壹野，但也一直没有人直接当着田壹野的面讨论，更没有人来找田壹野当面求证。 田壹野也依然没有被安排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没有工作就写自己的本子，一个多星期，她的本子人物小传也完善好了。 按照亿心的递稿要求，她这已经可以一轮递稿了。 她同时把稿子发到了李主任，吴老师和阎老师三个人邮箱。 倒不是她小人之心，主要是阎老师最近的行为也太没有君子风度了，她担心她只是递稿给阎媚，阎媚看到发件人是她就把她毙了。 原来职场穿小鞋这么容易呀， 在等待回件期间，她已经把头三集写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秦初尧很忙，秦爸和秦妈推迟了回国时间，正值年底，秦初尧全国各地飞。 两个人快半个月没见面了，只是每天秦初尧挤时间两个人打打电话打个视频，还经常被助理打断。 这天下午，李林海把田壹野叫到了办公室，田壹野接到内线电话的时候还在想，李林海是为了什么事找她，本子的书还是工作的事。 田壹野但李林海办公室的时候，李林海笑容可掬，“小田来啦？快坐快坐。” 田壹野看李林海这个样子，猜测多半是要和她说本子的事，可谁知道，李林海开口却是其他事。 “小田呀，工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田壹野愣了一下，“嗯？没有啊。” “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来跟我沟通。” 田壹野还是摇头，“我觉得挺好的李主任。” 李林海推了推眼镜，“小田呀，我看到阎老师报过来的绩效表，你是最低的。” 田壹野没有想到阎媚是在这等着她呢。幻想 “李主任，我月初从剧组回来之后阎老师就没给我安排工作，您知道的，我之前没有公司待过，我也不知道阎老师不安排工作，除了日常工作之外，我还能做什么，我没做什么事，绩效低也是正常的。” 李林海也没想到还有这个内幕，阎媚什么人，他只怕比田壹野更清楚，年轻时候就喜欢拉帮结派，没想到现在了，还喜欢把人边缘化。 “小田啊，这事你应该早点和我说。” 田壹野笑笑没说话，这事怎么说，有人又没挑明了说不给她安排工作。 “虽然咱们编辑室这边绩效不多，差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这也关乎到年终奖和年终考核，你刚来，制度不清楚也可以理解，这事我会和阎老师沟通。” 田壹野没想到每个月的绩效那么重要，阎媚这一手还真是可以啊，自己没干活，绩效低也只能认了。 最后年终奖和明年加薪估计都要泡汤，说理都没法说这事，要是李主任不知道她和宋景然的关系，要是她只是一个对公司满怀期待等着薪水过活的小职员…… 穿小鞋这事，还真是有苦难言。 李林海说他来和阎媚沟通，田壹野就站起来准备告辞离开。 “诶，你等一下。” 田壹野重新坐下，“李主任。” “你发过来的本子我们看了，我觉得还是不错的，有当下的爆点也有一定的思想。” 田壹野应了一声，表示在听呢，您继续。 “因为你是我们内部的职员，就不在部门内部讨论了，我和制片部门、相关投资部门碰了头，反馈都不错，你这边尽快完善大纲，还有前五集，直接发到我邮箱。” 这倒是让田壹野很惊喜，居然能那么顺利，甚至连修改意见都没有？ “不过，小田呀，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能不能签约还不一定，就算签约了，我们明年上半年计划要拍的电视剧都定下来了，下半年也有备选了，你这就算签下来的，什么时候拍，也是个未知数。” 田壹野点头，这些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她虽然是职场新手，可却不是影视圈新手。 一部电视剧，从项目策划到成功上映，一年都是快的了，平均都是两三年，时间更长的也不少。 “行，你先把前五集交过来，年前交过来更好，咱们尽快给出修改意见，能走合同更好。” 田壹野没想到李林海那么心急，这已经十一月底了，满打满算一个月就要走合同？ 不过，田壹野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总不能说流程走太快，她不想干了吧，别人还巴不得立马签合同呢。 李林海想了想自己要说的说完了，又叮嘱了田壹野两句，让她有困难就提出来，才放田壹野回办公室。 田壹野一回办公室杨柳就凑过来，“小野，李主任找你干什么？” 田壹野虽然没打算瞒着杨柳自己写本子的事，可也没计划在现在八字刚有个影的时候就大肆宣扬。 “没说什么啊，就说我最近怎么消极怠工。” 杨柳可不信，“你就吹吧，李主任才不管这些呢，我来公司那么久，这还是李主任第一次直接找人去办公室，之前都是通过阎老师和吴老师找的。” 田壹野心想，这李林海倒也是个工作职责和权利分很清楚的人，不过嘴上还是在忽悠杨柳。 “可能是我怠工得太过分了吧，毕竟我这半个月除了按时交热点爆点分析报告之外，啥也没做。” “你之前出差那么久可一点不轻松，回来工作少做点也无可厚非。”杨柳说。 杨柳也是去过剧组的，只是她运气不好，正巧遇到剧组赶工、天气又不好，那一个星期几乎是连夜改剧本。 所以在她的意识里，剧组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尤其不是小编剧呆的地方，想一出是一出，半夜两三点还来敲门要求改剧本，天亮就要。 田壹野拍拍杨柳，“你快工作去吧，可别和我一起消极怠工。” 杨柳咧嘴一笑，重新专注到电脑上。 田壹野也总算有机会和秦初尧分享好消息了，秦初尧回到京市了，只是，依然很忙，两个人一直没见上面。 田壹野和秦初尧分享完了好消息，还有一个疑问。 “也不知道李主任要签我这个本子是不是看到宋景然的面子上？” 秦初尧在开会，电话接不了，短信倒是回得很快。 喜欢幕后台前请关注幻想+小说;网。7wx。org 92 你说的我都记得 秦初尧回，“阿然最近不在国内，公司的事都是副总主持，你觉得呢。” 看到短信，田壹野居然有点自豪，看样子自己的本子被李主任看上是靠的自己，而不是关系。 “嗯，你好好工作呀。” “晚上没事，开完会我去接你。” 得到了李主任的肯定，田壹野也不再因为阎老师的刻意无视而失落了，其实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她在公司只是暂时的，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田壹野一直觉得，编剧，就要自己独立写作才叫编剧。 如果一直看本子，判断是否具有市场价值，那其实是投资人制片人甚至导演该做的事，唯独不应该编剧做。 哪怕知道阎老师给她绩效绩点最低，会影响她的收入，她也不那么在意。 她来公司主要目的并不是挣钱，而是看看一个本子正常的流程该是什么，一个编剧又应该怎么从无到有完成了一个剧作。 田壹野想通了，心态也平和了，不仅不失落了，甚至还有点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在公司混日子拿工资。 下午秦初尧接到她的时候，她说起这个事。 秦初尧把车停下，“作为你男朋友，你可以不工作就拿工资，我会觉得是好事，可是，作为一个投资者，我会想第一时间让你换岗甚至离职。” 田壹野撅着个嘴，“谁要听你的建议了？我就那么一说。” 秦初尧想起自己做功课的时候看到的帖子，女朋友有时候想要的并不是解决方法，而是你和她同仇敌忾。 秦初尧想了想，“那你怎么想的呢？” 田壹野拿包下车，“等我把前五集交过去吧，要是能签约我就辞职专心写本子。” “不想上进修班了？”秦初尧问。 “想上，但是……哎，慢慢来吧，总有机会，你要买东西吗？” 田壹野说完才发现秦初尧并没有直接把她带到公寓，而是又把人带到了超市。 “买菜呀，你之前不是说想吃红烧排骨和糖醋里脊？” “那都一个星期前的事了。” 秦初尧一脸歉意，“我最近太忙了，下个星期应该就好点。” 田壹野连连解释，“哎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说我一个星期以前随口提的话你也记得。” “也就一个星期，就是十年前你说的话我也记得，还有其他想吃的吗？一起买。” 田壹野摇了摇头，“没有特别想吃的。” 天一天天冷了，田壹野其实挺想吃火锅的，只是想到秦初尧那个样板间一样整洁的家，她觉得她的火锅不配去哪里吃。 想着想着，田壹野觉得她一定要约人吃顿火锅才行。 晚上，又说起田壹野最近工作的事。 “你要是还想去上进修班年后就去上班，我了解到戏剧学院三月初有一期进修班。”秦初尧说。 田壹野有一瞬间的激动，但很快就冷静下来，“要工作室或者工作单位推荐才行呢，而且一去就是四五个月。” “就让亿心推荐啊。” 田壹野还是摇头，“说得容易，推荐信容易，四五个月不干活，部门的人肯定会有意见的。” “停薪留职不就好了，你又不领工资，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也倒是！资本家就是资本家！怎么能少花钱，你果然一下子就想到了。” 秦初尧失笑，“这和资本家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担心这担心那的嘛。” 田壹野没有和秦初尧争辩，而是认真考虑起停薪留职的事来。 “你说，我能不能从一月就停薪留职啊，专心写本子，反正公司……” 秦初尧愣了一下，很快切菜声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公司不开心？” 田壹野摇头，“称不上不开心，但也说不上开心，就那样吧，我还是喜欢自己写本子。” “想一月就一月吧，等阿然回来，你自己和他说，或者我跟他说。” “他去哪里了？你都忙成这样了，他公司没事？还能出国那么久。” 秦初尧切配都好了，准备热锅，“去订婚纱礼服，买结婚的东西去了。” “结婚？不是年后才结婚吗？” “原计划是年后结婚的，后来家里长辈觉得反正迟早的事，不如年前结了，芮娴好像身体也经不住一趟一趟地折腾。” 田壹野点头，在她看来，订婚是可有可无的，但是结婚仪式却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那我要不要给他们送个什么礼物呢？”田壹野问。 本来，新婚礼物这种事，一般都是在接到邀请之后送的，但是考虑到田壹野和他们家庭之间的差距，邀请函不一定会送到她这里。 但是她又认识两个人，又知道两个人结婚，不送个新婚礼物也说不过去。 “你送不送都没事，阿然问我要了一辆车，我们两个人的随礼已经很够了。” 田壹野拿了一块刚出油锅，还没有淋汁勾芡的油炸里脊，一边吹一边吃。 “谁和你我们了？你送的是你送的，我的我自己会送。”田壹野斜了秦初尧一眼。 在小问题上，秦初尧是从来不介意自己妥协的，“你看呗，有合适的就送，没有就算了。” 秦初尧说是那么说，田壹野还是觉得自己该送一份，不管价值，之前自己的一份心意，只是，送什么就很需要商榷了。 秦初尧手艺是真的很好，至少比起田壹野勉强能喂饱自己的手艺来说，秦初尧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 田壹野这天又吃撑了，靠在餐椅上，摸了摸肚子，对秦初尧说：“我觉得你就是我减肥路上的绊脚石。” 秦初尧袖子挽到手肘，慢条斯理地用调羹喝着汤，“减什么肥，我都觉得你出差回来瘦了？再不贴秋膘该冬天了。” “瘦了吗？没有吧。你不知道，在剧组看着那些演员，别说女演员了，就是男演员都吃的没我多，看着他们我都会觉得罪恶。” “身材管理就是他们的工作内容，你又不需要，健康就好啦，你现在有点瘦了，硌人。” 大概男生和女生在身材这个问题上永远无法达成一个共识吧。 女孩子永远觉得自己身材不够好，男孩子却觉得明明很健康，何必折腾自己。 93 现状如此？ 晚饭过后其实已经不早了，秦初尧倒是想拖延下去，好让田壹野留宿。 从上次田壹野从剧组回来住了两天之后，秦初尧就把田壹野的房间留下了。只是江特助辛苦收拾了一下午的房间田壹野再也没有住过。 田壹野的理由也从来都是一个，上班有点远，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秦初尧每次都只能认命把人送回去，并数次考虑搬家的事。 “对了，你周末干什么？”秦初尧送田壹野回家的路上问。 “周末？周末没计划，可能去趟超市，没了。” “我爸妈回来，一起吃顿饭？”秦初尧提议。 田壹野看秦初尧这样子，觉得事情不简单，“就我们四个人？” “和我舅舅家，就阿然他们家，你也认识。” “不。” 田壹野果断拒绝，这和他爸妈都没整明白呢，就连着舅舅舅妈一起见？认识也不行，何况还不熟。 田壹野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太果断了，“虽然也认识你舅舅舅妈，倒是也不熟，就寒暑假他们到你家来的时候见过，说不定他们都不记得我了，就不见了吧。” 田壹野的解释多少让秦初尧心里舒坦了点。 “那也行吧，我爸妈周六回来，周天要和我舅舅他们商量阿然婚礼的细节，这个周末我可能就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呀，就一个周末嘛，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你也知道，只要叔叔阿姨他们有时间，我这边都可以。” 田壹野改在为自己刚刚的果决做着描补。 “知道了，你上去吧，我明天后天都有应酬，就不找你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田壹野点头。 秦初尧说是每次都说有事打电话，实际上田壹野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找他有事的电话了。 很多时候秦初尧都会觉得田壹野太过份独立了，让自己这个男朋友很没有存在感，有时候又会想，是不是田壹野并没有多喜欢他，所以才不需要他。幻想 患得患失其实不光光是女生的专利，男生也会这样。 田壹野并没能解读秦初尧的潜台词，她觉得既然你忙我就不打扰了，等你不忙了，方便打电话自然会联系我。 周五又降温了，临下班，田壹野抱怨了一句，“这北方的冬天真是让人宅，这个周末怕是别出门了，太冷了。” 杨柳笑，“今年是暖冬，其实还不算太冷，你这就受不了了，再冷一点怎么办？” 田壹野一脸惊恐，“还要冷？我选择不出门！” “死宅？” 田壹野点头，“我不出门，冬天就进不来，不过地暖也是真的棒，冬天拥有地暖就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哈哈哈哈，有那么夸张？” “这可一点都不夸张！天这么冷，该吃火锅。” 杨柳也是个吃货，一听火锅，眼睛都发光，“走啊？我这几天也是想吃火锅，可是我都没约到合适的人。” 田壹野想到这个周末秦初尧没空，就问杨柳，“一会下班就去还是明后天？” “就我们俩？”杨柳说话间瞟了小悠一眼。 自从上次小悠当众发难，装成一个不小心说漏嘴的样子在办公室说起田壹野和宋景然的关系，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有点微妙。 也不是互不理睬，该一起吃饭还一起吃饭，该下班一起走还是一起走，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事。 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小悠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田壹野也不是经常主动和别人说话的人，原本有杨柳做桥梁，两个人还能说上几句话。 现在两个人除了还是老样子一起吃饭以外，几乎没有了交流，有也是，你来啦，你走了，明天见，拜拜之类的话。 田壹野也还给杨柳一个眼神，杨柳点点头表示明白。 “嘿，小悠，周末干嘛？”杨柳问。 小悠转回头来看她们，最后视线和杨柳对上，“怎么了？” “我和小野周末想去吃火锅，一起呀？” 小悠看了田壹野一眼，又对杨柳说：“不了，我周末约了同学。” 杨柳一耸肩，表示很遗憾，“好吧，那我们下次一起。” 小悠嗯了一声点点头就转回去，重新投入工作了。 杨柳看田壹野，田壹野表示这和自己没关系，自己什么也没说。 “我们什么时候去？”杨柳问。 “我都可以，我这个周末都没什么安排。” “行呗，一会下班了再说。” 每周五固定交一份一周爆点分析，怎么说呢，其实就是要让他们关注当下热播的电视剧，关注电视剧相关的热搜，统计一下，观众讨论度最高的点是什么。 说实话，每周写，田壹野都有点觉得烦了，尤其现在很多热度高的电视剧都是周播，一周播不了两三集。 要说爆点，情节的爆点真的不多，之所以热，多半是后期神剪辑神预告搞事情，加上主演这次流量，自然就热了。 流量时代，已经不是好剧成就演员，而是演员成就电视剧了。 田壹野看着自己桌面上已经写不出新花样的爆点分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剧本在一部剧里面真的不重要了吗？ 这时候电脑有消息提醒，一个在田壹野看来没有任何作品，天天上综艺的偶像明星因为爆出恋情成了娱乐新闻头条，把时政社会新闻全部压了下去，后面飘着一个大大的爆。 田壹野突然觉得这个娱乐至死的社会，价值观是不是已经有点扭曲了，国家大事民生关注不如小明星的花边八卦。 “叹什么气？”杨柳问趴在桌子上的田壹野。 田壹野摇了摇头，“没事，写不出来，有点烦。” “嗨，随便写呗，我告诉你，老师们都不会看这个报告的，我有一个星期，发错了，发成了上周的，周一来看邮箱才发现自己发错了。” “然后呢？”田壹野问。 “后来我准备去找老师们解释一下，老师们开会去了，到下午我就忘了，最后，老师们也没谁找我，我就怀疑，他们根本不会打开看。”杨柳说得神秘兮兮，最后还补充了一句，“有的写就写点，没得写就胡乱编点。” 田壹野点点头，表示学习了。 阅读幕后台前关注幻+想+小\说;网 94 吃火锅 两个周末都没有安排的人，下班都没有着急离开，想到外面的寒风，田壹野恨不得在办公室过周末。 “去哪里吃火锅？”田壹野问杨柳。 杨柳划着手机上的美食软件，“主要是冬天，去哪里吃火锅都排队，要说谁家多好吃，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差距不大。” 田壹野深有同感，她真的吃不出同样的麻辣锅底有什么区别，她觉得火锅的区别在于，酱料和菜。 田壹野一直没说话，等着杨柳决定。 “主要是，我们两个人，根本吃不了几个菜，想吃的都吃不上就饱了。” “其实，可以去我家嗨，算了，去外面吧，我舍友肯定会觉得火锅味太大。”杨柳絮絮叨叨。 “要不然去我那里？虽然小一点，但是没有舍友，只是现在去超市买菜？”田壹野提议。 杨柳眼睛发亮，“去超市买也可以，还可以外卖生鲜啊。” 两个女孩还是决定去超市，想吃什么买什么，公司就在商圈，要找个大型综合超市还是很简单的。 一车各式各样的素菜肉类，一包麻辣锅底，一包番茄锅底，一顿火锅就都买齐了。 走出超市杨柳感概，“这也太划算了，那么多东西，我们肯定吃不完，才买了不到两百块，这要去火锅店吃，我们怕是要人均两百。” “你不自己做饭？”田壹野问。 杨柳摇头，“我舍友不让做饭，而且公司一天吃了两顿，晚饭懒得做，周末有时候就随便对付一下。” 田壹野没有合租过，不过也能想象杨柳说的情况，遇上一个龟毛难相处的舍友，不让做饭也不是不可能。 同时，田壹野也看出来了，杨柳真的是个精打细算的女孩子，结婚了大概也是勤俭持家的类型。 杨柳是亿心的员工，有公司的工牌，所以尽管她不住公寓，但保安也没对她进出公寓进行过多盘问。幻想 两个女孩子都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回到田壹野的小公寓，两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锅底抬到客厅的小茶几上，准备开动了。 刚涮了没几片肉，门就被敲响了，田壹野一脸狐疑，怕不是火锅味太重了被其他住户投诉吧。 结果一开门，熟人啊，小红毛又挠着后脑勺对着田壹野呵呵地笑，“姐姐” 田壹野觉得有点搞笑，“又闻着味来的？” 小红毛点头。 “但是今天你带不走了，我们吃火锅，只有锅底和菜。” 小红毛回头看看另外两个房间又看田壹野，自己也为难，带不走怎么办，哥哥们都吃不上了。 “你要来和我们一起吃吗？”田壹野问。 小红毛还在纠结，自己是想吃的，可是他不能吃独食啊。 “怎么了？你队友也想吃？” 小红毛舔了舔嘴唇，“我们人多。” 田壹野耸肩，“锅底倒是够，不过菜肯定是不够你们六个人吃的。” 杨柳半天不见田壹野，跑到门口来，“怎么了？”看清门口的人居然尖叫出声，“啊啊啊啊，阿泽。” 田壹野和小红毛都愣住了，两个人都被杨柳的尖叫吓到了。 “你们认识？” “你认识我？” 杨柳对着两个人连连点头，“啊啊啊，我看过你们的选秀节目，我还看过你们在地方卫视的演出，啊啊啊，我好喜欢你们啊。” 阿泽是一脸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三十六线开外的练习男团，居然还真的有粉丝。 而田壹野则是从来没想过，杨柳居然还追星，这时不时闻着味来的小红毛居然还是个偶像。 “高博也住这里吗？唐奥呢？”杨柳一脸兴奋地往外看，企图看到团体的另外几个成员。 田壹野拉住杨柳，“冷静点，现在是追星现场吗？” 杨柳虽然不再尖叫了，但是红红的脸还是出卖了她激动的内心，“所以你们是站在门口说什么？” “他是闻着味来的，但是，我们的菜不够他们六个人吃。”田壹野言简意赅。 可是她一句话又燃爆了杨柳，“啊啊啊啊，六个人都在啊，啊啊啊，够吃够吃，我吃得很少的。” 田壹野目瞪口呆，这人怕不是被夺舍了吧，刚刚等着锅底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刚刚还说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的人，才吃了几口就吃得很少？ 田壹野看眼巴巴看着她的阿泽，还有一个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小迷妹，田壹野实在不忍心让两边都失望。 “算了，把锅抬到公共厨房去吧，你叫你哥哥们一起来吃。” 这是田壹野能想到的最后的解决办法了，得亏吃的是火锅，要是吃别的，她还真没办法让六个人同时加入。 其实田壹野买菜的时候是连着周末的菜一起买的，两个女孩子吃那是绰绰有余的了，但是加上六个大男孩，那还真的有点为难她了。 得亏现在什么都便利，刚把东西全部拿到公共厨房，田壹野就让阿泽他们赶紧点外卖，火锅店的外卖是等不及送了，直接从生鲜超市买，买回来自己收拾收拾就能下锅。 杨柳自从见到阿泽整个人就不好了，又见到阿泽的其他几个队友，杨柳就完全不再状态了。 一直两眼冒星，为人民服务，一看到谁有需要立刻上前，别说吃了，坐都没老实坐过。 “小姐姐，我说你倒是坐会？你这样杵着，你的爱豆们都不好意思吃了。”田壹野实在是受不了杨柳那个眼神了。 被田壹野说怕，杨柳有点不好意思，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涮肉都不利索了。 这一顿火锅，前前后后吃了能有三个多小时，田壹野也重新对这个男团有了新的认识，她之前只知道男团六个人，和小红毛常泽稍微熟悉一点，然后就是高博和唐奥，至于另外三个人，田壹野是名字和人都对不起来的。 他们是亿心签约的一批新人其中的几个，属于第二梯队，接不过来，又抹不开的活动就让他们上，基本就是组的替补。 就像田壹野之前见到过的那样，一般情况下都是白天组用练习室，用录音棚，他们晚上用，今天之所以晚上还在，是因为周末组有一个活动，晚上要加班加点练习，所以他们只能停了练习给组让场地。 阅读幕后台前关注幻+想+小\说;网 95 去争取 杨柳听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太过分了，凭什么什么都以他们为先啊。看。毛线、中文网” 杨柳的义愤填膺再次引来所有人的侧目，也不知道她是没注意到还是不吐不快，“你们明明就比他们厉害，你们舞蹈声乐创作什么都有了，他们呢，哼，就一张脸。” 唐奥小声说“颜即正义。” 杨柳又拍桌子，“不要涨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脸比他们差吗”拍完桌子杨柳又灌下了大半罐啤酒。 “你们就是太好说话了，说让就让，什么都让着他们，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们之前定下来的歌友会，说取消就取消，你们知道这样多伤粉丝的心吗” 六个大男孩加一个田壹野看着杨柳毫无征兆的满脸泪水都有点手足无措。 杨柳既然说了她也就不顾忌什么了，她自己把自己灌醉，然后说出了很多别说爱豆们不知道，就是田壹野都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原来，杨柳不光光是小个小迷妹，还是个小站姐，但是男团没什么人气，杨柳的小站更是没什么人气，只有几十个小粉丝和一些搬运工。 “你们是anta啊，你们是魔鬼鱼啊，我们这些粉丝一直等着你们飞跃水面的，我们等着你们沉潜，等着你们做好跃出水面的准备，一定要让我们等到啊。” 田壹野看看醉得嘴瓢的杨柳，又看看面色各异的少年面，“你们别放在心上，这小迷妹难得见到爱豆，又喝了点酒，胡言乱语呢，你们吃好了随便帮我收拾收拾，我先带她回去。” 田壹野说完就拉着杨柳要回房间去，杨柳倒也配合田壹野，只是身体是配合了，嘴上不配合，一路喊着，“你们要加油啊，你们要快点啊，千万要让我们等到啊。” 大冬天地，田壹野把胡言乱语的杨柳弄到自己房间，短短十几米距离，还是一身汗。 田壹野看着躺在沙发上是不是还挥挥手，嘟囔两句的杨柳，有点头疼，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得不留宿了。 把杨柳安顿好，田壹野再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区域，六个男孩子洗碗的洗碗，收拾垃圾的收拾垃圾，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诶，你们怎么洗上了，我来吧。” 正在洗碗的唐奥避了一下，躲过了田壹野要来接手洗碗的动作。 高博是团体的队长，同时也是几个人里面最大的，“小野姐，让他们收拾吧，我们人多，很快就好了，哪能你请我们吃火锅还要你收拾啊，再说了，今天都吃撑了，让他们运动运动，剩得又要特意减肥。” “你们还要减肥吗你们一个个瘦得跟什么似的还要减肥我以为追求瘦瘦瘦只是女明星的专利。” “我们也要控制体重的，只是可能没有女生那么严格。” 田壹野虽然不追星，但是和艺人那么生活化地接触那还是破天荒地头一遭。 在她看来，这几个男孩和一般的男孩子没什么区别，也会因为吃了顿火锅就担心痘痘，也会两个人因为两片肉的归属你争我抢，也会干家务的时候张牙舞爪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们这个男团说是叫anta，中文翻译是魔鬼鱼，也不知道是怎么翻译出来的，至少田壹野搜是没搜到这两个词有什么关系。 魔鬼鱼，田壹野却是搜到了，虽然名字听起来有点凶，但却是一种温和的动物，善于洄游，会跃出水面。 人多果然是力量大，这一堆东西，给田壹野一个人两个小时能收拾完就不错了，现在几个男孩子还没半个小时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帮着把田壹野的东西拿回她公寓，告别的时候，田壹野紧了紧门把手还是把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对几个男孩子说了。 “你们如果真的喜欢这个行业，想在这个行业做出成绩来，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的，机会不会送到你们面前，争取过了才不后悔，你们要加油啊，你们的粉丝还等着看你们呢，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们。” 说完田壹野就和几个人道晚安了，门外面几个男孩子听了田壹野的话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也就相互道别回房间了。 其实田壹野是个特别不喜欢说教的人，可能也因为自己的人生也没能过好，有什么立场去说教别人，但是最近遇到的事实在是让她有些话憋不住了。 她想写剧本，写自己想写的，写属于自己的，再和秦初尧聊过之后，停薪留职的决定不是头脑发热坐下的，她回来思考了很多，在工资和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前，田壹野纠结了两天，还是选择了后者。 尤其是在得知李老师看上她的剧本并不是因为宋景然的关系之后，她更想好好写本子了。 那几个男孩子别的她不是很清楚，但是队长高博她是知道的，虽说是团队里最大的，但是也才22岁，也只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可是他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摸爬滚打很多年了。 17岁高中毕业就去海外当了三年的练习生，然后在海外成团出道，按照原计划，此时高博应该已经有属于自己的专辑了，但是，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 高博之前签的经纪公司虽然承诺了他们很多东西，但是都是空头之前，一朝经济危机，经纪公司也有点自顾不暇了，给了一笔违约金之后，所有海外艺人都解约了，包括高博。 这也是高博选择亿心的原因之一，大公司，虽然是b组，但是总不至于朝不保夕，哪天一觉醒来就被解约了。 也真是因为这段曲折的经历，让年纪不大的高博更倾向于安稳，而冲劲不足。 其实在田壹野看来大可不必，还年轻，年轻就是用来试错的，既然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成功最好，就是失败了，那又有什么呢。 这是田壹野想对六个男孩子说的话，更是内心一遍遍告诉自己的话，想写就去写，阎老师给小鞋穿又怎么样，公司里那些有色眼镜又怎么样，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想的，不去在乎，那些东西就伤不到自己。 田壹野怔愣地想了半天，被杨柳的嘟囔声中回神，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杨柳安置到卧室，看着四仰八叉躺着的人，认命地拿出大衣和被子，看样子她不光得收留杨柳，还得把床让出来。 96 江湖救急 田壹野拥着被子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她本子的大纲，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田壹野一夜没睡却也一个字没动。看1毛2线3中文网 夜深人静地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很多，想过去，想现在，想将来 直到天蒙蒙亮，卧室里传来杨柳即将醒来的嘤咛声，田壹野才伸了伸蜷了好一会，有点酸胀的腿。 杨柳又在田壹野这边盘桓了大半天，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还能有个人说说话，做了饭也有人吃。 “小野，你说我申请调岗怎么样”吃完饭，杨柳突然对田壹野说。 田壹野一时没反应过来，“干什么调岗调去哪里” 杨柳嘴里喊着一颗话梅，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我想了一夜，我本来也对编剧没什么兴趣，不如调去艺人管理部门，做anta的执行经纪，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我去帮他们争取。” 田壹野有点想笑又有点感慨，“你确定你是想了一夜，不是做梦梦到的，再说了，你申请调岗就一定能做他们的执行经纪，我看他们连助理都没有。” 田壹野说的不是没有可能，据她和宋景然少有的几次接触下来，再加上公司的各种八卦，小道消息，虽然她为anta鸣不平，但也不会觉得这事是公司的错。 亿心有很多艺人，有从零培养起来的小花小生，也有从别的公司挖来的大角，更有自己培养出来的影帝视后，至于像anta这样的新人团体，公司每年都要签好几十，星探发现的，艺术学院发现的，总之，公司数得上数不上的艺人就不少。 至于经纪人，影帝视后自然有自己的专属经纪人，这些经纪人手里有公司的资源，也有自己的资源。 而像anta这样的新人团体，他们是归部门管的，不一定有专人负责，就算有专人负责，这个专人也不一定就是经纪人，可能只是负责对接的普通职员。就算有经纪人，这个经纪人也还是个背靠公司少量资源却管着好多新人的新手经纪人。 这就是现状，相当偶像明星的少男少女太多了，努力用功的人也很多，除非自己有了起色，有流量有粉丝基础，要不然公司不会用太多的资源来前途未仆的新人头上。 这也是高博选择安稳的原因之一，新人辈出的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面容姣好又有才华的年轻人，再加上各种整形调整的加持，要出头，不是件容易的事。 田壹野觉得杨柳实在是冲动了，“你是他们的粉丝没错，但是变成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你说他们不争取的你帮他们争取，你都没弄明白是他们不愿意争取还是不敢争取，或者，争取了但是最后没用，你就往上冲，你别没帮人争取到什么资源，反而得罪了公司高层。” 不得不说，田壹野这一盆冰水浇得实在是彻底，虽然杨柳是传媒大学出来的，但是她并不是传媒专业的，她连一个小站的宣发都没做好，短时间之后想帮忙anta有什么起色，她自己都不敢想。 田壹野塞了一块橙子在杨柳嘴里，“三思而后行姐妹，别头脑发热，或者，你先了解一下公司培养艺人的一些体系再做决定” 说完这句话，田壹野又笑了，只是这次笑的事自己，前一天才觉得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就是要闯，好嘛，过了一夜，自己又开始劝别人三思了。 田壹野觉得自己也挺矛盾的，偶尔鸡血，时常怯懦。大概也是和高博一样的毛病吧，经历过波折之后，只觉得安稳可贵。 田壹野一个晚上没睡，午饭过后就有点昏昏欲睡，杨柳也不好再打扰田壹野，准备告辞。 “对了，马上圣诞节，而且年底了，公司会开年会，部门也会有活动，你抽空买件晚礼服备着，还有那种小巧的伴手礼，去年部门活动是交换礼物，今年说不好又来。” 再过一个周末就是圣诞节了，杨柳怕田壹野到时候着急忙慌准备不充分，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提醒田壹野。 “晚礼服”田壹野没想到年会还要晚礼服，听起来有点高级的样子。 杨柳点头，“对，白天各部门做总结报告展望未来，晚上晚宴，一句话就是白天开大会，晚上嗨到底，去年还来了不少明星。” 田壹野点头表示学习了，“小巧的伴手礼又是什么东西” “嗨，你就留意着呗，百来块钱一份的小礼物准备个三四份，万一部门又搞交换礼物那一套，我去年就临时临位去买，根本买不到合适的。” 初入职场的田壹野表示自己受教了，听是听了，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送走杨柳，她只想和亲爱的被窝来一个亲密接触，早上杨柳已经帮她把床上用品都换了，换下来的也洗好了。 闻着新被套上洗涤剂的清香，田壹野睡了个昏天暗地，一觉醒来天都黑头了。 饿是饿了，做是不想做，田壹野索性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一来觅食，二来逛逛街。 杨柳的话提醒了她，她还得给秦初尧准备新年礼物呢。 天冷，外面人并不多，路过好几次都在排队的牛肉面破天荒地没人排队，田壹野出于红红烧牛肉面。 正等面呢，接到了罗琳娜的电话，这倒是稀奇了，罗琳娜基本不会打电话找她，就是有事也是微信一条一条地信息发。 “喂，娜娜” “小野，江湖救急。”田壹野话还没说完，罗琳娜就说。 “怎么了你顺口气，慢慢说。” 罗琳娜那边估计是真的着急上火了，说话都机关枪似的，“我们电视剧不是定档年后在平台播了吗，章导找自己之前的同事，要我们组上一期访谈节目，主要访谈对象是章导，顺便带上男女主宣传宣传。” “然后呢。” “魏紫这个人，害，之前和她说的时候她答应得好好的，临了又打电话说她有活动，去不了访谈，不就是年底了想蹭红毯嘛，说得跟她多重要似的。”罗琳娜一说就说得收不住。 “重点呢，她去不了了，然后呢” “然后就来找你江湖救急了。” 96 买礼物 碗比脸大的红烧牛肉面上桌了，味道且不提，单单闻着，还是令人食欲大振的。 “集美，有事直接说。” “小野，来救救急啊，就一个访谈节目，就在京市，很快的。” “女主不去还有男主啊，人不够还有男配啊，你就是喊上原著作者也行啊，怎么轮也轮不到我。” “林伯耀要去的，江腾在外地，小野，帮帮忙啊，一个下午就好了。” 田壹野实在是饿极了，罗琳娜说的话她也不大听得进去了，罗琳娜现在好好和她说是看在两个人关系不错的份上，要是真的甩出合同来，田壹野也没有立场拒绝。 “我还上班呢。”田壹野说。 “我来协调，尽量在周末或者晚上录，不影响你正常工作。” “我……” “小野，你之前可是问过公司的，只要不损坏公司名誉的事其实你们公司都不大管的。” “行吧行吧，你把时间地点内容发给我，但是我先和你说啊，如果在我工作时间，那我是去不了的。” 田壹野松口了，罗琳娜连声应下来，挂上电话，面有点坨了，虽然味道很不错，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胡乱吃了几口，汤倒是喝了大半，田壹野看了一眼罗琳娜发过来的消息，这章导还是厉害的，新作品还没开播呢，就能找到卫视节目里前几名的访谈节目做访谈。 时间还没定，罗琳娜只是把节目，和访谈大纲给她发了过来，她随意看了一眼大纲，关于她的部分依然很少，她应该只是几个男同胞里面的陪衬吧，田壹野如是想。 面馆在商场一楼外围，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商场的入口，商场里面人倒是不少，有带着孩子的父母，有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还有相约出行的小姐妹…… 田壹野漫无目的地逛着，别说她不知道伴手礼该买什么，就是秦初尧的礼物她也一点想法都没有。 衣服鞋子，秦初尧不仅穿得款式单一，就是品牌也很单一，田壹野只在他身上看到过两三个品牌，这两三个品牌还是在国内专柜少之又少的。 所以，衣服鞋子一项，田壹野最先排除了，其实男士能买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又加上秦初尧的挑剔，田壹野能买的就更少了。 一转头，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logo，这个logo田壹野似乎在秦初尧身上看到过，是手表品牌，田壹野看到手表就觉得自己可能买不起，但是不管怎么样，进去看看呗，万一有自己能买得起的呢。 虽然一块手表大几千小几万也能买到，但是看这个表给谁戴，如果是田壹野自己戴，那这个价位是够够的了，甚至还有点高，但如果是给秦初尧，那就有点……不太够了。 田壹野把柜台从这头看到那头，看得柜姐眼神都从炙热变成了嫌弃，她才终于看到一个她能担负得起，同时还觉得勉强能配得上秦初尧的东西。 田壹野让柜姐取袖扣来看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瞟到的时尚杂志上的一句话：不会做袖扣的百达不是一个好的珠宝商。她当时还觉得好好的手表制作商做什么珠宝卖什么袖扣，现在看来，百达还真是把斜杠品牌演绎得淋漓尽致。 田壹野是不太懂品牌，更不懂珠宝的材质，但是这一对袖扣，田壹野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适合秦初尧。 “小姐真的是好眼力，这是我们店里最后一对鹦鹉螺的袖扣了，国内估计也没几对了。”柜姐恭维田壹野。 田壹野并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柜姐的嘴，骗钱的鬼。 “小姐你看啊，这鹦鹉螺袖扣的材质和我们品牌最难买的爆款表的表盘材质花纹都是一样的，可惜我们店里也没有鹦鹉螺的手表了，要不然我可以拿来给你对比对比。” 经柜姐这么一提醒，田壹野想起来了，难怪呢，她一眼就觉得这个东西很是和秦初尧，她应该是在秦初尧那里看到过柜姐所说的鹦鹉螺手表了。 这么一想田壹野更想买这副袖扣了，只是袖扣好看，价格也很美丽的。 “小姐，你看这个光泽，正好我们圣诞节有活动，现在买很便宜的，不光有品牌折扣，还有商场的满赠抵用券，很划算的。” 田壹野真的心动了，“现在打几折呢。” “现在品牌打九折，这是我们一年里面最低的折扣了，另外已经满三万了，商场一千送一百，能送三千多的抵用券呢，你在商场里买东西，都可以当现金用的，只是不找零，现在买真的很划算。” 田壹野万万没想到，一副袖扣卖出了手表的价格，嗯，大牌就是大牌，可是，她真的就觉得很适合秦初尧啊。 想到上个星期才到账的，客串的劳务费，田壹野一咬牙一跺脚，让柜姐给她开单。 这种大牌柜姐总是这样的，一听说开单，就格外殷勤，把田壹野引到休息区坐下来，又是倒水又是拿差点，只怕好不容易来的顾客跑了。 “小姐，您是刷卡还是扫码。” “刷卡。” “好的，您稍等，我请我的同事帮您护理一下。” 刚才还爱答不理你你你的，现在就一口一个您了。 田壹野觉得也挺有意思的，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其实也不太对，应该是给钱的顾客就是上帝才对。 大牌的茶点也不错，这曲奇比她在公司楼下的甜品店买的好吃，酥脆清爽，一点都不觉得甜腻，这休息区的沙发也不错，比…… 田壹野还没感慨玩呢，柜姐拿着单子和pos机过来了，半蹲在沙发边请她刷卡。 很久另一个柜姐就拿着重新擦拭过的袖扣和精美的包装物过来，请她确认无误之后装好袋交给她。 田壹野看着银行发来的短信，虽然肉疼，但，千金难买心头好，又看着柜姐递过来的一沓子现金抵用券，田壹野觉得自己好像又没那么心疼了。 大头买了，田壹野接下来就觉得很轻松了。 杨柳说的小巧的伴手礼，田壹野买了五个护手霜套装，还有送给三个老师的新年礼物，统统都是用之前送的现金折扣券买的，虽然也是花了钱才得到的抵用券，但是田壹野还是有一种赚到了的感觉。 97 回来了 罗琳娜一直以来给田壹野的印象就是雷厉风行，这次也没破坏她留给田壹野的印象。 周一早上刚上班，田壹野就收到了罗琳娜的短信，录制访谈节目的时间定在了周六下午，中午十二点就要到电视台，化妆对台本，大概一点半左右正式录制，一个小时的访谈节目，正式录制时间应该只是两个小时左右。 这个时间田壹野倒没问题，看到罗琳娜发过来的注意事项之后，田壹野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还要化妆，那衣服有什么要求吗？”田壹野问。 好一会罗琳娜才回复，“稍微正式一点的套装或者连衣裙，电视台服装组也有服装，只是可能不合身。” 田壹野想了想，“好，我知道了，保持联系。” “小野，你真是个好人，你把姐妹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了。” “少贫，以后这种临时找人充数的事别找我，我工作了。” 虽然田壹野也没什么工作，但是工作时间这么长时间使用社交软件，田壹野还是有点心虚的。 手机放到一边，查阅了一下工作邮件，什么都没有，点开文档，开始改本子。 虽然在公司也没什么工作，但是经常会被周围人影响，不适合写本子，但是改本子就问题不大，被打断了也能很快重新接上继续改。 一整个周末，田壹野也秦初尧只是打了两个电话，发了几条信息。知道周六早上，秦初尧去机场接到了秦爸秦妈，周六晚上和宋景然家吃饭，两家人就他结婚的事进行了商议，周日晚上就和芮娴家一起吃饭了。 田壹野倒是很佩服他们的速度，前一晚男方家还在商讨，后一晚就和女方家一起坐下来定细节了。 具体商讨的什么，秦初尧没有说，田壹野也没有问，反正也没她的事。 她是觉得没她什么事，可是她以为她以为的就是她以为的吗？显然不是。 秦初尧一见到爸妈就和他们说了田壹野的事，只是暂时没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只说遇到田壹野了。 秦爸对田壹野没什么印象了，毕竟下属的孩子，还过去了那么久，秦妈倒是记得。 “那孩子而是多了吧，我记得比楚楚大五岁，该24了，那时候楚楚天天趴在窗户边看着她满院子跑，羡慕得不行。” 说起秦楚楚，一时间车内有点沉默，没错，秦初尧有个妹妹，叫秦楚楚，从小身体就不好，有些先天性的毛病，一直不大敢放她出门玩，更别说像田壹野小时候一想上树下水，跑进跑出了，尽管秦家小心养护还是没养到十岁，一场感冒人就没了。 “嗨，干什么呢，我就那么一说，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楚楚的事啊，我早就看开了，我只是想到那时候楚楚羡慕小野，要是楚楚是身体好，我肯定不会拘着她，她也肯定会像小野一样活泼的。” 秦初尧从后视镜和秦爸交换了个眼神，谁也没有说话。 “小野是24了吧，小娴比她还小一岁呢，居然就要结婚了，小野现在怎么样？”秦妈主动岔开话题。 她是真的放下了，先天性的毛病，从生下来确诊开始，她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前些年放不开还不是因为先是女儿因为一场感冒引起发热不在了，冬天还没过完，父亲也不再了，又加上其他事，让她觉得她承受了巨大的悲痛。 其实她走不出的不是女儿不在了，而是短时间之内发生了太多事，心理承受瞬间到达了极致，如山倒的情绪，她需要如抽丝一般慢慢排解，所以给了秦家父子一种她一直走不出来的错觉。 “嗯，24了，我遇上她的时候她实在影视城做那种自己接活的编剧，不正规，也挣不了什么钱，现在在阿然那个影视公司。” “挺好的，能帮就帮一帮，她妈妈在不在京市，在的话帮我们牵个线，我就喜欢她妈妈那个利索劲。” 秦初尧默了默，“她妈妈上半年不在了，肾病，爱红姑姑是主治医生。” 秦初尧说完，车厢里又沉默了，人到中年，最怕听到同龄人的坏消息，总会不自觉联想到自己身上。 “可惜了，多利索的一个人啊，刚知道她爸爸不在的时候，我还想着回来了留她妈妈在家里帮帮忙，谁知道我们办完你外公的事回来，你们娘俩也走了，可惜了，比我都还小上一岁呢。” 秦爸拍了拍秦妈的手，“生死由天，没办法的事，现在好了，孩子又回到京市了，我们多看顾着点，也算是全了情谊了。” 秦妈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叫她来家里吃饭呀阿尧。” “先把阿然的事说定吧，你们再不回来，舅舅怕是要去找你们了，舅舅不敢总催你，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 宋家舅舅就是这样，总是有点畏手畏脚的，大事总是不大敢自己拿主意，哪怕自己儿子的婚事。 话说回来也是命好，年轻时候有父亲挡在前面，中年有姐姐姐夫为他主持大局，老了老了又有儿子可以依靠。 “自己儿子的婚事等着我们回来，我们回来不让结就不结了？阿然也是做事没个轻重，我告诉你阿尧，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气你可别学，当心我打断你腿。”秦妈笑骂。 “还不是舅舅尊重你这个大姐，尊重你你要说他不会自己做主，不尊重你你又说他不把你放在眼里，我觉得舅舅也挺难的。” “你舅舅又答应给你什么了？这么帮他。”秦初尧笑而不语，这话他可不会答。 秦妈也没指望秦初尧回答她，继续说：“虽然我说阿然做事没轻重，但是人家好歹结婚了，你呢，再拖你就三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个女孩回来。” 秦初尧头也不回，“快了快了。” 可是秦爸秦妈谁都没放在心上，只当秦初尧在敷衍他们。 转头又说起宋景然结婚的事，没有再提田壹野。 回到家秦爸秦妈简单收拾一下就去午睡倒时差，秦初尧则重新又出门了一趟，办完事又赶在晚饭前回到家接上秦爸秦妈去宋家。 99 被说漏 第二天，秦送两家和芮娴他们又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两个人的婚礼。 从举办地点到具体宴请宾客，因为芮娴的身体关系，加上年底，很多人都不见得有空往国外跑，所以婚礼地点定在了国内，只是找了一处南方温暖的地方。 至于宴请的宾客，按照传统，男方女方是要分开的，只是两家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商场上的，重合的人也很多，又定在南方，索性两家就一起请了，热闹一天。 各家该做什么事，各方负责些什么，一顿饭的功夫就都确定下来了。 宋妈看着宋景然和芮娴，有些不大高兴地说：“其他事情你们两个都可以不操心，但是你们的礼服还有伴娘伴郎你们得自己操心，至于见婚庆的事，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们呢，自己来也行，还有你们要请的小班朋友，名单尽快给我们，这边请柬做出来你们自己拿去发。” 前一晚宋家这边家庭内部已经商议出个大概，基本问题上已经达成了一致。 见芮娴他们家人也纯粹是出于尊重亲家，要不然以两边的社会地位，宋家要是想拿乔，不见就不见，自己家安排好了通知一声就行。 宋景然妈妈也不是对芮娴有什么意见，自己儿子什么样她心里清楚，她始终觉得芮娴怀孕是刻意为之，就为了尽快嫁到他们家来。 这人啊，一旦有了疑心，就会想荒野里的杂草一样肆意生长，看什么都觉得是有意图有目的的。 宋景然听自己老妈说到伴郎，不甚在意地说：“三个够不够，差不多了吧，我哥一个。” “自己看着办，三个也行，三十个也行。”宋妈没好气地说。 宋景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娘娘不高兴，挠了挠后脑勺，呵呵笑了两声。 芮娴觑了宋景然一眼，“阿然找阿尧哥哥做伴娘，我就找小野姐姐吧，正好也是一对。” “谁？” “什么一对？” 宋妈和秦妈一起问出来，宋妈是不知道这个小野是谁，而秦妈是不确定这说的一对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芮娴看着秦初尧，一脸抱歉，“阿尧哥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没和叔叔阿姨说。” 秦初尧皱眉看了芮娴一眼，“没事。”然后转头看秦妈，“妈，现在说阿然的事，我的事我回去慢慢和你们说。” 秦初尧倒不担心爸妈会不同意，只是觉得这事还得循序渐进地来，突然给他们来这么一下，怕他们太多震惊。 秦妈点点头，这也的确不是说自己家事的场合，主要是有了秦初尧这句话，秦妈基本金可以确定，这个一对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一对。 只是不知道小姑娘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按照小时候那个样子长，长相是不会差的，就怕性子还是个野。 被这么一打岔，伴郎伴娘也没人再提了，至于婚礼其他事，也都说得差不多了。 秦妈着急回去八卦自己儿子的恋情，宋妈觉得芮娴觉得不是无心说出的话，而芮娴父母，其实他们面对秦宋两家还是有点底气不足的。 “现在小娴身体也不方便，亲家母既然来京市了就多住一段时间，阿姨再好也不如自己亲妈在身边。”宋妈对芮娴妈妈说，虽然心气不平，但是场面上的事，她是不会少做一点的。 不等芮娴妈妈说话，宋妈接着说：“虽然小娴是个脾气好的，我也是个有话就说的人，但是毕竟她现在特殊时候，我们也没一起生活过，多少是会有摩擦的，年底了阿然又忙，她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让她回来和我住，又怕年轻人不自在，你陪陪她吧。” 芮娴妈妈本来也不想拒绝，“这两天我看阿姨挺好的，手脚干净，做事利索，饭菜也合我们口味。” 宋妈点点头，“那当然，在我们家做了半辈子的阿姨了，伶俐着呢，她过去招呼阿然和小娴了，家里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芮娴妈妈一听这话，脸色微变，“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我就陪小娴一段时间，婚礼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商量，省得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宋妈看了秦妈一眼，点点头，“这样最好啦，有你在，我都放心不少呢。” 这一场两个妈妈之间的机锋，秦初尧是看不懂的，他觉得两个人都是闲得，一个不想担责，一个想留，直说好了嘛，还弯弯绕绕的。 和芮娴家分开，宋景然送芮娴爸妈去酒店，秦宋两家一起到了秦家。 秦妈坐下来，还不等家里阿姨倒茶，就拉住秦初尧，“你和小野怎么回事。” 秦初尧看看四位长辈八卦地脸，看来八卦果然是不分男女老少的，秦爸和宋爸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毫不在意在喝茶，其实，眼神一直往秦初尧这般瞟。 “没怎么回事啊，就觉得她挺好的，我也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就在一起了。” 秦妈一拍手，“儿子，你怎么想通的，小野喜欢你不奇怪，你怎么就喜欢小野了呢。” “妈……” “可不是，小野刚到城里上初中时候就喜欢你吧，见天地跟着你，当时不见你多喜欢她呀，是这些年她变化太大，还是你的理想型变了。” 秦妈揭起儿子老底来倒是一点不含糊，秦初尧觉得今晚喝得酒怕是假酒，有点上头。 “大姐，这人是谁啊，怎么回事啊，快跟我说说。”宋妈忍不住发问。 秦妈又把田壹野身份，小时候什么样，怎么跟着秦初尧的进进出出说了一遍。 秦初尧听着听着觉得自己快要坐不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自己收情书这事她都要说？ 宋妈说要角色却不太好了，“姐，这个田壹野小小年纪就…现在才遇到阿尧几天啊，怎么就和阿尧……” “嗨呀，阿玲，你当时给我打电话，我就说你心思太重了，都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哪有那么多心机呀。” “现在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不一定哦，新闻里说得还少吗？” 秦妈觉得为了以后两家都能和和睦睦地过日子，手帕交兼弟媳的这个思想她得扭转过来。 “别说她们到底耍没耍心机，你看是你儿子傻，还是我儿子憨，能被个小姑娘玩弄？” “谁知道呢，他们不傻，可也保不齐就在感情里拎不清爽。”宋妈坚持自己的想法。 100 惊喜成惊吓 秦初尧也总算是搞明白这一晚上舅妈脸色变了好几次是没什么了。 “刚知道小娴和阿然谈对象的时候你不是挺开心的嘛，怎么听说要结婚了你就看小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担心儿子被抢？”秦妈打趣宋妈。 “姐，我还是觉得她是故意怀孕的。” “你呀，故意怀孕也要阿然给她这个机会呀，再说了，阿然要是真的不愿意结婚，小娴怀个孕他就能安安份份结婚了？” 宋妈当然知道宋景然如果不愿意结婚，别说怀孕了，就是孩子生下来，他也不会老老实实结婚。 “而且呀，都决定结婚了，你再不痛快有什么用，何必把婆媳关系搞那么僵，又不住一块，见面你好我好亲亲热热的，阿然在中间也不为难。” 宋妈何尝不知道秦妈说的这些道理，但她就是觉得芮娴为了嫁进他们家不择手段。 “姐……” “好了，也别给自己添不痛快，事情已经成定局了，芮娴本质不坏，你好好教她，别让她走了歪路。” 秦初尧没有再听下去，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对他来说，太复杂了。 刚准备往两个爸爸那边挪一挪，加入两个爸爸的谈话，又被秦妈喊住了。 “阿尧，什么时候带小野回来呀。” 秦初尧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刚刚不是还说宋景然和芮娴嘛，怎么一个走神没听，又说到自己了。 “你先和舅妈忙阿然的事情吧，再说。” “阿然的事要我忙什么，忙的是你舅妈。” 秦妈是真的很想见田壹野，不为别的，就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儿子理想型发生了改变。 “等爸忙过这一阵吧，总不能只见你一个。” 宋妈凑过来，“让我也见见呀。” 秦妈拍了宋妈一下，“放心，外甥媳妇肯定是要见舅妈的，你把见面礼准备好。” 秦妈这话谁也没当真，她自己也是说一说就算了，只有秦初尧往心里去了。 接下来的话题并没有再说秦初尧或者田壹野，秦初尧总算找准机会离开了妈妈们的讨论区。 秦爸回来了，又值年底，秦初尧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轻松下来，反而更加频繁地出差，有秦爸坐镇总公司，他更是被支使得全国飞。 两天飞三个城市，不是飞机餐就是餐会，饭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给田壹野打电话多半都是在路上打的。 “怎么秦伯伯回来了，你更忙了，饭还是要好好吃的。”田壹野叮嘱。 “生活不易啊小野。” 田壹野被逗笑了，“你还生活不易，那全国得有百分之九十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秦初尧又叹了一口气。 “今天直接回京市吗？”田壹野问。 “对，七点半到。” “要我去接你吗？”田壹野又问。 “不用，一来一回折腾太麻烦了，我明天早上去找你吃早饭。” 田壹野突然想到，“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没有吧。” “你回来还有应酬吗？回家还是回你自己那边。” “不回家了，回到家九点钟，我妈肯定要张罗着让阿姨做饭，一折腾就是半夜，都不能好好睡觉，明天再回去。”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啊，等你回来。” 田壹野挂上电话，看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下班，她有点坐不住了，文档保存，关机，收拾东西。 “小柳，我有事先走了。” 杨柳回头，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多说，只是点点头。 这是田壹野入职半年以来第一次早退，哪怕这段时间没什么动作，田壹野也从来都是按时上下班的，所以，田壹野突然提出说要提前走，杨柳觉得很意外。 田壹野没有直接回自己公寓，而是去地铁站，直接去到秦初尧公寓，在楼下买了食材就直接上楼了。 田壹野第一次来秦初尧这边，秦初尧就把她的指纹录到了指纹锁里，同时还把密码告诉了她。 田壹野今天的第一次可太多了，第一次早退，第一次独自一人来秦初尧这边，田壹野想做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她就想让秦初尧一回家就能吃到可口的饭菜。 田壹野算着时间，七点半落地，到家九点，她的时间非常充裕，甚至还可以做上两道工序复杂的菜。 九点还不大，田壹野正抬着一小碗水果看电影等秦初尧，谁知道门突然开了，田壹野刚站起来，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门口居然还有说话声和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田壹野心下一紧，这什么情况。 最先进来的是秦初尧，他也看到了探头往玄关看得田壹野。 “诶，你……”秦初尧话还没说完，后面就窜出来一个人。 “诶，小野，不对，嫂子，你怎么在，不对，哥，你们居然……” 秦初尧一巴掌拍在宋景然后脑勺，“不会说话别说。” 宋景然看看田壹野又看看秦初尧，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两兄弟后面还有两个人，看起来应该是秦初尧的朋友，都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田壹野。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女朋友，田壹野。”秦初尧说完瞪了宋景然身边那个人一眼，“你那什么眼神呢，阿然都喊嫂子了。” 自己想来送惊喜的，结果秦初尧给她惊吓，本来惊喜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就很让人窘迫了，结果，秦初尧还这么说，田壹野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小野，这是蒋承祚，你叫他小四就可以了，这是张轶，也可以叫他铁子。” “哥，怎么说呢，嫂子，可别叫我铁子了，从小到大我总被人叫张铁，别了，真的。” 秦初尧刚刚瞪的就是张轶。 对于他们的称呼，田壹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说：“你们吃饭了吗？我做饭了。” “我……” “别管他们，爱吃不吃，我先上去放东西，马上下来。”秦初尧根本没给宋景然说话的机会。 交代完田壹野秦初尧又对其他三个人说：“想吃饭就乖乖坐着，不想吃就书房去。” 田壹野在，那么好的八卦机会，谁都不会放弃的，别说没吃晚饭，就是吃了晚饭，九点也可以吃夜宵了，三个人交换了个眼神，都老实坐到了客厅，人是在客厅，注意力却一直在厨房的方向。 101 帮你请假 宋景然三个在客厅做下之后，蒋承祚和张轶就问看起来像是知情人的宋景然。 “这人谁啊？” “真是女朋友？尧哥认真的？” 宋景然左右看了两个人一眼，“不认真地会把家里密码告诉他，再说了，我哥看起来和你一样？”最后这句话是对蒋承祚说的。 “好好说话，怎么就说到我身上来了。” “得了吧，哪天八卦新闻看不到你再说吧，还不让说了嘿。”宋景然怼回去，张轶在旁边一脸幸灾乐祸。 这边三个人说什么，田壹野一概不知，她也没心思知道，三个人走了，留下她和秦初尧两个人。 秦初尧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怎么过来了？” 田壹野挣了一下，“别亲，油烟味，我下班早，你说你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我就过来了。” “没味儿，香的。” “他们真的要吃饭呀，我怕我做得不够呀。”可别头一次见面就让人吃不饱。 秦初尧往客厅方向瞟了一眼，“不重要，你就是倒两碗白开水，他们也能喝到我们吃完饭。” “啊？没事，有多少算多少，够你吃就行。” 田壹野一脸委屈，她到底该怎么办。 秦初尧又拍了拍田壹野的发顶，“你管他们呢，你管好我就行了，他们不重要。” 田壹野瞪了秦初尧一眼跑去厨房去了。 有田壹野就一定有汤，这一晚时间充裕，田壹野还饶有兴致地炖了两个汤，至于菜，那是真的不多。 秦初尧放好行李，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居家服下楼，田壹野这边也都好了。 一顿饭，吃得最满意的居然是宋景然，田壹野专注喝汤，秦初尧专注看田壹野，蒋承祚和张轶专注八卦。 吃差不多了，秦初尧交代田壹野，“你收拾好放厨房就好了，明天阿姨过来，先看会电影，我们说点事，很快就好。” 田壹野点头，刚出差回来就把人往家里带，十有八九是有事，如果单纯为了聚一下，那去哪里不行，得到家里来。 “走，书房。”秦初尧也不给三个人消食的时间，直接就让人去书房，倒不是有多紧急的事，要是真紧急也等不到他回来的，主要是想赶紧把三个人打发走。 刚刚见到三个人的时候，田壹野是有点惊讶的，吃饭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尴尬，怕自己做得不好吃，又担心量不够。 现在秦初尧不管她，直接去书房了，她又有点小失落。 虽然知道秦初尧带他们过来肯定是有事的，但是话都没能和自己说两句，有种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觉。 田壹野有点挫败，是不是突然过来打乱了他的工作计划，他不开心了。 电影在继续，田壹野却什么都没看进去，一直在胡思乱想，在想要不然自己先走？还是等着？在这也没什么事，先走吧。 就在她脑海里两个小人正在为走还是留battle时，秦初尧书房门也打开了。 秦初尧交代三个人，“就先这样，剩下的事明天去公司找我。” 田壹野也站起来，“要不我先走吧，你们继续。”说着就要去拿包。 在秦初尧拉住她之前，宋景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别，我们立刻走。” “诶，时间晚了，我也差不多了，明天还上班呢。” 宋景然立马回，“你明天不用上班了，我帮你请假。” “诶，怎么就……” 田壹野还没说完，宋景然已经相当迅速地换好鞋，拉着两个好友关门走人了。 看着关上的门，田壹野委屈巴巴地看着秦初尧，“我真的要走了，明天上班呢。” “阿然说帮你请假。” “别别别，大老板帮我请假，消受不起。” “我帮你请？” “不是，为什么非要请假啊。” “请假了你就不着急回去了。” 田壹野跺脚，“什么呀，不上班也该回去了，这都几点了。”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秦初尧问。 田壹野一脸懵，“你不是还有事吗，我先回去了，等你忙完了再说。” 秦初尧一把拉住想走的田壹野，抱在怀里一起坐到沙发上，“我没什么事，我就想抱抱你。” 虽然两个人是确定关系了，但是那么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田壹野稍微有点不再在。 “别动，让我抱抱，好累啊。” “累就收拾一下早点休息。”田壹野找了个舒服姿势靠着。 秦初尧亲亲田壹野没说话，接着又是一声喟叹。 “嗯？” “没事，回家了，真舒服。” “接下来什么时候又要出差了？”田壹野问。 “暂时不出差了，下周总公司各种会，我爸让我必须参加，估计元旦之前不会了，年后就不知道了。” “那也能消停一个星期了。” “消停不了，你没看阿然都堵到家里来了。” “总比成天飞来飞去强。” “这倒也是。” “周末干嘛呢？”秦初尧问。 “我能有什么安排，天气好就出门逛一逛，天气不好就宅着。北方的冬天真的令人不想出门。” 听了田壹野的话，秦初尧莫名觉得好笑。 “那周末和我爸妈一起吃饭。” “啊？这个周末？不行啊，不对，等等等等，我有事的，天呐，我差点忘了。”田壹野被秦初尧话吓一激灵，把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地事想起来了。 秦初尧睨了田壹野一眼。 “我是真有事，我和你说过了，我差点给忘了，之前那个网剧《山河叹》，电视台有个访问，魏紫来不了，罗琳娜让我救急。” 田壹野接着说，“我和你说过的呀，我还能为了不见伯父伯母找这么憋足的借口。” “谁知道你呢，小鸵鸟。” “嗨，真有事，星期六下午，十二点就要去电视台，一点半正式录，说是两个小时就结束，能不能结束我也不知道。” 秦初尧算了算时间，“那就星期六晚上和我爸妈一起吃饭？三点半我去电视台接你。” “一定要这个周末见？”田壹野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初尧。 “又不是不认识我爸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害，怎么能一样呢。”田壹野腹诽，见普通长辈和见男朋友父母能一样？ 102 什么时候开始 当天晚上田壹野还是在秦初尧这边留宿了，太晚了，秦初尧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田壹野也不忍心折腾秦初尧送她一趟。 不过，请假就大可不必了，还是老样子，秦初尧把她带到家附近的地铁站，田壹野自己坐地铁去上班。 秦初尧也不确定晚上会不会被自己老爹逮去应酬，只能和田壹野约了下午再联系。 田壹野下班之后也是有计划的，访谈节目要求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她昨天想起这事来回想了一下自己不多的衣服，多正式的还真是没有，她很有必要下班去逛个街，只是，看是和秦初尧一起逛，还是和杨柳一起了。 宋景然今天也到公司来了，虽然没有真的帮田壹野请假，但也因为田壹野的事找上了李林海。 之前秦初尧就和宋景然说了让田壹野停薪留职去上进修班，当时也不是在什么正式场合说的，宋景然听过就算了，没怎么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在秦初尧那里看到田壹野，宋景然突然想起这事来，别说他现在有求于秦初尧，就是看在自己哥哥和田壹野的关系的份上，他也必须把这个事办好了。 李林海被宋景然叫到办公室，听完宋景然的交代，不由自主地又想多了。 之前他就觉得田壹野和宋景然的关系非同一般，现在好了，宋景然居然还给人停薪留职，还要送人去进修班，这可是他在亿心这么多年，听都没听过的。 回到办公室，在叫田壹野来说这个事之前，李林海先把吴放找来办公室，这事，他一个人有点琢磨不透啊。 吴放说是首席编剧，但是已经好几年没自己写本子了，其实他的志向是制作人，所以，很多问提，他看得反而比李林海通透，最关键的是，有些话题，两个男士之间更好聊。 “老李，你找我？” “坐，有个事啊，你帮我分析分析。” 吴放一听这话，显然是私人关系在前，工作关系在后了，“你说。” “这田壹野到底什么来路，刚来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吧，宋总亲自打招呼的。” 吴放点头，这事他知道，田壹野刚来他还关注了一段时间，没什么特别的，后来也就放到脑后了。 “今天宋总又找了我。” “为了田壹野？” “可不？” “说阎媚了？”吴放问，他和阎媚一个办公室，有些事可比李林海清楚。 李林海皱眉，“怎么回事？这中间还有阎媚什么事？” “不是，到底什么事？”吴放也被绕糊涂了，显然上面没和李林海说阎媚的事，李林海也不知道。 “你先说，阎媚做什么了？” “之前老殷不是还和咱们说阎老师那戏上面二话没说就加预算了嘛，那戏阎老师让田壹野去的剧组，好像改动挺大的，田壹野还客串了一个戏份不少的配角。” 李林海点头示意吴放继续说。 “阎媚和老于你也都知道，一个拖拉，一个又急，田壹野在中间也难沟通，好像上面还打电话过问了，阎媚还在办公室发了一通脾气。” 男同志，多半不太会在乎一些细枝末节的事，说办公室琐事也说不清。 “具体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从田壹野从剧组回来这一个月阎媚几乎没有给田壹野安排过工作，就晾着。” 李林海很不去办公室走动，对这些事还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事？” 吴放点头。 “这些女同志，就是气量小，不是没和她说田壹野走的宋总的路子，她这么搞，宋总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整个部门就这样呢。” “宋总到底找你说什么了？”吴放问。 “让我给田壹野办停薪留职，然后以公司名义安排她去戏剧学院编剧进修班。” 吴放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操作，“所以，宋总到底知不知道？” “所以，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两个人同时发问。 问完两个人又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苦笑出来。 “应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田壹野看起来也没做情儿的硬性条件。”吴放说。 “也不一定啊，也没有谁规定一定要硬性条件达标才能做情儿，再说了，硬性不够，其它来凑。”李林海反驳。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要真是情儿能让去剧组一个多月，也没听说宋总那一个多月如果滨州，而且，可靠消息，宋总快结婚了，婚礼正在筹备中……” “所以他们真不是那种关系？” 吴放点头，“我觉得不是，不过关系是肯定有的。” “那阎媚那事……” “那事，上面不提，咱们也不说，职场这些小动作虽然难看，但也不少。” 说要田壹野的事，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些其他事，吴放才回自己办公室去。 李林海这才把田壹野叫到办公室，但并没有直截了当说进修班的事，而是先说起了她的本子。 “本子写怎么样了？叫最好的时间和你？” 田壹野点头，“对，前五集初稿完成了，还在改，人物小传也做了一些修改。” 李林海点头，“没事，尽量在春节之前递稿，我们争取春节之前签约，要不然一拖说不定又是一个月的事。” “好，我尽快。” “另外，宋总和我说起你停薪留职去进修班的事。”李林海边说，边留心着田壹野的神情。 田壹野再听到他的话之后除了微微的惊讶之外并没有其他情绪，比如被说破的窘迫啊，或者得意呀傲慢呀之类的，都没有。 李林海心想，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呢，过完元旦就办理还是春节后？我这边的消息是进修班春节后才开班。” 最近的工作状态和氛围让田壹野非常想选元旦，但她没有直接说，而是问李林海。 “李主任，你觉得呢？你建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好呢？” 李林海沉吟片刻，“我这边都不影响，看你自己，想好了周末给我发一个申请书，时间写上。” 李林海倒是挺希望田壹野12月31号拿了年终奖，元旦过后就不来，他怕呀。 他怕万一阎媚知道了做什么更不太有职业道德的事，最后捅到大领导面前。 103 优秀学员 田壹野从李林海办公室离开的时候也没个定论，到底什么时候走。 刚拿起手机准备找个人说说这事，毕竟这也算是职场的一个重大转折了。 刚翻通信录呢，胡陈静电话打进来了。 “喂，学姐。” “小野，在京市呢？” “在的，怎么了？” “我周末到京市，怎么样，有没有时间聚一聚？” 田壹野还挺惊喜的，她刚还想着找人聊一聊近况，没想到胡陈静就打电话来，胡陈静倒是她为数不多什么都能聊的朋友。 “好呀，你什么时候到京市。”田壹野的开心估计胡陈静透过电话也能感受到。 “明天下午的高铁。” “明天下午我有点事，之后我都可以。” “那我们周日联系？” “好。” 挂上电话，哪怕什么都还没有说，田壹野也有一种轻松了很多的感觉。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的朋友实在是太少了，什么都能聊的朋友更是没有。 倒不是说杨柳不好，主要是和杨柳首先是工作关系，然后才是其他，工作上的事和同事说，总是不太好的。 “怎么了？那么开心。”杨柳扭头问田壹野。 “有朋友来京市，好久没见面了。” 杨柳点头，“所以你周末就没空喽？” “应该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妈啦，又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朋友给我介绍对象，周末要去相亲。” “又要去？”田壹野是没有相过亲，但是杨柳这相亲频率也着实高了点，从她出差回来这都地三个了，平均半个月相亲一次。 “是呀，也不知道我妈从哪里找出来的人。” 说到妈妈，田壹野有点感慨，要是妈妈知道她和秦初尧在一起了会怎么样，多半也不会开心的，妈妈那么小心敏感的人，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和秦初尧在一起的。 “我原本还打算约你出去吃一顿呢，通过满足我的胃来抚平我灵魂的创伤。” “差不多得了啊，相个亲就灵魂的创伤，你的灵魂也太脆弱了。” 自从上次两个人一起吃火锅，两个人的关系就莫名更好了，这就是火锅的力量吧，一顿火锅不行那就再来一顿。 本来小悠就有点避免和田壹野接触，杨柳和田壹野关系爱更好了之后，虽然也不说不带小悠完了，但是小悠拒绝了她们好几次之后，杨柳有什么事也不大约她了。 快下班了，秦初尧发消息来，“还在开会，估计还要半个小时左右，你先吃点东西，我这边结束了去接你。” 田壹野想到自己还有一件大事要办，“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看我在哪里。” 接下来的时间，田壹野没有工作，而是打开浏览器搜索自己明天要录的访谈节目，看看往期嘉宾的穿衣都是什么风格的。 这一看，她更晕了，女嘉宾本来就不多，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基本都是演员，演员当然怎么好看怎么穿，少数一个做幕后工作的女嘉宾，好嘛，完全和她不止一个年龄段的，风格更是很多变。 田壹野有些气馁地关上浏览器，给罗琳娜发消息，“明天我到底要穿什么啊，我完全没有想法了。” 罗琳娜倒是秒回，“搞个小裙子，实在不行你就随便穿，反正你也不是主角。” 田壹野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主角，但是，好歹也是她第一次上电视，还是知名访谈节目，自己的外形她还是很在乎的。 她还想着一向标榜自己是时尚小达人的罗琳娜能给自己一点意见呢，结果，问了也是白问。 田壹野没有任何想法，哪怕站在商场门口，她也完全没有想法。 秦初尧电话来的时候，田壹野正在纠结该去哪里逛。 “喂，你结束了？” “嗯，你在哪里？怎么了？听起来不太高兴。” “在公司附近的商场，我遇到大问题了，这个问题完全触及了我的知识盲区。” 秦初尧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什么问题，还能触及你的只是盲区，你不是一直说，编剧就是要样样精通嘛。” “我是样样精通啊，可我也门门稀松，你别笑。” “行行行，我不笑，我过来看，你找个路边的咖啡厅什么的，给我发个定位，然后帮我买杯热可可，我马上过来。” 秦初尧说完就挂电话了，田壹野也下楼了，在商务中心，别的不好找，咖啡厅可太好找了。 服务员问田壹野要什么的时候，田壹野一回想才觉得不对，秦初尧会喝热可可，他可是从来不加奶不加糖，还只是早上喝咖啡的。 得，就是田壹野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秦初尧这是怕她在外面等，外面太冷了，买的热可可也不是给他的，而是让她买给自己喝的。 秦初尧一片良苦用心，田壹野当然不会浪费。 这个点，咖啡厅人不少，热饮更是慢，田壹野买好没一会，秦初尧都已经到了。 “诶，你怎么没喝啊。”秦初尧看田壹野用袋子拎着热饮问。 田壹野突然想逗一逗这个明明很细心却什么都不说的人，“你不是让我给你买吗，喏，给你。” 秦初尧帮田壹野拉上安全带，发动车子，“那你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给我女朋友，让她趁热喝，别冻坏了。” 田壹野觉得秦初尧可能上过土味情话培训班，“你女朋友不想要，让你自己给她。” 秦初尧趁着等前面车先走的空档揉了揉田壹野有点凌乱的头发，“女朋友，赶紧喝，冻着了我心疼。” 这人上情话培训班是优秀学员毕业的吧。 田壹野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知道你是要我给自己买的，刚买好你就来了。” “调皮。” “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和昨天你见到的几个人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诶，等等，你要和你朋友吃饭你怎么不早说啊，一会吃完饭我可能还有事呢。” “吃个饭还要早说？不是确定不没事了嘛。”秦初尧不太懂为什么要早说。 田壹野急了，“不是，我刚下班，你看衣服穿得也不好看，头发也乱糟糟的，你早说我还能回去换个衣服的。” 说完田壹野才发现，自己真的被衣服这件事困扰了，怎么穿衣服这个问题，天天围绕着她。 104 都有我 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挺好的呀，不用换衣服，而且，和他们吃饭，人到就是给面子了，可不值得你特意换衣服。” 田壹野不甚赞同地看了秦初尧一眼，“我穿得不得体还不是丢你的脸。” “不会，带女朋友去就是长脸了，没事，放轻松，就一顿便饭。” 田壹野还是有点放不开，扯开围巾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原来刚刚齐肩的短发已经长长了，冬天一直穿大衣，戴围巾，总觉得头发是乱糟糟的，田壹野之前还计划开春了去好好打理一下头发呢。 看吧，女孩子就是不能懒，不能放纵自己，因为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要你见人，而你根本没机会打理自己。 “好了，不要一脸苦大仇深的，真的没事，就几个熟悉的朋友吃饭，昨天蒋小四和铁子在家里见到你就到处广播，今天正好大家都有空，不是什么正式场合。” 尽管秦初尧百般安慰，田壹野还是过去不去心里那道坎，本来，秦初尧的圈子里，田壹野就有点底气不足，再没了外表的加持，田壹野更觉得气短。 其实田壹野也不是真的穿得多上不得台面，主要是她觉得，她应该收拾收拾再去的。 秦初尧为了不让她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说起了其他的。 “你之前说你约到问题了，遇到什么问题了？” “别提了，我觉得我可能真的需要上个培训班什么的，我最近总是被穿衣的问题困扰，明天去录节目，娜娜说穿稍微正式一点，这个稍微是多少，正式又有多正式，我完全不知道我该穿什么。” “多大点问题啊，值得你这样，不想穿电视台准备的衣服一会我来帮你解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不光这样呢，”田壹野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明天见伯父伯母我也不知道该穿什么，哭唧唧。” 秦初尧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小野，你不用这样的，丑媳妇呢总是要见公婆的，明天就去家里吃饭，你还想穿晚礼服？” “你别说，我真的想过，可是我也没有晚礼服，等等，你说谁丑呢。” “哈哈哈，我就那么一说，丑的还要加见，何况你还不丑，对不对。” “不对，谁是你媳妇了。” “明天谁见我妈爸谁就是我媳妇呗，这点事还要我说。” 田壹野翻个白眼，不想理秦初尧，实际上，心里还有点小雀跃的。 “好了，开心点，都是小问题，一会我让小江去处理。” “小江不是男的嘛，他怎么处理。” 秦初尧把田壹野带到一家私家厨，“这点小事他都处理不了还当什么特助。” 田壹野居然有点好奇，这种事情小江会怎么处理。 被秦初尧一打岔，田壹野居然也不紧张了，甚至还怼了等在私家厨外面的宋景然一句。 “小娴没来？” “没有，她妈妈在，主要是不放心她在外面吃东西。” 田壹野点头，“也是，不过，你这样把老婆孩子扔家里，自己一个人出来逍遥真的要嘛。” 秦初尧很配合地摇头，“是不太好。” 宋景然看着一唱一和地两个人，“你们最好记住今天的话别让我逮着你们的小辫。” “放心，我会陪着小野的。” “诶，你说什么呢，你们兄弟两个人的事，可别带上我。” “哈哈哈哈，哥，路漫漫啊，我看你这想结婚，还有得磨呢。” “明天我就让小江带人过去？” 宋景然立马怂了，“别别别，哥，可别，说好了今年不分红的，哥，说好了的，你别这样。” 秦初尧斜了宋景然一眼，“明天签对赌协议。” “别呀哥，我们是亲兄弟啊，我保证不亏钱，不对，我保证连着今天的钱都给你赚回来。” “你最好这样。” “我保证。” 田壹野对具体是什么事不感兴趣，无非就是投资啊，公司啊之类的事，她不感兴趣也管不着，只是看着宋景然吃瘪她很开心就对了。 这么一打岔，田壹野轻松多了，蒋承祚和张轶她又见过，另外两个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虽然只有她一个女的，但是这顿饭她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吃完饭张轶蹭了过来，“嫂子，哪天有空啊？” 田壹野不觉得自己和张轶已经熟到了可以约下次的份上，还是越过秦初尧约，吓一跳。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张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你昨天做的西红柿牛腩汤是怎么做的，是有什么秘籍吗？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哈哈，铁子，你怕不是在搞笑，你除了煮方便面你进过厨房？”蒋承祚无情地嘲笑张轶。 张轶委屈巴巴地回头，“不是啊，那个汤真的很好喝，你不是也喝了嘛，我觉得比我家阿姨做得好喝啊。” 田壹野失笑，她当什么事呢，“没什么秘籍啊，只是牛腩炖之前过一下油，煸一下。” 张轶皱着眉头，他听不懂，什么叫过油，怎么过，煸又是个什么动作。 “有机会我再做啊。”田壹野看张轶的表情就知道这真是一个不进厨房的主，说不明白的。 “那怎么好意思呢。” “知道不好意思就别来。”秦初尧出声。 秦初尧刚说完周围人就是一顿爆笑，“哈哈哈，铁子，你居然敢让嫂子给你做饭，你不怕尧哥打断你的腿？” “哈哈哈，铁子，你怕是嫌小日子太好过了。” 张轶是吃货无疑了，被嘲笑了，还一脸委屈，“真的很好吃嘛。“” “哈哈哈，那也不能让嫂子给你做，你将就点，就吃你家阿姨做的啦。” “你回去和阿姨说要用洋葱煸一下，阿姨知道怎么处理的。” 张轶听了田壹野的话眼睛都亮了，“阿姨真的知道？” 田壹野点头，“知道的。” 一顿饭，田壹野觉得秦初尧的朋友们都挺好相处的，虽然没有谁很热络，但是都是温和有礼的，这让她很自在，如果太热情了，她反而会觉得有点吃不消。 吃完饭已经不早了，秦初尧也没有按原计划再带田壹野去另一个地方，和田壹野随脚走了一会，田壹野和他说了今天李林海找她说进修班的事。 “你不是一直想去，去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事都不用管，有我呢。” 田壹野从来不觉得自己应该什么都依靠秦初尧，但是这个瞬间，田壹野觉得秦初尧很高大。 105 新发现 说好了早上小江过来帮她解决问题，结果田壹野从八点不到起来等到十一点，眼看就该出门了，还没等到来解决问题的小江。 就在她准备去衣柜里胡乱找两件衣服应付一下，总算是等来了敲门的声音。 田壹野打开门，说实话，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态度没有太好，但是有时候，真的是会控制不住。 田壹野虽然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好歹还控制住了自己说出的话。 “你怎么……怎么空手来了。”田壹野本来要问怎么现在才来，开门才发现，这个小江同志不光现在才来，甚至还空手来，这怎么解决问题。 田壹野想着，再差也得带着两身衣服过来吧，结果，还空手，这……问题怎么解决。 “田小姐，你这边可以出发了吗？车在下面等了。” 田壹野还能怎么说，啥都没准备，怎么走，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了，再不走电视台那边就要迟到了。 田壹野实在是有点高兴不起来，但也做好了穿电视台的备用服装了。 田壹野焦躁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走到公寓门口就被惊住了，居然停了一辆房车，这……大可不必吧，她就去个电视台，用得着开房车，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一上车，田壹野觉得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这是房车没错，可这也是个移动的衣帽间啊。 “你们这是？”田壹野回头看小江。 “秦总说路上得一个多小时，挑衣服够了，让你好好休息。” 小江说完，田壹野居然有点自责，所以自己是错怪小江了？ “可也不用那么多衣服？” “田小姐，是这样的，因为我没见过你本人，不知道你到底适合什么样的风格，也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样的，同时也要搭配一同出节目的其他人的风格，所以我多带了一些，咱们先挑一挑。” 田壹野看着另外一个看起来就很潮的人，心想，你这叫多带了一些？你可带的太多了，满满的三杆衣服，还有好几摞盒子在角落。 “田小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知名穿搭师丹尼尔，这位是化妆师大壮。” 田壹野听小江介绍完，就有点绷不住了，化妆师好歹也算是时尚圈了吧，时尚圈不是名字都很洋气嘛，这大壮。 其实大壮也没毛病，只是，这人看起来和壮一点都不搭界啊，甚至还有点瘦弱。 大壮一耸肩，“不觉得这样别人更能记住我吗？” 田壹野点头，这倒是，反正她是记住了。 “先选衣服吧，等上高架了我们再化妆。” 选衣服对田壹野来说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她挑了两条连衣裙，和一套休闲小西服，丹尼尔看着她选的衣服。 “行，我知道你大概喜欢什么风格的了，一会到了现场，我看看其他人的服装再给你搭，大壮先给田小姐化妆吧。” 大壮正在给田壹野画底妆，丹尼尔伸过来一个二维码，“田小姐，方便加一个微信吗？” “当然。”田壹野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扫上，秦初尧找来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这是田壹野对秦初尧的信心。 大壮见丹尼尔加了，赶紧跟上。 “大壮，其实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叫大壮，你就叫大壮吗？” 大壮摇头，“我不叫大壮。” “他叫董建国。”丹尼尔坐在一边玩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田壹野一个没控制住自己，睁开了眼睛。 “闭眼，多大点事，公众人物，注意表情管理。其实我也很无奈啊，我也不愿意啊。” 田壹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刚进圈子的时候，我也有英文名字的，叫亚历山大。” 大壮继续在田壹野脸上拍拍打打，“女孩子，还是要好好保养。后来呀，我一天之内认识了三个薇薇安，两个coco，我真的分不清谁是谁啊，后来我就和朋友吐槽说我叫大壮算了，免得我记不住人家，人家也记不住我。” 田壹野听完大壮的话，一边觉得有点好笑，一边又觉得有点心酸，现在很多行业很多企业流行取英文名字，这样感觉洋气一些，但是吧，一味地追求洋气的后果就是像大壮刚刚说的那样，全公司好多露西，薇薇安，珍妮…… “大壮也挺好的呀，缺什么补什么。”丹尼尔继续补刀。 大壮哼了一声，懒得和丹尼尔说话。 田壹野倒觉得大壮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底妆都差不多了，就等到地方，丹尼尔把衣服选好了，大壮再给田壹野再补一下眼影，调整一下发型。 一段路的时间，大壮和田壹野已经熟悉了不少，也不再喊田小姐了，而是直接喊小野。 “小野，如果不是江助提前说了你是编剧，我都要觉得你是新人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闯闯娱乐圈。” 田壹野摇头，“你看我硬件条件不行，唱歌演戏都不行，去娱乐圈可以干什么？” “害，现在的娱乐圈，有颜值就行，你这颜值，其实比很多艺人好多了，很多艺人离开滤镜弄不好还不如路人。” 丹尼尔在衣杆前挑衣服，“你迟早坏在这张嘴上。” 大壮一脸无所有，“有秦总，小野要混娱乐圈还跟玩儿似的。” “别乱讲，秦总又不做娱乐。”田壹野从来不觉得秦初尧除了宋景然之外和娱乐圈还有什么交集。 况且，她好几次无意间听到的秦初尧的电话内容，看到额文件不是高科技就是实业和房地产，除了找代言人，还真的和娱乐圈没什么联系。 “啥？秦总不做娱乐，小野，你确定我们说的是一个秦总？” 田壹野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意思就是秦初尧还涉足娱乐圈喽？她完全不知道！ 大壮还打算说什么，可是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田壹野倒是注意到了，不过，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秦初尧涉足娱乐圈这件事上，好歹自己也是在影视公司上班，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居然完全不知道。 这到底是秦初尧没打算让自己知道，还是自己抬不关心他的工作了，田壹野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和秦初尧深度聊一下。 106 猜不透 快到电视台了，田壹野给罗琳娜打了电话，罗琳娜已经到了，田壹野到的时候罗琳娜在楼下等。 “可以呀，小野，在京市混的排面就是不一样。”罗琳娜看到田壹野从房车上下来就调侃田壹野。 田壹野拍了罗琳娜一下，“你给我的任务太艰巨了，为了完成好，我不得不找场外援助。”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那可不。” 秦初尧的助理小江把田壹野送到电视台就先走了，最后跟田壹野进电视台大楼的只有拎着化妆箱的大壮和空着手的丹尼尔。 罗琳娜看着这个组合，虽然有疑问，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和田壹野说着现在的情况。 “章导已经到了，再和老朋友聊天，林伯耀还没到，一点半正式录制。” 田壹野点头，“还要对台本吗？” 罗琳娜摇了摇头，“不用了。” “嗯，定好什么时候上映了吗？”田壹野说起电视剧。 “定了，寒假，大年初十开始播。” 两三句话的功夫，电梯就到了录制的楼层，罗琳娜先带田壹野去和章导打了招呼，又和支持人招呼了一声，然后把人送到了休息室。 丹尼尔跟在田壹野后面看了章导和主持人的服装之后和大壮耳语了两句就一个人下楼了。 “小野，来，我先给你补补，丹尼尔马上上来。” 田壹野点头，依她看，秦初尧根本没必要那么大阵仗，只是，既然他都安排了，田壹野没有拒绝的理由。 也是因为自己前一天太焦虑了，所以秦初尧才会想尽可能都给她安排好，田壹野虽然觉得略微有点夸张了，但也欣然接受，这也是秦初尧的一片心意不是。 丹尼尔把衣服拿上来，田壹野还挺喜欢的，很休闲的小西服，只是下面搭的是一条仙气飘飘的纱裙。 纱这种材质，田壹野是有点拒绝的，好在丹尼尔选的裙子长度到小腿，倒让丹尼尔很容易就说服了田壹野。 罗琳娜中间过来看了田壹野一下，表情有点微妙，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夸了田壹野两句就让田壹野准备好可以先去演播厅了，观众已经进场了。 田壹野站起来理理衣服就要跟罗琳娜走，被大壮拉住了，“小姐，你多少注意点，好歹也是带着造型师和化妆师的人。” 大壮上前帮田壹野补妆，丹尼尔帮田壹野整理衣服，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田壹野走了，丹尼尔和大壮招呼了一声就坐到角落打瞌睡去了。 结果还没睡着，就被人叫醒了，“师傅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走开，你是孙悟空嘛，别吵。”丹尼尔眼都没睁开就说。 “诶，师傅，我是晓东。” 丹尼尔这才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们工作室现在承接了电视台好几档节目的服装造型。” “哦？所以，这档访谈节目也是你们负责？”丹尼尔问。 来人点头。 “那你这个师傅你还是别喊了，啧啧啧……” “怎么了？” “主持人的造型是你做的？”丹尼尔又问。 “嗯。” “抽时间回来重新培新吧，别出去倒我的招牌。” 搁一般人，丹尼尔说话那么不给面子，对方就是不翻脸也多半没什么好脸色了，可是丹尼尔不一般呀，他带出来的徒弟也都不是小人物。 “好好好好，师傅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立马回去。” “再说吧，春节之后吧。” “那行，师傅你怎么过来了？大壮哥怎么也过来了，没听说今天来大明星啊。” “金主爸爸让过来的。” “嚯，面子够大呀，谁呀，我去见识见识。” “去去去，忙你的去，别吵，让我睡会。” 晓东知道自己师傅是什么人，说了自己年后回去再进修就溜了。 溜去哪？当然是演播室，看看到底是怎么人能惊动金主爸爸让自己师傅和大壮跟着。 晓东虽然在丹尼尔面前伏小做低，小徒弟样，但是离了丹尼尔，他在时尚圈也算是个小咖了，要不然也没本事接电视台几档节目的服装造型不是。 晓东去演播厅，一直有人跟他打招呼。 晓东走到现场导演监视器旁边问执行，“我听说今天来的是个剧组，那个女的是新人演员吗？” 执行回头看到是晓东，“晓东老师，不是，是编剧。” “咱们节目还有编剧上，很出名？” “也不出名吧，我看台本也只是提到一两次，听说原来是邀请魏紫的，魏紫没空来，这个电视剧的导演原来是综合频道的大型节目导演。” 晓东点点头，没有再问，因为这个局面，他也有点看不透，他一眼就看出来他师傅和大壮是跟着台上唯一的女嘉宾来的，毕竟其他人也不需要专门的造型和化妆。 最主要的事，他师傅造型，第一讲究的不是亮眼，而是得体，他一眼就看出了他师傅的手笔，丹尼尔的名言就是，无论什么场合，首先不出错，然后才是惊艳。 他以为编剧是个很出名的或者很有来头的，可是听执行导演这话，这个剧组能上节目完全是因为章导的关系，所以，这个编剧到底是什么来路。 能请得动丹尼尔和大壮，结果就上这么个说不定最后一个近景都没有的节目，他看不透，也猜不透。 如果金主爸爸要捧这个编剧，愿意让丹尼尔和大壮跟现场，为什么又上这么个卫视访谈节目，就是上个网络综艺也怕比上卫视访谈节目强，关键是访谈节目还没什么镜头，更别说专门设置的环节了，这捧也不是这么个捧法。 要说不捧吧，丹尼尔和大壮诶，这可是黄金组合啊，多少巨星想请都请不动的组合啊。 晓东看了一会，发现也的确没有cue编剧的环节，带着大大的疑惑离开了演播厅，准备去找师傅解惑，发现休息室已经有好几个人了，好嘛，是找大壮的。 林伯耀带的化妆师居然曾经和大壮一起工作过，刚刚从林伯耀专门的休息室出来去卫生间，路过公共休息室看到了大壮，他们和晓东有着同样的疑惑，这个编剧到底是什么来路。 107 小情绪 其实，想知道田壹野什么来路的不光是来打探消息的人，作为别人眼中的第一手消息源的丹尼尔和大壮也想知道，尤其是八卦之魂在燃烧的大壮。 纵然八卦之魂在燃烧可是大壮还是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什么都不可说的样子来，其实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场外是什么样子的，田壹野不知道，场上的情形她是看得很清楚，无论什么问题，就算提到田壹野也是章导和林伯耀之后了，田壹野要做的很简单，微笑然后附和。 田壹野是有心理准备的，但临了自己真的成了背景板，任她不愿意出风头也会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个彻底。 录制结束了，田壹野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叫上丹尼尔和大壮直接走了。 林伯耀回到休息是听到助理说田壹野带的造型和化妆都是业内前几的人，想去大休息是找田壹野聊两句，结果人早就走了。 本来，田壹野回到休息室是应该先打电话给秦初尧的，毕竟说好了秦初尧来接她的，但是田壹野觉得自己有点待不下去了。 找自己救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结果来了，还真只是露个脸凑个人数就行，被忽略了个彻底。 田壹野回到房车上才给秦初尧打电话，问到到哪里了，还没出发就她回去找她，她比预计的稍微提前了半个小时结束。 “我大概还要十分钟，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到。” “行，我们车在电视台前面的广场上。” 田壹野一上车，司机就先从保温箱里拿出了三瓶温水给他们，田壹野想起刚刚额节目，有种德不配位的感觉，自己都来干啥了，值当那么大阵仗。 她突然又想起了罗琳娜看到她欲言又止古怪的神情，大概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夸张得搞笑了吧。 自己不满归自己不满，但是丹尼尔和大壮没错，田壹野并没有把这个情绪带到和其他人相处中。 请他们稍坐之后，和丹尼尔聊起了服装搭配，正好现场有很多衣服，也方便了丹尼尔现场示范，三言两语，田壹野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秦初尧到的时候田壹野情绪稍微转移了一点，但是一看到秦初尧，那种委屈就井喷了，又自己被人忽视了的委屈，也有觉得辜负了秦初尧的委屈。 秦初尧看着瘪着小嘴的田壹野，“怎么了？录制得不开心？” 田壹野摇摇头，“我们现在直接回家吗？” 秦初尧点头，“嗯，我妈在家等你了，我爸估计得晚一点才能到家。” “那行，你先下去等一下，我换个衣服。” 田壹野还穿着丹尼尔给她挑的录节目的衣服。 “就穿这个啊，挺好看的。” “不要，这是丹尼尔带来的衣服，得换下来还给他呢。” “这些衣服都是新的，你喜欢的就都留下，省得你去逛街了。”不等丹尼尔解释，秦初尧先说。 倒不是丹尼尔反应慢，而是眼前的局面让他和大壮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们交换过彼此的猜测，猜想大概是亲戚或者小情人之类的，万万没想到，这是正宫娘娘，一起回家，婆婆在等的那种正宫。 这个认识让两个人居然有点后怕，后怕之余又庆幸。 幸好他们来了，还全程没有怠慢，也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要不然，他们怕是要失业了。 田壹野撅着嘴撒娇，“那我不要穿这个衣服，我不想穿裙子。” 秦初尧宠溺一笑，“随你，想穿什么都行，我下去等你。” 一听秦初尧这话，丹尼尔和大壮极有眼色地先下车了。 田壹野换上了自己一上车就看上的一件姜黄色毛茸茸的毛衣，看起来就觉得很温暖，像是能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一样。 至于其他的，田壹野还是穿的自己的，再是新衣服，也没有自己的穿着自在。 田壹野在换衣服，秦初尧问丹尼尔和大壮，刚刚录制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两个人都是摇头，说他们一直在休息室，没注意到演播厅发生什么了。 秦初尧也没为难他们，他们也没有责任跟场跟到现场去。 既然问不出，秦初尧也就没再深究，只是安排小江去办接下来的事。 “一会你带丹尼尔去我公寓。”秦初尧对小江说完又看向丹尼尔。 “丹尼尔，你一会跟小江去，把你带的适合的衣服都留下，各种场合的都留一些。” 作为秦初尧的助理，小江可太了解秦初尧对田壹野的感情了，秦初尧话音一落，“是，秦总。” 丹尼尔也点头应好。 秦初尧刚交代完，电视台就出来好几个人，正好就有认识秦初尧的。 “诶，秦总，你怎么有空过来，也不提前让助理联系我们，赶紧里面请。” “张副台，你好，周末也没休息。” “做我们这块的，哪有什么周末平时的，节目一天不停播，我们一天没休息，走走走，外面冷，我们去办公室说。” 秦初尧微微颔首，“办公室我就先不去了，今天过来是有其他事，改天我专程过来拜访。” “什么事还值得秦总特意跑一趟，你一个电话就是了。” 秦初尧真要开口，田壹野车门从车上下来了，低着头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对秦初尧说：“我好了，不过头发弄乱了，要麻烦大壮帮我整理一下，而且，我觉得妆有点浓了，要不然我洗了吧。” 本来大壮就对田壹野印象很好，加之知道打了田壹野和秦初尧的关系之后，更是不敢怠慢，闻言赶紧说：“先上车，妆就不洗了，卸妆也不太方便，我帮你改一改，很快就好了。” “你再等我一下。”田壹野对秦初尧说完就又重新上车了。 “这位是……”张副台问秦初尧。 “家属过来录个节目，我们马上就走了，张台长你去忙，改天我再来拜访。” 张台长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很快田壹野就下来了，大壮帮她把之前微微烫卷了的头发松松地在脑袋后面编了小段辫子，有点慵懒，但却不凌乱。 “好了？” 田壹野点头，“好了，妆浓不浓，我还是找地方卸了吧。”其实大壮已经帮她擦掉大部分眼影和眼线了，妆很淡了。 秦初尧拉过田壹野，“不会，很漂亮。” 108 张副台的安排 回去坐的是秦初尧的车，车上只有秦初尧和田壹野。 田壹野想到自己这一天的折腾，不光折腾自己，还折腾秦初尧，还折腾了小江丹尼尔和大壮，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又上来了。 “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救场的事了。”田壹野委屈巴巴地说。 “录得不开心？” “没什么值得开心的。”田壹野说，想了想，她又说，“也不对，我认识了丹尼尔和大壮，他们真的好厉害，大壮比我接触过的仅有的几个化妆师都很厉害。” “你之前不是还买化妆品要学化妆嘛，让他教你。” 田壹野一脸惊讶地看着秦初尧，“你怎么知道？” “有次用你电脑无意间看到历史搜索里有搜化妆视频的记录。” 田壹野噘嘴没有说话，自己隐私被知道了，她不开心，可对方也不是故意窥探她的隐私，秦初尧用她电脑也是她知道的。 “让他教，我觉得大材小用了，我还是自学成才吧。” “一个好师傅让你少走多少弯路。” “也倒是，不过，再议吧，我在这方面也没那么迫切。” 这边田壹野委委屈屈地和秦初尧说着救场没意思，访谈节目不好玩，那边张副台已经让人去打听秦初尧的家属录制的是那个节目了。 正好遇上周末，有一档大型文化类节目，还有好几档邀请各行素人来参加的节目，往来电视台的人可一点都不少。 也不知道“秦初尧家属”到底叫什么，问也不好问，只能先把监控调出来，倒溯监控，找到田壹野参加的节目。 张副台也不着急下班了，直接把访谈节目的制片人和主持人找到办公室。 制片人经常往来于领导办公室倒不觉得怎么样，主持人却很少有这种直接和台里的领导那么面对面地私下接触。 两个人前后到张副台办公室，刚坐下，张副台就递给他们一张不甚清晰，但还算能辨识的监控截图，“这个人叫什么，今天是不是来录你们的节目的。” 结果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支吾了，只记得姓田，叫什么他们还真的没留意，主持人偶尔提到也只要说小田就可以了，至于制片人，他更是没留意，反正后期会加字幕介绍。 “啥？录完你们节目了叫什么你们都不知道？下一年你们节目还想不想要经费了，节目做成这样，停了算了。” 制片人和主持人都惊呆了，张副台看这个样子，也知道两个人没好好招待“秦总家属”，更别说节目里有所什么偏向了。 张副台拨通内线电话，把卫视当前最红的竞技类真人秀的负责人叫了过来。 就在张副台打电话的空档，制片人赶紧给自己助理发消息问那个女编剧叫什么。 “张台，这个田壹野是有什么问题吗？今天我们访谈的是老章新拍的电视剧的剧组，她是编剧。” “你们这工作做得不行啊，自己邀请的嘉宾是什么人都弄不明白。” 制片人和主持人表示他们很委屈，他们这期节目纯粹就是友情贡献了，要不是因为和章汝升那么多年的同事关系，一个网剧的剧组，他们还真的看不上眼。 谁还能想到，一个临时救场的，网剧编剧能有什么大老头，难不成以后但凡是来的嘉宾，甭管因为什么原因来的，只要来，就要去做个背调？ 张副台可不管这些，他只知道“秦总家属”来上节目了，还没有被好好招待，下一年的广告预算怕是要缩水了，还想着新成立的影视公司年后找秦总拉点投资呢。 不管制片人和主持人两个怎么想的，张副台只想着怎么补救，把“秦总家属”给招待开心了，想上节目，简单，台里最火的节目邀请她。 很快竞技真人秀的负责人就上来了，节目不一样，就算行政级别一样，两个节目的负责人也是有天然差距的。 就比如现在，真人秀的负责人行政级别还差访谈节目制片人半级呢，但是就是敢在制片人面前拿乔，哪怕在领带面前，谁收视率高高就高人一等，谁广告赞助多谁就声音大。 “台长，你找我。” “嗯，这个人，你一会和老李他们栏目对接一下，尽快邀请来你们节目。” 张副台递出来的还是那种五官都看不清的监控截图。 “这人是谁啊，新人吗？台长，你知道我们节目的，多少大牌都主动暗示要来了，你别什么人都往我们这边塞。” 刚刚访谈节目的制片人和主持人也提出了差不多的问题，田壹野是谁？可是张副台都没有回答。 就在他们以为张副台依然不会说的时候，张副台说了，“秦总今天来接，你说是谁，开着房车带着造型师和化妆师来，你们节目经费能不能多，就看秦总在几个制片公司加不加投资了。” 作为当红节目的负责人，台里的内幕他多少是知道的。虽然他们主要做的是电视频道，但是现在互联网那么发达，主要走电视频道也是逃不开网站的，台里的收入更是离不开几个直属的独立电影制片厂，影视公司和传媒公司的。 别人看广播电视集团都觉得挣钱，其实，电视频道在网络和直播的冲击下，已经渐渐没有了竞争力了。 而单靠一个庞大却也臃肿的电视台，想要撑起整个集团，包括其下属的经营单位，太难了，在保证自己的控制权的前提下，广播电视集团的很多新成立的经营单位都是需要外来投资的。 这个资不是谁都可以投，也不是谁都有底气头的，尤其影视寒冬，想要扩大投资，难上加难，不让股东撤资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帝景的秦总？”负责人问。 张副台点头，“小秦总，自己车就停在旁边，都站在房车外面等着换衣服弄头发，还说什么妈妈已经再等了，你细品。” “啧啧啧，正宫娘娘好好吃喝玩乐不行嘛，混什么娱乐圈。” “是编剧，不过，甭管到底混不混娱乐圈，这事都得办漂亮了。” “编剧啊，那还行，我来安排吧，老李，回头把联系方式发给我一下啊。”看吧，明明差半级，说话就是那么不客气。 109 快补救 李制片再不满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的节目收视率不如别人，现在还出了纰漏。 出了张副台办公室，李制片有点埋怨上主持人了，来的是什么人，她作为主持人都不打听打听清楚。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赶紧叮嘱剪辑尽量多剪一些有田壹野镜头的片段进去，事先没做好调查工作，时候尽量去弥补，结果，看完所有的片子，制片人觉得他有必要换主持人。 一点不剪，部田壹野的镜头加上满打满算最多十分钟，这和张副台的要求可差得有点远啊。 李制片也不禁反思起来，自己拿不到好的节目，得不到经费，其实也和自己眼光有很大的问题吧。 这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了，但凡多录几个片段，多给几个镜头，自己事后补救也来得及，结果呢，事后补救都补救不了。 接下来李制片怎么懊恼，姜负责人怎么通过罗琳娜想要联系上田壹野，这些都是后话了。 田壹野紧张的情绪又起来了。 “伯母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从小我妈就很喜欢你，那天还和我说，楚楚要是身体好，她也要把楚楚养得像你一样。” 说到秦初尧早夭的小妹，田壹野也是很感慨，那个冬天，是她人生第一次直面死亡，前两天还和自己一起吃蛋糕的小伙伴，突然感冒了，然后住院去了，再之后，她就没有再见到小伙伴。 田壹野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还没等她完了解死亡是件什么事，还没完接受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可爱的妹妹，她再一次直面死亡。 这次，是她最喜欢的爸爸。 那一年的冬天，其实没有谁过好了，再提起来，虽然拿着伤痛已经好了，但是伤疤永远在。 “我有点想楚楚，还有点想爸爸了，还有妈妈。”田壹野说。 秦初尧拍了拍田壹野的脑袋，“他们都陪着我们的，只要我们不忘记他们。” 田壹野点头。 “好啦，开心点，我告诉你哦，我们家阿姨一直没换。” “真的吗？就是那个做点心和甜汤很好吃的吴阿姨。” 秦初尧点头。 “啊啊啊，太好了，吴阿姨做的点心，真的绝了，我再也没有吃到过那么好吃的点心。” 秦初尧居然有点小得意，他就知道田壹野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再怎么样，小吃货的本质不会变。 “而且，吴阿姨还记得你哦。” “大概是因为我每次都能把甜汤喝完吧。”田壹野说。 “也有可能是你每次都能把点心吃完。” 田壹野噘嘴看秦初尧，这样一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很贪嘴呢。 被秦初尧一打岔，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到了秦初尧家。 车子停下，田壹野紧张的情绪立马卷土重来。 “怎么了，还不下车？” 秦初尧帮田壹野把安带解开，田壹野还是坐着一动不动。 “我…我有点紧张，你别催我，我缓缓。” 秦初尧毫不留情地嘲笑田壹野，“你居然紧张到结巴啦。” 田壹野拍了一下秦初尧伸过来拉她下车的手，“你走开，你才结巴。” “好啦，下车啦，我妈都看到我们了，再不进去我妈要出来接了。” “啊？”田壹野扭头看，果然窗户边隐约有个人影，吓得田壹野赶紧下车，再让人出来接就不合适了。 真的见到秦妈了，田壹野又不紧张了，看着秦妈的笑，她只觉得很亲切，一个不小心，小时候的称呼就脱口而出。 “秦妈妈。”喊出来田壹野才觉得有点不太合适，“伯…伯母。” 小时候，田壹野喜欢秦初尧，就觉得秦初尧爸妈也就是她爸妈了，于是她也想跟着秦初尧叫爸妈，可是吧，直接叫又不好，她就叫秦爸爸，秦妈妈。 其实也没什么事，小孩子嘛，叫什么都可以，但是秦楚楚不高兴，她觉得爸爸妈妈就是她和哥哥的爸爸妈妈，其他人都不能叫，为这个还好几天不和田壹野说话。 秦楚楚身体不好，家都让着她，田壹野当然也不例外，于是叫了没多长时间，又改回了伯伯，伯母。 秦妈搂着田壹野往屋里带，“叫什么都可以，快进来，冷不冷。” 田壹野摇摇头，“不冷，穿得多。” “到底年轻，我刚搬来京市的时候，冬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穿再多我也觉得冷。” 田壹野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就是的，我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北方冬天太冷了，出着太阳都觉得冷。” 秦妈拉着田壹野坐下，让秦初尧去厨房拿甜汤，“还爱喝汤吗？我就没见过比你爱喝汤的孩子，真的水做的一样，小时候到处跑也不见黑，京市那么干燥，看看这小脸，还是水灵灵的。” 秦妈说着还上手掐了掐田壹野的小脸，“年轻真好。” 田壹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和长辈相处的经验，她不太丰富，秦初尧拿个小托盘抬着两碗甜汤过来了。 “来来来，小野，冰糖炖雪梨，润肺的，清清肺。” 田壹野从秦初尧手里接过小盅，“你呢？” 秦初尧摇头，还没说话呢，秦妈就说了，“别管他，烦人，让他吃点甜的跟让他吃药似的，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自己都不吃点心，我和你伯伯也不太吃甜的了，非要把吴阿姨从老宅带到京市来。” 田壹野看秦初尧，秦初尧仿佛没听到秦妈说什么一样，还给田壹野递纸巾。 田壹野接过纸巾，心想，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吃吴阿姨的点心和甜汤才把吴阿姨带来的吧。 毕竟他们搬到京市已经七年了，他不至于从七八年前就想着找自己，或者确定能和自己再遇见了。 这，应该是个巧合。 果然，秦初尧给自己倒了杯水，“吴阿姨家里都没人了，留在老宅和带来京市都一样，你偶尔不是也会贪两口点心，带过来你想吃也方便。” 秦妈原本是不理解儿子的做法的，但是也就一桩小事，也随了他的心，现在再提起来，又看到旁边坐在地毯上，一直埋头再吃的小姑娘，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110 无法拒绝的热情 看样子之前儿子和自己说是认真的还真不是唬她，就因为喜欢的小姑娘好这口，就一直把会这个手艺的人带着，秦妈想着想着觉得有点甜，又觉得心酸。 这要再遇不到田壹野了呢，秦妈看自己儿子的眼神带上了渐渐带上了埋怨，那么大事都不和父母说，要是遇不上，就他的性子，保不齐就是打光棍到底了。 秦初尧感受到自己老妈的眼神，看了过去，下意识反思，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值得自己老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喏，你让我帮你拿着的东西。”秦初尧见田壹野吃得差不多了，就把自己拎下车的袋子推给田壹野。 “哦，对了，伯母，我给你买了点小东西。”说着田壹野就从袋子里拿出来一条“丑”披肩。 说“丑”是因为这个配色，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丑，有红有绿，还都是饱和度很高的红和绿，还有不断重复的几何图案。 “伯母，你别看这披肩丑，其实挺好看的，这是圣诞特别看，你看，还有圣诞老人、麋鹿，可以当披肩，也可以当围巾。” 田壹野一展开，秦妈就爱了，满满的圣诞气息。 其实田壹野还是很了解秦妈的，她小时候第一次知道有圣诞节这个节日就是源自秦妈，按理说，秦妈这个年纪的人别说热衷过西方节日了，就是知道的都不多，偏偏秦妈不一样。 秦妈家庭条件好，年轻时候去大英留学了几年，受那边的影响很大，每年十二月，不光有圣诞节，还有圣诞丑毛衣日。 在秦初尧和秦楚楚穿衣还的受秦妈支配的年纪，秦妈每年都要给他们准备圣诞丑毛衣，充满圣诞元素，不断重复的几何图案，加上大红大绿的配色。 后来田壹野到城里上学，秦妈还给她准备了两年丑毛衣，只是有一年，秦初尧不愿意穿了，还惹得秦妈不高兴。 当时觉得秦初尧可能是叛逆，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秦初尧不愿意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穿那么搞笑的毛衣吧。 这几年秦妈也不再热衷丑毛衣了，主要是也没人配合她，之前田壹野就问过秦初尧，你们还穿圣诞毛衣吗？秦初尧摇头，他只是把新年礼物提前到圣诞节送给妈妈。 当时，田壹野就觉得，她如果买圣诞毛衣给伯母，说不定伯母会很开心，逛了一圈之后，她意识到一个问题，秦妈身材变不变她也不知道，而且，秦妈有点岁数了，说不定不好意思穿了。 于是，田壹野把圣诞丑毛衣改成了圣诞丑围巾，也算是有相同之处。 你以为这就完了。 “伯母，还有一个小东西给伯伯的，不过，得你给他，我怕我给他了他连饭都不让我出就把我撵出去。” 田壹野一看秦妈的神情就知道自己东西没买错，有些调皮地对秦妈说。 “不会，在这个家里，你伯伯可没有撵人的权利的。” “哈哈哈，还是你给他，我胆小。”说着，田壹野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 秦妈嘴上说着，“你还胆小，你是我见过胆子对大的女孩了。”手上接过田壹野神神秘秘递过来的东西。 一展开，秦妈惊讶过后开始哈哈大笑。 “这东西，你要真自己送的话，你伯伯虽然不会撵你走，但是也不会给你个好脸色的。” 田壹野点头，“我猜就是，所以伯母，交给你啦。” 田壹野拿给秦妈的是同款丑围巾，只是没有披肩那么宽，只能当围巾用。 田壹野把东西给了还不忘眨眨眼睛，“伯母，情侣款哦。” 秦初尧看到田壹野和自己妈妈相处那么融洽居然有点欣慰，可是看到围巾，秦初尧又觉得自己近期还是不要在家里住了，不想看老夫老妻变相秀恩爱。 秦妈又问起田壹野这几年的情况，最终还是没能绕开田妈，田壹野在那个当下情绪稍微有点低落。 “好孩子，你不是都叫爱红阿姨了嘛，以后啊，我和你伯伯你就当自家长辈，别和我们生分了。” 说到李爱红，田壹野一直有一个疑问，问秦初尧，“为什么你会叫爱红阿姨姑姑呀，明明你们都不姓一样的。” 当初在诊室门口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田壹野就觉得像，但是又听到他叫李爱红姑姑，想着都不一个姓，那肯定不是了。 “表姑就不是姑姑了？” “啥？”田壹野万万没想到，姑姑还有表姑。 秦初尧不解地问田壹野，“要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不是你。” “啥玩意？” 田壹野瞪了秦初尧一眼，这时候是说这事的场合？ 说回秦妈提起的李爱红，在秦妈知道田妈妈生前的主治医生就是李爱红，有知道田壹野和自己儿子在一起之后，秦妈就打电话给李爱红问过田壹野的情况。 倒不是她要调查田壹野，要说也充其量算了解一下田壹野这些年的情况。 了解完之后，秦妈对田壹野只有心疼和爱惜了。 她知道田妈一个人把田壹野带大，并且供她上了大学。也知道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当然也了解到了田壹野为了挣钱给妈妈看病去做枪手。 真的看到田壹野，秦妈就是觉得她特别瘦，太瘦了，甚至觉得她肯定青春期营养不良，于是，桌上有的小食大把大把拿给田壹野让她吃，还让秦初尧去厨房看看再加两个田壹野爱吃的菜。 后果就是，秦爸回家的时候，田壹野已经吃零食吃饱了，坐上桌，别说肉了，最爱的汤都有点喝不下了。 但是吧，又不太好意思拒绝秦妈的热情，于是碗里的菜渐渐多了起来，甚至还有尖起来的趋势。 田壹野趁秦妈和秦爸说话的空档，把自己面前的碗推给了秦初尧，再把秦初尧的碗拉到了自己面前，动作极快地给自己盛了碗汤。、 秦妈再给她夹菜，她连连摆手，“伯母我等会吃，我先喝碗汤。” 于是，一直到其他人都吃好了，她碗里都一直有汤，秦妈还以为她一碗接一碗地喝，一直关注他的秦初尧知道，她一碗汤喝了二十分钟。 秦爸和田壹野就没那么多话说了，张嘴就要问田壹野现在的工作，被秦妈打断了，“饭桌上不要聊工作，我闹心。” 111 又哀怨了 秦妈看田壹野是越看越满意，已经满意到要留人在家里住了。 秦妈看田壹野就是哪哪都好，小时候虽然皮，但也听话，现在看来也是乖乖的，说到底，最主要的还是儿子喜欢啊。 两个人桌上拿点小动作其实她也看在眼里了，只是小情侣之间的乐趣，看破就没必要说破了。 秦妈也是个思想很开明的老太太，儿子将来娶谁，她都无所谓，婆媳两个处得在一起就多接触接触，处不融洽，那就各过各的，只要小两口好好在一起就行了。 秦妈看到了两个人眼里看彼此都是有光的，尽管都在小心隐藏，尤其是田壹野，但是，有些情绪，藏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过来人面前。 “对了，早上阿然还和我说，小娴想让你当伴娘。”秦初尧问田壹野。 “我给她当伴娘？不合适吧，再说了，她有我微信啊，前天我见到宋景然了，我还问她身体情况，她也没和我说啊。” 田壹野话音刚落，秦妈就说：“不要当伴娘，累人。” 秦初尧当然知道秦妈不是因为累所以才不让田壹野去的，秦妈这是已经护上自己家人了。 看田壹野的表情也不是很想去，当伴娘也算抛头露脸了吧，田壹野还真的不太喜欢，最主要的是，当伴娘要穿裙子，哪怕他们在南方办婚礼，那也是冬天！田壹野怕砰。 “我也她也不算太熟，伴娘不应该找自己的好姐妹吗？” “你要不想去就不去，到时候陪着我妈。” “对对对，阿尧已经去当伴郎了，你就陪着我，要不然我身边连个跑腿的小辈都没有。” 相比当伴娘，田壹野更愿意跑腿啊。 田壹野也不是真的傻，她虽然不知道秦妈为什么直接否决，但是就算让她做决定她也会拒绝的，倒不是真的有多怕冷，主要是她觉得有点搞笑。 明明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为什么还要通过宋景然告诉秦初尧再告诉自己。 到底是邀请的田壹野，还是邀请的秦初尧女朋友，要说两个人原来不认识也就算了，原来也算是有过一段亲密的年少时光，现在还这样，田壹野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虽然秦妈极力挽留，但秦初尧和田壹野还是没有在秦家过夜，当然秦初尧也没有把田壹野送回去，送什么送，都见家长了，不用送了。 田壹野在从秦家回城的路上给胡陈静发了消息，问到到京市了没。 胡陈静回复，刚下高铁，再去酒店的路上。 两个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吃晚饭。 要请人吃饭，这地点只能问秦初尧，他虽然不是京市土著，但作为在京市多年的人，挑个地方还是不算为难的。 “明天我想请我学姐吃饭，你推荐个地方给我呀。” “什么学姐，几个人？” “就大学的学姐，我刚开始写本子，包括网剧都是学姐给我介绍的，多少人，我也不知道，我问问。” 田壹野手上没停，立马给学姐发消息。 “两个人，学姐和她老公。” “那就去我第一次带你去吃饭那个四合院私家厨？我让老李提前炖上羊蝎子？” “哎呀，那个地方我找不到去啊。” 秦初尧瞥了田壹野一眼没有说话，莫名地，田壹野觉得她从那个眼神里看出了哀怨，不能够啊，他哀怨啥。 “对了，昨天李主任找我说进修班的事了。” “怎么说。” “他就问我什么时候办停薪留职。” “你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呢，这也算职业生涯的重大转折了，其实我也有点犹豫的，我现在写的本子递稿给李主任已经过了大纲和人物小传了，再修一修就可以递前五集过去了。” “也不影响，去上进修班了也可以继续写，从签约到本子写完也要一段时间，再立项，组建剧组，且要一段时间呢，倒也不影响。” “万一进修班太忙了没空写呢。” “只要想写，上班的间隙也能写，何况上进修班。” 田壹野点头，“也倒是，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停薪留职，进修班得到年后，二月底才才开学呢。” “你看呢？现在就不想去上班也行，省得你天天觉得天冷不想出门。” “我好歹上了半年班呢，杨柳说12月31号发年终奖。” “那就等发了年终奖？” “我也是这么想的，该我拿的钱我可不会嫌多。” “你自己安排，阿然婚礼应该是一月十六号。” “我真的要去吗？不当伴娘还去，会不会不太好。” 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你是男方亲友，去当什么伴娘，你不是都答应我妈了吗？” “那不是伯母说了我也不能拒绝啊。” “你最后不去，那不还是拒绝了我妈。” “我…我去还不行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那么能说呢。” 秦初尧真的觉得田壹野就是个鸵鸟，动不动就想躲起来，她要躲起来不是不可以，真要不想露面也行，反正自己也不需要什么夫人外交。 但是她需要自己的社交，也需要多了解自己的圈子，不融入，至少要了解，这样才更利于两个人长久地在一起。 “那我就去婚礼之前把停薪留职办好，参加完婚礼我就直接回老家了，过完年再来京市。” 秦初尧又哀怨了，听起来好像又没自己什么事了，“过年前我都不会太忙。” “那你就好好休息。” “就这？” “你想出去徒步？别了吧，那么冷，在家呆着吧。” 秦初尧又问，“没了？” 田壹野一脸迷糊，还应该有什么？ “你春节回老家？回镇上？” 田壹野摇头，“不回镇上，我妈爸都在县城的公墓，县城的房子也留着，回县城。” “那春节就一个人？” 田壹野点头，“去看看我爸妈，节后就回京市了，其实也没几天。” 秦初尧觉得田壹野不是属鸵鸟的，大概是属虎的，独来独往，基本不会考虑同伴这件事。 在这个问题上，秦初尧真的误会田壹野了，田壹野倒不是不考虑同伴，而是一个人习惯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陪自己。 112 惊喜连连 秦初尧一到家就急着帮田壹野订他们第二天的菜，打电话跟老李说要过去吃饭，要羊蝎子。 老李问秦初尧，“多少人？” 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三四个人。” 秦初尧挂上电话，田壹野对秦初尧说：“你一会把那个私房菜的地址发给我。” 秦初尧情绪不高，“你确定你能找到？” 田壹野摇头，“不确定，不过我可以打车。” “我明天下午送你过去吧。” “我还得给学姐发地址呢。” “你问问她住哪个酒店，明天我们去接。” 田壹野吃惊地看着秦初尧，“你最近不是很忙嘛，你明天不忙了？” “不忙啊，明天空出来了，就陪你。” 田壹野居然有点开心，“所以，你明天可以陪我去和学姐他们一起吃饭吗？” 秦初尧反而有点拿乔了，二郎腿翘了起来，“你邀请我看看。” 田壹野推了秦初尧一下，“烦人，去就是了，学姐真的帮了我不少。” “知道了。” 田壹野瞪了秦初尧一眼，“我去洗漱了。” 结果不出三分钟，田壹野就开始尖叫了，“啊~” 秦初尧还没走到楼梯口呢，田壹野从楼上跑了下来，“啊，怎么我房间衣柜里都放满衣服了呀，还都挺眼熟的。” “大概有阿拉丁神灯之类的？可以满足人愿望的那种。” “吹吧，我是三岁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啦，再说了，如果真的能帮助人实现愿望，我也不会祈祷有一衣柜衣服。” 秦初尧和田壹野一起往楼上走，“那你有什么愿望？” 田壹野摇摇头，“我不告诉你。” 秦初尧把田壹野带到自己主卧连着的衣帽间，示意田壹野往里面看。 田壹野看了一眼，“天哪，你疯了吧，那么多衣服，我得穿多少年啊。” “你衣柜里的是秋冬装，最近就可以穿的，这边的是春夏装，等天气转热了你又收出去。” “太多了，让丹尼尔来拿走一些把，我长那么大也没穿过那么多衣服，我两天一套，一季过去了，都穿不完。” “丹尼尔已经收钱了，退不了。” 田壹野想到这么多衣服，其中还不乏自己知道的大牌，“我和你说我不知道该穿什么，不是想让你给我买衣服，我不缺衣服穿，我只是不知道该穿什么。” 秦初尧亲了亲一脸严肃的田壹野，“我知道，你如果想要你会直接向小时候一样直接问我要。” 田壹野推了秦初尧一下，“我小时候也没问你要过东西？” “没有吗？你每天都去我包里搜巧克力。” 田壹野跺脚，“那能一样？再说了那又不是你的。” 秦初尧逗田壹野，“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呀，怎么不一样。” “那不是你买的，不算你的。” “哈哈哈，你这什么逻辑，不过，按照你这个逻辑，这些衣服可是我买的，算是我的了吧，我穿不了，你帮帮忙，小时候帮忙吃巧克力，现在帮忙把这些衣服穿了？” 田壹野抬高下巴，“你自己留着穿吧，这个忙我不想帮。” “不穿可就浪费了啊，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不，我是，反正浪费的不是我的钱。” “有一个问题我们或许应该先明确一下，我的钱也是你的，其实，浪费的也是你的。” 田壹野闻言，打了秦初尧一下，“你就是这么浪费我的钱的？” 田壹野嘴上是拒绝的，但是内心却是很诚实的，哪有女孩子能拒绝那么多新衣服，如果拒绝了，那就是衣服不够多，不够贵，不够好看。 “这算是新年礼物吗？” “你还想要其他的吗？”秦初尧反问。 田壹野摇头，“生活太好，导致我无欲无求。” “我倒是有想要的东西。” “什么？” “想亲你。”秦初尧话音一落，田壹野就被他按在了衣帽间的门框上。 再分开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气氛有点微妙，额头相抵谁都没有说话。 好半天，田壹野总算憋出了一句话，“你怎么那么熟练，是不是之前有过很多女朋友。” 秦初尧微微用力，额头撞了一下田壹野，“我看到你就无师自通了。” “哼，谁知道呢。” “要不然你下次问问我妈我之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没有说话，但是那个眼神传达出了四个字，“我疯了吗？” “你以为我妈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啥？你和伯母说了我们的事？” “没有，不是我说的，是芮娴说的。” 田壹野皱眉，“怎么会是她说的。” “其实我爸妈刚回来，我家我舅舅家，还有她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芮娴就说过让给你当伴娘的事，当时我爸妈就知道了。” 田壹野先后一联想，更是无法理解芮娴通过宋景然，再让秦初尧告诉自己当伴娘的迷惑行为，这中间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消息，可以亲自说这事的机会可太多了。 “所以伯母……” 秦初尧点头，“所以，拒绝就拒绝了，到时候乖乖跟着我妈，有个做人儿媳妇的样。” “嘿，说什么呢，不要脸，我去洗漱了。” 说完田壹野推开秦初尧就走了，留秦初尧一个人站在衣帽间门口，回味无穷。 田壹野看着满满一衣柜的衣服，说不开心那都是假的，她当然开心啦，至少，她洗完澡站在衣柜面前就第二天该穿什么花了平时两三倍的时间，还真的甜蜜的负担呀。 衣服刚挑好，房间门就被秦初尧敲响了。 “怎么了？”田壹野隔着门问。 “还没洗好？今天有点久。” 田壹野拉开门，“洗是洗好了，只是衣服多了其实也不太好。” “嗯？怎么说？” “我依然苦恼明天穿什么。” “明天我让丹尼尔过来给你搭配好？”这是秦初尧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田壹野这次没有用眼神，而是直接说了出来，“你疯了吧。” “要不然怎么办？” 田壹野觉得，为了之后两个人能和谐相处，她有必要给钢铁直男上一节女生心理课。 “有时候，女生提出问题并不是希望你能解决。”田壹野说。 这就涉及到秦初尧的知识盲区了，“有问题不解决要干什么？” 113 温情时刻 “有些时候是希望你能帮我解决问题，但是，大多数时候，只是希望你听我说一说同仇敌忾一下。”田壹野说。 秦初尧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那怎么判断你是需要解决问题还是只想要个人听一听。” “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田壹野觉得自己也说不清这个问题。 秦初尧一耸肩一摊手，“那么，最后的结论是依然要解决问题。” 田壹野不太懂为什么又绕回来了，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呀，所以，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 只是两个人都没发现，话题已经偏离主题很远了。 田壹野想到自己给秦初尧准备的礼物，“你是不是有很多手表？” “不太多，阿然喜欢收集手表。” “给我看看你的手表。” 秦初尧虽然猜不透田壹野要干什么，但是这点连要求都算不上的事，秦初尧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只是，田壹野觉得，男人的嘴，真的啥都不能信，说好的没多少呢，她想着没多少也就三四五六七八块吧，结果呢，两抽屉。 田壹野惊呆了，转头看秦初尧，“这叫不太多？” “比起阿然是不太多。” 田壹野觉得自己有点晕，“你们的世界我不太懂。” 秦初尧抬一抬下巴，“有喜欢的吗？有的表其实是情侣款，也有女款的。” 田壹野摇头，“我对表没什么想法。”嘴上说着没想法，眼睛和手却没停，一直在寻找。 田壹野虽然不知道鹦鹉螺手表是什么样的，但是柜姐说表面和袖扣表面是一样的，这样找起来也很快，别说，还真给她找到了。 “这块表你经常戴吗？”田壹野指着问。 秦初尧探头看了一眼，“还挺多的。” 田壹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笑得秦初尧有点摸不着头脑。 到客厅，田壹野光脚走在地板上，还喝着冷水。 “把拖鞋穿上。”幻想 田壹野斜躺在沙发上，“不要，高档物业就是不一样，但觉地暖都比公寓的温度高。” “你要是停薪留职了，公寓那边你还住吗？” “对哦，停薪了，公寓那边租金都不好付了，就不住了吧，我去电影学附近租个房子吧，近。” 秦初尧皱眉看田壹野，“我这里是住不下你了，怎么滴？” “不是啊，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我爸妈都没意见，你管呢。” “我还上班呢，等办了停薪留职再说。” 秦初尧也知道对田壹野这种人，逼急了吧，不行，欲速则不达，虽然也不是不能让她住公寓，但是难得有机会让她搬出来，搬出来了要是她坚持要自己租房子，那还不如在公寓住着呢。 “我明天要睡懒觉，早饭别管我。”田壹野回房间睡觉前对秦初尧说。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越来越有小时候赖皮的样子，居然有点开心。 田壹野再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在离开被窝的前一秒她还在挣扎，但是手伸出被窝，她就立马起身了，被窝外面一点都不冷，其实北方的冬天，只要暖气和地暖足够给力，也是让人很愉快的。 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一出房间门就遇上了抬着水杯从书房出来的秦初尧。 “早。” “早，你……”田壹野刚开口，突然想起来，自己甚至还没有洗漱，赶紧捂住嘴想退回房间。 边退还边想，害，习惯害人，在小公寓习惯了起床就出房间门，完全想不起来卫生间就在卧室。 秦初尧会让田壹野那么退回去？显然不会。 秦初尧一把拉住田壹野，一个扎扎实实的早安吻，虽然很快就分开了，但是，该有的步骤，一点都没少。 田壹野有点恼火，又有点害羞，“干嘛呢，还没刷牙。” 秦初尧拍了拍田壹野的发顶，把立起来的几根呆毛顺了顺，“早上好，我煮了粥，洗漱好下来吃。” 田壹野可不管秦初尧说什么，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她居然还没刷牙就接吻了，她不接受！这个吻不美好！ 秦初尧话音还没落，田壹野立马转身回房间去了，如果她现在有镜子，她会发现现在的自己双颊绯红，双眼朦胧，看起来非常可口。 田壹野磨磨唧唧洗漱好换好衣服再下楼已经二十分钟以后了，这可是她少有的几次洗漱时间超过十分钟的。 秦初尧在煮咖啡，桌上有一碗香菇瘦肉粥，还有一个糖心荷包蛋和一盘水果。 “快吃早饭，一会我给你热牛奶。” “你怎么还给我留早饭呀，这都十点了，都快可以吃中饭了。”口直嫌体正，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下，先喝了一口秦初尧递来的温水。 “不管几点拿起来，早饭都要吃，多少吃点，中饭还早呢。” 田壹野咬了一口溏心蛋，这口感，显然是刚煎的，粥的温度也是刚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田壹野把溏心搅在粥里，一口一口，吃着吃着居然有点泪目，好久了，好久没有人关心她吃得好不好了。 妈妈身体还好的时候，忙着挣钱，打好几分工，偶尔时间允许能做点饭菜，她回家自己热一热就能吃，大部分时间都是要自己做的，妈妈要问也只是问一问吃饭了没，至于吃的什么吃的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那就基本没有过的。 后来妈妈身体不好了，不能上班了，饭倒是经常做了等着自己一起了，只是，那时候因为经济条件和身体原因，母女两个都不能随心所欲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至于像秦初尧那么体贴入微，田壹野从来没有体会过。 秦初尧给田壹野热好一杯牛奶，“一点点糖，诶，怎么了？烫到了？”说着还伸手摸了摸碗，“不烫啊。” 田壹野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一勺一勺地喝着粥，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又把牛奶喝了才抬起头看秦初尧。 “你看，我都吃完了。” 秦初尧接过田壹野展示给他的空杯子放到桌上，把人拉起来，“怎么哭啦？” 田壹野摇头，“没事，就觉得你太好了，我睡到现在起来还有早饭吃。” 秦初尧还要问，田壹野却什么都不说，只能作罢 幻想、小+shuo;网。7w+g阅读幕后台前最新章节 114 风波暗涌 中午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一起窝在沙发上，秦初尧看文件，田壹野吃水果看片，好不惬意。 这边的惬意没人懂，甚至还有人嫉妒上了田壹野。 田壹野要停薪留职的消息不胫而走，每个人都以“我和你说个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开头，把田壹野停薪留职的消息自认为隐秘地广而告之了。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杨柳和小悠耳里，杨柳忙着应付相亲，没能来得及在第一时间告诉田壹野，小悠却再第一时间想到了怎么抹黑田壹野。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虽然谁也没有挑明了说，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甚至还有一点点僵。 不管田壹野和宋景然到底是什么关系，见不得人的还是见得人的，都让小悠很嫉妒。 别看小悠文文静静不言不语，其实是个很有野心的女孩子，她想在大城市嫁个有钱人，想影视公司认识大明星，想在编剧部近水楼台让自己的本子被拍出来…… 虽然，她到目前为止一个都还没能实现，但是，年轻人有想法没关系，有目标很好，但是怎么实现这个目标就很值得商榷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悠想怎么样和田壹野没关系，田壹野也没碍着她什么事，可是这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起初，小悠觉得田壹野就算空降又怎么样，还不是小职员一个，虽然表面和田壹野和和气气甚至姐妹情深，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把田壹野放在眼里，一点都不认为田壹野会对她构成威胁，任何方面。 在她看到田壹野认识宋景然，又得知田壹野还住在公司的公寓时，小悠嫉妒了。 天知道她为了住一个高档一点的小区，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花了大半的工资在房租上，甚至还只能主其中一个卧室，还要和其他人合租。幻想 在小悠的意识里，如果田壹野和宋景然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那么宋景然一点给田壹野资源或者金钱了，无论什么，都让小悠很嫉妒。如果和宋景然是能见光的私人关系，那就更让人嫉妒了。 小悠在公司是不挣不抢，实际上通过自己之前的同学，这几年没少钻营。只是很多同学都被小悠温温柔柔的外表蒙蔽了，都觉得她是个无害的人。 听说田壹野要停薪留职去读进修班的时候，小悠对田壹野的嫉妒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峰值，说她和宋景然没关系，她都不信。 当然，把田壹野和宋景然联想在一起，甚至还考古之前那些事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大部分人都是当个谈资，说过就算了。 小悠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被大学同学拉着和几个不入流的资方吃饭，看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表情管理稍微有点失控。 问旁边的同学，“你知道电影学的编剧进修班吗？” 同学点头，“知道啊，比我们学校的出名，好像还有不少知名编剧会去进修，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好不好进啊。” “不太好进，一年就那么几期，都是知名教授上课，报名的时候要有作品还要有工作室或者公司的推荐，个人的话要求好像比较高，怎么了？想去？” 小悠摇了摇头，“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什么追求，好吃好喝就够了，上什么进修班。” 同学点了点头，“你呀，你上学时候戏文作业在班上总是前几的，这么几年，那谁的本子都已经筹备了，你还在混。” 小悠听了只是笑笑。 别人都觉得她在混，没有在写了，可是她白天兢兢业业上班，下班了还要应付同学的各种邀约，晚上一个人缩在小小的电脑桌前写本子的苦谁知道。 她想让别人觉得她毫不费力就能成功，白天都在扮演好好工作，吃吃喝喝的形象，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努力。 可是，她的努力总是没有成效，她找李林海递了两次稿，都在细纲和人物小传阶段就被毙了，她甚至给小的制作公司影视公司递过，无一例外，都没能签约完本。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想要面面俱到，怎么可能呢。 小悠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觉得自己很努力了，能力也到了，确的是机会和运气。 而田壹野不见得工作能力有多强，能到亿心，能住公寓，现在还能停薪留职去进修班，靠的全部都是运气和钻营。 有人找小悠喝酒，小悠把手机扣在桌面上，站起来和对方碰杯。 在油腻且有点秃顶的中年人有意无意碰她手，甚至在大胆地想要拉她的时候，心里的那种厌恶感变成了对田壹野的嫉妒和不满。 小悠不着声色地躲开咸猪手之后，又和同学聊了起来。 “诶，小悠小姐，你是在亿心影视？”刚刚没能得逞的投资人问。 小悠点头。 “你们老总要结婚了，该给你们发红包了吧。” “老总结婚？谁呀，没听说，我就一个小职员，大老板的事。” 投资人又拿起酒杯想和小悠再碰一下，小悠接着拿纸巾的档口，把投资人的手挡了一下。 “小悠小姐怎么可能会是小职员呢，来我公司，我一下的职位，随便挑。” “谢谢王总抬爱，我们老总要结婚，不知道您说的是张副总还是宋总啊。” “你们张副总早就结婚了，当然是小宋啦，你们还不知道？也是，还在筹备呢，估计消息还没放给媒体。” 小悠咬了咬下嘴唇，有了一个想法，只是在饭桌上，她的想法暂时还没机会付诸行动。 小悠一边应付着周围的人，一边完善着自己的想法，等她喝得醉醺醺地回家睡了一觉起来，打开电脑，看着自己桌面上一个又一个剧本的文件夹，忿忿不平地敲下了通篇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帖子。 小悠发的帖子，田壹野并不知道，她正在给胡陈静打电话，问他们休息好了没，自己大概一个小时过去接她。 和胡陈静联系好了，田壹野也赶紧收拾自己催着秦初尧出门了。 难得有机会见到田壹野自己不认识的朋友，接触到自己不曾参与的过往，秦初尧还是相当期待的，想看看胡陈静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听听田壹野在胡陈静眼里又是什么样的。 幻想、小+shuo;网。7w+g阅读幕后台前最新章节 115 胡陈静的难题 田壹野和秦初尧到酒店的时候，胡陈静和她老公已经在大堂等了。 “静姐，走，快上车，太冷了。” 田壹野刚下车，胡陈静就看到她拉着老公迎了出来。 上车了，两个人来开始寒暄，“小野，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静姐，这是我男朋友，秦初尧。” “这是我老公，叫他老白就行了。” 秦初尧回头，微微点头，“你们好。” 胡陈静和老白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只是都没说话。 全程都是田壹野和胡陈静在聊天，聊这半年两个人的近况。 其实近况也没太多能说的，田壹野的近况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也没什么新鲜的，而胡陈静的近况，多半是工作上的事，有的没必要说有的不能说。 到地方了，总算看到秦初尧的正脸了，胡陈静两口子又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次不再是疑惑，而是了然。 “说起来，静姐，我昨天才和山河叹剧组一起录了一个访谈节目。” “他们找的你？”胡陈静问。 “他们最开始找的魏紫，魏紫没空回不来，我在京市，就让我去救场的。” 胡陈静不甚赞同地皱起了眉头，“以后这种救场的事，别轻易答应。” “怎么了？” “怎么说呢，反正，不想去一定不要勉强自己去，关系不到那个份上，也不要去。” 田壹野不太了解，不过，她想着将来应该也不会再有这种事了，也就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田壹野和胡陈静走在前面，田壹野已经来过了，轻车熟路。 老板兼主厨和田壹野打完招呼就问后面的秦初尧，“秦先生，现在就上菜了吗？” 秦初尧看旁边老白一眼，老白做出随意的姿态来，“就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别说老白已经认出秦初尧了，就是没认出来，老白这种在圈子里自己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人精也不会在场面上有不合适的举动。 “当然。” 两位男士跟进去的时候，田壹野和胡陈静已经聊起他们这趟来京市的目的了。 “我们公司原来是挂靠在唐朝旗下的，这两年发展挺好的，我们过来看看，看有没有可能独立出来。” 这就涉及到田壹野的知识盲区了，她只知道胡陈静做的公司是传媒公司，了解过业务内容，但是，公司出资比例，经营模式她就不了解了。 胡陈静他们最初只是一个夫妻店宣发工作室，晋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算是一个比较有人文气息的城市，不少明星演艺团体都会选择在那个城市开演唱会，或者演出。 胡陈静他们最初就是接这些活，从组织者手里接活，配合明星或者演出团体完成当地的宣传工作，包括前期的协调统筹工作。 做久了，资源多了起来，规模也渐渐大了，他们不满足于工作室的现状，也有公司看上了他们的发展势头，便出资让他们转型，注册了公司。 只是，这个公司并不是全资，只是占了不少股份，按照协议，他们成了唐朝的控股子公司。 刚开始觉得背靠大公司挺好的，资源和业务更多，也能挣到更多的钱，但是渐渐的，唐朝发展有点停滞不前的意思，胡陈静他们不光从唐朝得不到业务了，甚至还要把自己找来的项目分成给唐朝。 谁都有野心，他们不再满足于唐朝对他们控制和经营，也不再想把自己辛苦挣的钱白白分成给唐朝，于是他们带着他们些年的全部积蓄，想在这一年度结束之前，和唐朝解约。 “照你说的，唐朝这两年他们方面发展不太行了，而你们利润一直在涨，想要解约，不容易吧。”田壹野说。 胡陈静苦着一张脸，“这两年他们的业务方向，哎，一直和他们绑在一起，迟早一起玩完。” 关于唐朝传媒，田壹野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他们是靠着一个乐队起来的，一度是国内音乐制作方面的领军者，旗下的歌手团体都是国内top几的。 只是，慢慢地，国内影视行业发展越来越快，而数字音乐渐渐颠覆了传统唱片行业，唐朝不得不寻求新的发展。 而他们的新发展是利用他们原有的资源，趁着海外明星大批到国内捞金，疯狂签下海外艺人的国内活动经纪约，要说他们也没错，经济市场吗，有需求他们就能挣钱，坏就坏在他们发展太过单一，政策一来，一刀切，他们的业务也基本全线被迫喊停。 虽然说，胡陈静在唐朝比较艰难的时候选择和唐朝节约出于道义是不合适的，但是谁都想自己更好，在不违反协议或合同的条款下，该赔偿赔偿，该割地割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时间田壹野也有点沉默，她能想象这个是不好办，也知道，胡陈静这样做说到底也没错，她想帮胡陈静，可是她，有心无力。 田壹野委委屈屈地看了秦初尧一眼，秦初尧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要帮胡陈静，势必要和唐朝对上，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站在他的层面，这其中牵扯的问题不少，他不能在没做过充分的了解调查之后就盲目答应下来。 那不是为田壹野好，那是对田壹野，对他自己，对公司的不负责任。 “你们找律师好好看当初签的协议没有？”秦初尧问老白和胡陈静。 “在晋城找律师看了，他们给的说法是按照合同约定，只要赔了钱，我们节约是没问题的。” 直觉告诉秦初尧，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说他经手的合同，他都不可能让对方能不大出血就轻轻松松节约，那不是出资人的风格。 “我倒建议你们再找专业的商业律师认真看看合同，再和唐朝那边接触，这合同每一个字都不会是多余的。” 秦初尧的话老白倒是听进去了，秦初尧说合同每一个字都很重要，同样，此时的秦初尧说的话也绝对不是多余的。 “只是……” “有什么问题吗？” 老白面露难色，“在京市我们也不熟，一时半会……” “我们公司自己的法务年底了，工作量不少，我给你推荐两个律所吧。” 老白倒没敢想用秦初尧的律师团队，能被秦初尧推荐的律所也必然是不会差的。 116 分寸感 菜已经都上齐了，私家厨就是私家厨，搭配气候和食客喜好的这一桌，田壹野看着就很开心。 田壹野帮着招呼胡陈静两口子赶紧吃，秦初尧用一只空碗先给田壹野盛了一碗羊蝎子汤。 如果是刚刚认出秦初尧的时候，胡陈静想的是自己这个学妹手段不错的话，那看到秦初尧给田壹野盛汤，胡陈静就只觉得自己这个学妹命好了。 “对了，学姐，我的本子过了，下周我就能把前五集交过去了，按照李主任的说法，年前说不定就能签约了。” 胡陈静其实也有一个编剧梦，只是在现实面前，梦想什么的，往往是最先被放弃的。 “好事啊，只是你这一边上班一边写本子会不会不太好兼顾，毕竟精力有限。” 如果是在以前，胡陈静不会说这个话，哪怕本子签约了，不到本子过审开始立项，编剧是拿不到钱的，多少编剧合约签了最后还是白忙活一场，胡陈静知道田壹野的情况，她是不会提议让田壹野辞职写本子的，毕竟要生活。 但是，现在不同了，不管秦初尧和田壹野只是谈个恋爱，还是真的考虑过未来，在这个当口，就算田壹野辞职了，暂时没有收入，有秦初尧，田壹野也不会衣食无着。 女生独立是没有错，但是如果有人可以依靠，大概没有几个女生会选择一个人强撑吧。 “我准备办停薪留职了，年后去上编剧进修班，只是不知道上进修班能不能有自己的时间写本子。” 胡陈静是真心为田壹野开心，她可比田壹野有心眼多了，田壹野不说她也知道停薪留职是秦初尧的手笔，别说私企了，就是国企，现在停薪留职的说法也很少了。 “那真不错，好好学习，争取早点把本子拍出来。” “嗯。” “我还记得你刚写本子的时候，你跑来问我写剧本的格式，当时什么都不懂，打开电脑就是写。” 田壹野有点怀念又有点不好意思，“没法办啊，那时候真的穷，你说写这个能挣钱，我就想着不用我出去跑就能有钱，挺好的。” “我也是挺佩服你的，一写就写了三年，我还想着你毕业了肯定会听学校分配去学校当老师的，后来赵玫和我说签了你一年我还挺意外的。” “其实赵总监挺好的，至少从来不拖欠我的钱，只是，上次那个事搞得我有点不愉快。” 胡陈静倒不知道她们之前还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地问：“什么事？你解约的时候没听说你们发生不愉快了啊。” 田壹野摇头，“不是解约的时候，当时挺愉快的，是我到亿心之后，她们好像是投了本子，然后过来开会就遇上我了，她非要觉得我和我们老板认识，让我给她牵线，我一个小职员，能牵什么线。” 然后田壹野把当时赵玫请她吃饭不让她走的全过程给胡陈静描述了一遍。 胡陈静看了秦初尧一眼，又看田壹野，心想，就着她就缠着你不让你走了，要是她知道你男朋友是什么人了，只怕她能绑架你。 “害，赵玫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切她认为有用的资源她都想发挥到极致，虽然不至于无利不起早吧，但也差不多了，不过我这些年和她接触下来，她这个人还是挺讲义气的，答应了的事就绝对会尽力去做。” “我其实也理解他们做工作室不容易，但是，非要让我牵线还不让我走就不合适了，我倒是要有那个能力啊。” 胡陈静拍了拍田壹野的手，“好了，多大点事，过年回晋城吗？回来我做东，一起吃个饭，把这是说开了就好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多呢。” 田壹野也不是死脑筋的人，编剧这个圈子说大挺大的，但是，要说小那也很小，专业做编剧的工作室公司就那么几个，出名的编剧也就那么几个。 每年能拍出来的电视剧有限，能成功播出的更是少之又少，这样一来，数得出来的编剧就更少了。 一顿饭的时候，秦初尧居然有点欣赏胡陈静和老白两口子的为人了，大概是有他们曾经帮助过田壹野的滤镜加持，工作能力不清楚，但是他们的为人处世很有分寸。 情商高的人很多，但是能拿捏好分寸感的人不多。 秦初尧说了他会推荐律所给他们，老白谢过之后便没有再纠缠，甚至连律所的联系方式都没问，更别说他的联系方式了。 至于胡陈静，更是的，两口子认识自己，秦初尧心有有数，这种私人场合是攀交情的好机会，他们居然半点没表现出来，客气却不热络，不让人觉得被忽视了，又不觉得太谄媚。 这不是分寸感太好，就是心机太重。 秦初尧选择相信他们是有分寸感的人，毕竟，他们能在田壹野身无分文，甚至还面临高额医疗费用的时候帮助她，足以说明他们并不是唯利是图的人。 秦初尧一边留意着田壹野，给她夹菜，添水，一边观察着胡陈静两口子，如果人真的不是太糟糕，秦初尧倒是愿意帮他们的，哪怕只是看在他们曾经帮助过田壹野的份上。 吃完饭，秦初尧直接把胡陈静两口子送到酒店，胡陈静和田壹野在酒店门口话别，秦初尧问老白要了名片。 “不好意思，白先生，我没有带名片的习惯，不如……” “没事，秦先生，这是我的，很高兴认识你。” 秦初尧结果老白的名片，“我会让我的助理帮你联系，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借秦先生吉言，我们有机会再见。” 秦初尧点了点头，看向田壹野。 “阿静，我们走了，太晚了，让他们早点回去，你们有话有机会说。” 胡陈静闻言回头，正好看到秦初尧看田壹野。 “好了，小野，早点回去，我们在京市好几天呢，有空再约。” “好呀好呀，不忙的时候你约我，我都有空，只是也帮不上你的忙。” 胡陈静心想，你能让我们认识秦初尧就是帮大忙了。 “没事，快回去吧，我也上去了，太冷。” 117 新的邀约 再坐回车上，田壹野才拿出手机，发现有两个罗琳娜的未接来电和几条信息。 田壹野先看了信息，看完一晚上的好心情就消失了。 “怎么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把手机扔一边，仿佛这样就可以当自己看不到那些糟心事一样。 田壹野扭头侧过身子对着秦初尧，“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说话？” “嗯？” “又让我去参加真人秀，后期宣传关编剧什么事，谁管编剧是个什么人，大家要看的是主演啊。” “上个剧组又让你救场了？他们这宣传做得不错啊，一个节目接一个地上。” 田壹野倒没有想那么多，她想到的只是怎么又找上自己了，是不是因为第一次没拒绝，后面的就变成理所应当了。 田壹野撅着个小嘴，“让我上真人秀，是我疯了？” “真人秀？哪个节目？”秦初尧想到自己前两天看财报，看到自己投资的几个真人秀收益都还不错。 “就京市台那个，叫勇敢就现在好像。” 秦初尧愣了一下，这个节目可是自己投资的真人秀里面收益最好的了，他还特意看了年报，邀请的明星咖位可都不小，阿然之前还和自己说了，公司力捧的几个小花像上，对方觉得小花没作品，拒绝了。 秦初尧可不认为一个刚上了访谈节目的剧组能上这个节目，还能让编剧上，主演怕是嫌自己太红了。 “剧组怎么和你说的？” 田壹野兴趣缺缺，“就问我怎么没接电话，真人秀找我去录制，让我给她回电话。” “你给她回个电话，问问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有主演去不了了让你救场，还是对方只邀请了你？有没有说让你什么时候去？” 田壹野重新拿起手机来解锁，不甚在意地说：“虽然我挺喜欢看真人秀的，也挺好奇怎么录制的，但是这种别人不想要的机会才想起我来，我不想去。” 秦初尧抬了抬下巴，点点手机，示意田壹野先打电话问一问。 罗琳娜很快就接起电话来了，“小野，你怎么现在才回电话呀。” “我晚上有点事，现在才看到，怎么了？” “你没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勇敢就现在联系我想邀请你去录一期。” “邀请我吗？为什么呀，不应该是邀请主演去吗？他们又没空了？” 罗琳娜叹了口气，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我也以为他们是想邀请主演，弄错人了，都和魏紫林伯耀确定好时间，又恢复给节目组了，结果他们告诉我他们邀请的是你，不是两个主演。” 田壹野开的功放，罗琳娜的话秦初尧也听了个清楚。 “我还问了章导，是不是他和电视台或者节目组那边说过什么，章导说他也不清楚，昨晚就联系我了，章导今天和那边周旋了一天，对方咬死了只邀请你，小野，这是个宣传的好机会，你千万把握住。” 得，秦初尧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他都听明白了，示意田壹野可以挂电话了。 田壹野虽然不明白前因，但是过程也算是了解了，对方联系罗琳娜要邀请自己，罗琳娜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主演说错人了，自作主张和主演把时间都敲定了，结果对方咬死只是邀请自己。 这事和章导并没有任何关系，章导甚至还想通过自己关系，让对方不邀请自己，转而邀请两个主演，最后并没有成功，他们才心急火燎地通知自己，怕完了，对方连自己都不邀请了。 田壹野回复罗琳娜，“我考虑考虑吧，今天太晚了，我尽快答复你。” 罗琳娜还想劝田壹野赶紧答应下来，但是田壹野并没有给她劝说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 “好了，开心点，现在知道了，这个机会并不是别人不要才想给你，而是本来就是你的，别人想抢都没能抢过去。”秦初尧劝苦着一张脸的田壹野。 田壹野很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高兴不起来，本来对方就是要邀请我，结果他们又想把这个机会给主演，主演多露脸没错，但是……我还是高兴不起来。” “好了，好的机会有人争抢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 田壹野突然坐直身体，“你说他们为什么突然邀请我啊，这个真人秀现在可火了，怎么会邀请自己，真的让人想不通，昨天录访谈节目，自己十句话都没说上，现在居然是最火的节目邀请我。” 秦初尧皱眉，没想到还还有这种事，一个访谈节目结果说话还没有十句。 田壹野没注意到秦初尧表情的细微变化，“这个落差有点大，我有点接受不了。” “刚刚不是还说想去录制嘛，想去就去。”秦初尧说。 田壹野摇头，“想去是想去，但是不想带着宣传任务去，觉得怪没意思的。” “那就不宣传。” “那怎么可能，都经过剧组那边了，不宣传是不可能的，与其不得不宣传，我不如不去，当个观众也挺好的。” “想去就去，不想宣传就不宣传，你别答应剧组那边，我来安排。” 田壹野看秦初尧，“怎么安排？” “他们都要邀请你了，想要绕过剧组很简单，放心吧，开心点，可以去滤自己喜欢的节目了。” 田壹野点头，“喜欢倒是很喜欢，看是看得很开心，就是不知道录能不能也录开心。” “开开心心地去录就是了，不开心回来和我说。” “和你说有什么用，你还能让我开心起来？” “也不是不可以啊，要不然让你打开心，你小时候就一直想拍我脑袋。” 田壹野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蠢事，“你小时候仗着自己高真的有点过分了，天天拍我脑袋，我觉得我现在长不高，和小时候你老拍我也有关系的。” 秦初尧趁这等红灯的当口拍了拍田壹野的发顶，“我现在也比你高。” “秦大头，你过分了啊，你这算欺负弱小了啊。” “田小野，再叫我秦大头我不客气了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路，田壹野心情也好了，只是到了地方她才发现。 “哎呀，你怎么不送我回公寓呀？” 118 甜甜甜 “你不想带点新衣服回去穿？放这边不穿就浪费了。” 得，这个理由，田壹野无法拒绝。 其实秦初尧也真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想让田壹野慢慢习惯在他这边住，习惯了什么都好说了。 趁着田壹野洗漱的空档，秦初尧开始安排田壹野录制节目的事情。 节目组能找来，绝对有张副台的功劳，这个人情，秦初尧记着呢，尤其还是田壹野喜欢的节目，至于再多的，就看录制结果了。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访谈节目什么样就什么样了吧，多说无益。 至于剧组那边，他们找田壹野救场是他们和田壹野之间的事，但是半路截胡机会不行，还想把人当枪使那就不太行了，要跳过剧组，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反正她现在的工作约再亿心，再签个经纪约好了。 只是目前公司的经纪约都是针对艺人的，和编剧签的只有长期的劳动合同，短期也是劳务合同。 秦初尧先给他手下能力最强的经纪人，黎春去了个电话，告诉她会签一个编剧的经纪约在她名下，让她尽快了解一下目前市场上是怎么运作的。 第二个电话是给自己的法务团队打的，让他们在明天十点之前和亿心法务一起，起草一份针对编剧的经纪约。 秦初尧全部安排完了才跟宋景然说了这事。 宋景然倒是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行啊，要我做什么，你都安排好了，我不用做什么了吧。” “嗯，安排好了，跟你说一声。” “行，我知道了，其实也可以不和我说的。” “那还是要说的，毕竟实际经营者是你。” “可是，实际控制者是你，而且，嫂子嘛，别说你要给她弄个经纪约了，就是你要把公司的股份全部转给她我也能理解的，要不要咱们把她捧红啊？” 很明显，宋景然误会了，以为秦初尧弄经纪约是因为田壹野想红。 “你别乱来啊，签了就行了，不用捧，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签个合约放那边，以后有什么事公司好出面帮她解决。” 宋景然理解不了田壹野能出什么事是他哥不能解决而需要公司解决的，但是，他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田壹野洗漱好来敲书房门的时候秦初尧也都安排好了。 “你还要工作吗？”田壹野从门缝探出脑袋问秦初尧。 秦初尧关上台风，站起来，“不工作，和阿然打了个电话，走吧。” 田壹野头发还不太干，把手里的果盘扬了扬，“叫你吃水果呢，天太干了，你蔬菜也吃得不多，多吃点水果，樱桃和柚子，都是低糖的。” 秦初尧接过田壹野手里的果盘，“先去吹头发。” 田壹野甩了甩已经过肩的头发，“不过，太干燥了，留点水分，自带加湿。” 秦初尧失笑，“你这都什么逻辑。” “没关系啦，不用吹啦，发根我都吹干了，很快就干了。”田壹野打下秦初尧扣着自己后脑勺的手。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的后脑勺，之前老拍，现在好了，你还扣着它。”田壹野转头对秦初尧说，“是不是我后脑勺长得特别好？” 秦初尧又伸手扣住田壹野的后脑勺，“对呀，尤其亲你的时候，更趁手了。” 秦初尧话音一落，田壹野就被秦初尧一个用力带到了面前，喋喋不休的小嘴也被堵住了。 “唔，喘不过来气啦。” 秦初尧放开田壹野，田壹野怒视，“你怎么老是突然袭击。” 说是怒视，其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双眼含春，耳梢飞红。 “你是不是偷吃苹果了？” 田壹野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朋友一样捂住了嘴，“你怎么知道？” 秦初尧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哎呀，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嘛，我就尝了尝啊，我发现苹果太甜了，我就都给吃了。” “没事，我也吃到了。” 秦初尧说要又亲了上去，只是这次不是扣着田壹野的后脑勺，而是把人压到了走廊的墙壁上。 田壹野觉得自己后脑勺被磕了一下，但是嘴巴上的感受太强烈，让她一时没能分心去想，到底是磕到墙上了，还是磕到了墙上的画框。 秦初尧再放开田壹野的时候，还咂摸了一下嘴，“是挺甜的。” 田壹野没有接话，甚至没有直视秦初尧，一直低着头，看着墙角，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自己内心的雀跃和欢喜。 “怎么了？” 田壹野摇头没有说话。 “不说话我就继续了啊。”秦初尧担心自己太过孟浪，田壹野生气，但是吧，这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田壹野这才抬头，眼睛红红的。 秦初尧脑海里警铃大作，莫不是都快气哭了？ “怎么哭了呀。”秦初尧手忙脚乱想给田壹野擦眼泪，这才发现田壹野虽然眼眶红红，眼泪却是没有的。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我没哭，我就…就有点事有点想不通。” “嗯？什么……” 秦初尧话还没说完，田壹野就电器脚尖重新吻上秦初尧，不说接吻这事了，两个人十年后再遇到，甭管什么，田壹野主动都是头一遭，这不主动不说，一主动就是大动作。 秦初尧一个激动，手里本来稳稳当当的碟子歪了一下，樱桃滚了一地，索性，他也不拿碟子了，手一松，一声闷响，碟子掉在地毯上，剥好的柚子也散落了一地，可是，谁也顾不上了。 田壹野只想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而秦初尧更是只想着全力接纳田壹野的热情。 “小傻子，呼吸。” 秦初尧怕把人憋出毛病来，不得不放开，只是人却没有离开分毫。 田壹野依然没有抬头，只是，这次是不好意思。 “哎呀，柚子都摔坏了，浪费呀。” 秦初尧拉住想蹲下去捡的田壹野，“这是重点吗？” 田壹野看秦初尧，“要不然呢？” “你没什么想说的？” 田壹野摇头，“没有呀，要说什么？” 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看样子田壹野并不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而是突发奇想，想要田壹野主动，那还有的磨。 119 计划又变 因为田壹野要带衣服回公寓，秦初尧直接把人送过去，周一早高峰的路况，谁走谁知道，田壹野又回公寓去送一趟衣服，紧赶慢赶还差点迟到。 田壹野刚在工位上坐下，杨柳就凑了过来，“听说你要办停薪留职了？” 田壹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不过，现在了，公司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了吧。” 本来田壹野想悄悄把这事办了，可是既然很多人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田壹野索性大方承认。 “对，要办停薪留职，和公司签了合同的，不能随便辞职。” “之后是有什么计划吗？” “想停下来写本子，反正我这情况你也知道……”交浅何必言深，这也算是事实了。 小悠虽然没有参与两个人的谈话，但是注意力一直没离开过。 田壹野说得风淡云轻，她硬生生地解读出炫耀的意思来。 想到自己写到了但一直没发布的帖子，之前隐约生出来的动摇也不动摇的，她只想赶紧找个网吧把帖子发出去。 田壹野把本子前五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给李林海发了过去，网页现实邮件已发送，她起身去往李林海的办公室。 “小田来啦，进来。” 田壹野在李林海对面坐了下来，“李主任，前五集我发到你邮箱了。” 田壹野话音刚落，李林海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里面有人，李主任你要的文件。” 李林海有点不太高兴，“以后记得敲门，东西放下，去忙吧。” 来人是田壹野一个部门的同事，接触不多，点头之交。 对方连连道歉，又看了田壹野一眼才走出李林海办公室。 人走了，李林海才接着说：“我看到了，我会尽快看完给我修改意见。” “好的，谢谢李主任，另外，李主任，现在已经22号了，方便的话我就最近办一办手续，元旦以后我就不来公司了。” 李主任点头，“没问题，下周你写个申请过来，我给你签字，然后自己拿去人事和财务就行。” “好，谢谢李主任，我先出去了。” “不客气，去忙吧。” 田壹野本来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只是有些事没必要拿着大张旗鼓地说，有人问，她会说，但是，没人问，她也不会主动提，比如递稿这事。 刚刚无意间听说田壹野递稿了的同事除了办公室就在小群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好巧不巧，小悠也在小群里。 得知田壹野不光停薪留职，还递稿已经到了递前五集的阶段，不仅不动摇了，甚至还怒火中烧，也等不及找个网吧发帖子了。 直接切出聊天界面，切到一个八卦论坛，开始手指飞快地编辑帖子。 编辑完立刻点击发送。 都是上班时间，也没谁有时间去关注八卦，所以，也没引起什么轰动。 田壹野这边呢，依然是无所事事的一天，不过她自己有事做，虽然李林海那边前五集的修改意见还没给，但并不影响她接着往下写。 真的自己写本子了，田壹野才发现心态完全不一样，原来也写，但是知道，自己写本子就是为了钱，首先是数量，然后才是质量。 自己写，她恨不得每一句话都去推敲推敲，力求没有一句废话，细节做到完美，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本子，将来要写上自己的名字，无论自己能不能一炮而红，这个本子一旦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就会跟随自己一身。 原来一天写一集跟闹着玩似的，现在她好几天才能琢磨出一集来。 所以，哪怕上班时候并没有给她安排工作，她也不觉得自己无聊，她能有更多时间推敲剧情，推敲人物不好吗？ 三点多，秦初尧给她打电话，“一会下班家里司机去接你。” “接我干什么？你不来？”两个人原本是说好了秦初尧去接她的。 “去不了了，我现在和我爸在去机场的路上，要去深市一趟，接你去我妈那边。” “你们要去多久？”田壹野问。 “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回来，说不好。” “好吧，伯母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秦初尧回答了田壹野又问坐在他旁边的秦爸，“爸，我妈找小野什么事？” 田壹野清晰地听到秦爸吐槽秦妈，“你妈除了吃吃逛逛，买买买，还能有什么事？” 田壹野听完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听到了？估计是我爸临时出差，我妈找不到人陪她吃饭逛街呢，看上什么就让我妈给你买，她有钱。” “别瞎说，被秦伯伯听到了。” 秦初尧没说话，田壹野又听到秦爸的声音，“没事，喜欢什么直接买，我会直接扣阿尧工资的。” 田壹野被逗笑，“好的，秦伯伯，出差注意身体啊。” 秦爸应了田壹野一声，还感慨了一句，“哎，闺女就是比儿子贴心。” 有秦爸在旁边，两个人也没机会腻歪，说完正事就挂电话了。 田壹野临下班的时候倒是接到了秦妈的电话，只是电话里不是说司机过来接她，而是让她一会和宋景然一起过她，她和宋妈在逛街，司机被她派去买东西，结果堵在路上了。 尽管田壹野不大愿意在公司和宋景然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事已至此，好像宋景然带自己过去是最好的选择了。 刚挂上秦妈的电话，宋景然的电话追着就打进来。 “嫂子，我姑跟你说了没？一会一起走啊，我妈他们在一起，我要去接芮娴。” 听宋景然的语气，一点要和她在公司装不认识的意思都没有，田壹野有点头疼，这到底是真无所谓，还是完全没意识到两个人在公司的地位差距。 “你车在哪里？你告诉我，直接去地下停车场。”相比公司大门口，地下停车场人要少很多。 “不用啊，我开上来了，在公司门口，你打卡直接下来吧。” 田壹野想让宋景然开出去一点的话还没说出口，宋景然那边就突然挂断了。 田壹野有点头疼，尽管头疼，也只能自我安慰，这次运气不会那么差，只要自己速度够快，偷拍的就拍不到自己。 120 怕什么来什么 田壹野打开下班，走到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大刺刺停在大门口的宋景然的车。 田壹野默默吐槽，老板就是了不起，车都直接停在公司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得绕着车走。 吐槽完，田壹野才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别人都绕着车走，她一上车不就被很多人看到了吗？ 田壹野拿出手机来准备给宋景然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旁边一点。 电话还没拨出去，宋老板就打开车窗催田壹野，“快点。” 得，田壹野算是确定了，这人是完全没意识到两个人不应该在公司表现得太熟络，这人就只想着自己怎么方便怎么来。 田壹野看了看周围，虽然，宋老板的一嗓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但至少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赶紧把围巾往上拉一拉，大衣一裹，一个箭步冲到了车边，打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她都这样了，宋老板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合适，还笑话田壹野，“嫂子，不至于，没那么冷，车里暖风开了好一会了。” “快走，话怎么那么多。” 田壹野看车外，自己速度那么快，应该没人注意到吧，重要的是，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就是拍应该也排不清晰吧。 “怎么了？做贼一样。” “你这个性子啊，怎么从小到大一点没变，能不能等人话说完再挂电话。”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地下停车场了，信号不好，我想着事也说完了，就没有再给你回过去，你想说什么？现在说。” 田壹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说了，来不及了，想让你把车开远一点的。” “出门就上车不好吗？我哥说你最怕冷了，还不是怕冷到你我哥回来找我算账。” 田壹野竟无言以对，这么说来，自己倒是要谢谢宋景然为自己好了？不过，有些话，还是说一下比较好。 “你是老板，我是小职员，在公司门口就上你的车，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老板不是人？再说了，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称老板，你才是老板娘。” 田壹野完全没解读出宋景然这话里的意思，只当宋景然说的是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自己和秦初尧又在一起了，他一点没把自己当田壹野的老板，至于老板娘，秦初尧也算是自己家公司的老板了。 “别贫，上次就你在大厅催了我一句，我就成了公司八卦的中心人物，要是我再上你的车被拍到了，还得了。” 之前的事，只是在公司职员之间传，宋景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在大厅催你了？” “还好意思说，就有一次你哥过来，我们在大厅遇到我同事了，我和我同事说了两句话，你就催我赶紧走。” 宋景然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催她走这事，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只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也能成为八卦中心？ “然后呢，公司有什么八卦？” “害，没事了，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别呀，和我说说，我听听他们都怎么八卦我的。” “不，你错了，他们不敢八卦你，他们只会八卦我，我住公寓的事，还有你哥有一次临时出差留在我这边的车，包括你哥送我回来，全部被爆了出来。” 宋景然做的就是娱乐行业，当然知道八卦狗仔的威力，只是没想到，在公司里都有那么多闲得出屁，专盯着这些事的人。 他哥的车都什么水平，他也很清楚，这些东西被扒了出来，当然不会有人来问他他们什么关系，会有的只是最不怀好意的揣测，和以讹传讹的诋毁。 “最后呢，怎么说你的？” “还能说什么？难道还会有什么好听的？不过没事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很快就不在公司上班了，问题不大。” “知道自己考虑不周就好。” 这个点的交通并不通畅，田壹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景然聊着他们婚礼的事，漫不经心地滑着手机。 突然，杨柳发来一个链接，链接之后跳出来三四条四五十秒的长语音。 田壹野来不及听语音，先打开了，帖子，帖子名字叫，你不知道的影视公司的肮脏内幕。 她完全没把那么劲爆的标题往自己身上想，之前杨柳也会给她分享八卦链接，至于那些长语音，她只当是杨柳看过之后激动难耐的观后感。 可是，一点开链接，她整个人就不好了。 论坛是一个小众论坛，虽然小众，但是用户却不少，小众是因为这个论坛内容单一，主要就是谈论当下的最火的明星、节目，挖掘娱乐圈八卦、内幕的。 “近期，某影视公司老板传出婚讯，只是为爱而婚还是为钱而婚有待商榷。别人金屋藏娇，把小情人藏在高屋豪宅，这个老板不一般，就把人放在自己公司，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标题，会让人觉得是什么不干不净的商业运作内幕，结果，内容是非常香艳的情感八卦。 帖子是早上十一点左右发的，之前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帖子前面的跟帖还是一些不相信或者无关紧要的评论，要么说楼主无图言x，造谣一张嘴，要么就是吃话群众马克蹲瓜。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楼主又发了新的内容，两三张聊天截图，两张照片。 截图是打了码，说得也隐晦，但是田壹野一看就知道说的是自己，应该是上次自己引起公司内部八卦时候小群的讨论。 只是照片，那就更有意思了，杨柳给她看过的照片之二，地下停车场她下车的照片，旁边还有车标的放大，还有在公寓门口，她从秦初尧车上下来的照片，公寓车牌包括她的脸都打了码。 这些当时也没引起火热的讨论，毕竟都没办法证明这些和影视公司老板有关系。 帖子讨论度突然变高是因为二十分钟之前，楼主又发言了，还是照片，这次的照片就精彩了，田壹野都没见过，但是也否认不了。 公司门口，她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照片。斜前方拍的，车标一清二楚，前排宋景然扭头的样子都拍了出来。 121 到底做了什么 楼主不光更新了照片，还发了大段所谓地实锤。 从她非专业，没作品空降大公司说起，住公司公寓，人在公司却不需要工作，没有什么突出贡献可以停薪留职，没名没气能过大公司的审稿…… 不看照片，不知道说的是自己，单单看楼主的帖子，田壹野都要相信这其中有见不得人的交易了。 但是一想到说的是自己，下面跟帖的不是骂小三不得好死的键盘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田壹野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都隐隐作痛了。 快速浏览完帖子，选择只看楼主，田壹野又看了一遍。 她可以肯定，这帖子绝对是公司人写的，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甚至就是自己部门的人写的。 这是多大愁，值得这么泼脏水。 只是，自己在公司满打满算也就半年，其中还有将近两个月出差了，跟同事虽然不甚热络，但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摩擦，至于有冤有仇的，更是没有。 “田小野……” 田壹野正在回想到底是谁发的帖子，宋景然突然喊她。 “嗯？怎么了？” 一秒记住http://et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喊几声都没反应，到了，你先下车。” 田壹野扭头看窗外，宋景然把她带到了一个私人会所外面，车子停在会所门口，有一个门童正在给他遮车牌， 虽说是私人会所，外面停的车可不少，而且车牌全部被用布套套了起来。 田壹野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差，“我和你一起吧，人生地不熟的。” 说话间，门童已经前前后后车牌都遮好了，示意宋景然可以去停车了。 “行吧。” 田壹野这才退出帖子，拿出耳机听杨柳发过来的语音。 四条长语音，田壹野只听了第一条，大概就是问田壹野得罪谁了，居然把帖子发到了论坛。 田壹野跟在宋景然后面进会所，并没有直接去包间找秦妈，而是把田壹野带到了前台，对前台的小姑娘说：“录信息。” 小姑娘态度非常好，原本交叉在腹部的双手，一手作出请的动作，“请跟我来。” 田壹野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跟上。 小姑娘把人带到旁边一间房间，“请坐，请问您是要录什么信息？” “她，录关联信息。” “好的，请提供持卡人的卡号和消费密码，小姐，您请坐这边。”后面一句话显然是对田壹野说的。 田壹野看宋景然，“什么情况？” “我哥是持卡会员，这边主卡可以关联两个人，我哥交代的，以后你想自己过来直接过来就行。” 宋景然简单和田壹野解释完，就给小姑娘抱了一串卡号。 “持卡人是秦先生吗？请输入消费密码。” 宋景然边输，边对田壹野说：“密码是你生日。” “嗯？你怎么知道？” “我原来就知道密码，只是刚想起来，这不是你生日嘛，哈哈哈，没想到我哥那么闷骚，我之前还嘲笑他这密码难记，一点规律都没有。” 提起秦初尧，田壹野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何必和傻子争辩，只是，她想秦初尧了。 “小姐，您好，请看摄像头，睁大眼睛，好的，眨两下，请在这里录一下指纹，最好是食指，当然看您习惯用哪个指头都可以，自己记得就行。” 田壹野听着服务员的指引，拍了照，采集了虹膜信息和指纹信息之后，“小姐，请问您贵姓。” “免贵，田。” “好的，田小姐，您的信息已经录入我们系统了，因为主卡是我们最高级别的会员，所以，我们会所内的所有对外服务区域都是对您开放的，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谢谢。” 和宋景然一起去找秦妈的路上，田壹野又问了一遍，“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了嘛，我哥让弄的，我妈我姑她们也经常过来，这里提供一切你能想到的服务。” “比如说？” “你们女的喜欢的美容美发美甲按摩都有，反正，想要任何服务都可以提出。” 田壹野打量四周，心想，这就是有钱人的消遣吗？别人她不知道，至于她，大可不必，她自己来，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推开包间门，菜上了不少了，秦妈和宋妈在说着话，芮娴一个人坐在一边，喝着水。 听到声音，“哎呀，小野和阿然来了？”最先出声的是秦妈。 “伯母，阿姨，让你们久等了，小娴。” 宋妈点点头没说话。 秦妈拉着田壹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来来来，快坐，饿不饿，什么等不等的，你们是上班，我们都是闲人，阿然，让他们把没上的菜赶紧上了。” 不得不说，私人会所的服务的确不错，体贴入微，又不会过分热情让人觉得不好意思，没空间。 至于菜品，田壹野评价不来，反正她是吃饱了，甚至有点撑。 芮娴看田壹野这么个吃法，眼神多少有点不客气，甚至还有点嫌弃。 田壹野一抬头就能看到芮娴，怎么会看不到她不太友好的眼神，只是她觉得无所谓，生活都那么苦了，还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秦妈和宋妈在感概，说羡慕田壹野年轻，遇上爱吃的就可以放开来吃，她们年纪大了，就是爱吃也不敢多吃了。 芮娴听了偏偏觉得两个妈妈是在针对她，婚礼还有半个月，可她已经有点显怀了。 她想在嘴上克制一点，让自己胖得不那么快，肚子不那么明显，好在婚礼上穿婚纱好看一点。 可是妈妈们却不赞同，都劝她想吃就吃多吃点，不要怕长胖，孩子需要营养。 为这事，她还和宋妈难过不愉快，而宋景然也觉得她不应该节食，该为自己和孩子的身体着想。 可芮娴却觉得宋景然站在自己妈那边，不为自己考虑，婚礼一辈子就一次，她想美一点有错吗？ 所以当秦妈和宋妈说田壹野年轻，想吃就能吃的时候，芮娴下意识就觉得她们是故意找田壹野来含沙射影说给她听的。 看田壹野的眼神带上了点厌恶。 田壹野觉得很委屈呀，自己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人了，不是遭人抹黑，就是遭人讨厌。 122 莫名其妙 吃完饭，秦妈倒没带田壹野见识会所的独特之处，而是径直离开。 在会所门口，秦妈雷厉风行地安排着，“阿然，你带小娴先回去休息，孕妇早点休息。” “阿雁你呢？和我们一起去工作室还是先回去。” “和你们一起去吧，姐夫不在家，晚上我陪你呀。”宋妈说。 “谁要你陪，我有小野陪。” “是是是，有儿媳妇了我就靠边站了。” 田壹野没想到还能有自己的事，连连摆手，只是摆手却不知道说什么。 田壹野的手足无措成功逗笑了两个长辈。 秦妈问，“怎么了？是不想陪我这个老人家？” 田壹野还是摆手，“不是的，伯母，不是不想陪你的，哎呀，你怎么回事看人家呢。” “那你摆什么手？” “我…我和阿尧哥哥，我们…” 秦妈打断了她，“又不是亲哥，你们小两口的乐趣不用让我们知道。” 秦妈说完，田壹野一阵脸红，秦妈和宋妈却相视哈哈大笑。 芮娴出言打断，“妈，姑姑，我们就先走了。小野姐，再见。” 一通告别之后，宋景然和芮娴先走了，田壹野跟着秦妈和宋妈坐上了秦家的车。 “小野呀，我们下午去挑礼物给你也挑了两身，一会过去呀，你看看喜不喜欢，再量一量尺寸，好让他们改合身一些。” 田壹野坐在副驾，微微侧身，“伯母，不用了，我有些。” “阿尧给你准备的吧，不是我说，他眼光不行，买衣服还得我们女的才知道什么好看什么合适。” 这边秦妈和宋妈两个在说着男人审美不敢苟同，又劝田壹野女孩子衣服不会嫌多的。 那边芮娴也问起宋景然伴娘的事，“田壹野答应做伴娘了吗？” “你自己刚才怎么不问？” “我刚刚忘了。” “现在自己打电话问啊，你没她电话我给你。” “宋景然，你这是什么态度？这还没结婚呢，你就这么不耐烦了。” 宋景然一把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什么态度？不如我们先说一说你什么态度，田壹野田壹野地喊，别说小时候就认识，她还比你大点，就说她现在和我哥在一起了，你也得喊声姐吧。” “她只是和你哥谈恋爱而已，值得你这样？能不能结婚还不一定呢，你就为个外人这样对我？”芮娴不依不饶。 “得，不说你怎么称呼她，是你要叫人家给你当伴娘的吧，电话没有短信没有见面了也只字不提，这是你要请别人的态度？” “请她当伴娘是看得起她。”芮娴小声嘀咕。 宋景然掐了掐眉心，这个瞬间，他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结婚的决定到底正不正确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看得起人家了，可是人家不需要。” “让她在你们家人面前长脸的机会她不要？” 宋景然冷笑一声，“我姑带她去看礼服去了，你就是不给她邀请函，我姑也会在婚礼上带着她，你觉得人家需要你给机会？” “宋景然，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说话？我怀孕呢，你想气死我？” 宋景然耸肩，“行吧，打断长辈说话总不是晚辈该有的态度吧。” 芮娴气呼呼地头扭到一边，不说话。 宋景然觉得有些话，点明了就行，聪明人不用说太重，“我家和我姑家几乎是不分彼此的，你和我妈处不到一起，咱们单独住，没关系，但是，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你至少对他们要有基本的礼貌和尊重。” 说完，宋景然也不管芮娴听没听进去，直接发车走人，又不是自己家的路，随便停车不道德。 芮娴一直关注着宋景然，结果发现宋景然一路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更气，觉得两个人吵的这一架就怪田壹野。 正被秦妈和宋妈拉着换衣服的田壹野突然打了个喷嚏，弄得工作室的人赶紧把更衣间的暖风开高一档。 试完衣服又量完身量，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按照田壹野的意思，选一套就足够了，可是，秦妈觉得年轻，穿什么都好看，要不是田壹野拦着，秦妈能试了的都要，最后好说歹说只定了三套。 秦妈还是把田壹野送回了公寓，一路上还说让田壹野不要住小公寓了，房子太小了，不想和秦初尧一起住就让秦初尧回家去住，她自己一个人住秦初尧哪里。 田壹野觉得秦妈有点过分热情了，热情得她有点招架不住，也正是因为有秦妈和宋妈在，田壹野暂时忘记了论坛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回到公寓打开手机，准备给秦初尧报备一下这一晚上自己做了什么，看到杨柳的对话框，心情又不好了，公司里只要听说过上次那些八卦的人，一看到帖子就能想到自己。 公司那么多人，保不齐就会有人自诩知情人士跳出来爆料，甚至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来人肉。 田壹野坐在小小的沙发上，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想找人说说话，可是，不知道该把这些闹心的事说给谁听。 她一直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真的朋友或许会心疼她，会安慰她，但同时她也把自己的麻烦抛给了别人，说不定有的人嘴上在安慰她，实际上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呢。 田壹野划开手机，给秦初尧发了三个字，“想你了。” 大概是在忙吧，半天没有回复，田壹野把手机扔到小茶几上，有些气馁地斜靠在沙发上。 这种事该怎么处理，她还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任其发展？如果指向性没有那么明显，田壹野觉得说就说吧，自己不回应，他们觉得没意思也就消停了。 可偏偏，帖子的指向性太明显了，公司的大楼，公寓门口，包括宋景然的侧脸和车标，就算不是公司的人，有心八卦的人稍微用点心也能知道这说的是谁。 田壹野左思右想，还是把帖子的链接发给了宋景然，毕竟，这事已经不光光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了，说严重一点，这甚至能上升到影响公司形象了。 虽然情况不太乐观，但是宋景然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时间也不早了，田壹野留了言说清了怎么回事，就扔下手机去洗漱了，并没有给宋景然打电话。 123 不放心 田壹野再从卫生间出来，电话快被打爆了，显示的是宋景然来电。 “喂？” “姑奶奶，你总算接电话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哥要让我连夜过去敲门了。” “怎么了？” “帖子我看了，算了，你先给我哥回电话吧。”宋景然说完就挂了。 宋景然挂了电话，田壹野才发现秦初尧也打了不少电话，她赶紧回拨过去。 “喂，怎么……” “你干什么呢？那么久才接电话，那种帖子怎么不和我说。”秦初尧炮弹似地三连问。 田壹野被问得一愣一愣地，“我洗漱去了，我是想着帖子和宋景然也算有关系，所以才发给他的。” “你没事吧，这种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和我说的。” “我没事呀，这种事怎么说，跟你说，嗨，男朋友，你女朋友被小三了？” 田壹野一句话逗笑了秦初尧，“已经联系删帖子了，只是转发的比较多，另外，年底了，难保不被有心人士利用，明天要不然你就别去公司了。” “那不行，我不去公司别人肯定说我心虚，越是这时候我还约得积极地去公司。” “小野，人眼可谓。” “还没怎么样呢，我就不去了，我也不能一直躲着，总是要解决的。” “乖，明天休息一天，我来解决。” “不要，我自己会解决。” “你和我说说你怎么解决？”秦初尧来时来兴致了，除了想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时候，这是田壹野第一次态度明确地拒绝他。 田壹野想了想，“那个照片看角度是在公司大厅拍的，我想看看到底是谁拍的照片，虽然不一定是拍照人发的帖子，但也多少是有关系的。” “嗯，接下来呢？” “其实我隐约能猜到是谁发的，只是没有证据，同时也不希望是她发的，但是，如果让我找到证据了，我也是讲道理的人，法律途径走一波。” 田壹野能有条理说出这些话，秦初尧有理由相信田壹野并没有多难过，至少没有完全沉浸在那种情绪里，还能思路那么清晰。 “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直接找阿然，我尽量早点回来。” “别急着回来，我没事的，你忙你的，没事的。” “嗯，不管什么事，你要第一个和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 “我不想通过别人知道关于你的事。” “知道了，好啰嗦，我真没事，我明天一早就去公司看监控。” “行，头发吹干再睡，要是公司环境不太好就别去上班了。” 秦初尧还要交代，被田壹野打断了，“好了，你快点去休息，我保证有任何进度都和你汇报。” 秦初尧虽然担心，但也不想给田壹野太大的压力，只能嘴上先应下来。 挂了田壹野的电话，立马给他的律师团队打电话，什么也不问，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们什么情况，让你们早上就把经纪约给我弄出来，不催你们你们就不会干活了是不是？” 电话那边还在加班的人觉得很委屈，他们昨晚接到秦初尧的电话，虽然没有立刻着急人到公司去加班，但是也在第一时间把任务分配下去了，早上已经出了一版合约了。 但是，合约传到亿心那边，那边的法务和他们产生了分歧，他们觉得合约并没有约定劳务费的分成情况，双方就这个问题产生了争执。 法律团队要按照公司现行的最高分成标准，法务觉得编剧影响力不入演员，更何况还是名不见经传的挂名编剧，只能按照最低档标准。 对方一说，秦初尧才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为难人了。 “把你们有争议的条款标出来，发给我。” 交代完法律团队，秦初尧再次把电话打到宋景然那边。 宋景然刚安抚好芮娴，到书房，准备再和公关联系一下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秦初尧的电话又来了。 “哥，还没联系上？我电话都打通了啊。” “联系上了，我晚点发一份合约给你，明天一上班就找小野签了。” “行。” “现在怎么办？公关在删帖了，刚刚我看了一眼，已经上热搜了。” 本来，这种事是不需要过问秦初尧的，公司具体业务怎么操作，秦初尧也不过管，这不是牵扯到田壹野了嘛，宋景然不敢不问。 “公关那边按照惯例操作，你先买通稿放出你结婚的消息吧，事已至此，再低调也没用了，不如大方公开。” “我倒无所谓，只要是家里。” “现在这个情况，婚礼细节不透露就行了。” “行吧，哎，这事闹得。” “你和小野都社交账号都先认证好，准备好律师函。” “我嫂子那边没事吧。” 宋景然自己倒是无所谓，做这一行，八卦绯闻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主要还是田壹野，关键还是自己嫂子。 “问题不大，她说想自己解决，她想怎么样你那边配合她。” “知道了，你放心吧，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 “我不放心。” “哥……” 秦初尧没好气，“我下午刚走，晚上就出这事。” “谁知道公司人那么无聊。” “对，公司内部该整顿也整顿，我看你这个公司管理得不怎么样啊。” “哥哥哥，别别别，我会好好处理的。” “嗯，最好是，盯着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 “好好好，今天帖子不删完，热搜不下去我不睡觉了我。” “倒也不至于，控制住舆论就行。” 秦初尧看到法务把合约发给他了，他赶紧结束了和宋景然的对话。 别的不说，至少在合约这一块，律师团队是专业的，他两句话的事，对方给出了二十多页的文件，秦初尧快速浏览，这合约涵盖的东西可太全面了。 至于双面有争议的条款，在秦初尧这完全不是个事，分成标准，按照最高的来，合约期，按照最低的来，续约，乙方不提出解约，自动续约…… 总之，怎么对田壹野有利怎么来，秦初尧恨不得让田壹野只有权力没有义务。 秦初尧改完，给法务发了一份备案，一份发给宋景然，还发消息叮嘱宋景然，明天上班立刻就签。 124 冷暖 实际上，田壹野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冷静，至少，挂上电话，再打开相关小组，论坛，热搜的评论，她还是气得手抖。 尽管知道人言可畏，也知道键盘侠的恶意，但是不看到那些评论，她真的没办法想象，怎么会有人会对陌生人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偶尔有人跳出来让人冷静点，不要跟风黑，也会立马被人回骂，说什么水军啊，洗白啊之类的。 田壹野看着那些看起来很文明，却传达出最大的恶意的评论，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最好的消息大概就是还没人扒出她来，自己的社交账号还没有沦陷，看来公司所谓的“知情人士”还算有点良知，没有直接把自己的信息暴出来。 只是，田壹野庆幸得太早了。 当她吹好头发，做好护肤之后，她的私信爆炸了。 之前之所以没有人暴她的个人信息，不排除公司知情人士还算有良知之外，最重要的是操纵者想在舆论发酵得差不多了，平台工作人员都下班，不能第一时间降热度的时候再抛出来。 不愧是专业出身的，把时间点都卡得死死的。 宋景然那边在降热度，部分吃瓜群众已经发现热度再降了，已经有些资本操纵舆论的情绪在里面了，这时候抛出田壹野的社交账号，吃瓜群众所有对操纵舆论的不满全部转移到了田壹野身上。 田壹野的社交账号暴出来不要紧，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之前魏紫信口雌黄说她和同剧组男演员过从甚密的八卦又被挖坟了。 于是，田壹野从“小三”变成了“花蝴蝶”，从破坏别人家庭的捞女变成了招蜂引蝶的浪女…… 田壹野看着恶意满满的私信，气得脑仁疼，网民都那么闲？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有没有脑子了？都捐出去了吧。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的人，现实生活中是有多不如意。 田壹野看了一些私信，越看越火大，设置了只收关注的人的私信。 大概见她没有回复，那些键盘侠又跑去她很久之前转发的山河叹的宣传下面去流言，甚至还有人去山河叹宣发专用的账号下面去骂。 顺着观光团的指引，和她有过互动、一起出现在八卦中的江腾和林伯耀的微博底下也有一些键盘侠的留言。 田壹野退出社交软件，思索再三还是给林伯耀和江腾发了信息，不管他们看没看到，总之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们被打扰到，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说一声抱歉。 田壹野倒是按点躺在床上，只是一直没有睡着，脑海里思绪纷杂。 一会儿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一会又猜测到底是谁做的，总之，脑子没有一刻停止转动，睡觉，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可是光一个人想也想不出个一二三，田壹野索性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倒不是她悲观，而是往往最坏的打算，才有最意外的惊喜。 田壹野一整夜都在翻来覆去，她感觉自己一直都没有睡着，闹铃响了，起床洗漱出门，出门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战士。 只是不知道这一场战役，她是全身而退，都是遍体鳞伤。 在等电梯的时候，田壹野想着想着，觉得有点可笑，她都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就先遭遇了这种事。 还没享受功成名就的成功，就先遭遇了子虚乌有的诋毁，怕是步骤反了吧。 刚走到公司前的广场，田壹野就觉得自己周围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打量，回头，又都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 约靠近公司，这种感受越强烈，她强装镇定地进公司，刷卡，她在电梯间站定的时候，这种感觉达到了巅峰。 往常，田壹野等电梯的时候总是会刷一刷手机，看看新闻，看看朋友圈，可是今天，她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拿出来，她一直挺直了背，哪怕觉得背后全是芒刺。 田壹野越是姿态挺拔，周围想看她出丑的人就越觉得自己没有底气。 电梯来了，前面已经有人上去了，田壹野跟上，搞笑的一幕又发生了，田壹野之后居然没人上电梯。 哪怕电梯还很空，哪怕等电梯的人还很多，哪怕没几分钟就该打卡了。 田壹野一耸肩，表示无所谓，径直按了自己要去的楼层，等电梯时间到，自动关门。 田壹野到达自己所在的楼层之后，迎面走来一个同事，她正准备和人打招呼，那人居然把头扭到了一边。 看到这一幕，田壹野在觉得搞笑之余，又觉得有点心酸，和自己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偏听偏信，避自己如蛇蝎，又如何要求外人觉得自己是清白的呢。 小悠还没来，杨柳正在擦桌子。 “嘿，小野，早上好。”杨柳说话间抬起头看了一眼田壹野。 等田壹野坐下，杨柳凑了过来，“没睡好吧，看你那黑眼圈，你还好吧，我…我发帖子澄清了，可……” 这大概是一大早，田壹野觉得最温暖的事了，她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居然相信我。” “上次公司里有八卦我问你了，你说没有，那我就相信你没有，你可别辜负我的信任呀。”杨柳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田壹野重重地点头，“放心吧，不会辜负的。” “那就好，我路上看了，你围脖怎么也被暴出来了，你还好吧。” 田壹野摇头，“没事，不去看就行了。” “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看，看了糟心，不过……”杨柳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了？你直接说，没关系的。” “现在网友神通广大，社交平台又是实名制人证，小心被人肉，什么电话住址泄露出去。” 田壹野点头，她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是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情况已经这样了，她也不觉得自己会被人肉那么彻底。 两个人说话的当口，小悠来了，田壹野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看到田壹野的黑眼圈，居然有点按捺不住的雀跃。 125 签合约 九点上班时间一到，办公室里就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消息声，杨柳抓过手机，田壹野也拿起手机。 两人看了一眼消息，对视一眼，相顾傻眼，又很默契地各自低头看手机。 消息是公司行政部门发的通知，行文很规范，通知不长，内容很简单，“为了提高公司行业素质，规范职业道德，请各部门、各位同仁自查自省，遵守职业道德，严守公司规章制度，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所以到底说的啥，田壹野看完了觉得一头雾水，这同志也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是这个当口发这个东西，没有深意是不可能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针对论坛帖子发的通知，只是通知到底要说个啥，解读失败。 田壹野和杨柳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杨柳也不知道这通知到底要说什么。 田壹野想，大概是想告诉公司的人，不信谣不传谣吧，但是，这和职业道德，公司规章制度也不挂钩啊。 田壹野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宋景然打电话来了，让她去楼上经纪部一趟。 尽管不知道这个时候让自己去经纪部干什么，但觉得不会闲的没事让自己去参观的。 田壹野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宋景然的助理，小樊站在电梯口，“田小姐，请跟我来。” 田壹野挑眉跟上，小樊把她直接带到了一个小会议室，宋景然在，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子，和两个西装革履的商务精英。 “宋总，你找我。”小樊推开会议室门，田壹野对宋景然说。 宋景然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嫂子，别这样别这样，我哥会打断我的腿的，都是自己人，别弄那些虚的，快坐。” 田壹野自然知道宋景然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在其他三个人面前表个态，在撇清两个人关系的同时，又告诉其他人，两个人并不是完全没关系的。 “找我什么事？”田壹野也没打算和他客气。 宋景然从其中一个商务精英面前拿过一份合约放到田壹野面前，“这是我哥交代的经纪约，大概你也不会拒绝，条款吧，应该也不会有不满意的地方。这位是黎姐，也就是你的经纪人。” 田壹野一听这姓，目前娱乐圈比明星还红的几个经纪人之一，黎春，莫不就是眼前的，黎姐。 “这位是金律师，我哥律师团的首席律师，这位是张律师，公司负责艺人合约的律师，你要有合约或者法律方面的问题也可以直接问他们。” 律师就不说了，这次这个事如果还得不到控制，最后肯定是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的，至于，经纪人…… “我这又不是艺人，经纪人就不用了吧，还是黎姐，黎姐带我，那就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合约里都写了，也不是光艺人才需要经纪人的，你只要写本子就行了，有合适的活动黎姐也会安排，你们商量着来，黎姐主要负责你的社会形象管理，比如这次这个事，有个专业团队来解决会更好。” 宋景然说完场面话，还凑近田壹野贱兮兮地说：“我哥安排的，之前就让律师准备合约了，这次的事也是凑巧了。” 田壹野一听秦初尧准备的，内心的天平不自觉就偏了，甚至连内容都不看了，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子按指印，反正秦初尧不会害她。 签完合约，黎姐就把自己团队的几个人也叫到了办公室，说是团队，其实也就四个人，据说还有另外两嗯个跟在出去参加活动的艺人身边。 “他们几个主要是团队里分别负责宣传、运营、商务，先把你的社交账号密码给到我们，这几天先由团队帮你管理运营。” 田壹野看了眼宋景然，宋景然微微点头，田壹野就把自己的账号密码写给了他们。 倒不是田壹野不信任经纪团队，更不是她账号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只是想确认一下，这种操作是正常的吗？ “现在主要是降热度，转移舆论中心，小田无论什么场合你都暂时不要发声。”黎春交代田壹野。 田壹野点头。 黎春带着团队去和公关商讨下一步动作，两个律师也各自去忙了，会议室只剩田壹野和宋景然。 “听我哥说你想自己解决，你想怎么做？”宋景然问。 “对外的东西，网上啊舆论啊之类的还是你们来，我也没处理过，你们也是专业的，我主要是想看看帖子到底是谁发的，先调公司一楼大厅的监控看看。” 宋景然点头，“行，让小樊带你去，我今天可能不会一直在公司，小樊留给你。” 田壹野也没和宋景然客气，虽然嘴上说着要自己觉得，但她很清楚单靠她一个人还真不见得能成事。 “这个事，对你……”田壹野想了想还是问，不是说老板的形象也代表一个公司的形象，要因为这个影响到公司，那可罪过大了。 因为田壹野前一天是一下班就离开的，此时大厅人还不是太多，拍照角度也能确定，时间地点时间都有了，要找人物就很容易了。 从田壹野出现在大厅到离开，前后不过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慢速回放第一遍，田壹野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又慢速回放了两遍，在那个角度那个时间拿着手机的总共四个人。 其中一个还是背对着他们一直在角落打电话，人没有转过来过，手机也一直没有离开耳边，基本可以排除了。 一个一直低头看手机，且行色匆匆，和田壹野几乎是前后脚离开的，在时间上也不太可能拍下那个照片。 那么嫌疑最大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个一直在大厅角落，时不时和路过的同事打招呼，来回踱步，偶尔拿起手机，看起来像是用屏幕当镜子整理妆容，田壹野但大厅之前她就在了，大概田壹野走了能有十多分钟，她才接了个电话离开。 因为在大厅逗留时间有点长，期间手机也竖起来过，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至于第四个人，这就是田壹野在公司的熟人了，虽然没和田壹野一部电梯下楼，但也前后脚出现在了大厅里。 126 有进展 刷卡走出大楼闸机，田壹野直接向大门走去，跟在田壹野不远处的小悠却走向了大厅右侧的休息区，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一直盯着田壹野呢。 从宋景然摇下车窗，小悠的手机就一直是立着的，直到田壹野他们离开，小悠的手机才收起来，尽管早有猜测，只是证据就那么大喇喇地摆着，田壹野还是有点心气难平。 小悠能撞上，显然不是偶然事件，只怕是故意跟着下来的，手机里也肯定不止一张照片。 田壹野让人把监控片段拷给自己，走出监控室才问小樊。 “帖子你们有没有查到是谁发的？” 小樊摇头，“账号没有实名制，是个小号，只查到了发帖子的手机ip。” 田壹野表示知道了，能知道ip地址，想知道是谁那就很容易了。 田壹野和小樊道别回到办公室，办公室人有不约而同地朝田壹野行注目礼。 田壹野路过小悠工位的时候，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杨柳倒是很关心田壹野这事，田壹野一坐下，杨柳就凑了过来，“宋总怎么说？” 刚刚宋景然打电话的时候，杨柳瞟到了手机屏幕，知道是宋景然找田壹野。 “啊？阿然说他们查到谁发的帖子了，一上班不就全公司发通知了嘛。” 杨柳啧啧两声，“所以说是公司人发的？” “对呀，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不都只在公司内部群里传嘛，而且我昨天早上才递的稿，下午帖子里就说我是有关系所以才过审的，不是公司人还能是谁。” 杨柳义愤填膺，“这谁呀，那么无聊，长一张嘴是让她拿来信口雌黄的？” “害，你还能管人家要说什么呀。” “那现在怎么办？就由着他？” 田壹野摇头，她注意到，她一进来，其实小悠的注意力就全部在她身上了，只怕她和杨柳的说话内容小悠也听了个全部了。 “怎么可能，这算造谣了，不光损害了我的名义，还有老板的名义，老板可是代表公司的，就看公司股票跌不跌吧，要是对公司影响太大，我估计董事会第一个不答应。” 杨柳倒没想那么多，别说杨柳了，其实田壹野最初也没想到这些，纯粹就是听秦初尧说董事会人难搞挺多了，拿来瞎忽悠人的。 别说，小悠还真被她唬住了，小悠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发个帖子摸黑田壹野，没想到不光牵扯上老板，还把董事会牵扯上了，这样真的影响大了，自己别说在这个公司里了，只怕在整个行业都不好混了。 只有田壹野和杨柳又说了什么，小悠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不想就此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更不想就此断送了自己的职业梦想啊，肯定还能有办法补救的，肯定还有。 小悠定了定神，想听听田壹野和杨柳还说了什么，结果两个人已经结束了谈话。 其实田壹野也没什么主意了，理智告诉她是小悠没错了，只是感情让她不愿意相信，况且，当面对质这种事，田壹野做不出来。 对质什么的太小儿科了，有证据就直接打，没证据就别说话。 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才能知道小悠的ip，只要ip能对上，甭管愿不愿意相信是她做的，田壹野都会毫不留情。 秦初尧不在京市，宋景然有他的事要忙，田壹野只能求助小樊。 她给小樊发了消息，只说让查小悠的手机ip，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是相关机关的流程走起来有点慢。 亿心这边准备了一份给公安机关和相关通信管理部门的材料，材料内容很简单，公司内部机密文件泄露，他们通过公司监控，怀疑是小悠所谓，请求相关部门提供小悠ip地址。 甭管这个申请文件是不是漏洞百出，只要明面上过得去，符合流程就行。 这边还在走流程查ip，宋景然那边买的通稿已经发出来了。 通稿很简单，宋景几张然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放出几张两个人去欧洲拍的婚纱照的成片，就凭借宋景然在娱乐圈的资本，他一发文，立马就有很多艺人评论流言，其中不乏大咖，知名幕后工作者也不少。 再加上宋景然这边不光公司管理的营销号放通稿，不少自媒体也被招呼过，在宋景然发博的第一时间，发博的发博，发文的发文，一时间，铺天盖地都是影视大佬英年早婚的消息。 原本他们还准备了买热搜，万万没想到，再前一天热搜的影响下，加上各路大佬的祝福，宋景然结婚的消息稳坐热搜第一，连带地，亿心影视的搜索率都上涨了。 现在整个亿心，甭管知不知道帖子的事，都因为老板上热搜，关注了起来，整个公司的工作氛围都空前地差。 杨柳和小悠自然也看到了热搜，两个都感慨，老板为了保田壹野居然作出那么大的牺牲，只是感慨过后的心境却是不一样的。 杨柳是比较好奇田壹野和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不是网上猜测的关系，只怕也不是一般关系，杨柳居然有点羡慕田壹野能有那么厉害的人为她的梦想保驾护航。 小悠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早上刚经历过紧张和不安之后，又看到这样的消息，小悠更加笃定田壹野和宋景然关系不简单，绝对就是见不得人的关系，要不然能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小悠羡慕是有，但是更多的却是嫉妒，嫉妒得想毁掉有捷径能走的田壹野。 田壹野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觉得自己还是把事情搞砸了，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们怎么可能放出这样的消息。 宋家什么作风，田壹野不是很清楚，但是秦家什么样，田壹野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秦妈很老派，从小家庭条件就好，正是因为从小就好，所以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有什么稀奇的，一切她都归结在自己运气比较好，出生在条件比较好的家庭。 至于秦爸，秦爸出生一般工薪阶层，在认识秦妈之前就靠着自己的畚斗小有家产，在秦爸的意识里，有钱人可太多了，自己这点钱根本就不值一提。 127 热搜连连 正是父母都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所以秦初尧自小受到这样的教育，从来不觉得自己家有多厉害，甚至连秦爸是他上学的学校最大的股东他都不大知道。 秦家的低调田壹野是深有体会的，她估摸着宋家和秦家能成为姻亲，十有**也不是什么爱抛头露面的人家。 再说了，要是宋家要公开，用得着到现在？ 之前还听了一耳朵，宋景然朝秦初尧的抱怨，抱怨芮娴想广而告之，想去国外结婚，想大肆操办…… 田壹野看着满天飞的通稿，五味杂陈，虽然这事自己也是无辜的，但说到底，引起事端的还是自己。 因为自己不小心碍了某些人的眼，导致身边的人生活都受到了影响。 宋景然不得不把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媒体上，秦初尧自己还忙得焦头烂额还得分心把你自己解决麻烦，还有被键盘侠骚扰的江腾和林伯耀……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别人才会因为自己多了点机会，走了点运就心生不满，要是自己足够有能力，她怎么可能不闭嘴。 田壹野关了浏览器，暗暗下定决心，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自己得尽快作出成绩来，让那些跳梁小丑闭嘴。 之后，田壹野陆续接到了胡陈静、江腾的电话，都是问她情况，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再安慰她。林伯耀也回消息说没关系，问她现在情况好点了没，有需要直接说。 虽然目前的状况，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们的安慰还是让田壹野很受用。 可是，偏偏有的人，甚至觉得这是个机会。 看到罗琳娜的来电，田壹野其实还挺愧疚的，在电视剧快要上映的当口，自己出了这样的丑闻，对电视剧的口碑只怕也是有影响的。 听到罗琳娜接下来的话，田壹野觉得的愧疚着实不必，甚至还有点可笑。 “小野，你赶紧转发一下我们电视剧宣传号的博文，趁着你现在热度高。”罗琳娜什么都没客套性地问一句，现在怎么样。幻想 别说现在号不是在她自己手里，就是在，她也会拒绝，想红想火也不是这么个搞法。 “不好意思，我转发不了了。” “怎么了？没关系的，虽然现在大部分去你主页，关注你的网友，都不太友好，但失去的人多呀，不管怎么样，有人看到就行。” 如果说，上一次罗琳娜他们想把直接找她的机会给到其他主演，她能勉强说法自己理解的话，这次要宣传的要求，田壹野真的理解不了。 还真是黑红也是红吗？一旦自己转发了，只怕网友骂自己的理由还要加上一条，为了红，不择手段。 他们丧心病狂要自己在这个时候宣传，最后被网友骂丧心病狂的也只有自己。 听罗琳娜那个话还觉得委屈了剧组了是吧，都是不友好的网友。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不是觉得网友不太友好所以不宣传，我的社交账号现在是经济团队在管。” 田壹野是在办公室接的电话，并没有避开什么人，只是音量控制了一点，所以，罗琳娜能听到她的话，杨柳和小悠也能听到。 杨柳倒没觉得田壹野这话有问题，要解决这样的绯闻，社交账号交给公关团队去运营管理很正常。 小悠觉得田壹野在吹牛逼，宋景然把自己的结婚照放出来，虽然转移了媒体和网友的视线，但并没有把田壹野摘清。 而电话那头的罗琳娜却觉得这是田壹野编来拒绝她的理由，田壹野什么经历，她清楚得很，别说现在没什么成绩，就是有成绩了也算是有污点的，怎么可能有经纪团队，骗谁呢。 “小野，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何必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不愿意也是真的，经纪团队也是真的，还有其他事吗？” 罗琳娜被突然不客气的田壹野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没接上话。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田壹野说完直接结束了通话，罗琳娜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诶，小野，你不是说你账号交给公关团队了，怎么现在他们还没给点回应啊。”杨柳问田壹野。 刚刚杨柳在听到田壹野话之后就打开了社交软件，结果发现田壹野的账号并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不想被公关了的样子啊。 田壹野摇头，她也不知道，大概第一步是先宋景然那边，总是要有个舆论发酵的过程，同时有动作，只怕热度很难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早上还转发了大老板结婚的消息的企业账号发博了，是盖着总裁办和律所章的一个公司业务调整通知。 “……顺应市场需求，为了公司更好地发展，公司将对部分业务做以下调整，在保留其原有编辑室的同时，将挖掘并培养公司自己的青年优秀编剧，在积极开发好的影视项目的同时，也会大力发展本公司的原创影视项目，力图打造业内最优秀的影视一体化团队……” 这一侧业务调整通知刚发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网友在疑惑亿心怎么自己公司业务调整也要在社交平台广而告之的同时，猜测这大概是亿心新的战略方向，名为发通知，实际是在给独立编剧信号。 就在公知和网友脑洞大开猜测亿心这个行为背后的真是目的的时候，田壹野的账号上终于有动静了。 首先，田壹野的简介改了，原来是自己写的“希望在田野上”，现在变成的橙v认证，“亿心签约编剧”。 接着，又发了一条博文，以田壹野的口吻，感谢亿心，感谢黎春团队，并且展望未来。 说着田壹野的艾特去到黎春账号，黎春和黎春工作室都发了内容相差无几欢迎田壹野，携手共同打造新影视模式的美好愿景。 三方博文一发，连带之前亿心发的通知，一起冲上了热搜。 #亿心签约编剧# #田壹野黎春# #亿心影视时代# …… 杨柳一直在关注，看到田壹野的博文，她坐不住了。 “你发的？”杨柳问田壹野。 田壹野一脸茫然地摇头，“不是我。” 幻想、小+shuo;网。7w+g阅读幕后台前最新章节 128 远远不止 “真签了黎老大？”杨柳接着问。 田壹野点头。 “卧槽，我…不对，你…你到底和宋总什么关系？” “真没关系。”田壹野回答。 杨柳点了点电脑屏幕，“我猜我信不信？” “小时候就认识，算是玩伴吧。” “青梅竹马？” “不至于。” “就这？” “要不然呢？” 杨柳佯装生气，“我看起来很傻？” “那倒不是，其实……” “快说。” 田壹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宋景然这样纯粹是因为秦初尧的关系，但是，自己和秦初尧，充其量也就是情侣，这要说出去，还是会有人觉得自己是贴着秦初尧的。 田壹野觉得不要脸一次，反正这话说了杨柳也没机会找秦初尧对质，“他算是我小叔子吧。” “啥？小叔子，不对，小宋总是独子，这我还是知道的。” “不行人家有个表哥啥的？” “也行吧，不是，所以，你算是宋总的嫂子？” “表嫂。”田壹野纠正。 “我管你堂的还是表的呢，是嫂子就是了。” 田壹野这也算是和杨柳兜了个底，这小半年相处下来，田壹野觉得杨柳算是自己目前为止接触最多的朋友，目前看来也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了。 虽然有人说过，职场里没有真正的朋友，不要把你的同事当朋友，但并不是说明职场里你就不会遇到朋友，如果能在职场遇到可以交心的朋友，那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了。 田壹野朋友很少，她珍惜每一个朋友，只是，有的朋友是一时的，比如小悠，有的朋友却可以是一世的，不知道杨柳会不会是。 午休时间，热度再次飙升，又有公知大佬进一步解读亿心的新战略。 早在去年年底，综艺大行其道之时就有人预测过影视寒冬即将到来，虽然目前为止没觉得影视要寒冬了，但是，这样的言论并没有因此消失，亿心的业务调整通知一出，影视寒冬的言论再次尘嚣甚上。幻想 不少人解读亿心的通知，说这是亿心应对即将到来的影视寒冬的战略之一。 现在无论是文艺工作者还是文字工作者，版权意识越来越强，每年都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维权事件，亿心这是从源头规避问题。 同时还有人解读影视圈要洗牌了，编剧工作室的生存空间将会越来越小，而独立编剧却又更多和大影视公司合作的机会…… 别人怎么解读这些事件，田壹野不关系，她当下只想见一见秦初尧，抱抱他，想着，田壹野不自觉就拿起了手机给秦初尧打电话。 电话想的时候，秦初尧正跟着秦爸再和分公司的人就上一年的盈利情况开会呢，盯着秦爸不悦的眼神，秦初尧拿上电话就走出了会议室。 “小野，怎么了？” “你在忙吗？” “没有，阿然事情解决怎么样了？” 田壹野噘嘴，这还说没忙，网上都那么热闹了，别说社交平台了，但凡手机联网的都能看到相关推送吧。 “都解决了，你去忙吧。” 秦初尧以为田壹野不开心了，“没事，我陪你说说话，别不开心，我晚上就回去了。” “不着急回来，你先把事情处理完吧。” “乖，别说气话。” 田壹野失笑，“我真没说气话，都解决了，经纪约也签了，热搜也没了，现在网上可热闹了，这你都不知道，还说自己不忙，你忙你的呗，我真没事。” “真没不高兴？” “真没有，我等你回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现在和你说了就没惊喜了，别着急啊，去忙吧，我要去吃饭了。” 田壹野挂上电话虽说有点惆怅，但是心里的愧疚居然减轻了不少，至少没有因为自己的事影响秦初尧的工作。 虽然，对亿心影响可不小，但是，业务是调整了，自己是签约了，至于后面公司怎么操作，经纪团队又怎么运作，这些东西谁知道呢，说不定都是权宜之计，风口过了大家就都当无事发生。 中午，田壹野还是和杨柳一起去公司食堂吃的饭，甭管周围人怎么看她，她都强装若无其事，该吃饭吃饭，半点没有不自在，更没有吃不下去，这个时候，就是吃不下去也得硬塞进去，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田壹野显然想太多了，在一连串的通知声明发出之前，可能还有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可是，现在，大家对田壹野只有好奇和探究了，甚至觉得会看到田壹野得意的一面，没想到她还是和平时一样。 这时候，不少人暗自猜测，田壹野能被公司看中签约，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丑闻八卦面前没有歇斯底里地解释，扶摇直上之际没有春风得意的高傲。 午休时间过了，证件事情相关的热度都降低了，无论好的还是坏的言论都很少了，不光吃瓜群众，就是田壹野都觉得这事应该就这样了吧。 虽然没有直接解释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转移了大家的实现，热度降下来了就可以了。 实际上，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临下班之前，田壹野的个人账号，宋景然的个人账号，黎春的团队账号都发出了一份追责声明。 亿心影视，黎春团队，以及宋景然和田壹野个人，都将对散步不实谣言，并且蓄意诋毁他们的平台、团体、个人进行追责，维护公司和个人权益和名义，现公司法务代表、个人代理律师都在与相关机关接洽，之后持续公布追责的最新进展。 这就像是在好不容易平静的湖面又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别说吃瓜群众了，就是田壹野都收到了惊吓，她以为最多发个律师函威慑一下，没想到还有追责声明，还持续公布进展，这和直播吃瓜有什么区别。 不过，更令田壹野觉得有意思的是，追责声明一出，之前在她账号肆意诋毁，甚至发私信泄愤的人不少都删评论，并且道歉了，这些人还真是，柿子捡软的捏，一发现自己捏的可能是个刺头，立马就怂了。 田壹野觉得作为当事人的自己也快变成吃瓜群众了，发展都现在，她已经猜不透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了，不过，她有预感，这事没完。 幻想、小+shuo;网。7w+g阅读幕后台前最新章节 129 回来啦 田壹野依然准点下班，离开了公司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她便再也没有了之前一直强撑着的若无其事。 中午硬塞的那些饭菜，什么滋味她也没尝出来，饿是一点都不饿的。 虽然舆论在变好，但是最该受到惩罚的人却安然无恙，她知道，目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她无法说服自己不去计较。 网络并不是法外之地。 十二月底的北方，六点多，天已经黑了，她就那么坐在小客厅里，不看书不看片，甚至连灯都没有开。 一夜没怎么睡，又折腾了一天，她觉得身心俱疲，蜷缩在沙发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打破一室沉寂的是胡陈静的来电。 “喂，学姐。” “吵醒你睡觉了？这才七点多呢。” “没有睡觉。” “哦，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事情都解决了开心点呀。”胡陈静说。 田壹野着实觉得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但还是嗯了一声。 “哎呀，有你男朋友在，这点事，那都不叫事，早上我是不好说，毕竟不知道你们发展到哪里了，现在看来，妹妹你命好呀。”胡陈静感概。 “学姐…” 胡陈静压根没给田壹野说话的机会，“妹妹呀，你只要把住你男朋友，别说你还能自己写本子，你就是不想写了，他也能把你捧成国内最牛逼的编剧。” “夸张了啊学姐。”虽然不开心，但是听到人夸自己男朋友，田壹野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这就是你谦虚了，别说国内了，你想去国际闯一闯也是小事一桩。” “哎呀，学姐，你想太多了，他就是个生意人，哪有那么大能耐，你那边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胡陈静想，自己这个学妹，不是太低调就是和男朋友关系还不到位。 秦初尧是生意人没错，也一直在大力发展科技产业没错，那是因为娱乐行业人家已经发展到头了才转头又扎进科技行业。 胡陈静也有没再和田壹野纠缠这个问题，说起了自己这边的进展。 “昨天和唐朝还有律师都分别见过面了，今天又有律师碰了一下头，解决应该是可以的，现在的问题就是钱到底怎么个给法，给多少。” “能解决就好呀。” “是这样的，其实我们来之前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公司给他们，我和老白从头开始。” “哪能那么糟糕。” “就那么一想，所以说现在能这样我已经觉得很好了。” “会解决的，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嗯，你这事现在也差不多了，对了，你真的和亿心签约了？” “对呀。” “不管是权宜之计还是早有计划，这都是个机会，好好把握。” “知道了，会的。” 两个人又说了改天约才挂了电话。 和胡陈静东拉西扯说了这么半天话，田壹野觉得心里也稍微好受了一点，只是还是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动，就这么躺着吧，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田壹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也说不清到底睡没睡着，再次让她回神的是敲门声。 田壹野甚至不想起来开门，开什么门，这个时候来敲门的多半是物业，唯一会来敲门的男团小伙们这个点应该在训练吧。 田壹野任由敲门声响，很快敲门声就没了，就在田壹野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的时候，手机响了。 手机声响的同时，敲门声也响了起来，田壹野觉得有点烦。 拿过手机，所有的烦躁瞬间都没有了，光看着秦初尧的名字，田壹野就觉得心情很好，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田壹野接起电话，“喂。” “开门。” “啊？” “我在外面，敲门怎么不开。” “啊啊啊，你回来啦。” 田壹野拿着手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雀跃地跑去开门，也不知道是对电话喊的还是对门外喊的。 田壹野打开门，秦初尧拿着在门外，脚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商务行李箱，秦初尧嘴角带笑，但是眉眼间的疲惫依然很明显。 “你真的回来啦，你刚到吗？” 秦初尧抱了抱田壹野，弯腰拿上箱子进门关门开灯，一气呵成，田壹野傻眼了，没话了这事。 田壹野瞬间有点心虚，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秦初尧拍了一下田壹野的脑门，把人抱起来，“说什么傻话呢，怎么不穿鞋，不冷？” 秦初尧想抱孩子一样竖着把人抱到沙发上，田壹野刚刚还要抬头才能秦初尧，瞬间就需要低头才行。 田壹野被秦初尧放下，“我是不是对给添麻烦了，你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吗？” 秦初尧在田壹野面前蹲下来，“没有添麻烦，我的事情也处理好了，是不是没吃饭？” 田壹野委屈巴巴地撅着小嘴点点头，还是执着地想问秦初尧，“是添麻烦了吧，你眼睛都有红血丝了。”说着还摸上了秦初尧的眼角。 秦初尧抓住田壹野的手，轻啄了一下指尖，“别胡思乱想，没添麻烦，就算是麻烦，我也乐意。” 田壹野还是撅着小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拍了，还被乱七八糟地说成那样。” “有心要造谣你再小心都没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都解决了，穿鞋，我们吃饭去。” 田壹野摇头，“不想吃。” “陪我吃点，我中午餐会也没好好吃。” “呀，九点多了，你都没吃饭呀，走走走，赶紧走，我们去吃饭。”田壹野一听，也不要秦初尧劝了，穿上鞋穿着外套，还催上了。 “去收拾点东西。” 田壹野不解，“什么东西？” “我晚上还有工作，一会吃完饭你跟我回去，这几天先住我那边。” “啊？不用吧，一会吃完饭我自己回来也行。” “不行，热度还没下去，你住这里已经被暴出去了，虽然公寓管理还可以，但是万一有公司的人混进来，不安全。” “不至于吧。” “帖子不就是公司人发的嘛，有内部人员来公寓偷拍也不是不可能，你住这边我不放心。” 田壹野一想也是，虽然小悠为什么发那样的帖子她还没弄明白，但是不排除公司有人被人蛊惑或者自己好奇跑来公寓。 130 要烤串 田壹野在卧室藏自己给秦初尧准备的新年礼物，秦初尧突然出声，吓她一跳。 “多带点。”秦初尧说。 田壹野背对着卧室门，赶紧把包拉起来，才走到卧室门口问秦初尧，“怎么了？不就住几天嘛。” “现在都这样了，虽然你和公司签了经纪约，但是你不是马上就要停薪留职了吗，你再住公寓也不太合适，先把东西搬到我那边去。” 倒不是真的住这边不合适，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不用岂不是可惜。 田壹野倒没想过这个，只是现在这样了，自己本来住这边就有点走后门的意思，如果停薪留职了还住这边，只怕就算网络上的舆论控制住了，公司内部的猜疑也不会少。 田壹野看了看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她索性让秦初尧帮她把行李箱从衣柜顶上拿了下来，把自己衣柜里的东西能塞下的全部塞进行李箱。 两个箱子一装，田壹野觉得卧室空了大半。 又去卫生间把两个收纳箱一装，卫生间也差不多空了。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收拾得那么干脆，不由地反问，自己之前是不是想多了，如果自己之前提出来让她过去自己那边住，只怕她也不会非常强硬地拒绝吧。 “好了，走吧，等等，好不好拿，要是不要拿就先拿一半吧。”田壹野看着玄关堆的箱子们，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能带走，还有吗？” “没有了没有了，其他的慢慢来收拾。” “行，你拿一下我的箱子，门锁好。”秦初尧推着田壹野的东西率先开门出去。 田壹野赶紧背上自己的包，拿上秦初尧的小箱子锁门跟上。 秦初尧上电梯，同时按了一楼和负二. “嗯？”田壹野扭头看他。 “车停得离电梯口有点远，你就在大厅等我就行了。” 田壹野斜眼看秦初尧没有说话。 “被拍了也没关系。” 虽然不和适宜，但是秦初尧居然有点期待被拍，最好自己还没认出来。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和我在一起被拍是倒霉？”秦初尧问。 田壹野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不是和你在一起被拍是倒霉，是被拍这件事就很烦人，这和跟谁在一起没关系。” “你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 看，情侣之间的对话就是这么无聊。 坐上车，田壹野居然觉得有点饿了，“我们去哪里吃？” “想吃什么？” “这个点了，烤串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吃晚饭直接吃烤串不怕肠胃受不了？” “对哦，你没吃晚饭，那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你也没有，小朋友。”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把我手机解锁，找到老李的电话。” 田壹野和中控台拿过秦初尧的手机，她没问过接受密码是多少，潜意识下输入自己的六位密码，居然真的解开了，解开手机锁屏了还不算，还看到了手机壁纸。 锁屏壁纸就是系统自带的图片，田壹野还觉得手机壁纸也会是自带的，没想到看到的东西居然让自己不好意思了。 是自己的照片，什么时候拍的，她也不知道，背景就是秦初尧的客厅，看起来应该是自己只开了阅读灯在用投影看片。 影片的蓝白的光打在自己脸上，头顶还有阅读灯的暖光，虽然拍的不是正脸，灯光背景又有点凌乱，但是田壹野莫名觉得照片里的自己很美。 “怎么了？”秦初尧见她半天没把电话打出去，问。 田壹野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了一样，赶紧点开通信录，找到老李。 “老李现在还开门吗？”等待电话被接通，田壹野问秦初尧。 秦初尧还没来得及回答，老李就接了起来。 “秦先生。” “老李休息了吗？” “还没有，秦先生现在要过来吗？” “我不过去了，你看看你还剩的菜，做两个菜，两个汤，再弄点烤串，尽量快一点，大概半个小时有人过去取。”秦初尧交代。 “好的。”老李应下就直接挂电话了。 “我们不过去啊。” “等我们过去都十点了，吃完了老李才能收店休息，吃完回家就十二点了，你不累？”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 田壹野点头，“也是，那你让谁去取？” “给小江打电话，他会安排，我记得秘书处有个人住得离老李很近。” “那么晚让人给你送餐，有加班费吗？” “怎么？老板娘要给秘书办加工资了？”秦初尧调侃。 知道秦初尧只是调侃，田壹野还是不好意思了，耳朵红红还强撑着回怼，“瞎说，我只是对着资本家说出打工仔的心声。” “好的，资本家听到了老板娘的心声，会多发奖金的。” “烦人。” 秦初尧低笑两声，“给小江打电话，直接告诉他安排人去找老李取了送到公寓就行。” “嗯。” 越和小江接触，田壹野越觉得小江是个双商加工作能力都极强的人，之前小江给自己解决衣服的时候，田壹野还隐隐抱怨小江不靠谱，接触下来，田壹野深深地自我检讨，自己实在太肤浅了。 京市就是个不夜城，十点多的高架上，车流也从不间断，好在还算通畅，两个人二十分钟就回到了秦初尧的公寓。 “啊，暖和。”田壹野一进门就感慨。 秦初尧把田壹野的箱子推进来，“现在收拾还是……” “吃完饭再收拾吧，就当消食了。” 秦初尧点头，换鞋，一手一个行李箱，看起来毫不费力就把两个箱子拎到了楼上，这个瞬间，田壹野感受到了男友力。 很快两个人的晚餐加宵夜就送到了，不是小江，田壹野打开门，来人楞了一下，很快就改口，“田小姐，这是你们的餐。” 田壹野接过两个保温箱，对方直接告辞离开，弄得田壹野觉得自己很没有礼貌，都没谢谢人家。 秦初尧洗漱清爽下楼，田壹野正一边感慨资本家剥削劳动力，一边流着口水把东西拿出来摆好。 “送来了？” “嗯，快来吃，你要吃粥吗？我先给你盛出来。” “好，还挺快的，有没有自己喜欢吃的。” “有呀，这个烤串闻起来就很香啊。” 131 小悠的试探 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发生，田壹野都有点心虚，昨天还很笃定地认为这事还没结束，现在有点动摇了，要不然就这样？ 就在田壹野盘算着如果公司层面就这样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她该怎么办，就那么让小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混过去，没这个道理。 不能公开撕下她的伪装，也得给她长长记性，网络不是用来让她攻击别人的。 正当田壹野在当众摔证据打脸和私下聊一聊之间纠结时，杨柳惊呼一声，一把拽住田壹野的手臂。 “小野快看。” 田壹野扭头看她，“怎么了？” “发律师函了，发给几个最先转发帖子和发博的平台和营销号，不是吧，一起来吃瓜也在其中。” 一起来吃瓜是一个圈地自萌的论坛版块，一向以爱与和平著称，鲜少直接攻击某人，用户之间对骂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被称为八卦界的泥石流。 “还有一条，果然给追责进度了，还有部分个人账户正在与公安机关接洽中，我去，不是吧，玩真的。” 田壹野拿过自己的手机，进入黎春工作是的主业，最新的一条就是杨柳刚刚说的那条博文，两张图。 第一张是一份给最先发文的几个影响比较大的平台和营销号的律师函。 后一张是一个表格，这一天和平台、运营商、通信管理机构、公安机关分别进行了接洽，走法定程序找到了相关账号的法律主体，并发出律师函，部分个人账号用户正在与公安机关接洽证实中。 田壹野看到也是一脸懵，这是什么日常迷惑行为，每次都是所有人都以为没了吧，结束了吧，就这样了吧，突然来一个劲爆的。 有一瞬间，田壹野有点同情社交平台的后台维护人员，不是半夜爆，就是临下班了出热点，反正就是不让人好好下班。 “所以知道是谁发的吗？”杨柳又细细看一遍两张图，扭头问。 其实这一天小悠也一直在提心吊胆，就快要放下心来，手机提醒和杨柳的惊呼同时到达，听完杨柳的话，小悠也赶紧偷偷摸摸划开了手机。 心跳如雷，还没看完图片内容，又听到杨柳问田壹野，她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了杨柳和田壹野的对话中。 田壹野瞟了小悠一眼，“知道的，查到了ip。” “啊？查到ip了，所以要起诉吗？” “不一定啊，还看对方态度吧，不排除起诉。” “哇塞，那么刚，我喜欢。” 杨柳和田壹野说得火热，小悠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博文也不看去，打开搜索软件，搜索手机ip，无论她怎么换关键词，搜出来的结果都只是让她更慌张。 对于查不到自己头上这件事，小悠已经不抱侥幸了，她的搜索关键词从“手机ip”、“非实名制账号”变成了“网络造谣”“诽谤罪”，搜索结果依然不乐观。 小悠越搜索越慌，手都有点抖了，怎么办，她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六神无主说的就是她现在的状态吧。 很快下班时间到，秦初尧没空来接她，她得自己乘地铁回去，和杨柳两个人一到点就收拾东西走人。 小悠看着田壹野和杨柳往外走的背影，想喊人，又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粘住了，根本发不了声。 小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田壹野发个信息，探讨口风，万一是诈她的呢？ 小悠装作只是想听八卦的语气问田壹野，“总算是把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压了下来，你还好吧。” 田壹野看到信息的时候正和杨柳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看到消息一个没忍住嗤笑一声。 “怎么了？”杨柳问。 田壹野摇头，“小悠给我发消息，问我还好吧，我就觉得挺好笑的，从昨天到今天，两天都没时间在办公室问我一句？” “估计是不好意思问吧。”杨柳猜测。 田壹野摇头，“只怕没那么简单。” “要不然，热度都降下来了，要八卦也赶不上热乎的了。” “应该是想打听后续吧。” “她能那么八卦，有时候和她说，她都一脸不情愿的。” 有些话，田壹野不好说，毕竟杨柳和小悠认识的时间比和自己认识得久，她们两个关系怎么样，田壹野也不太清楚。 田壹野也没有再说，只是回复小悠，“挺好的。” 小悠收到田壹野的回复，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上不来，下又下不去。 “现在怎么样了？”小悠又问。 这次田壹野倒是回复很快，“网上发了追责进度了，以发布的消息为准。” 小悠头一次觉得田壹野难搞，这话说得她一点继续下去的借口都没有。 罢了，小悠索性，“真的要追责发帖子的人吗？” “当然啦，连转发的平台都发律师函了，发帖子的人不追责说不过去。” 小悠看到田壹野的回复，觉得自己之前抱有的侥幸是多么可笑，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有必要去问一下吗？ 小悠没有再给田壹野发消息，田壹野也没放在心上，坐地铁，买菜，回家…… 秦初尧早先就说了自己不回家吃晚饭了，让她别等，自己先吃，虽然一个人，但是还是要好好吃饭，主要是天太冷，她只想喝口热乎汤。 田壹野刚把汤炖上，饭闷上，秦妈就打来电话。 “喂，伯母。” “小野啊，你现在在哪里，方便讲电话吗？”秦妈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年轻人下班了娱乐活动多，说不定和同事一起吃饭玩耍呢。 秦妈无心一问，把田壹野难住了，她能怎么说，总不好说，伯母，我在你儿子这呢，他们知道两个人谈恋爱了是一回事，这住到一起了，又是另一回事。 田壹野脑子飞快转了一圈，发现怎么说都不合适，索性避开这个问题，“方便讲电话的，伯母你说。” “哦，是这样的，后面就是圣诞节了，你要没约的话来伯母这边玩啊。” “伯母你是……” “我是看你和阿然最近这事闹得，虽然解决了，但是怪影响心情的，这两天不好过吧，伯母弄了个丑毛衣派对，来玩啊。” 田壹野没听后面的，就只听到，秦妈知道这个事了，秦妈觉得影响心情了。 132 秦老师上课 “伯母，对不起，让你们跟着闹心。”田壹野道歉的话脱口而说。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娱乐圈不就是这样，死的给你说成活的，别管别人怎么说，自己坐得端，行得正，怕什么。” “嗯。” 秦妈也觉得自己直接说因为这事影响心情有点指责人的意思，“其实啊，是我闲着没事想弄点好玩的事，好多年没有穿丑毛衣了，正好你送了披肩过来，我就想借口弄个派对，怎么样，想不想过来玩啊，虽然我们弄得派对你们年轻人不一定喜欢。” “不会的伯母，是一定要穿丑毛衣吗？” “不是啊，有元素就可以了，我就是披肩。” “好的，后天下班了我过去。” “好呀，我让阿尧去接你。” 田壹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她没那个勇气告诉秦妈，你不用让他来接我，我们就住一起。 一个人待着，田壹野觉得房子太大了也不好，一个人就会觉得很空旷。 吃饭收拾整理洗漱看片……田壹野觉得自己都困了，秦初尧才回来。 结果进来的不光有秦初尧，还有小江，小江托着秦初尧。 “这是……” “田小姐，小秦总有点喝多了，我就先走了。”说话间，小江已经把秦初尧放到了沙发上。 送走小江田壹野折回来，原本斜趟着的人坐了起来，田壹野赶紧把拖鞋拿给他换。 “怎么喝多了呀。”田壹野问。 秦初尧掐着眉心，“没多。” “真没多？” “真没多，他们还有第二场，我不说我喝多了走不了。” 尽管秦初尧说自己没喝多，但田壹野靠近他还是闻到了一股酒味。 “醒酒汤我是不会煮，给你泡蜂蜜水还是柠檬水？”田壹野问。 “都行。”秦初尧倒是不挑。 田壹野索性来了蜂蜜柠檬水。 看着秦初尧喝完了，田壹野才问：“你先去洗漱还是休息一下？” “先去洗吧，一声烟酒味，弄点水果给我。”酒喝太多了，秦初尧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田壹野点头，转身就去冰箱拿水果。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拿上水果转身进厨房站在料理台面前的背影，秦初尧突然生出一种感慨，人生啊，不就是一生两人三餐四季。 秦初尧站着看了好一会才转身上楼，路过田壹野房间的时候，秦初尧觉得其实结婚也不错。 想着想着，秦初尧还真的盘算起这个事的可行性，他家肯定没问题，只是田壹野那边。 秦初尧再下楼的时候，田壹野坐在地毯上看片，茶几上摆着一盘水果。 秦初尧把田壹野拉起来，想让她坐沙发，田壹野摇头，“不要。” “地上凉。” “不凉，有地暖还有地毯。” 秦初尧放弃让田壹野坐沙发的想法，而是打定主意让小江换一张更厚实一点的长毛地毯。 “你不吃水果？” 田壹野摇头，“不吃了，我吃过晚饭已经吃过了。”顿了顿，田壹野又和秦初尧说起秦妈打电话邀请她去丑毛衣排队的事。 秦初尧大包大揽地让田壹野把丑毛衣的事交给他，田壹野觉得谁来办都无所谓，大不了穿花花绿绿的圣诞毛衣，又不是真的有多丑。 “对了，我看公司发的那个追责进度，真的要对个人进行追责吗？”田壹野问。 “你不是说你解决吗，就是你说了你解决公司才没有直接出律师函的，怎么了？不好办？” 秦初尧也知道发帖子的是田壹野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部门一个办公室的同事。 田壹野万万没想到没有直接对个人追责是等着她解决，她还以为……不过，秦初尧还真说对了，是不好办。 “其实当时夸下海口说自己解决，真要自己解决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能打她一顿骂她一顿啊。” “你怎么想的。” “其实我比较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公事这半年我们相处得不说多愉快吧，至少没有什么大矛盾，至于她这么做。” “然后呢，想得到什么结果，只是想解读一下她的内心，道歉呢？辞退呢？还是行业封杀。”秦初尧轻飘飘的两句话把田壹野吓得够呛。 田壹野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还行业封杀，我觉得辞退都过了有点，道歉吧。” “其实作为我的角度，我并不觉得辞退或者行业封杀有什么过分的，倒不是因为她对她恶意中伤，而是因为她的职业道德，公司给你们发的通知并不是无的放矢的。” 田壹野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首先啊，公司作为一个影视公司，旗下签约的艺人团体不少，她现在还接触不到艺人，她能把自己老总要结婚的消息放出去，同事停薪留职的消息说出去，部门新收的稿件的消息说出去，要是她能接触到艺人了，下一步是不是就是爆艺人隐私。” 田壹野表示受教了，她真的没想那么多，经秦初尧那么一提醒，她还真就想起不久前出现的一个事件，工作人员在和朋友炫耀的时候不小心爆出了艺人的电话号码和住址，艺人被私生饭跟踪，差点出车祸酿成悲剧。 秦初尧觉得这个料下得还不算猛，继续往严重里说。 “不管她什么原因爆出你和阿然的那些消息，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爆出更多内部消息，万一她爆出的消息属于公司机密呢，或者被竞争对手通过她爆的消息找到打击公司的机会呢？”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一脸沉思，继续下猛药，“现在这是时代，军事都讲究信息战了，何况商场，更是如此，要不然为什么有的岗位入职的时候还要签竞业协议呢。在职场中，什么消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也算是职业道德的一种，通过她这个行为我是一点都没看出她有这样意识。” 秦初尧虽然说得有点严重了，但是也不是不无道理。 “刚刚你还估计你们是同事，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可是她在爆料抹黑的时候可没估计这是我同事，我嘴下留点情，你想着道个歉就好，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会觉得，无所谓，不就道个歉。” 133 被唬住了 田壹野陷入了沉思，她之前只觉得小悠这个行为很不好，爆料抹黑，但是没想到会那么恶劣，这已经不是行为不恰当，已经变成人品有问题了。 秦老师的课还没上完，他算是发现了，田壹野写本子时候想法是挺多的，但是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太单纯，不是说单纯不好，至少应该告诉她，防人之心不可无，什么人是需要防的。 “况且，这对公司管理也非常不利，公司内部绝对不会缺有样学样的人，道个歉而已，有多难。” 田壹野看秦初尧，“所以，处理爆料者也算是送死在杀鸡儆猴？” 秦初尧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秦初尧又吃了一块苹果，接着说：“刚刚我说的只是站在公司层面的考虑，假如你只是一个普通职员……” “我就是一个普通职员啊。”杠的时候田壹野反应倒是很快。 秦初尧扶额，“你急什么，假如你不认识我，更不认识宋景然，你知道出现这样的丑闻，公司会怎么做吗？” 初入职场的大龄小白田壹野满眼懵懂地摇了摇头。 “丑闻刚出的时候，公司股价已经出现了波动，因为市场认为公司领导形象不端，公司内部管理混乱。” “啊、那么严重？”田壹野想过会对公司形象产生影响，但……没想到直接就第一时间反应在了股价上。 “如果股价到下午收盘持续再跌，那么公司在挽回市场信任的同时，公司不光会内部调查网上爆料的真伪，还会对你重新进行更为详尽的背调。” 田壹野不耻下问，“然后呢？” “背调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你做枪手的事瞒不住，二是枪手的事瞒住了，但认为你没有相关教育背景更没有相关业务能力，不胜任当前工作，后果只有一个，辞退或者调职，很大可能是先调岗，风声过后直接辞退。” 田壹野真的被秦初尧唬住了，“啊？那么严重？” “给公司带来丑闻的人，宋景然是高层，又是股东，没办法动，小职员，从公司掌权者来说，那就是弱势群体，或者把你边缘化，时间长了，你自己受不了主动提出离职。” “等等，不是说小悠爆料发帖的事吗，怎么扯上我了？”田壹野被唬得直接把小悠名字说了出来。 秦初尧挑眉，“我只是在说如果不处理造谣的人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都被辞退了，还不惨？” “远不止，你现在有本子在公司过审，不管最后你是不是清白的，不管你本子能不能拍，除非你能开创一个新的影视时代，否则，你的本子是不会被签约的。” “啊？为什么啊，都被辞退了，本子还不被签约？凭什么啊。”田壹野觉得丑闻和本子完全是两回事，怎么还牵扯到一起了呢。 “因为高层不喜欢你，你被记入了高层的不喜名单，没人会冒着惹高层不快的风险收一本并不具备特别强商业价值的本子，况且，就算你的本子当前市场很稀缺，你的大纲和前五集公司都看多了，找个工作室搞个仿写，这方面你比我清楚。” 秦初尧写倒不是恭维田壹野，在代笔这方面田壹野那是相当清楚，有大纲人物小传前五集，要续写，那可太简单了。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瞬间灰败下来的脸，又有点心疼，自己这个暴风雨是不是来得太猛烈了。 秦初尧把田壹野拉到自己怀里，“好了，别哭丧着一张脸，不好看了啊，我说的也是最坏的打算，正常情况下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田壹野瘪着嘴没有说话，秦初尧那么蹩脚的安慰她才不会当真。 其实她知道，现实，远比能出说来的残酷多了。 只怕小悠想要的结果就是秦初尧说的那样。 如果自己和宋景然有关系，爆了出来，自己身败名裂，如果没关系，影响太恶劣，自己依然没好果子吃。 田壹野越想越觉得道歉真的太便宜小悠了，但是要让她做什么，她又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 “可是，她这个行为说到底也只是诽谤罪，别说量刑了，就是拘留都够不上，最多也就是罚款道歉。” “那交给公司处理？”秦初尧提议。 田壹野想了想，“明天中午我和她聊一聊吧，然后公司按照公司制度，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经过秦老师的说教，田壹野也想通了，就想秦初尧说的，自己顾及同事一场，对方了没有。现在能这样了说自己，将来只怕还会有更难听的话。 自己没有能力去让她得到应得的教训，总是有社会教她做人的，经过社会的毒打，希望她能吃一堑长一智。 “不过，辞退还是就别了，在大城市立足不容易。”哪怕想通了，田壹野还是做不到赶尽杀绝。 秦初尧点头，“行，你和她谈完了跟我或者直接跟阿然联系。” 田壹野低着头嗯了一声。 秦初尧拍了拍田壹野的背，“好了，快去睡觉，明天我送你。” “不用送了，我坐地铁挺方便的。” “明天降温，我送你。” “不忙了？” “忙也有时间送你，快去睡，很晚了。” 田壹野窝在秦初尧怀里，磨磨唧唧不想走，秦初尧又拍了田壹野腰两下。 “小朋友呢，还耍赖，要我抱你上去？” 田壹野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别客气。” 嘴是这么说，可人一点要离开上楼的意思都没有。 秦初尧挑眉，“嗯？” 田壹野撅着嘴，“要亲亲。” 秦初尧轻啄了两下，田壹野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就这样？” 秦初尧一把把田壹野抱了起来往楼上走，“我看你是今晚不想睡觉了。” 田壹野一个激灵跳了下来，跑了两步，比秦初尧高了好几阶台阶，回头讨好地笑。 “别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去睡觉啦，你早点睡呀，晚安。” 说要人就跑了。 秦初尧站在楼梯上摇头失笑，这人真是，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喝了酒的男人撩不得吗？ 关键是，撩而不自知，还撩完就跑。 秦初尧咬牙切齿地想，迟早把她吃得渣都不剩。 134 瞎忽悠 一整个早上，田壹野都在想，怎么和小悠聊。 田壹野想了想还是给杨柳发了消息，“想不想知道是谁发的帖子。” “怎么了？查到了？”杨柳看了田壹野一眼，秒回。 田壹野回，“知道了，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事实都指向她。” “谁啊？” “小悠。” “啥？”这次杨柳不是发消息，而是直接对着田壹野惊呼出声，田壹野冲她使了个眼神她才后知后觉地捂上嘴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手机。 “不是吧，居然是她，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弄错的，ip号没错，公司监控也没错，刺不刺激。” 杨柳瞪了田壹野一眼才又给田壹野发消息，“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样子你也不生气了？” “你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田壹野回。 “你知道？” “我不知道。” “切，我以为你知道。” 田壹野斟酌了一下，“我终于想约她聊一聊，但我又有点怂，你陪我一起去吧。” 杨柳看到消息又看扭头看田壹野，指着自己，作出我的口型。 田壹野点点头，双手合十，无声地说拜托拜托。 杨柳翻白眼看天，好半天才冲田壹野点点头，那个眼神，田壹野解读出来了，拿你没办法。 田壹野呵呵地笑。 其实她还是没有小时候勇敢了，现在明明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可是她还是有点怂，不知道当面对质该怎么做。 田壹野和杨柳说好了，但她并没有直接和小悠约，和杨柳一起吃中饭的时候，杨柳还问起来。 “你没和小悠约？” 田壹野摇头，“急什么，先吃饭，你不饿？” 田壹野看起来稳如老狗，还劝别人别急，其实内心慌得一比。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小悠已经坐到工位上了。 田壹野问杨柳，“我们下楼喝个咖啡去吧。”说着还瞟了小悠一眼。 杨柳立马心领神会，“好呀，小悠一起？” 也不知道小悠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回神，“啊？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走呀，一起。”这是田壹野说的，“我可能快要被辞退了，一直也没机会请你们吃饭，我就请你们喝咖啡吧。” 杨柳惊呼，“辞退？不是吧。” 田壹野一脸哀怨地点头，“是呀，说来话长，办公室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下去说。” 杨柳拉起小悠，“快走。”边走还边问田壹野，“到底怎么回事？” “下去说吧，人多口杂。” 小悠也不拒绝了，她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急在面上，一个急在心里，只有当事人不仅不急，还慢条斯理地点咖啡，交代服务员几分奶几分糖，不知道的还觉得她真是个口味刁钻的人。 哪怕三个人在咖啡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田壹野也对自己刚刚说的辞退闭口不谈，更别说小悠的事了。 只是一直感谢两个人对她的关照，还真像那么回事，连知道她原计划的杨柳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小悠更是摸不着头脑。 直到服务员把三个人的咖啡送到，杨柳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呀，怎么就辞退了呀。” 田壹野叹了口气，“这种事，甭管真假，对公司来说都是丑闻，不能把老板怎么样吧，那就只能拿小职员开刀了。” 闻言，杨柳紧张地问，“那也和你没关系呀，不是还签经纪约了嘛，怎么会辞退呢。” 小悠心里在暗爽，但也附和着杨柳在点头。 “经纪约也只是权宜之计，等风头过了，解约就是了，对公司来说，那点违约金又算什么呢。” 杨柳点头，“哎，也是，那你怎么办呀。” 小悠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你违约金有多少？” 田壹野挑眉，这人的关注点还真是…很不像朋友会关注的。 田壹野信口胡编，“也不多，一百万。” “啥？这么点？” “啥？那么多？”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杨柳觉得太少，小悠却觉得太多。 “这还只是一方面，不光经纪约泡汤，我的本子也没戏了。” “啊？怎么会，怎么还和本子有关系。”杨柳问。 田壹野把秦初尧和她分析的情况说给两个人听，“要是公司签了，肯定会有人说我是靠关系签的本子，不管我本子达不达到签约标准，公司都不可能签的，所以……” 杨柳义愤填膺，“过分了吧。” 田壹野拍了拍杨柳的手，安抚她，“冷静点。” 杨柳突然get到了田壹野的意图，这是做戏呢，虽然气田壹野瞒着自己，把自己吓一跳，但还是选择配合到底。 “其实我还算好的了，也只是被公司辞退而已，我还能去其他公司，还能重新递稿，发帖子的人就惨喽。” 不等杨柳发问，小悠率先问，“查到是谁发的了？会怎么样？” “黎春姐告诉我查到了，想也是啊，公司本来也有媒体板块的，这么点事，公司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只是黎春姐没告诉我是谁，只说是公司的人，问我要怎么办，我说我也不知道，公司都怎么处理的，按照公司的惯例处理。” 田壹野一直关注着小悠的表情，小悠那个表情之丰富，没能录下来真是可惜了。 “啧啧啧，你们猜黎春姐怎么说的，黎春姐说，公司一般就是开除之后会给行业几家大公司发函，基本算是全行业封杀了。” 杨柳也看了小悠一眼，“那么严重？” “对呀，咱们是影视公司嘛，旗下还有艺人，对公司内部消息管理很严格的，公司的规章制度里应该有写。” 两个人都在回想，都没想起来。 杨柳看小悠，问田壹野，“真的会封杀？” 田壹野点头。，“会，其实公司昨天就调查出来了，等着发帖子的人主动道歉，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按照公司这两天的惯例，估计到下午下班之前就会有新的律师函出来了。” “昨天就查出来了？在等着发帖子的人道歉？在网上道歉？”小悠迫不及待地问。 田壹野点了点头，又摇头，“肯定啊，背后有资本的平台和营销号公司都直接发函了，还能不敢给个人发函？至于道歉，网上道歉是必须的，不过，既然是公司内部人员，还需要自己主动承认吧。” 135 说不通 田壹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是小悠还是一点慌乱的表现都没有，田壹野不得不佩服小悠的心理素质，看样子，自己注定没有当坏人的机会了，毕竟，心理素质就不过关。 田壹野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难道是刚刚把自己说得太惨了，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奸计得逞了？ “不过，我也不会那么惨，我觉得。”田壹野决定描补描补。 田壹野开始瞎编，“经纪约也不一定会解约，只要我能赶着点尽快拿出好的本子，说不定还真能成为公司名副其实的签约编剧，再说了，黎春姐之前见到我的时候还说，签什么编剧，直接签艺人好了，她能包我火。” 田壹野说完看着她们两个，“所以说，我还是有转机的，说不定我还能搞个副业，至于发帖子的人，啧啧啧……” 田壹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悠除了攥杯子的手紧了一下，面上依然如初。 田壹野觉得这样兜圈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猛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和她兜圈子，为了让她面子上好看？完全没必要，不直接打她都是自己讲文明了。 田壹野喝了一口已经不烫了的咖啡，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半塘半奶，一点都不好喝。 杯子一磕，“小悠，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道歉。”田壹野直接开口。 对面两个人都没想到田壹野兜那么一大圈，最后还是直截了当地说。 小悠总算是慌了，手晃了一下，咖啡溅出来，在原木色的桌子上留下难看的一滩。 “小…小野，你在说什么啊。” 开了个头，田壹野也不怂了，杨柳都觉得她气势出来了。 田壹野下巴一抬，点了点小悠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敢不敢把手机打开，我背着你对着，看ip能不能对上。” 小悠下意识放开了咖啡杯拿起了手机，只是她不是想和田壹野对ip，而是拿着手机往桌下一缩，仿佛这样就能把手机藏起来一样。 田壹野轻笑一声，“手机藏起来ip也还在啊，我还有监控呢，你在大厅偷拍的监控。” 小悠梗着脖子，依然在装傻，“小野，你到底再说什么啊。” “我再说，你发了诋毁别人的帖子不准备道歉吗？” “小野，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个帖子不是我发的。” 田壹野点了点头，“是这样吗？真的是我搞错了？” 小悠以为这就蒙混过去了，连连点头，“是呀是呀，你搞错了，我没发帖子。” “小悠，我这是给你机会你看不出来？真以为我会被辞退，然后你在公司稳稳当当地上班？你是不见律师函不死心，还是不见法院判决不死心？” 小悠想继续装傻，但是有点装不下去了，怎么还有法院判决，如果真的要走法律途径，小悠慌了。 “小…小野，你说法…法院……” “你以为呢？在网上造谣就不是造谣了？在网上诽谤就不是诽谤了？” “小…小野，我…我只是有点气不过想发个帖子吐槽一下，没…没想到……”说着小悠就想去拉田壹野的手。 田壹野借着拿被子，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你就想吐个槽？吐个槽用的着处心积虑找图不算，还跟拍？吐个槽还需要口吐莲花恶意中伤？这个吐槽法，我倒是前所未闻。” “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跟踪我偷拍？还是没有恶意中伤？”田壹野说着拿起了手机，“我来看看，‘综上，我有理由怀疑，该编剧与该公司老板有不正当关系’，这可是你帖子里的原话，不是你说的？” “我就想问问你，我们两个不说多亲密吧，好歹我也没得罪过你，之前公司里到处风言风语，你要好奇你私下里问我未尝不可，直接在办公室就问是怎么回事，这次好了，你在办公室都不问了，直接去网上发，多大仇啊这得，才能让你伤人的话可以脱口而出。” 小悠攥了攥拳头，“你不要一脸无辜的样子，弄得好像我真的污蔑你了一样。” “要不然呢？你认为你说的是事情？” “你和宋总没关系才怪，怎么宋总不让我坐他的车呢，还有啊，之前有人拍到你在公寓门口从其他人的车上下来。” 田壹野没忍住笑出了声，“你长那么大没坐过同龄异性的车？朋友，你是高中生吗？有没有点逻辑思考能力，再说了，就算我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又关你什么事呢？” 小悠仿佛抓住了田壹野的把柄，“看吧，承认了吧，你们就是有关系。” “所以呢？” “你们有关系还不让人说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也有，你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我表达能力不太行？” 小悠倒不耐烦了，“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凭什么还不能说了，要不是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凭什么你什么也不是就能进亿心，凭什么能去进修班，还能过稿，还不是因为攀上了宋总。” 小悠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田壹野瞠目结舌，就为这？ 小悠并没有停止，“你攀上了宋总你就好好当小三捞你的钱，为什么还要来抢走属于我们的机会？” 小悠说着还看了杨柳一样，仿佛自己代表的是田壹野之外，所有辛勤工作却得不到回报的职员。 田壹野算是看出来了，她再解释她和宋景然没有关系小悠也是不会听的，她固执地认为，田壹野是因为和宋景然有不正当关系才得到目前的一切。 “所以，你并不觉得你在网上发帖子有错？”田壹野问。 小悠情绪有点激动，“我没错，我有什么错，你敢做还怕人说了？” “如果我没做那些事，你也觉得自己没错？” “我敢发帖子，我就不怕你们查，敢做敢当。” 田壹野点头，“希望你能一直那么无畏。” 小悠一脸高傲，仿佛自己胜利了一般。 田壹野也懒得和她再费口舌，对于叫不醒说不通的人，不吃点亏不头破血流她是不会长教训的。 田壹野当着两个人的面就拨出了宋景然的电话。 136 提要求 宋景然好一会才接起来，也没让田壹野失望，接起来就喊嫂子。 “嫂子你找我哥？你怎么知道我哥和我在一起，我把电话给他。” “别别别，我不找他，我就找你。” “哈哈哈，我哥都准备接电话了，他都听到了并且吃醋了。” “别闹，和你说正事呢。” “嗯？怎么了？”宋景然一听正事也收起了笑闹。 田壹野看了一下对面面色各异的两个人，“之前我说这个事我自己解决，现在看来我是解决不了了，按照公司惯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行，那你要不要和我哥说话？” “不了。” “那行，明天见。” “嗯。” 田壹野放下手机，对小悠说：“如你所见，接下来的事就不再是我和你之前的事了，而是你和公司之间的事。” 小悠万万没想到，田壹野和宋景然居然是亲戚，回想自己刚刚情绪激动说得话，小悠都觉得可笑。 “杨柳，走了，上去了。” “啊？哦。”杨柳站起来。 小悠拉住杨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和宋总的关系，才一直捧着她。” “啊？你瞎说什么啊，我也是刚知道的。” “呵，得了吧，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你捧着她，也没见人家给你什么好处啊，当舔狗有意思？” 杨柳甩开小悠，见识到小悠这样一面，杨柳有理由相信，小悠完全做得出发帖子肆意摸黑的事来。 “神经病啊。”被攀咬了一口的杨柳小声骂了一句就和田壹野一起走了。 走进公司大厅，杨柳才说：“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所以你是阔太太闲得无聊来公司体验生活的？” “什么鬼，脑洞收一收姐妹，别瞎所，我是来讨生活的。” “说得我差点就信了。” “这是事实。” “咦。”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很久，小悠才上来，上来还狠狠地挖了田壹野一眼。 若是之前，田壹野会奇怪，这是怎么了，但是现在，小悠做什么，田壹野都觉得不意外。 下午三点多，人事调令和律师函同时发出，不一样的是一个是内部文件，小悠调到后勤部，一个是社会文件，直接发到社交平台，要求账号所有者道歉，若三日内没有道歉，将会走司法程序。 作出这样的处理，已经是看在田壹野的面子上了，但是小悠不觉得，小悠反而觉得田壹野这是在肆意报复。 人一旦偏执了，看什么都会觉得实在针对自己。 小悠的调动在部门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哪个公司都一样，后勤部是最没有存在感也是最没有前途的部门，很多时候甚至连正经部门经理都没有，都是其他部门经理兼任，然后委派一个并没有什么实权的负责人。 别说小悠这样名校专业对口的人了，后勤部只怕本科生都屈指可数。 小悠心有不平，但也知道自己没理，公司要的就是她不接受然后主动离职或者找到辞退她的理由，凋零写了即日到后勤部报到。 在小悠收到调令的半小时之后，李主任带着两个首席编辑也来到了大办公室，没别的事，好歹在部门呆了快两年了，作为部门负责人，在职员离岗之际，总是要来送一送，说一些场面话的。 哪怕这个员工离开地并不光彩。 李主任都来了，小悠便没有了再磨叽下去的借口，李主任讲话结束之后，又说了几句祝她前程似锦的客套话，便带着两个首席编剧离开了。 小悠再也愿意也只能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她觉得她再磨叽，只会让别人笑话她，尤其是田壹野。 小悠抱着自己的收纳盒走了，静谧的办公室突然出现了很多嘈杂的讨论声，不乏敏感的人把小悠调岗和往上的帖子联系在一起，但是也只能小声讨论一下，经次一事，谁在讨论公司的人和事的时候都留了个心眼。 别人怎么想的，田壹野不知道，也不在乎，她想的是今天平安夜了，秦初尧说来接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安排，她该什么情况下把礼物送出。 为了能在最恰当的时间送出礼物，田壹野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把斥巨资买的礼物放在包里带了出来，这一天她光摸包确定包装盒在不在摸了好几次，开玩笑，这要是丢了，她哭处都没有。 总算熬到了下班，没错，现在对于田壹野来说，上班时间是用熬的，原本阎老师就不安排工作给她，现在出了这事，知道了她要停薪留职去上进修班，更是不节能安排工作给她。 下班的点一到，她就收拾包包准备离开，杨柳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直说。”田壹野着急走，直接问杨柳。 杨柳张了张嘴，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说呀，没事，你不说我一直挂着你这事。” 杨柳像是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知道对你提这样的要求不合理，朋友不应该这样的。” “你说啊，我看看是什么要求。” “要是不好办你可以直接拒绝我的没关系。” 田壹野苦笑不得，“你说也不说，我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我想…想调去经纪部，你…” “你想让我帮帮你？”田壹野一听就听出了杨柳的意思来。 田壹野很意外杨柳会直接提出帮她调岗，但是杨柳这样的行为，她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小柳，你当我是朋友，我也直接和你说了，这事我能帮，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不是专业的，你没有经验，你想好了为什么去经纪部了吗？” 杨柳吃惊地看着田壹野，田壹野居然直接说她能帮。 “我觉得你再好好想想，明天中午我们再聊一聊？” 田壹野之所以选择第二天中午聊，虽然的确是想让杨柳再好好想想，其实最主要的是，她想赶紧走了，这事一句两句聊不明白的。 杨柳点了点头，她都没想过田壹野能给个明确答复，她想过最好的结果就是，田壹野说，我试试看，成不成我不保证。 田壹野看杨柳点头了，拎着包就风一样地跑了，开玩笑，男朋友在楼下呢。 137 消失殆尽 结果很令田壹野失望，秦初尧居然直接把她带回了家，堵了那么久就为了回家？就这？ 能怎么办？男朋友不懂浪漫也是要吃饭的，田壹野认命地放下东西就去厨房。 秦初尧拉住田壹野，田壹野满眼问号地看他，“怎么了？” “去坐着吧，我来。” “你做饭？”田壹野满眼怀疑。 秦初尧直接把田壹野推到楼梯口，“我速度有点慢，你先去洗澡，换身舒服点的衣服，不着急，慢慢下来。” 田壹野还真信了她的邪，磨磨唧唧地洗完澡，吹好头发，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就下楼了。 客厅里只有一个小壁灯，餐厅厨房那边倒是有光透了过来，田壹野边下楼还边在想，这秦少爷那么节省的？没人就不开灯？不是秦少爷恨不得里里外外都透亮的风格啊。 走到楼下，探头往餐厅方向一看，田壹野傻眼了。 鲜花、蜡烛、水晶杯…这是烛光晚餐的意思？ 田壹野走到厨房，蔬菜已经焯好水了，牛排也装盘了，就等着意大利面肉酱收汁，田壹野闻着味，居然饿了。 “你好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点头，“需要帮忙吗？” “不用，去坐着吧，我马上好。” 田壹野在餐桌边坐下来，看着桌子上布置好的一切，尤其旁边醒酒器里已经到了红酒在醒着，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脚上的棉拖。 田壹野猛地站了起来，把正端菜出来的秦初尧吓一跳，“怎么了？” 田壹野又看看虽然没穿外套，但好歹还穿了西裤衬衫的秦初尧，“没事，我上楼一趟，马上下来。” 化妆是来不及了，但是换衣服还是来得及的，田壹野冲回房间，找了一条连衣裙，也没细看连衣裙是什么款式的，直接就换上，换上她才发现，这衣服，看着正正常常的，其实别有洞天。 田壹野掐掐自己手臂上的肉，来不及重换了，她只能找一条披肩披上，此时，她感谢秦初尧让丹尼尔准备衣服，同时也感谢丹尼尔的细心，衣服部给她准备的套。 简简单单的香槟色的连衣裙居然是单肩无袖的，双层的料子居然做无袖的，田壹野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想让人穿厚实一点，还是想让人凉快一点。 田壹野再下来的时候，秦初尧已经坐在桌前调整烛台了，抬头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田壹野，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嘴角的笑意也足够明显了。 “笑什么？再笑我掀桌了啊。” 田壹野被秦初尧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着急忙慌地去换衣服，害，别解释了，已经够明显了，明明看起来一点多余装饰都没有皮肤，偏偏穿起来就觉得很正式。 “我就看你搞得那么有气氛，我穿个居家服不太尊重你的劳动成果。”知道解释没用，田壹野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两句。 秦初尧拿起醒酒器，给两个上倒上酒，又拿起酒杯，冲田壹野举杯，“嗯，谢谢你的尊重。” 田壹野其实不太会喝酒的，更别说品酒了，她喝过的最贵的红酒大概就是大学毕业，宿舍散伙饭舍友买的一瓶一百多的红酒了。 怎么说呢，也有红酒味，但是给她的印象并不好，至少不是她能喜欢的味道，太涩，甚至有点苦，什么回甘，什么酸度她通通没有尝出来。 田壹野也举杯和秦初尧碰了一下，只一口，她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还喜欢吗？” 田壹野点头，“挺好喝的。” “我特意找的果味强烈的半干型，我就觉得你会喜欢。” 田壹野被秦初尧话里的专业术语吸引了注意了，她知道红酒学问多，只是没想到秦初尧也是个中行家。 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田壹野觉得好好像秦初尧请教一下。 “不着急，喝多了慢慢就会区别了，这边没几支红酒，我爸妈那边有个酒窖，舅舅家也有，有机会我们直接去酒窖找几支。” 能有让田壹野觉得感兴趣的东西，秦初尧觉得很好，只是，现在并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不饿吗？尝一尝，我不大会做中餐。” 其实田壹野早就饿了，秦初尧一说，她也不管自己虚心求教的事了，牛排秦初尧已经事先切好了，田壹野只要直接吃就行。 不得不说，秦初尧贴心起来真是世间少有，鲜嫩多汁，田壹野没嚼两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要夸你手艺好，还是肉好，肉细多汁、口感鲜嫩，很好吃。”说话间，田壹野又塞了一块在嘴里。 这不是秦初尧第一次煎牛排，但是之前都是自己吃的，瞎对付，嫩也行，老也行，能吃就行，第一次煎给自己以外还是喜欢的人吃，秦初尧生怕自己掌握不好火候。 看着田壹野一块接一块，秦初尧也算是放心了，至少不难吃。 红酒刚刚好，牛排刚刚好，气氛也刚刚好。 “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田壹野问。 秦初尧但是不隐瞒，直接就出卖了僚友，“阿然，他说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本来我是想带你回家吃饭的，今晚去哪里都人多。” “他倒是经验很丰富嘛。” 田壹野明明只是调侃，偏偏秦初尧倒严肃了起来。 “他倒是经验不丰富，只是芮娴想要什么都直接和他说，我希望你也想要什么都告诉我，我没和女孩子相处过，但我希望能做得好一点，至少，能让你开心。” 虽然没说什么喜欢你爱你之类的话，那么朴实的话，反而让田壹野觉得比什么都真诚走心，走心得让她有点不好意思直视秦初尧的眼睛。 田壹野挠了挠后脖颈，“我现在就想吃口面。”说着叉子伸向了意大利面。 面刚入口，问题来了，面还不熟，还有面芯子。 秦初尧看着烛光下，田壹野面色有点不太愉悦，赶紧自己尝了一口面。 “别吃了，一会倒了。”秦初尧吃了一口就站起来，准备把面拿去厨房倒了。 现在，别说秦初尧好不容易制造的温馨氛围了，就是烛光晚餐该有的氛围都消失殆尽了。 138 是我不好 田壹野赶紧拦住秦初尧，“诶，别浪费呀，味道很好呀。” “都没熟怎么吃。”秦初尧皱着眉头。 “我来我来，意大利面吃不了，咱们吃焖面。” 于是，烛光晚餐的最后，田壹野穿着小礼服在焖面，好在意大利面劲道，再加工也不至于坨了。 吃着再加工的意大利面，田壹野觉得这才是秦少爷该有的水平，而秦少爷却有点不高兴。 收拾好桌子，端着果盘重新坐回客厅，田壹野觉得穿着裙子真是不方便，又蹬蹬蹬跑上楼去换衣服，还顺便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下来。 秦初尧压根没想到田壹野会给自己准备礼物，还是穿着居家服的时候给他，偏偏田壹野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穿礼物吃焖面，穿居家服送礼物。 田壹野很随意地把盒子递给秦初尧，“圣诞节并新年礼物。”说完就扭头吃水果去了。 秦初尧看田壹野那么随意，虽然激动，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打开一看，尽管灯光昏暗，但他还是猜到了田壹野买的是什么。 重新去看盒上的logo，又细细看了袖扣表面的纹路，秦初尧正有点情绪上头，想抱抱田壹野。 田壹野突然回头，“喜欢吗？不喜欢也将就用吧，我也没钱买其他的了。” 秦初尧突然觉得自己的感慨来得不合时宜，田壹野这个样子，看起来也没打算让他感动。 其实田壹野心跳如雷，两个人十年没有接触，她根本拿不准秦初尧现在的喜好，更何况，秦初尧这些年用过的见过的并不是她能想象的。 她怕秦初尧并不喜欢，所以赶在秦初尧之前先表现得不甚在乎，好像秦初尧喜不喜欢并不重要一样。 秦初尧一个错眼，看到了田壹野就那么放在地毯上光着的两只脚勾在一起，脚趾头都用力地蜷了起来，细细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把袖扣往茶几上一放，盒子包着天鹅绒，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但是一直关注着秦初尧的田壹野也看到了。 “怎么了?不喜欢吗？”田壹野第一时间转头问秦初尧。 秦初尧面无表情地看着田壹野，田壹野被秦初尧看得越来越慌张，最后居然手足无措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你…你喜欢什么，我…我就想着袖扣你…你也能用上，你要…要是不喜欢，我……”田壹野磕磕巴巴地解释。 秦初尧看着有点窘迫的田壹野，觉得有点可爱，但更多的却是心疼，还是自己不够好，才让她那么久了在自己面前还是小心翼翼。 秦初尧把田壹野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来，“我很喜欢，谢谢你，不过……” “嗯？” “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田壹野松了一口气，“害，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呢，你别吓我行不行，没准备就没准备呗，你之前可是给我送了两柜子衣服的。” “为什么要怕我不喜欢呢？”秦初尧问。 田壹野低着头，揪着衣角，“那谁知道你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 田壹野抬头，一副我该知道的样子，看起来很有点呆萌的意思。 秦初尧把人拢到自己怀里抱着，下巴放在田壹野头顶上，说话的时候田壹野感觉自己头顶一顿一顿的。 “我喜欢你呀。”秦初尧叹了口气说，“所以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田壹野有一瞬间的失智，这样的秦初尧可太撩了，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 “因为是我送的你才喜欢？而不是喜欢东西本身？”田壹野闷声闷气地反问，“下次我直接从楼下花台里抓把土给你算了。” “主要是因为你送的，而且，这副袖扣我也很喜欢。”秦初尧亲了亲田壹野的发顶接着说，“你就是抓把土给我我也喜欢。” “吹吧你。” “能被你抓到，那是土的幸运，我会在土里种上你喜欢的花。” “酸死了你，老派。”田壹野吐槽，挣扎着要下来。 秦初尧轻笑，松开田壹野，“酸是有点酸，不过如果你真的给我一把土，我也会好好保存的。” 田壹野撅着嘴，斜了秦初尧一眼，明摆着就是不相信。 秦初尧任由她去，也没有多做解释。 田壹野想了想又问，“你真的喜欢吗？”说着还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秦初尧点头，“当然喜欢，不过，以后不要给我买礼物了。” “为什么呀？” “因为收礼物是女孩子的专利，你只要负责收礼物就行了。” 田壹野小声嘀咕，“切，也没见你送我多少，还好意思说。” 秦初尧在田壹野后脑轻轻拍了一下，“小白眼狼。” 田壹野回头，撅着个小嘴，“你都没送过我花。” 秦初尧点头，暗暗记下了田壹野的要求。 两个人又说了第二天去秦家的事，问起秦初尧准备的丑毛衣。 “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多大点事。” “那你也得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我好穿衣服。” “打底的衣服穿白色的，你要穿裙子也可以。” “行吧。”田壹野放弃挣扎，反正在家里，又是丑毛衣，也没外人，美也美不到哪里去。 田壹野回到房间，莫名地有点失落，怎么说呢，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以为会是约会，没想到是在家里。她以为烛光晚餐会很浪漫，没想到最后吃焖面，她以为收到礼物会很惊喜，没想到平平无奇。 好歹也是两个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节，就这样就过去了？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独自失落了一会，仔细一回想，又觉得挺好的，谁能自己在家吃烛光晚餐呢，谁能穿着晚礼服吃焖面呢，谁又能视好几万的礼物如路边的土呢。 想着想着，田壹野又笑出了声，其实也挺好的，秦初尧那么不善于表达的人能说出那样的话，虽然又酸又老派，但也挺不容易了。 主要是，仪式感已经到位了，想要惊喜想要礼物，说到底不就是仪式感吗？秦初尧记得今天是节日，应该有所表示就已经够了。 田壹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去敲秦初尧的房门。 秦初尧应该是正在洗漱，好半天才裹着浴袍擦着头发来敲门。 田壹野哎呀一声捂住了眼睛，“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139 想好了？ “小朋友，我正洗澡呢，再说了，我这也穿了呀。” 田壹野手因为不捂眼睛了，甚至还掐上了腰，自认为气势汹汹地说：“我怎么就小朋友了！” 如果田壹野脸别红，秦初尧说不定还能看出点气势来，这红着脸掐着腰，一看就是强撑。 “小朋友才会忙着捂眼睛，你这样……”说着秦初尧还砸了一下嘴。 “烦人，不想理你了。”田壹野说完就要走。 秦初尧难得看到田壹野那么娇憨的一面，“诶，别呀，怎么了？有事？” 田壹野一跺脚，“不想和你说了，我回去睡觉了。” 不知不觉中，本来就松松垮垮的浴袍更送了，田壹野一个不小心看到了秦初尧的人鱼线，她也忘了说秦初尧书耍流氓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秦少爷身材真好。 秦初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还跳脚要走的人，怎么突然安静下来，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顺着田壹野的视线，秦初尧若有所思，原来，饮食男女。 秦初尧调笑，“还满意吗？” 田壹野正沉浸在美色中，下意识地点头，“可太满意了。” “满意就好。” 田壹野突然回神，“啊？啊，什么呀，耍流氓是不是，我要打流氓了。” 秦初尧抓住田壹野手舞足蹈的手，“田小野，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我走啦。” “正事不说了？”秦初尧知道田壹野过来肯定是有事要说的。 田壹野瞪秦初尧，“不说了，本来想谢谢你的晚餐，顺便告诉你牛排很好吃，现在，不说了，烦人，晚安。” 田壹野说完就气鼓鼓地走了，回到房间田壹野想，明明是自己看了秦少爷，被占便宜的是秦少爷才对呀，怎么感觉是自己被调戏了呢。 秦初尧看着再次被田壹野关上的房门，饶有兴致地刮了刮嘴角，今晚的收获可真不小，田小野可真可爱。 依然是秦少爷起来晨跑准备两个人的早饭，然后把田壹野带到附近的地铁站，各自上班去，谁也没提昨天的事，只是约好了田壹野下午早点走，直接到秦初尧公司去找他，怕再接一趟田壹野到秦家去太晚了。 反正现在田壹野在公司属于没人管的状态，别说她早走了，就是她旷工，只怕也没人会说一句多话。 中午，田壹野又坐到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只是今天只有她和杨柳两个人，请客的是杨柳。 “想得怎么样了？”田壹野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 杨柳摩挲着咖啡杯杯沿，“还是想调岗，我觉得anta太难了，我想去帮他们。” “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你能怎么帮他们，他们知不知道你想去帮他们？”田壹野直接问。 杨柳被田壹野问住了，“我…我可以帮他们管理好社交账号，可以…可以照顾他们的生活，还可以…可以帮他们争取到机会。” 田壹野没想到杨柳会有那么单纯的想法，难道追星少女在爱豆面前都这样？ “管理账号、照顾生活，那是助理做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应聘他们助理不就好了，哪里用经过公司。”田壹野给她泼冷水。 杨柳急了，“小野，他们都是男孩子，不懂得争抢。” “小柳，不是他们不懂得争抢，而是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是争不过来的，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还没成年就进的这个圈子，他们比你更懂得这个圈子是什么样的。” “那……那他们就这样不温不火下去？” “你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帮他们争取机会，你除了从公司争取机会，还有别的办法吗？” 杨柳被田壹野问住了，摇了摇头，追星少女，能有什么娱乐圈资源。 “你帮他们从公司争取资源，确定不会得罪公司高层？确定不会得罪其他大牌？确定不会得罪经纪人？你这样怕不是帮他们。” 田壹野说完，突然觉得，诶，自己怎么那么能说了，想问题还挺深入的吗，自己进步那么大了？居然还有点沾沾自喜，自我陶醉了半晌，才如梦初醒，自己这哪里是进步大，这纯粹是秦老师教得好。 杨柳也陷入了沉思，自己真的想得太简单了吗？ “小野，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柳突然发现田壹野其实很有想法，并不是她看到的那样和和气气，好像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田壹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帮他们，但是我知道在圈子里，要么有资源要么有资本再不济你得专业。” 田壹野的话不光让杨柳沉思了，就连田壹野自己也沉默了。 田壹野想到自己，自己这次的事能顺利解决，靠秦初尧的资源，如果自己非要拍本子，秦初尧也不是不会拿出资本来，但是，这是她想要的吗？ 显然不是，她不想做只能依附于秦初尧的菟丝子，想要成长成与秦初尧比肩的橡树好像也不现实，至少，她该有自己独自存活的能力。 好在，她明白的还不算晚，好在，她还没有走歪了，好在，她还有机会可以努力。 杨柳想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小野，我知道了，编剧我是没那个本事做好，也没太大的兴趣，我去艺人经纪部吧。” “还是要去他们团队？”田壹野问。 杨柳摇头，“不去，如果可以挑团队，我想跟一个好一点的，我可以从头开始学，如果不能挑也没关系，我依然会好好学习的。” 杨柳这个态度田壹野倒是很欣赏，无论自己曾经怎么样，到了新的环境新的岗位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一切归零，重新学习。 “想好了？那边万一跟艺人会很累的，可不像在编剧室定点上下班。” 杨柳点头，“想好了，我才25岁呢，怕什么累，现在不累，将来也有的累。” “那行，调岗我可以帮你，至于团队，我不保证。” 调岗还好说，团队的事田壹野不了解，更不懂各个经纪团队的人是怎么选拔组成的，她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杨柳拿起咖啡杯碰了一下田壹野的杯子，“无论如何谢谢你，谢谢你信任我没有瞒着我，也谢谢你答应我那么无理的要求，更谢谢你和我说那么多。” 140 活该不成功 整个下午，两个女孩子都有点心不在焉的，都在想着自己的未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田壹野能想到的很简单，努力写本子，写出好的本子，写成知名编剧。 杨柳想的就比较多了，她曾经以为她就这样了，在编剧室看本子审本子，然后跑跑剧组，过几年或许自己会写一个不温不火的本子，可是现在，因为田壹野，她有了一个重新选择职业方向的机会，一旦选择了，她面临的将会是未知。 四点多，田壹野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这个时候她收到了陈梦发来的消息，祝她圣诞快乐，顺便问一问她的近况。 对于这个没有参加高考，拿到高中毕业证就迫不及待揣着几百块钱踏上追梦之路的女孩，田壹野很佩服她，同时也有点心疼她。 “我还上班呢，最近还不错，你呢，还在影视城吗？”田壹野回。 陈梦回复得很快，“没有在了，已经从影视城离开快一个月了。” 当初连田壹野都看不上我的廉租房她都住得很开心的小姑娘居然会选择离开影视城，田壹野有点惊讶，她一个没忍住，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小梦。” “小野姐，我打扰你工作了吗？” “没有，你怎么离开影视城了，是回老家了吗？” 田壹野特别害怕陈梦给她肯定的答复，她看陈梦就好像午夜梦回想起曾经一腔孤勇的自己，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顾一切，她已经不勇敢了，她不希望陈梦那么快就被现实磨掉了理想。 “没有，在外面飘呢，现在在魔都，准备再找点活干一干，先回老家去过年，过完年再出来。” “不想当大明星了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陈梦才闷闷地说：“想的。” “那你怎么？” “我不想在影视城了，影视城的冬天太冷了。”陈梦说完又小声地补了一句，“人心也很冷。” 田壹野捕捉到了最后一句话，赶紧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的，小野姐，过完年我去京市看你吧。” 田壹野如何听不出陈梦避重就轻强颜欢笑，只是，如果对方不愿意说，田壹野也没有逼别人说的爱好。 “行，我在京市等你。” 两个人结束了通话，田壹野就把这通电话放到了脑后，赶紧收拾东西去找秦初尧。 田壹野在路上给秦初尧发了消息，问他还要多久结束。 秦初尧没有回，但是看到消息转头就吩咐小江去楼下等着，田壹野到了直接带到他办公室去，同时加快了会议进程。 正在做下一年规划汇报的事业部经理感受到一阵眼风，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他再加快语速也没用，下一年的规划还是被秦初尧批得体无完肤。 “这就是你下一年的规划？你没拿错东西？你确定不是那去年的来忽悠我？”秦初尧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一顿操作，拉过投影仪的转接线拉了过来接到自己电脑上。 会议室最前面的幕布上立马出现了去年该事业部的规划汇报ppt，“就是想用去年的忽悠我，今年是数据你也该做个补充，ppt好歹调整一下布局，明天上班之前我看不到新的规划书，自己去人事部报到，下一个。” 接来的几个都被秦初尧毫不留情地一顿批评，哪怕做得很细致的事业部，秦初尧也挑出一堆的毛病。 几个事业部经理被秦初尧搞得一愣一愣的，这只是初稿，往常初稿真的只是走个过程，说一说自己部门新一年准备从哪些方面进项规划，打算在哪些方面有所进步和突破，至于数据和文本材料，很多时候看都不看的。 几个人都有点嘴里发苦，有苦难言，往年初稿都是走个过场，秦初尧提一提还应该加上哪些方面，注意哪些，讨论一下可行性，给出个方向，然后他们根据提出的内容去具体规划，新年之后二审才会具体到内容和数据上。 虽然他们是有点敷衍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小秦总也不能那么不按套路出牌，还那么不讲情面啊。 在秦初尧的批评下，会议进行得很迅速，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地加快语速快速说完，以期秦初尧没有完抓住他们说的点，能少被训一顿。 而秦初尧呢，他注意力也更集中了，想要一遍就抓住他们汇报里的重点，一次性一针见血地部提出来，省得浪费时间让他们重复，或者再加工。 田壹野到秦初尧公司楼下，看着比亿心规模更大的秦氏大楼，田壹野还是决定给秦初尧打个电话，自己贸贸然去了，只怕公司都进不去，别说找他了。 电话还没打出去，小江就跑到了田壹野面前。 “田小姐。”小江穿着一身正装，鼻头有点红，招呼田壹野。 “诶，小江，你怎么在这里，你要进去了吗？我要找你们秦总，方不方便带我进去。” “当然，田小姐跟我来，秦总就是让我下来等您的，秦总还在开会。” “让你下来等我？你等很久了吗？天气那么冷，你不用在外面等我的，我来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小江虽然是有点被冻到了，但是听到老板娘关心的话，居然有点嫌弃自己老板，秦扒皮何德何能能找到那么有人情味的老板娘啊。 田壹野和小江一起，别说前台没拦，就是电梯都是坐的高层专用。 “他会要的时间还长吗？”虽然知道自己不该问对方的工作，但田壹野还是没忍住。 “半小时之前刚完成了八个项目组，还有十个项目组，每个项目组二十分钟，大概还要两个小时。” 田壹野按亮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马上五点了，两个小时就是七点才能结束，回到秦家，少说得八点了，虽说参加派对也不算晚，但也不早了。 感慨完秦初尧还要那么久才结束工作之后，田壹野又想大概这就是自己和成功人士的区别的，成功人士并不限制自己工作几个小时，反观自己，活该不成功。 工作时间超过八个小时就觉得世界就自己最忙，要是不小心少于八个小时，那感觉，好像自己凭白多得了几个小时一样。 141 情侣装 小江把田壹野带到秦初尧办公室，给田壹野到了热茶，拿了茶水间秘书办小姑娘们的饼干和小零食，就赶着去会议室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离开前前后后顶多四十分钟，这就过了三个事业部，第四个事业部的汇报也接近尾声了，什么时候年底规划会议效率那么高了？ 意思自己今晚可以去参加一下派对，为自己解决个人问题创造点机会了？一个不小心，小江也思想抛锚了。 田壹野坐了一会，喝了热茶，吃了两块小饼干，刷了手机，实在是没事干了，坐也坐不住了，就在秦初尧办公室溜达开了，打量起秦初尧的办公室。 秦初尧的办公室并没有传说中的卫生间和休息室，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室，落地窗能看大半个商圈，办公桌相对的是一面墙那么大的柜子。 一面墙大的柜子并没有放满书，书只有大概四分之一，上面两层都是公司或者他带领的团队拿到的一些业内奖项的奖状奖牌奖杯之类的，下面放了好多文件，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真值钱，还是只是为了让柜子不空的摆件。 田壹野凑近了去研究那些摆件，她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开柜子拿出来看，毕竟，秦少爷的东西，真值钱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想拿出来开开眼界，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人弄坏了。 “想看就拿出来看啊。”秦初尧进门就看到田壹野想拿又不太敢的样子。 田壹野不好意思地顺了顺头发，“你怎么过来了？中场休息？” 天都还么完全黑透，田壹野估摸着现在六点都还不到，秦初尧就是提前也不至于提前一个小时结束。 秦初尧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田壹野这才发现，他是那些笔电和本子进来的。 “忙完了？” 秦初尧走到田壹野面前指着柜子里的东西我爸去拍卖会一箱一箱拿回来的，喜欢就拿走。 一听拍卖会，田壹野就觉得很贵，连连摇头，“放心，贵的东西都在保险柜里呢，能就这么放在柜子里。” 田壹野摆了秦初尧一眼，“我们可能对贵的概念认知有误差，问你呢，你忙完了？” 秦初尧松了松勒了一天的领带，“忙完了，怎么样？你在歇会，还是我们现在就走？” “小江说大概要两个小时，你这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嗯，好歹过节，他们都忙着去过节，进度比较快。”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请看秦少爷，什么叫在线甩锅，依然看秦少爷。 田壹野走到沙发边，“忙完了我们就走吧，回去太晚了不太好。” 拎上自己的包，田壹野率先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对了，你准备的毛衣呢。” “我没准备毛衣。”秦初尧绕过办公桌去取挂在后面的大衣。 “啥？你没准备毛衣，那我们两个怎么办？就算你是亲儿子，伯母也会把你赶出来我的。” 秦初尧拎上衣架下面的购物袋，“走啦，不会让你被赶出来的。”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田壹野斜了秦初尧一眼抱怨，“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说着就伸手去接秦初尧手上的袋子。 袋子一打开，田壹野就看出来了，是秦初尧准备的东西，她想拿出来看一看，实在是太好奇了，能让秦少爷捂那么几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都现在了，再瞒下去也没必要了，秦初尧由着田壹野去看，嘴上还是说：“那么不相信我，说了让你放心你放心就是了。” 田壹野嘟着嘴没有说话，她哪里是不相信秦初尧，她是太不想在秦家长辈面前出纰漏了。 田壹野走到沙发边，从袋子里拿出两件开衫背心，一件稍微长一点，版型有点像jk制服外搭的开衫那样，有点长又有点宽松，显然是给田壹野的。 另一件其实长度和田壹野的差不多长，只是秦初尧个子比较高，估计穿上就不长了，款式只是很普通的中年男子会在西服底下，穿在衬衫外面的那种开衫背心。 不过两件背心一看就是情侣款，背面一件左边有半棵圣诞树，一件右边有半棵，穿衣服的两个人只要穿上，站在一起，两个树就能刚好拼成一颗，高度对了，树上彩灯的线都能接上。 不光背面，其实前面也有巧思的，只是没有背面那么明显，一件衣服上是在拉雪橇的雪橇狗，另一件是坐在雪橇上的圣诞老人。 衣服田壹野是喜欢极了，不为别的，就为前后的图案，恋爱中的小女孩，甭管多大年纪，甭管多成熟理智，这些情侣款的东西总是会让人愉悦。 只是再一看，田壹野觉得自己有点上头，低头看看自己穿的牛仔裤和白色打底衫，这是什么潮流搭配。 “秦少爷，我怀疑你要害我。”田壹野说。 “你不是不想穿毛衣吗？我特意让丹尼尔准备的。” 田壹野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样搭配，我情愿选择毛衣。” “一会穿上看看啊，丹尼尔说很好搭配的，底下穿纯白就行。” “那丹尼尔有没有告诉你下半身怎么搭？” 秦初尧摇头，“他说他上次给你准备的衣服里有。” “所以你这么搞惊喜实在是……不太惊喜啊。” “啊？不合适吗？那怎么办？”直男真的不理解，这要怎么搭配啊。 田壹野看时间，虽然不是很宽裕，但也不远，“先回去一趟吧，我得换一条裙子。” 秦初尧觉得自己这个惊喜搞得有点不太成功，况且，这点小事，他也没有不答应的理，遂点头，“行。” 田壹野把两件背心叠好重新装到袋子里，拎上先秦初尧一步准备拉门。 秦初尧走到门边，拉开门，很自然地就牵起田壹野的手，田壹野下意识地想挣脱。 “干嘛呢？”秦初尧回头问田壹野。 “在你公司呢。”田壹野小声说。 秦初尧办公室外面就是一个开放区域，秘书办就在那里，还有好几个人在加班呢，虽然可能没人关注他们，但……万一有人就那么无聊喜欢盯着别人呢。 142 该死的占有欲 秦初尧手上用力，并没有让田壹野挣脱，“在公司怎么？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没有影响工作，我牵我自己女朋友，没有违背公序良俗。” 田壹野呵呵地笑，心想，那事才过去几天呢，她可不像换个男主接着上热搜，再来一次，她可能真的要黑红了，没有任何作品靠着绯闻全民皆知。 “走啦，放心吧，我又不是阿然，在我这边不会出现那样的事。”秦初尧拉着田壹野就走，田壹野是一点和秦初尧保持距离的机会都没有。 田壹野撇撇嘴，这人真是，说事就说事，还要顺便夸夸自己，夸就夸呗，还要贬低一下别人。 还好走的高层电梯，也没遇上什么人，坐上车的时候，田壹野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 好歹也是过节，大街上节日的气氛还是很浓厚的，好大的圣诞树，闪烁的彩灯，还有热闹的人群。 “要不然我们别回去了。”秦初尧提议。 “啊？为什么呀，现在过去也不晚啊。” “回去那么多人在一块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就在外面随便逛逛？” 田壹野摇头，“在外面和那么多陌生人在一块有什么好玩的，还那么冷，而且，我都很少有机会参加这种家庭活动。” 秦初尧见田壹野不似做假，便也没有再说。 回到秦初尧公寓，田壹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之前只是看过一眼的小裙子，幸好幸好。 此时，田壹野不得不再夸一下丹尼尔了，造型师就是造型师，至少想得很全面，不光衣服准备了全套，鞋子也各种风格款式的给她准备了。 夸完丹尼尔，田壹野又想夸夸自己，幸好提前看看秦少爷准备的衣服，要是由着他去到秦家再看，只怕自己不是要出丑，就是整晚不想出门。 还完衣服，田壹野也来不及照镜子了，只是在梳妆台前把弄乱的头发重新整理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淡淡地涂了一点口红，裹上大衣就赶紧出门了。 秦初尧站在玄关等她，甚至都没有换鞋，看到她下来了直接就开门准备走。 到秦家时，秦家外面已经停了一溜车，秦初尧的车直接回家进车库，在经过那一排从秦家延伸出来的车的时候，田壹野紧张了。 “这些都是过来你家的？”田壹野问。 秦初尧点头，“应该是，我看到好几个熟悉的车牌。” “不是就家里人吗？怎么那么多人，我以为……” “你以为就十来个人？”秦初尧问。 田壹野点头。 “我妈要搞个活动，别说她的朋友了，就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不少人都会想办法跟着过来。”秦初尧解释。 田壹野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这是什么逻辑？ “走吧，没事，甭管多少人，你想干嘛就干嘛，想应付下就应付一下，反正以自己舒服为主。” 瞧瞧，瞧瞧，瞧这人说的这叫什么话，到别人家去做客还想干嘛干嘛，想应付一下就应付一下……这可不是做客的道理。 田壹野后悔了，在来的路上应该顺着秦初尧的话，不过来秦家，两个人自己逛了，在外面吹冷风，应该会比和一群陌生的长辈在一起自在吧。 “走吧。”秦初尧停好车见田壹野坐着一动不动，帮田壹野松开安全带，提醒她该下车了。 屋里没有田壹野想象的那么热闹，进门只看到几个阿姨在走动，再往里面走，客厅倒是坐了好几个人。 几个身上都有丑毛衣元素的男人在客厅喝茶说话，田壹野还没来得及辨认一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人群中坐着的人倒先和他们打招呼，当然，主要是和秦初尧打招呼。 几个人陆续和秦初尧寒暄完，带着田壹野送的围巾的秦爸才对两个人说：“回来了？他们在后院，去吧。” 田壹野乖乖巧巧地和秦爸发招呼，秦爸只是点点头，“来啦，好好玩。” 秦爸没有单独和田壹野打招呼，众人从秦爸的态度里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完全不把儿子带的女伴放在眼里，还是已经很亲近了不用特意寒暄。 “行，我们先上楼。”秦初尧对秦爸说完，又招呼众人随意就带着田壹野上楼了。 田壹野跟在秦初尧后面上楼，别说和秦爸说话的人闹不明白，就是田壹野也有些懵，按理，秦初尧多少应该告诉她该怎么称呼那些人吧，这样弄得自己好像很没礼貌的样子。 秦初尧直接把田壹野带到自己房间，先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挂到衣帽架上，转身准备接过田壹野的大衣，整个人傻眼了，这是什么人间折磨。 原来田壹野为了搭配秦初尧的宽松毛背心换了一套jk，淡蓝色的百褶裙和白色的衬衫，还有一条细长的深蓝色的小领带。 关键是，田壹野为了不让大衣和围巾再弄乱头发，顺手抓了个丸子头。 “你这……”秦初尧语塞，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田壹野低头看了看，没有哪里不合适啊，衬衫也不是露脐的，下摆稳稳妥妥地塞外裙子里。 “怎么了？裙子皱了？”说着田壹野还扭头伸长了脖子看后面。 秦初尧再低头，皱眉道：“光腿不冷？” 田壹野摇头，“不冷啊，我长了长筒袜，羊毛的，暖和呢。” “大腿光着呢。” “家里有地暖呢。” 秦初尧的神情一点好转的意思都没有，“你这衣服，你是高中生吗？” “这是这种风格，虽然是高中校服发展而来，但又不是只有高中生才能穿。” 田壹野以为秦初尧不太懂某些二次元流行，尽心尽力给他普及。 秦初尧表情还是晦暗不明。 “你是觉得我在装嫩？”田壹野突然想到，还把手机举起来，对着屏幕看了看眼角。 “没细纹啊，不算装嫩吧，胶原蛋白也还行。”说着还掐了掐自己的脸蛋。 田壹野又看秦初尧，“不是吧，秦大哥，你是不是该死的占有欲上头了，我这衣服也不算暴露啊。” 被田壹野说中心思的秦初尧有点面上挂不住，瞧瞧田壹野还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就我这衣服，大可不……” 还没没说完，田壹野被秦初尧按住后脑勺。 143 你是块木头吗 再从秦初尧房间出来，田壹野脸腮红都不需要了，她摸了摸自己毛毛糙糙的后脑勺，幸好幸好，幸好自己抓了个丸子头，毛糙一点问题也不大。 秦初尧脱了外套，穿上背心拉着穿着jk穿着背心的田壹野，后面的圣诞树看起来分外和谐，就像是为两个人的身高订做的一样，其实，也的确是订做的。 秦初尧拉着田壹野直接去了后花园，刚刚田壹野还想着，那么冷的天在室外，其实挺冷的，自己也就是在秦初尧面前死要面子才说有暖气不冷的。 可是真的到了院子里，田壹野觉得自己低估了有钱人的生活，冷啥啊，整个后花园被白色的幔布罩起来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一还是因为有泳池。 自助餐台就是顺着泳池摆的一溜，只不过只能一边取餐，这就保证了来人不会因为不小心落水，至于想在这个天下水游一趟的，只要自己不嫌冷，也没人会阻止。 田壹野还没把整个后花园打量完，披着田壹野送的披肩的秦妈就抬手招呼田壹野，喊她过去。 “伯母。” 秦妈帮田壹野把肩上稍稍有点折进去的边拉平，“刚刚就听阿姨说你们来了，怎么那么久才过来。” “我们又上楼了一趟。”田壹野说。 秦妈点头，使唤起自己儿子来一点都不手软，“阿尧去拿个热饮过来给小野。” 秦初尧点头走开了，秦妈才拉着田壹野，“走，带你认认人，冷不冷？” 田壹野摇头，“不冷的，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 “真的亲戚朋友也就那么几家，有些人，不怎么需要理会。”秦妈毫不在意地说。 宋景然的妈妈也在，田壹野上一次见到宋妈就跟着秦初尧喊舅妈了，这次自然不例外。 田壹野一喊出来，周围的气氛明显有一瞬间的凝滞，但持续的时间很短。 宋妈拉着田壹野问：“刚下班？” 田壹野点头。 “哎呀，没吃晚饭吧，这个阿然也是的，也不带你先去吃饭。”宋妈说。 “我这不是想着这边肯定有好吃的嘛，就和他直接过来了，外面的饭哪有家里的好吃。” 宋妈和秦妈说：“看看小野这张嘴，我知道她笔杆子厉害，没想到嘴也厉害，这衣服也穿得好看，有年轻人的样子。” 众人把秦妈和宋妈两个人对田壹野的态度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琢磨着这田壹野到底是哪号人物，好似凭空出现的一样。 说话间，秦初尧端着杯还冒着热气的玉米汁过来递给田壹野。 秦妈拍了秦初尧一下。 “你是块木头是不是，让你拿杯热饮，你就只会拿杯热饮，带小野去吃点东西呀，餐台没有想吃的就去厨房让阿姨做。” “哎呀，伯母，没事的，我不饿。” 秦妈斜了田壹野一眼，“你不饿？上了一天班你不饿？你从小什么样我不知道？可别减肥，快去吃点东西，吃饱了过来找伯母。” 赶着要巴结秦家的人又是一个眼神交换，哎呀，从小，这是世交啊，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了。 秦初尧牵着田壹野，“走吧，先去吃东西。” 两个人一走，就有自认为能和秦妈说上话的人打听田壹野，“秦太，那位小姐是……” 秦妈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背影，对宋妈说：“看看那衣服，多好看。” 说完才对好事者说：“我儿子年纪也不小了，阿然都要结婚了呢。” “小秦总这是好事将近了？” 秦妈摇头，“这我可管不着，他们想怎么着怎么着。” 得，众人又疑惑了，这到底是真的那么想得开不管小辈的事，还是压根不同意两个人结婚说的场面话。 一般参加这种活动，都不会像他们一样空腹就来，所以，餐台准备的食物也基本都是冷餐，热的只有热饮。 两个人站在餐台前面面面相觑，不吃晚饭直接吃一肚子冷餐怕是不合适。 没人说话，只对视一眼，两个人就极有默契地往屋里走，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就算做不出菜来，下两碗面也行啊。 秦家的阿姨怎么可能让秦少爷回家了还只是下碗面，而且，之前也有准备，猜到会有客人不想吃冷餐，想吃点热的。 厨房三四个人一起动手，两个锅一起开火，田壹野捧着玉米汁刚喝了一半，三菜一汤就上桌了。 早先炖好的乌鸡汤，鸡汤娃娃菜，糖醋排骨，双椒牛肉，光闻着味，田壹野就食指大动。 刚刚还被夸浓稠的玉米汁也被推到了一边，半碗鸡汤打底，田壹野才腾出手来啃排骨。 两个人正吃得香，宋景然和蒋承祚一起进来了，已经经过餐厅直接往后花园去了，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 两个人穿着同款不同配色的圣诞毛衣，“诶，真的是你们啊，现在才吃饭？” 宋景然的明知故问只得到秦初尧一个白眼的回应。 宋景然一点介意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哥，在家呢，稍微有爱点。” 秦初尧又给田壹野夹了块排骨，才问两个人，“吃了没？一起？” 蒋承祚摆手，“不用，吃过了。” “没吃也被狗粮撑饱了。” 田壹野把手上的排骨啃完了才问：“小娴没来？” 宋景然摇头，“没，她最近有点嗜睡，每天都睡特别早。” 田壹野点头，“也是，她现在好好休息要紧，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能吃能睡。” 田壹野点头表示知道了，又低头吃起来。 “铁子呢？”秦初尧问。 “说是有约，晚点过来。” 秦初尧看两个人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你们确定要这么看着我们吃？” 两个人呵呵一笑，“姑姑怎么今年突然想聚会了？还搞个主题，你看看这毛衣，我十岁以后再也没穿过那么丑的衣服了。”宋景然吐槽。 田壹野看了他们一眼，其实也没多丑，脸帅身材好，配色格外丰富的圣诞毛衣穿在他们身上也不觉得有多丑。 只是男士不像女士选择那么多，田壹野这么一会看下来，除了秦家父子，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中规中矩的毛衣，女士的选择就很多了，除了秦妈的披肩，田壹野还看到了年轻一点的在短靴外面套袜套，或者圣诞元素的长筒袜，臂套…各式各样。 144 心疼了 等着两个人吃完饭，四个人一起重新回到后院，田壹野去找秦妈，秦初尧三个人去招呼其他人。 秦妈看到田壹野过来就拉着她嘘寒问暖，都吃了什么，吃饱了没，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田壹野虽然不太善于和长辈聊天，但是长辈问话她还是能非常有耐心地陪着的。 秦妈问完了才给田壹野介绍她周围的人，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这位是美珍阿姨，这位是美娜阿姨，她们是姐妹，是不是一点都不像？” 秦妈陆续给她介绍了好几个人，但是有名有姓的也就三五个，其他的秦妈都一句话带过，有几个什么没让她喊阿姨喊伯母，直接告诉她这是何太太，这是李太太。 田壹野就是再迟钝也从称呼听出了亲疏远近。 田壹野陪了秦妈一会，九点了，人基本都到了，原本轻快的音乐也换成了颇有节奏感的歌。 秦妈推了田壹野一下，“去找阿尧玩，让他少喝点酒。” 田壹野顺着秦妈的视线看过去，张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五六个人正猫在角落的一张桌子边一人手边一杯酒聊天呢。 田壹野看着都是几个男生，“我不过去了，我陪你。” 秦妈赶人，“快去，我不要你陪，我要你和舅妈们跳舞去了。” 啊？田壹野以为秦妈让她去找秦初尧是怕她无聊，万万没想到，这是觉得她影响自己跳舞了。 田壹野哭笑不得地去找秦初尧，秦初尧一直关注着她，她一向这边走，秦初尧就看到了。 “怎么了？”秦初尧问。 “伯母嫌我影响她跳舞聊天，让我过来找你。” 田壹野刚说完，宋景然就哈哈哈大笑，“田小野，你混得有点惨啊，我姑姑就不带你玩了。” 田壹野瞪了宋景然一眼，“没人当你哑巴。”和秦初尧在一起时间长了，田壹野都敢和宋景然叫板了。 场上的音乐又换了，这次换成了舞曲。 秦初尧问田壹野，“跳舞吗？” 田壹野扭头看后花园中间的空地，不少人在摇摆了，其中还有秦爸和秦妈，回头看着秦初尧摇了摇头，“我不大会。” “走，我教你。” 本来只是秦妈为亲朋好友准备的一个小聚会，没想到最后来了那么多人，又是在家里办，人家来了也不能说拒之门外。 好在来的都是中年人，想乘机钻营的人，年轻人倒都是亲近的小辈。 于是，秦妈这个聚会变得和别处一样，别处这样的聚会多是年轻人，中年人都只是很少一部分，秦妈这个聚会完全反过来，成了以中年人为主的聚会。 田壹野是真不会跳舞，她只是大一时候和班上同学去学过两次，只学会了基本舞步，真的两个人跳，她是一次都没有，走位什么的，完全不会。 之所以没有拒绝秦初尧，纯粹是看到秦爸秦妈那么亲密的姿态，她心动了，虽然和秦初尧也有过亲密接触，但是这种姿态这种方式，那是还没有过的。 秦初尧在被田壹野连踩好多脚之后，觉得以后在家里开个培训班，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少被踩两脚，得亏田壹野穿得是平底鞋，他还算保住了脚，这要是高跟鞋，他的脚怕是得废了。 老是踩脚，根本找不到节奏，别说亲密地跳舞了，顺利地跳舞都不行，好不容易熬完了一曲，田壹野拉着秦初尧逃也似的离开了空地。 “不跳了？”秦初尧笑问田壹野。 田壹野刚才其实也看到了秦初尧被自己踩的时候龇牙咧嘴的样子，“你是不想要脚了？我是没关系的。” “我也没关系，舍命被美人。” “油嘴滑舌。” “只对你。” 田壹野气恼地瞪了秦初尧一眼，“烦人。” 秦初尧带着田壹野逛了一圈，和亲戚朋友们打完招呼，就吆喝着一圈年轻人走了。 他们直接去到会所，爱唱歌的唱歌要跳舞的跳舞，秦初尧直接和宋景然、张轶、蒋承祚一桌开始打牌。 秦初尧怕田壹野无聊，打了两圈，故意输了点就想带田壹野找点其他玩的，结果田壹野看得津津有味。 “打两圈？”秦初尧问田壹野。 田壹野指着自己，“我？别别别，我不行。” “来，没事，我帮你看牌。” 秦初尧一说，田壹野居然有点跃跃欲试，田壹野发了三圈，她打高兴了，其他人也高兴了。 “嫂子多来和我们打牌啊，和你打一晚上，我可以休息一个月。” 田壹野听得云里雾里，扭头看秦初尧，“你们这是打钱？”说着还指了指桌上的筹码。 秦初尧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开心就好。 宋景然哈哈大笑，“嫂子，你一把输十来万，今晚已经输了小百万了，不过，没关系，我哥有钱，就当是救济我们了。” 田壹野准备出牌的手居然有点抖，一晚上就输了小百万，她觉得自己心脏有点不太好了。 “不是说好了你看着吗？怎么…怎么还输呀，不对，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们是打钱的呀，我…我不打了，你来。” 秦初尧抬抬下巴，“你打呀，没事。” 田壹野把牌往秦初尧手里一塞，“我不打了。”一脸肉疼地嘀咕，“半套房子呢。” 秦初尧看田壹野这个牌是打不下去了，和田壹野换了位置。 田壹野坐到旁边还拉了拉秦初尧的衣角，“别打了，你刚才也输呢，早知道我就不打了。” 秦初尧拍了拍田壹野肌肉的紧绷的小脸，“笑一个，没事，看我赢回来。” 田壹野可没把秦初尧的话当真，输了那么多，能说赢就行的？那么容易也不会有赌徒越陷越深了。 秦初尧也算是看出来了，今晚自己不赢回来，田壹野是不可能高兴的，输那么多这个事对她刺激是有点大。 接下来就是秦初尧的个人主场，大杀四方，把把都赢，只看赢多少，是带着对家一起赢的还是一个人赢。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小脸也总算撑开了，也有兴致吃水果了。 秦初尧顶着三个兄弟仇视的目光，继续赢，开玩笑，在女朋友开心和兄弟破财之间，他当然选择女朋友开心，破财，那都是小事。 145 杨柳的决定 散场已经是半夜时候了，田壹野哈欠连天地算着秦初尧到底赢了多少，算也算不明白，索性不算了反应赢了就是了。 尽管圣诞节，但是第二天是工作日，该上班还得上班，哪怕是无所事事的一天也得按时去。 田壹野上班时间把自己停薪留职的申请写好了，就等下周交上去。 周末，秦初尧依然很忙，田壹野自己跑回公司公寓收拾东西，全部打包好，秦初尧忙完了过来一股脑全部拉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秦初尧忙自己的，田壹野把自己的东西填满了秦初尧的公寓。 等秦初尧从书房忙了出来，他有点方，公寓是没什么大的变化，但茶几上多了一个花瓶，沙发上多了一个卡通保证，就连餐桌上都多了两块色彩明快的餐垫。 秦初尧想给自己煮一杯咖啡，发现杯架上都多了两个不一样的咖啡杯，就像是原本黑白的画面被人星星点点地涂上了各种不一样的色彩，一眼看过去还是黑白的，但细看，这幅画已经不一样了。 抽空还和秦初尧说起杨柳的事来，秦初尧想了想，“现在公司最厉害的经纪团队有两个，一个就是黎春的团队，但是她没带过团，她带的一直都是个人，而且多半是演员，还有就是朱凯，他只带团体，男团女团都带，还带过乐队。” 田壹野满眼疑惑地看秦初尧，和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你明天去问问你朋友，她想去哪个团队，要说学东西，估计还是黎春那边好一些，但是她如果最终就是想帮manta甚至想和manta一起工作，可能朱凯那边会更合适一点。” “这还有分，我还以为明星经纪都差不多一个模式呢。” “小一点的公司可能不太分，但是我们还是分的，虽然都娱乐圈，但是娱乐圈还分小圈，影视是影视，音乐是音乐，黎春那边只有片约，如果她带歌手，最多给歌手找到一些ost，甚至还找不到好的隐约制作人和发行渠道，但是让朱凯带演员，他又不行了，他没办法给演员找到好的影视剧。” 田壹野看秦初尧的眼神都带上了崇拜，“天哪，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我还以为你只是投资就完事了呢，你不是做科技的吗？” “也要了解才敢投资啊，什么都不懂就投资不是真傻就是钱多。” “可是你知道的也太详细了，之前和我说公司的处理方法就算了，什么公司都差不多一个套路，但是连经纪分类这么专业的事情你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间精品啊。” “其实亿心分得也不算太细，专业的公司可能歌手都会再分成团体还是个人，演艺方面还会分影视和话剧，每个行业都是这样的，做大就必须做精，只有做精才有机会做大。” 田壹野真的觉得秦初尧看着是不大说工作上的事，但是一说，那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秦老师，我觉得你应该多给我上上课。”田壹野突然想皮一皮。 “你是暗示我家庭教育没做好？” 到底谁是皮皮虾！ 田壹野周一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停薪留职的申请给刘主任发过去，在收到刘主任的回复之后，赶紧拿着打印出来的纸质版去签字盖章，到其他部门去走流程。 尽管年底很忙，尽管周一很忙，但是田壹野的流程走得很快，也不知道是有人打了招呼，还是公司的人都很有眼色地看到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原来田壹野准备至少一天才能做完的事，两个小时就做完了。 申请表上的时间是从一月一日开始算，也就是说，田壹野现在虽然还算在编，但其实已经没人会管她了。 中午她又把杨柳约到了咖啡厅，把秦初尧的意思传达给了杨柳，田壹野觉得自己这么一说也只是走个过程，杨柳一定会选择朱凯那边的。 出乎意料地，杨柳没有过多地考虑就选择了黎春团队。 “诶，你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会想去朱凯那边？”杨柳把田壹野的疑惑说了出来。 田壹野点了点头。 “其实上周你和我说了之后，周末我也想了很多，想去艺人经纪那边到底是因为manta还是因为自己想去。” 杨柳继续说：“我可能最开始是因为manta所以想去，可是了解得越多其实我约感兴趣，最主要是在音乐方面我只是个听众，还只听自己喜欢的歌，而在影视方面至少我能区分好坏，而不单单是喜恶，相比较而言，我觉得黎姐那边可能更适合我，我也能多少运用一下自己的专业走得更远。” 杨柳的话田壹野还是很赞同的，兴趣说不好会不会一直感兴趣，兴趣会让人充满干劲，但是专业，才会让人走得更远。 “你可想好了，黎姐很严格的，去她那边想混日子怕是不可能的，那边工作强度和编辑室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去了待不下去想回来可就回不了了。”田壹野觉得虽然帮忙，但是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 “而且啊，你是我介绍过去的，我又和黎姐签了经纪约，这要是……” 杨柳握住田壹野的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就是想改变，想逃离舒适圈才会让你帮忙的，过去了肯定会好好学习的，等着吧，等着我能独当一面了，要是公司真的要签编剧，说不定，嘿嘿嘿。” 田壹野倒不是想要杨柳会好好工作的保证，这种保证没用的，过去了不好好跟着学，她也没办法，不过，杨柳能有这个态度是好的。 得到了杨柳肯定的答复，田壹野给秦初尧发了个信息，谁知道秦初尧并没有午休，直接一个电话杀了过啦。 “没休息？”秦初尧问天一恶业。 “休息了一上午，还休息，没呢，和小柳在楼下咖啡厅。” “肠胃不好就少喝点咖啡。” “哎呀，知道了，我没喝咖啡。” 杨柳看田壹野这个状态一句两句是说不完了，拿上自己的咖啡杯，和田壹野挤眉弄眼表达了一下自己不想吃狗粮的意愿就先上楼了。 杨柳走了，田壹野还真的和秦初尧撒起了娇，身边没人，又隔着电话，田壹野颇有些肆无忌惮，弄得秦初尧火气上头。 146 他要上天 晚上田壹野和秦初尧说起自己早上跑各个部门办流程的事，“我听说我们公司年会推迟了诶，真遗憾。” “遗憾什么？”秦初尧在看书，田壹野坐在地毯上，靠着他的腿在看片。 “不遗憾吗？生平第一次上班，还想着能参加一下公司的年会，结果年会还推迟了。” “那么想参加？” 田壹野连连点头。 “那到时候直接去就是了。” “不好吧，都不上班了还去参加年会，不合适不合适。” 秦初尧拍了拍田壹野的发顶，没有解释，只是宠溺地说：“傻气。” 田壹野拂开秦初尧的手，“烦人，还拍我。” 停薪留职办下来了，田壹野觉得生活又变得不一样了，她可能还是不太适合上班。 她早上还是早早地就起来了，只是想吃早餐就好好做一顿，不想吃就一片面包完事了，不用担心做早餐太浪费时间上班迟到。 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写完计划要写的内容就可以自行安排，看书拉片或者出去闲逛等着秦初尧下班。 可惜了，她还没把自由职业者的全部快乐体会完，就被秦妈抓壮丁了。 秦妈借口上次做的礼服做好了，让田壹野陪她去看看还有没有不和是的地方。 结果，取衣服三分钟，逛街三小时，逛得田壹野恨不得进店就去休息区坐下，更别提看衣服试鞋子了。 秦妈拎着田壹野去和宋妈汇合喝下午茶的时候说，“小野啊，你这个能力啊还是不太行。” 本来坐上车有点昏昏欲睡的田壹野立马清醒了，被男朋友妈妈说能力不行，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不喜欢自己，接下来就是要让自己和她儿子分手了？这是什么老派的剧情啊，没必要吧，自己写电视剧也不敢这么写。 田壹野正忐忑不安，纠结自己是直接问还是等等让秦妈直接说。 秦妈接着说：“你这花钱不行啊，你不花钱阿尧挣钱干什么，你不花自然有人想着花，你得把他的钱花了，他才想着挣钱，还没有钱给别人花。” 田壹野惊呆了，说的是这种能力？在这方面，她的确不太行，她承认！ 但是，伯母，你这撺掇儿子女朋友花儿子的钱，是不是也有点不太合适？ “伯…伯母，这…不合适，他的钱的他的。” 秦妈扭头看田壹野，“啥？他没有把钱交给你？要上天了他。”说着秦妈就要给秦初尧打电话。 田壹野赶紧按住秦妈的手，“他给我卡了，是我没要，他给了的。” 秦妈狐疑地看着田壹野，“为什么不要啊？不要白不要。” 田壹野真的有点跟不上秦妈的思维了？是这样？让别人花自己儿子的钱说的那么随意？她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田壹野还是老老实实摇了摇头，“我也花不了什么钱，我自己有的，况且，不合适。” 秦妈又开始给田壹野洗脑了，之前和宋妈一起给她洗脑说女人衣服不嫌多，这次索性洗脑说女人不要嫌钱多，花不完也要放在自己手里。 田壹野觉得自己真是长见识了，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让她要把自己儿子的钱攥在手里，就不担心以后真结婚了，自己儿子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秦妈见田壹野心不在焉还拍了她一下，“你别不当回事，外面想着花他们钱的人多了去了，你想想，阿尧的钱要是被别人花了，你受不受得了。” 田壹野被秦妈说得哭笑不得，话是这么说，但理不是这么个理啊，有钱人的世界自己不懂？ 秦妈还反过来安慰田壹野，“你是个好孩子，你不知道，这男人啊，手里不能给钱，一有钱就上天。” 秦妈自己给田壹野洗脑还不够，见到宋妈还和宋妈一起给田壹野洗脑。 田壹野有点看不明白了，秦妈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撺掇宋妈把自己弟弟的钱握紧了，现在又来撺掇她，秦初尧才是她们的亲儿子，亲外甥呀，是不是人物关系搞错了？ 晚上秦初尧接上田壹野，问起田壹野这一天都干什么了，田壹野说了这个事。 “我不太能理解有钱人的世界，我们写本子都不敢这么写，要写都是写两个人进行婚前财产公证，生怕被占了便宜。” 秦初尧笑，“这不是有钱人的世界，这是我们家的传统，女主内，充分掌握财政大权，我妈虽然不过问公司的事，但是公司账上有多少钱，她可以直接打电话问财务部问我爸助理，我舅妈也这样。” 有钱人是这样的？不应该是男主特别不耐烦地对查账的女主说，女人家别管男人在外面的事，这… “你们家的传统？不会吧，应该是伯父伯母一起打拼过来，都彼此信任，所以在这些问题上没必要隐瞒也没必要过分干涉吧。” “也有这个意思，但并不是因为一起打拼过来所以才这样，一起创业最后撕破脸的夫妻还少吗？这也得建立在爱和信任的基础上，我不会刻意隐瞒你什么，如果我没说，一定不是我想瞒着你，而是我忘记和你说了，你想知道你可以直接问我。”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可不想管你工作上的事，管也管不了，问了也不懂。” 田壹野真没有要把对象死死地抓在手里的想法，尤其是经历了田妈生病，和秦初尧重逢的事，她充分体会到了一个道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该是你的，留也留不住的。 不光秦妈，秦初尧也想给太过佛系的田壹野洗洗脑，“不光工作上的事，我的任何事，你想知道都可以问我。” 田壹野觉得这个话题她有点进行不下去，赶紧转移话题，“所以小娴也握着你弟弟的财政大权。” “嗯？芮娴和阿然啊，没有。” “切，那你还说你们家的传统，骗人的吧。” “不是，他们这个事吧有点复杂，他们要结婚，我舅舅舅妈也是被通知的，为了这个我舅妈还不高兴了好几天，不是说不喜欢芮娴，就觉得他们不尊重长辈，芮娴就觉得我舅妈是不喜欢她，就回去和她父母说。” 田壹野看出来芮娴和宋妈并不亲近，更别说亲密了，当时还想着这人和人相处也是讲究个气场的，没想到这中间还有故事。 147 借礼服？ 这也算是家事了，田壹野也不算外人。 “本来他们家和我舅舅家就有点差距，尤其芮娴妈妈，芮娴妈妈好像年轻时候也不太好过，就比较敏感，先入为主认为我舅妈是看不起他家，看不起芮娴，逼着两边要做婚前财产公证。” 芮娴妈妈年轻时候不好过田壹野有印象，十年前，芮娴家和秦初尧家也勉强算是邻居了。 芮娴爷爷就小有家财，到了芮娴爸爸这一辈抓住机会，家里条件就更好了，而芮娴妈妈只是一个农村好不容易考上高中，认识了有钱人的女学生。或许芮娴妈妈没有攀附有钱人的想法，但是芮娴奶奶总觉得芮娴妈妈是高攀，只差没把儿媳妇当保姆用。 “然后呢？”田壹野倒挺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我舅舅舅妈肯定说没必要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他们两个好好过就是了，芮娴妈妈又觉得我舅舅他们看不上他们给芮娴的陪嫁，反正就是怎么做他们都有话说，芮娴又那个情况，怕她心思太重影响孩子，只能由着她家，前几天刚公证完。” 田壹野听完秦初尧的话，觉得这才是有钱人的正常操作吧。 “想什么呢？”秦初尧问。 田壹野摇头，想了想又说：“我觉得这样操作才是正常操作，虽然我没什么财产需要公证，但是你有啊。” “所以，你是想和我结婚了？”秦初尧的重点总是抓得与众不同。 田壹野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什么啊，谁想和你结婚了。” “那就想着婚前财产公证的事，可不是想结婚了，别急，年前阿然结婚，时间上来不及了，要不然年后吧，春天怎么样？” 田壹野看秦初尧是越说越离谱，“不怎么样，开你的车，结婚这事你想都别想。” “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我结婚？这事咱们得说清楚。” 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一路，情侣就是这么无聊，毫无意义的问题他们可以当成论文课题来讨论。 接下来的几天，田壹野依然被秦妈约出去，今天陪着两个妈妈看看婚庆公司提供的鲜花新不新鲜，明天陪着看看供应商提供的香槟口感好不好，后天又看看手捧花什么样的好看…… 田壹野除了觉得新鲜之外就是觉得累，偏偏两个妈妈爱喊上她一起，理由很简单，闲着也是闲着，将来他们结婚这些都要看的，她先接触接触。 经常明明是说芮娴和宋景然的婚礼，说着说着就变成以后他们结婚要怎么办。 田壹野是找不到什么长辈喜欢的话题和她们聊天，话不多，但是耐心足够多，跟了好几天也不觉得无聊，让两个妈妈一出动就想喊她，恨不得带着她一起去姐妹们的茶话会。 这天两个妈妈有茶话会，田壹野总算是有点自己的时间，看看书理理大纲写写本子，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公司平台统一发的。 田壹野虽然离开了工作岗位，但在公司系统里她还算是公司的一份子，这天，田壹野收到了公司群发的年会相关事宜的短信，看着短信内容，她又惆怅了。 秦初尧下午给她打电话得住她在家里看书还挺惊讶的，“我妈病了还是舅妈病了？” “啊？没人生病啊。” “你总算拒绝他们了？”田壹野居然从秦初尧的话里听出了欣慰。 “没有啊，她们今天好像有小姐妹的聚会。” 秦初尧叹了口气，“什么小姐妹，那个岁数了，都是老姐妹了。” “秦少爷，小心我告诉伯母你嫌她老。” “哈哈哈，你不会的，你不忍心看着我被打的。” 转眼到了亿心年会的正日子，早上一起来，田壹野就觉得不得劲，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中饭都随便应付了两口就去睡午觉。 三点多，公寓的门禁响了，可是电话里是大壮的大脸和所在羽绒服毛领子里的丹尼尔。 田壹野把人放上来，等在门边，“诶，你们怎么来了？来找我的？” 大壮进门跳了两下，“冷死了，不找你找谁。” 田壹野疑惑地看着他们，来找自己，来秦初尧公寓找自己？肯定不会是来闲聊的。 “有什么事吗？”田壹野问。 大壮还没说话，丹尼尔直接就说了，“之前给你准备的衣服呢？我记得有好几条新款晚礼服的，方便带我去看看，或者你拿过来。” 田壹野让丹尼尔上楼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又想到秦初尧衣帽间的那些平平无奇其实贵到自己一听就能倒吸一口凉气的手表，再加上秦少爷的洁癖 到嘴边的话变成了，“稍等，我去取，你先随便坐。” 田壹野也不知道丹尼尔说的新款礼服是哪条，一股脑地拿了六七条裙子下来，甚至还把防尘袋一起拿了下来，她以为丹尼尔是来拿衣服的。 谁知道丹尼尔接过田壹野手里的裙子，不仅没有装防尘袋，还部瘫在了沙发上。 “你喜欢哪条？”丹尼尔问田壹野。 嗯？这是想留下自己喜欢的然后把其他的都拿走？既然如此，田壹野选了一条自己很喜欢，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和机会穿得款式，细吊带还露背。 丹尼尔看着田壹野选的裙子点了点头，“还不错，你锁骨好看，不过你稍微有点驼背，穿得时候要注意点，一驼背就会显得背很厚，这个长度的裙子最好穿高跟。” 田壹野连连点头，心想，我才不会穿呢，露那么多。 接下来的操作就真迷惑操作了，丹尼尔居然让田壹野去穿起来。 “嗯？为什么啊，不用了吧。” “穿起来我看看尺寸有没有不合适的。”丹尼尔说，田壹野穿得衣服有点宽松，丹尼尔看不出来田壹野这一个月有没有长胖。 田壹野上楼换衣服下来，丹尼尔点点头，“还行，身材保持得不错。”说着把田壹野随手搭在沙发上的大衣递给她，交代到，“一会记得搭配一双浅色的高跟鞋。” 大壮就在吃桌上的坚果，丹尼尔说完话大壮拍拍手站起来，去洗了个手，就让田壹野坐到餐椅上，把自己满满当当的化妆箱打开放到餐桌上。 “你们……” “大壮，你先忙着，我先走了，杨卓熙那边还等着，小野，我先走了。” 田壹野一脑袋的问题还没问出来，丹尼尔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148 早有预谋 好在丹尼尔走了，还要大壮，还是嘴更碎的大壮。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田壹野问大壮。 大壮手上没停，“哎呀，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护肤啊，脸都干成什么样了。秦总没和你说？” 田壹野摇头，“该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晚上带你出席个活动，让我和丹尼尔过来一趟，本来丹尼尔都不用跑的，衣服都有，我挑也一样，正好我们在一起，也顺路，他就和我一起过来了。” “他没说什么活动？”田壹野问。 “没说，年底活动活动那么多，天天有公司开年会，天天有商会搞晚宴，不外乎就这些，向上看，妈呀，你这个皮肤，干得呀。” 问了两遍大壮都说不知道，那就是真不知道了，要知道他早就叭叭叭说个不停了。 田壹野摸出手机来给秦初尧发消息，问他要参加什么活动，她能不能不去。 秦初尧回得倒是很快，只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不去我就没女伴了，其他人都带着女伴。” 得，田壹野没法决绝，要说秦少爷，那是真的了解田壹野，一招制胜。 一个多小时，大壮收工，交代田壹野吃了东西记得补口红，日常要记得护肤，就拎着自己的化妆箱再次风一样跑了。 剩下田壹野一个人穿着晚礼服画着装，坐在餐桌边，这个场景完可以拿来拍盛装打扮等待爱人回家庆祝纪念日，但是爱人迟迟未归的剧情，桌上来两盘道具菜就可以了。 秦初尧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时候田壹野坐在餐桌边，只是她手里拿着两双高跟鞋，在对比哪双比较合适比较舒适，秦初尧总觉得下一秒田壹野手里的高跟鞋就会敲到自己脑袋上。 “都好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回头，“你看我这样，像不好的样子，哎，穿着礼服我都不敢大口呼吸了。” 田壹野说什么，秦初尧没听进去，他只是觉得以后还是少带田壹野参加这些活动，有点好看的，这次就算了，说也说了。 “等我一下，我上楼换件衣服。” 秦初尧再下来，田壹野没觉得秦初尧有换过衣服，依然是白衬衫和西服，直到坐上车，田壹野才看出哪里不一样。 秦初尧换了一件衬衫，原来穿得就是一般的衬衫，现在换了一件袖口需要用袖扣的衬衫，戴上了她送的袖扣。 看到袖扣，田壹野下意识想看看秦初尧戴的是哪块手表，嘿，配套的鹦鹉螺。 原本因为秦初尧让她那么隆重地陪他参加活动的那点小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自己送的礼物他用了。 等她从那点小兴奋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条路她很熟悉啊，这不是去亿心的路嘛，秦初尧送她上班总是走这条路，不过，应该不是去亿心吧，田壹野想。 亿心当然是不会去了，哪个公司开年会在公司开的，去的是亿心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没错，宋总大手笔，年会档次要高，规格要够，公司的艺人、职员非特殊情况，必须到。 田壹野跟着秦初尧在酒店门口下车，看到大厅的展布才反应过来，这是亿心的年会啊。 “看我干什么？你都签约了你不来参加年会？” 秦初尧让田壹野挽着自己一起进去，结果田壹野看看展布又看看秦初尧一点动作都没有。 “不是，你不是说你没女伴吗？怎么又变成了我来参加了，骗子。” “我们两个互当家属，没毛病，走啦，不要站在门口。” 田壹野也发现两个人站的位置有点不合适，只能挽着秦初尧进去，这个点公司职员大多还在自助餐厅解决晚餐，没错，宋总就是大方。 “想去自助餐厅还是去中餐厅？要吃西餐也行。” 田壹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行头，吃中餐很容易溅上汤汤水水，但是秦少爷工作了一天，只怕那个中国胃会更想吃中餐。 “去吃中餐吧，我想喝汤。” 两个人正吃饭呢，宋景然给秦初尧打来电话，问他到底来不来。 “我们在中餐厅吃饭，吃完就过去。”秦初尧说。 “啊啊啊啊，太好了，快点加两个菜，我和小娴马上来。” 秦初尧一脸无奈地放下手机。 “怎么了？” “蹭饭的又要来了。” “诶，别这样，我们才是吃宋总的，哈哈哈。” 秦初尧觉得有必要让田壹野有个清楚的认知，到底谁才是她最大的金主。 “你这一顿饭，一半以上的钱是我出的。” “啥？” 秦初尧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的工资百分之五十五是我发的。” “我老板不是宋景然吗？” “他是实际管理者没错，但是我是最大的股东啊，你天天喊的金主爸爸其实就是我。” 田壹野觉得嘴里这口汤有点喝不下去了，“所以公司人说的，年轻的大股东就是你？” 秦初尧很傲娇地点了点头。 田壹野有点想摔筷子了，“你心机可是有点重了啊，秦总。” “别别别，担不起。” “哼，我最初还以为我进亿心学廉哥打的招呼，后来知道知道老板是宋景然了我还想着你居然还有那么好心的时候，现在，哼……” “我现在了？没让你吃饱还是没让你穿好。” 田壹野白翻破天际了，“摸着良心说你没耍心机。” 秦初尧笑，“我承认我早有预谋啊。” 秦初尧话音一落，田壹野又怂了，她都想好怎么怼秦初尧了，秦初尧那么痛快的承认了她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秦初尧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等着田壹野的下文，本来就着急不知道怎么说的田壹野看到他那个整暇以待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捶他。 刚打了一下，包间门被推开了，“哎呦。”一声，门又关上了。 紧接着门又被推开了。 果然是宋景然和芮娴，后面还跟着上菜的服务员，“没打扰你们吧，害，谁知道你们吃个饭还有情趣呢。” “要进就进，别挡在门口。” 宋景然拉着芮娴进来，先帮芮娴拉椅子让她坐下，然后才自己坐下，“嫂子威武，让我们一起翻身农奴把歌唱，打倒资本主义。” 149 都有思量 田壹野没理宋景然，只是问芮娴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相比田壹野的亲近和热络，芮娴的回应就很冷淡了。 田壹野不聪明，但是她绝不傻，你不热情，我何必上赶着，随意说了两句，田壹野就重新低头吃自己的了。 “哥，一会你上不上？” “不上。” “啊？为什么呀，你人都来了。” “不抢你风头了，你可以当我是来视察工作的。” 宋景然急了，“什么嘛，今天是大家来放松娱乐的，时差什么工作。” “放松娱乐之余也要搞好团建，做好公司文化。” 宋景然觉得自己这个饭真的是吃不下去了，“哥，吃饭咱不聊工作成吗？” 秦初尧点头，“你先吃，吃完我们聊。” “什么嘛，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吃吃吃，你快吃，舅舅说了，要随时给你紧紧皮。” 宋景然委委屈屈地看了秦初尧一眼，又给芮娴夹菜。 其实田壹野一直挺羡慕秦初尧和宋景然的关系的，包括他们的相处模式，她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可是堂兄妹还是有的，但从来没有那么和谐地相处过。 小的时候，她在老家的时候其实也和谐过几年，叔叔家老大也是个女儿，大家都不受爷爷奶奶待见，但是没关系，同龄人总是玩得起来。 后来叔叔家有了儿子，年纪小的时候也一起玩过几天，后来堂弟大了，被爷爷奶奶宠得不仅骄纵，还蛮横，在两个堂姐面前也是颐指气使的，加上老人家的回护，姐弟三个就玩不到一块了，后来她又转学进城了，没两年又发生了田爸的事，田壹野和堂姐弟之间甚至没了相处的机会。 之前看到她在访谈中一闪而过的身影，老家的人给她打电话之后，堂弟曾加过她的微信，但是她没有通过，不过她还是点进去研究了一下堂弟非主流的发型和天下我有的个性签名。 别看秦初尧好像一直单方面吊打宋景然，其实一直帮扶宋景然的也是秦初尧。 宋家最开始是做实业的，宋爸之后虽然不至于亏钱，但也发展大不如前。 到了宋景然，他对实业实在是没什么兴致，想开影视公司，长辈对明星啊偶像啊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总觉得没有做实业来得踏实。 是秦初尧支持宋景然，不仅拿出钱来给他注册公司，还把秦爸给他练手的经纪公司，也就是挖掘顾学廉，靠着顾学廉发展起来的初橙部并到了亿心，成了亿心最初的班底，这也是秦初尧股份比较多的原因。 至于林林总总的小事，从小到大可太多了。 远了不说，就说最近，宋景然要结婚这事。 宋家父母是被通知的，而宋景然找了商量的第一个人就是秦初尧，秦初尧给出的建议就是要么结婚，要么解决掉不再往来，宋景然思前想后觉得结婚，依然是第一个告知秦初尧，宋家父母的工作都基本是秦初尧做下来的。 田壹野是羡慕他们两兄弟没事时候互怼，有事又互撑的感情，但是在芮娴看来就不是这样的。 芮娴觉得宋景然不争气，从小就被秦初尧压制，长大了，自己能带领管理一个那么大的公司了，还处处要看秦初尧的眼神行事，亿心和秦初尧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还要上去讲话发言，凭什么宋家的事秦家总要来插一手。 芮娴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她不说，也没人追着问。 其实她对田壹野和秦初尧的态度也很微妙，她刚来京市上大学的时候，借口秦家的邻居和秦初尧重新熟悉起来，她的目的说简单也很简单，攀上秦初尧。 接触时间长了，她发现攀上秦初尧有点难，便退而求其次，攀上秦初尧的朋友也行。秦初尧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也是他给宋景然意见里有，解决之后不再联系的选项的原因。 如果没有田壹野，芮娴不会觉得怎么样，说她多喜欢秦初尧，不见得，她喜欢的更多的是秦初尧的地位金钱和外形，所以，没有得到要说多难过，那是没有的。 可是坏就坏在田壹野和秦初尧在一起了，高岭之花居然被一个哪里都不如自己的人摘下了，这口气，芮娴是咽不下的，加上秦妈和宋妈对田壹野也比对她亲近，她更是处处嫉妒田壹野。 四个人吃完饭稍事休整就直接去宴会厅了，不少员工已经在了，咖位小一些的艺人也就坐了。 田壹野还在艺人区看到了anta，几个男孩子乖乖地坐在那边，时不时站起来跟人鞠躬打招呼，看起来乖巧又恭谨。 作为都是按照部门划分的，田壹野现在宴会厅犯难了，她该去哪里？编剧室，她算编外了，有经纪约，可又不是艺人。 秦初尧仿佛没看到她的纠结，直接把人往最前面最中间带。 田壹野拉住秦初尧，满脸抗拒，“别别别，我不跟你去，我…我去找杨柳。” 秦初尧回头挑眉，“嫌我见不得人？” “不不不，是我见不得人。” “没事，我不怕丢人。” 嗯？我是怕你丢人？我是怕我自己又上热搜，去坐中间，田壹野真的觉得自己德不配位，而且，一去不就证实了她是关系户了吗。 田壹野能想到的，秦初尧怎么会想不到，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思量，现在还只是亿心的年会，她就这样了，将来更大的场合呢？ 他不需要田壹野夫人外交没错，但和他在一起，田壹野有些场合是不可避免的，她迟早是要面对的，与其让暴风雨一下子来得太猛烈，不如由小变大让她慢慢习惯。 赞美的话，田壹野会听到很多，诋毁的话，她也不会少听。 无论是和他在一起，还是要做编剧，这些都是她需要承受也得习惯的，虽然会很辛苦，但他会和田壹野一起面对，他会教会田壹野怎么应对。 秦初尧知道，自己不是养不起金丝雀，只是，他不愿意田壹野那样，田壹野也不会接受变成金丝雀的自己。 既然如此，何不从一开始就积极面对正面应对呢？ 秦初尧带田壹野过来，不光因为田壹野想参加亿心的年会，更主要的是，他想让田壹野多接触不一样的场合。 150 好消息？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脱下外套，眼神都变了，他不能拿田壹野怎么样，他可以敲打敲打丹尼尔，选衣服是这么选的？吊带就算了，露背是什么意思？布料不够直说啊，面料供应商不行就换了，大不了买个厂子好了。 秦初尧让田壹野赶紧坐下，好歹椅背还能遮住大部分。 得亏田壹野不知道秦初尧在想什么，要不然田壹野一定会嘲笑他，然后送他一句，天凉王破。 田壹野眼见着陆续坐到旁边的都是只在公司网站上看到的高层，影帝视后都只能往后坐，田壹野如坐针毡。 平时不觉得，秦初尧单手解开西服扣子坐下，时不时低头和来人说上两句话，或者冲和他打招呼的人点点头，田壹野居然看出点职场精英的意思来。 看着看着，她也不坐立不安了，完沉浸在了秦初尧举手投足的美色中。 “嘿，干嘛呢。” 秦初尧和旁边人招呼完回头，发现田壹野一脸花痴样，还以为田壹野看见哪个流量小鲜肉了，扭头一看，方圆三米没看到。 田壹野回过神来，“看你，秀色可餐。” 秦初尧凑近田壹野，“那你要不要尝一尝。” 田壹野下意识退了一点点，怎么办，感觉自己被撩了。 年会，其实并没有田壹野想象中的那么好玩，什么舞会，什么游戏，那是没有的，有的只是各个部门的工作报告和来年规划，宋总的年终总结和未来展望。 还有一个有趣的环节，给员工颁奖，各种各样的奖项，颁奖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有趣的是，颁奖嘉宾不是公司高层，而是公司艺人。 虽然是影视公司，但是能直接面对艺人的员工还是少数的，况且还是明星给自己颁奖，可以拥抱合影求签名，这纯粹就是福利啊。 田壹野这个没什么奖可以拿的，光坐着看都觉得跟着秦初尧来最前面真不错，能近距离欣赏大明星的盛世美颜，只是遗憾自己不能上去亲密接触一下。 田壹野还不时发出惊叹，“哇，他也是亿心的。”“不是吧，影帝呀。”“又是一个演技派。” 秦初尧看田壹野这样，不禁反问自己，带她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眼睛都快贴上去了，眼风都没给自己分一个。可是，难得见她那么兴奋。 当然，任何公司都免不了的最刺激的环节，亿心也是有的，况且，以宋总的风格，只有更刺激，这个环节就是抽奖啦。 从汽车到电子产品，但居家好物，从几十万到几十块，玩的就是心跳呀。 秦初尧看田壹野比拿奖的人还激动，觉得可以给她一个奖项的，“最佳年会参与奖”。 田壹野从小运气就不太好，饮料再来一瓶都没有过，更别说宋总这种大手笔的奖了。 “想要？”秦初尧凑近田壹野问。 田壹野点了点头，又摇头，“东西没多想要，只是没中过奖，有点好奇中大奖是什么感觉。” “傻气。” 田壹野扭头看秦初尧，突然开口，“其实也没那么好奇，你就是我的头奖呀。” 闻言，秦初尧想保持得体的表情的，但是表情管理有点失控，总是忍不住想笑。 “是什么感觉？”秦初尧问。 田壹野歪着头想了想，“其实是有点激动的，但是只有一点点，忐忑更多一下。” “忐忑什么？” “担心万一是揭晓的人搞错了，或者jtajoke，反正激动只是一瞬间。” 秦初尧挑眉，田壹野现在这么患得患失了吗？她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现在呢？” “就还行，反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那么悲观？” “这不是悲观，是看得开。” 秦初尧没有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说到底还是没有安感。 年会到十二点也就接近尾声了，不少家里有孩子的职员已经提前离开了，年会结束以后还可以以部门为单位在酒店继续活动，费用部公司承担。 秦初尧和田壹野坐在里面，又有不大能见到秦初尧的高层找准机会寒暄，所以两个人在散场之后也没能离开。 秦初尧在和别人说话，田壹野百无聊赖地等在旁边，芮娴早就去楼上客房先休息去了。 李主任想过来和各位领导打个招呼，没想到看到了田壹野，还是陪在秦初尧旁边，本来还在推敲斟酌的本子也不需要推敲了。 李主任也不和高层打招呼了，直接对田壹野说：“诶，小田，正好你在。” 正在神游太虚的田壹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就是和自己说话。 “啊？李主任你好。” “还说给你打电话呢，你在就直接和你说了，下周抽个时间过来公司，咱们把合同签一签。” “剧本的合同？”田壹野问，她想了想，自己也就只有这一个合同是要找李林海签的。 虽然知道签约的几率比较大，但是一直没得到切确的答复也一直是提着一颗心落不到实处的，听到这个消息，田壹野还是很高兴的，甚至有点喜形于色。 秦初尧虽然再和其他人寒暄，但也一直关注着田壹野这边，闻言，他也留意看了李林海两眼。 回去的路上，田壹野完不控制自己的情绪，拉着秦初尧哈哈哈地笑个不停，“我要签约了诶，我要自己写本子了诶。” 秦初尧宠溺地由着田壹野闹，等她情绪稳定下来，秦初尧才问：“所以你下周要直接去签吗？” 田壹野点头，“要不然呢？我还找个人代签。” “艺人如果自己接代言或者商演，公司会索赔大亮违约金，甚至会雪藏。” 田壹野楞了一下，“我又不是艺人。” 秦初尧没接她的话，“因为艺人和公司有经纪约。”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以为我和公司签经纪约只是权宜之计。” “那随便给你找个经纪人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签黎春呢，公司经纪人没有七八十个，十七八个还是有的。” 田壹野愣住了，“我的经纪约是玩真的啊，我当时都没好好看合约，自己就签了。” “签合同不看内容？万一把你卖了怎么办。”秦初尧突然变严肃了，绷着个脸说。 “那我不是想着有你在嘛，你不可能卖我的呀，宋景然更不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卖我。” 151 欺负人 听了田壹野的话，秦初尧面部表情还是稍微柔和了一点，但还是绷着一张脸，虽然知道田壹野这事信任自己，但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如果下次有人打着自己的旗号让她签什么东西呢，如果她自己就跑去签了剧本约，有人非要拉着这个事跟她较劲呢？ 人这一生从置业到事业，要签的合同协议不胜凡举，秦初尧虽然有信心自己会一直在田壹野身边帮她把关，但是凡事都会有意外。 秦初尧回国进公司的第一单生意，竞争对手就在合同上给他挖坑，这也是他合同都要亲自看过，有自己的律师团队的原因，握在自己手里的合同和人他才放心。 田壹野不理解秦初尧的怒气从何而来，但还是缩着肩膀，可怜兮兮地说：“我下次会好好看合同的。” 可是秦初尧一直直视前方，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嘴上还不停歇。 “不是下次，是每次都要好好看，脑子里要有预设，会有些什么情况，会面临什么风险，能得到什么权利，需要履行什么义务。” 田壹野想着这应该差不多了吧，但是秦初尧一点让她混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合同协议一旦你签字了就具备法律效力了，除非合同严重失实，要不然你要承担合同里面所列的所有可能出现的风险，为什么要合同，合同的最终目的并不是确保利益，而是为了分担风险。” 田壹野看秦初尧还那么严肃，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自己都意识到错误了，他为什么还要一直说，还不让人烦点错吗？知道了就还了，为什么还要说，不要面子的吗？ 田壹野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从来没有人那么训过她，爸爸都没有，凭什么秦初尧说训就训啊，想到爸爸田壹野的眼泪更汹涌了，很快就是爸爸的忌日了，就是因为她现在是没爸没妈的孩子了，所以秦初尧才想训就训的吗？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的眼泪，一下子无措了，这是什么情况，就那么两句就哭了？还哭成了这样？仔细回想一下，也没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啊，怎么就值得她哭成这样了。 车也不开了，也不管这里能不能挺着，秦初尧一把方向一个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秦初尧一边给田壹野递纸巾，一边问。 田壹野气呼呼地扯过纸巾，胡乱擦了一把鼻涕，转头看窗外，突然按下中控锁，开门就下走。 动作快得秦初尧伸手都没能拉住衣角，人就走了。 得亏田壹野不喜欢穿高跟鞋，才没能跑出去，秦初尧两步就拉住了田壹野。 也得亏这个点已经不早了，路上没什么车，才没造成什么交通事故。 秦初尧拉住田壹野，“怎么了这是，别哭别哭，快别哭了。” 田壹野挣扎着要走。 秦初尧怕自己拽着她的手太用力了，回头她手受伤，一把把人按到了怀里，双臂箍着一直企图挣扎的田壹野，哭了好一会，田壹野才打着哭嗝冷静下来。 甭管为什么，哭了就是要哄。 秦初尧松了一只手轻轻拍着田壹野的背，“好了，不哭了，外面冷，先上车，嗯？” 田壹野只是打着哭嗝，不说话也不动，好半天才委委屈屈地说：“你训我。” “没有训你，我只是告诉你看合同的重要性。” “你就是训我，你欺负人。”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呢，我是教你。” “你就是欺负人，我…我爸爸都没那么训过我，你就是欺负我没爸爸没妈妈。” 说着田壹野又开始嚎啕大哭，眼泪鼻涕部糊在秦初尧身上，糊完一片了她还动一动，换个地方继续糊，边哭还边想，秦初尧真好闻，雪松一样的。 秦初尧算是见识到了女孩子思维之发散，不是就是论事在说合同吗？怎么变成了他欺负人，还是欺负田壹野没有爸妈不在了，这都哪跟哪啊，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 “没有欺负你，乖，舍不得欺负你。” 田壹野大大地打了一个哭嗝，“我…我想我爸妈了。” 这事，秦初尧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咱们回去看他们？” 田壹野根本不需要秦初尧的回应，她只是说：“等参加完宋景然的婚礼，我…我就要回家了，我要…我要在我爸爸忌日赶回去，我要回去陪他们过年。” 这个时候，别说她要参加完宋景然的婚礼就回去，就是她说现在就要回去，秦初尧也会想办法让她现在就走。 “好好，我给你订票，咱们参加完婚礼直接就回去。” “是我一个人，不是我们，你别去，我怕我妈妈生气。” 秦初尧内心有几十万个为什么想问，但是现在并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安抚好，带到车里车，冬天的夜里尤其冷。 秦初尧一遍一遍地给田壹野顺着气，田壹野哭嗝也渐渐平息下来，甭管田壹野说什么，秦初尧第一句话一定是行。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好带回车里，田壹野又出幺蛾子了，“我不想去你家。” “为什么？那你想去哪里？” 田壹野靠在车窗上，看着印在车窗上自己狼狈的样子，又瞥了一眼秦初尧的衣服，黑色的西服胸前的眼泪鼻涕干掉了变成一滩一滩丑陋的白色印子。 哭过之后鼻音很重，说话还是会不自觉打嗝，“不知道去哪里，但是不想去你家。” 秦初尧揉了揉田壹野的脑袋，“乖，那里不是我家，是你家。”说完就发动了车子。 田壹野心想这人疯了吧，我家，我还能让你搬出去不成？再说了，不说产权问题，两个人也就谈个恋爱，没必要那么不分彼此，玩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的戏码。 秦初尧突然想到之前秦爸和他说的一句话，很多时候人教人是教不会的，只有事教人才能教会，尤其是让人头破血流的事。 其实秦初尧很多道理也是被事教会的，只是他可能运气好一点，暂时还没有头破血流。 秦初尧决定用事教一教田壹野，让她长长记性，虽然也算是秘密了，但，无妨。 152 先发制人 路上两个人没有再交谈，只是时不时会有田壹野吸鼻涕的声音。 “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路过一片夜市，秦初尧问田壹野。 田壹野转头，放眼看去几乎都是烧烤摊，她向来对烧烤没什么兴趣，遂摇了摇头。 摇完了头才想起来问一问秦初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不想吃，你不吃我们就直接走喽？” 田壹野刚想点头就看到了一家粥铺，说是粥铺，其实也不光是卖粥，说海鲜大排档可能比较准确，主要也是卖海鲜烧烤，只是比别家多了海鲜粥，偏偏广告牌上大大的“粥”被田壹野看到了。 “等等，等等。”田壹野喊停已经在加速的秦初尧，指着广告牌，“等等，我想喝粥，靠边停车，很快就好。” 秦初尧停下车田壹野就开门要下车，这次秦初尧总算拉住人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田壹野的穿着，“坐着吧，我去买，想喝什么粥，其他的还要吗？” 田壹野摇头，“咸粥就可以，其他的不要了。” 秦初尧开门就下车了，大衣都没穿，就穿着那件被田壹野糟蹋得乱七八糟的西服，田壹野看着都觉得秦初尧现在真是一点青年才俊社会精英的气质都没有了。 很快，秦初尧就拎着两大袋子回来了。 “怎么那么多？”田壹野扭头看秦初尧放在后座的两袋东西。 “他们家鱼虾都很新鲜，烤了点，回去吃，签子都还在，车上吃了小心戳到嘴巴。” 田壹野是对烧烤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这个味一来，唾液腺会自己条件反射分泌唾液。 秦初尧注意到田壹野的小动作，“别急啊，马上就到家了。” 田壹野窘迫地想要转移话题，“你买了什么粥啊。” “一个小份皮蛋瘦头和一个小份鲜虾粥，又一点点贝类。” 完犊子，田壹野觉得自己的唾液腺太不争气了，闻见条件反射也就算了，听见了也反射？ 也幸好，很快就到家了，要不然田壹野觉得自己要坐不住了，知道好吃的就在后座，却不能吃，这是什么人间折磨，到后来，不光唾液腺不争气，肚子都不争气开始咕咕直响。 回到家，田壹野衣服都等不及换，就去餐桌边找吃的，拿着一串烤虾，想邀请秦初尧来吃，看到秦初尧正在脱外套，想到自己的杰作。 “那个…那个，衣服我明天帮你送去洗，你先来吃吧。” 秦初尧扭头看穿着礼服撸串的田壹野，笑着说：“怎么了？总算想起自己是女主人了？” “什么啊。” “之前我的衣服你可从来没管过。” “那不是有阿姨嘛。” “阿姨帮我送洗衣服那是工作，女主人你都不过问一下。” 田壹野突然挺直腰板，“我不是女主人，我只是借住在你家。” 秦初尧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直接上楼去了。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的背影，嘴边的烤虾突然不香了，这是生气了？ 田壹野低下头，看到自己带来的专用的喝粥的碗，还有旁边，自己下午出门时候顺手放在桌上的马克杯。 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心想，自己真是个憨憨，哪有借住的人直接住到楼上的卧室，又不是楼下没有客房，哪有借住的人杯子碗筷连家里的陈设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自己嘴上喊着借住，有本事身体也诚实一点啊。 烤虾不香了，鸡翅不香了，羊肉串不香了，粥也不想喝了。 田壹野呆呆地看着楼梯的方向，一直不见秦少爷下来，她踌躇着自己要不要上去道个歉，解释一下。 可是这个歉没法道啊，说对不起，不应该把自己当外人？可是，自己的确不是内人啊。 说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觉得自己是借住？可是，她就是借住啊，不光没有房租，还白吃白喝。 田壹野一步一顿挪到了楼梯口，还没想好怎么说，一直没有迈出上楼的第一步。 正扣着扶手为难呢，秦初尧换了套居家服，拿着一个文件出现在楼梯口。 田壹野演讲都亮了，还愿意下来，所以这是没有生气？ “吃好了？”秦初尧问楼梯口的田壹野。 田壹野开心了，还愿意和自己说话，肯定没生气！ “没有。” 秦初尧挑眉，“怎么不吃。” 这个表情不对啊，这是打算让自己饱餐一顿算总账？不能吧，秦少爷没那么小气吧。 秦初尧看田壹野还穿着礼服，以为田壹野是想上楼换衣服，还让了让，“去换套舒服的衣服下来吃，我去热一热。” 田壹野又是一步一回头地上楼，可是田壹野头也没回地拿上餐桌上的东西进了厨房，田壹野的心都沉到谷底了，想起了古时候的断头饭，死之前总是要吃顿好的。 为了让自己的“死期”来得晚一点，田壹野不光换了衣服，还磨磨唧唧地洗了个时间很长的澡，擦着头发下楼，秦初尧已经坐在餐桌边等了，不知道在手机上忙活什么，反正手指翻飞，也一直没有看她。 田壹野走到餐桌边，秦初尧只是伸手感受了一下盘子的温度，头都没抬，“赶紧吃，再不来又要去热了。” 田壹野坐下，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拿起一串烤虾，吃着吃着，她也忘了猜测秦初尧到底要做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秦少爷是怎么热的，怎么一点回火的感觉都没有，还是一样好吃。 不知不觉，田壹野吃完了大半，什么秦少爷盛了碗粥她都不知道。 “不吃了？”秦初尧问在擦手的田壹野。 “饱了，这一顿又要减肥三天了。” 秦初尧闻言也放下了调羹，把碗往里面推了推，“那就去客厅坐。” 说完秦初尧就起身走了，田壹野心又掉了起来，完了完了，要秋后算账了。 她又磨磨蹭蹭地把桌子收拾了，她这才发现，秦初尧只喝了粥，面前一根签子都没有，看样子是只喝了粥，又洗了手才去到客厅。 秦初尧拿个样子，一看就是有话说，看表情，不会是说什么好话，田壹野只差把三十六计背一遍了，觉得走是不行的，最后决定先发制人。 153 转赠协议 “你不喜欢吃烧烤吗？”田壹野问。 秦初尧抬头看她，“还行，不讨厌，坐。”说着还冲沙发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田壹野坐。 田壹野绝对不会给秦初尧开口的机会的，先发制人她是不太能做到的，但是先认怂，她可以！ “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阿姨都习惯了你的洗好，我…我没必要管太多。” 秦初尧只是点点头，“嗯。” 田壹野也说不清，为什么，看着秦初尧这个样子她突然就来气了，有什么事直说不行，和他说一长串，他就一个字，不愿意说就别说了，弄得不情不愿的，逼他了？ 算账谁不会，她最拿手了，“你今晚为什么要训我，我都知道错了你还说。” 秦初尧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始话题，田壹野这么一出正好给他递了话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合同协议无论什么场合，无论大事小事你都得看清楚了再签。” “我原来都看了的，你好好和我说啊，我知道了就是了。” 秦初尧觉得田壹野半点没意识到不好好看合同的后果，“给。”直接把手边的文件递了过去。 首发网址 田壹野接过来一看，“转赠协议”，翻开一看，是秦初尧把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公寓转赠给田壹野。 田壹野把协议合上，递给秦初尧，“我不要。” 秦初尧没接，“翻到最后。” 田壹野傻眼了，怎么有自己的签名，看字迹就是自己签的，还不是复印的，就是原笔迹，秦初尧也签字了，后面还有公证书。 “这…这怎么回事，我…我没有签过。” 秦初尧点点头，又摇头，“我知道你没签过，但是这个协议上的签名的确是你自己写的，所以，你认为这个协议是无效的吗？还有公证书。” 没错，田壹野是没签过，但是这个协议的字迹是她的，甚至连日期都是她自己写上的，这说到哪里去，这个协议都是成立的。 对对对，日期，田壹野再一看，这个日期，这不是自己去买房那段时间吗？不对，这就是同一天。 “你把协议放在购房合同里让我一起签的？”田壹野只能想到这个。 秦初尧微微点头，“还不傻。” “为什么啊？” “直接给你，你会签？” 田壹野摇头，“不对，我是问你为什么给我房子啊？” “因为房子多，想给你。”秦初尧从田壹野手里的两份协议中取走一份，“那份你收好，现在房子是你的了，你不是借住，你甚至有权让我搬走。” 田壹野还是没有转过来，这话说得，房子多所以给自己，怎么不去大街上见人就发啊，还有人嫌房子多？ 秦初尧点了点手上的协议，“以后要看好了再签，这次是凭白多了一套房子，下次没这种好事了。” 田壹野心想，现在的重点还是自己签名不看内容吗？现在的重点是房子，房子啊。 秦初尧拍拍弹了田壹野脑门一下，“可长点心吧，李林海约你签约的事明后天你先和黎春联系一下，说一下这个事，她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田壹野手里拿的协议有点烫手，“不是，这房子我不要。”她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要？”田壹野反问。 秦初尧怎么说，他发现田壹野非常没有安全感，无论哪个方面，家庭生活工作，各个方面她都没有足够的安全感，物质和感情也都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也是田壹野想着买房子给他的启示，感情上的安全感只能慢慢来了，但是物质上的，这个问题不大。 “放放心心地住着，不要觉得自己是借住，这里就是你的家。” 说到家，田壹野的眼泪又下来了，她觉得自己今晚变成泪失禁体质了，家，虽然她总说她家在榕城的小县城。 但是，回想起来，那个小县城，除了有一套和妈妈一起住了四年的小单元房，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家，原来觉得没有爸爸了，家不完整了，等妈妈也没有了，她才知道，妈妈不在了，家也没有了。 田壹野默默留着眼泪，小声嘟囔，“我没有家了。” 秦初尧蹲到田壹野面前，半跪下，帮田壹野把挂在脸上的眼泪擦掉，“说什么傻话，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家也是你的家。” 田壹野低着头没有说话，尽管她知道秦初尧说的是真的，也半点没有敷衍她的意思，但是，有些事哪有说起来那么容易，说是她家就是她家了？她可以和自己爸爸打闹，和妈妈吵架，和秦爸秦妈她怎么可能敢。 秦初尧看田壹野这个样子也知道她没当真，能怎么办，只能慢慢来吧，让她知道这些并不是随口说说的。 看着田壹野的眼泪，秦初尧是无措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虽然她说起自己的过往只是三言两语，几句话就把自己十年的经历说完了，但是谁又知道这三言两语的背后有多少心酸。 田壹野也觉得自己今晚这哭得有点过分了，自己明明不是爱哭的人，自己也极力想平复下来。 看到面前一直在耐心安抚自己秦初尧，突然一个老套的问题出现在脑海里，出现不算，她还脱口而出。 “如果给你一千万让你离开我，你会吗？” 秦初尧摇头，“不会，我这房子就两千万呢。” 田壹野愣了一下，秦初尧这意思是给一千万亏了？“你怎么不问我？” 秦初尧是弄不清田壹野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问了，“给你一千万让你离开我，你怎么办？” 田壹野红着眼睛太高下班，“这房子就两千万呢，少了。” 秦初尧一听，忍不住想笑，刚刚不是还在哭吗，刚刚不是还很悲伤吗？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觉得搞笑了呢。 “开心了？不哭了？”秦初尧问田壹野。 田壹野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还是有点难过，但是不想哭了。哎呀，你别看了，丑。” 秦初尧给田壹野倒了一杯温水，“知道自己丑你还哭那么久。” “我可以说我自己丑，但是你不能说我丑。” 嗯？不是她先说的？自己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啊。 154 霸总气质 虽然折腾了大半夜，但也不是全无效果，至少田壹野一觉醒来，脑袋啧啧作响、揉着肿胀的眼睛的时候还记得联系黎春。 因为是周末，不确定黎春周末是不是处理工作的，田壹野边刷牙边给黎春发了个消息，问候了一下，说了李林海让她去签约的事。 谁知道，她牙还没刷完，黎春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吓得田壹野吞了一口牙膏沫，赶紧漱口接电话，这倒和阎媚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黎春姐。” “嗯，我也不和你整虚的了，你先和我说说李林海让你去签约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次递前五集的稿就在上次那个事之前一两天。” 黎春那边顿了顿，“方便的话把你给李林海那边的稿子给我发一份。” “我之前给李主任那边递了稿，昨天晚上年会上他告诉我下周去公司找他签约。” “具体什么时间，上次上热搜之前还是之后？”黎春接着问。 田壹野忙不迭地应是。 “行，就这样，我看过之后会直接和李林海对接，等我这边通知。” 首发网址https:// “好的，稍等一下，我开电脑。” “嗯，就手机邮箱，还有啊，以后有什么事，甭管什么时候，半夜都一样，直接打电话，电话没接再发消息，一会我把团队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发给你，紧急的事情我没接上电话，立马执行经纪打。”黎春交代田壹野。 田壹野放下电话接着去洗漱，准备倒杯水喝，发现冰箱上有秦初尧留下的便利贴，“冰箱里有早餐，热过在吃，中午来公司找我吃中饭”。 田壹野有点气，一样是折腾大半夜很晚才睡的人，凭什么人家就能早早起来去工作，自己睡到现在还觉得昏昏沉沉。 “好的。” 田壹野放下电话，长吁了一口气，其实黎春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苟言笑嘛，之前听说她带过那么多大牌，内心还隐隐有点怕她，可是一接电话，虽然全程没说什么题外话，都在说正事，但莫名觉得亲切。 吃完早饭已经十点半了，对于吃中饭这件事，她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要不是秦初尧让她过去一起吃中饭，她绝对不会吃中饭，饿了随便吃点零食水果，等着晚上一顿吃。 尽管公寓离秦初尧公司很近，可是等田壹野磨磨唧唧到的时候也已经快一点了。 打开冰箱，保鲜盒里有三明治鸡蛋和加量的火腿，没有西红柿只有加量的生菜，这些小细节，田壹野虽然没有说过，但是秦初尧都看在了眼里。 田壹野本来不想热，张嘴就要吃，又觉得秦初尧都特意交代了，要是家里有监控被他看到了会气得想打爆自己吧。 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走着过来的，旁边商场一楼有个买饰品小东西的店，就逛了一会，不小心就逛久了。” 秦初尧把几个保温盒一层一层打开，“难得你也会想着逛街，买什么了没？” “不到十二点不是就说出门了吗，半个小时的路程你怎么走了那么久，你再不到我要报警了。” 田壹野看到秦初尧办公室茶几上的几个保温盒才想到，自己是十点多才吃的早饭，可人家是工作了一上午的。 秦初尧心想，还是小女孩，多大的事哭一场睡一觉买点喜欢的小东西就能过去。 “对了，你要是想做头发你就给丹尼尔打电话，他虽然是时装造型，不过他的合伙人是发型师，你去看看那个风格你喜不喜欢。” 田壹野拍拍包，“没了，买了几个头绳，头发有点长了。” 秦初尧看田壹野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一点昨晚哭哭唧唧感觉世界随时都会崩塌的样子都没有，才总算放心了，他早上忙着过来公司，田壹野还在睡觉，也不知道她心情怎么样子了。 “我不冷，不用毛毯。” “垫着。” 田壹野从来不会好好做沙发，在家就算了，在秦初尧办公室她还是不想好好做沙发，扭来扭去怎么都不舒服，就是想坐到沙发面前的地上。 秦初尧放下筷子去柜子里拿了一条毛毯出来，递给田壹野。 “呀，那被我坐脏了，你睡觉怎么办？” “那你买一条还给我好了。” 田壹野笑嘻嘻地接过来，垫到茶几面前坐下，她感觉整个胸腔都舒展了，都坐下了才想起来问：“你办公室怎么会有毛毯？” “偶尔会在沙发上午休一下，小江准备的。” 这又是哪跟哪，“没有啊。”因为你就没有发型可研，这话秦初尧当然没胆子说。 “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让我去做头发？” 秦初尧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田壹野当真了。 “好呀。”喝了一口汤，田壹野又问：“不对，你是不是觉得我发型不好看，所以才让我去找丹尼尔？” “那也是她们两个的常态，你不喜欢？那我跟她说？” 田壹野连连摆手，“别呀，虽然逛街我是觉得累，但是伯母带我吃的也是真好吃，我就把逛街当减肥了。” “你自己说的你头发长了呀，我妈和我舅妈老是约着去弄头发，我以为女的都热衷，她没约你？” 田壹野摇头，“伯母每次找我不是吃吃吃就是买买买。” 又是秦初尧的只是盲区了，这又是什么逻辑。 “灯旁边小柜子抽屉里有一张卡，密码是你生日，想买什么直接刷卡。”秦初尧想起自己之前放的卡，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交代给田壹野，但是消费短信他是一直没收到。 “傻，说了多少次了，不用减肥，你现在这样都还有点瘦。” 田壹野撇嘴，“别说我不是真瘦，就是真瘦，哪有女孩子嫌自己瘦的。” 田壹野边摇头边摆手，“是传说中的无上限黑卡吗？” “不是啊，怎么了？额度好像是500万的，我给你调调额？” 田壹野闻言捂嘴笑了起来，笑得秦初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 田壹野想到自己用了好几年额度连五万都没有的信用卡，真是卡比卡该扔，“别别别，不用了，不用了，受不起受不起。” “别给我省钱，直接买。”秦初尧交代。 田壹野一个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这又是怎么了？” “我想起伯母和舅妈和我说的你们家的传统。” 155 说什么来什么 说什么来什么，星期天田壹野没等来黎春的电话，等来了秦妈的，而且还是约她去弄头发。 田壹野接完电话傻眼了，要说这是母子默契呢还是有钱人的惯例。 等着秦妈来接的时间里，田壹野想了想还是把秦初尧留给她的卡带上，也不能每次出去都跟着混吃混喝，虽然花的都是他们家的钱。 来接田壹野的不光有秦妈，还有宋妈，而且还是秦妈开车，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别说十年后了，就是十年前田壹野也没见过秦妈开车。 田壹野上车跟她们打完招呼，她们就没空离田壹野了，秦妈一直在安慰宋妈，算是安慰吧。 “哎呀，一个小辈，你和她置什么气，气大伤身。”秦妈说。 宋妈气呼呼地说：“那你说嘛，那叫什么事。” “我都不在乎，你气什么？随她去吧，我们这个年纪，开心一天是一天，其他的事，少管。” “不是你不气我就不气的，她这纯粹是不把婆家人放在眼里，不放在眼里就别嫁呀，公司不是婆家的产业了？” “行了，都要结婚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后好好教就是了。” “哼，看不起婆家就别结婚，可不是我们上赶着要他们结婚的。” “越说越离谱，怀着孩子呢，情绪不稳定也正常，你那时候哪天不作上一作。” “她那是情绪不稳定？我看她心里有计较得很。” 得，田壹野算是听出来了，这是说芮娴呢。 田壹野识趣地没有问什么事，只是乖乖地坐在后座。 两位妈妈说完了，秦妈才问田壹野，“小野，我们找你出来没影响你写稿子吧？” 田壹野摇摇头，“没有，怎么会，正好我一个人呆着无聊又不敢打扰你呢。” “我和你舅妈成天就是到处闲逛，不想写稿想放松一下就找我们。” 宋妈回头对田壹野说：“就是，别的我不敢说，论吃论玩我熟。” 田壹野笑，“好呀，那我下次就不客气了，只是你们别嫌我烦。” 车里的气氛总算好了一点，秦妈直接带着他们到了工作室，在一栋写字楼里面，田壹野以为可能只是一层楼里的一部分，没想到一整层不够，居然还有一层。 正好丹尼尔在工作室，前台小姐姐不认识田壹野，只说秦太太来了，金主妈妈来了，丹尼尔既然知道了，怎么也是要下楼去招待一下的。 看到田壹野也在，丹尼尔眉头一挑，事情不简单安顿好三个人之后，丹尼尔第一时间就和大壮分享了这个消息。 弄头发的空档，宋妈又忍不住和秦妈抱怨起来。 “要我说啊，你也别劝我了，这人和人相处也是将就缘分的，我和她，那就是没有。” “看在阿然的面子上你也得和她好好说，你那个脾气啊，收一收吧，你这样阿然不好做啊。” 田壹野听着两个妈妈的话，心想，在自己面前讨论儿媳妇真的合适，其中一个还是极有可能成为自己婆婆的人，说的还不是什么好话。 宋妈说完了还感慨，“小野多好啊，乖乖的，想和我们一起玩就玩，不想和我们一起玩也别作妖，成天没个安生。” 虽然田壹野被夸了，但是这夸得让她也是谢不出来。 “小野，前天亿心年会我看你和阿尧一起去了。”宋妈接着说。 田壹野微微点了点头，“对，我已经停薪留职了，但是他说我和公司签了经纪约，不去也不好，我们就去玩了两个小时。” “是该去的，芮娴也去到年会结束才走的？” 这话怎么说，田壹野知道芮娴是结束了十二点多了才和宋景然一起走的，因为他们时前后脚走的，年会结束了又和其他人说了好一会话，走的时候只怕一点都不止了，但是宋妈现在已经对芮娴有意见了，自己这个时候实话实说实在是不理智了。 “我没有注意，后来一直有人来和阿尧说话，我都没看到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田壹野说完秦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宋妈也没想田壹野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倒是知道，昨天十点给他们打电话让回来吃饭，还在睡觉，你想想，阿然肯定要结束了才能回去，芮娴会自己一个人早早地回去？我是不信的。” “好了。”秦妈想结束这个话题了。 宋妈大概是对芮娴的不满已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了。 “姐，事不是这么做的，你弄个小聚会，她就不去说要早点休息，我让她过去你那边玩一玩认认人，累了就在家里住一晚，她又认床了。” 田壹野默默听着，这应该说的是圣诞节那天秦妈弄的丑毛衣聚会芮娴没有去。 秦家和宋家差不多就在一起了，只是绿化比较多房子比较大，一个小区也得走二十分钟才能到。 宋妈还在说：“公司年会她去凑什么热闹，哦，公司年会她就不怕吵，就不嫌晚了，还不是因为公司年会可以显摆她是老板娘。” “阿芝。”秦妈脸都有点拉下来了。 “姐呀，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昨天下午回来吃晚饭，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说她要去国外生孩子，过完年，趁着肚子还不明显就要去，孩子大点了又回来，你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着她了，让她结了婚就出国，孩子都容不得她生下来。” 田壹野越听越觉得精彩了，有钱人的世界，精彩。 秦妈也是不能理解了，自从知道芮娴怀孕，只差没有让她在家里产检了，稍微有点不舒服，妇产科专家第一时间就位，还要怎么样，再不满意只能让她住到医院去了。 “她为什么要去国外生呢？生个孩子，没必要折腾吧。”秦妈问。 “谁说不是呢，生孩子这事说小也不小，说法也不大，但也用不着去国外呀，我也问了，她说有的国家出生就有那个国家的国籍。” “什么，好好的孩子要去当外国人？不行！你们同意了？” 宋妈摇头，“哪能同意呀，出国又不是去趟郊区，我就说她作，去国外拍婚纱可以，去国外生孩子可以，让她去南方结婚就不情不愿说自己行动不便，还不是不想在国内，让她去国外结婚试试，怕早就张罗着要过去了。” 156 成就感 秦妈倒不管她们婆媳之间那些小摩擦，“好好的孩子非要弄成外国人？那不行，国外有什么好，国内又怎么委屈她了？” “可不是，你不知道，我当时就说不行了，人家直接就砸筷子了，说我不为孩子的将来考虑。” “还砸筷子了？” “你以为，老宋那么没脾气的一个人脸色都不好了，这是哪家的教养，我就说，这个婚，结了我也不开心，不结我也不气。” 秦妈不甚赞同地拍了拍宋妈的手，“好了，少说这种话，你背着问问阿然，到底怎么想的，真决定了？然后我们再做决定，依着我是没必要，万一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考量呢。” “给我气得，恨不得立时把他们赶出去。” 田壹野算是看出来，这俩妈妈喊上她，纯粹只是让她来凑个人数。 田壹野头发已经到肩下很多了，之前也没特意做过造型，这次在造型师的建议，和两个妈妈的说服下，她烫了个自然卷。 说是卷，其实说烫了个弧度可能更合适。 田壹野头发不算少，算正常发量，但她头发又细又软还黄，跟营养不良似的，她又不注重护理保养，头发贴在头皮上，看起来好像头发很少一样。 发根垫了起来，头发烫出自然卷的弧度，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整体一看，就觉得田壹野好像头发变多了，还很蓬松，让人觉得很自然，又带点慵懒。 田壹野不自在地拨弄头发，秦妈和宋妈都在夸她好看。 秦初尧忙完来接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两个人走了，妈妈们还在窃笑着感慨年轻真好。 田壹野都被秦初尧看得不好意思了，“很奇怪吗？你一直盯着看。” 秦初尧摇了摇头，“没有，很好看。”好看到他都在盘算着下一年要不要多给工作室点经费了。 “对了，婚礼完了我们可能要在那边停留一两天，你婚礼结束就直接回榕城还是和我们一起玩两天再回去。” “你们只是玩一两天吗？”田壹野盘算着时间，她必须在爸爸忌日之前回去。 秦初尧点头，“只能腾出两天来，主要是考虑到爸妈舅舅舅妈可能婚礼结束了可能想休息一下。” “那来得及，我和你们一起走吧，省得你还要单独腾时间送我去机场，难得去一趟。” “没关系啊，送你去机场又不是多大的事，按照你自己的计划来。” “我没什么计划啊，我也觉得我最近太堕落了，工作上没计划，生活上也没有计划。” 秦初尧笑田壹野还是太年轻，“等黎姐腾出手来管你了，你就要哭了，现在能随心所欲就赶紧怎么舒服怎么来。” “黎姐很严格？我没事吧，我又不是艺人。” 秦初尧点头，“今天黎姐从我这边要了一个知识产权很精通的律师过去，你既然签了她，她就要对你负责，她不会允许你随心所欲的。” “啊？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有一个大块就是著作权，也就是你们常提的版权，这一部分公司之前涉及不多。” 田壹野还挺意外的，黎春居然还能找知识产权方面你的律师去了解，不用想都是因为自己即将签的合同，意外之余居然还有点感动。 哪怕黎春这么做是出于工作，但是能为了她一个人的部分那么负责地花时间花精力去了解还是很不容易的。 想着想着田壹野居然有点期待和黎春能有更多的交集了。 这个交集来得很快，周一大清早，田壹野和秦初尧还在吃早饭，黎春电话就打了过来，田壹野跑上楼看到屏幕上黎春的电话，嘴里的火腿不香了，为什么每次接到黎春的电话自己嘴里都有东西。 “喂，黎春姐。” “早上好，你明天早上方不方便到公司来，尽量早一点，九点之前到我办公室，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再找时间。” 刚听到尽量早一点，田壹野还想着莫不是让自己七点就要去，听到后面九点，害，酒店可不算早了。 “没问题，九点之前我能到。” “那行，那我就在办公室等你了，明天见。” “明天见。” 田壹野拿着手机一步一跳地下楼的时候，秦初尧早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怎么了？挺高兴啊。” “黎春姐让我明天早上去公司，应该是要让我去签约吧。” 秦初尧点头，“那也是明天的事，赶紧吃早饭，我上楼换衣服。” 田壹野三两下吃完了早饭，在秦初尧下楼之前又跑上楼。 “又忘拿东西了？”秦初尧在房间门口整理着领带问田壹野。 田壹野跑过去帮秦初尧整理了一下领带，“等我一分钟，我和你一起下楼。” “你要去哪里？” “黎春姐那么负责地帮我看合同，我也得好好努力写本子了，要不然怎么好意思面对黎春姐。” “意思前几天你和我说你在家写稿都是在划水？” “哪有，乱说，我只是看看书，看看片，然后才去写写稿。”田壹野还在狡辩。 秦初尧失笑，“是是是，你也就写了那么三四五六七八百字。” “烦人，看破不说破啊。” “所以呢？你要去哪里？怕不是要去黎春办公室写稿去。” 田壹野扯扯自己穿的宽松的裤子，“我这样能去公司？我去楼下超市买点小零食，没有零食，写出来的稿子都不香了。” 秦初尧以为他只是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没想到闹到最后自己练编剧的心思也弄不懂，何况还是个女编剧。 最后田壹野也只是拎着一些坚果酸奶和两盒糖就回来了，田壹野一直觉得写东西也很消耗热量的，写着写着她就了，所以她习惯在写稿的时候时不时塞两个坚果或者糖在嘴里。 大概真的是被黎春的工作态度感染了，田壹野做好准备工作，一写就是一上午，要不是秦初尧打定话给她，问她中饭吃了没她估计还能写下去。 看着自己一早上的工作量，田壹野还挺有成就感的，自己好久没有那么专注地写过东西了，虽然是觉得有点累，但是那种成就感真的很满足，能让人愉悦一整天。 157 大喜大悲 田壹野去公司签约是秦初尧送她过去的，田壹野倒是想自己过去，但是秦初尧的理由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这是你签的第一个本子，陪你去签我就不去了，但是送你去签我还是可以的。” “我自己可以的。”田壹野说。 “第一次值得纪念，快走，迟到了黎春是绝对不会等你的。” 秦初尧也的确是只送她，把人送到公司门口，车都没下，一个掉头直接就走了，虽然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但这样反而让田壹野心理负担小一点。 田壹野的工牌已经不能刷卡了，但是她还有工号，前台查到她的工号就放她进闸机了。 此时八点半刚过，和她一起等电梯的人都没有，她还想着黎春办公室可能也没什么人吧，可是她到的时候黎春已经在和团队的人开会了，黎春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看到田壹野示意她先去办公室等。 黎春的办公室和秦初尧的又不一样，田壹野之前还想着。黎春那么利索的人，办公室应该是简约干净的，这不是成功人士的标配嘛，没想到黎春办公室给人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挺乱的。 各种画报、杂志推慢了会客区的茶几，甚至连沙发上也推了一推，桌上也是好多文件夹。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黎春才结束会议进来。 “来那么早，我还以为你们创作者都是早上起不来，晚上不睡觉的呢。”黎春笑着说。 田壹野摇头，“没有，我的作息还是比较正常的，该睡就睡。” “这样就很好，用不着日夜颠倒，你先看一下，这个是重新改过的合同，看看还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这个是编辑室原来的合同，你可以对比看看。” 黎春递给田壹野两份合同，上周刚被秦初尧教育过，这次她可不敢不看合同了，再不看合同，怕是秦初尧真的要卖人了。 田壹野把两份合同打开对照着看，改动还挺大的，在涉及乙方的部分几乎都改了，想来也是，原来的合同乙方最多就是工作室和个人，想自己这样有经纪约的编剧，只怕国内都是少数。 田壹野对照着看完，不得不夸一句黎春厉害了，单看可能看不出有什么门道，但是两相对比，高下就立见了，田壹野自己都没考虑过自己保证原创的情况下，甲方怎么保证自己不被抄袭，偏偏黎春改过的合同里进行了细致的约定。 甚至在合同里还加了附件，要求附上书的大纲，人物小传和前三集。 田壹野看完合同放到桌上，“我听说黎姐特意找了只是产权律师看合同，辛苦黎姐了，谢谢你。” 黎春再饭桌上的画报，闻言顿了顿抬起头，“这是我的工作，保证我们的权利，所以你得做好你的工作，保证原创按质按量按时完成本子。” 田壹野点头，“黎姐放心吧。” “合同没问题我就给李主任打电话了，他要是来了我们就下去签了去。” 田壹野点头，黎春给李林海打完电话又让团队一个成员进来。 “小野，这是薛丽，你可以叫她丽丽，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和她联系，我有时候出国可能你不能第一时间联系上。” 田壹野点头，和薛丽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合约是去编剧部签的，只有李林海和一个公司法务在，签完合约盖上公章立即生效。 签合同很快，田壹野再次站到公司大楼前的时候才九点半，正是上班高峰，周围人匆匆忙忙，她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就像秦初尧说的，第一次总是值得纪念的，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是去买点自己想要的呢，还是去吃一顿好吃的？ 到家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想不到就先放一放，先工作吧，合同到手，后面的也该安排上了。 就在秦初尧打电话问她要到怎么办的时候，田壹野想到了一个好的庆祝方式，在秦初尧非常没有烟火气的房子里吃一顿火锅。 田壹野觉得自己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秦初尧会不同意便要提要求。 都做好秦初尧一口回绝的准备了，秦少爷居然点头了，还主动提出自己来点，稀奇稀奇，秦初尧点火锅来自己家吃，活久见系列啊。 外**秦初尧先到家，看到三大袋打包盒，田壹野有点后悔让秦初尧点了，这对两个人的食量是有多大的误解。 秦初尧到家，田壹野又觉得，秦少爷对五个人的食量评估过于谨慎。 秦初尧后面还跟着宋景然、蒋承祚和张轶。 只是宋景然不似希望话多，一脸烦躁，看到田壹野也只是抬了抬手，表示打了个招呼，嘴角都没能抽动一下。 后面的蒋承祚和张轶更夸张，一个抱着一箱酒。 “你们这是？”田壹野小声问秦初尧。 “他们要喝酒，在哪喝都一样，在外面喝了我还得一个一个送，索性来家里喝，喝多了回不去的客厅一扔完事。”秦初尧声音了一点都不小。 “哥，我听到了。”宋景然回头。 “听到也是那句话，醉鬼还想睡卧室？不可能。” 宋景然居然没有反驳，反常，这可太反常了。 人都来了，田壹野也就开火热汤，菜也摆出来大部分，招呼三个人来吃饭。 看得出他们四个是关系真好，谁都没有客气，自觉换了鞋就坐到餐桌边，只是节奏不太对。 锅底都还没开，四个人就已经喝上了，谁也没说话。 田壹野有心拦却拦不住，秦初尧也让她别管，田壹野只能把火开到最大，赶紧下菜，尽可能快地煮出东西来让他们先吃点。 中途应该是芮娴打电话来问宋景然在哪里。 “和我哥在一起，在他家，不回家吃。” 大概芮娴说不相信。 宋景然不耐地说：“不信？那你是要哥跟你说话呢，还是直接开视频？” 接下来电话那边的抱怨和哭泣声田壹野也听到了。 宋景然扒拉了一下头发，“都答应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说呀，全家都让步了，多一次也不多了。” 对面还是哭。 宋景然没有挂电话，也不说话，只是由着她哭。 158 人间惨剧 芮娴大概也觉得没意思，哭了一会就直接挂电话了。 田壹野不太懂这两人闹什么，只是芮娴怀着孕，这么哭真的没关系？ “你不问问她怎么了，这么哭下去怕是不太好。”田壹野实在是不放心，忍不住问。 宋景然抬起杯子吨吨吨喝了大半杯。 “她能怎么样，什么都满足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爸妈都说如果以后真的觉得国外对孩子更好就让我们移民她都不行，非要去生，那么大老远地折腾，图什么呀。” 田壹野一听就明白了，还是之前宋妈和秦妈抱怨的那个事，芮娴非要去国外生孩子。 去国外生孩子是不新鲜，但大多是中产阶级，没有足够的底气能让孩子移民，或者为了规避国内的一些政策，芮娴这个条件要去国外生，她不是很能理解。 况且，以宋景然家里的条件，如果真的有必要移民，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现在能选择的国家有限，将来根据孩子的发展，能选择的国家就相对多一些。 这事，依田壹野看是怎么都不划算，也没必要闹到这个份上的。 宋景然的话没人搭腔，他继续说：“我爸妈不同意她就哭就闹，现在我爸气得懒得说了，我妈也不管了，还不满意，到底要怎么样？要搞个欢送仪式？” 蒋承祚和他碰了一下杯，“算了算了，吃吃吃，你最爱的虾滑。” “其实我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在结婚这个事情上太草率了？” 田壹野一听，不得了，怕不是后悔了，还是婚前恐惧，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宋景然塞了两口菜接着说：“可是我真的喜欢她，我原来觉得她挺可爱的，单纯又乖巧，为什么现在这样了啊。” “她要婚前财产公证，我虽然觉得没必要，但她都那么说了，我也只能随她，现在又成了我的不是，说我让她去公证的。” 其实这个事挺有意思的，芮娴的妈妈是真的想要他们去公证，但是芮娴的本意只是想顺着她妈妈的话说一说，玩一手欲擒故纵，等宋景然拒绝两次，她就顺坡下驴，不公证了。 可是，偏偏宋景然是个直男，他们家看芮妈那么坚决，芮娴拒绝了宋景然一次之后，宋景然也没有再提没必要公证的事，芮娴遍只能硬着头皮去公证。 可是公证结束看到宋景然名下财产的时候，芮娴枯了，这还只是宋景然名下的，将来还有宋家的。 于是，明明只是宋景然没有拒绝她去公证，在她的潜意识里却变成了宋景然让她去公证。 这几天一发生分歧，芮娴就把这事拿出来挂在嘴边，其实她想表达的很简单，宋家欺负人，看不起她，让她去公证，现在她想去国外生孩子都不行。 从周六提出来，直到今天，芮娴不知道闹了多少次，每天照着三餐的频率去折腾，家里怕她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有影响，一再退步答应她了，可她还是哭，觉得宋景然心慌。 宋景然发狠了似得抹了一把脸，“再这么下去，别说我爸妈了，就是我，都不想结这个婚了。” “好了，别说丧气话，不到一个星期就办婚礼的人了。”张轶拿起杯子和宋景然碰杯。 田壹野实在觉得这事自己插不了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安慰宋景然，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是忙着烫菜分给他们，顺便尽快把自己喂饱，逃离现场，让他们兄弟好好喝慢慢喝。 田壹野吃饱喝足给他们准备了水果之后就端着自己的果然上楼了，美其名曰要看书，实际上洗漱完就倒在床上看片了。 自从搬到秦初尧家，她就没有在床上抱着电脑看过片了，想想还是很遗憾的，不抱着电脑窝被窝的冬天怎么会完整。 楼下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秦初尧洗漱好敲门让她早点睡，结果半天没动静，进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抱着电脑睡了个昏天暗地了。 田壹野再起床，简直就是人间惨剧，餐厅倒是收拾干净了，锅碗全部堆到了厨房，秦初尧还去楼下把早饭买回来，在餐桌上摆开了，如果没有客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这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早上。 其实秦初尧还是很贴心的，怕三个人睡不开，还把茶几推到了电视墙边上，把整块地毯给他们留了出来，甚至还在茶几边放了一个抱枕，免得他们撞到。 可是，秦初尧会是什么好人？不会的，别说给人垫一垫了，连枕头都没给，只是把人往地毯上一放，给了三条毛毯完事了，蒋承祚睡到了沙发上还是半夜酒醒了点，自己爬上去的。 田壹野看到的就是蒋承祚一个人睡在沙发上，一条腿还塔拉在地上，地毯上睡着宋景然和张轶，人是横七竖八的，毛毯扯得烂七八糟，田壹野真是觉得没眼看。 “你真就把他们放在这啊，好歹让他们睡卧室去啊。”田壹野对秦初尧说。 秦初尧催着田壹野赶紧吃早饭，“一喝酒就不管不顾的，喝成这样，没扔出去算好的了。” “那不是在家里又和信任的人在一起嘛，和朋友兄弟在一起还不能喝尽兴了？” 秦初尧不甚赞同，“那也要看什么事，遇事就买醉，想什么样。” “这事说大不大，可也不是什么小事，他夹在中间也难做。” “那他去解决问题呀，喝醉了就能不解决了？问题还在那里。” 秦初尧语气不善，看起来像是对宋景然有意见，其实更多的是不耐烦。 昨晚芮娴就打好几个电话给他，他再三确认宋景然和他在一起，在家里，没出去玩，还给她发了视频。大清早的又打电话问宋景然在不在。 秦初尧知道宋景然左右为难，可是家里那么一摊子事就跑出来喝酒就不合适了，打电话给他确认也不奇怪，可是接二连三还和他哭着抱怨上了，他就不理解了。 秦初尧摆摆手不愿多说，吃完早饭照常准备上班。 田壹野指着客厅的方向问秦初尧，“怎么办？” “早上我买得多，睡起来让他们吃了早饭该干嘛干嘛去。” 159 节目邀约 宋景然牢骚归牢骚，婚还是要结的，没几天就要出发去南方了。 在去南方的前一天下午，田壹野刚和秦妈打完电话，听秦妈说完该带些什么衣服，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自称是《勇敢就现在》栏目组。 田壹野倒没觉得是骗子，毕竟之前也通过剧组提过让她参加节目，她以为是又让她救场就拒绝了节目，只是没想到对方直接找上了自己。 田壹野这次并没有一口回绝，开玩笑，自己也是有经纪人的人了，合同都不能自己去签，何况上节目，她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和称呼，表示自己考虑考虑尽快答复才挂的电话。 挂上电话，田壹野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黎春。 “对方叫什么？” “说是叫杨桐。” “那应该是真的，那个节目的策划和艺人联络倒是有个杨桐。” 大火的节目，黎春和对方有接触也很正常，“那我怎么回复他们？” 黎春想了想，“你别回复了，我直接和他们联系，你这边等我消息。” “好，不过我明天要去南方，可能年后才回京市。”田壹野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黎春说一下自己的动态，万一这边说好了要录制，结果自己回不来。 “好，我知道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田壹野和黎春打完电话才品出这事的不寻常来，她也经常看综艺，这个综艺上的明星艺人不是当下大热，就是有作品要宣传，邀请她，从哪里来说都不太正常，尤其还是跳过剧组直接邀请。 田壹野后知后觉发现的问题，黎春听她一说就想到了，节目主动邀请艺人，至少黎春是第一次听说，她之前好几次想让手下的艺人上这个节目都是主动去联络节目组的，况且田壹野不是艺人还没有作品。 其实节目组也挺难的，张副台看到田壹野和秦初尧在一起，也没有实锤，就认定田壹野和秦初尧关系不一般，可是通过剧组还没找上本人呢，爆出来丑闻，成了和宋总关系不一般，还有小三上位的嫌疑。 热度倒是够了，但是这个影响力就太不积极正面了，节目组在和张副台讨论了两次之后，决定把邀请田壹野的事暂时搁浅。 可是这刚搁浅呢，听说田壹野和亿心签了经纪约，甭管和谁有关系，这关系是绝对有的了，只是不知道这经纪约是真签还是权宜之计，这个计划再次从搁浅变成了观望。 观望着观望着，田壹野和秦初尧一起出席亿心的年会了，还通过经纪人和亿心签了剧本，甭管田壹野有没有写本子那几把刷子，只要资本愿意捧她，出头那是迟早的事，观望的事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只是找到田壹野的私人号码费了些周折，花了些时间。 节目组那边的发展历程，田壹野不知道也不关心，她现在的感慨只有一个，有个经纪人是真方便啊。 要是搁以前，接到这种电话，她第一时间肯定是觉得是骗子，然后上网去找节目组联系电话确定真伪，然后找人问要不要去上，问完了她还要自己纠结一会，纠结完了再去和节目组说，搁她来处理这事，只怕一个星期都拿不出个章法来。 现在好了，甭管什么事，跟经纪人一说，就没自己的事了，自己要做的只有两件事，好好写本子，乖乖听安排。 感慨归感慨，行李还得继续收，除了去南方，田壹野还得会老家将近二十天，老家可以说除了房子和家具什么都没有了，她恨不得把床单被套都带上一套，省得还要去买。 得亏南方暖和，不用带太厚的衣服，而太厚的衣服在榕城也不大能用上，要不然，她觉得别说两个行李箱了，只怕再来两个也不够她装的。 秦初尧回来看到田壹野立在房间里的两个行李箱，心想，这人总算是有点身为女生的自觉了，从晋城到京市，她也才带着两个行李箱，举家搬迁才两个箱子，现在回家半个月，她也能带两个箱子了。 哪怕已经一月份了，南方海岛依然温暖，田壹野一下飞机就脱大衣，回到酒店恨不得换夏装穿，她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除了秦妈交代的礼服之外，她带的多是春秋装。 她和秦初尧住一个套房里的两个卧室，秦初尧分钟就整理好了自己东西，来叫田壹野下楼吃饭的时候，问站在行李箱边叹气的田壹野。 “怎么了？刚到就叹气？” 田壹野一脸哀怨地看着秦初尧，“我觉得我还是太年轻，听着伯母说不用带太厚的衣服我就带了春秋装，我当时为什么不自己查一查天气呢，夏装它能占多少地方。” “你这个衣服正合适啊，明天只有18度，还是有点凉的。” “从零下8度的地方到18度的地方，这里就是夏天。” 秦初尧点头，“那…吃完饭找个商场买两声去？” 给她提出解决方案来了她又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就呆几天，用不了，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芮娴父母第二天才能到，晚饭是秦宋两家在酒店吃的，吃完饭，长辈们觉得太累了，不想出去逛了，就在酒店的沙滩走一走就行了，芮娴想回去睡觉，宋景然肯定得陪着，最后只剩秦初尧和田壹野。 还不等田壹野说话，秦初尧就说他们要出去外面逛，逛个夜市吃点小吃。 秦初尧是不是真的要逛夜市吃小吃不重要，重要的是田壹野想去啊。 田壹野觉得去到一个地方就应该去当地人爱去的地方，才能吃到正宗的当地美食，感受当地的文化和特色，一直呆在酒店里也不是个事啊。 酒店就在海边，有一片私人沙滩，仅供酒店客人使用，出了酒店就是公共区域，酒店霓虹建筑景观灯加上路灯，沙滩上已经有很多人了，相携散步的老人、踏浪的少年还有追逐的小朋友们。 虽然人多，不小心就会被奔跑的小朋友撞到，但是田壹野就是觉得开心，看着眼前的场景听着阵阵海浪吹着凉凉的海风，嘴角会不自觉上扬，莫名觉得快乐。 沿着沙滩走了没连公里就到了主城区，海边的大排档灯火通明，充满了烟火气。 160 小别 本来舟车劳顿田壹野觉得挺累的，可是走着逛着吃着玩着，也不累了。 什么没见过的都想看一看，有意思的还想买下来，秦初尧来过，知道这些小东西多半是用来挣游客的钱的，实际上本地人根本不会用，但是看田壹野那么开心，他觉得那么煞风景的话自己还是别说得好。 什么没吃过的都想尝一尝，好处不好吃的都尝一口，好吃就多吃点，不好吃就一把塞给秦初尧，明明吃了晚饭，可是田壹野这个架势看起来像了饿了好几天一样。 得亏从夜市走回酒店还有一段距离，能让吃撑了的田壹野散散步，也能让当了一晚上垃圾桶的秦初尧消消食。 虽说只是国内的短途出行，这年轻人和上了年纪的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 睡一夜，年轻人又神采奕奕了，长辈们却好像还没缓过劲来，吃了早饭长辈们又回去休息了，宋景然得再和酒店确定场地和食宿，秦初尧得招待提前到的客人，只剩田壹野一个闲人。 秦初尧提出安排她去周边景区逛一逛，田壹野拒绝了，开玩笑，自己不能帮忙也别增加负担，再说了，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不去了，我就在酒店玩一玩，我先回房间去看会书，伯母刚刚不是还说要做个spa，一会我和她一起去。” 秦初尧也不太放心田壹野一个人出去，哪怕安排人带着她，“那行，酒店娱乐也挺多的，带上房卡，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有事给我打电话。” 田壹野瞪了秦初尧一眼，“你去忙你的吧，我能有什么事，你和我说的最多的话大概就是有事给我打电话了吧，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行，祝你在酒店玩得愉快，我去确认一下已经入住的客人，完事了去找你。” 田壹野摆摆手，追上要上楼回房间的秦妈和宋妈，让她们去做spa叫上自己。 下午芮娴爸妈到了，宋爸宋妈得和亲家聊聊天，陪着亲家看看场地布置，秦爸秦妈也得招待亲戚朋友，秦初尧反而得了空，虽然没能出去，但是带着田壹野和几个年轻人再酒店逛了个便。 田壹野程只有一个想法，大家都叫酒店，酒店和酒店还是不一样的，五星级酒店贵也是有道理的。 晚饭是长辈们自己吃的，年轻人们都呼朋唤友去吃夜市了，田壹野总算吃上了她念了一天的大排档。 不是五星酒酒店的饭菜不好吃，而是大排档吃起来才是最舒服痛快的。 第三天，也就是婚礼前一天，那就是真忙了，连田壹野都忙了起来，跟在秦妈身边，不是被拉着认人，就是被支使了取这个拿那个，找这个人告知那个事，忙得一整天和秦初尧话都没说上两句。 直到晚饭后，长辈们都回去休息了，婚礼现场什么都准备好了，芮娴去做spa准备休息，年轻人们趁哄搞的单身派对开始了，田壹野才见到秦初尧。 “累不累？”秦初尧抱着田壹野坐在角落，在鬼哭狼嚎的歌声里咬着田壹野的耳朵问。 田壹野缩了缩肩膀，摇摇头，又点头，“还好，其实还是有点累的，原来结个婚那么多事啊，我还以为交给婚庆和酒店就完了呢。” 秦初尧看田壹野那么有感慨，“你可得好好学着，没几年就到你了。” “为什么是我学不是你学，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秦初尧憋着笑，“我也会学，但是有的是只能你好好学。” 田壹野这才回过味来，“啥啊就你学我学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秦少爷，还早呢。” 秦初尧亲了亲田壹野，“不早了，我这就等你点头啊。” “啥呀，求婚都没有就想我点头，我看起来那么恨嫁？” “又在暗示我求婚？” 田壹野推了秦初尧一下，娇嗔道：“烦人，求婚也不答应，别求。” 虽然婚礼之前发生了些不太令人愉快的事，但是婚礼还是进行得很顺利的，金童玉女、鲜花美酒。 美则美，就是累人。 田壹野一个跑腿的人都觉得累，更何况主角，芮娴一有机会就坐下无意间见到她婚纱大裙摆下面的脚，肿得很馒头似的。 婚礼结束送走宾客，长辈们也总算走出了酒店，甚至还和田壹野他们一起吃了夜市，还真有点一家人出游的意思。 回程，秦初尧定了两趟时间差不多的航班，进了安检，让宋景然照看好长辈们，就陪田壹野去她的登机口了。 到了登机口，秦初尧才总算把自己憋了好几天的话说了出来。 “真的不用我陪你回去？”秦初尧问。 田壹野摇头，“不用啦，你忙你的。” “你真的要在老家过完年才回京市？” “对呀，就十多天就过年了，我省得来回折腾。” 秦初尧顿了顿，“你…叔叔祭日之后你就回京市吧。” “啊？不了吧，我爸祭日过后没几天就过年了，我又跑一趟，春运的票可不是想买就能买的，我索性年后慢慢回去。” 秦初尧实在说不出口让田壹野在京市过年的话，他过年要陪父母，凭什么要田壹野不陪父母过年。 秦初尧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变成了絮叨。 “家里空调不好使了要么换一台，要么直接去酒店住，别委屈了自己，小心生病。” “好好吃饭，一个人别两顿并一顿吃，别嫌麻烦，不想自己做就出去吃。” “随时给我打电话。” “……” 秦初尧说一句，田壹野点一下头应一句。 说的人事无巨细地交代着，听的人耐心地听着，直到响起登机广播。 秦初尧还是忍不住一把抱住了田壹野，克制地亲了亲田壹野的脑门，“进去吧，好好照顾自己，早点回来。” 田壹野在秦初尧怀里点了点头，推了秦初尧一把，“要登机了，你也快登机了，快过去吧。” 秦初尧听到田壹野这个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小没良心的。 其实田壹野并不是没有感触，只是，她可能反射弧有点长，可能对情感并不敏感，检票走上廊桥，拽着包带，田壹野眼泪就哗啦哗啦地下来了。 161 懂事的箱子 知道飞机起飞，田壹野的眼泪才堪堪收住，隔壁的大姐还问田壹野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刚收住眼泪没两个小时，田壹野又想哭了，头等舱的她从开始等到了最后都只拿到一个箱子。 去咨询台一查，她的登机牌只托运了一个箱子，所以，小箱子上天了？ 田壹野思来想去要么在车上压根忘了拿下来，得打酒店的电话问，要么就是一起办托运的行李太多了，她的行李跟着秦初尧走了。 打秦初尧的电话，还处于关机状态。从网上找到酒店的电话，左转机右换部门，总算得到了回复，目前没有收到反馈说箱子拉下了，他们会尽快去落实。 这下好了，没联系上秦初尧，箱子下落不明，田壹野走也不敢走，只能在机场找个地方先坐下。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田壹野忍不住给秦初尧发了消息，这样他一下飞机就能看到。 本来田壹野起飞就比秦初尧早，加上秦初尧飞行时间比田壹野多一个半小时，田壹野在机场一等就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这还是秦初尧一落地就开机，看到田壹野的消息就立马回电话。 “怎么了？一打开手机就是你打过电话的消息。”秦初尧问。 田壹野已经等得有气有力了，之前酒店已经回电话过来了，他们那边并没有遗留行李箱，起初的慌张已经被等耐消磨殆尽了。 “我这边只拿到大箱子，查了说我只托运了一个箱子，酒店也问了没有落下，我估摸着十有是跟你们走了，一会取行李的时候你留意点啊。” “嗯，你现在在哪呢，吃饭了没？”秦初尧倒不是很关心箱子的事，转头就问起了其他。 “在机场的咖啡厅呢，吃了点东西。” 秦初尧一听，有数了，吃了点东西，那就是没吃晚饭，“怎么没回去？” “箱子下落不明，怎么回去？” “箱子里都装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那你着什么急，就是找到了，你现在也不可能立即拿到，没找到你等在机场更没用，今天现在榕城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县城去。”秦初尧果断安排田壹野。 田壹野看看时间，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虽然省城到老家的县城只要两个小时，但是她从机场去到客运站还得两个小时，已经快七点了，只怕客运站早就没车了。 “好。” “我家老宅还有人在，你要不要过去住，我跟老宅打个电话。”秦初尧问。 “别别别，我不过去了，我找个离商场近一点的酒店，顺便买点东西，你家那么老远的。” 田壹野家老家是榕城，秦初尧家也是，只是确切地说，田壹野家是榕城下辖的县城的镇上，而秦初尧家就是榕城城里，只是现在还留在榕城的亲戚已经是远亲了。 “那就赶紧打车走，别在机场待着了，我给你订酒店。” “我自己订，订酒店我还不会。” “嘿，我还真怕你不会，短信收到了吧，定好了。” 秦初尧话音一落，田壹野这边就有短信的声音，田壹野一看，还真的订房成功的短信，再一看酒店名称，国际连锁。 “没必要订在哪里吧。”田壹野说。 “一个人，住好一点，贵一点没关系，安更重要。” “那也没必要啊。” “订都订了，不能退了，明天买好了还能让酒店直接给你送到客运站，打车过去，别坐地铁了，一会我直接打酒店的电话。” 田壹野怎么不知道秦初尧想什么，就怕自己为了省钱一个人带着大箱子换乘折腾呗，说实话，秦初尧这样只会让田壹野更想他。 “哎呀，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倒比你听话，快去吧，天都黑了，再晚就只能吃宵夜了。” 秦初尧的好意，田壹野舍不得拒绝，尽管人人都知道机场打车很贵，一口价，不打表，但是秦初尧都那么说了，就是贵，田壹野也要打车走。 还在车上，秦初尧就发消息来了，“箱子在我们这边，要不要给你寄过去？” 田壹野回想了一下箱子里装的东西，衣服都是薄的，厚的都在大箱子里，虽然里面有几件自己打算穿的打底的衣服，但是没有的话，问题也不大。 “不用寄了，你帮我带回去吧，只是箱子里有礼服，你得帮我收拾出来。” 秦初尧看着自己腿边的小行李箱，心想，箱子都比主人懂事。 田壹野说要买东西也不是瞎说的，她的护肤品一类的日用品都在小箱子里，既然阴差阳错地跟回去了，那她只能随便买点先用着。 大概是田壹野的目的地让出租车司机起了坏心思，一百顶天的车费偏偏要问田壹野要两百块。 田壹野愣了一下，自己看起来很有钱？还是钱多人傻那种？ 如果原来的田壹野，肯定张口就和司机吵吵，国骂不至于，但也不会好好说话。 可是现在的田壹野在秦初尧的熏陶教育下，已经今非昔比了，“那麻烦你给我一下机打发票，我要回去报账的。” 司机愣了一下，这要机打发票，别说两百了，就是一百块估计都勉强。 “你上车的时候可没说你要发票啊。” “我上车的时候你也没说你要收两百啊，所以你是没有打表？我看看你是哪个出租车公司的。” 说着坐在后排的天一夜就留探头去看前排摆着的司机基本信息。 司机忙伸手去捂，此时酒店的门童已经在车门口等着开门了，也要夸一夸五星级酒店我的服务，服务员不会因为你是打车来，而不是开高档车来就不给你开门，但凡停在酒店门口的车，服务员都会按照同样的服务标准去服务。 田壹野对窗外的门童说：“麻烦帮我看一下车牌号，谢谢。” 司机这下坐不住了，“一百一百，赶紧，后面来车了。” 虽然这司机明显就是先捏一捏软柿子，很有欺负人的意思，但是既然司机让步了，田壹野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没必要，浪费时间还影响心情。 田壹野递出去一百就下车了，行李门童在她有下车的意思的时候就帮她取出来了。 在办理入住的时候，田壹野第一件事就是跟秦初尧抱怨出租车司机想宰她。 162 不速之客 “可能你看起来比较有钱。”秦初尧听完田壹野的抱怨和解决办法后笑着说。 田壹野递出自己的身份证，“不是我看起来比较有钱，是这个地方听起来比较有钱。” 她话音刚落，不光旁边在办理入住的客人笑了，就是一向以专业著称的前台小姐姐也抿着嘴笑了。 “那也得你看起来有钱，他才会想宰你。” “我有钱？我倒是挺希望的，害，有生之年系列。” 知道田壹野打车去的市区，也办理入住了，秦初尧也放心了，拒绝了秦爸秦妈回家去的提议，独自带着两个箱子坐上了助理的车回自己公寓去了。 田壹野回到榕城倒是挺自在的，东西一放就背着小包出门了，准备去吃点家乡的味道，顺便购物。 尽管田壹野在榕城生活的时间不长，也好多年没有来过榕城了，但是榕城主城区变化并不大，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小吃街和商场。 相比田壹野的轻松自在，秦初尧就有点不习惯了。 这段时间田壹野没有上班，几乎他每天下班回来田壹野都在家，就是不在，都是他去接上田壹野一起回家的。 回到家那么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他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哪怕他这样的日子之前已经一个人过了好多年了。 秦初尧想，这大概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吧。 秦初尧踢了踢田壹野的小箱子，你跟回来干什么，有本事让你主人跟回来呀。 田壹野只在榕城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睡了个懒觉，掐着点吃了一顿五星级酒店的早饭，又掐着点退房让酒店送她去客运站。 回到老家县城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家里果然如她所料，半年没回来，哪怕门窗紧闭，依然灰扑扑的。 田壹野东西放下，谁都没喝一口就开始打扫卫生。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她并不觉得这里是她的家，她觉得榕城那套卖了的，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过的房子才是家，因为，家，得有爸爸妈妈，而这里，只有爸爸的照片。 可是慢慢的，她习惯了和妈妈两个人的生活，这里也成了母女两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依仗，她除了把这里当成家，她的感情没有别的寄托。 收拾好，能坐人能睡觉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来。 准备陪秦爸去应酬的秦初尧打来电话的时候，田壹野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听着秦初尧的声音，田壹野脱口而出，“我想你了。” 秦初尧居然很捧场地回应了田壹野，“嗯，我也是。” 怎么办，田壹野居然想立刻回京市，回头看到了摆在柜子上，爸妈的黑白照，田壹野总算冷静下来的。 冷静下来之后，窘迫便汹涌而来，田壹野懊恼，怎么那么口不择言，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有多急不可耐呢。 尽管累，饭还是要吃的，田壹野这才觉得，自己想回来过年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锅碗瓢盆倒都有，虽然旧点，但好歹能用，但是油盐酱醋，那是一点都没有的。 晚饭只能去路边小店解决了，再买调料的时候，她又迟疑了，真的要买？自己住上十天半个月，就是顿顿做饭也用不了多少，可是，不买好像也不行，也不能大过年的都出去吃，解决到最后，田壹野还真的只买了最基本的油盐酱醋，其他调料，她是一点都没买。 因为在榕城又耽搁了一天，回到县城的第三天就是田爸的祭日了，田壹野大清早就起来去菜市场买了菜，恨不得把自己会做的菜都做上。 做着做着，田壹野眼泪又下来了，看着小小的灶台摆满的菜，居然有点上火，有什么用呢，做那么多有什么用呢，爸爸生前没吃过自己做的菜，现在自己就是做出满汉席来他也吃不上啊。 想着想着，她甚至想摔盆不干了，但想归想，做还是要做的，至少能让爸爸知道，自己长大了，自己现在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田壹野刚把饭菜都端到茶几上，对着爸妈的照片敬了敬，在自己对面摆出两幅空碗筷，甚至还倒上了一杯酒，自己吃一个菜，就在对面的两个空碗里夹上一筷子菜。 因为调料有限，这些菜的味道并不算太好，只能勉强算能入口，可是，田壹野一点都不介意，她觉得爸爸妈妈也不会介意。 妈妈在的时候，不管她做成什么样，妈妈都会夸她，然后把菜都吃完，爸爸那么爱她，肯定会认为女儿做的菜天下最好吃。 田壹野吃着吃着觉得嘴里发苦，眼泪可真的太咸了，起身想去拿点纸擦擦眼泪回来接着吃，门被敲响了。 田壹野满脑袋疑惑，周围邻居都知道她家没人住了，难道是自己早上出去被邻居看到了，中午来看看自己？她擦擦眼泪就去开门。 一拉开门，真是庆幸，老单元房外面有一道防盗铁门，门口站着的人还真的久违了呢，要不是自己从小看到大，说不定自己都不认识了呢。 “你们怎么来了？”田壹野并没有开防盗门，而是隔着铁栏杆问门外的人。 老太太中气十足，看样子身体还不错，果然祸害遗千年，“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你们是谁？又是找谁？”田壹野刚刚哭过，鼻音还有点重，声音听起来一点气势都没有。 “小白眼狼，我是你奶奶，你说我找谁？” “那就不是来找我的了？那就请回吧，这里只有我。” 老太太隔着铁栏杆伸进一只手来，指着田壹野，要不是田壹野推后了一步，估计能被老太太戳到鼻尖上。 “我来我儿子家你不让我进？这是什么道理，开门。” 本来爸爸的祭日，田壹野不想做得太难看，好歹对方也是爸爸的至亲，可是，很显然，对方并没有顾忌今天是自己至亲的祭日，大家平平和和给他扫个墓上柱香的意思。 田壹野双手抱起，“好笑，你儿子家？你儿子是我爸爸没错，可是他可没在这里住过，现在这个房子也过户到我名下了，非要说这是你儿子家倒是有点胡搅蛮缠了。” “小野，怎么和奶奶说话的呢？”一直跟在老太太后面的中年人总算说话了。 想起很久之前给自己打电话说的话，田壹野轻蔑一笑，“你只会这一句？” 163 哭天抢地 一看那个面相，就知道这就是自己那个唯一的叔叔了，长得和爸爸可太像了，可是想到他做的那些事，田壹野生出的一点点孺慕之情立刻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野，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田壹野冷笑一声，“每次张嘴第一句话都是，田小野，你怎么和奶奶说话的，我怎么和她说话要你教？” “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田壹野来气了，“别提我妈，你们都不配，我妈怎么教我的，你们管得着？” “小野，我们只是想来给大伯上柱香。”旁边的女孩总算找到话说了。 楼道光线不好，她又跟在后面，田壹野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确定这就是小时候和自己亲密过一段时间堂姐，田恬。 对这个处境比自己还不如的小堂姐，伤人的话田壹野也说不出口，“上香直接去墓地吧。” “谁要去那么晦气的地方。” 田壹野话刚说完，就有人小声嘀咕，田壹野这才注意到田恬后面，楼梯上还站着一个人，不用看脸都知道肯定是老太太的大孙子，田浩。 “老太太，你大孙子说你大儿子晦气呢，别进了，家里也晦气，您保重身体，再见。” 说完田壹野就要关门，晦气，晦气你大爷，不对，我爸就是你大爷，滚你丫的……田壹野在心里疯狂国骂。 田小叔伸手想阻止关门已经来不及了，田壹野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是关上了，可是恼人的声音还在，音量甚至还有增无减，田壹野坐回茶几前的小凳子上，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默默在对面的空碗里夹了菜，对着爸妈说了抱歉。 “爸爸，我该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知道你是孝顺的，你要是在的话，你肯定不会让我把奶奶关在门外的，可是，爸爸，妈妈吃了太多苦了，我不想让他们来打扰我们的清净……”田壹野喃喃地对着面前的空位置说，仿佛田爸真的能听到一样。 很快楼下哭天抢地的声音就盖过了田壹野的絮叨。 老太太在外面哭着喊着，“我命苦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儿子早早地走了，我想来看看儿子，给儿子上柱香，孙女那个白眼狼连门都不让我进……” 田壹野走到小阳台一眼，老太太坐在单元门楼的台阶上，也不管脏不脏，冷不冷，排着大腿哭着喊着，田小叔在旁边装模作样地劝着，田恬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给老太太递纸，田浩双手插在兜里，远远地看着，看戏似的。 老太太还在哭喊，田小叔看起来像是在劝老太太，说出来的话可不是那么回事。 “妈，起来吧，地上凉，你身体又不好，每年来都这样，你还是要来。” “我那不是想你大哥了嘛，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走了那么多年了啊……” 听着听着，田壹野都差点信了老太太的话，或许老太太是真的伤心，真的想儿子了，但是，就凭老太太的一贯作风，田壹野都不信老太太会那么好心。 之前那么多年，不管田壹野上大学田妈跟着去的那些年，还是她还在上高中的那些年，老太太都没有来过。 今年只剩她一个人了，老太太算着日子在祭日这天来，可能想儿子是真想，但是，别的心思也不少。 这里是老的单元房，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房子又不膈应，老太太这么一出，没一会楼下就集聚了不少人，田壹野探头四处看，不少阳台上也露出了看戏的脑袋。 不光有看戏的人，还有热情好管闲事的人上前问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搭腔有人捧场，老太太更来劲了，三分真七分假也被她哭出了十分真来。 想避而不出是不可能的，老太太迟早会指着楼上告诉周围人，哪户是自己儿子家。 其实呀，老太太算盘可就打错了，要是田壹野是一直住在这里，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地和街坊相处，他们这么一折腾，可能田壹野会碍于面子把他们请进门。 但是，田壹野不是啊，要不是爸爸祭日加上春节，她可以一年到头不回来一趟，别说她坐在单元门口闹了，就是坐在自己家门口闹她也不在乎，等自己一走，门一关，你闹任你闹，反正我不在。 田壹野穿上大衣，拿上钥匙，门一关出门了。 一直蹲在老太太旁边的田小叔第一时间看到了田壹野出来，站起来对着田壹野就喊 “小野，你发达了你就不认乡下亲戚了是不是，你上电视了，让你提携提携你弟弟，你直接挂电话，行，你弟弟和你没关系，叔叔不强求，可是奶奶上门了你都不让奶奶进屋，有你这样忘本的吗？” 众人一看，当事人来了，纷纷掉头看向田壹野，结果一看，诶，不认识啊，面生得很，租户吧。 田壹野好歹也在这里住了四五年，虽然她们娘两和邻居交流不多，但也不是完全孤僻没有交集的人，还是有老住户对田壹野有影响的。 “诶，这不是李艳芬闺女吗？听说她爸早就没了，她们娘两搬来这里的时候就没了，老李头当年还想和人再婚的呢。”有人在人群里说。 “啊？搬来这里之前就没了？那得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吧，小闺女刚来的时候上初三，和我大孙子一个班，我大孙子都25了，我算算，十年了吧。” 周围人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论的声音可一点都不小，当事人听得明明白白。 田壹野家楼下的住户看到田壹野了还喊了田壹野一声，“小野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奶奶，我昨天下午才回来的。” “好孩子，要过年了，正该回来看看你爸妈。” 田壹野当下就红了眼眶，“对，回来看看他们。” “找男朋友了没有啊？”张奶奶突然问。 田壹野愣住了，这个话题跳跃得有点快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奶奶也没想田壹野回答她，“你爸妈现在在一起，倒是能相互做个伴了，就是你孤零零的，早点找个男朋友，成家了就不孤单了。” 田壹野也回过味来了，红着眼眶点点头，“我知道了。” 164 谁光脚还不一定 不光田壹野知道了，围观人群也知道了，本来对老太太的同情也变了，虽然老太太丧子值得同情，但她好歹还有一个在身边。 田壹野就不一样了，听张大娘这话是说，这孩子妈也没了，年纪轻轻就没了爸妈，真是让人心疼啊。 “奶奶，你有什么话你起来好好说，天气这么冷，坐在地上生病了怎么办？”田壹野说着就要去拉老太太。 老太太甩开田壹野的手，“我倒是想和你好好说，你倒好，门都不让我进。” 不让进门的确是田壹野不占理。 “我昨天才回来，家里都还没收拾，坐都坐不下，你们又说只是想给爸爸上柱香，我想着你也不喜欢我妈，看到我爸妈照片并排挂着，你又得生气上火了，寻思着索性也别看了，直接去墓地看看我爸就行了。” 田壹野这话说得虽然不近人情，但也挑不出太大的错来，在热心的邻居的普及下，田壹野家的事不少人也都知道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最难管的就是家事，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知道，家里理不清的，便没有人再出头说话。 田小叔见状觉得情况不妙，赶紧拉了一下老太太，老太太又开始哭喊起来，可是，哭半天眼泪都不见一点。 “儿子没了孙女就不认人了，上门了不让进屋，打电话电话都不接，去大城市发达了就看不起穷亲戚了。” 田壹野闭了闭眼睛，看吧开始了吧，开始说上次打电话的事了。 “奶奶，你到底要说什么呢？”田壹野还赶着去墓地呢，可没时间和老太太干耗。 田小叔拉老太太拉完了，老太太一听田壹野搭腔了，就拉着田壹野的手，抬起头，刚要说话，发现自己坐在地方，对方站着，要说话就得仰视，自己凭什么仰视她，一撑地人就起来了，动作之敏捷，田壹野自叹不如。 老太太拉着田壹野的手，田壹野想甩都甩不开。 “小野啊，帮帮你弟弟吧，你出息了就帮帮他，带他去大城市帮他找个好工作，多挣点钱，也好娶个媳妇啊。”老太太说。 田壹野抬头穿过人群看了一眼一直保持看戏姿势站在一边田浩，别说田浩看起来就不像是个能好好工作的人，就算他是个苗子，田壹野也不会把这个大麻烦揽到自己身上。 “奶奶，我也是给人打工的，我能挣什么大钱，你就看我在大城市就是挣大钱了？年轻人在大城市谁不是挣个辛苦钱，早出晚归，我哪有能力带上他啊。” 围观群众不是没人家有孩子在大城市工作，甭管是上了大学留在大城市的，还是去工厂打工的，刚出去的时候，挣的那都是辛苦钱，还真没几个人觉得田壹野年纪轻轻就能在大城市挣大钱。 “你不是都上电视了吗，怎么还能挣不到钱呢？” “谁告诉你上电视的就能挣钱啊，我妈那是肾病，当时和你说了，你攥着我爸的赔偿款不给我们，治我妈的病我们可花了不少钱。”田壹野说。 老太太语塞，决定换个话题，“小野啊，现在你们家就剩你一个人了，你又是女孩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田壹野点点头，看老太太，想等着看看老太太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嫁出去了这个房子就空着了，你现在也不大回来了，不如把这个房子给你叔叔家住，他们就是在县城做点小生意也便利，将来你弟弟娶了媳妇，孩子也能上旁边的学校。” 田壹野惊住了，听前半句那是想借住，听后半句，那**裸的就是想要啊，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她试探着开口。 “孩子要上旁边的学校，户口可得在这才行呢。” “户口当然得在这。” “没有房子落不了户。” “怎么没有房子，你这个房子不就是？” “这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田浩可落不了户。” 老太太只差没有跳起来了，“怎么说那么多说不明白呢，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这个房子你给你叔叔，好歹这个房子还姓田，你要嫁出去了，谁知道这个房子姓什么呢。” 别说田壹野了，就是围观群众，那也是目瞪口呆，家里只有一个女孩子的人家多了去了，由人推己，这事没人能接受。 老太太话音一落，周围人讨论的声音都大了。 田壹野也被气消了，“说句不大尊重的话，这房子和田家可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怎么没关系，你不姓田？你爸不是我儿子？怎么没关系。”老太太叠声地问。 “有什么关系呢？这房子是我爸没在了，老家容不下我们娘两，我们才买的。” “怎么没关系？钱不是你爸挣的？你妈出去上了一天班没有？” 田壹野点头，“钱是我爸挣的没错，可是我爸的赔偿款都给你们了，还不够？现在我妈没了，又想来逼我要这个房子了？”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逼我们，为什么啊，我爸没有的时候，我才14岁，你把钱拿着，说我妈一个年轻媳妇管不住那么多钱，你帮我们管着，直到我妈病了，也没从你手里要出来一分钱。“ 田壹野真的被逼急了，也不管合不合适了，“我们在省城住得好好的，你要说居大不易，让我们回来，省城房子一卖，你就不管我们了，我妈苦了一辈子，省城的房子卖了，就这点单元房你们也非要说成是我爸挣的钱买的？”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妈在的时候，你们不管我，那也就算了，我有我妈管。我妈没在了，你们见面了不问我好不好，直接就开口要房子，欺负孤儿寡母不算，还要欺负我吗？没有这样我的道理。” 田壹野一把甩开老太太的手，“要房子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老太太大概也没想到田壹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些事全部摆出来说，一时有点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田野，我看在你是我哥哥的孩子的份上，好声好气和你商量，你们家这就算绝户了，这房子合该给我们。” 田壹野冷笑一声，“你也就是命好，五十岁了还能有个妈养着你，大清早就亡了一百年了，” 165 全盘接收 田壹野发泄完了也觉得没意思，提脚就要走。 老太太拉着田壹野不放。 “怎么了？想要房子？不可能。”田壹野想了想又说：“其实我妈也留下一些东西，倒不是不可以给你们，要是你们能把我妈留下的东西全盘接收了，房子给你们也就给你们了。” 田小叔眼睛都亮了，“什么东西？”问着他还想，就是破布衫子他也要，只要给房子。 田壹野就怕他不上钩，“给我妈治病欠了几十万的账，你们要是把这个债赔上了，房子给你们也不是不行。” “几……几十万？”田小叔被田壹野吓到了。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再晚了没有去墓地的公交车了。” 说完田壹野就揍，田小叔和老太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胡搅蛮缠一通，直接进到屋里，赖着不走就完事了，后来又改成了胡搅蛮缠一通让田壹野让步。 田壹野点头，“对呀，想要财产就要连着债务一起，法律都规定了，继承财产的时候，财债务也要一起继承，你也大不过法律去。” 田壹野瞎忽悠，看样子他们也当真了，田小叔和老太太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 两个人迟疑之际，田壹野已经走远了，围观的人群看着口口声声说儿子说哥哥的两个人一点要去墓地上柱香的意思都没有，原本看戏的眼神也变成了看不起，心思再龌龊，好歹表面功夫做做足。 一秒记住https://m 田壹野走到主街上，直接打车去了墓地，得亏是大中午，司机也送。 只是没想到田壹野根本不在乎，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开心就好，我就是不让步。 他们倒是想拉住田壹野，但是人家都说了要去墓地，今天是祭日，拉着不让去也不合适。 当时在墓园买地的人还不多，可以说基本没有人回去买，墓园的地随便选，田妈还找了个风水先生看了看，选了一块据说对后代很好的地，田家人不是说田爸葬回去对活着的人不好嘛，那我就给他找一快对后代好的地，甭管是不是真的，田妈憋着一口气，抵住田家的压力在墓园买了一块据说风水宝地的合葬地。 田妈没了，田壹野就把田妈送了回来，送到田爸身边，生前在一起的时间不多，那就生后常伴左右吧。 田爸田妈是合葬的，当初田爸去世的时候，老家大部分人还在土葬，田爸是在工地上出事，到医院抢救无效没了的，在省城就火化了。 田家老人觉得田爸是年轻枉死，葬回老家的坟地对活着的人不好，要让田妈重新找地方葬，田妈一个外嫁来的媳妇，能找到什么地方，索性就学着省城的人在刚刚建成的墓园买了一块地。 “爸、妈，我就先回去了，我回来好久呢，今天来得急，没能给你们带点好吃的，我明天再带酒菜来和纸钱来。”说完又摸了摸父母的两张小小的照片她才离开。 倒不是天黑了她一个在墓地害怕，虽然这些年墓地已经葬进来很多人了，但是她一点都不怕，爸妈在这里呢，有什么好怕的，她怕的是天黑了，公交车停运了她回不去。 田壹野带着在路边买的花，坐在爸妈的墓碑前，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什么也没事，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自己一个人虽然孤独，但是她不想吧么担心，那么大人了，不应该再让父母担心的。 坐到天都擦黑了，田壹野才揉了揉发酸的小腿站了起来。 田壹野赶紧开门，家里只有一点点窗外透进来的路灯的光，还有就是沙发边的小柜子上手机屏幕发出的光。 田壹野甚至来不及开灯就跑去拿手机，果然是秦初尧打来的。 有些时候啊，人比鬼更可怕。 田壹野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还在楼道里就听到了熟悉的铃声，田壹野还下意识地跟着摇摆，越走声音越大，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手机响呢，中午忙着下楼去吵架，手机都忘拿了。 接通了电话田壹野才重新回到门口开灯换着，茶几上还摆着凉透了的饭菜，“下午去墓地了，忘记带手机了。” “现在才回来？晚饭吃了没？” “喂。”田壹野赶紧接通电话。 “你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这个电话你再不接，我都要连夜订机票过去了。”秦初尧语气里的焦急显而易见。 田壹野躺在沙发上，听着应着，“知道了，我在老家能有什么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谁知道呢，不在眼面前总是不放心的。” “嗯，刚回来，还没吃，中午做了些一会我热一热就行。” “你看看我打了多少电话，一个人在外面，手机要随时待在身上，无论你有什么事还是我有什么事，都能尽快联系上。”确定田壹野没事了，秦老师又开始了说教。 “行呗，那你忙，我吃晚饭了。”说完田壹野就着急挂电话了。 田壹野真的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听秦初尧说那么几句话就想哭，大概是老家的人太让人心寒，又或许是自己真的太渴望有人关心了。 田壹野突然觉得有点甜，“哎呀，知道了，以后会带手机出门的，你呢，还在公司？” “没有了，合作伙伴开年会，我过去一下。” 而田壹野在照顾田妈的同时，得完成学校的课程，还得日夜赶稿尽可能多地挣点钱。 田妈知道田壹野不容易，但她有心无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能给田壹野减少一点负担算一点。 虽然田妈才去世半年多，但是对田壹野来说，她已经一个人撑了太多了，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年，田妈病越来越重了，每个月在医院的时间都是十天以上，田妈被病痛折磨得已经无暇过多地关注田壹野的心理状态。 母女两个的对话也渐渐少了，有也多半是围绕病情和医药费。 太久没有人对田壹野说话担心之类的话了，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加上田家人这么一闹，田壹野变得尤其感性。 她怕秦初尧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在电话里就哭出来，她怕自己太太过贪恋温暖立马跑回京市。 166 田恬的要求 接下来的时间，田壹野把家里里里外外彻底地打扫了一遍，找了个天气好一点的下午带着田妈爱吃的糕点和田爸爱喝的酒又去了一趟墓地，这次她呆的时间不长，但是和爸妈说了很多话。 再次回到单元楼下，田壹野看到了等在楼梯口的田怡，虽然田怡并没有做什么，但是田家来的人，田壹野莫名会有一种恐慌和敌意。 “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你来干什么？”田壹野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戒备，说着还四下打量。 “小野，别看了，就我一个人。”田恬的声音有点哑。 “来当说客？” 田恬摇头，“不是的，来看看你，顺便找你说说话。” 就田恬一个人，田壹野倒是不介意让她上楼，“送上来吧，外面冷。” 田恬跟在田壹野后面进屋，田壹野也没管她，径自去卧室换衣服，进厨房之前问田恬，“你吃饭了没？我煮面吃，要不要给你下一碗。” 田恬搓了搓手点点头，“好。” 不一会就端着两碗面出来，把多的一碗放到田恬面前，“吃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田恬这才把遮住半张脸的围巾取了下来，一伸手，田壹野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你这手上怎么回事？摔了还是烫了？” 田恬手上有一片紫红色的印迹，像是淤血，又像烫伤之后的红疤。 田恬瑟缩了一下，田壹野一抬头，“天哪，你脸又是怎么回事，小叔打你了？” 被田壹野看到了，田恬也就不躲了，只是挣脱田壹野，拿起筷子吃面，也不说话。 田壹野耸耸肩也吃起了自己的面。 都吃完了，田恬还是什么都不说，直到田壹野把厨房收拾干净，田恬依然坐在沙发上发呆。 “天黑了，你再不走的话没有回镇上的车了。” 田恬总算说了进门以来最长的一句话，“能不能让我住一晚上？”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我不想回去。” 田壹野挑眉，“离家出走？你这也不像啊，好歹带点东西，不想回去，万一他们找上门来怎么办？” 田恬摇头，“不是离家出走的，和家里说了我出来找同学，明天就回去。” “那你去找同学好了。” 田恬满眼震惊地看着田壹野，没想到田壹野居然把赶人的话说得那么不客气，“我……我没打算找同学的，我就想来找你说说话。” “那你也没和我说话啊，家里不来找麻烦就自便，我先进去了。”说完田壹野就要进房间。 田恬拉住田壹野，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就先下来了，“小野，你帮帮我，你带我走吧。” 田壹野吓一跳，这台词，是对堂妹说的？不应该是对情郎说的吗？ “带你走，我能带你去哪里？” 田恬把外套脱了，已经袖扣已经松了的毛衣袖子很容易就被撸到了手肘处，田恬很瘦，小手臂上淤青血痕纵横交错。 “上次从你家回去之后，我爸气不过就打我，让我抬着手臂让他打，脸上是我妈打的，说我跟着来一趟一点事都做不了，你带我去城里吧，我不想在老家了。” “你比我还大半岁，二十五快二十六了吧，当年你不是没上高中直接上了技校吗？没初五上班？” “在工厂上了几年，二十岁那年我妈就把我叫回来了，说是回来嫁人。” “那也六年了，怎么还没嫁出去？” 不怪田壹野太直接，主要是这是不寻常，二十五六岁还被爸妈打，又不是十五六岁了，不会反抗？ 田恬咬了咬下嘴唇，“但是我和厂里一个人已经好上了，我妈非要我嫁给镇上那么油老板，后来整个镇子都知道我……” “你怀孕了？”除了这事，田壹野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事能让田恬嫁出不去。 田恬难堪地点了点头，“是去油老板开了个榨油的作坊，我妈带我去给人看，一闻到那个味我就犯恶心想吐。” 得，接下来的事田壹野不用听都能猜到，然后就发现怀孕了，可是外地的工厂，工人流动性那么大，田恬那个对象估计是找不到了。 “孩子呢？” 田恬摇了摇头，“没了，奶奶说养我一个白吃白喝的就够了。” “人工没的？” 田恬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的故事就更好猜了，小镇就那么大，田恬这是肯定不要多久就整个镇上都知道了，嫁人是嫁不出去了，出门也不好意思出去，又在家“白吃白喝”，肯定成天地给家里人当牛做马，临了谁不高兴了都能大骂她一顿。 “这么多年你都过来了，今天怎么想起来来找我了？”要反抗早反抗，又不是封建社会，女性出门就寸步难行。 田恬还在哭，“我妈把我身份证收了，我也不想出门，我觉得镇里的人都在指指点点，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现在伺候一家老小，以后伺候浩浩家一家子，只要他能给我一个落脚的地方。” 田壹野扔给田小叔那句话，她想再次告诉田恬，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 “然后呢？” “那天跟着来县城，我发现只要出了镇上，没人知道我是谁，也没人会讨论那些事，其实我可以挺直腰杆抬着头走路的。”田恬抬头对田壹野说。 要说啊，这老田家的基因是不错，见过田爸的都说田壹野长得像爸爸，至今虽然没有人人夸她好看吧，但也没人说她丑。 田小叔和田爸有个七八成像，田恬又很像田小叔，现在哭得满脸泪水，因为眼泪觉得她满眼带光，田壹野觉得觉得田恬有点好看，又有点惹人怜。 “你这几年都没出过镇上？”田壹野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有些不可置信，不到十公里的县城这么多年她居然是第一次来？ 田恬点了点头，“我回去想着，要是去了大城市，更没有人会知道我的事，会对我指指点点了。” 这点田壹野倒是赞同，田恬这事在小镇上可能算个新闻，但是在大城市，虽然不能说普遍吧，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别说讨论了，就算知道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167 有前提的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田壹野问。 田恬点头，“你都敢那么对我爸和奶奶了，你帮帮我吧。”田恬满眼希冀。 田壹野一点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能帮你。” 田恬像被点燃了一样，“为什么啊，你帮帮我吧，这点事对你来说很简单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帮你去和家里人让你去外地打工？” 田恬点头。 “那不可能。”田壹野一口回绝。 倒不是田壹野不近人情不想帮田恬，田恬是可怜，可她自己就没有问题？既然想离开那么环境，离开那么家庭，连直接和他们说的勇气都没有，田壹野怎么帮？离开了家，要面对的东西和困难不是你躲着就能过去的，到时候又怎么办。 人不自救天不助，她自己一点努力都不做，嘴一张就想别人去帮她，哪有那么好的事。 “为什么啊。”田恬问。 “我帮你去说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你去大城市。”田恬说得理所当然。 “然后呢？伺候我？我养着你？” 田恬没说话，但是拿个眼神那么神态很明显在说，这样不好吗？ 田壹野冷笑一声，“然后任我打骂？那和你在家有什么区别？” “你不会打骂的。” “这可不一定。” 田恬眼里的光好像突然熄灭了，垂着脑袋问：“那我怎么办？” 田壹野把自己的平板拿出来，告诉田恬怎么搜索，“你可以把你的问题输进去，看看别人怎么处理的。” 很显然，田恬没有见过平板，划在平板上的手指头都是小心翼翼的。 田壹野坐到旁边，“或者我可以给你一点思路。” 田恬抬头看田壹野，一堆死灰又亮起了火星一样，这样的田恬，田壹野真的不忍心什么都不做。 “他们打你呢，已经算故意伤害了，你可以去派出所报案，身份证你可以拿着户口本去派出所补办，你想离开这里，你要想想你能做什么养活你自己……” “报案…报案是不是他们就会被抓进去啊，要坐牢吗？”田恬问。 田壹野有点头疼，她不确定田恬这样是被关傻了，还是因为书读得太少了。 “你希望怎么样呢？希望他们坐牢吗？” 田壹野以为田恬会点头，毕竟她这几年对家里人也充满了怨气，没想到田恬摇了摇头，“要坐牢就别了，他们都老了。” “不会坐牢，但是可能会被拘留几天，说服教育。” 田恬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养活自己，我只会做家务活，其他的我也不会。” “你技校读的什么？”田壹野问。 “读的是会计，但是也没学什么，就在学校读了一个学期，就被学校送去工厂实习了，然后就一直在工厂流水线上。” 得，这计较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正规学校。 “我不是不可以帮你，但是我帮你是有前提的。” 田恬眼里的火星更亮了，“什么前提？” “家里得你自己解决，我帮不了你，我不想回去，也不想面对他们，再说了，你们之前的事我不方便插手，你如果真的想离开，家里的事你解决了，我可以把你带到城里，帮你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田壹野最后还是妥协了，找工作这是把看的是能力，不能要求田恬短时间内掌握多少技能，但是，离开的勇气田恬必须有，如果离开的勇气和决心都没有，田壹野就是把她带到城里了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田恬眼里的光又熄灭了一些，虽然哀其不幸，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其不争。 田壹野没有再说什么，“你自己想清楚，我最多年后就走了，你如果想和我一起走，就自己把家里的事解决了，这事我不会帮你，也不会等你，你可以明天回去的时候就报警，也可以直接打110.” 田壹野说完就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回房间给田恬拿了一条毛毯，就去看书写本子了，虽然也没写出个什么来。 田壹野虽然把家里彻底地打扫过了，床也还有，但是床上用品只有一套，还是在省城咸买的，一起睡，田壹野实在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尤其和田恬这样血缘上算亲人，但亲缘上很陌生的人，田恬想在这里住一晚，只能委屈她睡沙发了。 田壹野刚关上自己的房门，就听到田恬放声大哭，她也没出去安慰，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不觉得她需要安慰，渐渐地哭声没了，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田壹野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毛毯整整齐齐地摆在沙发一边，平板摆在茶几上，厨房还有一锅粥，田恬大概是走了吧。 粥的味道很好，田壹野猜测田恬的厨艺应该不会太差。 连续好几天，没有人再来找田壹野，田壹野把小县城逛了遍，买了对联窗花甚至还有烟花，过年的架势倒是很足。 只是越临近年关，田壹野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又是住老小区，隔着好多栋楼的味家里都闻得见。 连着好几天，早上被炸肉圆的味道馋醒的，晚上是闻着炒花生瓜子的香味睡着的。 自己倒是也想做点，可又觉得麻烦，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最后她各样买了点，拎着回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家把煤炉拎到了外面来炸酥肉园子，那个味道，再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 能拿出来卖的，手艺都不差，可是人家的是热乎乎的，自己的却是装在塑料袋里凉透了的，没意思。 田壹野回到家把东西往厨房一放，连收拾都懒得收拾，就往沙发上一趟。 手机上还有秦初尧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家好不好玩。 田壹野心想，好玩个锤子，都没有出去玩，成天宅着，住得也不习惯，不是找不到这个了，就是那个买不着。 和秦初尧闲聊了两句，知道这几天秦初尧很闲，天天不是陪着爸妈吃吃喝喝就是约着朋友吃吃喝喝，田壹野心情更不好了。 什么嘛，自己在的时候他忙忙忙，忙得想和他一起吃个饭都要预约，好嘛，自己一走，他就得闲了，欺负人这是？ 168 鼓足勇气 腊月二十九，田壹野依然是被馋醒的，明明很饿，可是看着自家厨房的那些菜就是不想吃。又看到秦初尧半夜发来的消息，说他晚上可多了，那会酒刚醒一点。 田壹野气得想摔手机，敢情自己不在他就花天酒地声色犬马了？ 好巧不巧，这个当口田恬打电话过来了，接通电话只是苦。 “你要不说话我就挂了啊，我好嘛外地的，电话费挺贵的。” “我……我报警了，我…我现在在派出所，我害怕。” 嘿，稀奇，田恬还真能选择报警。 “现在什么情况？”田壹野问，这纯粹就是好奇。 “我爸妈在…在里面做笔录，我偷偷跑出来给你打电话。” “你都报警了还怕什么，他们现在又不能打你。” 田恬苦着说：“小野，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田壹野依然毫不犹豫，“不能，我说了你要自己解决，你现在让我过去了，那之后的事我就不管了啊。” 电话那头抽泣好一会，“那…那我再想想，先不用你过来了。” 田壹野挂上电话居然有点兴奋，她还想着被压迫了那么多年的田恬肯定不会报警的，要是会的话，还用等到今天。 如今她算是迈出了反抗第一步，逼她一把，让她更有勇气一点，自己一旦去了，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说不定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嘴上说着不去，不管，不参与，但是挂上电话，田壹野还挺紧张的，迫切地想知道后续，连对秦初尧拿点小情绪也不重要了。 一直到天都黑了，田壹野也没等到田恬电话，田壹野还想着，看样子又是雷声大雨点小无疾而终了，自己也是天真了，想要一个委曲求全了那么多年的人一下子能做那么大的改变，想想也是不太可能。 田壹野放弃等待，准备睡觉，没成想，电话没等到，直接等到了人。 田恬来了，还拎着一个包就来了。 “你这是？”田壹野问。 田恬直接进来，“我从家里走了，奶奶说要打死我，我说她打死我了要坐牢的，然后我就被奶奶赶出来了，她让我再也别回去了，我也告诉她了，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田壹野目瞪口呆，“所以你这算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田恬点点头，摘下围巾，“算是吧，突然觉得一身轻松。” 田壹野看着田恬手上和脸上的淤血和疤痕，“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事情起因是在昨天，田浩已经买了一身过年的衣服了，昨天又拿好几百买了一双鞋，田恬就说她也想要一双厚一点的鞋，她就一双布鞋一双拖鞋，冬天脚太冷了。 当时田小婶就不高兴了，觉得田恬又不出门，要鞋干什么，但还是决定给田恬买，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她嘴上不饶人，嘀嘀咕咕被老太太听到了。 老太太转头就对打了一天牌还输了不少钱的田小叔说了，田小叔当时就打了田恬，说她白吃白喝还要买这买那，但也只是踢了田恬小腿两脚。 直到早上起来，田小婶准备去给田恬买鞋，进屋拿钱被田小叔看见了，田小叔问田小婶要钱干什么，田小婶说了，田小叔不让买，甚至还骂了田小婶，田小婶不甘示弱骂了回去，田小叔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起来就就要和田小婶打。 想想上次被两个大舅哥收拾得那个惨样，于是套上鞋就出去寻田恬的晦气了。 此时田恬正在生火呢，年关要做的东西多，光是灶台也忙不过来，还得另外再起两个炉子。 得亏火还没生起来，炉子温度还不高，要不然田小叔一脚踹在田恬背上，田恬就不是手上擦伤撞伤那么简单了，烫伤烧伤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能毁了容。 田小叔踹一脚不算，拎起地上的柴火劈头盖脸就是打，手上背上腿上，院子就那么大，也没什么遮挡，田恬躲不过，身上好多地方都挨了打，最后田恬一咬牙也不躲了，由着田小叔打，田小叔打累了才停下。 田小叔打累了又回屋接着睡去了，田小婶在屋里抹眼泪，田浩也还在睡觉，总之，没人关心田恬被打得疼不疼，更没人关心她的去向，反正她都不出门。 田恬见没人留意她，也不收拾了，直接披头散发就去了镇上派出所。 田恬的事镇上的人都知道，包括她总是被打的事，只是这种事情在农村太普遍了，当时人不说，没闹出大事来，警察一般也不会管，可是一旦报警，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田恬说明情况之后，民警立刻把田小叔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带到了派出所，田恬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被老太太撕扯一番，然后田家人全部被带去做笔录，她才找到机会给田壹野打电话。 挂上田壹野的电话，田恬是害怕的，她重新回到派出所，大清早就出去晒太阳、说闲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老太太最先做完笔录，看到田恬又想冲上来撕扯一番，被民警拉住了。 田恬被带到单独的办公室，一个中年女性给她倒了水，问她方不方便看看身上的伤，田恬觉得都这样了，给人看个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女民警一看田恬手上背上的伤就来气了，也不知道她下楼说了什么，田小叔被拘留十天。 田小叔是被拘留了，可是老太太没有，老太太也不太懂什么是拘留什么是坐牢，就觉得田恬害了她儿子，大过年的把她儿子弄了进去，出了派出所，打是不敢打了，可是骂的那些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田恬回头看了看派出所的那个国徽，心想，自己也不能被打一次就往派出所跑一次，这次是拘留了，拘留了回去照样会打，只怕以后还会锁住自己不让出门，就算不打，说的那些话也已经够难听的了。 一不做，二不休，田恬趁着从派出所出来，田家人还有点心虚，自己勉强占了上风的当口问田小婶要自己的身份证，说不给身份证就是限制她的行动，她问警察了，这也是犯法的。 田小婶将信将疑地把她的身份证还给了她。 天天揣着身份证就和老太太呛了起来，老太太气得够呛，一叠声地喊田恬滚，再也不要回来了。 169 心态不好了 再之后的事，田壹野不用问，就来找自己了呗，带着拿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行李。 “你都带了些什么？”田壹野问。 田恬不好意思地紧了紧拳头，“就一点贴身的衣服，再多的他们也不可能让我带走，我也没什么衣服，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等我打工挣钱了，我会还你的，或者把你不要了的旧衣服给我点。” 田壹野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你真的想清楚了？真的要走？大城市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呆的。” 田恬不太懂大城市有什么不好，迷茫了一瞬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她都这样了，回是不可能回去的，她不想再被打了，她二十五了，不是十五，更不是五岁。 田壹野一时想不到怎么和她说城里压力大，生活不容易这个事，想了想只能说：“城里挣钱不容易，你又没什么技能，可能你每天辛辛苦苦地工作很久挣的钱只能勉强满足你的温饱。” “我会饿着吗？”田恬问。 田壹野摇头，“不会，你要你不偷懒，认真干活。” “会有人打我吗？” “不会，如果有人打你或者不给你工钱你可以求助警察。” 田恬重重地点头，“我会努力干活的。” 田壹野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其实在大城市，不会的你可以学，你只要认真学，没有学不会的，你只要努力干活，饿是饿不死的，不是还有我呢嘛，我也不会让你饿着。” “好，我跟你去。” “那行，这个年就我们两个过了，过了年我看看哪天的票便宜我们就去京市。” 田恬点了点头，又想哭。 田壹野马上制止了她，“你可别哭，先去洗个澡吧，其他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田恬来了，田壹野多少觉得有点人气了，至少有人和她搭话了，她说什么田恬能应两句，偶尔田恬也会问她点什么。 也总算，她和秦初尧说了这个事，秦初尧倒没评价田壹野做得对不对，不管她做得对不对，反正事情都发生了，自己只要听着就行了，做得不对也没关系，反正自己会给她收尾。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秦初尧问。 “我看看票，哪天便宜就哪天，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 秦初尧一听就觉得脑袋啧啧啧地疼，春运的票，别说便宜了，能买上就不错了，要等便宜，弄不好一个月以后见了。 当天晚上，田壹野想着田恬要真是住下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让田恬和她一起挤一挤睡卧室，没想到田恬拒绝了，说出来话却很让人心疼。 “不了，我就睡沙发，沙发很软，比床软多了，还暖和。” “太窄了，都动不了。”田壹野皱着眉头说。 “没关系啊，我睡觉不动的，我在家就直接睡在木板草席上，还是说沙发不能睡？那……”说着田恬居然有点慌张。 田壹野忙出声制止了她，“没有，我怕你在沙发上睡不好。” “没有，沙发很舒服。”逸云中文 “那行，我给你拿个枕头。”除了之前拿给田恬用的摊子，田壹野还多给她拿了一床旧的薄被。 明明都是旧的，田恬居然觉得很好，甚至有点舍不得用。 田壹野没办法想象田恬这么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看着田恬换下来的衣服，虽然不至于打补丁，但也都已经很旧了，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没睡在一起也好，至少，田壹野能静下来想一想之后怎么安顿田恬，想了一夜，方案倒是想了好几个，只是还得听听本人的意思才能定下来。 田壹野想着，不着急，可以等田恬伤养好了，去京市之前定下来就行了。 其实田恬的伤说重也不算太重，只是看着比较可怕，都是皮外伤，软促织挫伤，也不影响她日常活动。 田壹野以为给她们的时间还很长，至少也得是个把星期吧，没想到，挫折来得这样快。 虽然只是两个人过年，但好歹也是过年，姐妹两个三十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准备了，万万没想到中饭还没吃上，停电了。 这要搁平时，搁其他家，都不是个大问题，白天又不用照明，天黑来电就行，可是搁田壹野这就是大问题了。 家里煤气被她停了，她想着自己家常年没人在家，煤气不停反而是安全隐患，在田妈跟她去晋城的时候，她家的煤气就停了。 看着熄火的电磁炉，田壹野觉得自己心态不太好了。 给供电公司打电话一问，原来是用电量太大，导致老化点路出现了故障，正在检修，至少估计得三个小时，下午六点一定会恢复供电。 田壹野挂上电话，她觉得自己心态再也好不了了。 别人家还有煤气灶，再不济还能来个炉子火，搁田壹野这，除了做凉菜，其他的都做不了，得亏大早上她就用高压锅把鸡炖了出来，姐妹两还能用热鸡汤泡点前一天大的冷饭对付个中饭。 没电了，网络也没有，笔电电池也用不了多久，电视也看不成，两个人除了坐着，就只能睡觉了。 大眼瞪小眼坐了半个小时，实在是有点无聊，一个人呆着或者还没有两个人这么呆着觉得无聊。 田壹野进门拿上自己的包，“走吧，出去逛逛，在家什么都做不了。” 田恬下意识就想摇头。 “走吧，给你买点衣服，今天年三十了，肯定便宜。” 这下田恬是真的摇头了，“我不想要，我…我没钱，我不想花你的钱。” 田壹野重新坐下，“说到钱，我是这样想的，之前说了我借你的。” 田恬看着田壹野点点头。 “不如这样，因为我也是和别人一起住的，你去京市了肯定是要租房子的，我一次性接你一万，你……” “啊？那么多，我不要那么多的，借我几百块就可以了。” 田壹野觉得出于也别出去了，自己给她普及一下现在的物价和京市的物价吧。 “几百块钱，可能都不够你从这里到京市。” 田恬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她当年去工厂打工，一个月才几百块钱，现在现在那么多钱就连路费都不够了。 170 绷不住了 “别急别急，我慢慢和你说，你觉得一万有点多，但是其实一万也就够你在京市安顿下来，京市你就是租很小很小的一个单间，也得两三千，一天伙食费最低也要五十块，你算算你一个月光吃和住得多少钱。” 田恬一定有点慌了，“一个月要…要那么多钱，那…我…我怎么办。” “你别听要花那么多钱，可是大城市挣钱也多，你只要好好干活，一个月至少也能挣五六千，两三个月也就能把钱还上了。” 在说话的空档，田壹野快速搜素了一下家政保姆、服务员之类基础工作的工资情况，就目前田恬的情况，好像除了这一类工作她也没办法做其他的。 “做什么工作能…能挣那么多呀。” 田壹野想了想，“这个到时候得去中介看，大概就是帮别人家打扫卫生做饭一类的工作。” “这样就能挣那么多钱了？” 田壹野点点头，“就是辛苦，所以你也不要觉得京市消费高，消费高可是工资也高，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你别怕，出去会很辛苦，但是慢慢会好，你也不用太节省，钱是会挣来的。” 田恬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说我一次性借给你呢，是希望你能合理规划这笔钱，多少用来租房，多少用备用，多少是生活费，自己还能用多少。” 田恬虽然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个事，我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学点什么去，你现在这样，会做的能做的也不太多。” 田恬还没从上一个话题里出来，又来了一个新话题，田恬更迷茫了。 “学什么？” 其实田壹野也不太清楚田恬现在这种情况能学什么，要学肯定是要学实用的技能的，这方面她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什么东西都不难。 “你这段时间可以想想你对什么感兴趣，想做什么，我们再来讨论看能不能行。” 田壹野也不是要田恬当下就做决定，田恬这五六年可以说是完全和社会脱节的，这种脱节需要用时间来补起来，她得好好看看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慢慢去发现自己的兴趣和特长。 “走吧，出去逛逛，在家呆着也无聊，去看看县城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田恬迟疑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了。 田壹野猜得没错，今天买衣服的确很好还价，尤其她们还不是那种非卖不可的，往低里还，卖就卖，不卖她们就走人，买着买着，姐妹两个居然还买出乐趣来了。 只是很遗憾，回到家已经四点多了，并没有恢复供电，姐妹两个看着摆满了半成品的厨房，相视苦笑，这可怎么办，照这个样子，这个年夜饭怕是要吃不上了。 两个人喝着暖水壶里的温水，田壹野心想，这个年夜饭难道就是温水配花生？ 好在六点总算来电了，通电的第一时间田壹野就跳了起来，催着田恬，“快快快，争取两个小时能吃上饭。”之家 中午准备了很多半成品，两个人也不讲究了，她们现在也不管菜色搭配数量了，现在就一个要求，把中午准备好的半成品都给做出来就行，至于十个菜还是十六个菜，不重要，至于荤素搭配，眼色搭配，不重要。 总算，赶在春晚开始之前把菜全部上桌了，在田壹野看来，没有春晚的大年三十是不完整的大年三十，就算不看，也得把电视开着，放着春晚，还得把声音放大才行。 大年初一，姐妹两个没地方去，可也睡不着，小县城还没有禁烟花炮竹，大清早就有人家噼里啪啦地放鞭炮，而且还是连续不断的，让想睡懒觉的两个人不得不起床。 吃过早饭，田恬拿田壹野的平板看新闻，顺便搜索自己不懂的东西，田壹野查资料写细纲。 中午都过了，两个人才觉得有点饿了，想去热一热冷菜，随便吃个中饭，得，又没电。 田壹野觉得自己都快没脾气了。 一个电话打到供电局，工作人员说，前一天并没有彻底修好，电路老化有点严重，春节期间用电量又大，之前都是用的备用电源，什么时候彻底修好他们也不太清楚。 言下之意，明后天还会停电，备用电源只能保证晚上供电。 田壹野觉得要这样，她就住不下去了，如果之后都要这样，她还不如早点回京市呢。 手机都没放下，她就直接打开了订票平台，别说，过年这三年非京市的机票还真便宜，到年初四就贵了。 田壹野想都没想就准备订票，问了田恬身份证号就定了年初二中午的机票。 订好票了才想起来，得跟秦初尧说一声。 消息刚发过去，秦初尧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怎么了？”田壹野问。 “我还问你呢，你怎么突然就订票了呢？”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昨天不是家里停电了吗，没想到今天又停电，供电局那个意思是说明后天还得停，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早点回京市呢，怎么了？不欢迎？” 秦初尧苦笑不得，“我订了明天去晋城的票，还想给你个惊喜呢，得亏你跟我说了一声，要不然明天我去了，你又回来了。” 田壹野想生气，可又觉得有点感动，“看吧，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惊喜这种事，还是要慎重。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啊，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把票退了，一会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接你们。” 被买了票的田恬成了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第二天就得去京市，还是坐飞机去，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中饭也吃不上，大年初一也没地方开着能吃便宜的，田壹野胡乱塞了两口零食就去收拾东西了，交代田恬也把她的东西规整规整，下午来电了，姐妹两个把家里所有的菜都做了。 第二天一大早，虽然也有断断续续的鞭炮声，但两个人自发主动地一大早就起床了。 前一晚家里能提前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吃了早饭，最后规整好，两个人就直接走了，前一天田壹野已经在网上约了车直接把两个人送到机场。 171 私教课 在田壹野的带领下，田恬虽然有点胆怯，但也顺利地登机了。 到京市的时候，秦初尧已经在等了，田壹野只是给田恬介绍说秦初尧是自己男朋友，其他的便没有再说。 “去哪里？先去吃饭？”秦初尧问。 田壹野点点头，“我们就吃了点飞机餐，想吃涮羊肉。” “行，老李他们回老家过年去了，只能去店里吃。” “我都一样，只是你讲究。” 秦初尧笑笑没说话，田恬更是全程没说话，一直扭头看窗外，尤其进程之后，她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 田壹野一直在低头用什么。 “干什么呢？车上少用手机，不怕晕车了？” 田壹野抬头一笑，“你开的车不会晕，找找家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酒店。” “嗯？找酒店干什么？家里住不下你们了？” 田壹野悠悠地看了秦初尧一眼，希望两个人有默契，不要穿帮，“姐姐又不是来一天两天，先找个快捷酒店过度一下，等春节过了，中介开始上班了，我带她去租房子，和我们挤一起也不合适。” 得，秦初尧闭嘴不说话，看来田壹野是一点想找他帮助的意思都没有。 到饭点，田壹野也把快捷酒店定好了，订了一个星期，到年初八初九应该中介也差不多上班了。 把田恬安顿好，又带她在酒店周围两条街走了一趟，便利店买了些日用品，田壹野和秦初尧才回了家。 “为什么不让她来家里住，楼下还有客房啊，我没关系的。”秦初尧以为田壹野是怕他觉得被打扰才不让田恬来家里住。 田壹野指挥着秦初尧把她的行李拿上楼，她现在指挥起秦初尧是越来越顺手了。 “不是啊，倒没想那么多，主要是这么多年没和她有联系，虽然目前看来她是个可怜人，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不过，保持点距离还是有必要的。” 听了田壹野的话，秦初尧倒是点了点头，没想到田壹野居然还能有那么理智的时候。 倒不是田壹野多理智，主要是，田家人，让她潜意识里就会产生一种防备心理。 田壹野摆了摆手，“虽然我对我奶奶家的事实在是敬谢不敏，但是，田恬也是在是太让人心疼了，她是做错了事，但不应该为此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再说了，她犯的那点错，放在现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随便你吧，你自己堂姐，你安排就好了，有需要的地方跟我说。” 田壹野点点头，催着秦初尧赶紧走。 秦初尧满脸问号，“虽然房子是赠与你了，但是还没过户，也还算是我家，你这是赶我去哪里？” 田壹野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过年不回家里住？我说的是伯父伯母那边？” 秦初尧摇头，“我为什么要去碍他们的眼，我只是三十那天喝了就不方便开车，其他时间我都回来的。” 秦初尧说完还凑近田壹野，“放心，我每天都一个人回家的，没有夜不归宿，更没有带人回来，楼下保安和监控都可以作证。” 田壹野把秦初尧凑近的脸推开，“谁不放心了，爱去哪去哪，爱找谁找谁，我可不管。” 秦初尧再次凑近，“对，我应该要洁身自好，严格要求自己的。”69书包 “去去去，别影响我收拾东西。” 秦初尧也分不清田壹野是真的没什么想法，还是矫情欲拒还迎，但是，不管她什么想法，都不影响自己有想法。 秦初尧直接把蹲在箱子面前的田壹野拉了起来，一把把人推到了墙上，田壹野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水汪汪的眼睛，还有因为来得太突然惊呼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小嘴，一低头，口勿了上去。 田壹野抵在秦初尧胸口的两个拳头慢慢扶上了面前坚硬的月匈肌，甚至还不自觉地游走了起来。 秦初尧抓住撩而不自知的两只手，“还满意吗？我有坚持锻炼。” 田壹野抬头想亲，结果她错误地估计了两个人的身高，抬头只亲到了秦初尧喉结上。 秦初尧喉结快速混动了两下，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田壹野一脸迷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点头说：“知道啊，检查你到底有没有锻炼，怕不是花天酒地来骗我的。”说着手还挣脱了秦初尧，又摸了两把。 秦初尧一个转身把人扔到了床上，还没等田壹野反应过来，他便欺身上前。 田壹野一点都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形对她非常不利，只想到一点，哎呀，床咚了呢。 之后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事了。 再结束，田壹野觉得自己累得手指尖都不想动了，可是，床已经乱得睡不了人。 秦初尧帮田壹野清洗之后把人抱到了自己卧室，田壹野也顾不上抗议了，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秦初尧看着秒睡的田壹野无奈又宠溺地笑了，该说她依然没有戒备心，还是该说她太过信任自己。 帮田壹野吹完头发，又帮她收拾完行李，秦初尧才重新睡到田壹野旁边，心满意足地拢着蜷成一团的人。 秦初尧依然到点就醒来，只是他没有起来晨跑，大过年的，温香软玉在怀不快乐？为什么要去晨跑。 田壹野再醒来，睁眼就看到了一手拄着脑袋看她的秦初尧，瞬间脸就红了，知道这些都会发生，只是没想过会发生得那么快， 田壹野拉着被子缩了缩，要不是怕上不来气，她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盖起来。 秦初尧没事人似地声音低沉却染着笑意说声，“早上好。” 田壹野哭着一张脸，她感觉一点都不好，她现在全身酸痛，就像前一天被健身教练发狠狂虐了一通。 “你是健身教练吧。”田壹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嗯？” “我现在身上痛得像是上了十节私教课。” 秦初尧笑，“虽然我不是健身教练，但我不介意每天都给你上十节私教课，多一点也行。” 田壹野掀被而起，“我介意！” 坐起来她才惊呼，“哎呀，快把我睡衣给我。” 172 秦妈的安排 折腾半上午，田壹野吃完早饭准备出门了也没给秦初尧一个好脸色。 虽然过年，但是大城市和小县城不一样，小县城的商家都忙着过年，而京市的商家却都忙着挣钱。 田壹野今天的任务有点艰巨，给田恬办银行卡，还要买一部手机，教会她使用智能手机，包括但不仅限于使用地图、打车、支付等软件，还得学会坐公交车和地铁，这些都是大城市基本的生活技能。 其实田恬不笨，她只是接触得太少，读书太少，又被田家人折磨得够呛，才会给人一种呆呆傻傻不太聪明的样子。 一旦脱离那个环境，慢慢地，自然而然地就活泼了起来，胆子也变大了，至少比原来放得开了。 田壹野原本以为这些事得一整天，没想到半天就都处理完了，还顺便教会了田恬点外卖。 秦初尧打来电话的时候，姐妹两正站在地铁站，田壹野让田恬带她坐地铁。 “你那边怎么样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看田恬拿不定主意，咬着嘴唇犹豫着要不要找她确认一下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在考试呢，怎么了？” 秦初尧也没问考什么试，“我哪知道你回来了，让我们去家里吃饭，你要差不多了我们就过去，你要该结束不了我就跟她说改天。” 田壹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其实，我们在地铁站……” 田壹野迟疑了一下，又对田恬说了什么才对秦初尧说：“过半个小时你到地铁站接我吧，我们现在准备回去。” “没关系，你要去不了我就告诉我妈改天。” “没事，我姐说她要研究研究手机，不用我陪。” 田恬倒不是和田壹野客气，她是真的觉得手机好神奇，五年前别说智能手机了，她连手机都没有，也没什么要联系的人，打工的时候最多就打个电话回家。 田恬犹犹豫豫带着田壹野上了地铁，田壹野毫不吝啬地夸了她，夸得田恬有点不好意思又自信心爆棚，晚饭田恬想试试点外卖，又有点不太敢网络支付，最后还是去酒店附近的小店吃的。 这边田壹野见到秦初尧第一句话就是，“伯母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回来得突然，特产都没给伯母带。” 秦初尧从路边慢慢汇入车流，“我昨天去机场接你是从家里直接去的，她就知道了。特产那是不需要的，人去了就行了。” “不太好，一会路边看到水果店停下来我买点水果，我先睡会，没睡午觉，困死了。” 田壹野说完就拉过车后座的小毯子准备打个盹。 自从田壹野和秦初尧在一起之后，直男原本空无一物的车后座也渐渐丰富了起来，小毯子、抱枕、小玩偶，偶尔还会有零食。 路过水果点，秦初尧也没叫田壹野，而是自己下车买了一个果篮，如果他不买，田壹野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一定会不自在一整晚。云海 田妈就是这样的，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非常懂礼数也有人情味，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是一块腊肉都要带着来。 他记得田爸还在的时候，有一年工程赶工，不能回家过年，田妈就带田壹野来城里找田爸一起过年，秦爸知道了就邀请田家一家到自己家来吃个便饭，秦初尧特别记得当时田妈带的东西。 一棵青菜一袋金桔一袋苹果一条五花肉一条鱼，当时秦初尧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说出来，而不谙世事的妹妹当时就说了，带着这东西来还不如不带，，还嘀咕了一句乡下人就是乡下人。 那时候奶奶还在世，平时舍不得对妹妹说一句重话，当下就喝止了妹妹。 奶奶的原话是，“谁告诉你送礼非得送包装比里面的还值钱的东西？你缺什么让你妈给你买，这些东西是不值钱，但一看就是懂礼数的人，青菜苹果橘子，这是祝我们新的一年，清吉平安年年有余。” 妹妹当时还不太懂，但是秦初尧已经懂事了，奶奶的话他也记在心里了，还特意留意了一下被奶奶夸的田妈。 田壹野和田妈在一起的时间长，在田妈的潜移默化下，这方面也是被熏陶得很好。 到家了秦初尧才叫醒田壹野，田壹野睁眼看到他们已经在秦家院子离了，整个人一激灵，瞬间清醒了。 “诶，你们到了才叫我啊，不是让你到路过水果店叫我的吗，你可别告诉我一路上都没水果店开门。” 秦初尧指了指后座，“买了，下车。” 田壹野回到看到满满当当非常实在的一个果篮才放下心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还涂了点唇釉才下车。 两个人一进门，秦妈就说：“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家里什么没有，用得着你买。” 田壹野心想，可不是我买的，是你儿子买的，我买的我可舍不得买那么多进口水果，还用华而不实的篮子装。 可嘴上还是说：“大过年的，我回来得突然，特产也没来得及给你带。” 秦妈拉着田壹野在客厅坐下来，“你呀，什么大过年的，本来你就该在我们家过年我的，当时知道你要回去一个人过年我还骂阿尧不叫你来家里，现在好了，年还没过年你就来了，也算是在家里过年了。” 田壹野笑笑没说话。 “家里怎么样，挺好的吧。” 这话田壹野没话说，家里人都没了，房子东西都在，要说好，也挺好的，至少没招小偷。 秦妈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点不合适，又说起了其他话题，问田壹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反正田壹野也是自由职业者，工作安排非常灵活，又问秦初尧和秦爸他们年后的安排。 大概是国人的传统吧，哪怕正月里要上班，非紧急工作也会拖到正月之后，正月能休息就尽量休息。 秦妈一听两个人都没什么像样的工作安排，大手一挥，安排上了。 “阿尧，你去研究研究，咱们过两天出去玩一趟，年前去了南边就不去了，咱们去北边滑雪去，小野没滑过雪吧，可好玩了，阿尧厉害，让阿尧教你，教不会不回来。” 秦妈安排完了自己家还不算，“小娴预产期也还有两个月呢，打个电话问问你舅舅舅妈去不去，要去就一起，最后玩一趟，等小娴生了，小半年不能出远门了。” 173 田恬的想法 经过各方协调，暂定正月十八出行，那时候元宵节也过了，田恬这边应该也应该有一些进展了。 接下来就是关于地点，秦妈的意思是要去北方，考虑到芮娴的身体不适合长途，田壹野又没有护照，张家口又太近，最后定了亚布力的国际连锁度假酒店，芮娴有的休息也有的娱乐，其他人要滑雪度假村里也有各种等级的滑雪场。 出游的事是安排好了，田壹野接下来的任务就有点重了，要出游，得赶紧写点稿吧，之后还要上进修班，现在能多些就尽量多写点，万一到时候时间比较紧张，她也不至于抓瞎。 还有就是田恬这边的事，每天田壹野都和田恬在一起半天，带她去了解各种各样的工作。 去商场就告诉她，她可以做保洁，也可以做导购，只是导购需要她会穿搭，会化妆，还得会说话。 去吃饭就告诉她，她可以做服务员，也可以当厨师，厨师还分西餐中餐凉菜白案。 去吃甜品就告诉她，她可以做烘焙，可以做奶茶，也可以做咖啡师。 田壹野每天带她逛一两个地方，告诉她，她可以做什么，可以学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就去深入了解一下，认真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 每天田壹野带田恬出去逛一趟，田恬回去就抱着手机搜索相关的职业，需要的技能。 年初八，很多租房中介都上班了，这天，田壹野带田恬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房屋中介，田壹野的条件很简单，房子新一点旧一点都没关系，一定要有物业，安全要能得到保障，合租的室友最好是女生，其次是情侣，单身男生不行。 给了一个大致的价位和地段之后，中介保证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房源， 连续去了三个中介，看了两套房子，田壹野倒是不着急，房子一租，少说也是三四个月，还是得慎重。 刚从中介出来，小黄毛阿泽给田壹野打电话拜年了，问田壹野回京市了没，他们最近没有训练任务，有空聚一聚。 田壹野一看也倒饭点了，秦初尧今天去公司了，年后开工第一天，估摸着也不可能回来太早，她就问阿泽今天他们有没有空，择日不如撞日，她正好在外面。 阿泽问了问其他成员，都说可以，她就直接订了地方，说自己请客。 田恬知道田壹野有约，准备自己先回去，被田壹野拉住了。 “你在京市也得认识其他人，也得交朋友，他们都不是坏人，和我一起去吧，我带你去羊蝎子，两个人吃羊蝎子可没有一群人吃好吃。” 田壹野是真的想田恬多认识一些人，这样她才会慢慢开朗起来，只是她在京市认识的人也不多，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很难得了。 田恬下意识地不敢拒绝，没错是不敢，这是她在田家那么多年被迫养成的习惯，只能接受，不能拒绝。 田壹野带田恬到的时候小伙子们已经到了，团队六个人都来了。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这是我堂姐田恬，刚从老家来京市。” 几个小伙子都是训练生，训练生别的不一定，礼貌是绝对很到位的，本来田壹野就都比他们大，田壹野的堂姐，他们更是一口一个姐地叫，叫得田恬都不好意思了。 羊蝎子一上，几个小伙子就直接下手抓了，手套都没来得及戴。 半盆瞬间没了，一盆快见底了，速度总算慢下来了。 “你们慢点啊，也不至于，不够再加呀，忙什么。”田壹野说。 高博是他们当中最大的，此刻还一点理智在，擦了擦手，“我们吃了一个月草了，好不容易有肉。” “你们都没回家过年，吃的什么啊？” “年前跑各种商演，录节目什么的，有工作就吃工作餐，没工作就是外卖和蔬菜水果沙拉。” 田壹野表示了解了，春节期间各种综艺节目，晚会，有的是直播有的是录播，不管什么形式，这个时候艺人大多都没空。 也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外卖也都是减脂餐。” “嗨，工作餐大家碳水都超标了，不减脂想怎么样？”高博问。 田壹野倒是知道要控制体重的几个关键词，田恬就不知道了。 “减脂餐我们也人，但是一点肉味都没有怎么办？鸡胸肉都不给吃。” “那些减脂餐用的酱料都热量超标了，让你们自己买鸡胸肉来做你们又不做，那就只能吃热量达标的素减脂餐。” 田恬听他们说着，手上在疯狂搜索，什么是碳水，什么是热量，什么是减脂。 搜着搜着，跳出了营养师的培训广告，于是田恬开始搜索营养师。 一顿饭全程是，manta的小伙子们再吃，田壹野再和他们聊天，田恬听着他们的话在搜索。 吃得差不多了，阿泽感慨，“小野姐，我想念你的手艺啊，我真的不想吃草了。” 田壹野笑，“那我改天去公寓给你们做饭。” 唐奥摇头，“别听他瞎说，他就是馋。”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馋很正常。” 阿泽摇头，“那太麻烦你了，哎，你搬走了真是不习惯，都没地方蹭饭了，你手艺太好了。” 田壹野突然想到什么，问高博，“你们是一日三餐都得控制碳水吗？” “也不是，中午可以稍微放纵一点，但是我们常点的那家店老板回老家过年去了，其他家我们对油啊卫生啊什么的不放心，又不会做，索性就以吃素为主了。” 田壹野点点头，“原来男孩子们控制体重也那么狠。” 回程的路上，田壹野还在考虑事情的可行性，田恬倒先和田壹野说了自己的想法。 “小野，你说我去考个营养师证怎么样？” “嗯？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田恬斟酌了一下，“我听你们说的碳水啊热量啊我都不懂，我搜的时候就看到营养师，原来做饭还有讲究营养的呀。” 这方面田壹野还真就不太懂了，只是有一点她很清楚，证这种东西，甭管有用没用，用得上用不上，证总不会嫌多。 不过，田壹野自己也得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晚上再研究研究，我也研究研究，想学东西想考证是好事。” 174 大家都懂 房子还没定下来，田恬倒是很坚定地想要考营养师证，田壹野就带着她找了一个技能培训学校报了培训班和考试，又能学东西，又能让她有事做，田壹野回去想了想，这不是坏事。 的确不是坏事，尤其是田恬听到培训费和报名费之后，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还得一次把证考过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了解到田恬这边技能培训的时间之后，征询了田恬的意见之后，田壹野才给高博打电话。 “你们最近是不是还是以水果沙拉和蔬菜沙拉为主啊？”田壹野问高博。 高博应是，“对呀。” “我有个提议啊，你也别有负担，觉得不行就直接拒绝。” “嗯，你说。” “是这样啊，我堂姐因为刚从老家过来，也没什么学历，一时半会工作也没着落，天天呆着酒店也不是个事，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每天中午让她给你们做一顿饭，她手艺还可以。” 田壹野说这个话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她和几个男孩子虽然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要说有多熟、有多少交情，她现在说这个，嘴上说的是提议，实际上更像是请求。 高博倒是想也没想就应下来了，“可以啊，只是我们什么都没有，而且只可以用尽头的公共厨房。” 田壹野没想到高博会那么痛快地应下来。 “你要觉得不行就不勉强啊，她也不太懂什么热量啊碳水啊之类的。” “没关系啊，这个是靠我们自己控制的，再说了，我们不点外卖主要是觉得外面的食材和卫生不过关。” 高博答应下来了，田壹野反而又不想让田恬去了，总觉得高博答应得很勉强，说不定反而人家添麻烦了。 “这样吧，明天和她一起过去一趟我们再决定怎么样？”田壹野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好歹让人家尝一尝田恬的口味。 “那也行。” “这样，你们要是有什么忌口或者什么特别想吃的，先发给我，明天让她先试一试，要是不合口味就别勉强。” “行。” 这事就算是和高博说定了，稍晚时候，高博还真的把几个小伙子的忌口和想吃的东西发了过来。 田壹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田恬了，给田恬看了高博发来的消息，又问田恬能做什么不会做什么，给她下了两个可以查看菜谱教程的软件，才和田恬一起去了公寓附近的超市，采购完了，才带着田恬去了公寓。 做饭的过程，田壹野全程没有帮忙，只是告诉田恬电器都怎么用。 也不知道是田恬手艺真的很合弟弟们的胃口，还是他们吃草时间太长了，沾点肉的都好吃。 吃完了高博征询队员们的意见，每天田恬来给六个人做个中饭，早饭自己做，晚上只能吃蔬菜沙拉，禁止宵夜。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顿饭就停了宵夜和零食，这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阿泽喝完最后一口汤，“我要吃饭。” 阿泽这话一说，其他人也觉得，其实中午吃饱了，晚上不吃宵夜也没事，饿了就早点睡，这样好歹还有个盼头，盼着下一顿中饭。 六个人一交换眼神，定了下来，买菜的钱实报实销，来做一次菜一百块，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又给田恬找了点活计，田壹野感觉自己肩上的重担又轻了一点，接下来反而是田恬忙起来了，早上要买菜做饭，下午要去上培训课，田壹野要见她反而是要晚上了。 一晃，就到了准备出行的日子，临出发前，又出幺蛾子了，芮娴又说她不想去了。 先是说北方太冷了，不想去，可是京市的这个时候也没比那边气温高几度，显然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又说太远了，不想那么远奔波。 宋妈当时就发飙了，让她不愿去就别去，没睡稀罕她去，哦，去国外生孩子你不奔波，让你做两三个小时高铁，还是一等座，你就嫌奔波了。 没错，因为芮娴，他们甚至放弃了一小时达到的飞机，选择了三个多小时的高铁。 结果芮娴临出发了才说不想去，芮娴不去，宋景然肯定就不能去，宋景然也有点不高兴了，之前就弄得全家不愉快，现在大过年的她有这样，存心不想让人过好日子吧，要不是男人的责任和担当在那，他甚至想撇下芮娴一个人，自己跟着出去放松几天。 秦妈嘴上是欠着宋妈别和小年轻生气，一家人和和气气地才好，心里其实也是生气的，总觉得芮娴对宋家的态度是轻视的，虽然她是外家女，但她也姓宋，芮娴看不起宋家，难道不是看不起她。 秦初尧得知芮娴和宋景然不去了，第一时间就把票退了，所有的票都退了，给要去的人全部买了机票，宋景然看着田壹野的朋友圈，留下了羡慕的眼泪，他好想出去玩。 虽然这点小插曲让人出行都没个好心情，但是秦初尧安排的地方不错，贴心的安排让大家暂时都忘了那点不愉快。 只是安排房间的时候，田壹野觉得自己有点待不住了，万万没想到，秦初尧居然订的都是套房，套房就算了，他还只订了三个套房。 田壹野有理由相信他是故意的，但，田壹野想去再开一个房间的时候被告知当天已经没有房间了，包括之后的三天，房间也都订出去了。 田壹野看着拿着房卡相携离开的两对长辈，要拆散人家的话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两个妈妈甚至还对她了然一笑，尤其秦妈，笑得让她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按头结婚。 田壹野特别想说，喂，你们站住，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要笑得那么暧昧。 这话别说两个妈妈了，田壹野都不信。 田壹野掐了秦初尧一把，咬牙说了一句，“你干的好事。” 秦初尧宠溺地拉起田壹野，“你这几天睡得不舒服？” 没错，在秦初尧各种半夜开房门爬床之后，田壹野被迫住到了主卧。 田壹野翻个白眼不想理他，就因为她大意了，某个早上说了一句，哎呀，换床了居然我能睡那么安稳，难道是因为你在？ 175 工作来喽 度假村里有露天地热温泉，虽然很冷，周围都是冰天雪地的，但是在雪地里泡温泉也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 田壹野本来和两位妈妈越好了第二天去泡温泉的，但是早上起来看着自己锁骨上的痕迹，她很没骨气地提都不敢提泡温泉这事，明明前一天最热络的是她。 吃完中饭，秦妈约她午觉之后去泡温泉，田壹野提了秦初尧一脚。 自己干了什么什么，秦初尧当然很清楚，“妈，我们下午要去滑雪。” “早上没滑够？” “早上尽摔跤了，下午再教教她，争取明天能自己滑初级。” 秦妈敲了敲桌子，“急什么，慢慢来，又不是只在这边一两天。” 说完还转头安慰田壹野，“小野，咱不着急啊，多学几天就是了，不行咱们明年继续来学，他以为谁都跟他似的，干啥啥不行，玩乐第一名。” 秦初尧听了一脸无奈，田壹野憋笑憋得很辛苦。 下午两个人当然没有去滑雪，田壹野觉得自己被摔得太疼了，只想躺着，不，要是能泡个温泉放松一下就好了，就怪秦初尧。 芮娴没有，丝毫不影响其他人玩的兴致，甚至还让其他人玩得更放心。 说是度假酒店，其实占地非常之广，单单几条滑雪道就够他们玩的了，还有穿过酒店的一条河，这个时候可以冰钓，秦爸和宋爸恨不得帐篷扎到冰面上，半天半天地坐着冰钓，其他的室内娱乐，那更是丰富多彩。 在这期间，田壹野每天都和田恬保持联系，知道田恬都干了些什么，中介有给他们打过电话，田壹野都约了她回去之后看房子。 她还接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电话，来自陈梦的，那个在去影视城的路上认识的一心想当演员的女孩的电话。 年前她们曾联系过，陈梦说她年后可能会去京市，果然，年后她来京市了。 打给田壹野就是问问田壹野在不在有没有空，陈梦去找她玩，得知田壹野最近几天不在，又说好等她回去再约才挂了电话。 田壹野不是个主动的人，尤其是在和人交往方面，但是她不主动，不代表她不会接受别人的主动，比如陈梦。 浪浪浪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回到京市，秦初尧无缝连接到工作中，田壹野也立马联系中介看房，争取两天时间把田恬的住给安顿下来。 带着田恬看了一天的房，田恬说什么都说好，也说不出个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晚上是叫上陈梦一起吃的饭，田壹野在陈梦面前就是个话少的人了，田恬更是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租房子，陈梦说她也还没租到房子呢，问田恬能不能合租，她现在还住在青旅的大通铺。 田恬看田壹野，田壹野让田恬自己决定，她当然觉得两个女孩子合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如果田恬对陈梦不感兴趣或者一来就觉得气场不对，那就不要勉强。 田恬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好。 合租的人找到了，能看的房子就更多了，之前还要挑室友，现在直接去看两居室三居室就行，别说，还真就给她们挑上了一套两居室，是个厂子的老家属院，单元房，有点旧，在顶楼六楼，没人愿意租，嫌没电梯还夏热冬寒，一来二去房租都便宜了不少。 两个女孩倒是觉得无所谓，怎么说呢，都是农村出来的，也都是穷过苦过的人，上六楼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夏热冬寒，热了少穿点冷了多穿点，这有啥。 既然当事人都没意见，田壹野当然不会再说什么，当时就签了合同，帮买了些生活必需品，退了房，算是住进去了，至于其他东西，那就是她们两个人的事了。 田恬这边她可以暂时不管了，可是工作不能不管，进修班那边开班时间已经定了，也只有十多天了，她必须在开班之前尽可能多地把本子写出来。 说到工作，田壹野虽然签了黎春工作室，但是黎春基本不和她直接联系，只是蒋丽，黎春安排和田壹野对接的工作室成员每周五下午三点，准时问田壹野现在本子的进度。 在田壹野去进修班之前，黎春难得地主动给田壹野打电话了，问她在不在京市，田壹野说在的。 “后天你有没有什么安排？”黎春问。 还不等田壹野回答，黎春接着说：“有也退了，后天下午我让lily去接你，晚上的航班到a市去，后天录制《勇敢就现在》，计划是一天录完，但是不排除第二天还要补录。” “啊？就是那个综艺？” “对，年前就找过我了，因为节目内容一直没谈妥，最近才谈妥，你这两天可是适当吃清淡一点，做一做面膜，控制一下饮食，虽然你不是演员，但是谁也不会嫌上镜太好看了。” 田壹野这个时候只有听着点头应是的份。 “台本一会我让lily发给你，你先看看，做一下准备，明天一早lily会过去你那边，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当面问lily。” “好的。” “那行，没事了，有事找lily。” 挂上电话田壹野还有点懵，先是通过罗琳娜知道这个综艺找自己，后来过了好久了，节目组找上了自己，自己把节目组推给黎春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田壹野还以为黎春不同意自己上这些节目呢。 时间久到田壹野都快忘了还有这么回事了，黎春直接通知自己去上节目，这是什么情况。 田壹野正准备告诉秦初尧一声自己后天要去a市，得两三天，手机来消息提醒了，是lily发过来的台本。 虽说综艺没剧本，谁说真人秀是真秀，其实都是有剧本有安排的，只是看这个剧本怎么个安排法，是只提前告知流程，还是连人怎么说话怎么互动都安排上了。 相对来说《勇敢就现在》的台本还是简单的，只是提了一下主题，还有游戏流程，另外要求嘉宾各自准备一本自己最爱的书，不是把书带上，就是准备一套说辞，为什么喜欢这本书，要求书的内容是积极健康能给人正确引导的。 176 治自己的毛病 要说田壹野喜欢的书，那可太多了，但是要积极向上能正确的书，这还真得斟酌斟酌。 田壹野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蒋丽又来电话了，也就是黎春说的lily。 “小野，我是蒋丽，邮件发给你你看到了吗？” “你好，邮件我看过了。” “行，因为你第一次上节目，还是真人秀，我们时间也很紧张，我明天一早会过去找你，我再和你详细说一下流程和注意事项，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今天早点睡，虽然我们有化妆师，但是好的皮肤状态是化妆师也化不出来的。” 田壹野说好，这两个人是不是都觉得她是昼伏夜出的人，都在叮嘱她早点睡，天地良心，她的作息不要太规律。 被三番五次地一打岔，田壹野也忘了打电话跟秦初尧说这个事，直到晚上秦初尧发现田壹野居然破天荒地进书房还做了面膜。 “今天怎么了》居然进我书房还做面膜。” 田壹野在书柜面前回头，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对书桌前的秦初尧说：“哎，别提了，我刚刚洗着澡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大事没做呢。” “嗯？” “黎春姐今天跟我说让我后天去录制《勇敢就现在》，然后节目组要求嘉宾准备一下到时候要在节目里推荐自己最喜欢额一本书，我也不知道推荐什么？” 秦初尧抓住的重点和田壹野完全不一样，“后天录制？去哪里录制，去几天？”秦初尧作为投资人，当然知道真人秀不是在棚内录制，去还都是去著名的旅游城市。 “a市，录制应该就大后天一天，但是不排除大大后天会有补拍镜头，三四天怎么也能回来了。”田壹野说。 “我陪你去？” 秦初尧想也不想直接说，他怕又出现上次那种录制一期节目结果没说几句话甚至没几个镜头的情况，虽然不是什么有咖位的人，但是这样的轻视怠慢也是很伤人的，尤其是在对方在对了录制精心准备了的情况下。 田壹野摇头，“别别别，你可别去了，也就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节目，别说黎春姐不放心，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才让蒋丽和我一起去的，要不然我是连蒋丽都不想带的，多麻烦别人啊。” “你还是带着吧，出门在外，就当两个人做个伴了，他们和节目组交道打得多，你只要负责配合录制就行了，其他的事你都交给蒋丽，有事给我打电话。” 田壹野赶紧抬手让秦初尧别说了，“你是有多不放心我啊，我就那么不让人放心？你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初尧挑眉，“看不就还真的不放心。” 田壹野耳尖都红了，之前还不觉得，和秦初尧有了亲密接触以后，她发现秦初尧无时无刻不在撩，还经常撩而不自知。 田壹野眼睛一转，赶紧转移话题，“哎呀，我的问题是我到底推荐什么书呢？” “这个……可以推荐的很多啊，实在推荐不出来你最喜欢的，你就推荐你现在在看的，这是个问题？” 田壹野一摆手，“和你说不明白，钢铁直男，你工作吧，我看看书柜里的书，看能不能给我点灵感。” 看书柜面前的后果就是书看到了很多，看过的拿出来再翻一翻，回忆一下内容，没看过的还是拿来翻一翻，看看主要都讲个什么，总之，效率极低，正事一点没办。 秦初尧工作结束了，田壹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秦初尧刚出门，田壹野都还没来得及换身得体的衣服，楼下保安就打电话上来，说有人来访，确认一下是不是他们家的访客。 赶在蒋丽上来之前换衣服，好像是有点来不及了，考虑到都是女生，田壹野索性煮着咖啡等蒋丽上来再去换衣服了。 蒋丽上来得倒是很快，咖啡还没萃取完，蒋丽就敲门了。 “进来，咖啡可以吗？糖和奶呢？” 蒋丽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剧居然能住这里，还是顶楼豪宅。 “可…可以的，就正常就行，我不挑。” “行，那你稍坐一会。” “不好意思，没有提前打电话给你，有打扰到你吗？”蒋丽问。 田壹野摇头，“没有，不要那么客气，我们都是同龄人，之后一起工作的机会还很多，随意一点。” 蒋丽笑了笑，走到田壹野旁边，“我住的地方过来这边比去公司近，所以好像提前了一点。” “哈哈哈，没关系，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 田壹野把咖啡递给蒋丽，“小新塘，随便坐，我先上去换个衣服。” 其实说换衣服，田壹野也没换多正式的，只是把居家服换成了卫衣牛仔裤而已。 田壹野下楼的时候，蒋丽正站在田壹野的工作台前，看着田壹野摞在桌子上的书。 没错，田壹野并没有把自己工作的地方放到书房去，她觉得秦初尧的书房书太多了，抬头就是书，压抑，她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放了一张很简单的桌子，简单到什么份上，桌子只有一块面板四只脚，抽屉隔断什么的一概没有。 工作台旁边有一个一米多高，最多五十公分宽的小书架。 这些都是田壹野有意为之的，她是个很矛盾的人，她喜欢整洁，但是很多时候又懒得收拾，就是那种可以一个月不打扫，一打扫恨不得卡卡角角都收拾干净的人。 一旦有抽屉又隔断，她一定会把能放东西的地方全部塞满东西，甭管是更工作相关的还是无关的，这样看起来就会很杂乱，为了治自己这个毛病，她索性选了一张什么都没有的写字桌。 至于小书架，她就是工作需要了，上面放的书是她正在看的几本，其余的全部是和现在写的剧本相关的专业书。 你以为编剧只要提笔写就是了吗？其实不是的，编剧的知识积累也很重要，现在的市场，虽然小年轻谈恋爱的剧依然有很多人买单，但是能真正成为热门，成为经典的，一定是有一定专业性的。 田壹野不希望被人批评自己的剧太肤浅，只会谈情说爱，更不希望其中涉及专业的地方被专业人士指出其极不合理。 177 联系老熟人 “小野姐。” “坐，我去倒杯水。” 田壹野倒了水之后就坐下没再说话，等着蒋丽说，倒不是田壹野的策略，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野姐，我过来就只要和你说一下咱们这个流程啊，服装呢节目组那边会提供，黎姐的意思是我们带个化妆师过去。” 田壹野皱眉，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带化妆师，但既然黎春说了，那应该有她的目的。 “那就听黎姐安排。” “嗯，黎姐说节目组要求提前准备的推荐书目她就不给你找了，你读的书肯定比她多。” 这话田壹野没法接，怎么说都不对，说对方读书多那就是说自己读书少，反之，那就是说对方读书少。 “你让黎姐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 “还有，关于人设部分，因为你第一次参加真人秀，也没什么既定人设，咱们也不强行安排人设了，能接的话咱就接，不能接的也别强接。” 田壹野点头，她其实怕的就是这个，第一次录真人秀，不像明星就是靠镜头吃饭的，现在的网友也是过分严格，说错话立马热搜警告。 “山河叹已经快播完了，节目组到时候可能会提到，提到这个你就一笔带过就是因为喜欢原著才接的改编，说自己当时追的连载，然后把话题引到七叶身上，最好说七叶的早期的作品。” 七叶，田壹野也知道，是节目组邀请的另外的嘉宾，节目组这次节目是准备在读书日之前的周末播出的，除了固定mc之外，还有六个嘉宾，田壹野和知名作者、编剧，唐菲，还有当红网文作者七叶，青年优秀作者方哲，另外还有两个货真价实的学霸艺人，陈杰和李桢。 说到mc，其中还有田壹野的熟人，林倩，就是阎媚那个校园剧，《我喜欢你月亮知道》的女主角，田壹野还客串了其中一小段，和林倩还有过对手戏。 蒋丽又说了一些录制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小野姐，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今天去做个护理。” “嗯？什么护理？” “就身体的护理，要不然身体的也可以，你不知道，虽然节目都有滤镜，可是怕对比啊，别人我不知道，他们mc里有个一个可是号称瓷娃娃的，这一对比，虽然你皮肤也很好啦，但是比起明星特别保养过的，你这个还是有待改善的。” 田壹野有点迷，她是作为编剧去的，为什么还要和女明星比美，不合适吧，再说了，这临时保养一两次，能有什么改善。 “没必要吧。” “你要不想去也没关系，咱们也带着化妆师呢，只是这面膜，你记得要敷啊。” 说着还问田壹野要不要给她面膜，她们经常紧急出差，她包里常备面膜。 田壹野连连摆手，说自己有，开玩笑，面膜她还是有的。 还苦口婆心地劝田壹野，“姐，咱们虽然有化妆师，但是这妆不服帖也白搭，冬天太干了，多敷敷也不亏，紧急补水还是可以的。” “嗯。” “我想想啊，应该就差不多了，小野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田壹野摇头，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问题，只是有点紧张，毕竟面对未知的东西，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那行，小野姐，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先走了，你要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明天下午两天我们过来接你。” “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田壹野并没有留蒋丽，目前两个人只是工作关系，没必要表现得太热络，大概是做枪手的那段经历，田壹野一直觉得，同事是同事，同事不一定能成朋友。 蒋丽走了，田壹野倒是想写稿的，但是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既然不能投入进去，那就索性别浪费时间。 田壹野先整理了自己的书桌，突然看到小书架最底下的四本书，她很早之前就开始看的一套书，但是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能把四本书全部读完，原因很简单，这书实在是太戳心了，经常读着读着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仍下书去做事了。 田壹野再次把这套书拿了出来，要说正能量，这套书还真的很合适，翻了翻四本书的目录，推荐书目就这么定了下来，认真地写好推荐语之后，田壹野总算放心了，给黎春发了消息，问需不需要把推荐语给她看看。 黎春好一会直接回了电话过来，也没说什么，只说不用她看，这方面田壹野比她更专业，让田壹野不要紧张，权当体验。 其实黎春没有多放心田壹野，她放心的是看在秦初尧的面子上，节目组不敢乱来。 和黎春简短地通话之后，田壹野觉得自己还是不太冷静，甚至更紧张了。 纠结了好一会，田壹野还是给林倩发了消息，别看人年纪小，人戏龄可不短，老戏骨了，全年戏约不断。 果然林倩在拍戏，到中午时候直接给她打了视频回来，林倩应该是在拍古装，还带着古装的装发呢。 “小野姐，你要来录节目啊？”林倩好像并不知道这个事。 “对呀，明天我就去a市了。” “哎呀，我还没来得及看台本呢，这两天在赶进度。” “那你先拍戏，我们a市见。” 林倩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热水，“没事，现在休息呢，我三点才有戏，你明天什么时候到a市？” “我下午五六点就能到。” “我估计得下午收工了才能走，到a市得八九点了，我到了去找你啊。” “好的呀，我从京市给你带好吃的。” 一说到这个，林倩就瘪嘴了，“姐，我想吃芝士蛋糕，就芝士爷爷家那个经典芝士蛋糕，我太难了，影视城也没个好吃的。” 田壹野笑，“嗯，除了芝士蛋糕还想吃什么？” “想吃的好多啊，你看看我瘦得。” 没错，田壹野和林倩的关系其实挺好的，单纯就因为两个人都爱吃。 尤其林倩，她是天天控制饮食没错，可毕竟是小孩子，嘴馋，那段时间田壹野天天去大学食堂或者小吃街买东西吃，林倩就天天蹭田壹野的吃一口，吃着吃着两个人就吃出感情来了。 178 老友会面 蒋丽按约定准时两点钟来接田壹野，田壹野提前准备好，就等蒋丽电话一到她就下楼，车子就停在公寓楼门口。 “小野姐，这是化妆师阿k，阿k这是小野姐。”蒋丽给他们做介绍。 “你好…”田壹野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小野姐，你可以叫我阿凯，我师父和我说过你。” “嗯？你师父？” 阿凯挠了挠头，“大壮是我师父。” “哦，所以你的名字……”田壹野不自觉就想起了初见大壮，大壮说的名字的事。 阿凯点头，“对呀，我师父说叫阿凯别人会说他带出来的徒弟都土，非要让我叫阿k。” 田壹野实在憋得辛苦，这真的很大壮，自己土就算了，徒弟坚决不能土，“那我还是叫你阿k吧。” “别别别，我师父说你是自己人，叫什么都可以。” 蒋丽看着两个人有点迷，怎么滴，还认识大壮，居然还是自己人，说好的没什么名气的编剧呢。 路上田壹野还取了提前就订好的蛋糕和热饮，还买了其他点心，当然有蒋丽和阿凯的，权当三个人在路上进行了一个下午茶。 要说节目是真有钱，给订的酒店都是星级的，就连蒋丽和阿凯两个工作人员都给定了房间，只是他们的房间规格没有田壹野的高，不过已经很好了。 田壹野下午吃了蛋糕，晚饭去自助餐厅只是喝了点汤，随便吃了点蔬菜水果，她有预感，林倩来找她一定会点外卖，而且还是让田壹野点，因为，林倩妈妈要是看到她账号上点了高热量的东西，后果会很惨。 果然，林倩放下行李就来找田壹野，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小野姐我想吃小龙虾，麻辣的，再给我来一杯奶茶，还要点串。” “好。” “我先回去卸个妆洗把脸，收工就直接上飞机。” 田壹野点头。 林倩要回房间，门都关上了，又探头进来，“姐，奶茶少糖，哎，算了，还是半塘吧。” 田壹野看着林倩这个小表情，想笑又觉得有点心疼，怎么那么可爱呢，可是，她连二十岁都还没有，想吃东西都要那么克制了吗？ 林倩回去卸妆换衣服，田壹野也快速把林倩想吃的东西点好了。 林倩很快又重新回来了，还带着节目中另一个固定女mc张若璇。 田壹野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快进快。” “嘿嘿嘿，小野姐，我把璇姐带来了，你点的东西够不够吃。” 田壹野把人让进来，“当然够吃，你能吃多少，还有你的蛋糕呢，保温箱拎过来，一直在阳台放着呢。” 林倩拉住田壹野，“谢谢小野姐，璇姐一会你一定要尝尝，我超爱吃的芝士蛋糕。” 张若璇这才和田壹野打招呼，“你好，打扰了。” “不会，快坐。” 外卖还没到，田壹野问林倩要不要先吃蛋糕。 林倩摇头，“不要，我太饿了，为了吃这一顿，我飞机餐都没吃，我要先大口灌半杯奶茶，再吃半盆小龙虾，最后吃蛋糕。” 因为带的时间长，飞机舱内又是恒温的，蛋糕取到就装在保温箱里，到了酒店，屋里又开空调，田壹野只能把蛋糕又放在阳台上，温度低一点，希望蛋糕能尽可能口感好一点。 “璇姐也是刚赶过来还没吃晚饭，我就把她一起拽来了。” “欢迎，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们再点。” 田壹野一时也想不到该叫张若璇什么，叫张小姐吧太见外，林倩带人过来自然是希望自己先和张若璇先接触接触，明天别太紧张。 叫璇姐吧，两个人年纪又差不多，叫小璇吧，未免有点托大的嫌疑。 “别客气，我晚饭也都很少吃的，主要是过来凑个热闹，我可以和小倩一样叫你小野吗？” 田壹野点头，“当然啦。” “你也别客气，叫我小璇就好，听倩倩说你是很厉害的编剧，希望有机会合作呀。” 田壹野听了都脸红，作品都没有，说什么厉害，“没有没有，借你吉言，希望我尽快成为各种厉害的编剧，能和你合作那是我的荣幸呀。” 张若璇是选秀歌手出道的，只是这几年歌手也不好做了，况且，唱而优则演，张若璇这两年有向着影视发展的趋势。 一番商业互捧之后，外卖总算到了。 幸好，田壹野只点了一杯奶茶，这个时候一杯奶茶反而好说，林倩一个人的，要是两杯，田壹野还真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田壹野刚准备问张若璇要不要奶茶，自己再点，林倩就跑去旁边桌上拿过两个玻璃杯。 “太好了，有杯子，你们帮我喝点，全部喝完我今晚别想睡觉了，不喝完剩着我又难过。” 说完就蹬蹬蹬跑去卫生间洗杯子，一个大杯倒出来，每个人分到的也不少了。 林倩给两个人分了奶茶，来不起戴手套，先吃小肉串为敬，一连四五串下肚，她觉得自己才缓过劲来，有功夫一层一层地戴手套。 田壹野尝了两个小龙虾就没有再吃了，而是一直给她们两个在剥，这个辣度，已经超出了田壹野的接受范围了。 小龙虾过半，另一个外卖也终于到了，田壹野还点了粥和菌菇鸡汤。 林倩正辣得呼哧呼哧直吸气，看到菌菇汤眼睛都亮了，“小野姐，你也太贴心了吧。” 田壹野把自己面前剥好的一碗小龙虾推到她们两个中间，又给两个人盛了粥和汤。 “没吃晚饭别全吃香辣的，吃点粥喝点汤。” 林倩捧着汤碗喝了一大口才开口对张若璇说：“璇姐，我跟你说啊，跟着小野姐每顿都有汤，我刚刚还觉得奇怪呢，小野姐居然不喝汤？没想到在后面，哈哈哈，只要有汤，她可以不吃饭。” 田壹野给林倩续上汤，“我小时候喝水的习惯不太好，就是不渴坚决不喝水的那种，每顿饭就会喝很多汤，后来喝水的习惯养好了，喝汤的习惯却改不掉了。” “喝汤倒是个好习惯，尤其是饭前，我就没有喝汤的习惯。“ 同龄人的话题总是很多，说着说着三个人又说到了减肥，然后从减肥立马说到了上镜。 179 录节目 永远没办法想象女明星有多自律，按照田壹野的管理，甭管几点吃的宵夜，到点睡就睡，哪怕刚吃完，想睡就洗洗睡。 这两个女明星真的太可怕了，吃完东西都十一点多了，依着田壹野那就是直接洗洗睡了，可是两个女明星却不是这么回事，酒店的健身房不是二十四小时的，她们居然相约去楼下花园走半个小时。 田壹野看得目瞪口呆，可也只能舍命陪美女了，你以为走就是单纯地走吗？当然不是，田壹野看着说好了换鞋，结果一个绑着沙袋，一个拿着弹力带，完全傻眼了。 “你们这是去散步，还是去健身？”田壹野问。 绑着沙袋的张若璇说：“我下一部戏有舞蹈的部分，指导老师说我腿部力量不够，跳起来一看就不专业，让我加强一下腿部力量。” 田壹野看拿着弹力带的林倩。 林倩呵呵一笑，“形体老师说我最近坐得太多了，形体不是很好，让我有事没事开开肩。” 田壹野感慨，“这就是明星为什么是明星，而普通人不行的原因。” 田壹野此刻眼里只有大学的服气。 陪着她们两个在酒店花园里来来回回走了半个小时，别说又是负重又是开肩的两个人了，就是田壹野都觉得自己一点吃了宵夜的饱腹感都没有了。 被这么一折腾，田壹野虽然因为换了环境还是没能睡安稳，但至少，她没有因为紧张失眠。 第二天才蒙蒙亮，蒋丽就带着阿凯来敲门了，用蒋丽的话就是，所有真人秀，哪怕是拍人起床，那都是化好妆再拍的，尤其是女明星。 节目组准备的衣服，蒋丽前一天晚上和节目组对接的时候就已经取到了。 田壹野睡眼朦胧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那么早？” 蒋丽和阿凯倒是看起来精神很好，“不早了，你赶紧洗漱，我下去餐厅把我们三个人的早饭拿上来。”说着一把把窗帘拉开了。 田壹野倒是很像扑回床上赖个床，但是她实在是不习惯让别人等，让别人催。 田壹野从卫生间换上节目组转准备的休闲服，洗漱好出来，阿凯站在卫生间门口拿着张面膜，一把救糊在田壹野脸上。 “还要贴？我昨天就贴了两张了。” 没错，阿凯在车上得知田壹野早上起来没有贴面膜，进了安检就让田壹野去洗脸，上飞机就非她糊了一片面膜，晚上走路回来，田壹野也老老实实贴了面膜。 “要不然你以为新闻里说的女明星一年贴七八百片面膜是假的？”阿凯说。 田壹野一边调整面膜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你倒是让我喝口水，贴上面膜，我水都不能喝了。” 阿凯给田壹野倒了一杯温水，放上吸管，“给。你可以仰在椅背上，我先给你顺顺头发，你昨天是不是没吹就睡了，炸毛成这样。” 阿凯还是很贴心的，还取了一块毛巾垫在田壹野脖颈处，“你要能眯着就再眯会。” 田壹野轻轻点了点头。 阿凯正给田壹野顺头发，蒋丽已经把三个人的早饭拿上来。 尽管田壹野起得早，但是折腾得时间也不短啊，节目组统筹来的时候，田壹野也才堪堪收尾。 八点半节目组和所有嘉宾开见面会，虽然节目看起来嘉宾都是未知的，但是，怎么可能实事先完全不见面沟通呢。 嘉宾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之后，节目组又过了一遍流程，然后就是备采，分别做访问，这个环节有一些自己的基本情况提问，也有嘉宾们早就准备好的好书推荐。 之后分配好跟拍导演，才正式开始录制。 好在这次邀请的嘉宾除了两个学霸艺人，其他四个人都是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出现在镜头前的人，节目组也考虑到节目效果，很多游戏环节都有所改变。 节目白天是在一个大学里录的，到了晚上就到了当地的省图书馆，毕竟主题是世界读书日，总是离不开书的，全天下来，田壹野都顾不上什么镜头啦，表现啦，跟着节目流程走，田壹野都觉得很累了。 等到点出主题收工的时候，田壹野和几个嘉宾虽然没有建立起多深厚的友谊，至少已经都熟悉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蒋丽的事了，蒋丽和节目组确认了没有需要补拍的地方，他们定了第二天下午返程的机票。 虽然只是离开京市三天，但田壹野感觉自己离开了好久了，录一天真人秀这个强度，她感觉比得上自己写一个星期稿了。 田壹野就是这样间歇性打鸡血的性格，出去了一趟，看到别人都那么辛苦的工作，她工作的冲劲和热情空前高涨，思路也不乱了，颈椎也不疼了，睡眠也够了，哪哪都好了。 秦初尧下班回来看到在工作的田壹野居然觉得有点意外，“诶，你不是下午才到的吗？怎么就开始工作了？” “连续两天没工作，我对工作的热情已经抑制不住了，我必须工作。”田壹野头也不回地说。 秦初尧轻笑一声，不可置否，之前田壹野总说，工作嘛，要劳逸结合，工作差不多了就要好好休息，一天把想到的东西都写完了，第二天就很容易卡顿写不出来，前一天的思路要留点给第二天，这样，第二天才不至于完全没思路。 “田编剧，现在是吃饭时间了，你是不是该暂停一下，先吃饭，饮食要规律，作息不能乱。” 田壹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秦助理说得没错，可是田编剧不想做饭了。” “走，秦助理已经安排好了，包君满意。” 之后的几天，田壹野都处于打鸡血状态，每天勤勤恳恳写稿，认认真真看书，几乎都超额完成了工作计划。 就在田壹野收拾收拾准备下周去进修班报到的时候，同时得到了三个消息，两个消息来自田恬，她营养师证考过了，但是她暂时还不想工作，她还想继续在技能培训中心学烘焙，老学员报名还有优惠。 要学东西，田壹野真的不反对，第一想到的就是田恬还有没有钱。田恬表示自己手里的钱还够她学的。 另一个消息是，陈梦要和她一起学。 180 又迷茫了 “咦，她不是要当演员的吗？怎么又要学烘焙了。” 田恬听起来心情不错，“有两天我这边上晚课，她就过来找我一起回去，然后就看到了对面烘焙教室也在上课，她看了两个晚上就看出兴趣来了，我也挺赶兴趣的，我们一合计就一起学了。” 陈梦想怎么样，田壹野当然不会说多话，实际上，她甚至更赞同陈梦学烘焙，怎么说呢，当演员这种事，真的不光要努力，还得有那个命。 每年涌到各大影视电影戏剧学院参加艺考的，到影视公司当练习生的孩子太多了，努力的有，好看的有，有天赋的也有，但是，每年能出道的又能有几个，最后能成名的又有几个。 学点技能好歹饿不死。 “行呗，想学就学，等着你们学成了请我吃你们亲自做的蛋糕啊。” “嗯，等着吧，我们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和陈梦在一起时间长了，田恬都开朗多了。 刚挂上田恬的电话，蒋丽的电话又来了，“小野姐，你看到短信了没有？” “嗯？什么短信，我没注意，怎么了？” “刚刚节目组吧劳务费打过来了，扣掉公司的部分，还有70万打你卡上了。” “什么？多少万？”田壹野怀疑自己听错了。 “70，合同上税后是100的，公司有百分之30的分成，所以打到你卡上只有70万。一会你看看到账没有，我们这边是显示到账了。”蒋丽以为田壹野是觉得给少了。 其实恰恰相反，田壹野万万没想到，她这么去一趟不光有劳务费，还有那么多。 “不是，会不会有点多。” “不会，小野姐，你现在没什么名气，这个劳务费算很低的了，将来你写出好本子来，这个费用还会更高。”蒋丽居然还安慰田壹野，别伤心，将来还会更多。 电话挂上了，田壹野还有点懵，那么多钱？满打满算就两天半，真正录节目就一天，就那么多钱，自己这还是最少的，那……别人，多的，田壹野不敢想。 田壹野点开短信，看着7打头，隔了两三个零才又有数字的余额，她有点懵，自己一天挣的，能比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年写的一个本子还多？ 秦初尧回来，田壹野和他说起这个事，秦初尧倒是很淡定。 “这个劳务费是有点低了。” “不是啊，你不觉得太高了吗？我感觉我就是去玩了一天。” 秦初尧摇头，“不觉的，这个节目有八个赞助商，每个赞助商平均2000万赞助费，你算算，他们几期节目，这才给了你多少，还有另外的投资，还有平台买版权的收入。” “啊？做一个节目要那么多钱？” 秦初尧皱眉，“怎么说呢，要的钱多，但是来的钱也多，总得来说也是有的赚。” 田壹野知道娱乐圈做什么都要钱，做得要也来钱，但是，可能她还没能达到那么高度，接触到那些资本，她接触到的都是虽然身处娱乐圈，但是做着底层工作，拿底层薪水的。 “其实做什么都是这样的，想要做好就得大笔大笔地投资，一旦做好了，收益也是大笔大笔地来，不光娱乐圈，其他产业也是这样，包括实体经济也是一样的。”秦初尧看田壹野很困惑的样子，补充到。 “和我们从小老师教的道理是一样的，付出得越多，得到的也就越多，你写本子也是一样的啊，只是每个行业都有一些不太合理的价值观，这个东西，咱们不管接不接受，尽可能去理解就行了，社会规律就是那样。” 秦初尧说的话田壹野都能听懂，又好像听不明白。 想要做好一个节目就得大笔地投资，同时也会得到大笔的收益，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一个艺人甚至她这样连艺人都不算的，就那么工作一天就那么多钱，真的没问题？ 明星艺人的钱都那么好挣？这应该就是秦初尧所说的，不太合理的价值观，这哪里是不太合理啊，这可太不合理了。 理解她是不太能理解的，接受，哪怕现在拿这个钱的是自己，她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秦初尧多少能理解田壹野，毕竟田壹野从小没接触过那么大笔的钱，长大了更是要自己辛辛苦苦挣钱，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也正常。 秦初尧接着和田壹野说：“其实这个钱呢，也不是一个人拿，你看啊，因为你是编剧，需要公司运营的地方不多，所以分成是37，一般艺人都是64，有点名气的55，顾学廉那种知名度的也只是46。” “然后你看，你这次出去跟你的两个人的工资，得从你这个收入里出，出道的艺人至少要自己养活一个团队，五人到二十人不等，有的甚至一个人要养活一个公司。” “所以说，也就是你，没有自己的团队，所以觉得这个钱不少，但是一个明星除掉自己必须支出的成本以外，净收入也不多了。” 秦初尧好说歹说和田壹野说了好多，田壹野心里那点不痛快才下去了，虽然按照秦初尧的说法，最后艺人手里能拿到的也有限，但这个有限也不少了。 只是想到他们也算提供了就业岗位，从助理到化妆运营，也算对社会有贡献了，田壹野才多少心里好过了一点。 这事过了没几天，田壹野刚缓过劲来，就到了进修班开班的日子。 现在这个培养了大批优秀影视工作者，还有无数青年人向往的大学门口，田壹野居然有点激动，那种激动，堪比多年前大学新生报到。 虽然是进修班，但是因为报班条件苛刻，收费标准也不低。 所以，同学们也都是多少有点阅历，有点成绩的，老师更是专业知名教授。 第一二周的课程安排还挺紧张的，好多人都不是科班出生，哪怕有成绩了，理论知识也不是很扎实，进修班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科班两三年学的理论知识过一遍。 进修班注重的是应用、技巧和实践没错，但，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什么技巧，什么应用，那都是纸上谈兵。 181 节目播出 进修班又时候上午下午都安排了田壹野懒得跑，中午就在学校餐厅吃了饭，在学校找个自习室，或者休息，或者看书，偶尔有想法了改改本子什么的。 渐渐地进修班多了些实践内容，慢慢还多了些小组合作的作业。 进修班人其实挺多的，但是也都有自己的小团体，很多都是之前就认识，甚至有过合作的，田壹野这样没什么自己的作品的人，那是少只有少的，虽然少，但还是有的，比如和田壹野经常在一起的女同学，胡瑶。 胡瑶比田壹野还大一岁，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影视剧的本子，但是她在广告界可是小有名气的，她之前就主要写小短片，广告片或者微电影什么的，她的工作室想要转型，就推荐她来上进修班。 好一个需要合作完全的作业就是她们两个一起完成的，田壹野有写长篇的经历，胡瑶有跟广告拍摄运用镜头的经验，两个人合作了几次，还挺搭的。 渐渐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 女生总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是不可以，但是和朋友在一起时候，别说吃饭回家这种大事了，连上厕所都恨不得一起。 田壹野和胡瑶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熟悉了之后两个人还说起了自己的工作。 田壹野知道胡瑶工作室准备让她进修班结束之后就转行写电视剧，胡瑶也知道田壹野已经和亿心签约了，正在写剧本。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个人还是一样的相处，话题除了日常也都是进修班相关的。 “今天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这天，田壹野准备约胡瑶去吃饭，但是胡瑶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胡瑶摇头，“我没事。” “走，吃饭去。” 明明是胡瑶自己问着的时候不说，吃着饭了，她又一声接一声地叹气，田壹野本来就不是爱管人闲事的人，虽然自己听着叹气也不舒服，但是，你叹就叹呗，我吃我的饭。 胡瑶最后还是没憋住，“小野，这个电视剧的本子到底怎么写啊。” “嗯？这段时间老师不是一直在讲怎么写好一个剧本吗？别急，慢慢写，写多了就会写了。” “周末工作室联系我让我开始着手写了，我想了这么几天了，一天头绪都没有。” “这个看你自己吧，要么写自己想写的，要么写当下的爆款，怎么说呢，能又是想写的又有热点元素那是最好的。” “小野，你现在写的本子是什么样的？” “现代剧。” 胡瑶好像很纠结，但还是说：“能不能给我看看大纲和开头。” 田壹野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了，“不太合适，本子我也签约了。” 胡瑶好像很意外，惊讶过后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本子签约了，没关系，有问题我直接问你，你别嫌麻烦啊。” 田壹野有点看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胡瑶道歉没什么，莫名地，她就是觉得胡瑶的语气委屈巴巴的。 再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胡瑶看起来有点失望，也没别的什么情绪。 这事就这么过了，后来胡瑶也没有再和田壹野说过她的本子的事，田壹野也就没在吧这个事放在心上。 田壹野的进修班按部就班地上着。 田恬和陈梦烘焙班也结业了，她们在培训的时候也和很多同学有接触，了解到很多人培训班结束了之后要么自己开个小店，更多人是选择去蛋糕店西饼屋打工，边工作边继续学习。 两个人一合计，也准备去找个蛋糕店打工。 在找工作地点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分歧，田恬还是胆小，她就觉得去一般市场的蛋糕店就好了，陈梦就觉得要去商圈周围那种网红店才行。 两个人打电话给田壹野，让田壹野给出个主意。 田壹野建议她们也不要找网红店，找正规一点的、规模大一点的，连锁的更好，田壹野的理由很简单，只有去正规的店，她们的收入才能得到保证，去规模大一点的店，学到的东西相对会多一点。 两个人倒是听进去了，在陈梦的指导下，两个人在网上一顿搜索，又去大街上暴走了两三天，有招聘告示的就直接上门，没有招聘告示的就打电话问。 最后两个人都应聘上了一家连锁店，不过没有分到一个店，好在两个人在的店都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她们住的地方也不用换。 只是两个人说是打工，其实更像是学徒，试用期三个月，工资并不是很高，只能勉强维持两个人的基本生活，试用期之后通过考核，工资就会高很多。 进修班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进修班刚过半，芮娴就准备去国外生孩子了。 芮妈肯定是要陪着去的，宋妈就是再不喜欢芮娴，再不情愿，这种时候也得去。 至于其他人。 宋爸是没什么事，可他一个男的还隔了一层，跟着去也没用，他之后和宋景然，秦妈临产了再去。 秦初尧和秦爸就不一定过去了，宋家人都有了，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个把月，他们要再走，那不得乱套了，他们就是去，也只是去看看。 进修班接近尾声，田壹野参与录制的那期真人秀总算播了。 卫视播出当天，田壹野特地定了闹钟守在电视机前的，看到自己出来，她有点不高兴了。 她是不胖，甚至还有点偏瘦，但是和明星一对比，再被宽屏一拉，她感觉自己像肿了两圈一样。 因为主题的原因，这一期的游戏就很有意思了，就是你画我猜都是猜成语或者诗句。游戏线索也是通过诗句给出。 别人表现怎么样，田壹野也没关注，反正她是挺顺利的，好歹本科也是汉语言文学的，这点专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她以为大家都差不多，毕竟六个嘉宾，四个文艺工作者，两个学霸。 万万没想到，剪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从剪辑来看，田壹野显得格外有文学素养，字幕组还给她送了一个抬头，通晓古今，她自己在电视面前看了都脸红。 其他嘉宾也很好，但可能田壹野就关注了自己吧，除了外形以外，她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182 不太友好 正看着呢，秦初尧回来了。 “看什么呢？那么投入。” 田壹野扭头看了秦初尧一眼，“看综艺呢《勇敢就现在》。” 秦初尧在田壹野旁边坐下，摸摸田壹野的后脑，“你录那期？” 田壹野点头，“嗯，阿然找你干什么？” 秦初尧是已经回家吃过饭了，宋景然又把人叫了出去。 “芮娴天天打电话哭，让阿然过去，阿然可能要先过去了，可是我舅这么些年不管公司了，他不放心，找上我了。” 田壹野点头，“小娴生孩子，阿然是应该陪在旁边的。” 秦初尧没有说话，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她从结婚到生孩子，折腾那么多次，这得多少感情才能没被她折腾完。 “哎呀，还是要减肥，你看看我胖得呀。”田壹野看着自己的镜头说。 “减什么，咱不和女明星比体重。” 节目正播到诗词找线索的环节，需要答出所有确实的上半句或者下半句，再根据答出诗句的首字才能得出线索。 总共八句诗，田壹野很顺利就发出帮本队拿到了线索，林倩开心地搂着田壹野的脖子欢呼。 “可以呀，小野，小时候那么怕背古诗词的一个人，居然能那么快就打出来了。”秦初尧说。 田壹野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秦初尧接着感慨，“你怎么能怕成那样，小时候为了让你背书我可是绞尽脑汁。” “还说呢，让我一天背一首古诗，你但凡一个星期让我背一首，我也没那么痛苦。” “唐诗宋词加起来三百都少了，一个星期一首，高中毕业你也背不了多少。” 说到这个，田壹野情绪突然就有点低落了，初中她刚转到城里，理科还不是很明显，英语语文自己就差得很明显，小学没学过英语，语文也完全没有课外量。 田妈急的不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问城里她唯一认识的有知识的人，秦妈，秦妈就把秦初尧叫到跟前来问。 于是就有了秦初尧让田壹野背诗这一出，刚开始田壹野是不乐意的，后来田壹野恨不得秦初尧每天都检查一次。 等她又回县城了，有一段时间她是不想背诗的，她觉得秦初尧都不监督她了，她还背什么呀，直到某天，她看了一篇文章，文章说的是，没有白读的书，没有白走的路，读的书你不知道哪天就用上了，走过的路你不知道哪天就成功了。 田壹野想了好几天，她重新开始背书，开始看课外书，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好笑，她觉得自己可能再也不可能见到秦初尧了，那么背诗看书就会变成她怀念秦初尧的方式。 这些话田壹野没有和秦初尧说过，她也不打算和秦初尧说，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很中二。 电视首播播完了，田壹野又重新拿出平板来准备再看一遍。 “怎么还看啊。” “我想看看弹幕，看看网友怎么说的。” 这倒是涉及到了秦初尧的知识盲区了，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很清楚，“也不要太在乎网友的评价，很多评价都是跟风的，真的中肯的评价也不多。” 田壹野一边刷手机一边看平板，很敷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我也就看看。” 热搜已经有了，不过除了节目的热搜之外就是两个学霸艺人的热搜，至于田壹野个人的，那是没有的。 因为节目热度高，虽然网络刚上线半个小时，弹幕已经很多了。 最开始都是夸节目，夸mc，表白的，随着节目的播放，针对节目内容的评价也越来越多了。 “这都是些什么嘉宾啊，除了六个嘉宾四个不认识。” “前面的，我七叶大大你都不认识。” “楼上，你家大大很厉害？地球人都得认识？” “菲菲子这么好看，妈呀，她的电视剧也超好看。” “菲菲子冲鸭。” “抱走哲哥，哲哥是我的。” 田壹野看了好半天，总算看到了关于自己的弹幕，只是，友好的不多。 “这个是新人吗？这届新人不行啊，脸都不过关。” “这个新人怎么一直蹭我们倩倩的镜头啊。” “楼上的，这是我们倩倩上一部戏合作过的编剧，你是不是芡实啊，这都不知道。” “这个编剧有点厉害啊，那么快就答出来了。” “这有什么好厉害的，高中生都能答出来吧，那么爱出风头。” “就是就是，编剧就好好写电视剧去，上什么节目。” …… 这届网友这么严格？ 田壹野看得一脸懵，抢镜头，出风头？这说的是自己，网友怎么比自己还清楚。 在旁边看邮件的秦初尧察觉到田壹野的情绪波动。 “怎么了？气成这样？”秦初尧问呼吸明显变粗的田壹野。 田壹野抱着平板凑到秦初尧面前，有点忿忿不平，又有点委屈。 “你看看这个弹幕，说的都是什么呀，我怎么就出风头了，团队不就是这样吗？他们不会我会难道我还要装作自己不会？” 秦初尧把平板接过来，直接把屏幕按黑。 “看这些干什么呢，事实是什么没有人关心，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自己认为。” 田壹野还想抱怨，转念又想到上次小悠造谣自己和宋景然的事，网友什么样子，其实她已经有体会了。 田壹野叹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秦初尧玩手机，突然跳出消息提醒，有人艾特她。 田壹野点看一看，是林倩艾特了她和张若璇。 “又想吃小龙虾了，夜深人静令人发饿。@田壹野@张若璇，你们时候时候有空呀，约呀。” 张若璇已经回复了，“我随时ok，就等你电话，不过听说大编剧最近闭关修炼@田壹野什么时候出关呀。” 田壹野也立马回复她们两个，“已出关，我在，京市等你们，随时约。” 三个人就这么互动了起来。 被林倩张若璇这么一打岔，田壹野也忘了弹幕的事，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网友说完就完事了，当事人自己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秦初尧看田壹野情绪好多了，准备发出的短信也不打了，“那么喜欢玩微博？” “还行吧，原来也不怎么玩，对了，你有微博吗？” 秦初尧摇头，“没有。” “呀，你是史前人吗？” 183 节目效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田壹野没有再关注节目的事，对她来说这就是个体验，结果怎么样那一阵过去了，也就没必要再去在意了。 田壹野进修班差不多快结束了，这段时间胡瑶借口自己感冒了，怕传染给田壹野，很多时候都不和田壹野一起。 田壹野倒也没多想，两个人虽然还算熟，但也仅仅是在进修班这些同学里相对来说，要真说多熟悉，多亲密，那是没有的。 现在两个人可能天天联系，等进修班结束了，如果之后工作上没有交集，别说一个月了，一个星期以后两个人就不会再联系了，说不定还会删好友，现实就是这么现实。 果然，进修班结束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联系了，连朋友圈都几乎没有互动。 这天，田壹野正在写稿呢，有陌生电话进来，还是外地号码，田壹野想也不想就直接挂断了。 田壹野一般是不接陌生电话的，原因很简单，电话这样的个人信息在这个时代已经完全没有私密性可言了，陌生电话多半都是广告销售电话，现在有公众号绑定了，快递都不打电话了。 电话挂断之后又立马打了过来，一般广告电话是不会被挂断了还打的，田壹野最终还是接了。 “喂，你好，请问是田壹野小姐吗？”对方是个好听的女生，还挺客气的。 “对，我是田壹野，您是？” “田小姐您好，冒昧打扰，我这边是计划本app的运行部，我们在微博上联系您好几次了，您没有回复，我们在冒昧直接打电话联系您的，您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可以的，你说，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因为您推荐了《少有人走的路》这本书呢，我们了解到这本书近期的销量涨幅很明显，现在人们讨论得比较多的词除了这本书之外还有自律和爱、心智成熟，我们app想邀请您使用我们app，在微博发一发博……” 女孩还在说，田壹野也挺明白了，大概对方以为自己是个很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想找自己用他们的app，然后发发博，宣传一下。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田壹野赶紧叫停。 “嗯，田小姐，您说。” 对方真的太有礼貌了，有礼貌得田壹野都不大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 “我想你们可能找错人了，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田壹野小姐，我们找的就是你，《少有人走的路》是您推荐的没错，它的销量也的确在涨。” “不是，等一下，节目都播出多久了，半个多月了吧。” “是的，节目效应怎么说呢，有的效应可能是迅速的，可能节目播出就凸显出来了，有的可能就出现得很缓慢，需要时间。” 田壹野完全闹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好意思，你们的意思呢，我这边已经了解到了，我会考虑，并且尽快回复你好吗？我现在还需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对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好的，田小姐，期待您的答复。” 田壹野挂上电话立马打开社交软件，自己倒是有很多私信，除了刚刚打电话来的app以外，还有其他打卡社交圈发来邀请，更多的其实是一些初高中生发来的私信，大概就是夸她很厉害，说很喜欢她，问她学习经验一类的。 看完私信，田壹野更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销量到底怎么样，她也无从得知。在热搜逛了一圈之后，依然毫无头绪。 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要合作的电话打到自己这来了，田壹野也不能不理会，她只能再把电话打给黎春。 田壹野知道黎春忙，倒也没有废话，只是把下午app运营的意思传达了一遍，问黎春的意思。 “你把她和你说的话尽可能完整地复述给我。” “就说我推荐了《少有人走的路》，好像书的销量都涨了，还有相关词汇的搜索量也涨了，希望我用他们的app，发发文。” 黎春沉吟了一会，“行，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和他们沟通。” “好，麻烦黎姐了。” “嗯，去忙吧。”说完黎春就直接挂电话了。 因为田壹野这一个电话，黎春的团队差点惨遭大裁员，不过这个都是后话了。 app运营的话其实说得没错，节目效应这种事，有慢有快，有长有短。刚播出的时候的确反响不是很强烈，但是节目的主题不错，在读书日当天，几个嘉宾推荐书目的那一段被网友特意剪辑出来，名字叫，“细数明星们读的书。” 因为田壹野在节目中表现得还挺好，很多家长和老师认为田壹野的表现给孩子们做了一个好的榜样，中小学生看综艺不会管你是明星还是编剧，他们的认知里，你上了综艺，你就是明星了。 于是田壹野的表现就让孩子们觉得，哇，这个姐姐好厉害，那么多诗句信手拈来。 还有年轻老师专门把答题找线索的片段剪辑出来给学生看，然后告诉学生，哪句诗是出自哪，谁写的，整首诗是什么样的。 这样一剪辑，田壹野的镜头很多了，一时间，田壹野成了中小学生，以及他们老师家长里的正能量，好榜样。家长老师好不容易找到明星素材教育自己的孩子，可不得把素材利用个彻底，在了解过田壹野推荐的那套书之后，好多老师家长也都给孩子们买了那套书。 节目播出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个现象才出现，因为有明星的推荐，几个明星推荐的书销量居然还涨了，不光网络销量，实体销量也涨了，尤其田壹野推荐的《少有人走的路》。 田壹野虽然也冲浪，更多时候也只是看看新闻，看看热搜，她带来的效应圈子有限，又没有在短时间内成为热搜，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在回复了一些初高中生的私信之后，感谢了他们的喜欢，又鼓励了他们好好学习之后，田壹野终于想起营业来了，可是到底发什么，田壹野完全没有想法，不过，营业这回事她是记起来了。 184 周末出行 秦爸知道秦初尧要管宋景然那一摊子，自己也不当甩手掌柜了，这样一来，秦初尧但凡工作量很少了。 一连好几天，秦初尧都早早回来了。 “又是一天没出门？”秦初尧问田壹野。 田壹野盘腿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再翻自己进修班的笔记，点点头，“没什么事，为什么要出门。” “你要不要换衣服？” “嗯？要出去吃饭？” “去超市，冰箱都空了，还是你想出去吃？” 田壹野连连摇头，“不想出去，一出去吃我就容易吃撑，就去超市随便买点，正好补充周末的零食。” “对了，俱乐部人约周末一起爬山，你想不想去？” 田壹野想拒绝，但是她觉得秦初尧一定想去，之前这大半年，秦初尧都没有去徒步过。 虽然他没有说过，但，他很想去徒步吧，毕竟，只有真的喜欢，才回来那么忙的情况下不光去徒步，甚至还投资一个俱乐部。 “你呢？”田壹野问。 “我陪你呀，你想去我们就去。” “去是想去的，不过我的水平你也知道，我怕我拖后腿，要不然你和他们去？” 秦初尧明显开心了不少，语气都轻快了，“没关系呀，就是周末休闲一下，不是去野山，有我呢。” “那行，你得帮我收拾东西呀，我不知道要带什么。”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于是，两个人的周末就被安排了。 从超市回来，两个人的分工倒是很明确，秦初尧自觉进厨房，田壹野整理完东西就啃着个苹果围观秦初尧做饭。 田壹野上进修班那段时间，秦初尧厨艺得到了质的飞跃，尤其是在做中餐方面，毕竟田壹野的胃是标准的中国胃。 百无聊赖的田壹野拿着手机看别人都是怎么营业的，除了自拍，好像就是美食、风景了。自拍，田壹野第一个就排除了，风景和美食还可以考虑。 “小野，帮我剥个蒜。”秦初尧突然叫。 “好。” 田壹野把蒜剥好给他没几分钟。 “小野，切点小葱。” “好。” 那边汤和饭好了，秦初尧这边菜也都出锅了，秦少爷辛辛苦苦做好了饭，田壹野只能选择狗腿地忙前忙后端菜盛饭。饭菜都上桌了，田壹野赶紧拿起手机来拍照。 因为要去爬山，秦初尧难得地没有去晨跑，陪着田壹野赖了床，又收拾好登山包，才把田壹野叫起来。 田壹野下楼的时候秦初尧正在做早饭，厨房的窗户是朝东的，阳光进来正好打在秦初尧身上，使得秦初尧挺拔的身形周围好像多了一层光圈一样。 田壹野手倒是很诚实，拿起手机就拍，美男煎蛋图，好看，顺带地，田壹野还拍了秦初尧做的早饭。 “吃早饭，干什么呢？” “研究美图软件，为什么别人拍的都那么好看，我拍的就……” 秦初尧把手机接过来，倒扣在桌上，“先吃饭。” 吃完早饭两个人就出门了，田壹野觉得他们挺早的，没想到到山下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没几个车位了，秦初尧刚把车停下来，好几个人就围了上来，把田壹野吓一跳。 秦初尧倒是把车窗开开，和他们聊了起来。 “来了？我们还打赌你会不会迟到。” 秦初尧挑眉没有说话，但是他那个意思，很明显是在说：“我是那样的人？” 田壹野这才发现围上来的人里有两个挺面熟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之前在香格里拉见到过的，和秦初尧一起徒步的两个人。 “诶，小姑娘，怎么是你？”李逸群认出田壹野，指着问。 蒋承祚也在，拍了李逸群一下，“没大没小的，叫什么小姑娘，叫嫂子，等等，你们认识？” “嫂子好嫂子好，见过，去年回来在香格里拉见过。” 虽然宋景然他们总是嫂子嫂子地喊，但是被一个几乎陌生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喊，尤其上一秒还在喊她小妹妹，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人都来了？”秦初尧问， “来了啊，就等你们，俱乐部的人也来了不少，喏。” 田壹野顺着李逸群指的方向看过去，她都怀疑自己看错了，居然停着一辆大巴，大巴旁边站着十来个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还有人挥手打招呼。 “那么多人？”田壹野悄悄问秦初尧。 秦初尧拧开一瓶水递给田壹野，“要去卫生间吗？上山了就只能到半山腰才能有卫生间了。” “不是，问你呢，怎么那么多人？” 秦初尧指指周围几个人，“凑热闹的。”又指指大巴的方向，“俱乐部员工，顺便的。” “诶，尧哥，敢情我们都是多余的？”有人听到了秦初尧的话问。 “知道就好。”说完又指着停车场边上，“卫生间在那边。” 田壹野把水往秦初尧手里一塞，“等我啊，我很快。” 秦初尧点头，“不急。” 田壹野再回到停车场的时候，只有秦初尧一个人在，“诶，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先上山了，帽子戴上，我们也走吧。” “诶，不是，我就这么空手上去？” 刚刚田壹野可是看见了，每个人都背着登山包呢，就连秦初尧都背着。 “你还要拿什么？零食和水我都拿了。” “你就没给我准备个包什么的？” 秦初尧摇头，“没有，就半天时间，要什么包，你的东西都在这，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闻言田壹野居然觉得有点甜，男朋友还是很有用的，至少不用自己背包。 田壹野体力是真不行，还没追上大部队呢，她就气喘吁吁的了。 不过，她的耐力也是真可以，大部队都在半山腰休整，她却没有停下，依旧往上。 如果用个折线图表示，田壹野就是那种体力一下子下降很快，然后很平稳地保持在一个水平，而其他人就是下降很缓慢，但是持续下降，无限趋近于零。 田壹野一路都没有忘记拍照，她还记着呢，她要营业，难得出趟门，不得多拍拍照，万一照片用上了呢，甚至还偷拍了几个秦初尧的背影。 爬山一直以为是田壹野比较排斥的一个运动，应该是运动田壹野都不太喜欢，可是和秦初尧一起，她居然觉得爬山也挺有意思的，锻炼身体，还能呼吸新鲜空气。 185 黎春找 田壹野以为爬山就只是单纯地爬山，爬到山顶拍拍照吹吹风看看风景就下来了，其实并不全是这样的，至少秦初尧他们不是这样的。 在山顶休息好，准备下山的时候，俱乐部的负责人给每个人都发了垃圾袋，田壹野以为这是让人把自己制造的垃圾带走。 虽然的确也是想让人把自己制造的垃圾带走，但是也还有其他用途，比如，下山路上把沿途的垃圾顺便带走。 这也是俱乐部的惯例，无论是单纯地出游还是长距离徒步，他们都习惯沿途把被人随手丢弃的垃圾尽可能多地带走。 下山已经是两点了，最热的时候，俱乐部的员工回到市区就各自回家了，秦初尧几个朋友却还有第二摊。 “他们要打牌，你要不要去玩一天。”秦初尧问田壹野。 说起来，秦初尧算是很尊重女朋友的了，无论什么事情什么场合他都会征询田壹野的意见，如果田壹野不愿意，他会选择要么陪田壹野，如果推不掉就先把田壹野安顿好。 打牌，田壹野没有兴致，这个时候她只想洗洗睡，但还是趁着眼皮问：“你们去哪里打？” “去会所，对了，之前你们过去吃饭阿然有没有带你去录会员。” “去了。” “你要一起去吗？还是我先送你回去？” 田壹野一听这话，这牌，秦初尧是要打的，又回忆了一下家和会所的位置。 “我能不能去会所睡觉。” “可以，开个房间就好了，会所还可以泡温泉做spa，很累？” 田壹野点头，“别说一个星期了，我觉得我这小半年的运动量都够了，现在只想睡觉。” “你先睡，到了我叫你。”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耗在了会所里，田壹野下午泡温泉的时候就把这一天发的照片整理了一下，最后发了四张，一张早饭的，一张昨天晚饭的，一张在山顶拍的风景，还有一张下山在拾捡的。 四张照片配文也很有意思，“周末也要好好吃饭好好运动啊。” 刚发出去，黎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黎姐。” “小野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田壹野四周环顾了一下，虽然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太适合说正事，但隔着电话，甭管自己是泡在水里还是挂在树上，问题不大，主要是，秦少爷给她要的是个私汤，四下只有她一个人，讲电话倒也很适合。 “方便的，您说，有什么事吗？” “我看到你刚刚发的博文了，我这两天也看了最近的相关热点和数据，关于你的人设，我有一些想法，你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见一面。” “现在吗？” “对，你现在在哪里？” “额，我在城外，在沂源，我明天去公司找你？” “没事，我已经出来了，我一会过去找你，到了给你打电话。” 田壹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点懵，听语气没多急啊，为什么找自己找那么急啊。 田壹野赶紧给秦初尧打电话说了这事。 秦初尧倒是无所谓的语气，“她来就来，你该干嘛就干嘛，或者一会她来了你来找我，我和你一起见见她，看她要说什么。” “等她来了再说吧。” 黎春要过来，田壹野的温泉也泡不了了，她收拾收拾就起来了，其实快到晚饭时间了，黎春这时候来就很尴尬了，留她吃饭吧，和秦初尧他们在一起，不留她吃饭吧，好像又显得很没有礼貌。 田壹野逛了一圈，黎春还没到，田壹野已经逛到秦初尧他们那边去了。 秦初尧看到田壹野，提了李逸群一脚，“烟灭了。” “黎春过来了？”这是对田壹野说的。 田壹野摇头，“没有，逛了一圈就到这了？” “饿不饿？打完这把牌就去吃饭。”秦初尧话音刚落，旁边看牌的人就跑出去安排了。 田壹野凑近秦初尧把自己的困惑说了，“多大事，等她来再说。” 田壹野刚坐下，黎春电话就来了。田壹野到大厅去接，黎春已经进来了，田壹野知道这里是会员制的，她还担心黎春进不来，没想到她居然也是会员。 不过转念又想，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光说黎春带的艺人哪个不是年收入过亿的，她的提成绝对少不了。 “黎姐，你到了，不好意思，让你跑那么远。” 黎春摇头，“没事，正好我过来做个spa，之前还觉得远懒得跑，你在这边两件事一起做了正好。” “那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 “不了，有点年纪了，我不太吃晚饭。”两个人一起走到咖啡厅，黎春点了一杯黑咖一份蔬菜沙拉，问田壹野，田壹野只是要了一杯温水。 看黎春这轻车熟路的，绝对是会所的常客。 很快两个人的东西就上了，黎春喝了一口咖啡，“首先呢，我要先跟你道个歉，关于我们在工作中的失误。” “嗯？没有什么失误啊，挺好的呀。” 黎春摇头，“没有再第一时间关注到关于你的讨论，就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之后你这边换成辛迪负责。” “不是，黎姐，蒋丽挺好的，不用换。” 黎春示意田壹野别管，“这是工作室内部的工作调整，蒋丽注意不到自己带的人的热点，这就是她的工作失误，虽然你不是艺人，但是你签了我们团队就必须按照团队的要求来，这是lily的工作失误。” “那蒋丽？” “她既然没有能力走在信息的前端，那就去运营，让别人安排她怎么做。” 知道蒋丽没有因为这个被黎春踢出团队田壹野就放心了，她本来就不是艺人，没有随时关注她也是能理解的，但是黎春要管理一个团队和那么多艺人，她自己的管理方式，田壹野没有立场置喙。 “蒋丽其实挺负责的，我第一次去录节目，得亏有她帮我安排。”不过帮蒋丽说两句好话田壹野还是可以的。 黎春也表示认同，但还是说：“那是她该做的。” 田壹野撇撇嘴，没有再说。 “除了这个事以外，还有一个事就是关于你之后的发展，我们昨天到下午我打电话给你为止，抓取了全网的搜索关键词和搜索数据。” 186 被拒绝 田壹野没想到不到四十八小时，他们做了那么多事。 “其中你的名字在社交平台和视频剪辑平台搜索量有所上涨，少有人走的路在电商平台和搜索平台的搜索量挺高的，这本书的成交量也的确上涨了，另外还有相关的关键词，爱与自律，心智成熟都有一定的搜索量。” 田壹野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抓取数据的，但是一听这个动作量就很大。 “我们做了一些数据分析，结果还是挺乐观的，因为你没有助理全程跟过，其实我们对你的私生活了解不多，我过来就是想更多地了解一下你。” “嗯，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知无不言。” “行。”黎春打开手边的笔记本，“可能会涉及隐私，如果不方便回答，我希望你直接告诉我，可以隐瞒，但不要欺骗。” “好。” “那本书你是不是真的看过。还是从网上找的推荐语。” “看过前两本，第三本在看，推荐语借鉴了一些评论。” “你现在还有的习惯吗？纸质书还是电子书？” “有，纸质书居多，不过书的类型多半是为剧本服务。” “作息饮食是否规律？” “时间上还算规律，不过没有可以控制热量和摄入。” 这简直玩成了快问快答，“我看你给的地址，你和秦总住一起，你们的关系？” “是住一起，情侣，但我不希望曝光。” “行，有没有不良嗜好，抽烟喝酒或者沉迷网络之类？” “没有，看电影比较多，其次是看综艺和电视剧。” 田壹野回答一个，黎春做一下记录。 “有没有运动的习惯。” “没有，散步算不算，偶尔跑步。” “会不会自己做饭做家务。” “会。” “暂时就先这样，本子可能你得快点写了，可以说你现在热度是有了，但是作品没有，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说是大忌也不夸张，本子你尽快写出来，但是你自己也情况，就算你写好公司立马就能拍，到上映也是一年以后了，弄不好得两三年。” 田壹野当然知道，别看天天有新剧看，可是这些新剧少说都是一年以前拍的，弄不好三五年都有可能。 “如果真的等你这个本子出来，这股热度早就下去了，我是不太懂你们创作圈子的事，接下来的话我们权当讨论，也是你们那个节目给我的启发，七叶其实也写了好多年，但是这两年突然就红了，写剧本虽然和不是一回事，但是应该也差得不是太远吧，” 田壹野这话怎么说呢，黎春说得没错，两者是不一样，至少受众就不一样，是直接给读者的，无论是场景还是细节动作都是要靠读者去想象的，剧本是给导演和演员的，最终由他们呈现出最直接的画面给观众。 但其实说到地，两者都是讲故事，只是讲的方式不一样。 “我也研究了一下，一本要想运营好，只要写得出来，半年就能出成绩，比剧本快多了。” 田壹野算是听明白了，黎春这是在问她，她能不能去写。 田壹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不是很擅长，我之前尝试过。” 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理由，不擅长不代表不可以做，但是田壹野不想做，她认为好的是读者说了算，而不是靠运营运营出来的，虽然运营也很重要。 主要是自己没有接触过，她并不认为自己乍一去写就能写得多好，与其勉强运营，不如先把剧本写好。 黎春了解到田壹野的想法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想要维持热度，首先是作品，其次是曝光度，之后可能会安排一些活动或者节目给你。” 这方面田壹野倒不是很排斥，天天闷头看出写稿也不是个事，偶尔出去参加参加活动挺好的。 两个人谈差不多了，田壹野就先走了，去找秦初尧。 “谈什么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端起秦初尧给她凉好的汤喝了一口，“回去再说，谈了好多。” 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吃完饭，有的人还想续摊，甚至想就在会所住下，田壹野不忍心扫秦初尧的兴，“住，我是不在会所住的，我睡不好，不过我想去做个spa，来也来了。” 来也来了，国人魔咒。 回到家已经不早了，但是田壹野憋了一晚上的话，再不说她怕是要失眠了。 “今天黎姐过来问了我一些比较生活化的问题，说是要了解我一下，还有关于你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 “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是不是住在一起。” “你怎么说。” “我就实话实说啊，我就说是情侣，住在一起，但是不希望曝光。” 秦初尧还挺惊讶，惊讶于田壹野那么痛快地承认，也惊讶于田壹野说不曝光，“为什么？” “为什么要曝光呢，我觉得就是我们不遮遮掩掩就好了，我是单身还是有对象，跟我写本子有关系？” 秦初尧点头，这倒也是，又不是像艺人有女友粉男友粉，怕粉丝脱粉，才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单身。 田壹野还没说的一个原因是，秦家人都低调她知道，她也见识了芮娴因为想广而告之而惹得秦宋两家人不快，再说了，她本身也不是个热衷把自己私生活拿出来工人讨论的人。 “还说什么了？” 田壹野掐着手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黎春姐说我现在热度是有了，但是没有作品，这样很不好，可是电视剧的制作周期太长了，她认为的周期会短一点。” “让你写？”秦初尧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田壹野点头。 “你怎么说？” “当然不行啊，别说我现在写着本子有没有精力再去写，就是有那个精力写，我能写好吗？虽然都是大纲细纲然后作品，但是两个东西的表现方式完全不一样，我可没信心我能写好。” 秦初尧很欣慰地点了点头，“虽然如果你要写的话，我也会支持你，但是你的这个决定，我认为是正确的。我们一个公司讲究多元化发展，多元化是没错，但是多元化的前提是有核心业务，个人发展也是一样的。” 187 新负责人 能得到秦初尧的认可，田壹野莫名觉得开心。 田壹野下午发的博还是引起了小小的反响，一般粉丝的评论没什么，好几个明星给田壹野留言了，不光黎春带的艺人给田壹野点赞了，江腾和林倩还直接留言了，要求加副碗筷。 江腾：“姐，缺吃饭的人吗？会洗碗那种？” 林倩：“小野姐，楼上就不带了，自带碗筷的那种可以吗？” 张若璇：“小野，自带碗筷还只吃一口的可以加一个吗？” 田壹野临睡前看到三个人的评论，都回复了让他们随时来。 看到之前田壹野和林倩、张若璇的互动，不少人觉得那是节目需要，但是过了这么久，三个人还有互动，弄不好还真不是塑料姐妹情。 星期一，黎春给田壹野重新安排的负责人辛迪早上按时上门，和田壹野沟通接下来的工作。 辛迪和蒋丽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辛迪给人的感觉和黎春给人的感觉更像，公事公办，雷厉风行。 “你好，我是辛迪，我看过你的资料，我稍微比你大一点，不介意的话我直接叫你小野。”辛迪说。 田壹野点头，“没关系，都可以。” “行，是这样的，黎姐说你这边拒绝了写的建议，我们重新给你制定了一份之后的运营计划，我看到你有些手账的习惯，这样看来我们这也不叫立人设了。” 田壹野接过辛迪递过来的几张a4纸，并没有着急翻开，觉得这个辛迪还挺有意思的，自己之前并没有和黎春说过自己有写手账的习惯，辛迪就进来那么几分钟，看看自己的书桌就能知道，不得不说，这个洞察能力还是相当好的。 “其实现在很流行一种说法叫‘积极废人’，就是间歇性很积极，经常性很颓废，书销量的上涨也说明了这一点，很多人想要自律，但是做得到的人不多。” 田壹野翻看手里的东西，和辛迪说得大同小异，只是积极废人这个事，说起来她也算是了，只是她现在比较能克制自己废的那一部分，尽可能积极起来。 “其实我们想要给你树的人设就是自律，我觉得这部分对你来说不算太难，只是团队这边希望你养成锻炼的习惯，毕竟现在运动达人的人设也很讨喜。” 田壹野也在文件中看到这一部分，团队要求她至少每周锻炼三次，田壹野并不觉得团队对她的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合适，虽然他不喜欢被要求，但是，锻炼这种事，说到底，受益的人还是她。 文件里要求她做得事很少，更多的是禁止她做的事，倒也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要树立积极正面的形象，不能做对青少年朋友产生不良影响，更不能做违背公序良俗，道德标准的事。 田壹野唯一觉得不太能接受的就一条，积极发博，发博这种事，难免暴露自己的隐私，田壹野本意是不太想把自己就那么放在公众眼前，让大家评判。 “因为这次综艺的反响还不错，有好几个节目再和团队接触了，这个你放心，团队会给你把关的，老大的意思是节目不要多，毕竟你还要写本子，一个月能有一个就够了，能保证曝光度，也不至于花费太多精力。” 这个频率，田壹野还是能接受的，一个月一次，一个三五天，就当出去玩一趟。16 “因为之前你还参演过公司的剧，才刚定下档期，还没播出，暂时还看不出来的效果，所以，我们的意思是适当上一上综艺就好了，好的网综我们也会考虑，你这边的主要中心还是在本子上，我看工作进度本子也在收尾了。” 田壹野点头，“对，初稿在收尾了，之后就要看导演的意思，再进行修改调整了。” “也就是说，其实本子可以开始找导演了。” 田壹野点头，“如果公司出资不需要去外面找制作人的话，是可以开始洽谈导演了。” “行，我会和老大说，你按照原计划先完成本子就行。” 说完正事，辛迪就走了，留下几个健身教练和健身房的联系方式，可以找教练到家里来，也可以去健身房。 田壹野掐着纸片，觉得自己这种运动技能几乎没有的选手直接去健身房有点越级跳的意思，不如，先和秦初尧一起晨跑算了。 下去，在秦初尧下班前，田壹野就给辛勤工作的秦少爷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开始晨跑了，要买装备。 秦初尧是不大相信田壹野能晨跑这种事的，只是本着不能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让田壹野直接去他公司找他，吃完饭了和她一起逛街去买。 果然，第二天田壹野没能起来，秦初尧叫她起床，她还反手一巴掌呼在了秦初尧脸上。 结果起床看到晨跑回来的秦初尧她还怪秦初尧不叫她。 第三天，田壹野总算起来了，秦初尧还特意放慢了速度，田壹野还是跑了没十分钟就跑不动了，挥挥手让秦初尧先走，自己慢慢走走。 第四天，田壹野觉得自己进步了，可以跑十五分钟了，虽然依然走了大部分，不过她出汗了，秦初尧不忍心告诉她，出汗是因为今天气温比较高。 第五天，田壹野表示自己要休息一天，就不跑了。 第六天，田壹野觉得周末晨练的人太多了，空气也不新鲜，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第七天，田壹野认为秦初尧前一天晚上太孟浪了，她腰酸背痛，起都不想起，还跑什么呀。 田壹野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把自己不跑步的原因全部推到秦初尧身上。 半个月，田壹野的本子完成了，和黎春报备过之后，她觉得自己一身轻松。 但是黎春那边的进展并不是很顺利，首先，宋景然不在，下面人不敢直接拍板给预算，其次，好的导演手里都有正在拍的本子了，临时临位想找到好的导演，太难了。 至于演员，那就更不好找了，既然想捧田壹野，首先，电视剧得火，电视剧火的因素，缺一不可，黎春倒可以把自己手里的艺人当期调开，但是所有鸡蛋指着这一部剧，黎春也不敢赌。 188 出事 黎春遇到的问题，田壹野早有预感，在还没和黎春签约，刚过了李林海那边二审的时候，李林海就说过，拍摄下半年都不一定能排上，上半年是绝对没戏的。 就算有秦初尧加持又怎么样，秦初尧能给她投资没错，但是秦初尧不能直接让其他正在拍摄的剧组停工，把团队拉来拍她的本子啊。 黎春是有点上火了，田壹野反倒很淡定，一个本子完成了，就看看书，充实一下自己，拉拉片，顺便寻找一下下本书的灵感。 这期间在辛迪的提醒下，田壹野发过两次博，一次是自己看书的剪影，一次是跟着秦初尧出去晨跑拍的晨练的人。 这天，秦初尧回来告诉了田壹野一个消息，也说不上好坏，芮娴又和宋妈发生不愉快了，宋爸和秦妈可能要过去。 芮娴和宋妈不对付，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吧，怎么说呢，按照芮娴之前的架势，她是不会多消停的，加上和宋妈本来就不对付，不愉快也正常，只是，田壹野没想到，临产了还能不愉快。 既然秦妈和宋爸都要去，多半是两个人的斗争是宋妈败下阵来了，也是，这是时候也不能和芮娴较劲太多，万一动了胎气。 估摸着芮娴也是吃定了宋妈这个时候会让着她，又有自己亲妈在身边才可劲作。 秦妈和宋爸要过去，其实对秦初尧的影响不是很大，毕竟工作上的事，宋爸在不在都差不多。 因为是临时着急去的，时间段好一点的航班都没有头等舱了，要飞八个多小时，秦妈倒是觉得经济舱也行吧，可是秦爸舍不得自己老婆憋憋屈屈地坐经济舱，就只能定了时间段不是很好的航班。 航班夜里两点起飞，晚上田壹野、秦初尧还回秦家和长辈们一起吃的饭。 本来秦初尧要送秦妈去机场的，但是秦妈觉得太晚了，秦初尧还要上班，别折腾了，她也就去几天，送不送的问题不大。 秦爸要送也被秦妈拒绝了，再说了，又有宋爸一起，秦爸还是很放心的。 于是当天晚上秦家人都没有送，是秦妈和宋爸一起，秦家的司机送的机。 半夜，睡得正酣，秦初尧手机响了，他以为是秦妈发消息告诉他到机场了，没想到来的不是消息，是电话，一直在响，没有接就接着打。 看样子是紧急情况，秦初尧不得不起来接电话，打电话来的是秦爸。 “爸，你……” “阿尧，快到医院来，你妈和你舅出事了。”秦爸尽管老成，可是说到这个的时候声音里还是带着颤音。 秦初尧瞬间惊醒了，一边掀被子一边问：“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去阿然那边，怎么出事了？” 夜里太静了，静得秦爸的声音田壹野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也再去医院的路上，他们在机场高速上出事了，医院给我打的电话。” 高速上出事，还是医院给打的电话，这事可不小，秦初尧单手套了件t恤。 “爸，你别急，别自己开车，让司机送你去，我马上过去，你别急啊。” 秦初尧安抚好秦爸胡乱穿上衣服就要走，此时田壹野已经起来了。 “诶，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好。”田壹野喊秦初尧。 “你别去了，你先睡吧，不知道医院什么情况呢，你别去了，要是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说话的空档，田壹野已经快速换好衣服，拎着包站在旁边，“好了，走吧，我就是不去医院，在家呆着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和你一起去，没事我就去车里睡觉，有事我也能搭把手。” 秦初尧还能说什么，只能带上田壹野一起走。 田壹野说的是事实，在家她的确也睡不好，主要还是不太放心秦初尧，就想秦初尧不放心秦爸这个时候自己开车一样，田壹野也不放心秦初尧，他们都是最亲的人，关心则乱。 他们直接去的医院的急诊科，人都还在手术室，包括司机在内三个人都伤得不轻，司机和宋爸当场昏迷，秦妈是在来医院的路上才昏迷的。 秦爸去紧急联络专家名医，别说在不在京市了，就是不在国内，也都尽可能多地请来。 秦初尧去和交警了解情况。 本来夜里行车视线就不太好，加上夜间高速货车比较多，机场高速隔离带并不高，对面又来了一辆大客车，司机被货车大灯一晃，不小心方向盘就飘了，后面车又想超车，于是两辆车撞上了，好巧不巧最外面车道，在他们前面一点点，有一辆栽满货物的大货车，于是三辆车就撞到了一起。 也幸好夜间车不算多，没有造成追尾连环事故。 根据交警的说法，也说不好到底是谁的责任，这个时候对于秦家人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追责，而是人到底怎么样了。 医院这边的说法是，宋爸比较严重，直接被后面的车撞上，秦妈相对来说伤势轻一点，但也只是相对来说，毕竟车速很快，加上人还没醒，检查也还没完全做完，什么情况，医生也不好轻易下结论。 半夜的急救科永远不会闲下来，不停又各种各种情况的人来，也一直有人离开，手术室已经推出来好几个了，可是宋爸、秦妈一直都没出来。 越是不出来吧，外面的人就越担心，毕竟手术复杂程度和时长是成正比的，病情严重程度和时长也是成正比的。 田壹野有过一个人在手术室外等妈妈的经历，知道那种煎熬，她尽可能陪伴秦初尧。 最先被推出来的是司机，司机主要是软组织挫伤和脑震荡，连失血过多都没有的，只要醒来就没问题了。 天快亮了，秦妈才出来，失血过多，加上忙着护住头部，手臂多出骨折，也得亏她护住了头，使得她头部的伤势比宋爸轻了很多，但还是情况不太妙，失血过多，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 而靠在后座打盹的宋爸情况就很危急了，本来坐的位置就是直接被撞击的位置，又没能第一时间作出自我防御保护动作，不光头部有严重的伤口，身上还多处骨折，甚至还断了两根肋骨，伤到了脾脏。 189 瞒不住 虽然病人还要在观察室观察二十四小时，当时住院手续得提前办好。 司机是一个人来京市工作的，他的家人都在外地，赶过来需要时间，加上秦家是雇主，自然是有责任在司机家人到之前充当起亲属的角色。 秦初尧帮着三个人办好住院手续，重新回来观察室外面。 “你要不要给宋景然打个电话，告诉他伯母和舅舅没去，要不然他去机场又扑个空。”田壹野提醒秦初尧。 提起这个秦初尧就来气，要不是宋景然处理不好老妈和老婆之间的问题，用得着临时临位买半夜的航班过去？顺便，秦初尧还怨上了芮娴，好好待产就是了，做什么妖。 尽管不满，但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一声，秦初尧还是拨通了宋景然的电话，他才不管那边是半夜还是凌晨。 “喂，哥。”显然，宋景然正在睡梦中。 “你不用去机场接人了。”秦初尧没好气地说。 “诶，怎么了？他们改签了吗？” “没有，他们去不了了，现在都在医院。” “怎么了？怎么去医院了。” “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事故，你管好你那边的事。” “严不严重，到底怎么回事啊。” “都还没醒，家里有我呢，你先别和舅妈说这边的事，就说…就说，随便你编个什么理由吧。”秦初尧有气无力地说。 要是宋妈知道了这事，闹着要回来是小事，只怕依着宋妈的脾气又要和芮娴闹一场，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秦初尧不想再和宋景然多说，交代完就挂电话了，糟心，这边年多少事都是他们闹出来的。 田壹野伸手拍了拍秦初尧的后腰，“连夜接了几个专家过来，伯父旁听专家会诊去了，他估计是不会去公司了，你今天还要不要去？” 秦初尧低头坐了好一会，久到田壹野都以为他在打盹，他才有动作，给小江打了电话。 “小江，你到公司了没？”秦初尧问。 “到了，小秦总。” “你看看我这三天的行程，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让张副总酌情处理，把文件先按照优先级整理出来，必须我尽快处理的紧急文件一会直接送到医院来。” 小江是很少问为什么的人，难得地问了一句，“小秦总，你生病了？” “我没事，一会整理好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地址。” 交代完自己的工作，秦初尧又给秦爸的助理打电话，交代的东西差不多，只是等着秦爸处理的东西直接要求送到他这边来。 秦初尧一连打了半个多小时电话。 “我先送你回去？” 田壹野摇头，“别管我，要回去我会打车，倒是你和叔叔，我去给你们买早饭去，你坐着休息休息。” 秦初尧拉住要走的田壹野，“我让司机回家去拿，陪我坐会。” 田壹野重新坐到秦初尧旁边，“靠着我闭目养神休息一下。”说着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放心我能扛得住你的脑袋的。” 秦初尧还真的人往旁边坐了点，缩着腰把头靠在田壹野肩膀上。 好半晌，秦初尧才哑着嗓子说：“我有点慌。” 田壹野默默秦初尧耳朵，“别慌，会好的，你看伯父找来那么多专家了，伯母也多半是外伤，放心吧。” “其实我更担心我舅，他伤比较重，我舅妈和阿然又不在，我怕他万一……” “呸呸呸，说什么的，这好好的，哪有那么严重啊，先让芮娴把孩子生了再说吧，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秦初尧沉默着，田壹野就那么陪他在观察室外面呆着。 司机回家取了三个人的早餐来，刚吃完，助理也把需要两个秦总尽快处理的文件送来了。 田壹野除了陪着他，帮着秦爸做些跑腿的事情，好像也做不了。 到下午点，司机就醒了，得知秦妈和宋爸还没醒，一时羞愧难当，一直跟秦初尧说都是自己的责任。 这种事可能司机是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主要责任并不在司机，谁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这边刚安抚好司机，那边宋妈的电话来了。 “喂，舅妈。” “阿尧，你妈和你舅舅怎么又不过来了，不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打电话两个人都不接。” 秦初尧愣住了，这怎么搞，他也忘了也阿然统一口径，也不知道阿然怎么和舅妈说的。 “舅妈，机票时间不好，我爸不放心他们夜里过去，等着买白天的航班呢，我妈估计是在做spa，能有什么事啊。” “那你舅怎么也不接电话呀，不过来也不说，让人白等。” “舅妈，我这边还有事呢，我先挂了啊，晚点我过去家里看看我舅忙什么呢，电话都不接。” 好歹也是看着秦初尧长大的长辈，秦初尧什么脾气，宋妈还是很清楚的。 “阿尧，你老实和我说吧，到底怎么了，阿然支支吾吾的，你也支支吾吾的，你打小就不会撒谎，还会转移话题了。” “舅妈，安心在那边待着吧，家里有我呢。” 秦初尧正说着呢，突然护士喊：“3号观察室宋春燕家属在不在，要转监护病房了。” 紧接着另一个护士也喊：“4号观察室宋春阳家属在不在。” 护士喊那么大声，秦初尧想糊弄过去也不行了，只能示意田壹野先过去。 “舅妈，你先别急，我先去办手续，一会我再给你打电话，我详细和你说，你别急，他们没事，我完事了立马给你打电话，有我和我爸在呢，你还不放心吗。” 秦初尧快速安抚好宋妈，赶紧跑过去，原来是两个人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秦家又有钱有势，也没必要在观察室呆满二十四小时了，直接转到监护室去。 转病房这种事其实也只是要家属跟着，让家属知道转到哪里就行。 秦初尧看着妈妈和舅舅重新被插上各种管子，接通各种监护器，问医生他们现在什么情况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在拨通宋妈电话之前，秦初尧还是先拨通了宋景然的电话，宋景然好半天才接通电话，电话那边吵吵嚷嚷的，甚至还有东西破碎的声音。 190 患难 “怎么回事？你在哪里？”秦初尧问。“我妈和芮娴又开始了，我爸到底怎么了？我妈说我姑要转监护室，我姑又怎么了？” 吵吵嚷嚷的，秦初尧真的没办法好好说话。 “给你三分钟时间，把手头的事处理好，处理好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秦初尧就挂了。 宋景然怎么处理的，秦初尧不关心，依着他看，宋景然也解决不了，要是能解决也不出出那么多事。 不过，宋景然倒是很守时，三分钟之后打来电话，周围倒真的安静了不少。 “哥，我这边好了。” “嗯，昨天夜里，他们去机场的路上发生车祸，司机已经醒了，我妈和你爸还在昏迷中，我妈轻一些，只是有一些骨折和失血过多，舅舅稍微严重点，肋骨断了，伤到脾脏，头上也有比较严重的撞伤。” 秦初尧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专家已经过来好几个了，但是没办法，只能交给时间，让他们先醒过来，才能进行下一步治疗。” “哥，那我爸……”显然，宋景然也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还没醒，一切都有可能，你也安抚好舅妈，家里我和我爸在，你们……” 秦初尧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宋妈的声音，“阿尧，你照顾好你舅舅，我马上回来。” “诶，舅妈，你别急，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舅舅的，芮娴预产期就这一两天了。” 宋妈才不管，“爱生不生，不生拉到，别说她顶天给我生个孙子，就是给我生个祖宗我也不伺候了。” “妈……”这是宋景然的声音。 “别喊我妈，你爸都这样了，你还想和稀泥呢？来来来，我开扩音，让你哥听听这叫什么事。” 秦初尧只知道那边发生了矛盾，他以为只是生活里的琐碎摩擦，毕竟也没什么家国大事要她们决定的。 “阿尧你评评理，当初要签婚前协议的是她对吧，我们没逼着她签吧，孩子要来国外生的也是她吧，你知道过来她说什么？她说，孩子将来要来国外上学，在国外没点产业怎么行，让我们在国外买房子，庄园不行城中心的公寓都要买，还要登记在孩子名下，一过来就联系中介要看房子，你说说这事什么事？” 别说秦初尧听了头大，田壹野都觉得匪夷所思。 “咱们家是不缺拿点买房子的钱，房子给孩子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我心甘情愿给的，而不是她逼着我给的。” 宋妈这话也没毛病，我有钱是我有钱，我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你也没立场要我给。 “这还不算，我说孩子小了，等大了，真的要出来念书了，再买就是了，再涨价也不能涨得咱们家买不起吧，再说了，没听说出国念书一定要买房子的。” 宋妈絮絮叨叨和秦初尧说着。 “她倒好，还和我说，人家赌王，生个孙女给多少，生个孙子给多少，她要房子也是要给孩子，还不是她自己要。” 秦初尧和田壹野对视一眼，还有这出，难怪秦妈天天劝她忍着点忍着点，她最后都没忍住。 “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真的想嫁到我们家来和阿然过日子，还是只想生个孩子捞点钱，阿然还怪我说话太难听。” 别说宋妈这么想，田壹野都忍不住要觉得芮娴只是想母凭子贵尽可能多地捞点钱了。 “阿尧，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现在好了，她开心了，她爱怎么生怎么生，想上哪里的户籍上哪里的，我不管了，我这就买最近的航班回来。” 秦初尧赶紧出言劝阻，“舅妈，你别急，有我呢。” 宋妈叹了口气，“你舅舅命苦，儿子是靠不住了，只能靠外甥了，不能临了老伴还不在，这事你也别劝，我也不和你说了。” “妈……”又是宋景然无奈的声音。 “别喊，受不起，你也是，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 听着听着宋妈又要按着宋景然念一通了，“舅妈，你买好机票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接你。” “行，好孩子，再辛苦两天，舅妈马上就回来了。” 挂上电话，秦初尧和田壹野相视苦笑，这事闹得，如果宋妈说的是事实，那宋妈忍不了要和她吵还真的是可以理解，宋景然在旁边听着都没有打断宋妈的话，多半是事实并没有夸大了。 田壹野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芮娴现在怎么这样啊，她原来不是胆子很小吗？” 秦初尧叹气，“十年，其实还是很成了，我们都变了，只是看从哪个方向变。” 秦初尧看了一眼监护室，“走吧，去我爸那边看看和专家有没有得出什么好的方案来。” 这种事，真的专家也没办法，它不是说做个手术就能好，或者找点什么特效药，外伤，还昏迷，医生能做的真的太有限了，一切的一切，只能密切观察，等他们醒来再说。 “走吧，先回家。”秦初尧看着一夜沧桑了很多的爸爸说。 秦爸刚摇头。 “先回家吃个饭，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觉，我妈这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别又倒下了，我最近住家里，医院这边有什么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的。” 秦初尧说得也没错，监护室，家属只能在规定时间内探视，他们守在门口也没什么用，还把好人都累垮了。 田壹野也帮着劝，苦口婆心说了好半天，秦爸还松口答应回家。 田壹野看着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发呆的秦爸，有点感慨，一边感慨秦爸的固执，一边又感慨于秦爸秦妈的感情，到了这个年纪，感情还能这么好，还是这样的身份地位，真的太少太少太少了。 田壹野真的酸了，包括宋妈和宋爸也是，虽然宋妈总是觉得宋爸没本事，没魄力，没个自己的主意，可是自己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宋爸，知道宋爸出事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孙孙也不管了，说什么都要回来。 说患难见真情有点夸张了，但的确这种时候更能看到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感情。 想着想着，田壹野又看了秦初尧一眼，在这样的长辈的熏陶下，秦初尧也该是一个对感情坚贞不渝的人吧。 191 又出事 秦初尧要在家里住，主要是担心秦爸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可是田壹野就那么住进去就有点不合适了，在秦家吃了晚饭，秦初尧就送田壹野回市区公寓，顺便取自己的常用物品。 “你也别太累了，劝伯父你那么劝的，你自己也要保重啊，我和伯父可是全指望你的。”田壹野一边帮秦初尧整理东西一边说。 秦初尧靠在衣帽间门框上，看着恨不得把半个衣帽间都给他塞进去的田壹野。 “知道了，随便收点就行了，家里还有些，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住了，我就陪我爸一段时间。” “多带点，万一要穿了你又不方便，我在家你不用担心，我每天下午会去医院看伯母。” “你别跑了，要么你开车去，车库还有车，车钥匙都在我书房抽屉里。” “嗯。” “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本子写完了，最近挺闲的。”田壹野把箱子合上。 秦初尧拎上箱子，“好，我就先过去了，你赶紧收拾收拾睡，你也折腾了一天了。” 田壹野还真就没有送，在门口抱了抱秦初尧，叮嘱他开车小心就看着他拎着箱子就走了。 田壹野跑医院跑了两天，两位长辈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宋妈果然买了快进的航班回来，回来了家都没回，直接就到医院来。 听说宋妈要走，芮娴还不高兴，觉得自己都要生了，宋妈还不待在那边伺候她。 宋妈直接当着芮妈的面说：“生祖宗我也不伺候了，你们爱怎么伺候怎么伺候，孩子生下来，自己想给的东西会给，不想给的，谁逼都没用。” 宋妈扔下那句话，甚至没要宋景然送她去机场，自己打电话要个车就走了。 当天夜里芮娴就发动了，宋妈落地了，那边也传来消息，母子平安。 宋景然打来问电话问秦初尧情况，随着他们昏迷的时间越长，原本很乐观的心态也有点崩了。 秦初尧担心最坏的情况发生，犹豫了很久，还是对宋景然说：“你那边要是能走开的话，你先回来两天吧。” 宋景然本来就担心，又听到秦初尧这么说，肯定是一刻不停地立刻回来。 大概是真的有心有挂碍这种事，宋妈每天都去找宋爸和秦妈吐槽，和他们说说话，让他们赶紧醒来给自己出出主意。 宋景然回来那天，秦妈醒了，虽然只是很短暂了醒了一会，看到宋景然挣扎着说了一句“听你妈话。”就又昏迷过去了，但是醒了，就是好的征兆。 宋爸一直没醒，宋景然也不敢轻易离开，哪怕芮娴一天五六七八个电话地问他什么时候过去。 直系亲属都到了，田壹野反而显得有点碍手碍脚了，正巧黎春给她接了一个室内文化类节目，《唐诗宋词》，做两期特邀嘉宾，这倒很符合田壹野现在给大众的印象。 两期是连续录制的，就在隔壁市，前前后后也就四天时间，田壹野和秦初尧商量之后，决定接这个工作，这个节目也算是省级重点扶植项目，也利于田壹野树立一个正面积极的形象。 万万没想到，田壹野离开这几天出事了。 芮娴大概是催宋景然一直没过去，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嫁给娱乐圈大资本还生了儿子，居然一点新闻都没有，她不光发了博，还艾特了官博。 芮娴v：母子平安，小朋友和爸爸很像@宋景然v@亿心影视 还配图一张小朋友的正脸和宋景然的商务照。 她的粉丝不多，基本都是认识的人，这文也没什么大水花，可是她艾特了亿心，亿心工作人员一看，这不是自家老板娘吗，还带着老板的照片，得点赞得评论得转发呀。 官博一发，公司旗下的小艺人也都纷纷转发恭喜，再小的艺人也是有几个粉丝的，何况还有公司官博，一时间，芮娴的微博上了热搜，不过热搜的名字却和她没关系，#亿心老板喜得贵子#。 因为是喜事，又加上公司主要领导都知道宋景然是国外陪产了，以为宋景然还在陪产呢，谁也没想到为什么宋景然没有评论，甚至没有点赞，结果就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和宋景然说起这个事。 但凡和娱乐圈扯上点关系的事都会有记者盯着，宋景然有儿子这事自然是引起了小报记者的关注，于是宋家的动态就被盯上了。 宋妈和宋景然每天往来家和医院，记者很容易就蹲到了，这一蹲到不要紧，稍微用心点一打听一跟踪，宋爸还在昏迷中，生死未卜，秦妈时昏时醒，大部分时间是在昏迷中。 这个消息一爆出来，亿心的股东都稳不住了，连秦氏的股东都有点躁动了。 这些年，宋家渐渐式微，很为产业都收起来了，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亿心了，其他现存的实体产业和投资基本都是跟着秦氏走的。 但是秦氏和宋家说到底还是靠利益和姻亲关系维系着。 如果宋爸有什么意外，那么老宋总走的时候，宋家各路亲戚出来闹一场的闹剧说不定又要重演了。 要是秦妈再有个好歹，上一次闹剧有秦家帮忙，这次闹剧，秦家估计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了，真要多费心费力不好说，毕竟这年头谁还不是利益至上。 一夜之间，亿心股价大跌，秦氏也有跌的事态，还是秦氏这边发现自己股价出现反常通知秦初尧，秦初尧才发现亿心股价大跌的。 亿心管理层，多半对娱乐行业了如指掌，但是对金融，略通皮毛都是抬举他们了。 给宋景然打了电话之后，秦初尧赶紧通知助理去查原因。 其实助理是知道芮娴博文上热搜的事，只是他没想到后续还能发酵成这样。 秦初尧是在医院打的电话，等助理过来接他的时候，他已经把情况了解差不多了，为了让秦爸了解现在的情况，宋妈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了。 一听芮娴在这个还闹幺蛾子，当时脑子里就过了好多念头。 离婚吧，搅家精要了干什么呢？要闹也完全不分时间场合，这已经不是任性了，这纯粹就是没脑子，孩子也不能给这样的妈带，这样的妈，教不出好孩子来的。 192 战略调整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夜之间，谁都每个准备，宋景然也看到了芮娴的博文，第一反应是，想红直接说呀，当艺人呀。 甭管母子两个怎么想的，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股东。 秦氏这边好说，股东躁动也主要是因为秦氏和宋家合作投资的项目太多了，担心宋家不行了，那些投资项目的收益受到影响。 这些利益说到底也伤不了秦氏的根本，再说了，秦家父子还好好的呢，只要他们不过分沉溺私事不管公司，秦氏一年半载的也倒不了。 宋家那边问题就大了，果然，有本家隔了好几个房头的人打着关心宋爸的幌子来打听情况。 宋妈目前暂时是态度很果断，人很好，儿子也很好，自己还有孙子了，后继有人，别担心。 宋爸还有一口气，宋妈依然有底气说这个话，万一…… 秦氏交给秦爸，亿心只能宋景然和秦初尧去处理了。 为了给股东信心，亿心只能想办法加快利润转化率，提高投资回报率。 这事说起来简单，这可不是实体经济，改进工艺、提高生产率、或者直接粗暴提高单价就能做到的。 娱乐产业，转化率是高，可是转化周期长，这样一算下来，投资回报率可就不太好看了。 之前亿心的主要方向是影视剧的制作发行，本来影视剧行业就有点不景气了，加上影视剧回报周期太长了，亿心在这方面是做出一些调整来的。 经过智囊团二十四小时的头脑风暴，亿心给出股东的承诺是，放缓影视剧投资，加快自己自有播放平台的推广，扩大对综艺节目的投资。 这只是一个暂时性的战略改变，可是，风口之下，一点点改变，带来的影响除了可预见性的，还有很多是不可预见的。 就拿拍摄来说，亿心的导演、摄影基本都是拍影视剧的，做过综艺的几乎没有，虽然一样是有剧本，一样是拍，但要呈现的方式和结果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转头来做爆款综艺，除了综艺本身要具有话题性之外，更重要的是导演要能做出有话题性的内容。 决策一出，公司的大部分职员的工作都有了变动，编辑部也不找电视剧热点了，转头找综艺热点了，还顺便做起了综艺策划，导演也开始找合适的外景和摄影棚了。 田壹野还是跟着她去录制节目的辛迪接到团队电话之后和她说的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田壹野从隔壁市录制完节目回京市的时候，亿心的调整的战略已经快速落地推进了。 新的决策怎么样，田壹野不做评论，只是秦初尧和宋景然忙得人仰马翻，除了正在拍摄的影视剧，别说田壹野那个刚交本子的了，就是已经筹备差不多，只能开机的项目也基本都停了，所有的工作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节目策划、冠名赞助、上星（也就是上卫视，因为要上同步卫星再发送到用户端，所以上卫视也称作上星）上平台、联系嘉宾……所有工作不得不拆开同时进行。 亿心本来就有艺人，发行能力也不错，背后又有秦氏和宋家两大资本。冠名、赞助很容易就搞定了。 上卫视也和有合作的几个电视台达成了初步协议，就看他们最后拿出来的综艺是什么类型的，至于上平台，除了和卫视合作的平台以外，因为亿心这边还要上自有平台，反而一时半会谈不拢。 嘉宾也好办，亿心本来就有艺人，外面的艺人只要劳务费谈拢了都不是问题。 一个星期之后，能提前协商的都协商好了，现在缺的就是节目策划和制作团队。 秦初尧为了这个事一天之内连续见了六七个和亿心有合作的导演，结果对方都不同程度拒绝了，原因很简单，综艺时效性太强，再好的综艺，到个四五季基本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也没有观众会去关注综艺的导演是谁。 况且，在导演圈子里也是存在鄙视链的，电影导演看不起电视剧导演，电视剧导演看不起综艺导演，棚外综艺导演看不起棚内综艺导演。 秦初尧想保证综艺的质量，找的都是知名导演，再不济也是小有名气的，要么手里有本子等着拍，要么就是爱惜羽毛不想接，价格一提再提还是不行。 田壹野去医院看秦妈，遇上了一直在忙，好几天没见的秦初尧，“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不顺利吗？”田壹野问。 秦初尧先问了医生情况，抱了抱田壹野才说：“不太顺利，我们打算下半年推三档综艺，除了一档从国外买了版权的，另外两档的策划一直不太行，不是游戏挑战类就是文创类，我这个不看综艺的都觉得老派，何况那些天天看综艺的观众了。” 田壹野点头，这倒是，游戏挑战类已经有《勇敢就现在》珠玉在前了，新的节目想要超越，在成员和内容上都必须要出彩才行，这要求就太高了。 “买版权的是哪个节目？” “是一档户外旅行挑战真人秀。” 田壹野点头，单挑战不太行，但旅行也不太行，在旅行中适当增加一些挑战游戏的环节，就能同时满足两类观众的喜好，还能增加旅行的趣味性。 田壹野虽然不是综艺的狂热爱好者，但她刷剧拉片不可避免地也会看到很多综艺推送，感兴趣的综艺也会看两期。 “其实现在市面上的综艺虽然多，但是细分下来也就那么几类，问答类，游戏类，选秀类，婚姻速配相亲类，谈话类……不要急，直接从小入手反而不下手，不如我们从大类开始。” 找热点，其实田壹野还是很有经验的，毕竟也是找过电视剧电影热点的人。 秦初尧最近听了太多来自管理层的声音，没有人会和他分析该怎么办，只会告诉他，有些什么可以选择。 “走吧，我下午还要开会，我送你回来，在路上你慢慢和我说。” 田壹野没想到秦初尧还要听，她刚刚只是随口一说，具体做什么综艺，她还真的不知道，毕竟，她连看综艺都不专业，别说策划综艺了。 193 头脑风暴 虽然不专业，但是对于自己能帮得上秦初尧，田壹野还是很乐意的，她也有能帮得上秦初尧的时候，她有点兴奋。 田壹野赶紧拿出手机打开各大播放平台综艺频道，对正在热播的节目做了个粗略的统计，心有有了一个不成型的想法。 等车子行驶平稳，田壹野就迫不及待地和秦初尧分享自己的想法，“你们没有考虑过选秀节目吗？” 秦初尧摇头，“没有，各个平台基本都有选秀节目，我们再做，我认为没有必要，没有新意。” 田壹野皱眉，“其实，各个平台都有大同小异的节目，说明这类型节目有受众，至于新意，可以在方式和模式上作出新意，选秀节目本身是是个好的方向，我认为。” 秦初尧挑眉，“怎么说？” “你们选择综艺是因为综艺回本快，转化率高，但是综艺有个问题，寿命短，我觉得相比起来做音乐转化率也挺高的，虽然现在唱片卖不出去了，但是演唱会有人看啊，数字版权也可以收费。” 秦初尧觉得田壹野这个跨度有点大，刚刚还说选秀的，怎么又说到音乐了。 “主要是公司原来也做着方面的业务，比起做综艺来更稳妥一些。” 秦初尧点头，这也是事实，虽然公司之前的重心在影视剧和艺人上，但是因为公司艺人也有歌手，影视剧也要做音乐，所以，公司音乐部门也是完备的，在亿心可能不是很么很重要的部门，但是单独拿出来，规模也相当于一个中小型音乐公司了。 “别浪费资源啊，做选秀啊，选solo个人也好，选男团女团也好，选出来了直接签约亿心，由亿心运营，出专辑、办专场、上综艺、开演唱会，什么不可以。” 秦初尧皱眉，真的可以这样一条龙？这个周期也不短了，一环出问题，整个运作流程就等于毁了。 田壹野没注意到秦初尧的反应，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设想里。 “你看啊，除了选秀公司没做过，其他的公司可都有现成的，最近几年公司也没签过什么新人吧，签新人，注入新鲜血液，有利于公司良性竞争。” “况且，唱而优则演，公司迟早是要回到影视剧上的。” 田壹野顿了顿，“我觉得还是选团体吧，男团女团都行，选个人万一不符合某一些观众的审美，这一部分观众可能就流失了，选团体的话，除了团粉还有喜欢某一些成员的粉丝。” 田壹野说那么多，秦初尧不仅听进去了，他想得更多。 “选秀主要是舞台，这方面咱们公司就没人，之前艺人的演唱会什么的基本都是外包，现在不光综艺要舞台，将来选出来还得舞台，全部外包……” “外包，年前见到的那个学姐，你还记得吧，他们之前就是做演艺外包的，虽然只在晋城做，但是晋城的演唱会什么的规格都挺高的，他们水平应该差不了，如果不想外包就和他们合作，他们也想做大。” “导演的话，之前我那个网剧的导演章汝升导演，他在拍电视剧之前一直是国家电视台的晚会导演，我觉得做个选秀节目的舞台他应该不在话下，只是，章导想转型，不过，他要是不想做的话，让他带带人，或者推荐一下她认识的做晚会经验比较多的导演策划也不错。” 田壹野越说越兴奋，越想越开心，自己居然能帮上秦初尧，还能想到那么多，自己真的很优秀啊。 秦初尧虽然觉得田壹野说得很多东西为时过早，也有点太过理想化，但是这也是一个思路，头脑风暴不就是这样，不管可行性怎么样，重要的就是提供思路。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秦初尧公司了，在秦初尧下车前，田壹野还把章导和胡陈静的联系方式发给了秦初尧。 秦初尧看田壹野兴致那么高，“要不然你写个策划给我？” 田壹野连连摇头，“这个我就不行了，你还是找专业的吧。” 和秦初尧告别之后，司机才送田壹野回家，之后秦初尧有没有再考虑真人秀的事田壹野也没过问过，不过，宋家是出现了点不小的问题。 宋爸一直没醒，小朋友也二十多天了，虽然坐长途飞机是不太好，但是这个时候，万一有个好歹，总不能让老爷子连孙子最后一眼也见不到。 宋景然在电话里和芮娴说了，让芮娴带孩子回来，芮娴自然是不同意，两个人还吵了一架。 芮娴甚至还说万一老爷子真的有个好歹了，多晦气啊，小孩子命格轻，那种场合别人逼还要特意避着点呢。 宋景然自己虽然会有那么悲观的想法，但是被人这么一说，他就不高兴了，你这是咒谁呢。 再说了，自己亲爹，孩子亲爷爷晦气什么晦气，你说什么晦气呢，真有个好歹，老爷子还能找上自己孙子。 宋景然也懒得和芮娴吵了，你不回来，行，你爱待着待着吧，惹出那么大麻烦来没找你晦气就不错了，你还嫌我爸晦气，宋景然挂了电话就给助理安排工作了。 首先，把自己的十天腾出一天来，其次，去月嫂中心，找一个有护照有签证的月嫂，两天时间。 要说能成为助理的都不是一般人呢，月嫂找到了，时间排开了，立马订机票。 宋景然现在的想法很粗暴直接，芮娴不回来，无所谓，孩子回来就行，自己不会带孩子，没关系，有钱还怕找不到金牌月嫂带孩子？ 宋景然虽然公司决策上不太行，但做事那是绝对的雷厉风行，要不然光凭亲戚关系，秦初尧也不会带他啊，就是带也要能带的动不是。 秦初尧和宋妈知道了宋景然的决定，谁也没觉得他做得不对，虽然折腾孩子，但是孩子迟早是要回来的，宋妈只是觉得宋景然怎么不和她商量商量，带着她一起过去带孩子啊，光宋景然一个人她还是不放心。 不过知道宋景然带着金牌月嫂过去多少也放心了点。 “好好照顾我大孙子啊，光路上就得十五六个小时呢。” 至于芮娴，知道她不愿意回来，谁也没问她怎么打算的。 194 找导演 秦初尧这边综艺的策划倒是收到了一堆，他也让团队对目前市场上的选秀节目做了统计和比对，发现选秀节目真的是挺有市场的，只是要作出新意来还是不容易。 在歌手、男团女团市场这一块，一直做演艺外包的胡陈静夫妻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田壹野以为秦初尧和胡陈静夫妻两个没有交集，其实秦初尧和胡陈静老公老白一直有联系，他们公司能顺利和唐朝解约，除了有秦初尧介绍的律师团队之外，还有秦初尧融的资。 他们夫妻给秦初尧的反馈是，目前市面上虽然选秀节目多，但是综艺一结束，选出来的人基本就没什么水花了，圈内有句话叫“出道即巅峰”，其实市场还是很需要唱跳俱佳的男团女团的，这几年不光国内团体市场有市无人，周边国家也有这种趋势。 秦初尧从这个反馈里得出的信息就是，选秀节目虽多，但是后期运营发展不行，基本上就是消费一波粉丝就结束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田壹野说的选秀包装运营出片演唱会一条龙说不定倒是一个好模式。 现在这种情况，说干就干，像传统模式那种一点一点海选，他们没时间等，好在亿心在业界一向口碑不从，很多专门做艺人经纪的公司也都有自己培养的新人。 况且，亿心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财大气粗就是最大的优势，还有影视资源，要真被亿心选上了，再不济出去还能说自己是某某大腕的师弟师妹。 既然觉得可行，那就开始干，策划一出，亿心负责外联的立马发给各大经纪公司，让他们推荐自己公司艺人参加，市场部立马找赞助，只是在找合作平台的时候，秦初尧迟疑了。 三个综艺，他不能全部拿出去，要不然自有平台想起来，得到何年何月去。 买了版权的综艺已经确定上星了，还有一个慢综艺在具体策划中，慢综艺肯定是要上平台的，那么这个一条龙的选秀综艺，秦初尧想留下来，自有平台独播。 决策层自然是有不同的声音的，想要一条龙，这个风险本来就不低，如果再留下来独播，弄不好第一炮就打不响。 秦初尧这个时候很清醒，风险和利润是成正比的，他们就是想要利润，所以才做一条龙选秀，所以才把影视剧暂时搁置，做综艺。 如果要稳，接着做影视剧就好了，就算做不出爆款来，有亿心的名头在也亏不了。 宋景然带着哪怕在襁褓中依然对什么都好奇的小朋友回来的时候，秦初尧与决策层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宋景然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老子和孩子，根本无暇顾及公司，再说了他相信秦初尧的决定，毕竟，亏，秦初尧亏的可是大头。 秦初尧头次在亿心的决策上行使自己大股东的绝对决策权。 项目定下来的，胡陈静他们作为合作工作室也参与到综艺的前期策划中，接下来就是导演，胡陈静他们之前是做演艺策划没错，可是拍摄，他们还真的没经验，毕竟，演唱会就算有拍摄，那也是纯拍摄录制，怎么展现舞台效果，怎么呈现现场，他们都不需要过多地考虑。 秦初尧最终还是拨通了章汝升的电话。 章汝升一听是亿心，态度挺好的，毕竟他是要转型做电视剧导演的人，可是一听要他去拍选秀综艺，他一口回绝，并且挂了电话。 秦初尧倒也不恼，做创作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像田壹野这样没脾气的才是少的。 秦初尧自己走不开，让老白带着他助理，带着节目的相关资料亲自上门去拜访。 老白也是想通过这个综艺把自己公司的名头打响了，况且，他也听说过章汝升的名号，在做大型舞台方面，还真的是目前的不二人选。 老白带着小江上门拜访两次，第一次还进了门，第二次索性门都没进，第三次，嘿，巧了，遇到章一凡，章一凡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你们怎么又来了？一凡，你是什么人，问都不问就往家里带的？”章汝升问。 “爸，我看了他们的项目书，我觉得不错诶，你真不接？不接我接了。” “你接？你才做了几台晚会你就能接这个？老老实实回去当执行吧你。” “不是啊爸，做执行出力不讨好，出了问题第一个就是执行的锅，我倒是挺像自己出来干的，现在电视剧行业也不景气了，别说投资了，本子都没有。” 小江一听，来劲了，“章导，听我们田壹野编剧说，您啊不光大型晚会经验丰富，导电视剧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您之前还建议她去进修班系统地学习理论知识呢，这不，年后她就去进修班学了四个月。” 小江虽然找电视剧作为切入口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是找田壹野就不错啊，毕竟两个人如果有共同认识的人，有利于两个人展开话题，缓解气氛。 “小田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善于学习，她签你们了？” “对，签了经纪约，我们公司的影视剧在圈子里怎么样相信您也清楚，这次合作不成没关系，将来咱们肯定有机会合作的，不过，您要不要再看看咱们的项目书，给我们提提意见我们这一趟来也是物超所值了。” 老白赶紧跟上，“是的，章导，我是光影传媒，之前有一次新年晚会，晋城分会场我们就是合作公司之一，当时只是在视频会议里见过您，虽然是个好几年，能见到您，我还得觉得很激动啊，要是能跟您学习，那真是受益无穷啊。” 章汝升虽然导了国家电视台很多大型晚会，但是新年晚会，他还真的只导过一次，好多次明明该是他的机会，最后都变成了知名电影导演执导，这个是他意难平的点之一，也是他好好的国家队不干，出来要转型的原因之一。 “章导，其实啊，我们想做的舞台和别的选秀节目不一样，我们也结果过不少导演，但是，我们觉得，好的节目绝对是需要好的导演的，我们想做高规格的节目，就必要有高规格的导演才行。” 195 影响力 那边在劝章汝升，这边章一凡又看了一下他们的项目书，“爸，我是不想干电视剧的，你不接就我接了，你在幕后指导指导我怎么样？” 章汝升一把从章一凡手里扯过项目书，“别把人家好好的节目给毁了，也不问问人家要不要你。” 章一凡还真的问老白和小江，“你们看我怎么样。” 老白立马说：“能邀小章导那是我们节目组的荣幸。” 章汝升把项目书卷起来打了章一凡一下，“没你事，你那水平，再学几年吧。” 说完章汝升对老白和小江说：“老婆子还没回来，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项目书和合同我留下了，明天给你们答复。” 两个人连连推辞，“是我们冒昧了，章导赏脸一起吃顿饭？” 章汝升摆手：“有点年纪了，外面的饭不爱吃了。” 得，再说下去就是不识趣了，两个人利落地告辞离开。 其实能留下项目书和合同，这事就还有谈的余地，就还有机会，两人回去的脚步都情况多了。 秦初尧这边慢慢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宋景然那边就不太顺利了。 芮娴说什么都不让宋景然把孩子带走，月嫂在外面收拾孩子的东西听到芮娴吵闹，月嫂还以为芮娴是心疼孩子，不想那么小的孩子折腾，结果，宋景然一把拉开门把芮娴推出来。 “你不是想让我爸妈给他房子给他钱吗，不会去怎么挣家产。” 芮娴看到月嫂在收拾东西，一把把月嫂刚叠好的衣服扯开，“他们要给早给了，老爷子都昏迷不行了，回去有什么用，现在没了，小宝也有继承权，该我儿子的一分钱都少不了。” 宋景然没想到芮娴现在变成这样了，宋景然以为她只是想要钱想要名气想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没想到她连为人子女最基本的孝都做不到。 原本，宋景然是想着过来好好和她聊一聊，毕竟芮娴年纪也不大，可是没想到她歪成这样了，宋景然也不想聊了。 月嫂还蹲在沙发边捡散落一地的衣服。 “程姐，别收了，去收拾一点路上必须的就可以了，衣服什么的带上两三套就可以了。”宋景然交代月嫂。 月嫂把地上的衣服一拢，一堆地堆在沙发上，去收拾孩子的奶粉纸尿裤。 芮娴现在倒是明白了，她冲月嫂撒气也没用，可是她没有明白，她如果一点都不让步的话，甭说冲宋景然撒气了，她冲谁撒气都没用。 “宋景然，你今天敢把孩子带走，这日子我也就不过了。” 宋景然看着一直旁观了全过程，但却一言不发的芮妈，“妈，你也这么想的？” 芮妈没想到宋景然会突然叫自己，愣了一下，说：“孩子太小了，去那种地方是不太好。” 宋景然点头，了解了，这不是芮娴一个人的问题，芮娴爸爸怎么想的，他是不知道，但是母女两个都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了，芮娴爸爸就是有心想正正母女两的三观估计也有心无力。 “行吧，你们就好好呆着吧，哎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吧，孩子我先带走了。” “宋景然，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有，孩子带走就离婚。” 看芮娴是打算做到底了，离婚，威胁谁呢。 “随你，要离婚就直接把离婚协议寄给我。” “宋景然！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是你要说离婚的。” 芮娴妈妈也急了，“诶，阿然，别冲动，离婚不能随便说的。” “伯母，你不如先劝劝你女儿，我等着离婚协议。” 宋景然说完也不想理他们了，“程姐，你东西收拾好了没？” “好了，先生，小宝路上的吃穿用的都收拾好了。” “那行，进去看看孩子醒了没，不管醒没醒抱起来走吧，东西给我。” 芮娴要去拦月嫂，宋景然拉住芮娴。 “宋景然，你别逼我。” “芮娴，那是我爸。” “程姐，去吧。” 不愧是金牌月嫂，熟睡中的小宝并没有被月嫂包襁褓弄醒，哭闹更是没有了。 他们租的房子是高档物业，很快车子就来了，宋景然拦住芮娴，让月嫂带孩子先下楼上车。 “宋景然，那是我儿子。”芮娴哭喊着。 “那也是我儿子。” “你们走了，你就等着离婚协议吧。” 宋景然点头，“行，我等着。” 说完宋景然把芮娴往屋里推了一下，把芮娴推进去了一点，自己一个闪身出门，关门，上车，一气呵成。 宋景然一直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结果，口口声声喊着舍不得儿子的人甚至连出来都没有过。 宋景然冷笑一声，自己居然还在期待。 孩子，宋景然是带走了，但是芮娴并没有就此作罢，她是没有追出来，可她一点都没闲着，国内因为她那条博文引发的事她不是不知道。 知道了之后她不光没有半点愧疚，一点不觉得自己闯祸惹麻烦了，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挺有影响力的。 没错，她又想用自己的“影响力”逼宋景然就范，她联系了几个八卦大v，放出消息，宋景然携幼子回国，老宋总命不久矣。 在宋景然登机之前，芮娴就把消息放出去了，她觉得到时候宋景然为了营造他把一切都好的表象，一定会求自己回去，然后和自己频繁地在媒体面前秀恩爱，打破不好的传言。 宋景然一下飞机就有很多媒体等在出站口，他走的是贵宾通道没错，可是贵宾通道人少，媒体更容易看到他，幸好，月嫂带小宝去换纸尿裤，自己先拿着行李出来。 看到媒体，宋景然第一之间退回了回去，给月嫂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交代月嫂一会自己拖住媒体，让月嫂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先上车，车就在门口，还把车牌号发给了月嫂。 能有护照签证的月嫂，见识自然水不凡的，她带着小宝走到门口，发现媒体已经围住了宋景然，她赶紧把孩子的襁褓拢了拢，把孩子遮住，抱着孩子沿着墙角匆匆就走，顺利地上了来接他们的秦初尧的车。 秦初尧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孩子上车还挺惊讶的。 “宋先生让我上车的，车牌号是对的，不是这辆车？”月嫂问秦初尧。 196 离了吧 宋景然好不容易摆脱了媒体，承诺会近期开记者招待会。 “哥，怎么回事，媒体怎么来围我。” 秦初尧让司机开车，“你先看看热搜吧，十有八九又是芮娴放出来的消息，知道你去接孩子的人不多，孩子乖不乖，路上还顺利吗？” 宋景然忙着看新闻，没空理秦初尧，倒是月嫂回答了秦初尧的问题。 “小宝很乖，路上也没怎么哭闹，我见过那么多孩子，还没见过那么乖的。” 秦初尧点头，他坐前排，安全带系着，不太方便逗弄孩子。 “先回家吧，我来机场的时候舅妈家就回去了，小宝的东西昨天舅妈和小野也去买了不少，回去看看还缺什么。” 宋景然靠在椅背上，掐了掐眉心，“这叫什么事啊都，她疯了吧。” 这事造成影响是必然的，只是说到底还是宋景然的家事，秦初尧不好评价。 “综艺已经定下来了，就等导演那边答复，导演定下来就要开始录制了。” “辛苦你了，哥。” “说什么傻话，都是一家人。现在小宝回来了，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家里，照顾好孩子，照顾好舅妈和舅舅，外面的事我会帮你顶着，家里不能再出事了。” 宋景然探头伸手戳了戳孩子的小胖脸，“好，家里交给我，你放心。” “最好是能让我放心，只要这三档综艺做成功了，咱们压力自然就小了。” 秦初尧也只是和宋景然大致说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进度，他马不停飞过去又回来，已经够累了，要不是现在的形势非比寻常，秦初尧也不会在路上就和他说工作。 秦初尧到宋家的时候，没想到田壹野也在。 “你怎么过来了？” “昨天听舅妈说了一嘴他们回来的时间，我估摸着就过来了，过来看看小宝，小宝呢，我看看，我洗手了。” 田壹野过来看小宝是一，找着机会看看秦初尧也是过来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还是听说芮娴又和宋景然闹了一场没回来，怕舅妈又生气。 秦初尧捏了捏田壹野的手：“怎么过来？” “我自己开车的，我厉害吧。”田壹野邀功似地说。 秦初尧不太懂这有什么好厉害的，不过还是宠溺一笑，“厉害的，自己开车慢一点。” “知道了，先坐吧，我煮了甜汤带过来，天太热了，喝点？” 秦初尧点头，田壹野就屁颠屁颠跑去厨房给他们盛甜汤。 小宝真的是精力无限，两个大人跑一趟回来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小宝反而兴致正高，还抬不起头来，只能在宋妈怀里小幅度地扭着头打量着周围，时不时流着口水咧嘴一笑。 宋妈没能看到小宝出生，这大孙子一回来就爱不释手，也正好让月嫂腾出手来去收拾东西，同时自己也稍微继休整一下。 “妈，你一个带孩子也不行，把程姐留下来吧。” “我正要说呢，三四岁的孩子我能带，这二三十天的孩子我还真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了，你找的那个月嫂我看着人还不错，也是个利索人，只是人家是月嫂，一般不是孩子出月子他们就走了吗？这也待不了几天啊。” “没事，一会程姐下来我问问她，实在不行她先带上十天半个月的，我们慢慢找育儿嫂，一样的。” 程姐下来，宋景然直接就问了。 “我虽然在中介那边挂的是月嫂，但是也做育儿嫂的，不过我一般只带孩子带到孩子最多一岁半，能自己走路对辅食要求不太高的时候。” 宋景然和宋妈对视一眼，“那你愿意在我们家干吗？先签一年的合同。” 程姐扫视了一个客厅里的人，“咱们家里一般多少人呢，我只要照顾孩子，还是需要做其他的。” “哦，这是我表哥表嫂，一般家里就我爸妈和我，我爸最近在住院，你只需要照顾孩子，家里还有其他阿姨。” 程姐想了想，“那行，不过如果要住家的话，工资……” “住家是肯定要住家的，工资按照市价，做得好的话，还另外会有奖金。”能用钱解决的事，宋景然一点都不扣，只要孩子能带好，能减轻自己妈妈的负担，多出那么点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三言两语，程姐留下来带孩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小丽，去整理一下儿童房旁边那个客房，给小程住。”宋妈交代一直在家里帮佣的保姆小丽。 交代完小丽，又对程姐说：“和小丽一起上去看看，看缺什么能提供的我们尽量提供，今天晚上可能就要你住家了，你要是需要取什么东西，一会让司机送你回去取，一个星期休息一天，先辛苦几天，等我带孩子上手了，你再休息。” 程姐点头，无不答应，能遇到这样的雇主，也是很幸运了。 孩子的事定下来了，秦初尧和宋舅妈说了会话，就准备回公司去，问田壹野，田壹野看看孩子看看舅妈又看看秦初尧，她倒是想和秦初尧一起走，和秦初尧多待一会，可是她又想多看看可爱的小宝。 “小野在舅妈这边吃了晚饭再回去吧，阿尧要去公司，你回去了也一个人。”宋妈说。 田壹野立马顺杆往下，“好呀，那就要麻烦舅妈啦，小宝太可爱了，你先走吧，我再陪陪舅妈。” 秦初尧点头，还没说话呢，刚准备交代田壹野晚上回去开学注意安全。 “小宝可爱也是别人家的，舍不得回去自己生一个啊。”宋妈说着还冲田壹野挤挤眼睛，看了秦初尧一眼。 “舅妈，说什么呢，还早呢。” “不早了，阿然比阿尧还小好几岁呢。” 秦初尧一看这话题扯远了，“舅妈，我先走了。” 宋景然从厨房出来，“哥，要走了？” 秦初尧点头，“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要开始工作了。” “知道了哥，我送你。” 宋景然这么主动，秦初尧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有事，又和宋妈田壹野招呼了一声，就和宋景然一起出门了。 “哥，我想离婚了。”关上门，宋景然就说。 “想好了？” 宋景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离了吧，这么折腾下去，谁扛得住。” “这事你抽空问一下我团队里的律师，别问公司法务。” 宋景然有点丧气地点了点头。 197 带团来的 秦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生命体征平稳了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总算有点好消息了。 章汝升给老白打了电话，说要见节目的最高负责人。 秦初尧第二天下午就和章汝升见面了。 “章导你好，不好意思，让你亲自跑一趟。” 章汝升摆摆手，“我也不和你客套了，项目书我看了，你们胆子挺大啊，敢承诺签约承诺出片办演唱会。” 秦初尧自己再没底，这种时候也不能露怯，“虽然我们没有选秀做舞台的经验，但是包装艺人运营艺人，包括发行唱片，我们是有底气的。” 章汝升点头，这点秦初尧倒是没有夸大事实，他们包装艺人和发行唱片这块还真是没人能和他们抗衡。 章汝升把项目书推到一边，现在摆在两个面前的就是给章汝升的合同。 “秦总，关于合同我有一些问题。” 秦初尧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来，“请讲，都可以协商。” “首先，合同乙方我希望是我的团队，而不是我个人。” “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章导的团队能不能撑起整个节目，或者说，团队包括写什么部门。” “这是我的团队情况，按照项目书呈现出来的规模来说，我的团队撑起一档节目还是有点难，不过，舞台部分，演出的环节，我的团队都能撑起来，至于练习编排包括幕后，可能还是需要专业的。” 秦初尧接过章汝升递过来的人员名单，包括岗位和擅长的部分，大致看过去，如章汝升所说，囊括了一个做好一个舞台或者说一个晚会所需要的几乎全部部门，摄影灯光音响等等…… “可以，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会安排一个擅长拍摄生活场景的副导演，配合你负责练习排练和生活花絮，另外还会从音乐部门抽调专业的声乐老师和编舞老师，当然也不局限于公司内部。” 章汝升的要求并不只是这一个，“我希望我有绝对的自主权和决策权，我的团队要参与策划。” 秦初尧迟疑了一下，“当然，作为导演你的话语权是绝对的，你的团队也是要参与决策的，这是你也看到了，这个节目投资不少，我们肯定是不可能做到放手不管的，不过，我们只是大方向把我，绝不干涉节目制作。” 章汝升从体制内出来，又接触了财大气粗煤老板，秦初尧这话已经是对导演很尊重了，那么多投资，一口答应下来的反而让人觉得很假。 “章导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直接让法务过来改新的合同了，来了酒吧合同签了，省得再跑一趟。” 章汝升点头，“好。” 接到内线电话的法务人员很快就带着电脑过来了，章汝升说一条，他们看秦初尧的微表情，或者直接改，或者同章汝升讨讨价。 其实章汝升能带一个团队过来，秦初尧是真的求之不得。 他找章汝升的原因就是现成能用的导演没有能做舞台的，其他部门倒勉强能凑合用，但是如果章汝升能带一个专业团队过来，节目质量有了质的飞跃，多出的劳务费，他舍得。 半个下午，节目就这么定下来。 “章导，合作愉快。” “秦总，合作愉快，希望我们还能有其他方面的合作。” “期待。” 秦初尧恨不得能立刻推进，签完合约就安排人带章汝升去看了之前用来拍大场景的录影棚，原计划拿来改造成舞台录影棚的。 章汝升去看了并不是很满意，场地有限，想要把舞台做震撼，那么观众的空间肯定会被压缩，作为要挣钱的综艺，现场观众太少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哪怕不从门票挣钱，现场观众也得多，多才有效果。 况且，舞台这种东西，现场和通过镜头看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要不然为什么演唱会现场会有那么多人去呢，只有让更多的人感受现场，才能把舞台效果尽可能多地呈现出来。 “章导，这只是我们的初步计划，如果场地不满意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行吧，回去我们团队尽快拿出一个我们想要的方案来，然后我们再沟通。” “好的，但是我们这边的建议是您可以抽空尽快到公司来，咱们先把团队的人确定下来，之后场地包括整个的策划，流程，舞台设计都可以直接团队商量，就不用两边协商了。” 章汝升一时半会还没有自己是团队最高领导人的意识，还只是觉得自己和亿心是合作关系，经亿心这边对接的负责人提醒他才意识到。 “这样，我先回去确定一下我们还需要些什么岗位，需要多少人，然后我尽快把我的团队带过来，一个星期之内把团队组建起来。” 负责人点头，“好的，保持联系，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秦初尧这边一个大事总算定了下来，感觉肩上的担子都轻了不少，给田壹野打了电话，田壹野在家，没去医院，也没去宋家。 “你收拾一下，我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回去接你，带你出去吃饭。”秦初尧说。 田壹野看了看自己两天没洗，有点冒油光的头发，“为什么要出去吃，有什么好事吗？” “好久没和你单独出去过了，想和你约会了，不过，好事也是有的。” 田壹野一想，也是，这小一个月两个人别说单独在一起了，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还有四十分钟，动作快一点，洗个澡收拾一下也是足够的。 秦初尧和田壹野各自计划着期待着时隔好久的约会，芮娴看到自己的爆料并没有溅起什么大水花，不甘心地又想出了其他办法。 这次她不直接给媒体爆料了，毕竟真真假假，媒体拍不到实锤，观众也都当新闻看，看过就算，没人会当真。 芮娴想方设法，甚至找上了国内的私家侦探，调查了宋家本家，也就是宋爷爷的兄弟姐妹，甚至堂表亲的后代，把宋老爷子走的时候就闹过一场的人家圈了出来，心里很快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198 都很顺利 紧赶慢赶，秦初尧回到公寓的时候田壹野还是没能收拾完。 田壹野在楼上听到楼下的声音，跑到楼梯口冲秦初尧喊：“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好。” 秦初尧也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家里依然保持得很干净，这倒有点出乎秦初尧的意料，倒不是说田壹野邋遢，只是田壹野比较随性，冬天围巾外套随手扔，夏天发带头绳随便摆，能保持得这么整齐，还真的少见。 其实田壹野也很难啊，秦初尧刚刚回去住的那几天，她还真是不习惯啊，晚上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头绳，第二天起来，没人跟在她后面把头绳收拾到卫生间，还在楼下客厅，她想把头发扎起来洗漱就只能跑一趟楼下。 每当这个时候，她除了觉得麻烦之外，就是感慨秦初尧不在自己生活不便，不习惯。 没几天，田壹野有点待不住了，好几次见到秦初尧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住的话都到嘴边了，还是没能说出口，她就只能强迫自己收拾，保持整齐，给自己一种秦初尧还住在公寓的错觉。 很快田壹野就换了一身连衣裙下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双小皮鞋，站在玄关处准备换鞋，“走吧，我好了。” 秦初尧结果田壹野的小包，“不穿个外套？” 田壹野想看怪物一样看了秦初尧一眼，“这都七月下旬了，穿什么外套，热死了，倒是你，衬衫西服，你热不热？” 秦初尧摇头，“不热，你这个裙子有点露啊。” 田壹野低头看，哪里露了，裙长过膝，没有露肚脐没有露背，不该露的地方都没露。 田壹野正要问，哪里露，秦初尧就扯了扯袖口。 田壹野傻眼了，这都露？宽带子不算，手臂的地方还有袖子，只是两个肩头的地方露了出来，这有什么不可以？ “秦干部，这位老干部，我套个麻布口袋好不好，不透不露。” 秦初尧被田壹野说得有点不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冷就走吧。” 虽然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是两个接下来的约会还是很顺利的，一个有心安排，一个愿意迎合，烛光晚餐之后两个人甚至还有空慢悠悠地散散步，逛一逛街边小铺。 两个人都没有自己是公众人物的意识，在公共场合也没有遮掩的举动，尤其是田壹野，哪怕她上过综艺，甚至还有不小的反响，她也觉得自己离开了屏幕只是一个路人甲。 可惜了，小迷妹无处不在，田壹野被拍了，连带着身边的秦初尧。 不光被田壹野的小迷妹拍了，还被一直没放弃可是没能拍到宋景然，转头跟着秦初尧，想拍点秦家黑料的狗仔拍了。 被拍的两个人浑然不觉，秦初尧把田壹野送到公寓楼下，纠结再三还是和田壹野告辞回爸妈家去了。 两个人在高档公寓门口依依惜别的样子自然又被无良狗仔拍了下来。 章汝升在自己团队内部开完会，统一了意见和基调之后，章汝升就联系亿心那边，很快团队就确定了下来。 一部分人跟进各大演艺经纪公司推荐参赛人员的事，一部分人着手舞台建设。 综艺节目在顺利推进。 卫视首播的综艺已经播出两期了，因为接档大热季播综艺，在黄金时段，又是买了国外大热综艺的版权，有原版综艺名气在前，播出的两期收视率还不错。 收视率是不错，可网上的评价也好坏参半，有人觉得改编得不错，邀请的嘉宾也很好，同样有人觉得完全照搬，一点新意都没有。 不管网上评价怎么样，有收视率就行，争议也是节目的看点之一，关于这点，电视台这边的人更有经验。 秦初尧工作上是挺顺利的，芮娴那边也挺顺利的。 筛查出之前闹的那几家，又摸排出好吃懒做，恨不得天上掉馅饼的人家，芮娴不惜花大笔的国际话费给几家人打了电话。 芮娴不敢说自己是宋家的儿媳妇，只是说自己是宋家沟走出来的孩子，上的就是宋家资助建成的学校。 听说宋老板不太好了，她在国外回不去，希望他们可以抽空去京市看看宋老板，代他们受过宋家资助，上过宋家建的希望小学的人看望一下宋老板。 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本来没什么脑子，好吃懒做的人根本不会去找漏洞。 “凭什么要我们去呀，你知道去京市的路费多贵吗？”这些人只会考虑自己的切身利益。 “你们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我还在村里的时候就很崇拜你们，这么大的事，我思前想后，只能麻烦你们，你们肯定不会拒绝我的一片拳拳之心。” 都是在村里被看不起的人，突然被那么“情真意切”地一夸，胸膛都挺了起来，仿佛对方说的是事实一样。 “至于路费，宋老板那么心善的人，还那么有钱，你们又是去看他的，他们肯定会给你们报销，还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们的吧，哎，要不是我在国外，我都想自己去了。” 芮娴还在鼓吹，“听国内的朋友说宋老板快不行了，要是他知道你们千里迢迢地去看他，会不会一高兴把钱直接分点给你们啊。” 芮娴给他们画大饼，他们也的确被大饼迷住了眼。 没有任何人质疑芮娴话里的真实性，合理不合理的他们根本不会去考虑。 有这种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别说可能有钱分，就是没钱，去京市逛一圈打个秋风也不错。 打算去打秋风的几家人临行前一打听，发现不光自己家去，还有其他几家也去，虽然不高兴有人要来分一杯羹，但也胆子更大了，有事谁也逃不过。 没有任何人质疑芮娴话里的真实性，合理不合理的他们根本不会去考虑。 有这种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别说可能有钱分，就是没钱，去京市逛一圈打个秋风也不错。 打算去打秋风的几家人临行前一打听，发现不光自己家去，还有其他几家也去，虽然不高兴有人要来分一杯羹，但也胆子更大了，有事谁也逃不过。没有任何人质疑芮娴话里的真实性，合理不合理的他们根本不会去考虑。 有这种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别 199 反击 宋景然安排助理带他们去吃饭，自己就先回家了，这种时候，任何不寻常的现象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宋景然不认识老家的人，宋妈认识啊，宋景然回家和宋妈一说，宋妈一脸鄙夷。 “哼，又来，你爷爷没了，他们来闹一次，你爸这还有气呢，他们又来，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和秦初尧比，宋景然是有点智商不太够的样子，但他又不是真傻。 宋景然决定会会这几个人，好歹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消息吧。 宋景然给助理打电话，问有没有留下那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没有，只是把他们带到饭店，给他们点了一桌菜，他们一听我都安排好了，就吃开了，你也没说要陪着，我就走了。” 说着，助理还有点心虚，毕竟作为助理，不能说不知道。 “没事，一会你跟前台说，他们如果再去公司了通知你，你确定了是他们立刻给我打电话。” 助理连连应是。 下午助理果然打来电话，说他们又去公司了。 “你先把他们安抚好，就说我在外面有点事，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我马上赶回去。”宋景然交代助理。 刚挂上助理的电话，秦初尧的电话就进来了。 “跟谁打电话呢，那么久？”秦初尧问。 “小樊，对了，我没和你说吧，老家来人了，就宋家沟，爷爷老家，说来看我爸，我妈那个意思是这些人都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之前爷爷没了，他们也闹了。” “这是来准备蹭点油水？”秦初尧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我估计是。” “你打发走了？” 宋景然叹气，“没呢，就准备一会去会会他们，我也没想好怎么办呢？” “把地址发给我，我和你一起去。” “行。” 被宋景然这么一打岔，秦初尧正事都忘了和宋景然说，不过，不重要。 助理很快安排好了给宋景然发了地址，宋景然转手就发给了秦初尧。 秦初尧一看地点，不远，档次也可以，但是秦初尧并没有着急赶过去，而是慢悠悠地处理完手头的工作。 又给宋景然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哪里，听说宋景然快到了，秦初尧才不紧不慢地过去，路上还去一家网红蛋糕排队买了一份抹茶千层，让司机给田壹野送过去。 秦初尧到的时候宋景然也刚坐下，几个人见过宋景然自然知道宋景然是宋家的人，看到秦初尧还提了蛋糕过来，以为秦初尧是宋景然另一个助理。、 “诶，小宋，你太客气了，这里的菜已经很好了，你怎么还让助理送蛋糕过来啊，这可怎么吃得完，一会我们带回去旅馆慢慢吃啊。”一个所谓的亲戚说。 心不在焉的宋景然这才看到秦初尧，赶紧站起来，“哥，你来了。” 秦初尧把蛋糕递给站在宋景然后面的助理，“让司机把蛋糕回去宋家。”说完还对宋景然说：“我去买蛋糕，给舅妈了点，让她尝尝鲜。” “行。”宋景然交代助理，“你下班吧，让司机送，就说是小秦总买的。” “小宋，这位是……”又一个亲戚问。 “哦，这是……” 宋景然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初尧打断，“我听阿然说你们是宋家沟来的远方亲戚，来看看我妈和我舅的，哦，对了，我妈是宋春燕。” 几个人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一时拿不准这个宋春燕是谁，只说了老宋家的儿子快不行了，没听说其他人需要他们看啊，宋春燕是谁，是老宋家那个女儿吗？ 秦初尧一看面前这几个人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就是做戏好歹也做个全套吧，都不打听清楚就来了，他也懒得解释自己妈是谁了。 “我舅和我妈呢，还在加护病房，我们也难得探视一次，你们的心意我们收到了，也会带你们传达，他们知道你们来了肯定会高兴。”秦初尧抬起杯子来，准备敬他们。 宋景然也趁机问：“你们是哪里知道的消息啊，我们都没和老家人说，我们得好好谢谢告诉你们消息的那个人，要不然我们要找你们还真不好找呢。” 几个满脑肥肠只想着不劳而获的人被秦初尧宋景然一吹一捧还真把自己当座上客了，飘了起来。 “是个外国电话打来的，说是之前在宋家沟学校上过学，她没在国内，要不然她就亲自来了。” “对对对，我儿子还说是诈骗电话，让我别接呢。” “我也差点没接，那么奇怪的电话，我还是第一次见。” 宋景然和秦初尧对视一眼，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能不能找到电话给我们，我们想当面谢谢她。” 有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就把手机拿了出来，熟练地找到通话记录，“喏，就是这个，我记着呢，活那么多年头一次接到外国电话。” 两个人凑过去一看，秦初尧是不太清楚那个座机，宋景然可就太清楚了，可不就是他给芮娴租的那个公寓的电话嘛。 宋景然有点不好意思和秦初尧对视，又是自己家惹出来的事，心烦之余也恨上了芮娴，自己老爹的钱拿着给她在国外吃好的住好的，她反过来还这样，养不家的白眼狼。 宋景然当下只有一个想法，立马给中介打电话，退租，自己还是太仁慈了，让娘两不带孩子好吃好在的，她们倒享受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和几个老家来的人打了一场嘴仗，把他们夸飘了，再灌点酒，兄弟两个就准备走。 临走，秦初尧还和他们客套，“这样啊，虽然去医院是不太方便，但是你们难得来京市一趟，好好玩一玩啊。” 一群人里怎么也会有那么一两个酒量好的，“诶，小宋啊，我们从老家过来也没什么钱，你看……” 宋景然看了秦初尧一眼，“没事啊，你们先用着自己的，给你们打电话那个人快回国了，听说她嫁了个有钱人，你想啊，要是没钱那就能出国呢，她都邀请你们来京市了，总不能不管你们吧。” 宋景然真的对芮娴是一点期待都没有了，你把人搞来了，你就自己受着吧。 200 丢了 兄弟两个一起走出饭店，宋景然才对秦初尧说：“哥，对不起，这事……” 秦初尧打断宋景然的话，“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她心术不正，你有什么办法，只是你该庆幸当初她非要签婚前协议，都是劝和不劝分，但依我看，及时纠错也很重要，你的人生不应该毁在这么一个人手上，我们两家也不该毁在这么个人手上。” 秦初尧知道宋景然是真的爱过芮娴，要不然不会结婚，只是这么折腾下来还有多少感情他不知道，他作为局外人，当然可以把这些话很轻松就说出口。 但是宋景然要做这个决定，绝不会轻松，秦初尧愿意给他时间和空间，也愿意陪他一起解决目前的困局。 宋景然看起来还是很愧疚的样子。 “好了，快回去看看孩子，别和舅妈说，就说处理好了就行，外面的事就别让她操心了。” 宋景然点点头，“知道了哥，我就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宋景然回家和宋妈说都处理好了，宋妈还不信，一直逼问他是怎么处理的。 “哎呀，你怎么不信呢，我哥和我一起去的，不信你问我哥。” “阿尧也去了？”宋妈问。 宋景然点头。 宋妈一听，“哎呀，那肯定解决了，有你哥在呢，还有你，你够喝酒了离孩子远点，洗澡了也有酒味。” 宋景然点点头，看看孩子，又想起孩子妈，这都什么事啊都。 宋景然回到自己房间，第一件事，打电话给租房中介把国外的房子退租，第二件事，让助理把他所有在芮娴手里的副卡都停了。 好日子不过，那就别过了，拿着自己家的钱还有对付自己家，哪有那么好的事。 秦初尧也没闲着，他了解宋景然，迟早是要逼芮娴回来的，就看芮娴能扛得住多久。 秦初尧安排人往老家人住的小旅馆塞了各种各样的京市旅游广告，各种饭店特色小吃的广告，他就不信那些正在做白日梦的人能憋得住不去享受不去花钱。 果然，被秦初尧算中了，不出两天，他们的钱全部掏空了，去亿心堵宋景然，宋景然没堵到，还被保安恐吓了一顿。 秦初尧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知道他们没钱了，就安排人接近他们，和他们套近乎，认个老乡，说起芮娴。 “哎呀，宋家沟出来，还去国外的？女的？”秦初尧安排的路人说。 “对对对，你认识她？” “哎呀，怎么不认识，别说宋家沟了，整个县城出来上大学的也没几个，能出国的那更是独一份，她在我们老乡里可太出名了。” “太好了，你能不能联系上她呀。” 路人还在忽悠，“听说她嫁了有钱人才能出国的，你们想想啊，光出国的机票就得小几万呢，人家一张机票钱，够你们一家子花一年了。” “是是是，你认识她能不能给我们她的电话呀。” “我知道她，可她不知道我呀，我倒可以帮你们打听打听她的电话。” “好呀好呀，谢谢你了。” 路人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把芮娴的电话给了他们，甚至还给了他们芮娴妈妈的电话，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芮娴母女两大被房东赶了出来，又发现自己卡都被停了，气得立马就买机票回来，准备找宋景然的麻烦。 可她刚下飞机，还没找上宋景然呢，先被她自己先来的人缠上了。 她把人拉黑了，几个人换着号码打，她不接陌生号码直接关机，那些人又找上了芮娴妈妈。 母女两个被骚扰了整整一天。 秦初尧又安排路人直接把芮娴母女落脚的酒店的地址给了老家的来人。 这下更精彩了，她们防不胜防开了门，一群人蜂拥而上，没钱的他们别说那么好的套房了，就是小旅馆都住不起了，芮娴母女的套房被人霸占了。 秦初尧看芮娴已经被人缠住了，光这就够她喝一壶了，加上综艺节目要上线了，先导片即将播出，他便没有分太多精力去关注那些跳梁小丑。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三天，芮娴就受不了了。 “你们是宋家人，来找我要钱是什么道理，去找宋家人要啊。” “你把我们叫来的，你就不管我们了？” “我只是告诉你们宋家出事了，自己贪心想来捞钱还怪在我头上了，你们再骚扰我我就叫警察了。” 扯皮之下，双方居然达成了协议，芮娴会给他们一点钱，保证他们的京市的食宿，他们去宋家捞到钱了再分给芮娴。 芮娴甚至还把宋家的地址给了他们。 宋家沟几个人去宋家去了几趟，连小区大门都没进去，别说见到宋家人了。 后面的事怎么样，秦初尧没关注，宋妈更是不知道。 程姐带了孩子十来天，小宝适应了环境，宋妈也基本上手了，程姐也终于能休息两天了。 程姐休息了，宋妈觉得光在家带孩子也没意思，就叫上一个保姆带着孩子去育儿中心了。 宋家的车刚出小区，保安们就讨论上了。 “这宋家怎么光孩子回来，不见孩子妈。” “你管呢，有钱人的事，能把孩子带回来不错了，指望着母凭子贵，借着肚子上位，这都什么年代了。” 几个保安讨论得兴起，全然没注意到蹲在保安亭后面乘凉的几个人。 宋家沟的人听到保安的话，立马就打车跟上了宋妈的车，一直跟到了育儿中心。 宋妈不太方便下水带小宝游泳就让保姆下水，宋妈看了会拍了些视频照片就去外面逛去了，准备给小宝再买点衣服用具。 保姆带着小宝游泳出来，育儿中心的工作人员帮小宝洗澡穿衣服，保姆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也跑去自己冲凉换衣服了。 宋妈买完东西回来，孩子和阿姨都没了，她以为阿姨带孩子去找她了，给阿姨打电话，好半天阿姨才接，她在换衣服，并没有带着小宝。 宋妈心下一咯噔，育儿中心的工作人员也说不清，她们一般只帮孩子洗澡穿衣服，孩子也都有家人陪同，她们弄好了，自然有家人接手，加上每天那么多孩子，她们根本分不清哪个孩子的家长是谁。 201 找回 宋妈确定孩子已经没在育儿中心了，立刻给宋景然和秦初尧打电话，同时还报警了，育儿中心的工作人员联系商场要看监控，商场表示只能公安机关的人才能看。 宋景然。秦初尧和警察前后脚就到了，警察了解完情况，立刻就是调监控了。 宋景然真束手无措呢，就接到电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一听就不专业，但是意思很明显了，孩子在他们手里，要给五十万换孩子。 宋景然立马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了警察，如果没有这个电话，那拨人是拐带儿童，有了这个电话，那就是绑架勒索了，量刑瞬间就从五到十年变成了十年以上。 宋景然一面安抚对方，说他们已经去准备钱了，孩子还小，请务必善待，一边催着公安机关调监控，商场监控很好找，那个时间从育儿中心带着孩子出去的人有限，很容易就锁定了嫌疑犯人。 宋景然和秦初尧一看，两个人对视一眼，万万没想到会是他们，兄弟两很默契，第一反应就是先把宋妈支走。 “妈，你先回去吧，用不着那么多人在这，我和我哥在就行了。” “对，舅妈，你先回去，他们等着要钱，不会把孩子怎么样的，大不了就给他们钱，你先回去定定神，孩子回去还要你带呢。” 好说歹说把宋妈劝回去了，两个人赶紧把监控排到的人的身份告诉了警察，秦初尧只知道他们之前住的小旅馆，后来住到了芮娴住的酒店，再之后他们就不知道了。 信息到这里，警察是怎么都要去他们住的地方找人的，同样也绕不开芮娴，既然和芮娴有接触，那肯定是要找芮娴了解情况的。 一部分继续调看城市道路监控找嫌疑人的行踪。 芮娴得知宋家沟那些人居然胆大包天去绑架孩子要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是想要钱想要名，但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知道孩子没了，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之所以放心地把孩子交给宋景然之后就不闻不问是因为她了解宋家人，对她再有意见也不会拿着孩子出气，无论如何他们都会给孩子最好的。 被警察三两个问题一问，她就懵了，把自己最近和几个人接触的过程全盘脱出，双手抱胸站在警察后面的宋景然听完，话都不想说，直接跟着警察就要走。 芮娴想拉住宋景然解释一番，但是宋景然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你最好祈祷孩子没事，要不然你们全家都给孩子陪葬吧。” 宋景然说完就走，毫不留情。 秦初尧跟着差行踪的一队，一路查过去，宋家沟来的几个人对京市也不熟，绑架孩子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提前商定好落脚的地方，他们去过的地方也有限，甚至带着孩子往人多的去，觉得这样有利于隐藏自己，他们就没想过，人多的地方惊恐也多啊。 快两个月的孩子，已经面前能抬头了，在人多地方，他不光没哭闹，还挺好奇的，到处转着头看。 中午游泳了，又好奇逛了半天，很快就脑袋一歪，在襁褓里睡着了，带着个睡着了的孩子，还在等宋景然的回话，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随便找了个小吃店，三两个小吃，带着孩子坐在店里消磨时间等孩子醒。 这倒给了秦初尧这边时间，孩子还没醒，几个人就在店里被便衣按住了，一阵慌乱，反而把一直没哭闹的孩子给吓哭了，秦初尧抱过来哄都没用，得亏宋景然很快赶了过来，才总算止住了小宝的哭声。 宋景然送小宝回家，秦初尧继续跟去局里，一般这种没有造成实际伤害的案件，要处理起来可大可小，往往会有怕麻烦的工作人员直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小事化了。 秦初尧虽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但也觉得不是良善之辈，不管结果怎么样，有了动机并且付诸了行动，就必须付出代价，来打秋风，蛇心不足就算了，可是想着这些歪门邪道来威胁那就不好了。 还是自己家之前的手段太温和了，十年前和他们好好协商修路建学校甚至联合当地政府在村里建厂都是白瞎。 秦初尧不知道村里其他人怎么想的，反正他是不想再当冤大头了，现在是孩子，将来还会是谁，直接打上门吗？别说隔了几个房头的亲戚了，就是亲兄弟那也没有白给的道理。 之前就觉得那边的厂子该收了，虽然不至于亏损，但是每年的业绩增长幅度都是整个集团最低，趁着这个机会，秦初尧直接让相关分公司把宋家沟的厂子收了。 等着把几个人关起来了，还找律师过来对接了一些情况，如果最后没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秦初尧会选择直接上诉。 要说秦氏能保持高速发展呢，别的不说，工作效率就很高，秦初尧下午才打的电话要收厂子，厂子那么晚上就收到了加盖了分公司红章的传真。 宋家沟那边分厂的电话辗转打到了秦初尧这边，秦初尧也不和他们藏着掖着，直接把京市发生的事和他们说了，他其实也清楚，在比较闭塞的地方，有时候家族约束比法律约束更有效。 “我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年厂子什么效益你也清楚，本来想着让老乡们挣点工资，有个着落，公司少挣钱就少挣点吧，可能老乡们钱挣得太多了，都有钱来京市谈条件讲价钱了，不如就别挣这个钱了。” 秦初尧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把自己想说的一气说完，“老老实实种地吧，厂子不办了，厂房和地都还你们了，之前和村里谈好的租金我们也照付，不用你们赔了。” “至于来京市这几个人，我也先给你透个底，你和他们家里人说一声，今天绑孩子的五个人，都会被判刑，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我尽量让他们十年以上，至于其他几个人，你们最好劝劝他们回去，在京市，我总能找到把他们送进去的理由。” 秦初尧没吓唬人，这还真的他的真实想法，他妈他舅还在医院呢，这些人就呆不住了，要是他舅真有个好歹，是不是十年前的事还要重演，他不如先把人收拾住了。 202 两个没脑子的 宋家沟参与绑架的几个人都开始走司法程序了，其他人看秦初尧来真的，也不敢和秦初尧闹，只是找芮娴闹了一场，威胁要把她做的事都告诉宋景然，拿走一笔钱就离开了。 光说芮娴找宋家沟的人过来就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这事一出，宋景然对她不光不指望了，甚至还厌恶上了。 因为警察那边有芮娴的笔录，别说孩子母乳了，她都没带几天孩子，加上婚前财产公证，宋景然很容易就离婚了。 芮娴倒是想闹，可她不占理呀，如果不接受离婚协议，走起诉离婚，只怕她得到的还不如现在多呢。 为了顺利离婚，宋景然不得不花钱消灾，可是事后他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得劲，凭什么呀，他开始着手对付芮家，别的不说，给芮娴的钱的从芮家掏出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宋景然和芮娴签离婚协议当天，秦妈居然醒了过来，而且还没有很快昏迷过去，虽然虚弱，但一直很清醒，医生在做了全套检查之后，当天秦妈就转到了普通病房。 被阴影笼罩了将近两个月的秦宋两家总算有点高兴事了。 值得高兴的事还不止这一件，随着综艺的播出，不管是上卫视的旅游游戏宗旨热度持续升温，自制的选秀节目也成了当季爆款。 要不然说做什么都得专业呢，有章导团队和胡陈静公司的加入，这档选秀节目不光只是综艺，还被打上了专业的标签。 不光让人看到了身怀绝技的青春少女们，也看到了少女们为了梦想付出的努力，同样也让呈现给了观众美轮美奂的舞台。 加上线上线下结合的投票机制，让观众更有参与观，话题度也更高。 选秀综艺的大获全胜自然动了别人的奶酪，市场就那么点，你横空出世分走了市场，别人的市场依然就变小了。 有不少公司平台来找亿心合作，都被亿心拒绝了，自己不差钱，自己想做招牌节目，自然所有的权利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综艺的火爆，相对来说把秦初尧和宋景然从股东的压力里解救了出来。 秦妈又醒了，秦初尧自然搬回了公寓。 而宋景然自然腾出手来收拾芮家了。 芮家也不是什么大型企业，就那么两三家厂，生意看起来和秦家宋家没什么交集，可是很多东西归根结底多少都是有联系的。 同样需要的原材料，这边就是降点价，原材料供应商也愿意放弃芮家和秦宋两家合作，人家需求量大呀。 也就是芮家没上市，要上市了，宋景然操作起来更方便。 不出一个月，宋景然就从芮家把给芮娴的钱都收回来了。 芮娴怎么不知道是宋景然的手笔，可是她太清楚了，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对付宋景然和秦初尧，那是不可能的。 芮娴离婚的钱大部分拿去补家里的窟窿了，芮娴当阔太太的幻想也破灭了，可她不放弃，见识过宋家和秦家之后，让她再回去芮家，她做不到。 芮娴又联系自己昔日一起吃喝玩乐的小姐妹，开始准备新一轮的狩猎，没错，是狩猎，哪怕宋景然，那也是她狩猎的一部分。 这天晚上，芮娴跟着自己的小姐妹们出去玩，正好组局的是一个娱乐圈的富少，富少平时没少也小明星勾勾缠缠，芮娴这个姿色自然是入不了富少的眼的。 正巧说到目前娱乐圈的一些八卦，就有人说亿心老板离婚了，富少一脸不屑，“离婚好啊，要是让他什么都顺我还真就不痛快了。” 有人就问富少怎么了。 “我们选秀节目刚录到一半，他们就播了，等我们录完，他们已经火了，我怎么办，档期都定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算了，不提了，心烦。” 芮娴一听，这算是宋景然的竞争者了吧，她觉得自己机会了，能不能搭上富少再说，至少富少能给宋景然制造些麻烦，要是能毁了宋景然更好。 “亿心啊，我倒是知道，看起来老板是宋总，其实做主的另有其人。”芮娴故作高深的说。 在这种吃喝玩乐的局上，最不缺的就是好事者。 “诶，怎么说，你知道什么，快说快说。” 芮娴喝了一口酒才说：“其实亿心的大股东是秦氏的小秦总，宋总只负责日常事务，重大决策还是小秦总拍板的。” 芮娴说着说着居然还有点感慨，曾经同床共枕的人现在要称呼为宋总…想着想着恨得牙痒痒。 秦初尧是亿心的大股东这事其实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很多影视公司的高层都知道，富少不知道，要么他公司还不算业内头部公司，要么就是他压根就不管公司的事纯粹投了个好胎。 偏偏这个富少两个都占了，他家公司算是一炮而红，靠着一个海外回国的顶流起来的，从此便一直平平常常，再也没有做出什么亮眼的成绩来。 富少一听芮娴的话来兴致了，“哦，还有这回事？” 芮娴点头，“当然了，秦氏和亿心什么关系你随便一查就知道了，这么容易被识破的谎言我可没必要说。” 富少问：“你还知道什么关于这两个人的，快告诉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芮娴想了想，说到秦初尧，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从小就被秦初尧护着的田壹野，没想到隔了十年，秦初尧还护着她，凭什么，她哪里比自己好，凭什么秦初尧从小都不把她看在眼里。 “其他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小秦总很爱他女朋友的，一个编剧还签了亿心的经纪约，还拉着到处上综艺。” “有这事？” “那当然了，叫田壹野，她签亿心的经纪约也不是什么秘密，签的还是黎春的团队，黎春什么人，都是带影帝视后的人，能带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剧？还不是大资本在操纵。” 两个没脑子的人凑到了一起，必然是要没脑子的事的，富少把芮娴的话听见去，还真的准备对田壹野下手，给秦初尧制造点麻烦，只是说不好没脑子的人是把自己折进去了，还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203 意外 秦初尧那边基本步入正轨了，田壹野的事却都没有进展，除了参加了几个不温不火立人设的综艺之外，交上去的剧本没有下文了，新本子也完全没有思路。 这天晚上，秦初尧和田壹野正在天台上喝茶呢，和秦初尧在一起时间久了，田壹野也渐渐地养成了喝茶的习惯。 田壹野躺在躺椅上，百无聊赖，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本子没动静，她就没收入，不光买收入，前几个月也基本是白干活，和秦初尧提一嘴倒是很简单的事，只是，田壹野觉得工作的事不适合拿回家来说，万一不拍还有其他考量呢。 万一是原来的本子不适合拍，那自己也不能干等着，不管拍不拍，自己都应该准备起下一本了，可是，看着这段时间的书，拉了十几部片，她是一点新本的想法都没有，还是太浮躁了，没能静下心来。 秦初尧又给田壹野添了水，“怎么叹气。” “哎，感觉自己灵感枯竭，一点想法都没有。” “慢慢来，多看多听多想说不定就有了。” 田壹野侧了下身，面向秦初尧，“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其实也不是没想法，反而是想法太多了，再深入进去一想，就会觉得没写的价值和必要。” “那有想法就要深度去挖掘，和我们投资一样，找到和热销产品的共同点，同时也要找到差异，不管是共同点还是差异，都不是与生俱来的，你们写故事更是，这些东西我认为是可以创造的。” 秦初尧一直坚信的是，具备条件更好，不具备条件就尽量创造条件，田壹野她们创作也是一样的，没有亮点，就创造亮点，没有热点，就创造热点。 田壹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小茶杯里的茶一口喝了，一抬眼就看到了秦初尧身边小书架上放的书，茶经。 田壹野伸手把书够过来，翻看了起来，虽然都是文言文，但都不是很复杂的，对田壹野来说完全没有障碍，这一看就看了快一个小时，知道秦初尧喊她下楼，该洗漱睡觉了，她才把书放下，跟在秦初尧后面下楼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壹野就给黎春打电话了，就想问一下本子有没有消息了，其实黎春也没闲着，最近选秀节目选出来几个新人她还挺看好的，正在交涉，怎么才能把那几个人留下。 听完田壹野的话，黎春也没和她说套话，直接让她去公司，然后他们一起去找李林海问问怎么回事，在去立项投资部门打听打听。 李林海还是很客气地接待了两个人，本子呢也已经递上去了。 “我这边看了，我觉得还需要修改，但都是小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导演，只有导演和制片确定下来了，这事才能推进，至于修改，我更倾向于导演确定下来了，根据导演的意思修改，一步到位。” 李林海的意思倒是很明确了，去催催制片发行部门，只有他们把项目批下来，定下制片人和投资，定下导演，才能有后续。 去找制片部门，制片部门都没几个人在办公室，黎春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一个负责人。 “啊？电视剧啊，最近都没办法，投资都在综艺上，资金还没回笼，资金回笼怎么也得年底了，而且现在我们手里还压着好几部片子没上呢，明年再拍新本子，我们也不会放空窗。” 再次回到黎春办公室，黎春看田壹野情绪不高，还安慰她。 “这两个月公司什么情况其实你比我清楚，投资部门也没说错，资金都在综艺上，综艺虽然回本快，但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其实你可以和秦总提一提这个事，专事专办吗。” 田壹野摇头，她不想和秦初尧说，公司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不高兴不是因为她的本子拍不了，而是因为黎春作为她的经纪人，全程都没有争取过。 没有资金可以先找制片人和导演啊，又不是立刻就要开拍。一时拿不出全款来，可以分期给投资啊，又不是立项就得上千万立刻到账。 黎春虽然带着她跑了两个部门很辛苦，可是她一点都没有为自己争取的意思，经纪人不就是找来为手下的人争取利益的吗？不争取，那还要经济人干什么，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还省得经纪人束手束脚的。 田壹野在黎春办公室坐了五分钟，就直接告辞离开了。 时间还早，好久没过来公司这边了，田壹野和杨柳约了一起吃中饭，距离午休还有一点时间，田壹野打算先在附近逛逛。 临近午休时间，气温也越来越高，田壹野怕一会杨柳下班了，冷饮店和小餐厅都排起了队，便先去买了两个人的饮品。 买好了，正低头给杨柳发地址，田壹野被人撞了一下，幸好两杯果汁都是打包密封的，才没撒出来。 田壹野一看没事，对方也没事，说了句对不起就准备走。 结果对方不依不饶，非要拉着田壹野，要田壹野道歉，说是撞疼他了。 田壹野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可明显比自己大了一圈的女子，自己能撞疼她？碰瓷也不带这样的，而且自己明明说对不起了。 “不是，我说对不起了呀，你还要我怎么道歉？”田壹野问。 “不得一边鞠躬一边大喊我错了？多了也不难为你，三声就行。”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怕不是有病，田壹野甩开那个人的手就要走，奈何对方是下了力气拉着她，没能让她顺利甩开。 “怎么，撞人了还不道歉就要走？蹬鼻子上眼了是不是。” 说完那女的就捂着手臂坐到了地上，大喊，“哎呀，讲不讲理了，撞了人不赔医药费就算了，还不道歉，哎呀，疼死我了，手臂脱臼了。” 正值下班高峰期，很快就聚拢了不少出来觅食的围观群众，吃货群众不分青红皂白就让田壹野要道歉。 且不说谁的错，她已经道过歉了，对方还这样，还想利用舆论逼她道歉，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田壹野拨开人群就要走。 人群里突然冲出三五个年轻男子，一个去拉地方的人，其他几个纷纷把田壹野围住，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204 风波再来 “撞了人你就道歉。” “上几个综艺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不道歉不准走。” 几个男子说，说着说着还推搡了起来。 周围人听说田壹野上过综艺，甚至还拍起了视频。 田壹野也不傻，这是做的局，要么是针对自己的，要么就是讹人的，能讹一个算一个。 “我有没有道歉，附近的监控能看到，你撞的我还是我撞的人，我估计监控也能看出来。”田壹野说着还周围环顾了一下，还真的让她看到了走廊底下的监控摄像头。 “你们一下子来那么多人围住我，是要威胁我还是恐吓我，还是想直接动手，反正有人拍视频，你们也跑不了，我会报警的。” 对方估计也没想到田壹野会反应那么快，很快就给他们那么硬气的回应，他们其实也只是听命行事，来找找田壹野的晦气，把自己折到局子里，不划算。 几个人对视一眼，凶狠地指了指田壹野就走了。 田壹野等围观人群都散了才拍了拍心口，长呼了一口气，再拿起手机，结果手机显示的是通话中，还是和秦初尧通话中。 “喂，哎呀，怎么把电话给拨出去了呀，我打错了，正等杨柳来吃饭呢。”田壹野赶紧说。 “刚刚怎么回事？” “啊？刚刚，刚刚没怎么呀。” “田小野，不如你先看看通话时间。” 田壹野把手机拿到面前，一看，通过市场13分24秒，得，刚刚发生的事秦初尧听也听了个全部了。 “嗨，没事，就大街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了，我估计是团体作案，想讹人的。”田壹野解释。 “嗯，以后遇到这种事，别多说，直接报警，有团体有组织的，你逞什么能。” “哎呀，知道了，不和你说了，杨柳给我打电话了，晚上回去再说。” 田壹野赶紧借口杨柳来了，挂了秦初尧的电话，要不然秦初尧能啰嗦半天。 田壹野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哪有那么多她以为，两个人正在吃饭呢，刚刚一幕的视频经过剪辑被放到了网上。 视频从女子坐在地上让田壹野道歉开始，到田壹野甩开拉着她的男子还说要报警结束，只是把田壹野前一段说监控的话剪了，只留下了田壹野问他们是要恐吓还是要威胁，说自己要报警的一段话。 这段视频结束之后，马上铺天盖地的八卦就来了，之前说田壹野和宋景然不清不楚的新闻来了，剪辑田壹野综艺片段说她立人设的视频来了，说她傍大款一个默默无闻的编剧住高档住宅区的爆料也来了…… 这些东西，田壹野全然不知，和杨柳吃完饭就径直回家，是睡午觉被辛迪打电话吵醒了，她才看到。 “小野姐，你快看看网上的爆料。” “什么爆料。” “哎，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你先看看，然后给我回电话，说说视频里面都怎么回事，我们再讨论接下来怎么办。” 言简意赅说完当下的情况，辛迪就挂电话了，田壹野也没有瞌睡了，坐起来就看当下热点，田壹野一看，得，中午那一出是针对她的，不是要讹她，纯粹就是想毁了她，这都什么愁什么怨啊。 田壹野看完了所有新闻和热搜，只能给另一个远程经历了全过程的人打电话。 秦初尧接到田壹野的电话，一边安抚田壹野，一手点开网页看新闻，当下只有一个想法，谁那么欠收拾。 要说秦初尧厉害呢，那绝对是不放过一点细节的人，秦初尧接到田壹野的电话，没听到田壹野的声音，而是听到争执，第一反应就是录音，没错，秦初尧录音了，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全程说了什么基本都能听出来。 秦初尧安抚好田壹野，让田壹野先给黎春打电话说明一下整件事情的过程。 田壹野和他挂了电话，他立马就让助理去始发地调取监控了，不管是商家的私人监控联网监控还是城市道路的监控，反正只要能看到事件的监控都调出来。 监控都拿到了，秦初尧直接给黎春打电话，问黎春在哪里，正巧黎春在公司，秦初尧让她等会，他马上到。 要说剪辑视频，那还真是要找影视公司的人，不管是后期，还是做运营的，那都是专业做剪辑的。 秦初尧还让后期剪辑和运营擅长剪辑的几个人都到会议室去等。 秦初尧到的时候，黎春和相关工作人员已经都在会议室等他了，他先把备份的相关监控内容给到各位专业剪辑，要求他们把事件全过程剪出来，从被撞开始，一直到人群全部散开开始，顺便还把自己手里的录音也备份给他们了，除了剪辑之外，还要做一版配上字幕的。 剪辑师们纷纷各自的任务便开始工作，秦初尧这才对黎春的团队说，“说实话，我对你们团队的工作并不是很满意，从签约你们团队到现在才多长时间，又出了多少新闻，你们又做了多少推广，发了多少通稿。” 秦初尧的三连问别说团队内部的人了，就是黎春都有点懵，带编剧，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更别说还是“关系户”，要她怎么带，她也不知道啊，当艺人那么带？ 不过，黎春也不是什么新人了，面对秦初尧的质问，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秦初尧另外的问题。 “秦总，正好有这个机会，我们一起来探讨几个问题，田壹野这边公司是怎么想的，只是想签个经纪约，让她随心所欲写本子，然后公司对她的本子拥有优先权，甚至是直接将本子专有许可给公司自行使用或转许可给第三方，还是说，要对她进行全方位管理和高度控制。” 黎春的问题，其实也把秦初尧问住了，黎春的问题听起来复杂，总结起来就两句话，你倒是想让她写本子交公司，还是想像管理艺人一样管理田壹野。 秦初尧想了想，让黎春稍等，自己出去给田壹野打了个电话，等田壹野再来公司是不行了，好在视频很方便，不管对田壹野怎么样，还是要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205 怎么分 秦初尧和田壹野把现在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让田壹野想一想，她想怎么样，想好了直接打视频过来。 回到会议室，“给她几分钟，让她自己也考虑考虑。” 黎春点头，“对了，早上小野过来，我们去相关部门了解了一下她本子的进度，因为之前公司调整全力发展综艺，她本子的立项就一直压着，我听制片部门的意思是下半年都拍不了。” 说起这个来，早上田壹野也误会黎春了，并不是黎春不帮她争取，而是黎春了解现在公司的状况，不批也是正常的，但是她不知道公司层面会不会无条件花资源捧田壹野，只要这是秦初尧也没打过招呼，黎春是有点拿不准秦初尧的意思。 秦初尧一听，“回头我会和制片投资那边说，那个本子如果具有市场价的话就优先立项。” 黎春点头，表示知道了，还是要以公司原则为主，在规定范围内可以优先处理，但不会越级处理。 田壹野很快就回拨视频过来了，秦初尧接起来，田壹野直接越过秦初尧直接和黎春打招呼。 “黎春姐，不好意思，我又惹麻烦了，又要麻烦你了。” 黎春拜拜手，“不存在，都是自己人，这些都是我们的工作内容。” “是这样啊，小野，我和秦总呢，就你之后的发展做了一些规划，想听听你的想法。”黎春直接开门见山。 田壹野点头，“嗯，你说。” 秦初尧暗暗点头，田壹野现在谈话是越来越有技巧了，大部分人跟着黎春的思路，接下来多半就说开始巴拉巴拉讲自己的想法，但是高明的技巧是，先听听对方做了什么规划，再根据对方的规划精准地提出自己的诉求。 “是这样的，首先你和公司是有经纪协议的，当时并没有明确约定你的本子公司的优先权是优先到什么份上，还是说全权授权给公司，不管是公司自己使用还是转让许可给第三方。” 田壹野想了想，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看这样可不可行，我们再签一个补充协议，如果我的本子公司要自己使用，那是有绝对优先权的，如果公司觉得不行，不想用，那本子的自主权就在我。” “那酬劳方面呢？” 田壹野皱眉，本子是她自己写的，公司看不上，还不让她卖给其他人？卖给其他人还要从她酬劳里提成？ “你怎么看？” “还是三七分。”黎春说。 田壹野立马拒绝，“不管公司给的酬劳还是卖给其他公司都是三七分？我不同意。” 黎春完全忘了田壹野的大靠山秦初尧还在旁边坐着。 “公司培养你不容易。” 田壹野不太懂，公司让她上进修班了是没错，但归根结底自己的创意，自己的本子和公司关系不大呀。 她不是艺人，公司培养她，她名气大了才能接到更多的活，她是编剧，是要作品说话的，她名气大，本子不行，也不见得本子就能卖出去，就是卖出去了也卖不了高价。 她也知道，既然她需要经历团队，需要黎春帮她解决写作以外的事情，想要一毛不拔也是不可能的。 “参加综艺，活动…反正就是卖本子之外的酬劳可以照旧三七，但是本子不行。” 没错，田壹野觉得本子是她的，是她独自完成的，本子的全部都应该是她的。 “田壹野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理解，本子是独立创作没错，但是公司帮你运营，你有知名度了，本子自然价格也就上去了。” 田壹野想了想的确也会存在这样的问题，但，太飘渺的事，她也不会想得太乐观。 “但是本子三七太高了。” “二八。” 田壹野还是摇头，“不行，不是钱的问题，是对我自己劳动成果的尊重，同样我也尊重你们为我付出的努力，本子只能一九，其他收入可以四六。” 田壹野说得也没错，本子虽然看起来钱多，也有可能成为她将来收入的大头，但，周期长呀，一年能卖100集本子算她高产，按照最高市场价，她的收入也不会过千万，税后能有五六百万不错了。 但是综艺不一样啊，只要运营好，一个月一台综艺，一次一百万，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两个人都在盘算着，秦初尧敲了敲桌面，黎春才回神，正要开口，秦初尧先说了。 “还是三七分，本子一九。”秦初尧一锤定音。 黎春面色有点不虞，田壹野这边提不到钱，也影响她团队的收入，影响她自己的收入呀。 秦初尧不在乎黎春高不高兴，但是田壹野不能不管，以后还要共事呢。 “黎春姐，这样，我们之前说的是一个月一档综艺的频率，其实再不影响我这本子的前提下，综艺多一点也没关系，比如我最近新书筹备期，稍微频繁一点也可以。” 田壹野算是给了黎春一个承诺，只要你能找到合适的综艺给我上，稍微多一点也没关系，这样就能多挣钱多给你分红了。 黎春一看田壹野多少也算让步了，心里也舒服了点，“也行吧。” “还有就是团队在你生活中的介入程度，因为你不是艺人，通告并不是太多，所以之前并没有太过介入你的日常生活，只是有通告了安排人跟你去。” 田壹野点头，她倒觉得这个介入程度挺好的，她不认为这方面存在什么问题。 黎春瞟了秦初尧一眼，继续说：“其实这两次出这种不太好的新闻都是你独处时候被拍的，你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但是你并没有被拍的敏感度，如果安排助理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这种情况。” “助理就不用了吧，我平时出门也不多，多半是在家写稿。” 黎春想想也是，但也不能让人就不出门，“那就先暂时不安排助理了，但是你之后出去公共场所还是稍微留心点，口罩墨镜也备着。” 黎春这话也挺委婉的，备着点，言下之意，该用还是要用。 “还有一点，我认为你和团队的联系应该更密切一些，这样也方便团队这边了解你的工作现状，好配合你的工作进度安排之外的工作。” 206 突破 这点田壹野做得的确不太好，她本子结束递稿之后，就都是团队这边联系她有工作参加综艺什么的，她一次都没有主动和辛迪联系过，更没有聊过自己现在的工作进度。 “好的，黎姐，我会和辛迪保持联系。” “那目前就先这样，暂时不给你安排专门的助理了，之后看你的工作量再做调整。”m 黎春说得心不在焉，其实是在盘算着接下来给田壹野接个什么工作，甭管真红还是黑红，热度不能错过，花钱买热度还要买。 “秦总，今天这些东西你是打算我们自己发出去，还是找人发。”黎春说的是秦初尧找过来的各种监控视频资料。 “你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就是找人发，让别人发。” “营销号？” 黎春摇头，“最好是找政务号，比如区公安之类的，然后我们自己手里的营销号适当转发就可以了，这是一看就是有预谋的，我们直接放出来只怕又被水军淹了，说我们恶意剪辑。” 秦初尧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些证据没有任何委婉的成分在里面，拿到证据也是通过了一些相关部门。 “我沟通看看。” 说是沟通，其实秦初尧电话都没打，只是给助理发了信息，很快，秦初尧这边就收到消息了，已经沟通好了，只是剪辑的痕迹不要太重，最好是监控片段，没有处理过的，官博直接发。 现在手里有些什么监控片段，秦初尧都有印象，大致让谁在做剪辑他也有个印象，直接就跟人说先剪辑一版只有事件经过的片段出来。 这边官博先把片段发了出来，配文很简单，“经群众举报，近期本辖区内出现了有组织的恶意事件，经调查，有道路监控记录下了时间全过程，望辖区居民提高警惕，谨防被讹。” 区公安关注者并不多，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紧接着，就有营销号放出了同一片段的录音，还根据录音给视频配上了字幕。 紧接着，从不同角度的监控找出来的片段陆续被放了出来，有好事的网友对各种监控进行了同步对比。 “妈呀，这是传说中的八个机位的碰瓷。” “所以之前的视频才是遭到恶意剪辑了？” “等等之前亿心那个事不是澄清过了吗，人家老板结婚了。” “可是老板又离婚了啊，再说，有钱人的事，圈子里的事，结婚了也不会影响外面彩旗飘飘。”好吧 …… 田壹野好像又小小地热了一把，只是田壹野并没有太关注，依着田壹野的意思，只要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网上乱七八糟的言论她其实不是很在乎，毕竟她不是靠人气和流量说话的。 况且，田壹野现在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写好的本子拍摄遥遥无期，新本子不能再一点头绪都没有，创作者，最忌讳的就是没有坚持持续创作。 最近田壹野虽然有在坚持输入，但是她一点输出都没有，前段时间是因为秦妈住院，自己到处奔波，心态也不太稳，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纯粹是自己犯懒，毕竟看书不动脑子，看就是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田壹野除了偶尔去一趟医院，便也没有再出门，总算，一个星期时间，让她憋出了一个不太完整的大纲。 说起来，还要感谢秦初尧之前给他的意见，创造热点，制造亮点，当下最流行的热点，她是清楚的，适当加一两个在自己的本子里，问题不大。 田壹野在确定了自己粗略的大纲之后便没有再看当下流行的电视剧和电影了，包括她都不看了，尤其是和自己的本子有共同热点的，原因很简单，看到热点相关的情节，会下意识地重点关注，重点关注的后果弄不好会很严重。 如果自己有想法还好，要是自己想法不是很明朗，或者不是很明确，会下意识地去想，别人是怎么处理这个热点的，后果就是写的时候也会下意识模仿。 或许这不是抄袭，会被说成融梗，但是融梗和抄袭的界限真的很不明确，自己可以狡辩说自己是融梗，但是到底怎么回事，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借鉴了就是借鉴了。 田壹野很多事情可以得过且过，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写本子这件事，她是认真的，她不会然让自己的本子出现这样的问题，被人质疑是否抄袭。 在确定自己的写作方向之后，田壹野开始看专业书和豪不相关的经典文学，学习经典文学的描写方式没问题吧，让自己的本子更专业一点也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查完资料确定好大纲之后，田壹野开始细纲和人设同时进行，人物性格体现于事件，事件服务于人物性格，人设和细纲是一个很漫长且复杂枯燥的过程。 在这个期间，黎春给田壹野接了一个小小的广告推广，是一款学习app，更准确地说是一款古诗词学习app。 app每天推荐学习一首古诗词，同时还有查询功能，通过一句诗，能查到全文，包括释义，不光诗词，还包括文言文。 如果光是这样，那这个app其实没什么亮点，这个app既然是学习型的，除了搜索功能之外，还根据大数据能找出相似的诗句，文言文查询某一句话或者某一个词的意思的话，还能根据意思，给出同样意思在其他文言文中的运用。 这款app的本质其实更像是一款古言词典，对于想学习古文，或者初高中生来说还是挺有用的。 黎春给田壹野接这个推广的用意并不是说这个推广能给多少钱，主要是这个推广适合田壹野目前的人设，她想通过一个推广看看田壹野的带货能力，要是带货能力还过得去的话，说不定可以帮田壹野接一接广告代言。 现在需要广告代言的不光是时尚用品，衣服鞋子包包，学习类的产品越来越多了，除了学习app还有越做越精美越做越有格调的学习用品品牌，包括很多大牌，要么直接做钢笔文具，要么就是发展做这些的副牌。 黎春虽然没带过编剧，但是她对商业，对娱乐圈，对时尚界的敏锐程度是一直都不低的。 207 偶遇 推广效果有黎春和app运营数据部门对接，田壹野没有关心，她画了半个月时间把细纲和人设弄好了，更黎春报备过之后，由黎春出面和李林海还有影视剧投资部门的负责人约时间看新本子。 田壹野事先把简略的大纲电子档先发给他们了，就等到约定时间当面再聊。 总算小有成效了，田壹野这晚和秦初尧一个喝茶也没有再抱着本书在旁边看，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哼起了小调。 “那么开心？”秦初尧问。 田壹野点头，想躺下来看看星星，可是怎么找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趟，索性推了推秦初尧，让秦初尧上半身离桌子远了一点，“往后退点。” “怎么了？”秦初尧问归问，但还是城市地往后退了点。 田壹野拍了拍秦初尧的腿，直接烫了下去，头放在秦初尧腿上。 “嗯，舒服，不过有点硬，今晚居然没有星星诶。” 秦初尧下意识地一下一下地顺着田壹野的头发，“怎么了？今晚不看书了？” “细纲人设差不多完成了，等着后天和李主任他们见面详聊，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嗯，那就放个假，我明天下午空才来，我们去山庄住一晚上？” “去泡温泉吗？”田壹野来兴致了。 “你想去吗？” “当然，快立秋了，虽然还有点热，但是也是很适合泡一下的。” “明天早上你把我们两个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中午回来接你，中饭我们就去外面吃，怎么样，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还是去山庄吃？” 田壹野想了想，“想吃的有点多，去吃泰式怎么样，想吃冬阴功汤。” “可以，想去哪里吃你先订好坐。” “好的秦少爷。” 秦初尧给了田壹野一个爆栗，“别皮。” “可不是秦少爷，直接去吃就好了，还定什么坐。” “你不是天天说商场随便一个店到饭点都要排队吗？提前订坐就不用排队了啊。” “哎呀，知道了，动手动脚的，不要打人。” 情侣之间的对话就是毫无营养。 推广效果有黎春和app运营数据部门对接，田壹野没有关心，她画了半个月时间把细纲和人设弄好了，更黎春报备过之后，由黎春出面和李林海还有影视剧投资部门的负责人约时间看新本子。 田壹野事先把简略的大纲电子档先发给他们了，就等到约定时间当面再聊。 总算小有成效了，田壹野这晚和秦初尧一个喝茶也没有再抱着本书在旁边看，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哼起了小调。 “那么开心？”秦初尧问。 田壹野点头，想躺下来看看星星，可是怎么找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趟，索性推了推秦初尧，让秦初尧上半身离桌子远了一点，“往后退点。” “怎么了？”秦初尧问归问，但还是城市地往后退了点。 田壹野拍了拍秦初尧的腿，直接烫了下去，头放在秦初尧腿上。 “嗯，舒服，不过有点硬，今晚居然没有星星诶。” 秦初尧下意识地一下一下地顺着田壹野的头发，“怎么了？今晚不看书了？” “细纲人设差不多完成了，等着后天和李主任他们见面详聊，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嗯，那就放个假，我明天下午空才来，我们去山庄住一晚上？” “去泡温泉吗？”田壹野来兴致了。020读书 “你想去吗？” “当然，快立秋了，虽然还有点热，但是也是很适合泡一下的。” “明天早上你把我们两个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中午回来接你，中饭我们就去外面吃，怎么样，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还是去山庄吃？” 田壹野想了想，“想吃的有点多，去吃泰式怎么样，想吃冬阴功汤。” “可以，想去哪里吃你先订好坐。” “好的秦少爷。” 秦初尧给了田壹野一个爆栗，“别皮。” “可不是秦少爷，直接去吃就好了，还定什么坐。” “你不是天天说商场随便一个店到饭点都要排队吗？提前订坐就不用排队了啊。” “哎呀，知道了，动手动脚的，不要打人。” 情侣之间的对话就是毫无营养。 推广效果有黎春和app运营数据部门对接，田壹野没有关心，她画了半个月时间把细纲和人设弄好了，更黎春报备过之后，由黎春出面和李林海还有影视剧投资部门的负责人约时间看新本子。 田壹野事先把简略的大纲电子档先发给他们了，就等到约定时间当面再聊。 总算小有成效了，田壹野这晚和秦初尧一个喝茶也没有再抱着本书在旁边看，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哼起了小调。 “那么开心？”秦初尧问。 田壹野点头，想躺下来看看星星，可是怎么找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趟，索性推了推秦初尧，让秦初尧上半身离桌子远了一点，“往后退点。” “怎么了？”秦初尧问归问，但还是城市地往后退了点。 田壹野拍了拍秦初尧的腿，直接烫了下去，头放在秦初尧腿上。 “嗯，舒服，不过有点硬，今晚居然没有星星诶。” 秦初尧下意识地一下一下地顺着田壹野的头发，“怎么了？今晚不看书了？” “细纲人设差不多完成了，等着后天和李主任他们见面详聊，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嗯，那就放个假，我明天下午空才来，我们去山庄住一晚上？” “去泡温泉吗？”田壹野来兴致了。 “你想去吗？” “当然，快立秋了，虽然还有点热，但是也是很适合泡一下的。” “明天早上你把我们两个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中午回来接你，中饭我们就去外面吃，怎么样，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还是去山庄吃？” 田壹野想了想，“想吃的有点多，去吃泰式怎么样，想吃冬阴功汤。” “可以，想去哪里吃你先订好坐。” “好的秦少爷。” 秦初尧给了田壹野一个爆栗，“别皮。” “可不是秦少爷，直接去吃就好了，还定什么坐。” “你不是天天说商场随便一个店到饭点都要排队吗？提前订坐就不用排队了啊。” “哎呀，知道了，动手动脚的，不要打人。” 情侣之间的对话就是毫无营养。 208 探探虚实 田壹野冷笑一声没有应，秦初尧更是没有给芮娴眼神。 “认识？”芮娴旁边一个穿着山庄桑拿服的男子问。 芮娴点点头，“林总，这是秦氏的小秦总，这是…田壹野。” 田壹野觉得自己之前对芮娴的同情和关心都是喂了狗了，拉着秦初尧就要走。 “哟，小秦总，贵人啊，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我助理约很多次了都没能约到秦总，能在这里也是缘分，秦总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 面前这个人一开口，秦初尧就知道是谁了，只是开口却是：“您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对方下意识想掏名片，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小秦总，你好，我是瓜子娱乐的林健。” 秦初尧伸手和对方虚握了一下手，在对方准备握紧之前快速离开，“你好。” “小秦总……” “不好意思，现在是私人时间，不聊工作，告辞。” 秦初尧说完就拉着田壹野走了，全程眼神都没给芮娴一个。 “诶，瓜子娱乐是不是就是潜力很多少男少女那个造星公司。” 秦初尧嗤笑一声，“什么造星公司，就是玩概率，低价签一些有梦想但是很盲目的小孩子，玩命压榨，一百个里火一个他们就不亏，火两个赚一笔，火三个大赚。” “哇塞，一个养一百个？” “你以为，他们那种才叫不平等条约，但是他们签约门槛低，总是会有那种抱着侥幸心理的小孩子去签。” 田壹野撇嘴，“这种不行啊，虽然是孩子们自愿的，但是这种合同完全不公平吧。” “没办法，只要合同没有违法，签了就生效了，公平不公平的并不影响合同的法律效力。” “那他约你干什么？你不知道他约你吗？” “知道，一般只要有预约小江都会和我说，约我干什么，要么是约我塞他们公司的人来选秀节目出道，要么是谈合作。” “有人谈合作很好啊，你为什么不答应。”田壹野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秦初尧虽然和林健说他不聊工作，但是和田壹野，哪怕聊的全是工作内容，那也是生活。 “合作并不是谁都可以的，理念就不合，勉强合作也不会愉快的，况且，我并不需要合作。” 田壹野看秦初尧心想，这人有点狂，不过，谁让人家有狂的资本呢。 田壹野耸肩，“行呗，不说他了，先去换衣服。” 下水，田壹野突然想起来问：“芮娴怎么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她也是挺狠的，两个多月，一次都没有看过孩子，她都不想孩子的吗？” 秦初尧摇头，“不知道，各人想要的不一样吧，说起来，林健也算是玩咖了，他们公司不少女孩都……害，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那芮娴……” “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逼她，她和我们也没有关系了，我们没有告知规劝的义务，她也是成年人了，她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秦初尧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理智，这是田壹野很佩服的地方。 说起芮娴，田壹野又想起刚刚芮娴介绍他们时候的迟疑，田壹野突然觉得有点倒胃口，她不知道自己和秦初尧的关系？ 这边秦初尧和田壹野完全把刚才遇到的人忘到脑后了，那边的人却没有忘记他们。 “那人就是田壹野？小秦总女伴？”林健问芮娴。 芮娴兴致缺缺，她必须承认，她嫉妒田壹野了，不是因为她喜欢秦初尧所以嫉妒，而是因为秦初尧有钱有貌还对她一如既往，想到宋景然对她的决绝，芮娴咬咬牙。 “也不算是女伴吧，我听说是女朋友，但是两个人也没公开过，大概是想保护女方吧。” 林健嗤笑一声，“保护？别闹了，隐婚隐恋还不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哪有为了保护对方的，小秦总这是开个空头支票把人稳住，然后又塑造自己单身的形象，继续游戏人间呢。” 芮娴装作吃惊的样子，“不会吧，小秦总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对田壹野也很体贴的样子。” “哼，不知道了吧，待我来探探真假虚实。” “怎么探？”芮娴凑过去问。 林健不屑地说：“少打听。” 芮娴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给自己气背过去，内心默默吐槽，你以为谁看得上你？ 林健想了想，也不吃饭了，直接找个角落去打电话，要说林健，正儿八经的商业头脑是没有的，脏手段，那是层出不穷。 要探虚实，首先就得调查清楚，其实经过上一次商场碰瓷之后，林健也看出来，亿心对这么个小编剧还是很在乎的，只是他没看明白是因为小编剧能挣钱，还是因为小编剧的靠山。 林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田壹野，然后有针对性地下手。 林健这边怎么样，田壹野和秦初尧是玩得很开心。 田壹野游泳不太行，泡温泉，那是很在行的，说她花式泡温泉一点也不夸张，只是一个不小心，田壹野玩脱了，呛了一口水。 一直关注田壹野的秦初尧一把把人拉起来，“小心点。” 田壹野咳了两声才发现自己靠在秦初尧的六块腹肌上，当下脑子一短路，直接就摸了上去，摸上去不算还拍了拍，拍了拍之后还嘴贱。 “秦少爷身材不错呀。” 秦初尧脸都绿了，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田小姐，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合适？” 田壹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哎呀，失态失态，不合适不合适。” 秦初尧看着手忙脚乱想理他远一点，眼见着又要掉水里了，秦初尧再次拉住。 “怎么滴？你看得还少，还害羞上了？” 田壹野也不慌了，扶着秦初尧站稳，“秦少爷，我觉得你有点飘，同时我还觉得你在耍流氓。” “飘我是不飘的，刷流氓，对着自己女朋友，大可不必，我这是正常亲密接触。” 田壹野觉得秦初尧才是文字工作者，这文字运用能力，她居然说不过秦少爷。 田壹野这该死的胜负欲突然就出来了，她不服，她要去学习，迟早有一天怼倒秦少爷，怼到秦少爷变成了她的短期目标。 209 真人秀 田壹野和秦初尧在山庄玩了大半天，晚上本来想去餐厅吃晚饭的，可是田壹野在去餐厅的路上，突发奇想。 “我们自己弄烧烤吃吧。” “现在回去买东西，去楼顶烤？” 田壹野指着山庄角落，“那边不是有烧烤餐桌嘛，问一问山庄能不能提供半成品，刚泡起来，太热了，不想去室内，正好最近蚊虫也少了，昨晚没看到星星，看今晚能不能看到。” “行。”两个人说话间，正好有个工作人员经过，秦初尧拦着问了烧烤的情况。 “你好，我们这边是可以烧烤的，不过要提前半个小时找服务台预约，餐饮部门准备妥当之后会拨打房间电话通知你们。” 秦初尧点头，谢过工作人员，就拉着田壹野走了。 “先回房间休息一下，等他们准备好了我们再下来。” 服务台打电话到房间通知他们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需不需要现在送去烧烤的地方，秦初尧问田壹野，现在去吃还是晚一点。 田壹野看看天色又看看时间，“现在去吧，我们可以慢慢吃。” “好。” 答复玩服务台那边，两个人就收拾收拾准备下楼了，临出门，秦初尧又折回去，翻箱倒柜半天拿了一条围巾出来。 “诶，你怎么知道我带围巾了。” “这不是你的习惯吗？你之前常说你久坐肩膀不舒服，更要注意保暖。” 田壹野撇撇嘴，霸总居然还能那么细心。 两个人去到山庄辟出来烧烤的区域的时候，从烤串到调料蘸料，甚至木炭，都已经准备好了。 工作人员看到他们到了和他们对了他们之前预约要的菜没错之后，“需要我帮你们烤吗？” 秦初尧摇头，“不用。”开玩笑，约会呢，搞个人在旁边算怎么回事，就是服务员也不行。 “好，我在那边服务台，有任何需要请叫我。”工作人员指了指二十米开外的服务台。 看吧，消费高的地方服务都是那么的周到体贴，哪怕只有他们一桌要烧烤的，烧烤区域的工作人员也一直在服务台，从不离岗，给他们空间，又能让他们在需要的时候找到服务人员。 秦少爷别看看起来矜贵，其实动手能力家务能力那真是很不错的，从小秦妈就不惯着他，等他大了又自己出去上学，包括后来喜欢上徒步，这些都是很需要独立生活能力和动手能力的。 秦初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碳火点燃了，田壹野抽出一把腌制过的羊肉串要往网子上放。 “诶，等等等等。” “怎么了？”田壹野被秦初尧喊懵了。 “网子还没擦，肉串还没刷油，放着吧，我来烤。” “啊？不是，本来就就是肉，还要刷油？”触及到了田壹野的只是盲区了。 秦初尧把手上用来点火的劳保手套取下来，“不刷油等里面熟了，外面就焦了，放着吧。” “那我干什么？总得让我干点什么吧。” “你坐着。” “没了？” “你可以夸我。” “要点脸。” 秦初尧动作利索，嘴皮子也利索，“难道我不帅？” 田壹野翻白眼，说他不帅，有点违心，她说不出口，说他帅又顺了他的意，田壹野不想让他太得意。 两个人，慢慢烤慢慢吃，聊一聊最近的工作，分享一下看书的心得，以及对某一些事的看法，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幸好山庄给他们准备的东西也不多，要不然照两个人这种吃法，要么吃撑要么吃到半夜。 要不是第二天和黎春他们约好了时间，田壹野还真是不想走。 秦初尧直接把人送到了亿心楼底下才离开的，而他们一从温泉山庄出来就被私家侦探跟上了。 尽管田壹野比约定的时候提前了不少，但黎春依然已经在办公室了。 “黎姐。” “小野来啦，先坐。”黎春看了一眼时间，抽出一份项目书给田壹野，“既然提前来了，我们就先说说这个。” “什么？”田壹野翻开，是一个观察类真人秀的项目书。 简单来说就是深入到生活中，把生活状态展现给观众，演播室还会有人点评。 “现在这类型真人秀很火，大概因为大家都太孤独了，不和家人住，没有朋友，观众想通过真人秀去看看别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这个田壹野知道，之前秦初尧准备做综艺的时候，田壹野特意花了大量的时间研究了当下最流行的几种综艺模式，顺便还深究了一下背后的原因。 黎春看田壹野不说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田壹野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看，虽然她的私生活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要说没问题那也是不可能的，她也是有问题的，她和秦初尧住在一起，如果要拍观察类真人秀，如果要去家里拍，万一不小心把秦初尧拍进去了怎么办。 田壹野看完了最终还是问：“是要去家里拍吗？” 黎春点头，“对，这个上面写的拍摄时间是一个星期到十二天，边拍他们边剪，要拍够十二期。” 田壹野皱眉，“时间上我是没关系，反正拍这个真人秀也不影响我的正常工作，只是，可能要征询一下意见。” 黎春挑眉，她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呢，别说秦总适不适合出境了，就是秦总那个房子也不适合出境。 “这个问题不大，很多明星也不是真的就去家里拍，可以给你租个短租公寓，独居也行，能找到朋友陪你住一段时间也行。” 田壹野想了想，独居没什么好拍的，就是大家常说的，没什么综艺感，找人一起倒是不错，只是，“我堂姐也在京市，只是她只是一个在甜品店打工的烘焙师，你看……” 黎春摆手，“问题不大，她是什么职业也不重要，她回来之后你们能有互动就好。” “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给你答复吧。” 黎春点头，“也不着急，他们还在走流程呢，我本来是打算一会看看你大纲细纲能不能过，问题不大再和你讨论这个综艺的事，咱们的重心还在要放在剧本上。” “好的，黎姐。”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下去。” 210 两个主任 都是些时间观念很强的人，黎春和田壹野到的时候，李主任和影视剧投资部的人已经在了。 “李主任你好。” “小田来啦，坐，新本子很有意思，这位是负责影视剧投资的焦主任。” 李主任给田壹野介绍另外一个年级看起来和李主任差不多的中年人。 “焦主任你好。” 焦主任点头，“你好，请坐。” 招呼完之后就直接进入正题，谁也没功夫说废话。 “大纲我看了，故事还行，只是有些点有点太老套了，老套虽然有受众，但是也会让人诟病，宅斗这事是有热点，但是怎斗出新意来，我觉得还可以再下功夫。”李主任说。 田壹野乖乖听着，记着笔记。 焦主任又翻了翻田壹野带过来的细纲，“其实，站在我的角度，这样的本子不会是我投资的首选，虽然不至于扑，但是也绝对不会大火，这种的剧寿命太短了，播完了剧也就寿终正寝了，不管是引领潮流还是成为经典都很难。” 焦主任这个话有点让田壹野不太能接受，自己的本子就那么糟糕吗？完全一无是处？ “你这个本子选题其实挺好的，茶这个主题这几年虽然影视剧不热，但是在其他行业还是很热的，只是，你这个主题是不是需要再升华一下，你是想写一代茶商的传奇呢，还是想写透过这个故事普及一下我们几年的茶文化。” “这个东西首先你自己要确定，如果想写的是茶商，那么你就要深入去了解我们古代各个地区的商帮，徽商晋商赣商苏商等等，不同的商帮他们的传统古训和主要发展的行业也是不同的，甚至于他们贩卖的茶叶都是不同的。” “而如果你的主题是茶文化的话，那你就要去了解茶文化，不同茶叶的产地冲泡方法，不同时期人们的饮用方法，既然要写茶文化，那就要切近历史，尽量还原历史。” “当然了，如果无论茶还是商都只是你本子里的一个小组成，主要还是要写宅斗，那，目前这样就很好了。” 焦主任的话虽然不太中听，但是也是事实，既然要写，就要尽力去做成精品，如果只是想捞一笔就走人，也用不着花时间精力坐这里开会了，直接写就是了，写完了草台班子一拉一拍，随便找个平台搏一搏，也能挣钱。 田壹野想了想，“好，我会重新调整大纲，不过我的初步想法是透过一个家族，看到那段时期的茶文化。” “如果这样话的我倒可以给你两点建议，如果只是一个地区的一段时间，变化不会太大，能体现的东西也少，要么你就是拉长时间跨度，通过两代人三代人来表现一段时间的变化，还有一个就是通过家族迁徙，展现我们国家从北到南不一样的茶文化，或者从西到东。” 田壹野觉得焦主任的话真的很受用，这倒给了她新的思路。 “你上过进修班，我们故事发展讲究的是一个变化的过程，除了事件变化，还有时间变化，空间变化，这些都是可以运用的，上进修班加强理论知识是好的，但是，不要被框住了，写本子这个东西不是做数学题，套公式就会正确答案。” 田壹野连连点头，笔记也做个不停。 “还有一点就是，你的主题不一样，我们可以申请不一样的项目资金，如果你写商会，我们可以找商会赞助投资，或者的确文创项目基金，如果你写茶文化，我们可以找传统文化项目，或者直接找茶商，这都是我们需要从投资层面考虑的东西。” “你是我们公司的签约编剧，我也不怕和你透个底，除非特别好的本子我们会全资拍，很多被拒的本子都是因为靠不上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组织的项目，加不上副标题，你们年轻人讲究斜杠青年，我们影视剧现在也讲究斜杠剧了。” 田壹野不懂了，“挂靠项目或者组织只是为了投资吗？” 焦主任看起来高冷，其实教导起小辈来还是很有耐心的，也有可能是看田壹野态度端正，是真的想学习的，“也不全是，其实很多项目也给不出多少钱来，主要是一种认可要不然为什么国庆献礼的片子大家就是拼盘都要拍呢，在观众心里这是国家认证的片子啊。” 这样一说，田壹野就懂了，其实就是给片子一个官方身份一样。 田壹野的大纲需要改，好在改也不算大改，在原情节的基础上加上一条明线，其实田壹野经过焦主任这么一说，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 大纲要改，细纲就没有看得必要了，至于人设，目前的人设两位主任都觉得没问题，主要就是，再说了，人设也是一直在变化的，只要全程不崩就行。 田壹野收起本子郑重地给两个主任道谢，虽然本子被批评了，但是通过他们，田壹野不光学到了好多，还理清了思路。 在楼梯口，田壹野就要和黎春告别。 “别，等一下，我安排公司的保姆车送你。” 田壹野摆摆手，“不用了吧，我直接就叫车回去了，太麻烦了。” “如果能避免麻烦，麻烦一点算什么。” 田壹野又想起上次的事来，一阵心虚，只能由着黎春安排车。 “回去不要有负担，你还没怎么写过商业本，现在还在摸索中，至少你的方向是对的，我听了一下，两个老师说的问题都是一些琐碎的小问题，写得多了自然就会了，有不明白不清楚的地方其实你可以直接和他们两个联系。” 黎春顿了顿，“李主任虽然自己不写本子很多年了，但是他在写作方面还是很厉害的，要不然也不会当上编剧室的负责人，至于焦主任，这个人就厉害了，他也做制片人的，被他看上我的本子，不管是不是他制片，基本都火了，他能从市场的角度给你很多意见。” 李林海她当然知道这个人肯定有两把刷子的，至于焦主任，别的不说，就说自己这一小半天的收获，她也有理由相信这个人不简单，至少敏锐度和独到的眼光是自己目前望尘莫及的。 211 接还是不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就连周末，田壹野都一直在工作，期间只和秦初尧出去吃过一次饭，还是去医院看秦妈之后顺带的，去了两趟超市。 一个多星期，田壹野不是在修修改改就是在查资料，总算改出了一版新的大纲，她迫不及待给黎春打了电话，黎春那边很嘈杂，只是给田壹野发消息，让她把改好的大纲直接发给两个主任，小问题两个主任会直接给出修改意见，大问题再约时间面谈。 田壹野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新的大纲发了出去，在两位主任的指点之下她豁然开朗，虽然专业知识有所欠缺，但是情节发展和人物塑造方面，她很是顺利。 稍微空下来一点的田壹野，这才想起黎春之前和她说的综艺，趁着晚饭时间和秦初尧说了这个事，秦初尧让田壹野把项目书拿给他看。 秦初尧看完面色如常，反问田壹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田壹野皱眉看秦初尧，“你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秦初尧摇头，从项目书来看这个综艺还算靠谱，目前确定的三个观察嘉宾也是圈子里有名的老好人，不用担心会被观察嘉宾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评价，被观众骂到网上。 “不是，这是真人秀啊。” “对呀，就项目本身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你不想参加真人秀？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呗。” “真人秀啊，要来家里拍啊，你不怕？” 秦初尧这才反应过来田壹野考虑的是什么，“黎春要给你一个单身的人设？” 田壹野摇头，“这倒没有，只是，你要出境？这里也就暴露了。” “你怎么看？” “我没什么看法，我只是觉得她不会想出境吧，况且，这里曝光也不太好，至于节目内容我其实觉得是替节目组捏一把冷汗的。” “怎么说。” “你看我过掉的这一个星期，除了必要的采购，就几乎没有再出过门，我现在大纲发过去了，如果没有大问题，接着往下写的话，那我的生活就太单调了，我这样单调的生活会有人愿意看？” 秦初尧给田壹野盛了汤，“这个是节目组考虑的问题，再说了，他们会给你安排活动的，你不是参加过真人秀吗，哪里可能真的没剧本，放心吧，节目组在选人的时候不会考虑你的生活有多丰富多彩，他们考虑的事你这个人本身的话题度。” “那我也没什么话题度啊。” “你的职业就是话题度，你的职业和娱乐圈相关，但是又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关注明星是没错，但是也会有人对幕后工作感兴趣。” 田壹野点头，似懂非懂。 “黎春怎么说？” “黎姐说可以找个短租公寓，我一个人住也行，找个朋友和我一起住，装成合住室友也行。” “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不错啊，黎姐说拍摄就持续一个星期到十天，够剪辑十二期就可以了，租个短租公寓，我和田恬一块住。” 秦初尧嗯了一声，“这也是娱乐圈明星真人秀的惯常操作，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你的问题黎春已经帮你解决了，就看你i拍不拍，不用考虑我，想拍就拍，十天半个月的问题不大，正好积压了一些需要出差的工作。” 田壹野咬着勺子嘟囔着说：“拍不拍的我无所谓，我主要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其实我一个人的私生活就很简单，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我就见不得人了？”秦初尧指着自己都田壹野。 田壹野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不是说你见不得人，是我舍不得让你见人。” 其实秦初尧还是很理解现在的这种所谓的观察类真人秀的，就像现在火起来的直播一样，都是年轻人分享生活的一种方式，他们能说话的人太少了，互联网又太发达，他们发在网上，说不定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说说话。 “想接就接，这些都是小问题，你要是不怕自己的私生活被人这么讨论的话，我觉得就没问题。” 田壹野点头，“那行，回头我再和黎春姐讨论讨论，听听她的意见。” 第二天田壹野就和黎春打了电话，黎春在外地，两个人开了个视频会议，秦初尧说得没错，黎春就是用田壹野的职业和偶尔的热度说服对方选择田壹野的。 就像现在很多综艺开始找运动员艺术家素人学霸甚至网红参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节目需要多样化，全部是明星有什么好看的，明星的生活其实差距都不大，但是不同职业带来的差异化是很明显的。 虽然田壹野之前的热度多半是丑闻起来的，但是总体来说田壹野的形象是正面积极的，况且，她这个职业，在目前的综艺里面是具有天然优势的，因为和娱乐圈紧密相关，却又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出现过。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黎春倒是挺希望田壹野接下来的，田壹野表示等两位主任给她的新大纲回复了再决定，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就可以接，要是不太顺利，就算了，本子重要。 两个主任也很给力，三天就给出了修改意见，这次李主任说的比较多，还是她的情节设置方面，大概是因为李主任审稿看过的本子太多了，他还是觉得田壹野的情节老套，尽可能增加一写有新意的情节。 而焦主任的意见就很简单了，只是让田壹野把握主题，既然主题定下来了，就一定要围绕主题进行。 焦主任的潜台词田壹野其实能动，要展现一种文化，无论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田壹野都铺得极开，换句话就是说，她的书有宏大的背景，同时也有极复杂的世界观，按照田壹野目前的大纲写下来，只怕八十集都只是刚刚够。 八十集在国内的故事片市场上已经属于长篇了，长篇容易出现的一个致命问题就是偏离主线，写着写着，支线变成了主线，能圆回来还好，很多时候只能强行把故事又拉回主线。 田壹野给两位主任回了邮件之后，就给黎春答复了，新大纲问题不大，算是过了，真人秀可以接。 212 急了 跟黎春说完之后，田壹野又给田恬发了消息，让田恬休息的时候给她回个电话。虽然自己没和田恬商量就直接答复了黎春那边，但是事情还没完全定下来，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田恬因为工作勤奋已经提前结束试用期，转成正式员工了，陈梦要到这个月结束才能转正。 总的来说，她们现在已经步入了正规，能自己负担自己的生活，两个人已经盘算了接下来的房租自己交了，争取半年内把田壹野的钱给还上。 田恬是快八点了才给田壹野回的电话。 “喂，小野，你找我？” “对呀，你这是才下班？吃饭了没？”田壹野问。 “没呢，正准备回去，小梦今天休息，她说她做饭。” “哦，是这样的，我这边要录一个真人秀，就是要录我一段时间的生活，我经纪人准备给我找个房子，你要不要来和一起住一段时间。” 田恬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也要录？我不行啊。” “不是啊，就是我一个人的话没什么内容，我们两个人的话至少还能有话说，最多半个月就好了。” “那我是不是要请半个月假陪着你呀。”田恬问。 “不用不用，你还是照常上班，只是你搬过来和我住半个月就好了。” 田恬顿了顿，“我也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搬过去和你住半个月我没问题啊。” “事情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我再和你说吧，你哪天休息，我去找你啊。” “不知道呢，最近店里好忙，等休息了我约你。” “行吧，路上注意安全。” 虽然她知道田恬一定会答应，但还是提前和她说一句比较好。 在等待真人秀消息的日子里，田壹野又恢复了老样子，偶尔更博，营造一种自律保持学习的人设，虽然她的确保持阅读，只是自律，其实有时候她也挺废的。 亿心的选秀综艺《练习生》很成功，播放过半，热度虽然不至于全民讨论，但也没差多少了，只要是关注综艺的人都知道亿心出的选秀综艺。 综艺热度来了，亿心自有播放平台不光下载量，连会员数量都增加了，和综艺合作的饮料品牌销量也大涨，因为这个综艺，不少人赚得满盆钵，自然也有人亏钱了。 同样做选秀，疯狂输出新人的林氏自然就是亏钱的那个，《练习生》播出一期，自己家的播放量跌一点，林健看着后台数据，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过亿心出节目对他会有冲击，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冲击回来得这样快这样猛。 林健挠了挠头，给私家侦探，问起田壹野和秦初尧最近的动态，私家侦探表示两个人一切如常，一个公司家医院三点一线，一个更绝，一直在家，基本不出小区。 林健让私家侦探盯好了，只要田壹野单独出门立刻联系她。 这边给私家侦探布置好了任务，那边又催着助理联系秦初尧和宋景然的助理，不管谁，赶紧预约上见面，他要塞公司的人空降选秀。 看吧，林健就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自己的节目轻易就被一个横空出世的新节目挤掉了市场份额，只想着歪门邪道达到自己的目的。 亿心节目之所以能火，还不是节目质量过关。 无论是制作的硬件质量，设备舞台服装化妆一类节目组能保证的质量。 还是参与节目的学员质量，当然包括了颜值身材，更重的是业务能力，能唱能跳实力说话。 节目质量让观众乐意买单，pick的偶像质量让观众愿意买单。 而林健，别的不说，光说他看节目火了想塞自己公司的小孩进去就知道，这个人，只要能挣钱，其他的他不在乎。 眼红亿心火的不光有林氏，还有在影视剧方面一直被亿心压制的影视公司。 趁着亿心这半年转向发展综艺，他们争夺亿心的影视剧资源，更有甚者暗地里和亿心的演员明星接触，希望他们改签自己公司。 这些情况亿心方面，包括秦初尧和宋景然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的反应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没有反应。 就像之前田壹野说的，公司已经太久没有进过新人了，近年捧出来的新人咖位也不高，在演员艺人方面，他们是有点吃老本的趋势了。 无论是个人还是公司，一旦开始吃老本，就说明已经发展后劲不足了，如果还不做出改变，迟早老本吃完被市场和社会淘汰。 他们想趁这个机会淘汰出一些蠢蠢欲动，已经有二心的人。 雪藏或者边缘化旗下的人，他们做不出来，但是，如果旗下艺人要走，他们也不拦着，生了要走的心，勉强留下来也只是一时的。 放缓影视剧方面的发展，并不是暂停这一部分的工作，按照秦初尧的风格，他是绝对不会养闲人的，他和宋景然虽然看起来关注点在综艺那边，但他们绝不会放任影视剧这个核心业务不管的。 核心业务不光要管，还要稳住，稳不住核心业务，你发展再多元化，核心竞争力也是欠缺的。 这是一个机会，放缓影视剧方面的发展，公司内部可以有时间进行自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谋求更好的发展，同时也有精力去筹备更好的剧。 艺人方面，一来让一直忙碌的艺人有机会休息调整，二来进行内部淘汰，甭管咖位怎么样，要走绝不留。 这也是大公司的底气，我不靠大流量养着我，相反，你走了，我还能捧出下一个大流量。 况且，他们选秀已经看到不少好苗子了，现在演员歌手舞者之间的界限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只要你有人气，你想做任何都可以。 他们虽然选的是舞者和歌手，但是，只要人气到了，演戏也不是什么问题。 趁着这个机会淘汰掉一些人，这些年轻人一补充进来，能唱能跳还能演，还自带知名度，这个生意怎么做都不亏。 不淘汰掉一些人，公司资源毕竟有限，粥就那么多，和尚多了能分到的就少了，艺人多了，平均每个艺人能得到的资源就很有限了。 只是这些田壹野都不知道，她还在等着本子的进展，她还在每天查资料冥思苦想新的本子怎么样。 213 借房子 黎春和真人秀那边交涉了很多次，终于在开拍前半个月达成了共识。 黎春马上和田壹野说这个事，说节目谈妥了，要开始找房子了，问她对房子有什么要求。 田壹野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要求，要求房子里有秦初尧？显然不现实。 “我想一想，顺便问一下我姐，我尽快答复你。”田壹野只能这么回复。 晚上秦初尧回来，田壹野情绪不高，虽然她和秦初尧也算不上腻歪，但是几乎天天都能见到，秦妈还在昏迷的那段时间，秦初尧回家住她都有点不习惯，这要半个月完全见不到秦初尧，想想都有点不习惯。 “怎么了？”秦初尧问，“你都第五次叹气了。” “我叹了那么多气了？” “你说呢。” “哎，今天黎姐和我说真人秀谈妥了，她让辛迪准备租房子了，问我有没有什么要求。” “那你叹什么气。” 田壹野挪到秦初尧身边，一把环上秦初尧腰，“要出去住半个月呢，你会不会想我？” 秦初尧拍了拍田壹野的手臂，在发顶上印下一个吻，“你之前去剧组一去就是一两个月不也过来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那时候，不是才……” “那时候你还没有现在这么爱我？” “要点脸。” 秦初尧一手搂着田壹野，一手在平板上滑动看着最热的财经新闻，“找个附近的房子，早上起来晨跑就能见到我了。” “对呀，找个附近的，我可以和你偶遇，不对，不行，我起不来。” “想想能见到我？” “虽然有了那么一点动力，但是还是不足以让我早起。” “找个附近的房子，你可以溜回来，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录制。” “这个倒是可以有。”田壹野居然还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第二天秦初尧就直接给黎春打了电话，说自己名下有一套公寓，不过只是装修了一下，有一些最基础的家具，家电那是没有的，还空着，让黎春去看看，找不到合适的就用那套。 黎春当天下午就带着辛迪去看了，地段物业都挺好的，只是房子空也是真空，黎春都怀疑秦初尧这房子是样板间了，不过好在厨房的电器都装修时候就嵌进去了，其实黎春他们要置办的也很少。 最主要的是，置办费用可以从田壹野的劳务费里扣，最后那些东西留在秦初尧的房子里，谁也不亏对不对。 况且，大老板打电话来了，虽然说的是，没有合适的就用，潜台词难道不是，你看着合适就用。 黎春和辛迪看了一趟，觉得还不错，临走，辛迪才说了一句，“诶，倒是挺近的，小野姐就住旁边那个小区，就隔着个公园。” 得，黎春这次真的都懂了，大老板的意思是就让她就用这个了。 黎春把要是交给辛迪，“既然那么近你就给她打个电话，要是方便的话过来看看需要些什么，好采购，这两天你就先把这边布置好，她要的东西能搬的也先搬过来。” 辛迪点头。 “采购的费用回去找张菲报销，我会告诉她。” 辛迪还是点头应是，黎春想了想，辛迪办事她还是放心的，毕竟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便也没有多说，留下辛迪，自己就先走了。 辛迪看看时间，去采购估计是来不及了，不过可以让田壹野过来看看，缺什么少什么要带什么，彼此心里有个数。 接到辛迪电话的时候，田壹野正在抓脑壳，卡文了啊，情节进行不下了啊，憋不出来啊。 “喂，辛迪。” “小野姐，黎姐给你找了一处房子，就在你家附近，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看看啊。” “就在附近吗？你现在在哪里？” “对，就隔着一个公园的澜庭，我现在就在这附近。” 田壹野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不然你先上来我家歇会，我收拾一下，我两天没有出门了。” 田壹野这么一说，辛迪就懂了，这是要洗头呢，“行，我大概十五分钟到。” “好，我等你。” 等辛迪的时间，田壹野把前一天田恬来看她带来的甜品拿了出来，还给两个人切了果盘。 其实田壹野不像现在出门的原因不光是因为自己没洗头，主要是，现在还不到三点，正是热的时候，田壹野太怕热了。 相比之前那个一到家里就四处打量眼神飘忽的lily，田壹野还挺喜欢辛迪的，虽然可能工作经验没有lily丰富，但是一看就是一个脚踏实地做事的人，田壹野不一同工作的人没经验，谁都是从没经验到有经验的，怕就怕心术不正的，不踏实工作。 “外面是不是很热，先吃点水果和蛋糕，刚弄出来的，蛋糕是我堂姐做的，糖不多，哦，就是之前和黎姐说准备和我一起搬过去的堂姐。” 辛迪看到面前的蛋糕，眼前一亮，“小野姐，你之前不是说你日常很无聊，怕到时候没什么好拍的吗，姐姐蛋糕做那么好，到时候可以让姐姐教你做甜品啊，最好是那种底油低脂的，肯定很多人追着问方子的。” “你现在吃蛋糕也追求低油低脂吗？”田壹野问。 辛迪吃了一口蛋糕，“嗯，味道也好。要是有低油低脂的我肯定买，但是我没发现那里有卖的，低糖的都很少。” 田壹野点头，这个倒是，低糖底油低脂其实对蛋糕的口感影响还是很大的，甜品店为了保证自己的品质和风味，就算打出了低油低脂的广告，也低不到哪里去，这也是田恬告诉她的。 “这个等节目开拍了再说，要是家里没有烤箱什么的也不行。” “我倒看了一下，那边厨房里烤箱冰箱洗碗机，基础的家电都有了，一会我们过去看看还缺什么，你和我一起去逛也行，或者你写清单给我我去采购。” “那个房子是租的吗？”田壹野问。 辛迪摇头，“好像不是，没听黎姐说租金的事，应该是借的。” 田壹野也没有深究，黎春手下好几个当红明星，明星好几套房也正常，旁边澜庭房价也不低，也符合明星的身份，借给黎春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不可能。 214 你疯了 两个人四点准时出门，走路过去的，为了看看到底有多近，倒是很近，从大马路两个正门绕了一点才用了二十分钟，如果从两个小区的侧门穿过公园，可能只要十来分钟，中间的公园就是秦初尧早上晨跑的地方。 房子是个大两居，虽然只有两个卧室，但是空间很大，田壹野觉得这房子少说得有一百三四平，在这个寸金寸土的城市，别说两室了，这个面积就是设计成三室也是很合理的了，紧凑一点四室都够了。 田壹野没什么不满意的，基本的家具都有，她们只需要准备一点厨房用品，带上自己的个人用品就能住了，要说采购，那也都是软装的事。 田壹野看了一圈，两个卧室只要准备床上用品就行了，客厅准备一些抱枕靠垫，这样看下来，好像需要采购的最多的反而是厨房，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需要。 田壹野拍了一个厨房的视频给田恬，问她如果她在这边做甜品，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田恬在上班没有回，田壹野也不着急。 只是坐下来和辛迪在客厅写清单，写着写着，田壹野觉得什么都不放心辛迪自己去买，住的时间不长，她怕辛迪买的东西太好了，最后浪费。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住哪里？” “我住西边。” “哟，那是有点远了，我还想着我们一起去逛宜家，你去宜家方便还是来我这边方便？” “这边好一点，只用地铁换乘，那边要换乘公交，早上可能堵车。” “那行，明天九点你到我这边，我开车，我们一起去。” 辛迪点头，开车更好，她还想着她自己采购大包小包的到时候不好拿呢。 “争取明天一天采购完，早上去宜家，中饭就在那边吃，下午逛超市。” “好，节目组让我们准备好了通知他们来装设备，装设备可能需要一整天，黎姐的意思是你们提前两天住进来，适应一下，别节目播出去，被观众一眼就看穿这是临时住处，顺便还能看看缺什么，提前准备好。” 田壹野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虽然自己临时找住处是和节目组说好的，但是并没有和观众说好，做戏要做全套。 “先采购吧，明天早上让家政来个阿姨先彻底打扫一下，我们采购回来就直接收拾了。” 和秦初尧在一起时间长了，田壹野现在最擅长的就是尽可能节约自己的时间，比如大扫除这种事，放在一年前，她绝对是选择自己打扫的，能省一点是一点，可是现在，她就觉得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不划算，机械重复的工作，偶尔做是情绪，经常做就是消磨意志了。 两个人看完房子，做好第二天计划，去物业八遍做好要找家政打扫卫生的登记，就各自回家了，这次田壹野是从侧门走，穿过公园回去的，果然，一个人慢悠悠地走也只走了十五分钟。 秦初尧回来的时候田壹野还没来得及换居家服，“今天出去了？” 田壹野点头，“辛迪带我去看黎姐借的房子去，那房子真不错，也不知道是谁的，真有钱，那么大面积那么多钱，就买个两居室。” 秦初尧笑得一脸神秘，“谢谢夸奖，养你的钱我还是有的。” “谁夸你了。”田壹野咬了一口苹果。 “你不是那个房主有钱，那不就是夸我。” “啥？那个房子是你的？” 秦初尧点头，“开不开心，同样也是你的。” “你怕是疯，那么大面积你就买个两居室。” 秦初尧没想到自己还能被训，“不是，那个房子是做投资用的，说白了就是买来准备往外出租的，一般会在这种小区租房子的，他们不会要紧凑的房型。” “买来投资的？” 秦初尧想了想，“也不算，隔壁那个盘是张逸群他们家开发的，当时我们每个人挑了一套，我想着我也不过去住，就挑了一套比较好出租的。” “所以，半卖半送给你？” “差不多吧，他就收了个成本价，比市场价低很多。” 田壹野哀嚎一声，“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朋友啊。” “你有这种老公就行了。” 田壹野摆了秦初尧一眼，她发现秦初尧最近很飘啊。 “既然房子是你的，那我采购的时候就不手软了。” 秦初尧不解，这不是她自己花钱吗？ “怎么说，不手软买了可就是我的了，不心疼？” “心疼呀，买了是放在你的房子里，所以，你不打算报帐？” 秦初尧失笑啊，原来说的是这个，“这个我不管，你买了你用，我不报账。” “喂，过分了啊，我用完还是给你了。” 秦初尧揉揉田壹野的脑袋，“快点去洗手吃饭，你最近是越来越懒了小朋友，原来还会做好饭，现在你顶多就是洗好，等着我回来炒。” “谁让你下班时间没个准时，做好了你不回来又冷了，还不如等你回来炒。” “是是是，我的问题，快点去洗手。” 田壹野坐下，又提起老问题，“你真的不报账吗？” 秦初尧给田壹野盛了一碗汤，“你直接拿我的卡不就好了，报什么账，要不要给你找个会计。” 田壹野呵呵地笑，“明天我要开车出门。” “随你，开车慢点，别着急。” “对了，明天我采购完直接去医院看伯母，你要不要去。”田壹野想到自己好几天没去看秦妈了，秦妈现在没有住医院了，住在康复中心，她趟的时间太长了，手臂又骨折了，医生建议去康复中心系统专业地进行附件。 秦初尧划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表，“行吧，不过可能会晚点，明天下午要去子公司开会，你先过去就在那边等等我，晚饭一起吃。” “好，你也别着急，要是结束太晚了就别过去了，我和伯母说一声就是了，之后你有时间再去，她好像很快就能回家了。” 秦妈是逐渐好转了，但是宋爸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宋妈和宋景然还是坚持每天去看他一趟，有时候带着孩子，秦爸几乎全天陪着秦妈，无论秦妈还是宋爸那边，秦初尧都只能抽空去看看。 215 柠檬精 知道房子是秦初尧的，虽然田壹野没有再捡着买便宜的，但也没有像她说的那样，什么贵买什么，而是捡着买了些性价比比较高的。 “小野姐，会不会太多了，像花瓶什么的买一两个就可以了，还有绿植。” 田壹野也不好说房子是自己的，买了也是自己的，只能说：“没事，离我家近，到时候我直接搬回家就好了，不浪费。” 辛迪还想劝，又想，反正公司报销，肯定从劳务费里出这个钱，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钱。 本来缺的东西就不多，又不用精打细算，一个早上，想到她们买了，没想到逛到了觉得应该能用上的也买了，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吃完中饭，两个人也没休息，把东西送回去就直接去超市了。 超市采购那就更快了，只买厨房用品，其他零碎的小东西完全可以等姐妹两个住进去了，看看缺什么再出来买。 全部采购完，物业这边安排的家政也打扫好了，两个人索性把东西都收拾好。 田壹野看时间才四点多，简单地休息了一下之后，把辛迪送到地铁站之后直接就去了城郊的康复中心。 田壹野到的时候，秦妈跟着老师做运动，说是激活肌肉群，秦爸坐在外面休息室看着文件。 “伯父。”田壹野敲敲门。 “诶，小野来了？你一个人？” “对，我先过来看看伯母，阿尧说他下午开完会过来。” “有心了，那么远还跑。” “伯母这几天的训练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没力气，这个得慢慢来，我们准备下个星期就回家去住了。” “医生怎么说？” “在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让复健医师隔天去家里一趟，在这里她心态不好，总觉得自己是个病人。” 田壹野点头，“这倒是，回家去，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伯母比较同意放松下来。” 说话间秦妈那边训练结束了，复健医师开门出来。 “结束了？” 复健医师点头，“结束了。” 田壹野赶紧进去看秦妈，秦妈衣服前襟后背都被汗浸湿了，“伯母。” 秦妈靠着把杆站着大口大口地喘气，看到田壹野只是抬了抬手表示打了个招呼。 田壹野把墙角的水杯递过去，喂秦妈喝了一口，秦妈气顺过来了才说：“来啦，先坐会。” “我扶你过去坐。” 秦妈挥了挥手：“我自己走，不用你扶。”看，秦妈就是这么好强的一个人。 田壹野也没有强求，只是跟在秦妈身边，“阿尧说他忙完了过来。” “你告诉他太晚了就别过来了。” 虽然田壹野也这么也秦初尧说的，但她怎么可能和秦妈这么说：“他肯定会过来的，昨天他还说他好几天没过来了。” “你们两个啊，都是孝顺孩子，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好，用得着你们来看，再说了，明后天我就要回家去了。” “明后天就回去了？伯父说你们还得再个把星期的。” 秦妈摇头，“呆不住了，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家了。” 这话秦爸也听到了，秦爸知道最近秦妈情绪不太好。 “明天我问问医生，可以回去，我们就回去。” “那可太好了，我给阿尧发消息，让他带点好吃的过来，我们庆祝庆祝。” 秦妈拉住田壹野，“这有什么好庆祝的，等回家了再庆祝不迟，阿尧肯定是在外面买，我可不喜欢吃外面的菜。” 田壹野笑，“好好好，等你出院了，我和阿尧做一桌给你吃。” 秦妈冲田壹野挤挤眼睛，“让阿尧做就好了。” 田壹野点头，“都依你。” 秦爸和秦妈住的是康复中心的高级套房，可是，再高级的套房那都不是自己家，那都是有医护人员在的，吃的也是康复中心搭配的所谓的营养餐，秦妈住不下去了也很正常。 秦初尧来的时候，康复中心的工作人员刚把他们的营养餐送到，秦妈喊秦初尧一起吃。 秦初尧摇摇头，“你们赶紧吃，少油少盐少调料，养身是养身，只是……” “你别说话，我想吃小龙虾，之前小野带我吃那种麻辣的好吃，实在不行蒜香的也行啊。” “等你回家，我带你去吃。” 秦妈点头，“我还要打包一份。” “没问题。” “我还想吃蛋糕。” “蛋糕不行啊，高糖。”秦爸说。 田壹野看秦妈，“高糖不行吗？” 秦妈不太高兴地说：“高糖不行啊，我本来血糖就有点高，现在运动能力还没完全恢复，代谢能力不如以前了，医生让我控制糖分摄入。” “没事，回头让我堂姐专门给我们做低糖的，上次她给我送了低糖蛋糕，我觉得很好吃诶。” 秦妈看秦爸，“低糖可以吧。” 秦爸宠溺又无奈地点了点头，“总量控制。” 秦妈得到了批准，冲田壹野笑得像个孩子。 看着秦爸秦妈的互动，田壹野突然生出了羡慕，在一起三十多年，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感情还那么好，怎么可能不羡慕。 等秦妈秦爸吃好饭，准备出去散步，吹吹风消消食，秦初尧和田壹野也准备走了。 秦初尧是司机送过来的，把秦初尧送到就走了，现在两个人开的田壹野开过来的车。 “给你买一辆小巧一点的车吧。”秦初尧说。 田壹野摇头，“不要。” “我不是不让你开车库里的车，只是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小巧一点车吗？” 田壹野当然知道秦初尧不是不让她开自己的车，但是，“喜欢，但没必要。” “嗯？” “我开车机会不多，偶尔要用车随便开一下就好了，买了也是浪费。” 秦初尧知道，劝田壹野买东西，想要成功很难，田壹野虽然现在不像原来那么节省，但也一直信奉，能不用的钱坚决不用，与其劝她买，不如直接买好，告诉她定制版，不能退。 秦初尧想着想着差点笑出了声，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那么好的理由他都能想出来。 晚饭两个人是去吃的大排档，刚刚秦妈说想吃小龙虾就把田壹野的馋虫给勾了出来了，秦初尧问她想吃什么，她吐口而出就是小龙虾，秦初尧很久之前有了第一次大排档经历之后，田壹野带着他再进出大排档就完全没压力了。 216 庆祝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田壹野就收到了秦妈发来的消息，她可以回家了，今天就回去了。 田壹野给秦初尧打电话，秦初尧表示他当天晚上有应酬，可能不能回秦家去。 田壹野给秦妈打电话，说秦初尧有应酬回不去，她下午去康复中心接她回家。 “又不是没有司机，要你接？你昨天才来看我，别跑了，我今天回家要好好休息，你们也别回来吵我，明天周五，你们一起回来，晚点留在家里住也没关系。” 秦妈三言两语就把后天的事都安排了。 田壹野心想也是，秦妈最想见到了肯定是自己儿子，而且刚回到家，就是自己也不愿意家里去太多人影响自己收拾休息。 “行吧，我们明天争取早点过去。” 田壹野和秦妈打完电话，就看都了辛迪发过来的消息，“小野姐，节目组联系我们，问这个月能不能开始拍摄。” 田壹野看了一眼日历，已经二十一号了，迟早要拍，早拍早解脱。 “下周一周二我们就搬过去住，你让节目组周四过来装设备，周五我们适应一下，正式开拍。” “好，我这就答复节目组。” 和辛迪计划好时间，田壹野自然是要和田恬还有秦初尧说一声了，田恬得提前搬进去，秦初尧这边田壹野反而有点开不了口，之前和秦初尧说的是拍摄只要半个月，可是按照自己这个提前住进去的计划来看，只怕前前后后得二十天呢。 秦初尧因为应酬，晚上回来得并不早，往常这个点，就算他还没回来，田壹野也是该洗漱洗漱，顶多在房间看着书等她，这在客厅等她还真是有点稀奇。 “怎么没有去房间看书。” “怕看着看着睡着了。” “睡着了就睡呗，应酬的事没谱，说好了别等我的。” 田壹野给秦初尧到了一杯温水，“想和你商量点事。” “什么事？”秦初尧看着田壹野这个殷勤的小表情就知道，多半没好事。 “明天我们不是要回去嘛，你明天能不能早点下班，我昨天和伯母说我们给她做顿饭吃。” 秦初尧心想，难道自己喝多了反应能力有点不太行了，就这事？“可以呀，明天周五，问题不大，大不了……” “顺便，周末能不能空出来？”田壹野不用想都知道，秦初尧想说的是大不了周末加个班。 “周末有事？” “约个会喽，想出去玩两天。” 秦初尧掐了掐眉心，酒喝的有点多，他有点理解不了，田壹野居然还想着约会，这后面多半没好事，可是，最近也没什么事值得田壹野这么大费周章地来哄自己啊。 秦初尧只能粗暴直接地理解为田壹野玩心起了，“我明天和小江说，不过，我近期可能要出差，时间未定，可能会稍微频繁一点。” 田壹野默默在心里击掌，频繁点好啊，你最近多多出差，我才不会有离家的负罪感。 周五下午，田壹野刚睡起午觉来，清楚哟就打电话说自己可以走了，让田壹野收拾收拾出门。 他们到秦家的时候，不光秦爸秦妈在，宋景然一家子也在，虽然宋爸还在昏迷中，但是秦妈能康复回家也是一个好消息，不能因为自己家有人还在医院，就见不得别人好不是。 田壹野好久没见小五月了，宋景然儿子因为是五月生的，小名就叫五月或者五五，已经快两个月了，虽然离开了母亲，但是在宋妈和程姐的虚心照料下，他依然长的胖嘟嘟的。 田壹野看着睡得香甜的小五月，忍不住戳了戳小五月肉肉的小脸，手感可真的太好了，长长的睫毛，握拳举在脑袋边的小手，太可爱了，想偷孩子怎么办。 宋妈调笑田壹野，“想要？自己生一个啊。” 这话秦妈爱听，“阿尧也不小了，阿尧比阿然还大上那么几岁呢。” 田壹野被口水呛了一下，连连摆手，“这事我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 “你只要答应下来，阿尧敢不答应试试。” 宋妈点头，“就是就是，只怕阿尧也是等你点头呢。” 田壹野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埋了算了。 田壹野红着脸应付着两个妈妈，心里却在想，你们都错了，秦少爷才不会等我点头呢，他最近飘得很，而且，结婚这事，秦少爷从来没提过。 田壹野想着想着有点惆怅，之前她就看到过，说男生和女生的不同之处在于，从两个人在一起开始，女生就会幻想很远很远以后的事，就会想到两个人结婚甚至生子，但是男生就不会，男生只会想着晚上又有球赛看了，过好当下就是了。据说情侣之间的矛盾很多都是从这里来的。 田壹野和两个妈妈说了会话，就去厨房了。 秦妈以为两个人要做饭是说着哄她开心的，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田壹野他们过来，直接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菜准备菜单，秦妈才把两个要做饭这事当真了。 田壹野去厨房的时候，秦初尧在焯排骨，准备炖汤，宋景然站在旁边陪着，说着话。 “林健又约我了，还是不见？”宋景然问。 秦初尧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好见的，选秀只差两期就录完了，他这个时候塞人进来，你接还是不接，不管塞进来的人综合能力怎么样，接了就等于砸了招牌，不知道怎么拒绝索性就别给他开口的机会。” “毕竟一个圈子的人，一直不见也不合适。” “据我所知这个周末就录最后一期了，要么你就下个星期见他，反正录完了，你也有理由拒绝。” 宋景然大拇指刮了刮眉尾，“行吧，我就约他下周三见，那时候宣传片应该已经出来了。” 宋景然虽然总说自己没事，说芮娴不值得留恋，但是一段短暂失败的婚姻怎么可能不伤人，反正田壹野是觉得宋景然憔悴了很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宋爸情况一直不太乐观。 田壹野看兄弟两个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才出声：“看好做什么菜了没有，阿然你要不要露一手。” 田壹野随口一句话被宋妈和秦妈听到了，“对对对，小野，你过来，让阿尧和阿然做。” 217 出游啦 虽然宋景然几乎不会做饭，但是打下手他还是可以的，秦初尧做几道家常菜也不在话下。 晚饭的菜全是两个人做的，品相一般，味道一般，可三个长辈都吃得很满意，可不是满意。 儿子养那么大总算给自己做了顿饭吃，别说还能入口，就是差强人意，只要熟了，他们也能觉得欣慰。 最终两个人还是没有在秦家住下，田壹野总觉得直接住下不是那么回事。 “你周末时间空出来了吗？”田壹野问。 “嗯，差不多了，你想好去哪里了？” 田壹野摇头，“没想好，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你是想出去两天吗？还是两天都出去。” 田壹野眨巴眨巴眼睛，“这不都一样嘛。” “出去两天是明晚不回来，就在外面。”秦初尧解释。 “哦，出去两天吧。” “拿去隔壁省草原自驾游怎么样，晚上住蒙古包。” “好呀，不过，开车大概要多久。” “两百公里左右，三个小时。” “那还行，那我们就去那！” 田壹野拿着手机搜索秦初尧说的那个地方，“诶，还不错的样子，网上好多自驾游攻略，这个草场也太美了。” 田壹野边看还边感慨，看着看着就激动了起来。 “不过，自驾游的话两个人是不是人有点少了，好像人多会热闹一点。”田壹野看攻略里面人家晒的图都是好多人一起。 “你想约谁、” 田壹野摇头，“不知道，我也没什么朋友，我问问杨柳周末有没有空。” 田壹野刚准备打电话，田恬的电话先进来了，是了，她之前给田恬发过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先搬进去住。 “姐，你现在才下班？” “是呀，周末比较忙，我下午就看到你的消息了，和店长协商了一下，明天我就去找你拿钥匙先搬过去。” “你明天休息？” “我这个月才休息了一天，这个周末我都休息。” “诶，周末休息和我一起出去玩吧，你今晚先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明天早上先带必需品过来，我们出去玩两天，后天晚上回来我开车和你一起过去拿。” “你和谁出去玩？” “就我和阿尧，小梦周末休息吗？” “她休息不了吧，她这个月休息了好几次了，我再问问她。” “行，你问问呗，一会问了给我电话，要是她休息的话就叫上她一起。” 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姐妹两个才挂了电话。 田壹野看秦初尧，“现在好了，我姐和我们一起去，正好，她来京市大半年了，我还没带她出去过。” 秦初尧知道田壹野和田家人关系不好，能和田恬亲近一点他还是很乐意的，虽然自己是她的后盾没错，但是血脉亲情这种东西是任何人没办法代替的。 “那你还要不要问杨柳了？” “等我姐问问陈梦，陈梦要去我就不问杨柳了，要不然车不好坐。” “没关系啊，要出去玩，现在阿然是叫不走了，蒋承祚和张轶那是一叫一个准。” 田壹野点头，“行行行，你叫他们，我给杨柳打电话，省得我们女生太多了，你一个男同志不自在。” 于是，两个人的自驾游，最后变成了六个人的集体出游，陈梦周末要上班，但是杨柳有空。 路上大概要三个小时，为了赶上中饭，他们约了八点半在秦初尧家楼下集合，九点之前出发。 这时候去超市采购也来不及了，田壹野一回到家就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水果和零食找出来，别说，还是给她收拾出一大袋。 “你这是？” “出去玩不带零食还有什么意思？你没有春游过？”田壹野斜了秦初尧一眼，“算了，我知道，你没有。” 田壹野越收越兴奋，真的有小时候春游的那种兴奋的感觉了。 “你们在城里上学的真惨，天天说什么安全安全，都不能出去玩，我们小学就有春游和秋游了，超好玩的，不过我们那时候可没有零食，都是从自己家拿米面油地里有什么菜就带什么，自己去找个地方野炊，也很有意思的。” 秦初尧一脸宠溺，突然想到，“你们高中的时候也春游吗？也是这样的？” “只是高一的时候去，后来就不去了，差不多吧，交班费班上同学统一去买要的东西，我们自己带锅碗就行，还会自己偷偷带零食，把零食送给喜欢的人，哈哈哈，可好玩了。” “你有没有送过？” “啊？送什么？” “你们不是会把零食送给喜欢的人吗，你送过没有？” 田壹野哈哈大笑，“我没有啊，我当然没有送。” 秦初尧傲娇地说：“那还差不多。” 田壹野接着补充，“因为我没钱买零食啊，哈哈哈。” 秦初尧脸都黑了，这话的潜台词不就是说，自己其实是有喜欢的人，但是因为没钱买零食，所以才没送的。 田壹野看秦初尧脸色不好了，还接着补刀：“不过我也吃了好多零食。” 得，潜台词又来了，我没钱买零食没关系啊，有好多人给我送零食，好多人喜欢我呢。 “很自豪？”秦初尧问。 田壹野还在顶风作案，“那当然。” 秦初尧斜了田壹野一眼，“那些人眼光也不怎么样嘛，零食都白给你吃了。” 田壹野点头，“对对对，喜欢我的人眼光都不怎么样，他们还算好，醒悟得还算早，只是有的人啊，不光眼光不怎么样，脑子好像也不太好，一直执迷不悟。” 秦初尧一把拉起蹲在柜子前的田壹野，“我这也不叫执迷不悟，我这叫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田壹野哈哈哈地笑，“逗你的，老师用剩下的班费买了好多零食，然后成绩好的人就给发一些，还有些女同学给我。” 田壹野虽然在笑着，但是秦初尧就是觉得很心疼她，母女两个的生活该有多艰难，那么爱孩子的田妈才会舍不得给田壹野买零食，田壹野又该有多懂事，能笑着说自己没钱买零食这种话。 “没事，以后我给你买零食，要什么买什么，要多少买多少。”秦初尧说。 “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不喜欢吃零食了。” “你可以喜欢吃。” 218 入了眼 田壹野知道，按照田恬的性格她肯定会早早地就来，自己也早早地起来收拾好。 果然，八点刚过一点点田恬就给田壹野打电话，问她起来了没，自己已经下地铁了。 “你带的东西多不多？” “挺多的，我要的东西我都带过来了。” 田壹野一看时间，还来得及，“从地铁站到我这边的路上会经过一个澜庭你有印象吗？” “记得，我现在就能看到澜庭。” “你就在澜庭大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公司给我们找的房子就在澜庭，我先带你去看看。” 田壹野远远地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的田恬，身边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背着双肩包，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想起刚来京市时候，田恬的行李一个旅行包都空着大半，行李多，也说明她生活在慢慢变好吧，田壹野想。 “你这是把所有东西都带过来了？”田壹野问。 田恬还是很内向，哪怕面对自己妹妹依然有点放不开，“差不多都带过来，我东西本来就不错多。” “哎呀，一个人拿那么多东西多麻烦呀，明天我开车过去帮你拿好了。” “又不好我自己背着，箱子拖着就好了，周末早上地铁人少，很方便的。” 说话间，姐妹两个到了楼上，之前田壹野和辛迪采购回来已经把卧室的床具都收拾好了。 “诶，怎么床都铺好了，我还把我的床单被套都带过来了。”田恬说。 田壹野闻言看着田恬带的东西，“天哪，你都带着写什么啊，连床单被套都带了。” 田恬打开旅行包，上面是她的洗漱用品，下面是衣服，双肩包里是田恬上培训班的笔记，还有自己买的书。 “所以，你箱子里都是些什么？” 田恬把箱子打开，田壹野傻眼了，除了烤箱田恬没办法带，田壹野怀疑她把烘焙工具都带来了，打发器，电动的手动的，蛋清过滤器，粉筛，这些都算了，可以理解，毕竟不做烘焙的家庭还真不一定有这些东西，最夸张的是，她还带了平地锅。 “你带这些做什么呀？”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啊，我可能要用的，而且你助理给我打电话了，说可能节目过程中会需要我做蛋糕什么的。” “我助理？” “对呀，前两天给我打的电话，说是叫辛迪，是你助理吧。” 田壹野点点头，她也记得她把田恬电话给过辛迪，当时辛迪说的是，方不方便把田恬电话给她，之后万一有什么事好沟通。 “她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问我烘焙需要的工具有些什么，让我列个清单，她去采购，我就说我都，这边只要有烤箱就行了。” 田壹野点头，“她人还不错。” “我也觉得温温柔柔的，说话轻声细语的。” “我住这间吧，那间光线好一点，方便你看书。”田恬选了稍小一点的卧室。 田壹野并不打算在卧室看书写作，原来是空间有限没办法，但凡空间大一点，她都不想休息和工作混在一起，她已经在买了和秦初尧那边差不多的简约的书桌放在客厅了。 田壹野等着田恬收拾了一点出去过夜要带的东西两个就走了，收拾田恬的东西，那是来不及了。 姐妹两个回到公寓的时候，秦初尧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田恬只是路上吃了两口昨天下班从店里拿的准备处理掉的没卖出去的面包。 还在吃饭呢，张轶和蒋承祚就来电话了，说他们已经到了。 田壹野一看时间，不早了，已经八点四十了，手机上还有杨柳发来的消息，八点三十五发来的，说她刚下地铁，估计会迟到十分钟。 紧赶慢赶，他们吃完早饭下楼的时候，杨柳刚好到，八点五十他们总算是出发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说长也不长，但是一气开到好像又有点累，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蒋承祚开始作妖了。 “尧哥，你看看我，看看我们。” “嗯，你怎么了？昨晚通宵打牌了？有黑眼圈了。” 蒋承祚推了秦初尧一下，“什么啊，看看我们两个单身狗啊，你有对象还带两个美女，我真的不想看铁子这张脸了，给我分个美女啊。” 杨柳和田恬第一次和蒋承祚张轶接触，尤其田恬，在陌生男性面前，有一种天然的害怕，说恐惧也倒不至于，就是会下意识地避免接触。 杨柳因为工作关系，还是挺放得开的，“我还以为你们是好基友，一起走，原来不是啊。” 杨柳话一出，张轶嫌弃地离蒋承祚远了一些，“谁和他好基友了，咦，嫌弃。” 蒋承祚又手搭上秦初尧，“尧哥，铁子嫌弃我。” 秦初尧给田壹野拧了一瓶水，“我也挺嫌弃的。” “咦，狗粮，告辞，我选择独自美丽。” 在服务区休息了快二十分钟，再次出发的时候，杨柳主动坐到了蒋承祚和张轶他们车上，“我去你们那边，欢不欢迎？” 张轶点了点头，接过蒋承祚手里的钥匙，“我来开。” 蒋承祚打开车后座的门，“请上车，欢迎至极。” 杨柳和田壹野挥挥手坐上了蒋承祚他们的车，田壹野苦笑一声招呼田恬上车。 田壹野倒是很放心杨柳，就是不知道蒋承祚和张轶是哪个的脸入了杨柳的眼。 没错，杨柳这样的重度颜控，她谁都不爱，她只爱好看的脸，追星还不是，谁的脸好看她是谁的女友粉，田壹野太了解她了。 中饭是田壹野安排的，她搜攻略的时候就顺便把食宿都安排了，中午就吃的蒙古族传统特色小吃，吃了个大概三个女生就迫不及待跑出去拍照了。 田壹野是万万没想到距离京市那么近的地方还有面积那么大的草场，眼前的画面和脑海里的诗自动配对上了，：风吹草低见牛羊。 拍完一波照了，他们才去到住的地方，为了配得上秦少爷的身份，田壹野订的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一家民宿，田壹野还给秦初尧做心理建设。 “你别以为只有酒店才是好的，民宿也有民宿的味道，好的民宿服务可一点不比星级酒店差呢。” 秦初尧有点头疼，自己是什么时候给她的挑剔的印象，别说民宿了，就是自己搭帐篷他也没少住。 219 卡丁车 简单的休整之后，他们就又出发了，民宿附近就有一个卡丁车俱乐部。 虽然三个人中只有张轶玩跑车，秦初尧和蒋承祚看起来似乎对车的兴趣不大，但是，大概是男人的天性吧，没人会拒绝这项刺激的运动。 秦初尧三个看到卡丁车第一反应就是比一场，三个女生看到卡丁车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好可爱。 男生倒是上手很快，工作人员一说，他们就都能独立驾驶了，三个女生中除了会开车的田壹野，杨柳和田恬都学得费劲，一不小心就怼上了赛道边的防撞轮胎。 最后工作人员没办法，索性把两个人带到并没有人的儿童赛道去教她们，在其他几个人跑了几圈，只差没把卡丁车当碰碰车玩的时候，杨柳和田恬总算学了个大概，被工作放了回来。 女生们速度太慢了，男生觉得没意思，索性都下来了，坐在旁边休息区聊天抽烟等女生们玩够了他们去飙个车。 只是，他们太高估女生们对车的兴趣了，他们想着怎么也得半把个小时吧，结果一支烟刚刚抽完，她们就回来了。 “怎么不玩了？” 田壹野接过秦初尧给她拧开的水，又给田恬和杨柳递了水才说：“太晒了，你看，我脸都红了。”说着还凑近秦初尧，企图让他看清楚一点。 “咦，辣眼睛。” 田壹野光听声音都知道是蒋承祚，贱兮兮的，张轶就是人如其名，铁子，钢铁直男一个，比秦初尧还直。 果然，张轶踢了蒋承祚一下，“走啦，不是说要比两圈。” “对对对，尧哥走，比两圈，杀杀铁子的锐气，把他狂得。” 秦初尧把手里的水放下，交代田壹野，“晒就在这里歇会，我陪他们玩会。” 说完就拍了张轶一下，“走，看看你这个赛车手这些年技术怎么样。” “他是赛车手？看不出来啊。” “不知道了吧，铁子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可是专业赛车手，虽然f1是差了点，但是跑雷诺，那是绝对专业，还跑过拉力赛，厉害吧，崇拜吧。” 田壹野白了蒋承祚一眼，“正主都没你嘚瑟，说得好像是你一样。” “我为我拥有这样的朋友感到骄傲。” “走了。”张轶都听不下去了。 知道张轶是赛车手，田壹野居然有点期待他们的比赛了。他们的比赛并不正规，就单纯地在相同的封闭赛道跑五圈，看谁速度快。 田壹野站在休息区也能隐约看到他们比赛的情况，戴好护具，把车开到起始线，充当裁判的工作人员一声令下，三辆车就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主要车都是俱乐部的车，区别不大，塞到也不需要过多的技巧，赛况很是胶着。 第二圈过后，田壹野已经认不出谁是谁了，算了算了，不找了，令人眼花。 田壹野重新坐了下来，拿了一颗杨柳递过来的梅子，问杨柳，“最近忙什么呢？” “在跟公司那么选秀综艺，做选管。” “诶，那怎么这个周末还能休息，我听说这个周末综艺录最后一次公演了。” “就是因为她们录最后一次公演舞台我才能休息呢，我们是负责她们的日常生活和训练，今天上午她们最后一次彩排，中午开始化妆，六点开始录，明天休息，所以我们负责她们日常生活和训练的大部分人都能休息一下。” “那不是这个周末录完了就结束了？” “没呢，还有线上投票，这个周末录完她们还有其他宣传片要录，还要做一些备采什么的，下个星期播出之后，线上投票结束了，才能收尾。” 别说从来没接触过的田恬了，就是田壹野听着都觉得复杂，“很忙吧。” “其实还好，就是琐碎，都是些20左右的年轻人，挺好沟通的，都是些想出道想成名的人，训练也挺刻苦的，有时候反而要催着她们保证休息。” 田壹野想了想，问杨柳，“有没有后悔？” “啊？你说从编剧部过去？没有，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田壹野看她，不大相信，本来是想去当艺人助理，最后做到艺人经纪人的，最后做了一个综艺的小工作人员。 “我真的没有后悔，小野你不知道，看着那些刻苦训练的年轻人，我更觉得无论助理还是经纪人都很重要，不要用流量和人气来订艺人的咖位，有的人或许是真的没有大红的命，但是更多的却是在努力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而不是光想着靠脸靠身材圈粉。” “而且跟了一台综艺，接触了那么多练习生之后，我觉得我对这个圈子的了解更深刻了，有时候我也觉得做好一台综艺其实是能成就很多艺人的。” 田壹野有点懵，刚刚还说对助理和经纪人的认识，这怎么又说到了综艺。 “其实我现在也不是说不想做助理做经纪人了，给我机会我也能做好，但是现在公司开始做综艺了，我觉得其实我可以向着制作综艺的方向发展。” 这个属于个人职业规划了，“这个你就要自己考虑了，这些方面我都不太懂，而且，主要是还有一个问题，公司现在是在做综艺，但是，公司做综艺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这也是个问题。” 杨柳点头，“我会考虑，其实我也有点迷茫，觉得自己去年年底才想着做经纪人，现在又想着做综艺不太好，好像不太专一，想法有点多，但是，转念又想想，不就是要多尝试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吗？ “话是这样没错啦，试错是必须的，但是很多人，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不停试错。” 杨柳皱着沉默了好一会，“去年你问过我，我读的是戏文，完全不做了会不会遗憾，我当时回答你的是我本来就不太喜欢，现在回头想想，还是遗憾的，但是我觉得综艺能弥补我这个遗憾。” 田壹野一时没想到综艺和戏文能有什么关联，她也参加过综艺，不需要编剧啊，她也没听说过综艺编剧。 谈话节目只有提问提纲，真人秀有简单的主题和情节设定，选秀几乎是不需要戏文的…… 220 烤羊腿 “你想啊，综艺也是需要策划和制作人的，哪怕真人秀，也是需要主题的，我之所以能那么快地放弃编剧，是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写长篇不行，别说几十集的了，就是十几，我都觉得困难，但是写个一期两期的综艺台本和主题，我还是真有自信的。” 杨柳这样一说，田壹野又觉得挺有道理的。 “想做就去做。” 杨柳拍拍手上的瓜子皮，“哎呀，不说工作啦，难得出来玩，说点开心的，姐姐是烘焙师，是自己开工作室那种吗？” 田恬摇头，“不是，我在饼屋上班。” “那也很不错诶，他们家的甜品我也很喜欢，最近新出的抹茶甜品好好吃，好几天下班了去买都卖完了。” 田恬听了杨柳的话忍不住捂嘴笑。 “怎么了？” “你说的那款网红冰抹茶海盐芝士乳酪蛋糕就是她做的。”田壹野说。 “哇，那么棒，我同事之前买了我吃过，太好吃了，后来我就没买到。” 田壹野说那款蛋糕是田恬做的都是谦虚了，其实说是田恬研发的新品，也真是因为田恬研发了这个蛋糕，才提前转正的，还拿了两万的奖金。 说到这个，田壹野就不得不感慨了，她觉得田恬其实挺有天赋的在烘焙方面，有时候琢磨点新配方，做出来，她也觉得挺好吃的。 “说什么呢？那么开心。”三个人完全没意识到，去比赛的三个人已经结束了比赛，还过来了。 田壹野回头问秦初尧，“谁赢了？” 秦初尧指了指张轶。 蒋承祚又嘚瑟上了，“专业的毕竟是专业的。” 田壹野依然送他一个白眼，“你嘚瑟啥，你第几。” 蒋承祚瞬间就泄气了，“第三。” “那可不就是倒数第一了吗。” 田壹野说完，所有人都笑了，蒋承祚急得跳脚。 卡丁车俱乐部在山脚下，说是山，其实也没多高，毕竟在平远上，就是一个丘陵也能叫山，田壹野看攻略了，下午玩完卡丁车直接上山，还能看日落，然后迎着落日的余晖下山。 又铺好的石板台阶，沿着台阶往上走就是了，只是小路的两边没有树荫，田壹野觉得这点不太好，有点晒。 边走边闹，一个小时也就到了山顶了，果然是看日落的绝佳地点，田壹野同样做功课了，她不光准备自己拍照，还准备了三脚架，让人站好之后，摆好三脚架，找准角度，一张六个人的落日剪影就拍好了。 秦初尧是没什么拍照的兴趣的，奈何田壹野要拍，不光要自己拍，还要拉着秦初尧合照。 倒不是田壹野爱拍照，主要是某天田壹野在整理手机相册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几乎没有合照，田壹野不开心了，她要拍合照，拍很多的合照。 在山顶等着太阳下山，只剩余晖的时候，他们开始返程，此时所有人都有点饥肠辘辘了。 下山比上山快多了，四十分钟他们就到山脚了。 “晚饭呢？”蒋承祚一下山就问。 田壹野神秘兮兮地说：“走，安排好了。” 卡丁车俱乐部的停车场果然已经有一辆商务车在等他们了。 距离吃饭的地方并不远其实，只是天黑了，路不太好走，田壹野订的依然是当地特色，手抓头和烤羊腿，主要是考虑到他们几个人吃不完一只羊，要不然田壹野是要订烤全羊的。 最有特色的还不是两大盘肉，而是吃饭的环境，饭店是在草场中间，还是蒙古包，但不是那种非常传统的随拆随走的蒙古包，而是下半截是水泥砖头基座，上半截才是传统蒙古包。 他们到的时候，羊腿已经在房间中间架了炭盆烤着了，整个房间香气四溢，所有人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人到了，菜也该上了，数盘小菜之后，脸盆那么大的一盘手抓羊肉被端上了锅。 没错，田壹野就是故意的，故意中午随便吃点，故意下午带他们去爬山还到现在才来。 饿了，什么都好吃，不饿，满汉全席也只是而而。 蒋承祚连一次性手套都来不及戴，直接就下手了，吃得满嘴流油。 一直喊着要控制体重的女孩子们也不嫌油腻了。 田壹野订的手抓肉并不多，还有羊腿呢，这才是重头戏，被手抓羊肉就吃饱了，羊腿怎么办。 手抓肉吃得差不多了，羊腿也好了，吃点小菜去去油腻，服务员开始给他们片羊腿。 腌制过的羊腿边烤边片，每一片都焦黄鲜香，得亏服务员动作娴熟，但凡换一个手脚稍微慢一点的，都供不上几个人吃。 羊腿吃完，他们也都吃撑了。 蒋承祚出去溜达了一圈，发现整个草场，虽然不至于漆黑一片吧，但也没什么像样的鲜明，他们要走回民宿似乎并不容易。 “怎么回去？”蒋承祚问。 田壹野趴在窗口朝外面看了看，“走回去。” “你在开玩笑？路都没有，别说路灯了，怎么走？” “吃那么多，走走也不亏，而且今天有星星诶，没有路灯才好呢，才能好好看星星。” 倒是一天没怎么说话的田恬问了，“远不远？” “不远，两公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那走吧。” 蒋承祚看了看自己手机的步数，“尧哥，你怎么没告诉我这是暴走的一天。” “运动运动不好？” “走啦，早上你还说你重了。”张轶毫不留情地捅刀。 蒋承祚哀嚎一声跟上，“啊，我的世界崩塌了。” 秦初尧拎上田壹野的包，“这就崩塌了？那你那世界也不怎么样，挺脆弱的。” 田壹野算是看出来了，蒋承祚那就是团欺。 田壹野说得也没错，按照饭店主人说的方向，朝着那一片灯光走，还没用半个小时就到了民宿。 唯一的意外就是走在最前面，给他们开路的张轶一不留神踩到了新鲜的牛粪，糊一脚，被欺负了一天的蒋承祚总算找到嘲笑张轶的机会了。 张轶回头，“信不信糊你熊脸。” 张轶话音刚落，蒋承祚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那么怕张轶？”田壹野小声问秦初尧。 秦初尧点头，“铁子一向说到做到。” 221 被夸了 回到民宿，谁也没在再寒暄的精力了，田壹野告知他们明天上午就在民宿老板家的草场跑马，不愿意起床的也可以睡觉，众人就各自回房了。 田壹野一回房间就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摸着肚子，“哎呀，走了那么久回来，还是好撑。” 秦初尧坐到旁边，把田壹野的脚拉到自己腿上，给田壹野揉着小腿。 “累不累？” 田壹野点头，“累。” “你就是缺乏锻炼。” “你可别说我了，我觉得我这半年锻炼已经够多了。” 秦初尧给田壹野揉了揉小腿，“去洗澡。” 田壹野摇头，“你先去吧，我想再歇会。” “后洗的要收拾卫生间。”秦初尧说。 田壹野毫不犹豫，“那还是我去吧，把我洗漱包拿出来。” 田壹野洗漱出来，头发也没吹，又瘫坐到了沙发上。 不一会儿，秦初尧在卫生间的泡脚桶里套上一次性袋子，装了半桶热水抬过来给田壹野泡脚。 “哇，尧哥，你太好了，世界第一体贴男朋友诶。”田壹野把脚放进去，长舒了一口气，彩虹屁吹不停。 秦初尧把泡脚桶放下，拍了她一下，“快泡脚，别皮。” 说完秦初尧就径自去洗漱了，等他洗漱好出来，田壹野已经泡着脚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野，起来吹头发。”秦初尧推了推田壹野。 田壹野索性抱着秦初尧的腰，嘟囔了一声，“好累，让我睡会。” 能怎么办，自己女朋友只能宠着呗，秦初尧重新把田壹野推到沙发上躺着，去卫生间把吹风拿来，先把她脚擦了，让田壹野整个人在沙发上躺好，自己在沙发一头帮田壹野吹头发，吹好，又把人抱到床上让她睡安稳了。 第二天，田壹野自然是睡了个懒觉，好在她没有赖床太久，毕竟出来玩，一早上都拿来睡觉也太不划算了，快九点了，她还是挣扎着起床了。 田壹野起床的时候，秦初尧已经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了。 “起来了？去洗漱吧。” “你几点起来的，你不累吗？”田壹野问秦初尧。 “你闹铃第一次响的时候我就起来了。” “天哪，你七点就起来了。” 秦初尧点头，“快点去洗漱，我听到他们有人也起来了。” 等田壹野收拾好两个人出房间的时候，张轶已经在院子里溜达了。 “早。” “早。”三个人招呼完，秦初尧问：“就你起来了？” “她姐也起来了。”张轶冲田壹野歪了一下头。 “她人呢?” “厨房，老板说我们可以自己用厨房，她可能是在做早饭吧。” 田壹野兴奋了，她还想着住民宿，这个点起来怕是没有早饭吃了，“哇，太好了。” 田壹野说完就往民宿的厨房走，田恬果然在。 “姐，你做早饭？” 田恬回头看到是田壹野，“对呀，正在做玉子烧，你还想要其他的吗，有老板之前做的红烧码子，也可以煮面吃。” “好呀好呀，我来烧水，再煮点面。” “杨柳还没起来？” 田恬摇头，“没呢，她说她要睡觉，早饭也不吃了，一会起来随便吃点等着吃中饭。” “那随她。” “老板有原料，我还烤了华夫饼，把你昨天带的酸奶倒点上去就好了，饿的话先吃点。” “你怎么那么棒，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田壹野又成了彩虹屁发射机。 田恬摇头，“没了，我原本是想着一个玉子烧一个华夫饼，热个牛奶来点水果可以了。” “没想到我们也起来了是吧。” “去洗点青菜，一会煮面之前先焯一下。” “行。” 田恬在煎玉子烧，田壹野负责煮面，很快四个人的早饭就好了。 田壹野把秦初尧和张轶叫进来的时候，田恬面已经捞起来了，在铺青菜放码子了，白的面，青的菜，红的浇头，淋上酱油和辣油，一点点醋，一把葱花，令人垂涎欲滴。 两个女孩子没有着急吃面，而是瓜分起了玉子烧。 “哇，你哪来来的海苔和鱿鱼干。” “你带的零食里的呀，被我撕碎了，凑合吃点。” 田壹野挖了一勺，“嗯，有点甜，下次可以少放点糖。” 田恬翻白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是什么毛病，要么甜到齁，要么一点糖都不要，玉子烧的方子里就是要加一点点糖。” “哎呀，那是岛国人爱好的口味，我就爱好咸口。” “知道了，下次给你做我不放糖了。” 姐妹两个正说着呢，张轶突然说了一句，“还是要放点糖好吃，这个甜度刚刚好。” 两人一起转头看张轶，张轶正在咀嚼的动作下意识停了下来，“怎么了？” 田壹野摇头，“没事，你吃，你继续。” 田恬没有说话，重新底下头吃自己的早饭，虽然很多人说他们饼屋的甜品好吃，其中也有她做的，但是被人那么当面夸，这还是头一遭。 田壹野看田恬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嫉妒缺关怀的环境里，甚至可以说在打压之下成长的田恬是极度缺乏肯定的，这也是她二十岁就被哄骗的原因。 田壹野觉得田恬在这方面还是一样丝毫长进也没有，等两个人住一起了，她得好好了解一下田恬的内心。 民宿老板提供便利让他们吃早饭，他们吃完了自然是要帮人家收拾好的，收拾这事就交给了两个男同志，时间还早，田壹野想去草场骑马，两个女孩回房间涂防晒，拿帽子。 说是要骑马，其实也没骑多久，田壹野觉得一点都不好玩，甚至还有点颠，骑了一小段就下来了，田恬本来就有点害怕，看到田壹野下来了，她也跟着下来。 而秦初尧和张轶压根就没骑马，他们都是在马场有自己的马的人，草场这种马，他们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尤其还和两个只能在马上踱步的新手一起，他们选择走走路，看看风景聊聊天。 姐妹两个往回走了没多远就和秦初尧他们汇合了。 “怎么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撅着个小嘴，“没意思，不好玩。” “那是因为你们走得太慢了，下次带你去马场，跑起来就有意思了。” 222 提档 四个人正在慢慢逛着，感受着天高地阔，蒋承祚打电话来，问他们人呢。 张轶把他们的位置告诉了蒋承祚，不出二十分钟，穿着花衬衫的蒋承祚就找来了。 “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我一觉醒来，人都没了。” “自己要睡觉，难道还要我们陪你不成？” 田壹野的注意力被蒋承祚的花衬衫吸引了，“你这是什么打扮风格，花衬衫。” 蒋承祚扯了扯自己的衬衫，“这不是度假标配，要不是怕草扎腿，我还有花裤衩。” “就两天也叫度假，幸好没穿花裤衩，辣眼睛。” 逛回民宿了，杨柳还没起，时间已经不允许杨柳再睡了，田恬回房间去叫杨柳，其他人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吃完饭他们就直接返程了。 回到京市已经五点了，田壹野的计划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蒋承祚这个作精非要说自己这个周末是度假的，周末还没结束呢，不能回家。 杨柳就不参与接下来的活动了，这个周末录制最后一次公演，她可以休息，可是晚上练习生们还是要回宿舍去，虽然没有练习，但是作为选管，杨柳晚上就得到岗了，这也是她早上选择睡觉的原因之一。 田恬也不想去，田壹野有点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待着。 “走吧，你回去晚饭也不好弄，一起吃了晚饭，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 田壹野说了半天，总算是说动了田恬。 蒋承祚也是个非常没有创意的了，他的度假收尾就是会所，吃完饭打牌，在会所大厅听到蒋承祚安排的田壹野有点想打人，你穿着度假风的花衬衫就来会所打牌，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好在晚饭吃得很好，蒋承祚还大方地表示，所有消费都记在他账上，有他这句话，田壹野看他的花衬衫也顺眼了点。 难得过来，吃完饭田壹野带田恬在会所逛了一圈，本来说让会所派车先送她们回去，逛着逛着，田壹野居然带田恬去做spa了。 难得来一次，来也来了，还是蒋承祚请客，做吧，还做最贵的那种，带田恬也享受一次。 等她们做完，牌局也结束了，把田恬送到澜庭门口的时候，田壹野再三叮嘱她，别熬夜收拾东西，早点睡。 晚上，田壹野尽管累，但还是任由秦初尧为所欲为，结束了，田壹野才嘟囔着告诉秦初尧自己第二天就要搬过去住了。 田壹野说完就立马装睡，生怕秦初尧把她拉起来再收拾一顿。 装着装着还真就睡过去了，秦初尧能怎么办，都答应她接这个工作了，出尔反尔也不是自己的风格。 秦初尧盘算着自己或许可以趁田壹野录节目这段时间，集中出一段时间差。 周一一大早，田壹野正在收拾东西呢，辛迪给她来电话了。 “喂，辛迪，我正收拾东西呢，你不用过来了，下午才搬。” “好的，小野姐，是这样啊，我这边得到消息，原本定档的电视剧三审还是没过，你客串过的那个校园剧要提档了。” “原本定的什么时候，原本是国庆前后开播吧。” “对，但是莽荒经三审还是不行，说是有血腥暴力的场面，要重剪，你们的片子就提档了。” 田壹野想了想，“挺好的呀，现在暑假，青春校园剧收视率应该不错。” “对，但是就是比较突然，之前宣发没跟上，因为你就是公司的人，所以公司这边想让你在真人秀里面做一些宣传。” “这个……我怎么宣传，总不能对着镜头让观众去看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就先和你说一声，你有点心理准备，制片在和主演联系，看他们最近有没有时间上一下真人秀，作为你这一趴的嘉宾。” “我这边没问题，我尽量配合。” “行，最近可能我会登陆你的帐号转发一下剧宣的内容。” “好。”田壹野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 辛迪也只是想告诉她提档的事，“那我大概三四点过去帮你搬东西。” “好。” 辛迪说的拼节目的事，田壹野是很能理解的，哪个剧开播之前不提前造势，这突然提档一个多月，剧组就要临时临位做宣传。 网上的通稿，营销号什么的都好说，可是综艺就不行了，大部分综艺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就录制好，再提前一两个月确定嘉宾。 越是火的综艺，嘉宾确定得越早，就是现在能临时塞嘉宾进去，播出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况且，能塞人的综艺多半也不是什么好综艺。 田壹野拍的这个真人秀不一样，因为不涉及室外录制，也不涉及参与嘉宾的档期配合，又是连续录制，大部分都是室内，需要的拍摄工作人员也不多。 所以这个综艺他们是边录边剪，边剪就边播，相对周期短很多，和节目组商量商量，说不定半个月就能播到剧组人员来的那期。 下午辛迪来帮田壹野搬东西又说起这个事。 “我记得你之前和林倩她们有过互动，还有张若璇。” 田壹野点头，“怎么了？” “我们在和林倩协商档期，到时候可能让她来真人秀，张若璇也来，最好能约来一两个男演员，你们到时候就聊一聊剧组的事情。” 田壹野虽然能理解剧组那边的不容易，但是真人秀搞得按剧本走，她觉得也挺没意思的。 “你们先约时间吧。”田壹野避重就轻。 她们到澜庭的时候，田恬的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昨晚田恬回来得不早，早上十点上班，也不知道她是熬夜收拾好的，还是早起。 辛迪帮着田壹野东西搬过去，简单得收拾了一下客厅的东西就先离开了。 田壹野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拾好，得知田恬要上晚班，不回来吃饭，还要到九点才下班，田壹野不想做饭了。 不如先回去吃个晚饭吧，这边别说食材了，就是泡面都没有。田壹野这么给自己找个了回去的理由。 田壹野一开门，秦初尧已经回来了，正在煮意面。 “你不是说今天就要过去住？”秦初尧还挺意外的。 田壹野觉得自己真是回来对了，“我不回来怎么吃你做的面，我要吃胡椒肉酱，不要番茄酱的。” 223 突发情况 吃了晚饭，田壹野要散步，散步之后，她想回去吃点水果，澜庭什么也没有。吃完水果，她想喝杯茶。 正在喝茶呢，田恬打电话来了。 “小野，你人呢，东西我见已经搬过来了。” 田壹野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 “你吃饭了没？” “吃了呀，晚班有工作餐。” “你一个人敢不敢。” 田恬笑，“门关好就是了，有什么不敢的。” 田壹野睁着眼说瞎话，“我今天收拾了一天，还忘东西了，又过来拿，你敢的话我就不过去了，我明天又过去。” 田恬丝毫没怀疑，“那行，那我就收拾收拾睡了，明天又是早班。” 田壹野连连点头，“好好好，你快睡，我就不过去打扰你睡觉了。” 挂上电话，田壹野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初尧，“尧哥求收留，我姐明天上早点，要早点睡觉，我现在过去太打扰她了。” 秦初尧一直在旁边，田壹野说了什么他听得清清楚楚，田壹野怎么想的他也明镜似的。 “我看你东西都收走了，在这边住你会不会不方便啊。” 田壹野摇头，“不会啊，当然不会，方便得很。” 田壹野说完才发现秦初尧在很辛苦地憋笑，一下去就扑到了秦初尧身上，“好呀，你耍我。” 秦初尧赶紧搂住田壹野，生怕她摔了，“要搬出去的也是你，现在懒着不想走的还是你，怎么就是我耍你了，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哼，不就该我说了算，你都说了你的都是我的，我想去哪里住就去哪里住。” 秦初尧连连点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于是，田壹野又在这边赖了一晚上，第二天，秦初尧去公司了，她才慢悠悠地回澜庭去。 倒不是她不想待在家里，主要是她要工作，电脑和相关资料被她前一天搬到澜庭去了，再晚一点出门就太热了。 今天田恬只上早班，下午四点就下班了，姐妹两个约了一起去逛超市买点吃的，晚上就在澜庭开火了。 秦初尧本来还计划这段时间赶紧出差，没想到还没等他交代给助理，他就被告知得出差了。 “秦总，荷兰那边违约了，他们表示愿意赔付违约金。”一到公司，刚出电梯，助理小江就告知秦初尧这个消息。 秦初尧想了想，他们的合作商好像没有那边的企业啊，“哪家企业，什么违约？” “前年我们预定的光刻机，当时就把百分之五十的货款给他们了，按照合同，两年之内交付设备，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夜里他们发函过来说不能按时交付了，会在两个月内把赔偿款打过来。” 前年的事了，秦初尧总算想起来了，他们之前找荷兰公司买了高端光刻机，他们想要自主生产芯片，不想再再核心零件上处于被动，当时厂子和设备是一起下手的。 光刻机虽然国内也有厂商生产，但是高端机器的技术还是在国外厂商手里，所以虽然造价昂贵，一台机器接近一个亿，还是美元，秦初尧还是狠下心来说服董事会买了五台，可是现在告诉他要违约。 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现在是时间问题，虽然厂房也没空着，使用国产中端光刻机生产的28nm已经投产了，品质也还算稳定，但是，他们也有好多等着高端光刻机生产7nm芯片的业务。 这光刻机直接违约不交付了，他就是再去找其他厂商，再来一个两年，他等不起，高科技行业，别说两年了，就是两个季度他都等不起。 “联系荷兰，说我们不要违约金，可以延迟交付时间，问他们能不能交付，顺便查一下，他们去年，还有今年上半年的设备都卖给了哪些集团。”秦初尧快速地做着指示。 要查他们都卖给了谁其实并不难，首先，需要这种高端设备，同时也卖得起的公司本来就有限，加上荷兰那边设备产量也不高，一年也就二三十台，这也是秦初尧只能预订上五台的原因。 “联系德国厂商，还有两家日本厂商，看他们现在最短多久能有设备，还有他们的报价，同时联系现在几家芯片公司，我们只要7nm.” 小江快速做着记录。 秦初尧想了想，“联系荷兰，我要和他们负责人对话，让负责国际业务的张律师过来。” 秦初尧揉了揉眉心，没想到大清早就给他这么个消息，他搁浅了好几个项目就等芯片，现在好了光刻机没了，不光自己的项目要被无限制搁浅，就是预期的靠着芯片补亏损也很难实现了。 看吧，核心技术还是要在自己手里，芯片被人扼住了喉咙，想自己生产芯片，好嘛，光刻机又被扼住了喉咙，这种感觉非常不好，秦初尧手指点了点桌子。 “通知芯片技术部，一个小时以后开会，把和荷兰那边的合同发过来，顺便让财务总监来见我，马上。” 小江立刻出去安排。 财务总监就在楼下，倒是很快就上来了。 秦初尧还没把合同看完，直接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和财务总监一起看，正看呢，负责国际事务的律师也来了。 “行，来了，我就直说了，突发状况，他们情愿赔钱也不交设备，我看了合同，违约款可不少，我们给了百分之五十的定金，他们不光要把定金陪我们，还要赔定金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我们可能出了定金之外，还能收到一亿美元的赔偿。” “这个数目，我们的设备不算多，我有理由怀疑这是有预谋的，他们不会是主谋，应该是有对家给他们更高的价格，甚至直接帮他们出赔偿款，小江再和那边联络，我想争取看看推迟时间行不行，但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秦初尧对张律说：“你一会带着团队好好看看合同，尽量多找一些漏洞。” 张律师点头。 秦初尧又对财务总监说：“整理一下帐上可以用的资金，最快的打算就是拿违约金买芯片，搁浅的项目不能等了，现在只能利用这两个月的时间，快速推进抢占市场。” 让张律师先走，秦初尧又和财务总监说了一下自己的其他构想。 224 出差了 接下来的时间，秦初尧和技术部开会，和研发部开会，和事业部开会，中间还抽空和荷兰那边负责人沟通了，对方一直在道歉，但是不交货的态度也很坚定，目前看来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他们的态度有很好，秦初尧更坚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他们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按时交付，一定是有对家给了更好的价格，和他们有什么交易，甚至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威胁打压他们。 秦初尧叫小江进来，问了和其他厂家联系的结果，结果交付时间都要半年以上。 秦初尧觉得自己现在根本等不了半年了，半年设备到位，安装调试到预生产，正式投产又是半年，一年时间，他等不了了，对家要的就是拖延他的时间。 “给我订机票，最快的，到荷兰，带上张律，你和我一起去，顺便和德国厂商预约一下，去完荷兰直接到德国去。” “好的。” 十分钟之后，小江进来了，最早一趟去荷兰的航班是明天下午的。 秦初尧给田壹野打电话，得知田壹野当天晚上不回去住了，索性自己也没回去，而是直接回家和秦爸两个人在书房说了一晚上，最后爷俩也没得出个统一的方案来。 一早，秦初尧又早早地去了公司，还顺路回家收拾了自己要出差的东西，准备下午直接走。 原本，这种临时出差收拾行李的事都是小江做的，但是自从和田壹野在一起，尤其是田壹野搬过来一起住之后，这些事就都是自己做了，毕竟家里有个女主人了，不太方便外人进出了。 一直到中午，秦初尧才告诉田壹野自己要去欧洲，时间未定，可能会久一点。 田壹野还很遗憾的说：“哎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我昨晚就回去陪你了。” “没关系，昨晚我回家了，回去看看我妈，和我爸聊了聊。” “好吧，你别着急回来啊，工作重要，身体也要紧。” “知道了，这趟可能时间会长一点。” “时间长你更别着急了，我会去看伯母的。” 秦初尧那边小江催开会了，田壹野赶紧挂了电话。 秦初尧不停地再和财务投资包括技术部门磋商，企图找到最有的解决方案，目前看来都不太成功，上飞机前，他收到了去年一年包括今年上半年荷兰厂商交付的设备去向统计，得，还是那些公司。 如果他们交付的对象不存在明显的问题，那么，问题只能是来自自己的对家，目前在一个版块他们有些什么竞争对手，秦初尧太清楚了。 舱门关闭前，秦初尧快速做出指示，去调查几家竞争对手目前的研究方向，包括即将发布的新品，他下飞机就要看到。58读书 起飞了，秦初尧还在反思，是自己大意了，以为和对方签了合同就万无一失了，主要是对方历来商业信誉很好。 再加上前段时间因为精力大部分都都放在亿心那边，导致自己忽略了竞争对手的一些动态，让对方有机可乘。 秦初尧反思完之后重新投入工作，重新看财务那边发给他的报表，重新看研发部门最近的研发进度，重新看技术部门对几个方案给出的技术评估，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秦初尧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 张律师那边已经一字一句，完整透彻地研究了一遍，其实也不是全无漏洞可钻。 他们按照约定在合同签订的十天内给了百分之五十的定金，按照合同约定，十天之内给定金，还有百分之三的现金折扣，如果把现金折扣算到总价里，那么他们预付的定金其实是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这样一来，对方需要赔付的违约金是定金的百分之六十。 别小看百分之三的现金折扣，也被小看定金的百分之六十。 百分之三的现金折扣，秦初尧这边能省一千多万，违约金多赔百分之十，对方就得多赔两千万。 当然还有其他漏洞，按照合同约定，他们是提前了两个月告知秦氏不能按时交付，但是他们是按照他们当地时间算的，如果按照北京时间来说，他们并没有提前两个月，未能提前两个月又得多赔百分之五，又是一千万。 当然了，这些漏洞虽然是漏洞，但也都有耍赖的成分在里面，就比如一般而言，现金折扣是结算尾款的时候才进行抵扣的，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会去深究这两个月有没有晚了那么几个小时，要做国际市场，又是这种长期合同，一般时差是被默认了的。 秦初尧这次去的目的很简单，尽量协商，可以签补充协议，晚一点交付没问题，当然了，这是最好的结果，最差的结果就是两房撕破脸，既然撕破脸了，秦初尧必然是要把对方咬下一块肉来的，别说有现成的漏洞，就是没有漏洞，他也要给对方制造点麻烦才行。 在飞机上，秦初尧还和小江逐一分析了他们的竞争对手，圈出几家重点怀疑对象。 下了飞机，秦初尧时差都来不及倒，到酒店洗漱休整之后，有精神抖擞地出门了，任谁都看不出这是飞行了十多个小时，时差都还没倒的人。 秦初尧那么什么样，田壹野一去所知，她这边倒是很顺利。 虽然她和田恬没有从小生活在一起，但是好歹也是血脉亲情，加上都是好说话好相处的人，两天相处下来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矛盾，生活节凑还挺一致的。 辛迪和田壹野说了再联系林倩之后，田壹野就一直想着和林倩联系一下，看看她那边的安排。 收到秦初尧上飞机的消息，田壹野有一点点不自在，虽然她搬过来住了，但她要是想见秦初尧还能打电话，还能跑过去见见人，现在好了，人直接去国外去了就是视频电话都要算着时差。 失落了一会，田壹野很快就调整好了，拨通了林倩的视频电话，林倩很快就接了起来，看样子是正在录制《勇敢就现在》，还穿着统一的运动服。 “在忙吗？不方便聊天话你方便的时候在给我打。”田壹野说。 林倩摇头，“没事呢，我们今天录制室外，现在太热了，都在休息，五点又开始，你看，我在休息躺着呢。”林倩说着还把镜头调转，让田壹野看到周围的环境。 225 姐妹聊天 既然这样的话，田壹野也就放下心来和林倩聊天了。 “剧组联系你了没？喜欢你要提档了。” 林倩点头，“前天我经纪人和我说了，还说在调我的档期，让我去一下你的真人秀。” “对，我助理也和我说了，怎么样，有没有时间来我这边呀，我做饭给你吃。” 林倩笑，“本来不一定有时间的，既然你做饭，那我肯定是有时间的。” 说着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林倩那边有一个话外音说。 林倩转头，“我再和小野姐聊天呢。”很快张若璇就出现在了镜头里。 “小野。” “阿璇。” 于是两个人的视频，变成了三个人的聊天。 “你们聊什么呢，笑那么开心。”张若璇问。 “邀请倩倩来我这边玩呢。” “哎呀，都不邀请我，伤心了难过了我走了，你们继续。”张若璇表情夸张。 “哈哈哈，邀请也要一个一个来呀，下一个就到你了。”田壹野说。 林倩和张若璇解释了一下他们剧要提档，临时增加宣传的事，“这样啊，这样的话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田壹野倒觉得无所谓，“我们这边没关系啊，只是要上真人秀，还要聊电视剧，你那边你和经纪人商量一下，要是你们不介意，档期也没关系的话就一起过来玩，人多热闹。” 这个是真的，两个人绝对没有三个热闹，虽然这样一来每个人能分的镜头就会很少，但是重点是在宣传电视剧，并不是为了尽可能多地出境。 张若璇当然知道田壹野是为了她好，她们的真人秀是有目的的，而且还是上节目，自然是要经过经纪人同意的。 张若璇点头，“我去真的没关系吗？你们那边没关系的话我就和我经纪人商量商量。” 田壹野和林倩一同摇头，“当然没有关系。” 光田壹野和林倩两个人的话宣传的意图太明显了，难免会被观众说成为了宣传作秀，演姐妹情深，加上张若璇就不一样了，张若璇就不一样了，她没有参演过，而且三个人曾经还在社交平台上互动过，说要一起吃饭什么的。 张若璇倒是很想去，一来有机会出境，二来可以和田壹野套套近乎，她有小道消息，田壹野是亿心重点培养的编剧，万一将来有机会能出演田壹野的电视剧。 张若璇也的确不像错过这个机会，趁着休息时间就和经纪人说了这事，经纪人直接和林倩的经纪人了解了这事，林倩的经纪人又去找黎春。 严格说来，田壹野还不算圈内人，圈内朋友更是少之又少，张若璇风评还不错，黎春考虑得比田壹野多多了，但还是应了下来。 田壹野和田恬住了三天，陆续又买了好些生活用品，生活算是完全步入了正轨，田壹野告诉辛迪可以通知节目组来安装设备了。 这天晚上，是最后一个没有摄像头的晚上，姐妹两个吃完饭散步回来一起吃水果看电视。 田恬突然就感慨，“和你住真好呀。”516 “和陈梦住不开心吗？”田壹野问。 田恬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没憋住。 “我搬过来之前和她已经快半个月没说话了。”田恬说。 田壹野倒是很惊讶，两个人都不是钻牛角尖斤斤计较的人，怎么会那么久都不说话。 “怎么了吗？吵架了？” “还不是因为她交了个男朋友，她现在也才二十岁，我就跟她说谈对象可以，但是别太依赖对方，让来家里也没关系，留宿就不要了。” 田恬一说，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她男朋友一连来留宿了好几天，我们那边只有一个卫生间，弄得我都不方便。主要我还是觉得她还小，谈一谈就是了，留宿什么的，他们也没好几天。” 田壹野还是理解田恬的，尤其她自己经历过20岁被渣男哄着怀孕了又不负责任。 “然后她就说我嫉妒她能找到对象，我快三十岁了还是老姑姐一个。”田恬说着说着有点激动。 “从我转正她没转正开始，她就和我不对付，我下早餐回来说自己练练手做点什么，研究个房子什么的，不是说我费电就是说我吵着她睡觉，要不然就是说我努力给谁看呢，去店里努力呀。” 田壹野傻眼了，她当初只想到两个女生不在一个店里，就不会有那么直接的竞争，没想到，千算万算，算漏了她们是一个管理体系，一个考核制度。 “我也懒得和小姑娘计较了，但是我也是真的不想和她说话了，问她回不回来吃饭，她直接来一句，我又不是和你一样没对象。” “让她夜班注意安全，问她要不要我去街口等她，她来一句，我有对象，不用，我真的觉得没劲，你和你对象过去吧。” 田恬吐槽吐得都有点收不住了。 田壹野安慰她，“好了好了，她小孩子一个，和她计较什么呀。” “我就是，哎，我自己走了岔路，我就想着……” “她又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她只觉得你管太多。” “可她说话也太伤人了。” “那你过来住和她说了没？”田壹野转移话题。 田恬点头，“说了，我跟她说我要过来陪你住一段时间，人家开心地说，太好了，我可以让我男朋友过来住了。” “所以你就把你的东西都带过来了？”田壹野问。 “嗯，放那边干什么，他们用了又不洗，除了被子褥子不好拿的，我基本都带过来了，反正我东西也不多。” 田恬顿了顿，“等你这边完事了，我都不想回去和她住了，她也早就念着要和对象一起住了。” “别说气话，等我这边录完了看情况呗，她真要如何男朋友住，你再计划不迟。” 田壹野又问起家里的事，田恬安顿下来，曾给家里打过电话。 家里没人关心她好不好，安不安全，只是劈头盖脸一顿骂，还让她别回去了，丧门星，赔钱货。 “没联系，联系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了，我从家里跑出来把家里的钱拿走了三百，我连本带利邮了五百还他们。” 226 录制开始 录制一台真人秀真的不容易，光是在家里就装了三四多个摄像头，这还是田壹野房子小，工作间在客厅，节目组还安排了人留守在田壹野家，但凡田壹野要出门就得提前通知他们，他们好安排车子和跟拍。 装上摄像头的第一天，田壹野真的是很不习惯除了卫生间，走哪都是摄像头，一天下来，看监视器的工作人员提醒了好几次田壹野注意镜头，不要给一下奇怪的角度。 田壹野看着工作人员发来的“奇怪的角度”的截图，自己都想笑，在厨房的时候，自己抬着头，给了柜子上的镜头一个大鼻孔，吃饭的时候又太专注，全程没有抬头，对面摄像机拍了十分钟头顶。 田恬下班回来看着家里的镜头，埋进家门的脚又不自觉地退了回去，对比田恬的表现，田壹野觉得自己第一天的表现挺好的，至少没有缩手缩脚的。 “哈哈哈，快进来，今天节目组过来装设备了。”田壹野笑完了才去拉田恬。 田恬瞪了田壹野一眼，“真的，也不告诉我，吓我一跳。” “哈哈哈，我昨天还想着告诉你的，和你一聊天忘了。” 田恬好奇地在家里转了一圈，“天哪，你卧室也有啊。” 田壹野无奈地点头，“对呀，幸好只有两个，卫生间没有。” “怎么厨房里那么多呀，光厨房里就快十个了。” “因为我和节目组说了我们会在家里做饭，你还会做甜品，所以厨房有点多，没事啦，平常心，当摄像头不存在就是了。” 姐妹两适应了两天，虽然还是没能找到镜头感这种东西，但是至少不会觉得拘束。 正式录制当天，田恬特地换了早班，早上起来，田壹野客厅角落坐在瑜伽垫上拉伸，田恬在做姐妹两个的早餐，吐司蛋饼三明治。 在油温并不是很高的平底锅里倒上蛋液，然后快速吧两片吐司放到完全没有成型的蛋液里面，翻面，两面都沾上蛋液，然后开大火，让蛋液成型，在这个过程中就在其中一片吐司上放上之前煎好的培根、生菜西红柿。 姐妹两个都不喜欢吃沙拉酱、番茄酱之类的西式酱料，田恬之前就在蛋液里加了盐，现在又在菜上加了黑胡椒和一点点酱油。 等蛋液成型，把两边吐司之外的蛋饼扣到吐司上，把菜包起来，再把两边吐司对折，斜着把蛋饼包裹的吐司切成两个三角形，吐司蛋饼三明治就做好了。 田恬一连做了五个，但是她和田壹野只留个一个，也就是一人一个三角，其他四个都给了现场的工作人员，“你们自己分一分，我着急上班。” 田恬用锡纸把自己的包起来，另一半放到盘子里，“小野，你的早饭在盘子里，我先走了，自己热个喝的，下午我回来一起去超市。” 田恬交代完田壹野就出门了，这是上班族的常态，匆匆忙忙出门，早饭路上吃，田恬能自己做早餐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田壹野把自己的拉伸做完了，才去餐桌边吃自己的早饭，直接下手抓起来咬了一口，才感慨着好吃去热盒装豆浆。 吃完早饭，田壹野把厨房收拾赶紧，重新洗漱，回房间让阿凯给她花了个淡妆，她就开始一天的工作了，从做计划开始，然后是整理细纲，最后才是码字，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田壹野投入得都快忘了她在录真人秀。 本着不干涉的原则，现场的工作人员没有人提醒田壹野该吃饭了，他们以为可以抓拍到田壹野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可是田壹野的闹钟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田壹野的闹铃十二点准时响起，关了闹铃，简单地活动之后，田壹野就去厨房找吃的了，一个人，也不想做太复杂的。 米饭焖上，快速把鸡腿肉去皮剔骨切丁腌上，土豆和胡萝卜切丁，洋葱切条，准备工作就绪。 起锅热油，洋葱爆香，放入鸡丁，鸡肉呈白色，倒入胡萝卜和土豆丁，继续翻炒到半熟状态，加水堪堪没过食材，水开加入咖喱块，搅拌均匀，盖上盖子，中火焖煮。 米饭好了，咖喱鸡也好了，一个盘子，扣一碗饭，浇上两大勺咖喱鸡，田壹野的中饭就好了。 田壹野其实做得挺多的，她最多吃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依然是交给工作人员，刚刚她做饭的过程她还麻烦工作人员帮她录了下来，边吃饭就边简单地剪辑配个了bgm，经得节目组同意，田壹野上传到了社交平台。 当然要经得节目组同意啦，毕竟她现在是在节目录制中，万一节目组不希望这个时候透露录制内容呢。 田壹野的视频是在午饭时间上传的，甭管是不是粉丝，看到的都表示想吃，好饿。 “我去，不是吧，这边头编剧还要会厨艺。” “楼上错了，这年头，厨子都可以当编剧。” “柠檬精，见不得别人会做饭是不是。” “好饿啊，幸好我点了外卖。” “中午咖喱鸡盖饭安排。” “呵，又炒人设。” …… 网络的评价，田壹野已经学会了不看不听不想，厨房收完站在对了一下自己的日计划，看了看早上写的东西，对照着改了改细纲，一点半，依然是闹铃响起，田壹野就去睡午觉。 画面静止，两点钟再次响起闹铃，两点十分，田壹野再次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镜头里，吃水果泡茶，两点半准时开始工作。 只是她只写了一个小时剧本，把上午的内容收了个尾，明天的内容写了个提纲，就开始看书了，抱出来的书都是中间夹着书签，还是边看书边做笔记那种。 四点刚过，田恬下班回家了，等她休整一下，姐妹两个四点半出门采购，这个点超市人也不多，他们的拍摄也不会太影响路人。 超市也不远，两个人边走边商量着晚上的菜单，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就回家了，整个过程也就一个多小时。 接下来就是做饭时间，这个时间是目前为止工作人员最喜欢的时间段，因为有内容剪，田壹野一个人的部分，很多时候，看起来就像静止画面一样。 227 单调的生活 姐妹两个大概也是真的想把节目做成没事节目了，晚饭也是很丰盛了。 不光有田壹野爱的糖醋里脊，还有下饭的水煮肉片，清爽的荠菜蛋堡，清甜的西芹百合，味道怎么样，观众看不到，但是，眼色搭配就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姐妹两个去超市的路上，pd就和田壹野提过，说她白天的内容剪出来时常有限，让她们晚上找点事做。 两个人商量了一路，晚上可以找什么事做。 田恬想来想去，自己出了烘焙就只能做果酱了，田壹野更绝，她只想到晚上可以一起看电影。 两相对比之下，好像做果酱更好一点，于是，两个人收拾好厨房就拎出了一大袋桃子和一袋柠檬。 田恬洗桃，田壹野就削皮。田恬切桃，田壹野就挤柠檬汁。 切好的桃丁拌上白糖和柠檬汁封上保鲜膜放在冰箱冷藏室腌制一个小时。 在等桃肉腌制的时间里，姐妹两个又开始腌制剩下柠檬，一层柠檬一层蜂蜜码在密封罐里。 柠檬腌好了，桃肉也差不多了。 先煮桃子皮，她们挑的桃子都是带红的，皮一煮，红色就到水里了，等皮褪色了就把皮捞出去，就着水就把腌制好的桃肉放进去。 小火慢熬，不停搅拌，等果肉都松散融化到汤里，果酱变得浓稠就可以关火了。 果酱刚好，田壹野就跑去泡了一壶乌龙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搅拌了两大勺桃酱进去。 吹一吹，喝下一口，田壹野一脸惬意，她喝茶，但她不太喜欢喝绿茶，她觉得绿茶有点涩，可是加了桃酱的乌龙茶，不光没有了涩味，甚至还多了一壶桃子的清甜。 田壹野迫不及待让田恬尝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田壹野追问。 田恬给了她一个大拇指，“好喝的，给我来一杯。” 这一天的录制是以姐妹两一人一杯桃酱乌龙茶，看电影聊天结束的。 节目组打板收工了，田壹野才拿起手机来给秦初尧发信息，此时，秦初尧那边正是大中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忙。 田壹野发了消息等了十分钟，秦初尧没回，虽然失望，但也知道秦初尧在忙正事，手机一扔就准备去洗漱，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到手机来点，田壹野一个冲刺就冲到了沙发边抄起手机，把田恬吓一跳。 结果，电话不是秦初尧打来的，是辛迪打来问田壹野一天录制下来感觉怎么样的。 田壹野把中午pd和她说的话跟辛迪说了，辛迪也知道田壹野平时的生活工作状态。 “行，这样，你先去洗漱，我直接和节目组联系，要不然明天给你安排点外面的活动，林倩和张若璇她们后天才能过来。” “那你和节目组商量看看，我配合你们。” “行，今天辛苦了，你先休息吧。” 田壹野挂上辛迪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万一秦初尧打电话过来她没接到怎么办。无限 洗漱好，她接了黎春的电话，接了辛迪的电话，还接了pd的电话，就是没有秦初尧的。 黎春也是打来问她录制的感受的，问她这个强度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和节目说，录制时间长一点没关系，田壹野表示今天一天还好，就正常的生活工作。 辛迪和节目商量了，田壹野的生活真的太单调了，既然田壹野有一个自律和锻炼的人设，不如就让田壹野去健身吧，顺便做个体测。 真人秀之所以有热度，那就是因为真人秀会多多少少暴露明星的隐私，这是观众很乐于看到的。 田壹野去做个体侧，节目组就能在体重上小小地做个文章，田壹野倒是无所谓，她又不是要上镜的明星，自己并不是把体重看得那么重，她担心的是她的核心其实不是很好，很容易累，到时候被观众看出来她锻炼这事其实是人设需要。 她和辛迪说了她的担忧。 “没关系，咱们就是没有锻炼的习惯，所以才要养成习惯，明天下午午觉起来你就去健身房吧。” “行吧，哎。” “你真的别担心，节目组比我们更担心你的人设，明天下午我陪你去吧。” 田壹野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在家等你啊。” 于是，田壹野第二天的行程就这么定下来了，辛迪又连夜给田壹野办卡的健身房打电话，安排场地和教练。 挂上辛迪的电话，pd又联系田壹野了，问她们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出门，节目组安排车辆和跟拍人员。 “明天我和辛迪一起去，大概三点左右出门，健身房就在附近，车程大概二十分钟。” “好的，明天你们只是去健身，还有没有其他安排了？” “在外面吃饭你们是不是不是很好拍摄？” “找个包间其实还好，但是有一个人问题，你们健完身就在外面吃饭……观众还是挺严格的，我不建议你们这么做。”pd也和田壹野实话实说。 田壹野想了想，“所以，我们明天最好回家做减脂餐？” “这样最好，其实根据我们经验，做饭的环节收视率会挺高的，剪辑率也很高。” 田壹野表示理解，节目组要收视率，这很正常，虽然往常运动完，她完全不想动，更别说自己做饭了，但是，做节目，不能什么都凭这自己的心意来。 “对了，中午你在平台发的一人食视频点击量挺高的，我们这边会连夜把你们做完饭的片段剪出来，从明天开始，你们做饭的过程我们会全程高清拍摄。” “额？你们这不是真人秀？这要做成美食节目？”田壹野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pd也是年轻人，闻言哈哈大笑，“这也是真人秀的一部分呀，主要是，这一天，能剪的东西不多，而且，你们做饭的过程剪出来挺有意思的。” 田壹野能怎么说，总不能不让人家拍，“行吧，你们自己看，拍就拍吧。” 田壹野临睡前和田恬说了要拍做饭过程的事，田恬还挺紧张的，“我们做的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啊，不好看也不复杂。” “大概节目组就想看家常菜吧，没事，我就和你说一声，你别紧张。” 228 新方式 录制第二天，田恬上晚班，早饭做得就比较细致了，不仅做了田壹野一直要求少糖的玉子烧，还做了高纤低热量的华夫饼。 这个版本的华夫饼用的面粉大概只有华夫饼的一半不到，三分之一多一点，光碳水一项就降低了很多。 先把前一天买的新鲜的玉米剥下来，生玉米粒用搅拌机打成玉米糊糊，直接在玉米糊里面加少量面粉鸡蛋一点点调味用的糖，烤的时候也只是刷了一点点橄榄油。 加上自己豆浆机现磨的无糖豆浆，姐妹两个的早饭就好了。 “这一顿，蛋白含量有点超标啊，玉子烧华夫饼豆浆都有蛋白。”田壹野点评。 “可是碳水没有超标，蛋白超标一点点没关系。” “也是，早餐嘛，还有超标的纤维，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华夫饼蘸上她们前一天做的桃酱，田壹野一口就是一大块，吃完了她还感慨，“要是有杨梅酱就好了。” 田恬给自己涂了点桃酱，“现在哪里去找杨梅，五六月份杨梅上市你不做。” “哈哈哈，不到吃的时候谁能想起来，明年我们做点杨梅酱，再做点梅子酱吧。” “好。” 田壹野吃早餐之前，把自己的早餐拍图发到了社交平台，评论倒是很有意思。 “手里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今天工地只有开水馒头……榨菜都没有” “想吃华夫饼” “那个果酱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求链接” “这是编剧干不下去了，开始做美食博主了？” “说好的编剧呢，怎么天天放毒……” 原本节目组并不在意田壹野在社交平台放美食，昨天过后，他们开始关注田壹野放没事之后的数据。 姐妹两慢悠悠地吃了早饭，田壹野开始工作，田恬收拾厨房，看网红甜品的制作视频，找方子，做笔记，各干各的。 十二点，田壹野的闹铃准时响起，中午虽然是两个人一起吃饭，但两个人还是没打算做太多，一个西红柿牛腩，一个水煮青菜，米好牛腩出锅，一人一个盘子，西红柿牛腩盖饭。 中午，田壹野没有再发图，可是早上的图下面评论却多了起来。 “在线蹲个下饭图。” “跟着小姐姐吃饭，不知道吃什么，就看看小姐姐吃什么” “拿着馒头等着好菜下饭” “小姐姐出一人食教程吧” …… 节目组时刻在关注田壹野的账号，这样的数据波动被他们第一时间注意到。 “小田姐，网友都在等着你发图。” 田壹野不太懂，这是要她发什么图，“啊？” “好多网友等着你发美食图。” 田壹野看着自己面前被自己吃得一片狼藉的盘子，“我忘记拍照了，晚上吧。” 节目组也没办法，他们拍了做饭的过程，也忘记拍图了，现在等着他们剪辑有点来不及了。 这个插曲，田壹野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吃自己的饭，收拾厨房，田恬吃完饭就去上班了。 看计划改细纲约辛迪，然后睡午觉。 田壹野是去睡午觉了，节目组却在和其他几个录制的小组开起了视频会议，本来他们就是网综，靠的就是网络。 另外还有一个运动员，生活大概比田壹野还无趣一点，他们也表示，一天到晚就是训练，录制结束真的没办法剪辑，可是运动员一发训练的照片，网上为了加油的人就很多。 “要不然开直播吧。”有人提议，“你们那边有观众爱看做饭，我们这边有观众爱看训练，直播把，反正摄像头现成的。” 其他组人急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跟的艺人倒是有的拍，但是直播就没得播了。” “我这边也是，直播怕是没热点了。” 节目总策划也在视频会议里，“直播其实是个不错的方式，但是我们毕竟还是综艺，全程直播了，最后剪辑出来的全部都是直播看过的，也不行，不剪辑的话平台已经给我们档期了，不能放平台鸽子。” 于是大家纷纷头脑风暴，最后的讨论出来的结果依然是直播，只不过不是全程直播。 每个嘉宾注册一个直播间，“我这样生活—田壹野”这样的，然后，田壹野的直播间就直播做饭的过程，反正田壹野三餐很规律，三餐都直播，运动员的就每天下午直播两个小时自由训练的部分。 至于另外两个行程比较紧张的艺人就不做强行规定，每天直播一两个小时，没内容就直播内容，没有内容就是直播化妆也行，反正艺人自带流量，就是直播睡觉只怕也是有人看的。 田壹野一个午觉时间，节目组商量出了补充方案，作为田壹野她是没关系的，但是她没忘记还有经济团队，“这个我想想吧，一个小时答复你。” 田壹野敢说一个小时答复是因为她和辛迪约了辛迪两点半到她家，再十分钟辛迪就来了，田壹野直接和她说。 果然，田壹野刚给两个人准备好果盘，辛迪就来了，站在门口摄像头的死角，田壹野把事情和辛迪说了。 辛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进门，坐下来吃了点水果，才找到pd问情况。 pd说得更详细一些，包括他们的运营计划也告诉了辛迪。 辛迪问清楚之后就去卫生间打电话给黎春，黎春正好在公司。 “知道了，你们按计划出门吧，我直接和节目组联系，他们要补充拍摄播放形式，我们也要补充合同内容。” 如果是一般艺人，你好我好大家好，黎春会毫不犹豫答应节目组，补充协议，不存在的，因为艺人靠的就是曝光度，而且要和节目姐建立良好的关系。 但是田壹野不用，她可以不要曝光度，甚至综艺都可以不参加，她只要不曝出丑闻影响她的正面形象就行。 所以，节目组想补充捞钱，她也得把该自己得的部分拿到才行。 直播，他们团队也会，运营只怕比节目组还专业，毕竟明星艺人时不时也是要直播的。 再说了，她还想邀功呢，公司自己的平台就有直播功能，黎春先把法务找来了，才给节目组打电话。 229 谈判 真人秀的播出平台只是一个播放平台，并没有直播功能。 而亿心的自有平台除了播放功能以外还有直播频道，之前选秀综艺帮平台赚了一波下载量是没错，可平台的直播频道却无人问津，更别说直播软件了。 亿心播放平台的直播频道只能看直播，弹幕也能看到，但是要发弹幕和送礼物就不行了。 其实这也是想利用播放平台引流直播软件，但是，直播软件成熟的已经很多了，亿心这样没有什么大咖入住的直播平台流量是在不太乐观。 黎春故意先和节目说了要增加田壹野的劳务费，节目显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田壹野算是四个嘉宾里咖位最低的，增加了田壹野的考务费，其他三个怎么办，一加就是四个人的，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这样吧，你们直播平台定下来是哪个了吗？”黎春问。 节目组工作人员摇头，“还没呢，嘉宾还没协调好，账户也还没有注册，应该就是去那个平台了。” 黎春故作苦恼，“那小野好像也不太行，小野是亿心的签约编剧，上节目那是节目播出平台的问题，没办法，但是直播去别的平台，不在自己平台，她可能会被公司要求赔偿。” “那就是说田小姐这边还是不能直播吗？” “也不是，在我们自己的直播平台就没关系。” 节目组工作人员皱眉，“可我们还有其他嘉宾。” 黎春故作为难，“你们都来我们平台直播吧，这样你们也好管理。” “黎姐，你也知道，你们平台的用户实在是……” 黎春点头，“这个我清楚，要不然这样吧，我也不去找直播平台运营部门了，你们时间也紧迫，你们过来直播，我们每天每个直播间送100份一个月的会员，播放平台和直播平台通用的那种。” 节目组并没有答应。 “这也是我自作主张，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现在是和你们说了，回头我还得去找老板磨呢，我们一个月会员单独买是20，你们直播半个月，我们就送会员送十多万了。” 要说，黎春也是人物，谈判循序渐进，她是非常得心应手的。 “我也不是平台那边的人，我也得舔着老脸去那边求爷爷告奶奶呢，弄不好这笔钱还得我们自己出，你可想好了，保不齐就有人冲着会员来了。” 节目组还是担心平台用户数的问题，毕竟他们直播是临时起意，再大一点的平台，观看人数和打赏数也会有保障一点。 “你们现在去和他们谈合作，一个下午能谈下来？你们新注册的用户名，合作没谈好，他们能给你们推流？成熟平台大v那么多，你们过去不推流，能有多少人看？”黎春灵魂拷问。 “我们就不一样了，小野本来就是公司的人，不得不推流是其一，你给我们带来了其他三个大流量，平台不用说都会推，我们直播平台是不怎么样，可是播放平台能推呀。” 节目组有点动摇了，黎春趁热打铁。 “正常情况下，礼物平台和帐号是对半分的，新用户运营费还会高一点，有可能四六分，你们的礼物我去找找公司谈，你们六，平台四，你可别小看这一成。” 黎春把自己这边能给的条件都给了，她不怕节目组坐地起价，大不了田壹野就不直播，一个人不直播，其他三个人直播，现在没关系，一播出，节目基本就毁了一半了。 节目组工作人员想了想，“黎春姐，这是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我给公司和组里汇报一下。” 黎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当然，我等你们的答复。” 这边视频通话结束，黎春赶紧给直播平台的负责人打电话。 平台当然是很乐意了，黎春说是二十块钱一个会员，但实际上成本一半都不到。只需礼物分成，那更好说了，只是这半个月四六分，并不是这四个账号永远四六分。 对于平台来说，每天运营费就不低，少挣一个点也亏不到哪里去，而对于节目组来说，多一个点就是多的收入呀。 平台负责人还想到一个问题，“去查一查这几个艺人有没有和其他平台有直播协议，没有的话在直播这段时间争取把独家协议签下来。” 这也是直播平台常用的一种吸引流量的方式，平台需要无论网红还是明星带来流量的同时，稳定流量，网红和明星有需要平台来给他们流量。 可以说平台和直播者是一种相互成就的微妙关系。 黎春这边很快就协调好了，就等节目组的答复，等着等着，黎春都有点稳不住了。 直播平台负责人倒是很无所谓，本来就是计划外的，能来他当然很欢迎，不来，他也没多失望。 总算，在四点半的时候黎春接到了节目组打来的视频电话，只是打来电话的不再是执行导演，而是导演和制片。 黎春依然没让直播平台负责人出境，尽管焦虑，但她还是稳如狗。 简单的招呼过后，三个人直接进入正题。 “黎小姐，你好，我是制片老王。” “王老师你好。”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这个礼物分成比例是不是可以再低一点。” “那你们每个直播间每天一百份会员还要不要呢？”黎春问。 “这个当然是要的了。” “那分成比例就不能再低了，就这还是我自作主张给你们的优惠。” “黎小姐，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合作恐怕很难达成。” 黎春面色如常，“没关系，期待下次合作，这次直播小野这边就参与不了了，毕竟有合同管着。” 王制片眉头一皱，这是准备在这里为难自己呢，但是他还不想这么轻易被个女人就拿下架来。 黎春侧头对镜头外面的人说：“那你跟直播平台技术部门说一声，我们这边合作不了，不用加班了。” 黎春助理也是个人精，他们什么时候让人家技术部门加班了？但是，“好的，黎姐，他们效率高，我得赶紧去打电话，要不然浪费人家精力做推流优化。” 黎春点头，“快去吧。” 黎春说完，助理还走到门边，故意把门打开又合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230 直播 黎春这才扭头又对镜头说：“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跟直播平台那边说过这个事，他们说为了防止一人多码，他们还得加班优化系统，确保一个账户只能领一次会员，同时会员码还只是五天内有效，这样就不会有人领多个码，然后一个到期了，另一个又续上。” 说完黎春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技术方面的问题我也不是太懂，这只是刚刚他们在讨论方案的时候我听了两耳朵，既然合作不能进行了，我要赶紧通知技术部门。” 节目组那边的几个人，听完对视一眼，这样看来其实亿心的诚意是足足的了，他们找大平台，人家不见得会为了他们优化系统。 黎春又看了看时间，“哟，快五点了，既然合作不成，我们就……”黎春这是想结束通话了，想来也是，都不打算合作了，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其实黎春是想提醒对面，五点了，按照田壹野的生活作息，顶多六点半她就要开始做晚饭了，你们这是针不打算直播了？ 对面自然也领会到了黎春的意思，“诶，黎小姐，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了想，觉得其实和你们合作也挺好的，你看……” 轮到黎春拿乔了，“之前的会员抽奖包括分成，我去帮你们谈，只是，就像我之前说的，小野和公司是有合同的，她的账号就我们团队来注册管理吧，正好今天辛迪也在，一会我会派一个运营部门的人过去。” 黎春这就纯粹是出于对田壹野负责了，但凡带了她名字的社交账号，尽可能都放到自己团队里来管理，现在有节目组运营还好，等节目录制结束了，如果账号扔在那边，对田壹野个人形象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也会有粉丝是冲着这个人去的，而不是这个节目。 这点小事，节目组没必要和黎春不愉快，得罪黎春，就等于和黎春手下的艺人合作难度增加了。 “这个没问题啊。” “那行，你们人在哪里呢，过来公司签合作协议，还是我们这边把协议送过去。” 节目组没想到，黎春这边直接说到了合作协议上，他们还在录制节目，只能说：“我们现在还在公司，不过一会要去现场看看直播的情况。” “行，一会协议准备好了再联系。” 黎春这边刚刚就找来法务了，等她视频通话结束，协议几乎已经完成了，挂上电话，法务这边又加了一份关于田壹野直播账号的协议，作为田壹野劳务合同的补充协议。 一份合作协议，一份补充协议经过直播平台相关法务和艺人经纪法务的确认之后，就可以拿去给节目组签了。 黎春直接拍自己助理带着一个直播运营去的，顺便还带上了电脑和电子版，以防有修改的部分。 亿心的工作效率怎么样不好评价，但是黎春的工作效率，那是完全没有能让人挑刺的。 田壹野和辛迪健身结束回到家的时候，很意外在楼下大厅看到了黎春的助理和直播助理。 “你们这是？”田壹野对两个不太熟，但是辛迪熟啊。 黎春助理先和田壹野打了招呼，“田小姐你好，你们晚上要直播的事已经定下来了，黎姐和节目组协商好了，直播就在我们自己平台上，账号之后我们自己运营管理，黎姐让晓君过来协助你们主播，这半个月晓君就先暂时跟你了。” 田壹野点头，“好，那就要辛苦晓君了。” 旁边小脸圆圆的女孩笑着说：“不会，小野姐。” “走吧，上去吧。” 助理摇摇头，“我就不上去了，对了，田小姐，这个劳务合同的直播补充协议，你签个字，我带回去给黎姐。”番薯 有了秦初尧之前给她的教训，别说黎春看过的协议让她签字，就是秦初尧让她签字的她也不敢忙签了，虽然再来一套房子她也是很乐意的。 田壹野在一楼大厅逐字逐句认真看过之后才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助理，“给，麻烦你了。” “没事，那我先走了，田小姐再见，辛迪晓君再见。” 送走黎春助理，田壹野才和辛迪、晓君一起上楼，晓君和辛迪又不一样，晓君就比较自来熟了，来之前她就了解过田壹野直播的主要内容了，在电梯上她就和田壹野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了。 “一会看节目组想怎么直播，直接用手机还是用摄像头，我自己带了电脑过来，咱们这个露脸比较少，也不唱歌声卡和美颜就不用了，不过拍美食的话还是要专业摄像机加上补光灯会好一点。” “小野姐，晓君是团队专业的直播技术流，我下午还在想着直播我不太熟悉，晓君来就太好了。”辛迪对晓君说。 田壹野点点头，“录制期间你们两个都辛苦了。” 晚饭做的是减脂餐，说到减脂，那鸡胸肉几乎是必须的了，可是鸡胸肉，要做好吃也很不容易。 田壹野一个中国胃，别说白水煮鸡胸肉了，就是煎出来，她也觉得没意思。 她和辛迪两个人吃饭，两块鸡胸肉解冻，改刀，斜着把鸡胸肉画出井字格。 在鸡胸肉解冻的过程中，把葱姜用热水泡着，鸡胸肉好了，葱姜水也泡出来了。 生抽老抽少量蚝油浇上葱姜水，拌匀了，把胸肉腌上。 蔬菜是西兰花，荷兰豆还有土豆。 土豆洗好连皮放到高压锅里，盖子一盖就不管它。 等鸡胸肉腌制好，放到烤盘里，不放油，西兰花也放进去一起烤，荷兰豆焯水。 此时高压锅也好了，土豆被压得松软粉糯，皮剥了勺子一牙就成了土豆泥。 土豆泥拌上荷兰豆，浇上黑椒汁，蔬菜就好了。 全过程都在直播，田壹野也在社交平台做了宣传，加上平台的推流，田壹野的直播间还是有不少观众的。 “又蹲到小姐姐了。” “妈呀，直播。” “小姐姐是不是专门学过统筹安排呀。” “对对对，我也觉得，人不等锅，锅也不懂人。” “别人做到有条不紊，我做饭兵荒马乱。” “认证怕是要从编剧改成厨子喽。” “还不让人家斜杠了？” 231 索赔通知 晚上直播的只有田壹野所以观看人数还是比较有限的，大多数都是在社交平台关注了田壹野的人，还有少数是关注这个节目的观众和路过进来看看留下来的。 观看人数有限，观众送的礼物自然不多，不过，刚开始，谁也没想一个直播就爆红，慢慢来不是。 节目组是觉得效果没达到他们的预期，有一部分原因算在了平台头上，觉得自己在亿心的平台直播有点莽撞了，至于田壹野和黎春，她们心态就很好，慢慢来，咱又不靠这个吃饭。 田壹野这边虽然小有波折，秦初尧那边波折就有点大了。 一飞机就直接去荷兰那边公司总部，结果本来预约好的时间人家不见，说是有事出去了，怎么办，有事求着人家，只能重新预约，直接等着公司，一直等到人公司都下班了，也没等到人。 虽然秦初尧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但是被这么直白地晾着，搁谁也不舒服。 等的期间，秦初尧又和德国那边公司负责人通了电话，那边给的话也是模棱两可的，此时国内时间已经傍晚了，秦初尧想给国内技术人员你打电话，想想，算了，他们有方案了会直接和他联系。 坐在人家公司休息室把这一天能处理的工作都处理完了，也只是预约上第二天下午见面的时间。 这个态度也是很明显了，秦初尧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耗下去，回到酒店秦初尧左思右想，哪怕半夜了，还是给国内技术部门的负责人打了电话。 虽然田壹野老说秦初尧是资本家，老压榨人，但是凭良心讲，秦初尧算是资本家里很有良心的了，至少，在非工作时间，他是能不打扰员工坚决不打扰员工的，能不让他们加班就坚决不加班，就是不得已加班了，也绝不拖欠加班费。 只是，没想到，秦初尧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技术部门的人居然全员在岗，还在不停调整方案。 “秦总，您稍等啊，我们这边方案还在最后的演算阶段，估计再有个个吧小时就出来了。”技术部负责人接起电话来也不等秦初尧说，直接就汇报目前的工作进度。 “你们都还在公司呢？”秦初尧问。 “在呢，我们得尽快把方案拿出来。” “好，辛苦你们了，我等你们。” 秦初尧挂上电话就交代助理给技术部订宵夜，工作都处理完了，才腾出手来给田壹野打电话，结果发现已经过了田壹野的睡觉时间很久了，而田壹野老早之前就给她发消息了。学府 秦初尧为了不打扰她睡觉，只给她回了消息，说了自己这一天的情况，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放心。 秦初尧一直等到国内发过来方案，又和国内开视频会议，得出的结论并不是很乐观，完全自主研发，时间至少是在一年以上的，时间还好说，成功率还只是百分之六十，还是得和国内这方面顶尖公司合作。 秦初尧揉了揉眉心，头有点疼，算起来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休息了，“如果只是买进部分零件呢，荷兰厂商用的镜头就是德国这边的。” “这当然会缩短我们的研发时间，只是，成功率提高的关键还是核心技术，要自住研发，核心技术必须在我们自己手里，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你先整理一下目前全球这方面的顶尖人才，我们不排斥引进人才这样恶毒方式。”秦初尧想了想，核心技术是在少数公司人手里，但是，能掌握这些技术的人并不是没有合作交流空间的。 休息了没几个小时，秦初尧又开始和德国公司联系了，他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看起来并不是很有诚意的荷兰这边。 中午，一起吃完饭，秦初尧交代律师把他们准备好的索赔文件打印出来，秦初尧的计划粗暴直接，见，就好好聊一聊，看有没有让步的空间，不行的话，那就索赔，能多拿点是点，不拿白不拿。 万一不见，那就更简单了，索赔文件留下，走人，直接转场德国。 没想到，还真的就被秦初尧猜中了，预约时间是荷兰时间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十分，秦初尧三点十分到，等到四点一刻，把索赔文件交给接待他们的总裁助理，走人。 总裁助理看到文件，索赔数目算下来可不少了，赶紧给躲在家里没来公司的执行总裁打电话，总裁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回电话，又等助理慢慢悠悠把索赔通知送到，秦初尧他们已经在去德国的路上了。 总裁看完，赶紧让助理联系秦初尧，秦初尧看到电话了，随它去，并没有接通，连续打了三个都是这样，又打到秦初尧住的酒店咨询，酒店告知他们，三位中国客人已经退房离开了。 至于荷兰这边拿着索赔通知怎么办，秦初尧不关心，接下来的事是国际事务办的是，该向相关部门提交材料的提交材料，该走程序的走程序，该催钱的催钱。 德国企业在光刻机这方面是不太如荷兰企业，但是比国内的又要好上很多，软磨硬泡两三天，不知道他们是被秦初尧的诚意打动，还是被金钱打动，他们同意半年之内交付两台设备，同时派出专家与他们交流。 总裁看完，赶紧让助理联系秦初尧，秦初尧看到电话了，随它去，并没有接通，连续打了三个都是这样，又打到秦初尧住的酒店咨询，酒店告知他们，三位中国客人已经退房离开了。至于荷兰这边拿着索赔通知怎么办，秦初尧不关心，接下来的事是国际事务办的是，该向相关部门提交材料的提交材料，该走程序的走程序，该催钱的催钱。 德国企业在光刻机这方面是不太如荷兰企业，但是比国内的又要好上很多，软磨硬泡两三天，不知道他们是被秦初尧的诚意打动，还是被金钱打动，他们同意半年之内交付两台设备，同时派出专家与他们交流。 德国企业在光刻机这方面是不太如荷兰企业，但是比国内的又要好上很多，软磨硬泡两三天，不知道他们是被秦初尧的诚意打动，还是被金钱打动，他们同意半年之内交付两台设备，同时派出专家与他们交流。 232 江腾来访 录制过半，到了林倩、张若璇来做客录制的日子，正好当天田恬也是上早班。 林倩和张若璇下午两点左右前后脚来的，一来三个人就开始自拍合照发社交平台。 开玩笑，至少三个人一起吃宵夜就发了文下次还要聚，多少人嘲笑她们塑料姐妹情，都聚了，不发文可不行。 三个人社交平台一发，最近正好没拍戏等着开学的江腾第一时间点赞并评论，同时还给田壹野发消息了。 “小野姐，你们在哪聚呢，带我一个。” 考虑到江腾也参演了电视剧，田壹野和节目组说了之后直接给江腾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嗨，小江。” “小野姐，倩姐，璇姐，你们好。” “你现在在京市吗？”田壹野问。 江腾点头，“在呀，下个星期开学了，等开学呢。” “那现在就是没事喽？” 江腾点头。 “我们都在我家呢，你要不要过来吃晚饭？” 江腾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不过，我在拍真人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江腾自恋地一撩头发，“我这么帅，我会害怕真人秀的镜头？” 挂上视频，田壹野给三个人泡上桃酱乌龙，“怎么样，好喝吧，自己做的桃酱。” 林倩和张若璇连连点头。 “小野姐，家里还有桃酱吗？给我点。”林倩就喜欢吃桃味的东西。 “有呀，一会给你装点，阿璇也带点。” 张若璇摆手，“我就不要了，都给倩倩。” “别客气，这段时间桃子上市，回头我们再做，小倩是不是明天还要回剧组去？” 林倩点头，“是呀，你都不来探班。” 田壹野指指自己桌上那一堆，“你来帮我写？” 林倩摇头，“那算了，你好好写，别来探班了。” 林倩说完惹得张若璇哈哈哈大笑。 “做新鲜桃酱来不及了，一会我们煮点黄桃你带去剧组放在冰箱慢慢吃，能吃一个星期，自己做的没有防腐剂，糖还少。” “太麻烦了。” “桃酱是麻烦，煮黄桃还好，多煮点，又不是光你一个人吃，阿璇也可以多吃点，生津止渴，最近是不是一直在练歌，我听你声音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张若璇点头，“是呀。” “要发专辑了吗？怎么都没听你说。” “专辑发不了，先发单曲吧。”张若璇有点怅然若失。 田壹野安慰张若璇，“那也很棒了，你不知道我这样五音不全的人多羡慕你这样唱歌好听的人，我这个大白嗓，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聊了一会田壹野想起来“你们晚上想吃什么呀，先买菜。” 因为今天是三个人，一会江腾还来，田壹野并不打算自己出门去买，准备生鲜外卖。九六味 三个人围着手机app讨论了半天菜单，加上五公斤黄桃，一起下单。 田恬回来的时候菜还没到，田恬和她们招呼过后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才加入她们桃酱乌龙小分队。 聊到田恬会烘焙，张若璇倒是来兴致了，她是唱跳歌手出身的，对体重没有演员那么看中，相反因为唱跳运动量比较大，张若璇对吃的忌口不是很多，对甜食，那是几乎不忌口的。 “小恬姐，能不能教我两道不用烤箱的快手甜品啊，有时候在外面工作不一定有烤箱。”张若璇对田恬说。 田恬以为自己只是个陪聊，能有自己什么事，“啊？可以呀，很多甜品不一定要用烤箱，不是很多电饭锅高压锅做蛋糕的嘛。” 张若璇噘嘴，“我不是很喜欢吃蛋糕。” “是觉得碳水太高了吗？”田恬说着还自己笑了起来。 张若璇摇头，“倒不是，主要是蛋糕面包之类的，每次一做就是好多，一个人又吃不完。” 田恬点头，“那你可以用微波炉烤蛋挞，一次烤一两个也行，或者做千层，想多做就吃千层，觉得做一个千层太多了就一张蛋皮切半，做个半圆的千层，再要不然，班戟也行。” 张若璇拍手，“这个倒是不错，有平底锅就可以了吧。” “最好再有个打蛋器。” “哈哈哈哈，这个当然有啦。” “小野，家里的奶油还有吗？”田恬问田壹野。 田壹野摇头，“不知道，应该还有，我没用过。” “那我们晚上就吃班戟。” “好呀，我们还准备煮黄桃的，就吃黄桃班戟怎么样。” 林倩和张若璇一直拍手称好。 四个人正笑得开心，门铃响了，田壹野以为是生鲜上送门了，一开门，嚯，是听说这里有饭吃，闻声而来的江腾。 “笑什么呢，那么开心。”江腾进门就问。 田壹野给他拿了双女士拖鞋，“家里没男士的，你将就穿穿？” 此时，林倩和张若璇已经凑了过来，和江腾打招呼，江腾无心理他们。 看着面前的粉色的拖鞋，他笑不出来，“小野姐，这写鞋，我没法将就。” “前脚掌进去就行了，后面露着就露着呗。”田壹野以为江腾是觉得鞋太小了他将就不了。 林倩看出来，“哈哈哈哈，学弟，你是不是对粉色有什么心理阴影啊，来来来，姐这双绿色的给你，想要生活过得去，是吧。” 林倩一说，江腾更不想要了，“算了，我光着吧，放心，我来之前换袜子了……” 张若璇赶紧打断江腾的话，“别说别说，快别说，有画面有气味了。” 江腾和林倩是一个大学的，虽然江腾进校的时候林倩已经毕业了，但是，并不影响他们以学姐学弟相称，况且，无论是综艺，还是电视剧，还有各种晚会，他们接触得都不少，关系自然是很不错的。 至于江腾和张若璇，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就算没合作过也是见过，知道彼此的，又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江腾刚坐下，门铃又响了，这次是生鲜外卖。 江腾去门口取的，“不是吧，还有人吗？” “没有了，就我们五个人。” “五个人你们买那么多菜，这是要吃两天？” 林倩拍他一下，“又不要你做饭，话那么多，一会别喊着不够吃就行，你要充分相信我们的手艺。” “小野姐和璇姐都好说，你，算了算了。” 233 休息一天 聊天的时候，谁也没闲着，一人发一把小水果刀，黄桃削皮。 为了防止黄桃氧化变色，削出来就赶紧开水煮一下，断生，再捞出来放到一边，等晚上慢慢煮。 时间差不多了，到了晚饭时间，直播间之前就已经预告过了，准备做饭了，林倩张若璇和江腾都转发了直播预告。 田壹野的直播间已经有固定观众了，主要是她播出的时间和内容都是固定的，林倩他们一转发，不少粉丝都来直播间蹲自己偶像的。 五点半准时开播，只不过今天人有点多，镜头不光给了田壹野还给到了其他人，为了能让所有人都有镜头，他们直接把食材都搬到了餐桌边，择菜的择菜，切菜的切菜，还有一个江腾被四个姐姐支使得只赚圈。 “又是下饭的一天。” “我腾哥实惨，别人家的弟弟被宠爱，怎么这里变成了团欺。” “哇，那么多桃，倩倩小仙女疯了吧，不过，桃子性寒，小仙女少吃点。” “璇妞带手套好评啊，咱们的纤纤玉手，偶尔下厨就好啦。” “不是吧，小野姐姐人缘那么好。” …… 弹幕刷刷刷，刚才是还会有黑粉来说算话，说田壹野蹭热度，想红想疯了，可是田壹野坚持了快一个星期三餐直播，杠精也熄火了。 今天的菜其实也不多，五个人也只是六菜一汤，数量不占优势，但咱份量那是足足的。 菜刚出锅，还没上桌呢，江腾就问田壹野，“小野姐，你焖了多少米饭？” 江腾本来是小声问田壹野的，正好被来厨房拿碗筷的林倩听到了。 “哈哈哈，学弟，这还没吃上呢，你就真香了？怎么了，怕米饭不够吃？高碳水警告。” 江腾的小心思被林倩直接那么说出来，江腾扭头看看四周的摄像头，“姐，我亲姐，我还要脸呢。” “没事，弟弟，我亲弟，姐现在就给你再焖上一锅，这锅吃完了，下一锅就好了。” 江腾和林倩的话不光逗笑了田壹野，把张若璇和田恬都逗笑了。 江腾不好意思地冲镜头说：“剪了剪了。” “放心吧，他们不光不会剪，还有一字不差地给你全放上去，还会配上字幕。” 本来做好饭直播就结束了，直播即将结束的时候田壹野预告说他们晚上还会做甜品和黄桃罐头，有空的朋友们可以一会再来看直播。 田壹野预告刚说完，直播画面就被刷屏了。 “别关，我想看我偶像吃饭。” “我想看女明星的真实饭量。” “我用流量看，但是我不在乎，我要看我江弟弟。”墨雪文学网 …… 全部都是要求他们别下播，直播吃饭，吃完了继续直播做甜品和黄桃罐头的。 在征求几个人意见之后，直播并没有关，当然也没有怼脸拍他们吃饭，而是远远地拍了个餐桌的远景，这也让观众很满足了。 这一晚，田壹野的直播间创下了直播以来时间最长，观看人数最多，打赏最多的记录。 林倩走的时候带走了全部的桃酱和大部分黄桃，张若璇带走了微波炉蛋挞，几个黄桃班戟和剩下的小半黄桃千层，就连计划之外的江腾都分到了几个蛋挞、班戟和一罐子黄桃罐头。 不少他们的粉丝跑去田壹野平台留言，谢谢田壹野给他们崽做了好吃的。 录制还有三天结束，秦初尧回来了。 田壹野已经十天没见到秦初尧了，秦初尧是凌晨落地的，田壹野纠结再三还是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她对节目组说自己有点私事要处理，工作人员也连轴转了十多天了，工作人员也休息一天，她也办一办自己的私事去。 田壹野这边的录制进度已经很快了，比运动员那边都快，运动员那边有几天涉及到封闭训练都没能录制，两个艺人那边更是了，拍戏不能拍，上节目不能拍，应酬不能拍。 节目组也乐得买个人情给田壹野，自己也休息一天。 秦初尧这边已经说好了秦家的司机去接他，田壹野悄悄给秦妈打了电话，让司机去机场之前先来接他，然后一起去机场。 秦妈经了那次事故以后对凌晨去机场是有阴影的，但是有阴影也没用啊，秦初尧的工作性质，加上航班的排班问题，凌晨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田壹野是去接人了，但是秦妈一晚上都没能睡着，不听到两个人安全到家的消息，她别想睡着。 全部都是要求他们别下播，直播吃饭，吃完了继续直播做甜品和黄桃罐头的。在征求几个人意见之后，直播并没有关，当然也没有怼脸拍他们吃饭，而是远远地拍了个餐桌的远景，这也让观众很满足了。 这一晚，田壹野的直播间创下了直播以来时间最长，观看人数最多，打赏最多的记录。 林倩走的时候带走了全部的桃酱和大部分黄桃，张若璇带走了微波炉蛋挞，几个黄桃班戟和剩下的小半黄桃千层，就连计划之外的江腾都分到了几个蛋挞、班戟和一罐子黄桃罐头。 不少他们的粉丝跑去田壹野平台留言，谢谢田壹野给他们崽做了好吃的。 录制还有三天结束，秦初尧回来了。 田壹野已经十天没见到秦初尧了，秦初尧是凌晨落地的，田壹野纠结再三还是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她对节目组说自己有点私事要处理，工作人员也连轴转了十多天了，工作人员也休息一天，她也办一办自己的私事去。 田壹野这边的录制进度已经很快了，比运动员那边都快，运动员那边有几天涉及到封闭训练都没能录制，两个艺人那边更是了，拍戏不能拍，上节目不能拍，应酬不能拍。 节目组也乐得买个人情给田壹野，自己也休息一天。 秦初尧这边已经说好了秦家的司机去接他，田壹野悄悄给秦妈打了电话，让司机去机场之前先来接他，然后一起去机场。 秦妈经了那次事故以后对凌晨去机场是有阴影的，但是有阴影也没用啊，秦初尧的工作性质，加上航班的排班问题，凌晨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田壹野是去接人了，但是秦妈一晚上都没能睡着，不听到两个人安全到家的消息，她别想睡着。 234 回来了 田壹野劝着秦妈，“伯母，我们安全回来了，你快去睡，宵夜我来煮就是了，下个面，凑合吃点，没几个小时就要吃早饭了。” 秦妈也知道小两口好久没见了，“行，我去睡了，你们吃点赶紧休息啊。” 两个人连连点头。 秦妈上楼了，田壹野刚准备进厨房就被秦初尧拉住了。 “怎么了？”田壹野回头问。 秦初尧把田壹野拉到自己怀里，“先抱抱。” 田壹野双手环上秦初尧，拍了怕秦初尧的背，“好了，抱过了，我先去给你煮面。”说完就想推开秦初尧去厨房，结果秦初尧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快松手，我去给你煮夜宵。” “我不饿，不想松手。” “骗谁呢，别说你吃了飞机餐，你会吃那种东西？” 秦初尧还是抱着田壹野，“小野，你都不想我吗？” 还不等田壹野回答，秦初尧又说：“可是我想你了，让我抱回。” 田壹野觉得她和秦初尧可能性别牌拿错了，自从两个人确定关系，秦初尧从来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爱和想念，反而是自己觉得都在一起了，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 “想你的，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先吃点东西，你明天还去公司吗？” 秦初尧下巴在田壹野肩上，微微地点了点，“下午可能要去一下，还有一些环节需要当面确认一下。” “所以，你赶紧吃点东西去睡觉，你要倒时差，我要睡美容觉。” 秦初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田壹野的话想开了，顺从地松开了手，家里没有手工面了，只能下挂面，好在冰箱里食材丰富，青菜没有，可是有鸡蛋西红柿，还能剁点肉末进去。 秦初尧把行李送上楼，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田壹野已经把面煮好了。 “快点来吃，吃多了睡着不舒服，我就煮了一小碗，吃不饱也不管。” “你不吃？”秦初尧看到桌上就一小碗。 田壹野摇头，“我不吃，我这段时间录节目，天天自己做饭，我感觉我都胖了。” 秦初尧打量了一下田壹野，他觉得男生和女生在胖这个问题上认知有点不同。 女生是称上的数据稍微多那么一点点，她们就觉得自己胖了，而男生呢，衣服明显不合穿了，还只是觉得自己只是一时胖，很快就能瘦回去。 “你先吃着，我上去洗漱一下，我去接你之前已经在家洗过澡了，很快的。” 田壹野觉得自己真的很快了，可是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秦初尧还是已经吃好了上来了。 “你吃好了？吃慢点呀，吃东西太快对胃不好。” “就那么两口面，能慢到哪里去。” 田壹野无话可说，她煮的那点面对于秦初尧来说，还真是只是两口。 “那你现在睡觉吗？还是……” 其实田壹野的意思是怕秦初尧刚吃完东西不想睡觉，或者时差还没倒过来没有睡意，要么还有工作，很显然，秦初尧误解了。 秦初尧看看田壹野，又看看旁边的大床，“其实可以运动运动的。”话音刚落，田壹野就被抛到了大床上，人还弹了弹。 第二天，谁也没有准点出现在早餐餐桌上，一个是倒时差，一个是真的累的，当然也不会有人那么没有眼力见地去叫人。 秦初尧虽然倒时差，但也九点多久起来了，虽然没去公司，但是要他处理的东西也不少，田壹野醒来已经快十一点了，等她收拾好，楼下阿姨已经把中饭准备好了。 秦初尧在套间的起居室工作，看到田壹野出来，“起来了？要不要吃东西？” 田壹野瞪了秦初尧一眼，“都怪你，没个节制，这都几点了，伯母要说我了。” 秦初尧笑，“她说你什么，她不会说你的。”边说边合上了电脑，“走吧，我和你一起下楼。” 秦初尧走到田壹野旁边要牵田壹野，被田壹野躲开了。 秦初尧挑眉，满脸疑惑。 “不要牵啦，在你家呢，伯母看到多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他们又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就不好了。” “哎呀，你这样的话伯母肯定会心里不高兴，觉得你有了媳妇忘了娘。” “你这是在暗示我……” 田壹野皱眉，“嗯？暗示你什么？” “暗示我该求婚了。” 田壹野不好意思地拍了秦初尧一下，“走开啦。” 惹得秦初尧低声笑起来。 “笑什么呢？”秦妈正好走到楼梯口，听到秦初尧的笑声。 田壹野怕秦初尧乱说话，赶紧说：“没什么。” 秦初尧指着田壹野，“她怕她起迟了你说她。” 田壹野瞪了秦初尧一眼，“诶，你……” 秦妈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哎呀，睡个懒觉嘛，多大点事，能睡是好事，到了我这个年纪，想睡都睡不着喽。” 田壹野只能干笑着点点头 “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秦初尧问田壹野。 田壹野看看客厅的自鸣钟，已经十一点半了，“不吃了，一会就吃中饭了。” “早上炖了燕窝，去厨房给小野抬一盅。”秦妈对秦初尧说，说完还又对田壹野说，“不管几点起来，早饭是要吃的，三餐都很重要，不能瞎对付。” 田壹野点头。 “对呀，阿尧，给阿然打电话，你舅妈说她中午带小五月过来吃饭，你问阿然要不要不过。” 说起小五月来，小朋友已经能抬头了，田壹野虽然又有半个月没见孩子了，但是架不住有个晒娃狂魔宋景然啊，每天都要发两张小五月的照片他才觉得那一天圆满了。 宋爸一直就那么昏迷着，不见好转也不见恶化，秦宋两家人都有点心灰意冷地意思了，已经对他醒来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宋爸是还在医院没错，但是其他人也不能因为宋爸不太乐观就不好好生活，反而因为宋爸这事，其他人更更珍惜身边的人和现在的生活。 田壹野一盅燕窝还没喝完，宋妈就带着孩子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带孩子的程阿姨，小五月丢过一次之后，程阿姨不太，宋妈坚决不带小五月去公共场合。 快开饭了，宋景然终于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秦初尧问他怎么，他看了田壹野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吃完饭再说吧。” 235 抄袭 虽然秦爸在公司没能赶回来吃饭，但这一大桌子人也算是吃了个团圆饭，算是给秦初尧接风洗尘了。 吃完饭，三个年轻人又逗留了好一会，等小五月玩累了，程阿姨抱去客房哄睡，他们才准备离开。 宋景然虽然自己开车过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事想和秦初尧说，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凑热闹，非要挤在秦初尧车上。 坐在后座很欠揍地说：“小秦，走吧。” 秦初尧瞪了他一眼，“你来开车。” 宋景然连连摆手，“别别别，开车这事，我现在是尽量不自己开了。” 虽然宋景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地，但是要说宋爸这事对他没什么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阿然，舅舅不是自己开车出事的，你不用矫枉过正。”秦初尧说。 宋景然摆手，“不是因为我爸，我要真矫枉过正我车都不坐了，坐车不快乐吗？为什么要开车。” 秦初尧先把田壹野送回去，田壹野下午可能要工作一会，秦初尧直接把人送到了澜庭。 “你晚上能按时下班吗？”田壹野问秦初尧。 秦初尧摇头，“应该不能，你别等我吃饭，我下班了会给你打电话。” 秦初尧刚出差回来，工作多是意料之中的。 “好吧，那我就不管你了。” 宋景然探出头，“嫂子，你就不管管我？” 田壹野摇头，“不管，下班了老老实实回去陪孩子。” 目送田壹野走进小区，秦初尧启动车子，对坐到副驾来的宋景然说：“说吧，什么事？” 宋景然呵呵地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要真想瞒着我你中午就不会跑回去吃饭了，说吧，还有十五分钟到亿心。” 宋景然组织了一下语言，“小野姐写完的那个本子怕是没机会拍了。” “怎么了？”秦初尧想不到本子没机会拍是什么，最近没出什么禁令，更不可能因为资金的原因不能拍。 “制作部门的老殷，你知道的吧，小野的本子制作部门好几个制作人都看过了，因为这段时间还没着手拨资金到电视剧部分，所以一直没定下制作人。上个星期，老殷被叫去审片，昨天刚审完，昨晚就给我打电话了，今天一大早就到我办公室去了。” 秦初尧听了半天，这也没说田壹野的本子为什么拍不了了。 “说重点。” “老殷说他去审的那部片子从人设到剧情，就连和两个配角的名字都和小野姐那个本子一样，问我小野姐的本子是不是还递给了其他公司。” 秦初尧皱眉，“他这个意思是小野抄袭？” “当然不是，小野姐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再说了，她这个本子基本都是签约之后才完成的，她没必要去抄袭啊，我们初步怀疑是她的本子外泄了，她被抄袭了。” 秦初尧掐了掐眉心，如果真的被抄袭，打官司是必须的，毕竟写好的本子就这么废了，不追责是不可能的，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怎么追责维权，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这种剧本创作不像专利，我申请了专利，在法律上，这个东西就是我的原创，我是第一人，这种剧本抄袭，这几年没有少爆出来，可是能维权追责成功的太少了。 包括他们，他们也遭遇过同名小叔改编的电视剧拍出来了，被指控抄袭，最后不是融梗揭过去了，就是扯皮很长时间。 目前对于抄袭尚没有法律上的量化界定，普通民众习惯用调色盘比对来判断是否存在抄袭，但是这个方式在法律上并不是关键证据，最后就是个补充证据，想要找到关键证据充分证明对方存在抄袭行为，太难了。 秦初尧想了想，“那部电视剧的详细情况你先调查好，包括制作发行单位，编剧导演制作都是谁，什么时候上映，看能不能找到那部剧的原始版剧本。” 宋景然点头，“然后呢？要不要现在社交平台散步舆论？” 秦初尧摇头，“不要，尽量协调，让他们的上映时间推迟，给我们争取时间，拿到剧本了，先找人进行调色盘比对，小野那边录制还有三四天结束，等结束了再和她说。” 宋景然点头，“对，我就是在想要不要现在和她说。” “先瞒着吧，等录制完，也就是我们的人去审片我们才能提前知道，要不然就得到播出了才知道，上映时间至少推迟到半年后，我尽快把我手里的事处理好，这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也就是涉及到我们亲近的人你才会觉得是大事。” “可不是，这事我们几乎每年都会遇到两三次，但是这种几乎一模一样的我还真的是没遇到。” “如果不是她交稿之后从公司层面泄露出去被抄袭的，那么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抄袭的，她自己心里应该多少有点数。” 到亿心，宋景然下车前对秦初尧说：“哥，你先安心处理你那边的事吧，这边做调色盘都得一个星期呢，一件一件来。” 秦初尧点头，“知道了，还要你教我，我走了。” 话是这么说，他让宋景然稳住，这事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因为涉及田壹野他们才觉得是大事，其实，这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之前遇到这事，他就交给律师，律师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被抄袭了就赔钱了，抄袭了别人就从编剧或者原著的版权了扣钱赔人家。 可是，这事涉及田壹野，他知道田壹野写一个本子要坐多少工作，不光要一个字一个字敲，还要查资料，不停修改完善，半年的辛勤工作，结果就因为被抄袭，她的本子不能再见天日。 这已经不是维权追责赔款的事了，秦初尧想着想着有点心疼田壹野，这是辛苦工作了半年几乎颗粒无收的事。 就算维权成功，田壹野这个本子也不可能再拍了，因为要维权，势必是要提交完整的剧本给相关机构部门，说不定还要全部披露到网络上，这样一来，本子几乎就没有拍摄的价值了。 而且，已经被对方拍摄了，就算他们维权成功，对方的电视剧没能上映播出，他们也不肯再去拍摄了。 236 不拍了 回到公司，秦初尧也没空再想田壹野这事了，让自己律师团队专业的知识产权方面的律师去找宋景然，他转头就全身心投入了芯片研发生产的工作中。 其实现在团队内部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秦初尧也知道，团队有人觉得他过分追求28纳米以下的芯片完全没必要，28纳米和14纳米已经能满足他们目前的需求了，也能满足百分之九十五的市场需求了。 为了最后那百分之五的市场投入百分之九十的资金和技术，没必要。 但是秦初尧并不赞同，这趟出去，他对核心技术有了全新的认识，被人临时放鸽子，让他更重视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 “秦总，我觉得不管是光刻机还是7纳米，我们都可以缓一缓，现在国产的光刻机做出来的28纳米品质已经很好了，我们不做手机，像电脑、人工智能、物联网包括汽车航天，28纳米已经足够了。”团队里的专家发言。 秦初尧点头，“对，就我们现在的需求来讲，28的确已经足够了，但是将来呢，能保证28可以一直满足我们的需求？新一代人工智能，设计的就是14纳米，将来不会出现电脑要求7纳米？” 秦初尧反问。 “我们现在需求的确不是很迫切，可是，真是因为我们不是很迫切，我们才有时间去研发，等迫切需要的时候，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专家还要说：“但是，我们现在……” 秦初尧打断了专家，“我觉得我们的方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28纳米在半年内实现量产，不光能满足我们的需求，还能有富余提供给我们国内其他公司，14纳米在一年内实现量产，满足公司内部需求。” “两年内和国内光刻机厂商合作，研发出能生产7纳米的光刻机，保证品质能达到中高端需求，还有问题吗？” 秦初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讨论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芯片他是要做的，光刻机他也是要做的，在他这里没有可以放弃的，只有轻重缓急。 和公司的技术团队开完会之后，秦初尧又和已经初步达成合作的国内光刻机企业进行了视频会议，就合作方案存在争议的地方进行了讨论。 之后又是和财务部门讨论了现在给出的预算，财务这边能批多少。 最后，秦初尧见了公司的外联部门，他们做研发这个事，也不光是自己的事，现在国际形势环境并不是很好，自己已经被国际竞争对手摆了一道了，他必须取得政府的政策支持。 不是他自夸，无论生产还是研发，这都是利国利民的事，最只要的是，无论生产还是研发，这投资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争取到政府支持，万一又拨款呢，就是没有拨款，万一有专项低息贷款。 自己账上的钱是没问题，但是，这种好事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全部事情处理完已经七点多了，田壹野只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晚饭怎么办，有应酬还是回家吃。 秦初尧看看自己桌上小江拿来的外卖，推到一边把小江叫进来。 “给，外卖你吃了，吃完了好好加班，我就先走了。” 听了前半句，小江还挺感动的，老板居然能注意到自己还没吃饭，可是，后半句是什么鬼，什么叫吃了好好加班。 我…我…我不吃了，老子不加班了。这都是小江的想象，最终，他还是屈服在加班费之下，拿上外卖，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任劳任怨加班。 秦初尧在去底下车库的路上给田壹野打了个电话。 “喂，你下班了？”田壹野一接通电话就问。 “嗯，忙完了，你在哪？” “我在澜庭啊，你吃饭了没？” “没呢。” “你十多天不在家里，家里什么都没有，你要不要过来澜庭吃饭，今天没有录制，晚上我一个人吃饭的，我做了红烧肉，还有土豆在里面。” 甭管田壹野做没做饭，做了什么菜，秦初尧头回点头的，“好呀，我现在从公司走。” 房子是秦初尧的，秦初尧当然知道门锁的密码了，秦初尧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电脑面前敲字的田壹野。 秦初尧想到下午宋景然和自己说的事，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心疼，更多的却是愤怒，也说不清是愤怒自己没能帮她规避这些问题，还是气抄袭的人。 “小野。”秦初尧出声喊田壹野。 田壹野回头看到秦初尧，“诶，你直接上来了？那么快，忙了一天，先坐。” “你不是晚上都不写稿的吗？说晚上就算开着台灯光线也不好，对眼睛不好。” 田壹野摘下防蓝光眼镜，坐到秦初尧身边，“哎呀，这段时间录制，进度落下了好多，今晚一个人待着没事，就赶紧写点。” “慢慢写，不着急，看电脑时间长了你又不舒服。” 田壹野把自己的杯子塞给秦初尧，“你先喝水，米饭还有剩，给你炒个米饭配红烧肉，还是直接热一下？” “都可以，我不挑。” “哎呀，最烦你说都可以了，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做我还问你做什么？” 田壹野嘟囔着走向了厨房，她还是没有炒饭，把米饭和红烧肉热一热，又用煲出来早饭下面的大骨汤烫了个青菜。 “快来吃饭，将就一下，没几天就录制结束了，等结束了我搬回去就可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了。” 田壹野站在旁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秦初尧不动声色地问田壹野。 “喜欢写本子吗？” 田壹野顿了顿，“还行吧，说不上多喜欢，但也不讨厌。” “你之前和我说做饭其实挺快乐的？” “对呀，最近还跟着田恬学会了几道甜品，等我搬回去了我给你做。” 秦初尧点头，“好呀，如果不是很喜欢写本子，也不是很快乐，其实也可以不写的。” 秦初尧觉得田壹野写本子太辛苦了，结果，被人一抄袭，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田壹野坐到秦初尧身边，“怎么了？我叫上去的本子不准备拍了吗？” 不得不说，女生的第六感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田壹野没有猜中最关紧的部分，但是，不准备拍也没错。 237 被知道 秦初尧摇头，“没有啊，怎么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写本子太累了。” 田壹野撇嘴，她才不信，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只是看着秦初尧眉眼间的疲惫，她不忍心追问下去。 “不累，做什么工作不累啊，就算我觉得做菜很快乐，但是，这段时间一到饭点就要直播，还要每天换着花样做，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秦初尧没有再和田壹野讨论这个话题，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 “录制很辛苦吗？还有几天？” “辛苦也谈不上，至少不用出去风吹日晒，就在家里配合节目组就行了，还要三四天吧，看节目组的意思，要是觉得内容不够就多录一天，内容够了，就提前收工也是有的。” 秦初尧低头吃饭，田壹野的味道，还真是就为了，田壹野做的红烧肉糖会少一点，别人吃着可能会觉得酱油味太浓了，但是就秦初尧而言，他更喜欢甜味淡一点的红烧肉。 秦初尧吃完饭，自觉地把碗筷洗了，此时田壹野已经抬着果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秦初尧刚坐下，田壹野就把手里的果盘往秦初尧手里一塞，把他靠近自己的一只手抬起来，身子一歪，头枕在了秦初尧腿上。 枕上了，田壹野还喟叹了一声，“啊，舒服，快快快，给你捏捏肩膀。” 秦初尧在澜庭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他怕再呆下去，不是他想留下来，就是田壹野想跟他回去，明天他有工作无所谓，田壹野却是要录制的。 “好了，快点去洗漱，我回去了，进度慢就进度慢，又没有倒计时，慢慢写，身体重要，你看看你那个肩膀僵硬成什么样了。” 田壹野推了秦初尧一下，“好了，要回去就赶紧走，啰嗦，等录制结束就好了，我争取三天结束。” 嘴上催着秦初尧赶紧回去，可实际上，刚关上门，她就惆怅了，她也想回去。 后面几天，田壹野积极配合节目组，三天就录制结束了。 这三天，两个人的联系也并没有变多，田壹野忙着赶紧录制结束，秦初尧忙完自己的事还要过问抄袭的事。 其实赢面还是很大的，当初田壹野和公司签约的时候附件就有大纲细纲人设和前五集。 这些虽然不能说明就一定是田壹野原创，但至少能说明这些东西的生成时间是在签约之前的。 田壹野录制结束当天晚上请节目组吃饭，吃完饭她和田恬招呼一声就直接去找秦初尧了。 田壹野原本想的是突然回家给秦初尧一个惊喜，所以她悄悄进门，一楼只有楼梯口的灯亮着。 田壹野上楼，秦初尧正在书房打电话。 “赶紧给我查，到底是谁写的，找到工作室了还找不到了？” “她现在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打草惊蛇捅到网上了，这种事情，谁说得清，要官司能赢还好，要遇上个和稀泥的，田壹野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个圈子混了。” 对方又说了什么，秦初尧听起来非常不高兴。 “什么叫不是出钱买的本子不值得花那个物力财力去查证打官司，不出钱买的就不用尊重劳动了吗？” 田壹野听了个大概，自己的本子要打官司了，她也顾不上惊喜不惊喜的了，直接推门进去。 田壹野还没说话呢，就被听到动静扭头的秦初尧看到了门口的田壹野。 “小野。”秦初尧喊了田壹野一声，又对电话那头说：“明天我再给你打。” 秦初尧挂上电话，人也走到田壹野面前了。 “小野……” “我都听到了，怎么回事？你是打算瞒着我吗？” 秦初尧把田壹野拉到书房墙角的沙发上坐下，“没打算瞒着你，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原计划也是等你录制结束就和你说。” 秦初尧这个解释，田壹野还算可以接受，“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 “老殷前段时间去审片，发现片子和你的本子几乎一摸一样，连配角的名字都一样，这事很明显，你的本子被抄袭了。” 田壹野皱眉，“你没怀疑过我抄袭别人？” 秦初尧摇头，“别人有没有怀疑过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怀疑过。” 有了秦初尧这句话，田壹野觉得自己在刚听到秦初尧打电话时候的拿点惊慌和恐惧全部都没有了。 “那我的本子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我这边就只发给公司过。” 秦初尧摇头，“我们怀疑是公司内部泄露出去的，但是你们本子不需要出去外面拉投资，也还没到选角，看过的制片和导演不是内部人员，就是合作很多次的，在这方面，他们泄露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没有完全排除。” 田壹野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怎么泄露的她没有头绪. “那部剧编剧是谁？” 秦初尧摇头，“还在查，对方只是署名了工作室，具体谁写的还不清楚。” “工作室叫什么？” “微澜。” “什么？微澜？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秦初尧并没有把田壹野这句话放在心上，本来也不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田壹野前些年就在工作室做枪手，听说几个工作室也正常。 “这事你也别着急，我们还在查，你本子签约的时候附件不少，真的打官司了，这些东西都是证据。” 田壹野根本没把秦初尧的话听进去，她还在极力回想，她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工作室的名字。 “有没有那个工作室的相关资料，给我看看。”田壹野想，或许能从工作室的资料里找出点头绪。 秦初尧起身去到办工作前，取过一份文件，递给田壹野，“给。” 田壹野接过秦初尧递过来的文件，果然，刚看完半页，田壹野就有头绪了。 “…成立之初做剧情广告和微电影，今年转型接触电视剧电影剧本……” 田壹野一直在重复，“微电影、微电影、微电影……”仿佛这样就能根据关键字从脑子里提取信息一样。 “有没有工作室的人员名单？” 秦初尧点头，“有，但是不完整，只有他们公司叫了社保的职工名单。” 238 赶出来 田壹野把名单一个一个看下去，在比较靠后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人。”田壹野指着那个名字。 秦初尧凑过去，“胡瑶？这个人是谁？你认识？” 田壹野抬头看秦初尧，“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名字是一样的，之前我在进修班的同学，也叫胡瑶，她知道我在写这个本子，但是，我没给她看过具体内容。” 有方向了就好办，秦初尧马上打电话给宋景然，为什么是宋景然，因为这方面的业务他更熟悉一点。 “你让人去查一下和小野一起上编剧进修班的胡瑶，和微澜工作室的胡瑶是不是一个人。”秦初尧说。 宋景然最近也在头疼这个事，虽然说自己这边还没开拍，还没造成太大的损失，但是窝火啊，整一个本子就费了，这事谁受得了。 “你和小野姐说了？” “这么大事，也不能一直瞒着，先去查吧，有结果立马告诉我。” 兄弟两个正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还愁呢，别皱眉头了，放心吧，有我的，现在都有头绪了，更不用愁了。”秦初尧安抚一直在皱眉的田壹野。 田壹野真的是想不通啊，“不是，我就想不明白，她只知道我在写本子，怎么就能把我的本子抄地一样一样的呢？” 秦初尧笑，“这都不叫抄了，你那段时间经常把电脑带去学校，她趁你不注意把你的文件夹一整个的复制也不是不可能。” 田壹野还不是不大相信这种可能性，这事也太冒险了，一整个的复制，这一爆出抄袭，他们就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了。 秦初尧想方设法转移田壹野的注意力，但是没用，抄袭与被抄袭这事现在就是压在田壹野头顶的乌云，她怎么扭头，乌云都在。 秦初尧没办法，只能把现在他们的进展，捡顺利的和田壹野说。 田壹野听了秦初尧的话虽然没有轻松多少，但是心里的触动却是很多的。 她真的体会到了有事有人在前面帮自己挡着是什么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秦初尧的关系，谁还会管自己是不是在录制节目，谁还会管自己的心情，更不会再不告知自己的情况下就默默为自己做那么多事。 田壹野渐渐放松下来，侧过身体，双手环住秦初尧的腰，“谢谢你。” 秦初尧拍拍田壹野的背，接着一下接一下地顺写田壹野已经快及腰的头发，“傻气，谢什么，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两个人就那么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坐了好一会。 “好了，还是小孩子吗？今晚不是请节目组吃饭了，累不累，快去洗漱。” 说到这个，田壹野抬手问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还好还好，没沾上烟味，每次出去吃法，我最苦恼的就是烟味沾在衣服上，我今晚特意挑了一个窗户边的位置。” “有那么讨厌烟味吗？” “反正不喜欢。” “万一我会抽烟怎么办？”秦初尧问。 田壹野看秦初尧，“要是你会抽烟，在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之后，你难道不是控制一下？” 秦初尧无言以对，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不会抽烟，只是他抽烟并没有什么瘾，只是偶尔太累了，或者觉得压力太大了会抽上一支。飞渡 不过，如田壹野所说，秦初尧在知道她不喜欢烟味之后就几乎没抽了。 田壹野得意，她怎么不知道秦初尧会抽烟，她可是在秦初尧抽屉里发现过眼和打火机的，只是他几乎没在秦初尧身上闻到过烟味，没更有看到过秦初尧抽烟，所以，她有理由相信，秦初尧算是把烟戒了。 “快去洗漱，我给你放水，录制那么久，泡个澡放松一下。”说着秦初尧就要起来。 田壹野树袋熊一样不松手，秦初尧只能把人托起来，把人从书房抱到卧室，放到梳妆台的凳子上，田壹野还是不想松手。 “要我抱你去浴室？” 田壹野立马松手，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说完不光放手了，还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跳开了，两个箭步冲到了衣帽间，等她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秦初尧已经帮她放好热水了。 第二天下午，田壹野正在澜庭收拾东西呢接到了田恬的电话，早上节目组过来把设备都拆走了，她下午收拾东西打包，秦初尧忙完了过来帮她搬。 “喂，，姐。” “小野，你还在澜庭吗？”田恬声音里的哭腔显而易见。 “姐，你怎么了？” “一会我过来和你说吧。”田恬说完就挂了电话。 田恬前一天晚上没有和田壹野一起去和节目组吃饭，她一个人在家就把自己很多东西都打包好了，知道田壹野要搬回去原来住的地方，她还特意今天换了个早班，下午下班了就回来把她的东西拿走了大半，剩下的烘焙工具晚上秦初尧帮忙送一趟。 田壹野拿着电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什么事直接田恬哭着要来找自己当面说。 田壹野收拾东西的效率都降低了，半个多小时，门铃响了，可视电话那头是田恬，田恬下午搬东西走的时候把门禁卡留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田壹野把田恬让进来。 田恬站在门口，虽然已经没有哭了，但是开口还是带着哭腔，“小…小野，这个…这个房子，你公司…帮…帮你租到什么时候？” “怎么了你这是？不是搬东西回去吗？怎么又都拿着过来了。” “我住不了了那边。” “嗯？房东把你们赶出来了？” 田恬摇头，“陈梦把她对象带过去住了，还住了我的房间。” 田壹野一脸疑惑，都说的中文，但她怎么听不懂了。 “那你现在搬回去了就让她对象腾房间啊。” 眼见着田恬眼泪又要下来了，“我们房租是压一付三的，本来下个月月初才交的，他们提前把房租给房东交了。” “那你把钱给他们就是了。” 田恬摇头，“不是的，他们说房租是他们交的，他们要住。” “意思就是不让房间，不给你住？”田壹野总算听明白了，这是他们把房租交了就把人赶出来的意思？ 239 迁怒 “她原话怎么说的？”田壹野问田恬。 “她就说她以为我不回去住了，就让她对象过去住了，正好房东过去问她还租不租了，她就和她对象凑了房租。” “你有没有和她说你过来陪我一段时间就回去？”田壹野问。 “说了呀。”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房东过去的事？” 田恬摇头，“没有啊，我前天和她说房租的事她都没跟我提过。” 得，这就是要不想让田恬住，他们要住的意思。 这时候和陈梦掰扯住不住也没用了，就算掰扯赢了，两个人也算是撕破脸住不到一块去了。 “那你们的押金，你那一部分她给你了没有？” 田恬摇头。 “行吧，给她打电话，开免提，问她要你那一部分的押金，顺便，之前几天就不算了，从今天开始，你们的租期是到五号，还有十天，问她要房费，一个月四千二，一个人两千一，十天，让她给你七百块钱，不给钱就把房间还你十天。” 田恬有点怂了，“小野，这……” “这事本来就是她做的不对，押金本来就该还你，至于房费，严格说来，这十天的租期是属于你的。” “可是，毕竟我们……” “毕竟你们住了那么就，关系还那么好？” 田恬点头。 “她可没那么想，她要想和对象一起住，提前跟你商量也行，自己搬出去也行，但凡想到你了，都不可能不来一个电话就把房租交了，把你的房间占了。” 田恬一想，也是，“那…那我怎么说？” “你就问她要，她要是说没钱，你就让她打欠条，到时候你直接拿着欠条去找你们公司财务，要是她压根不想给，你就吓唬她，说你要去公司高发她，还要去法院告她，你们可是有租房合同的。” “这样真的可以？” 田壹野点头，“你先打，看她怎么说，好几千块钱呢，你半个月工资还多。” 田恬一想也是，半个月工资了，怎么能白给人，这么一想，田恬也有勇气打电话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人，要钱的人反而会不好意思开口，弄得跟自己是欠钱的人一样。 “喂，恬姐，还有什么事吗？”陈梦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 “小…小梦，是…是这样的。”田恬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嘴就结巴，这怎么可能要得到钱吗。 田壹野伸手接过电话，“陈梦，是我，田壹野。” “小野姐，有什么事吗？” 田壹野一听这话就有点气不打一出来，做错事的人都那么理直气壮了吗？抄袭的也是，赶人的也是，坏人都心理素质那么好了吗？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 “小野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我没做什么啊。” “哼，你是不是和你对象住一起了？”田壹野问。 “是呀，小野姐，恬姐和你说了？之前房东问我要不要继续租，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又怕房东把房子租出去了，正好我对象要找房子，我们就凑了凑钱把房租给了。” “是你没手机还是她没手机，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不会问？” 田壹野火气有点大，她自己也知道，如果只是田恬这事她不至于那么生气，她更多的迁怒，从胡瑶抄袭自己的愤怒转移到了陈梦这里。 虽然这两个人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朋友，但也没有不愉快，甚至还相互帮助过，合作过，可是，她们都在关键时候反手就给了一刀。 “小野姐……” “别喊我姐，受不起，我就和你说两件事，既然田恬不住了，那押金你就把她那一半退回来，另外，你们的租期还有十天到期，十天，七百块钱，总共就是两千八，今明两天之内把这个钱转给田恬。” 田壹野本来是打算好好和陈梦说的，但是她真的是气，她已经没有耐心和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好好说话了。 田壹野点头，“你先打，看她怎么说，好几千块钱呢，你半个月工资还多。”田恬一想也是，半个月工资了，怎么能白给人，这么一想，田恬也有勇气打电话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人，要钱的人反而会不好意思开口，弄得跟自己是欠钱的人一样。 “喂，恬姐，还有什么事吗？”陈梦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 “小…小梦，是…是这样的。”田恬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嘴就结巴，这怎么可能要得到钱吗。 田壹野伸手接过电话，“陈梦，是我，田壹野。” “小野姐，有什么事吗？” 田壹野一听这话就有点气不打一出来，做错事的人都那么理直气壮了吗？抄袭的也是，赶人的也是，坏人都心理素质那么好了吗？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 “小野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我没做什么啊。” “哼，你是不是和你对象住一起了？”田壹野问。 “是呀，小野姐，恬姐和你说了？之前房东问我要不要继续租，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又怕房东把房子租出去了，正好我对象要找房子，我们就凑了凑钱把房租给了。” “是你没手机还是她没手机，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不会问？” 田壹野火气有点大，她自己也知道，如果只是田恬这事她不至于那么生气，她更多的迁怒，从胡瑶抄袭自己的愤怒转移到了陈梦这里。 虽然这两个人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朋友，但也没有不愉快，甚至还相互帮助过，合作过，可是，她们都在关键时候反手就给了一刀。 “小野姐……” “别喊我姐，受不起，我就和你说两件事，既然田恬不住了，那押金你就把她那一半退回来，另外，你们的租期还有十天到期，十天，七百块钱，总共就是两千八，今明两天之内把这个钱转给田恬。” 田壹野本来是打算好好和陈梦说的，但是她真的是气，她已经没有耐心和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好好说话了。 田壹野本来是打算好好和陈梦说的，但是她真的是气，她已经没有耐心和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好好说话了。 《幕后台前》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幕后台前请大家收藏：()幕后台前更新速度最快。 240 又生波澜 田壹野没有和陈梦废话，说完不能对方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手机扔给田恬，田恬差点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总算接住了手机。 “小…小野…” 田壹野回头，“怎么了?进来啊，你真打算去住酒店啊，这房子你就先住着，我现在手头也有点事，等我这边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那房租呢？”田恬问。 “房租……”田壹野本来想说算了，但是又觉得这房子也不是她的，“就照你之前的房租吧，不过你得打扫卫生，水电费自负。” 听到田壹野这话，田恬总算放下心来了，她一直以为这房子是田壹野公司帮她租的，对比自己住的那个旧单元房，这房子房租肯定不便宜，要是贵的话她也拿不出来。 “反正你就住次卧，就先住着吧，也就个把月的事。” 田恬也是真的没地方去了，听了田壹野的话也只能点头，“好。” 田壹野也没心情收拾东西了，坐下来想搜索一下看抄袭自己那个电视剧有没有开始宣发了。 自己写的本子叫《后来遇见你》，抄袭的本子叫《遇见你在后来》，抄袭都那么不走心了吗？ 田壹野打开社交平台，还没来得及搜呢，就被私信震得手机都拿不住。 自从直播之后，田壹野是经常受到私信没错，但是那么多，这还是真是少见。 原来，今天录制结束了，自己也没有再直播，可是很多朋友这段时间习惯了到点看直播，一天没看到田壹野的直播，居然有点不习惯，就跑来她社交平台私信她，问她什么时候直播。 当然不光有问她直播的，还有问她能不能出烘焙教程的，还有问她一起和她烘焙的小姐姐有没有社交账号是什么。 这些观众的私信总算让田壹野在沉闷的心境中感受到了一点温暖和热爱。 田壹野扭头对田恬说：“你有没有社交账号？” “什么账号？” 这话一听就是没有，“来来来，我教你怎么玩。” 于是这个下午接下来的时间，田壹野手把手教田恬怎么玩社交软件，还让田恬上传了一个之前做雪媚娘的视频。 田壹野v：这位@田小恬就是你们千呼万唤的烘焙师啦，在你们的呼唤下和我的指导下，她终于开博了。//转发：田小恬：名字好听的甜品—雪媚娘。 开完社交账号，田壹野又想着让田恬再来个直播账号，其实她们开直播的时候，虽然送礼物的人不是很多，但对于田恬来说，聊胜于无。 直到秦初尧给田壹野打电话，田壹野才反应过来，自己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好。 只是秦初尧也没空关心田壹野东西收没收了，这个圈子里谁没有自己的关系。 亿心能知道自己的本子被抄袭了，别人也有渠道知道田壹野的本子出问题了。 下午就有媒体联系亿心，说他们收到消息，亿心旗下田壹野涉嫌抄袭，宋景然接到消息立马就联系秦初尧。 他们调查对方剧组和剧本工作室的事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泄露了出去。 亿心本来就一直是行业里其他人盯着的，这半年本来以为他们要走下坡路了，没想到一个综艺他们又重新回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样一来，盯着他们的人就更多了，得到消息的媒体想要通过这个从亿心那一笔封口费，顺便给亿心买个好，便找上了亿心。 一个媒体能知道，接下来再有人找上来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纵然亿心有能力把这个信息压下去，可是他们明明是占理的一方，为什么要花这个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心虚，这钱花着憋屈。 接到宋景然电话的秦初尧立马放下手下的工作，和负责这个事的律师团队碰了头，律师团队的意思是现在证据还不充分，冒然上诉一审很有可能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建议等证据收集充分了再上诉。 可是现在的形势，说不清什么时候证据才能收集充分，更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下一家媒体知道了，下一家媒体是直接报道还是先来找他们…… 秦初尧的意思是既然被媒体知道了，那就立马上诉，上诉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开庭的，这个期间他们还有时间继续收集证据，一审结果不满意可以再次上诉。 两方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说，最后的选择权自然落到了当事人田壹野身上，到底是花钱把消息压下去等证据充分了再打官司，还是立马告他们，大不了再次上诉。 田恬不是外人，这事也比较紧急，秦初尧也被避开田恬，直接把两个方案的利弊摊开来摆在田壹野面前，让田壹野选择。 “不是说我当时签合同的时候的附件可以作为证据吗？”田壹野问。 “是可以作为什么，但是只有五集，这个你比我更清楚，有细纲和人设，五集之后续写其实都是大同小异的，这个并不能说明她是完全抄袭的。” 田壹野怎么不知道这个圈子要判抄袭有多难，每年扯皮抄袭的千千万，最后能维权成功的，少之又少，还大多旷日持久，她曾经为这种现象寒心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是会落到自己头上。 “那如果能证明我的进度早于对方，是不是能说明他们抄袭了？” 秦初尧摇头，“这也不能证明他们抄袭，只能证明你没有抄他们的。” “那到底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证明她是抄袭我的呢？” “其实，我们这边的证据是充分的，但不是必要的，就是说，我们这边的证据，能说明一些情况，但不关键。” 田壹野再次觉得，说的都是国语，为什么她就是听不明白了呢，不过，不重要。 “那个工作室的胡瑶是不是和我进修班那个胡瑶是同一个人？”田壹野突然想起来，问秦初尧。 秦初尧点头，“是同一个人，身份证号码都是一样的。” “给我看看她的资料。” 秦初尧把手机拿了出来，找到下午收到的邮件，打开附件递给田壹野。 田壹野看到第三行字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 241 起诉吧 毕业时间院系有点眼熟啊，她认识的专业戏文专业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仔细一回想。 “能不能联系我们公司人事把小悠的档案发一份？” “哪个小悠？”秦初尧对这号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之前造谣我和宋景然那个，后来去后勤部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公司。” “哦，可以的，等会。” 秦初尧打了个电话，不出五分钟，小悠在公司的电子档案就发了过来，一对比，嘿，还真是，同级同专业同班，这个巧合，让田壹野不多想都不行。 她不是高调的人，她没有在进修班说过自己和亿心有签约的本子，但是胡瑶和她说了好几次，曾经还提出来想看看。 当时田壹野还想着，这事又不是秘密进行的，胡瑶好歹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这事要说奇怪其实也不奇怪。 先来想来，只怕，自己当时太单纯了。 “怎么了？看出什么来了？”秦初尧看田壹野表情不太对。 田壹野把小悠的档案递给秦初尧看，“你看她的院系专业班级。”完了又打开胡瑶的资料，“你再看这个。” “巧合？” 田壹野摇头，“按照小悠之前坐的事，我不太觉得是巧合。” 秦初尧点头，“也是，哪有那么多巧合，我让人查一查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看看联系的频率高不高？” “这事可以慢慢来，先起诉吧。” 秦初尧有点跟不上田壹野的思维，不是说着证据吗？怎么又说到要不要现在打官司上了？ 田壹野没管秦初尧怎么想的，她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秦初尧了。 “这事我没有做错，我不想花钱去压消息，他们爱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我必要要走正规途径维权追责，不管一审还是二审，法治社会，偷来的就是偷来的，甭管怎么狡辩包装也不会变成他们的。” 秦初尧本来是支持起诉的，但是田壹野那么一说，他自己反而又不坚定了，一审二审一连串地下来，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两年，这个时间成本，田壹野耗不起。 “要不你再想想？”秦初尧说。 田壹野摇头，“不想了，没什么好想的，我们不第一时间上诉，反而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不了，要耗，我们大家一起耗，他们怎么耗得过我，他们剧都拍出来了。” “可是，你这刚开始就出了这种事……”秦初尧没说下去。 秦初尧要说什么，田壹野都知道，她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就陷入抄袭事件，虽然她是被抄袭的一方，但是吃瓜群众，尤其是那部剧主演的粉丝们，他们不会去判断谁抄的谁，他们只会觉得田壹野是事精，在蹭热度，让他们真主辛辛苦苦拍拍出来的剧播出的机会都没有。 这事如果最后的结果是田壹野一方以绝对的优势胜出的话还好说，要是遇上和稀泥的，最后只是判个部分抄袭，甚至直接说是融梗，那田壹野这名声就真的不太好了。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认真地说：“起诉吧，没关系的，我就是一个写本子的，多少人写一辈子好本子照样默默无闻，只要能写本子名声什么的，我不是很看中。” 秦初尧有点心疼那么固执的田壹野，“但是……” “没有那么多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很好了，名声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我现在花有了，却没有锦，我自己也觉得有点本末倒置了。” 其实这些话在田壹野因为拍摄真人秀耽误写作进度的时候就想说了，但是，接了的工作，无论如何得善始善终。 “本子被抄袭，对于我来说就想自己的孩子被偷了，换了件衣服就说别人的，我接受不了，那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我不能因为名声这种事情就放弃我的孩子。” 秦初尧尽可能去理解田壹野，但是，感同身受，哪里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他的理解始终还是距离田壹野的感受感受有一点距离。 “名声，只要我自己没问题，我能写出好本子来，我的名声就坏不了。”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的眼睛，“你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和我接触经纪约对不对。” 秦初尧点头，“当然。” “你们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无缘无故地拒绝我的本子对不对。” “只要你的本子够好，没有人有理由拒绝。” 田壹野笑了起来，“那不就是了，我又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我为什么不起诉他们。”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的笑脸，仿佛肩上的担子都轻了，可不是，自己真的是事情到了自己头上就钻牛角尖了，有自己在，田壹野有什么好怕的。 “好，我让律师准备材料。” 当着田恬的面，田壹野不太好意思做过分亲密的动作，只是捏了捏秦初尧的手心，“辛苦你了。” 秦初尧手上用力，把田壹野的手指抓在掌心，“不辛苦，放心，一切有我。” “我一直很放心啊，有压力的是你自己。” 秦初尧点头，“是是是，是我想歪了。” 要不然为什么能成为秦初尧专属的律师团队呢，不仅业务能力要强，工作效率还要高，这边刚确认了起诉，那边就立马准备好材料，在第一时间提交了起诉书和相关证据。 田壹野虽然嘴上说着交给秦初尧放心，但是哪里就能完完全全放下心来一点都不过问，只是很多时候，她也完全无能为力，只能问问进度，配合团队回忆一些细节，提供一些材料。 都是办惯了案件的人，一周，他们收到了受理通知书，第一时间办理立案手续之后，案件等待排期开庭。 律师团队工作效率再高，全部手续办下来也是将近半个月了。 也是他们效率高，对方剧组完全没有察觉他们即将面临官司，已经开始宣发了，演员选得不错，短短数日已经有不少关注者了。 田壹野看到他们的宣传内容，不由自主地怒火中烧，这就像是偷了别人的孩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别人，看看我家孩子怎么样，长得好吧。 242 狗急 田壹野觉得自己每天看着《遇见你再后来》的宣传都是一种折磨，偏偏现在大数据的算法太好使了，天天给她推送，甭管是不是她关注的平台发的。 于是，在收到传票的当天，田壹野就忍不住发了个文，把传票内容拍照上传，文字是一个字都没有配。 之前是对方还不知道他们准备打官司，只能藏着掖着自己私底下赶紧收集证据，现在自己受到传票了，对方肯定收到了，那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田壹野发的文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主要是关注她的粉丝不多，还都是些因为自律啊，她的诗词古文功底或者前段时间直播才关注她的，对方也只是刚开始宣发。 田壹野没有和黎春说就直接用个人账号发了传票内容，黎春是有点不太高兴的，毕竟这种事情，最好有团队来出面比较好，就是有什么负面影响是团队在前面挡着。 好在黎春也是理解田壹野的，不高兴归不高兴，团队的账号也发了图，这次就配上了文。 “今日收到传票，关于《遇见你再后来》涉嫌抄袭我司编剧田壹野签约剧本《后来遇见你》，维权之路不易，追责之举无奈。” 黎春团队发了之后亿心的官博自然是要跟上的，就这，田壹野一个中午冲上了热搜，#田壹野被抄袭#，#还未开拍便遭到抄袭#，#抄袭维权之路有多难# 田壹野看着这些热搜，还有什么不明白，或许真的有人关注，但是公司背后的努力不容小觑。 正面的热搜刚安排上，谁家的热搜也来了。#假抄袭真蹭热度#，#谁抄谁# 对方一边安排热搜转移视线，引导舆论，一边开始危机公关。 首先要安抚的就是电视剧的主演，他们并不知道剧本是不是抄袭，虽然他们是无辜的，但是如果剧本真的是抄袭的，电视剧名声臭了，他们多少是会绑在一起的，对于靠形象吃饭的演员艺人来说，他们没有田壹野那么对名声看得开。 剧本怎么回事，影视公司当然知道，甚至是在知道是抄了亿心的本子之后才买下的剧本，他们的逻辑很简单。 亿心能看上的本子，绝对不会差，亿心能签约的本子，爆款的几率很高，等拍了上映了，要是亿心发现自己是抄袭的也没关系，反正都在播了，等到他们发现，要打官司，说不定还能翻红一次。 他们千算万算，算漏了亿心方面在他们还没播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被抄袭了，更没有算到亿心能动用关系推迟他们的播出时间，还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不找他们要赔偿直接起诉。 一个想靠着偷来的本子捞一笔的小影视公司，几乎全公司人员，甭管什么部门的都投入了这场危机公关里面。 安抚资方和演职人员的，找律师应诉的，还有和亿心方面沟通协商和解的。 他们开出的价位远远高于田壹野写一个本子能挣的钱，但是亿心方面甚至没有问过田壹野，直接就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拿了钱，和解了，他们肯定不能说自己是收了钱的，只能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过去，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免有人猜测田壹野根本就没有被抄袭。 从田壹野把传票直接放到社交平台开始，田壹野和亿心就都没有退路了，他们只能把官司打到底。 不对，他们压根就没想过退路，要是真的想要钱，想要退路的话，当初直接找上影视公司不是来钱更快。 田壹野一条博文引起了什么血雨腥风她不关心，只有这样做，她才能痛快一点，才能让自己憋了那么久的一口气稍微舒出来一点。 秦初尧这边根据田壹野的回忆找到了一些视频资料，但是作为证明被抄袭的直接证据还远远不过，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罗列证据去证明，他们有抄袭的机会和动机。 对方从正规途径找不到解决办法，就只能从旁门左道想办法，想办法转移社会舆论。 说起来，还真是冤家路窄，之前被亿心做综艺抢了不少人气和流量的瓜子娱乐好巧不巧，投资了《遇见你在后来》。 他们当然知道这本子是抄的亿心的，要不然他们一个一向只是选秀做艺人经纪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去投资电视剧呢。 而且这个投资还不是正规途径拿出来的，完全是林健为了和亿心打擂台，瞒着他老爹从公司账上拿出来的钱。 要是真的官司输了，他们的投资岂不是全部打水漂了，要真这样，他老爹怕是要打断他的狗腿。 林健新仇加旧恨又找上了秦初尧和田壹野，秦初尧他没办法，田壹野他还能没办法？ 之前他就找人盯着田壹野了，后来田壹野开始录制真人秀，进出不光有人跟着，还有摄像，他只能把撤了，人是撤了，可田壹野的消息他基本都掌握了。 林健又让人约了一次宋景然和秦初尧，之前宋景然这边还应着让助理安排时间，在公司见了一面。 这次临近开庭时间，两个人连应付都懒得了，秦初尧那边完全没有回应，宋景然那边答复说最近行程比较紧，没办法赴约。 要说之前还只是敷衍，现在完全就是无视他了，好歹也是被小明星围着喊林少的人，这口气，他还真是咽不下。 他打不通秦初尧和宋景然的电话没关系，他可以给两个人发邮件呀，邮箱总不能拒收他的邮件吧。 发给宋景然的是宋妈带着小宝的近距离偷拍视频，不光有公共场合的，甚至还有在自己家院子里玩耍的视频，还有在宋爸病房门口拍摄的宋爸躺在床上的视频。 发给秦初尧的就很简单了，又田壹野从公寓穿过公园去澜庭找田恬吃中饭的视频，还有秦初尧住处的楼号和澜庭的楼号。 兄弟两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收到的视频，都没和对方说，他们最近得罪了谁，触动了谁的利益，他们心里太清楚了，事已至此，他们更不愿意妥协，只是，家人的安全，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243 无耻的底线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叮嘱家人最近几天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非要出门也别单独出门，最好带上保镖，他们是低调没错，他们平时是不用保镖没错，但是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保镖。 在他们的意识里，只要开庭结束，判决下来，尘埃落定，跳梁小丑也就没了发挥的余地了。 可是，他们高估了无耻之人无耻的地线，林健见二人收到邮件，不仅没有找他协商，更没有作出撤诉，开庭就在隔天，他开始b计划。 让原定的法官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不得不进医院挂水，原定的出庭是不能够了，只能临时换成其他人，换的这个人就很有讲究了，这个人是林健大红包收买之后，又用小艺人威胁过的。 林姓法官接这桩生意一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又不是让他错判，更不是让他颠倒黑白，只是想让他要么判个融梗，是在不行就休庭，延期重新开庭，这中间他们还能争取一个月时间。 休庭这种操作可太好操作了，他都不用林健用小艺人的视频威胁，光看看红包额厚度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田壹野设想过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只能证明自己先完成剧本，对方存在部分抄袭，或者融梗，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休庭，那就等于她被抄袭这事完全没有定论。 林健的无耻不至于次，本来这也算是个娱乐圈的大案了，传票也直接发到了网上，本来就有媒体关注，林健索性煽风点火，找了更多的无良媒体来，不仅庭审的时候在外面蹲守，结束了，开追田田壹野的车。 田壹野看着后面的车，她甚至怀疑，这年头当狗仔的基本门槛得是个赛车手，城市道路被他们开出了赛车道的气质来。 田壹野现在心情糟糕透了，就是正常采访她都不想搭理，别说这种追车的无良媒体了，也就是司机老李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要不然，不出事才怪。 这几天田壹野白天都是在澜庭工作，因为田恬每天不是早上就是下午，总有半天在，她也能吃点现成的，还能有人作伴，司机也直接把她送到了澜庭。 只是没想到，她前脚刚上楼，后脚司机就打电话上来说，他走的时候楼下已经有媒体蹲守了，让她出行留意点。 被狗仔追这事，她还真的是没有什么经验，她只能打电话给辛迪，辛迪知道了，黎春自然就知道了，黎春早上也去旁听了，她没想到这么个结果还能有狗仔去蹲守。 交代了田壹野暂时先待在家别动，小区物业还不错，就算有个别人混进了小区，也很难有机会混上楼，同时派辛迪去澜庭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团队里一直负责和媒体联系的人在查到底是哪家媒体去蹲。 工作是没心情了，田壹野打开社交软件，结果铺天盖地的田壹野蹭热度的新闻，他们的逻辑很简单，法院都没法判，说明什么，说明根本不存在抄袭，他们要给亿心面子，不能直接说没有抄袭，那多没面子，只能说休庭，等热度降下去了，再驳回上诉。 田壹野都被这些理论气笑了，真想给他们的完美的逻辑拍手，这个脑回路，厉害厉害。 秦初尧打电话来问田壹野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觉得很憋屈，为什么他们可以逍遥法外，我却要遭到诋毁。” “小野，这事其实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不是吗？这只是我们意料之外的结果，并不是最坏的，打起精神来。” “尧哥，老老实实写本子的人真的不如那些投机取巧的吗？” 秦初尧摇头，“不是的，我们觉得累是因为我们有人给我拉后腿，他们为什么要拖后腿，是因为我们在前进，要是我们停留在原地，那我们就不会那么累了。” 田壹野是真的泄气了，“那就停在原地吧，我只想好好写本子，为什么不行，不是造谣就是抄袭，还得参加综艺。” “小野，不要丧气，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网上那些明显是有人在引导舆论，不看也罢，他们一天不判对方抄袭，我们就一天不放弃追责。” 田壹野觉得这个要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实在有些难为她了，“算了，你去忙吧，楼下有媒体，我也出不了门。” 秦初尧是真的有事要忙，“行吧，你好好休息，放宽心，有我在。” 田壹野嘴上应着，但一点没往心里去。 结果是这样的，两兄弟肯定是要打电话沟通一下的，说到了两个人收到的视频，宋景然长叹了一口气，“结果没下来，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好好睡觉，我感觉我都要脱发了。” 其实现在束手束脚的不是秦初尧，反问是宋景然，宋爸那边太好做手脚了，就算门口放两个保镖，对方也有的是可乘之机。 说到宋爸，“中午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舅舅吧，我好久没去了，有什么事我们碰头再说。” 宋景然是真的有点施展不开了，“行。” 他们两个约的是午休时间，时间紧，索性把定了两份工作餐外卖带到了医院去吃，坐在病房外面，边吃边聊，顺便还能多看看宋爸。 秦初尧去问医生宋爸现在的情况，宋景然不想听，每次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看病人的求生意志，他们也没办法，什么时候醒，他们不知道。 宋景然换了无菌探视服进去看宋爸，之前他总觉得宋爸在工作上也帮不了他，他情愿去找秦初尧也不会去找爸爸，总觉得爸爸在工作能力方面不太出众。 可是，真的爸爸倒下了，公司里家里都要靠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直到之前爸爸帮了他多少忙，至少他想出去浪一段时间能有人帮他守着，至少他忙的时候，家里不用他分心去管着。 宋景然坐在宋爸旁边说着自己最近的不容易，说他有点分身乏力了，说他好几天没有睡安稳觉了，要是爸爸能起来帮帮他就好了，不用做什么，只要待着就行，骂他也行。 说妈妈也知道他忙，最近都尽量不打扰他了，说他脾气变得有点暴躁，一点小时都能大动肝火。 244 醒了 宋景然余光瞟见秦初尧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了，赶紧收起那些称得上脆弱的情绪。 哪怕秦初尧是他最亲近的表哥，是他最亲密的朋友，有的情绪也是不合适在他面前流露的。 “爸，我先走了，改天来看你。” 宋景然还没从床边的小凳子上站起来，宋爸的手就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紧接着旁边就有仪器急促地响起来。 宋景然吓一跳，一边担心是不是自己碰了什么仪器，一边又担心是不是爸爸的情况有什么反复。 医生那边自然也是听到声音了，赶紧冲了过来，后面跟着推着器械的小护士，秦初尧刚跟到病房门口就被护士挡住了，同时宋景然也被赶了出去。 “家属去外面等吧。” 秦初尧和宋景然站在病房外面，紧张地盯着病房的探视窗口。 “到底什么情况？”秦初尧问。 宋景然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准备走，机器突然就响了。” 两个人焦灼地看着病房里的情况，自然没有错过宋爸微微扭头看他们那一眼，很快，宋爸的视线又被医生遮住了，兄弟两个对视一眼，这是醒了？激动之余又有点不敢相信。 宋爸昏迷的时间太长了，长得他们都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这毫无征兆地又醒了，只是不知道，这时候醒，是暂时的，还是情况慢慢好变了。 等他们再次能看到宋爸的时候，宋爸又昏迷了过去，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失望得够多，也不算心里落差太大。 医生出来，他们甚至不太像去问医生宋爸的情况，宋爸之前也很短暂地醒来过，只是醒来过，昙花一现，又昏迷了。 还是医生主动和他们说的，“宋先生的体征有转好的趋势，他现在再次昏迷我们更倾向于他身体比较虚弱再次沉睡，再次自主醒来的可能性很大。” 两个人被说得有点懵，自主醒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舅舅要醒了？” 医生点头，“按照目前我们看到的数据预测是这样的。” 秦初尧和宋景然对视一样，他们期待了那么久的事情就要成真了吗？两个人下午都还有事，但是都没有离开，能推的就推了，不能推的就电话处理。 两个人在医院一直守到了晚上八点多，又是七个多小时，就是睡一觉，七个小时也该醒了，守着守着，两个人又有点心灰意冷了。 “哥，先回去吧，你不是还推了个视频会议晚上开。”宋景然催秦初尧先走。 秦初尧看看病房，又看看宋景然，“走吧，一起走，有什么情况医院和保镖都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宋景然呆呆地看着病房的探视窗，摇了摇头，“我再等会吧。” 秦初尧看看时间，他约了晚上九点开视频会议，再不走是来不及了，“行吧，那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去，别让舅妈担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宋景然点点头和秦初尧说再见。 如果说宋景然之前还是一个什么事都不大放在心上，过一天乐一天，孩子一样的人，那么宋爸出事之后，他就长大了，开始正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开始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 秦初尧刚转出医院大门呢，宋景然的电话就来了。 “喂，阿然……” “哥哥哥，你快上来，我爸醒了？” “醒了？” “对对对，你快上来。” 秦初尧也顾不上目前的路段是不能掉头的路段，瞅准机会一个掉头又重新回到医院。 等他跑到病房门口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了，医生还在病房忙碌，但是宋爸一直在冲着他们笑，看样子是真的醒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就说了一句，醒了，其他的要等他们出来。” 宋爸醒了，套检查做完又是一个多小时，等医生带着好消息给他们的时候，秦爸秦妈宋妈已经再来医院的路上了。 “宋先生目前情况很稳定，不过我们还是建议再观察一个晚上，等明天上午检查结果出来，一切正常额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宋景然关心的不是病房的问题，“那我爸的身体……”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因为昏迷的时间太长，有可能吞咽咀嚼功能会有一定程度的退化，等他能自主正常进食，就可以开始复健了，这需要一个过程，你们家人不必太过担心，醒来就是好事。” 是呀，醒来就是好事，醒来就什么都好说。 宋爸虽然一直有注射营养液，但是和吃五谷杂粮还不一样，还是很虚弱，而且时间太晚了，医生也不让探视了。 其实长辈们完没必要过来的，来了也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看，但是知道醒了，他们好像不亲自过来看一眼确认一下就不放心似的。 等长辈们过来，又围着医生，让医生把刚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和宋爸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等宋爸又精力不支睡过去了，他们才离开医院。 秦初尧回家到发现田壹野并没有在，他以为田壹野是在澜庭和田恬在一起，他下午给田壹野发过消息说他晚上不回家吃饭，最近田壹野也经常和田恬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家。 看时间也不早了，都快十一点了，秦初尧给田壹野打电话，准备出门去接她，结果连续打了三四个都没打通。 时间不早了，秦初尧打着打着心里都在发毛，最终还是没忍住给田恬打，田恬的电话倒是第二个就打通了，只是，田壹野并没有和田恬在一起。 “小野走了，吃了饭我们又烤了一些蛋挞，她九点过一点点就带着蛋挞走了，她还没回去吗？会不会去超市了。” “我刚回来，她没在家，我再给她打电话看看。” “行，保持联系。” 秦初尧本来还没多想，可是九点多就走了，现在十一点，两个小时，就是去超市买东西也差不多了吧，他边打电话边下楼，准备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看看。 先还只是没人接的电话，打着打着就关机了，秦初尧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其妙关机，要么没电了，要么就是被人蓄意关机。 245 失踪 秦初尧先去了便利店，田壹野并没有在，问便利店的服务员，服务员十点才来上夜班，并没有印象田壹野来过没有。 找不到人，只能从两个物业的监控找起，澜庭是蒋承祚家的楼盘，要查监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个电话的事。 澜庭安保部门很快给过来反馈，九点二十的时候田壹野从澜庭通向公园的侧门离开。至于他们住的这边，物业从九点二十的监控看起，几个入口的监控一直看到十一点的，都没看到田壹野出现，楼下的监控更是没有。 秦初尧基本可以确定，田壹野离开了澜庭，但是并没有回来，要就是在公园出事了。 这时候的公园，只有昏暗的路边照明，自己去找显然是不现实的，况且，手机关机了，秦初尧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人为事故。 虽然失踪的时间还不足以报案，但是公园的监控属于公共场所的监控，只有相关部门才有权利调看，秦初尧除了报警别无他法。 但他也并不是报警了就完等着相关部门，他把自己家的保镖，还有公司保安能抽调的部抽调了过来找人。 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刚回到家的秦爸秦妈，一问，田壹野在公园不见了，联系不上了，两个长辈也睡不着了。 知道田壹野是什么时候从澜庭离开的，要看公园的监控就很快了。 九点二十三，她出现在公园的侧门入口监控里，直到九点三十一，她走到了公园最中心，植被最茂盛的地方，那个摄像头被树枝挡住了大半，再之后就在监控里没有再看到人。 确定了，田壹野的失踪是有预谋的。 又把后面时段的监控的看完，初步确定了嫌疑人，有两个背着蛇皮口袋，打扮像是拾荒者的人，大概十分钟出现在田壹野消失的监控画面里。 他们之前就背着蛇皮袋在公园游荡，公园有流浪汉拾荒者是很正常的，之前谁也没有怀疑他们，只是他们原本背着的蛇皮袋，在田壹野消失十分钟之后，变成了用扁担挑着的一个长形物件，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有保洁人员的公园里面，他们怎么可能捡到那么大的东西，一般拾荒者在公园无非就是捡一些被塑料瓶旧报纸之类的东西。 两个人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个人背着宽大的蛇皮袋，时不时作出翻垃圾桶的样子来，在挑扁担的人左右走动，做出遮拦，而挑扁担的人一直步伐稳健地走着直线，两个人从公园离开，又沿着墙角离开，直到离开公园监控的范围，他们都一直是步行的。 警察问秦初尧，田壹野的社会关系，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秦初尧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田壹野的社会关系可太简单了，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原来公司的同事就是田恬和陈梦，再要不然就是一些做节目认识的公众人物。 要说得罪人，最近和她闹了不愉快的也就陈梦一个人，但是陈梦一个外地在京打工的小姑娘，又只是两三千块的事，犯不着冒那么大险直接绑人。 秦初尧并不认为是田壹野得罪人导致的这场祸事，他更倾向于是自己得罪的人，从自己这里不好下手，就从田壹野那么下手。 要说他得罪的人就太多了，从员工到竞争对手，这个范围可就太大了。 既然判定了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恶性案件，那警方肯定是要介入调查的，锁定了嫌疑犯人，也知道他们离开的方向，接下来就是调看城市道路的监控。 很显然，对方不光有预谋，还很有计划，他们离开公园，一直沿着墙角走，因为看起来像是拾荒者，行人都会下意识避让，这让他们一点都没被行人发现端倪。 而且，城市道理的摄像头，主要监控的是机动车辆，人行道并不能覆盖。 他们一直走到商业去，十点钟，正是商业区准备歇业的时间，无论是去商业区休闲娱乐的人，还是工作的人都准备离开，路边都等着叫车的人。 两个拾荒者就混入了等车的人群中，都着急回家，他们虽然打扮像拾荒者，但是并没有拾荒者身上不太愉快的味道，衣服看起来也并不脏，所以，他们并没有引起人群大范围的躁动。 不停有网约车私家车出租车停到路边又很快离开，两个人就在这个空档坐车离开。 本来也不是重点监控区域，摄像头不是高清的就算了，还距离挺远，两个人坐什么车，什么时候离开的，监控画面并不是很明显地看到，但是，能确定，他们是在这个地点坐车离开的。 结合道路监控和公共区域监控比对，一夜过去了，天都快亮了，还没得到切确信息。 此时秦初尧越来越焦灼，期间还要应付警方的盘问，安抚家里长辈的情绪，一闭上眼睛不是想到田壹野被打的画面，就是想到自己小时候被绑在废弃工厂的画面。 每一次手机响起，秦初尧都会一个激灵，在警方没有明确信息的时候，他迫切希望绑田壹野的人给他来个电话，只要来电话就什么都好说，至少对方是有诉求的，只要自己答应他的要求，他们就不会伤害田壹野。 怕就怕对方电话都不来一个，绑田壹野就单纯为了泄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伤害是必然的，只怕还会威胁到田壹野的生命安。 秦初尧完不敢想，田壹野要是因为他受伤了怎么办，更不敢想万一…… 可是吧，这越是不敢想的东西，越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哪里去。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律师团队的律师又来电话了。 “秦总，昨天开庭时间已经定下来了，下午去办公室找你你没在，你今天大概什么时候有空，我这边还有一些问题……” 律师还在说，可是秦初尧已经听不下去了，是了，最近对田壹野恨得牙痒痒的人只有《遇见你在后来》的相关人员了，昨天开庭时间就定下来了，对方很有可能按捺不住… 246 来电 秦初尧想到自己收到的邮件，赶紧把情况向警察反应了。 这是牵扯到田壹野和秦初尧两个人，加上林健发的邮件，林健的嫌疑还真的挺大的。 秦初尧也顾不上之前自己不仅不见人，甚至连电话都不接的事了，问助理把林健的电话要过来，直接就用自己的私人号码打过去了。 打到第三个才有人接。 “喂，谁呀，大清早的，不买保险不买房没房装修中奖不要……”这声音一听就是从睡梦中被吵醒。 “林健，你好，我是秦初尧。” “谁？” “秦初尧。” “哦，小秦总啊，不知道小秦总找我有什么事？” “田壹野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谁？” “田壹野。” 林健呵呵地笑，“小秦总真会开玩笑，你女朋友你来问我，我对有主的没兴趣。” 秦初尧一听这话莫名来气，“是不是你的人绑走了田壹野。” “小秦总，我这人一向敢作敢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这兴师问罪也得找对人。” 看样子是真的没有了，这条线索难道又断了？秦初尧也不管什么姿态不姿态了，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不是林健，但是，《遇见你在后来》的相关人员是有很大嫌疑的，尤其是有直接经济利益的投资方和编剧工作室。 这方面的情况，靠正常渠道想要查到，太费劲也太费时，秦初尧耗不起，田壹野也等不起，他只能动用自己一些不能见人的关系去查。 从工作室到投资方，再到出品方，包括相关主演，秦初尧都没放过，但凡有一丝嫌疑的，都得查清楚。 一天排查下来，他能想到的相关人员居然面上都没有问题，奔波了一天一夜的秦初尧人都憔悴了。 晚上七点，秦妈和秦爸一起带着晚饭找到秦初尧。 “儿子，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天没吃东西，赶紧吃点，还得找小野呢，你垮了，我和你爸可搞不定。” 秦初尧怎么不知道现在就靠他了，但是要他吃东西，他实在是吃不下，二十多个小时了，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了，对方有没有伤害她，有没有给她东西吃。 直到晚上十点，秦初尧总算接到对方打来的电话了，陌生电话一过来，秦初尧立马找到早已做好准备的刑侦技术人员面前。 通话一连接，对方就必须和附近的基站建立联系，联系一旦建立，就能通过通讯运营商查到对方的大致位置，确定了大致位置，要找人总归是比大海捞针来得快。 田壹野失踪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对方也没指望秦初尧不报警。 “小秦总，久等了，这个时候才给你来电话，看样子你也不行啊，都那么久了还没找到我们。” 为了给刑侦人员争取更多的时间，秦初尧耐着性子和对方周旋。 “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刚刚还挺正常的女声突然就变得有点尖锐且疯狂，“我是谁？你管我是谁！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是见不得田壹野好。” 秦初尧皱眉，和田壹野有那么大仇的女生，她还真的想不到。 “好好好，你别激动，那你为什么打电话来？” “我为什么打电话，是呀，我为什么打电话，我就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在乎田壹野而已。” 说着，还冲旁边的人说：“田壹野你也真的不太行，攀上小秦总一年多了吧，就混成这样？本子不能拍，演戏是特约，综艺不入流，真惨。” 秦初尧听到她的话居然有点放下心来，能和田壹野说话，至少说明人还在，这种没什么要求，还有点疯癫的人还真是有点难办。 “我要是你能攀上小秦总，还能住到一起，不能结婚也要混点资源混点钱，你看看你，穿的都是啥？就这个包还算是个牌子，可也就值一两千块，啧啧啧，好好的牌你就这样打。” 秦初尧尽量不出声刺激对方，只要电话不挂断，刑侦人员找到她的几率就越大。 “小秦总，我看你也没多喜欢田壹野，你这是豪华大餐吃多了想尝尝清粥小菜？” 这话秦初尧没法答，按照对方的比喻，他也没吃过豪华大餐。 “不过，秦总呀，你这清粥小菜也不怎么样啊，这种水平的清粥小菜，不是很多吗？你怎么偏偏看上了她？” 秦初尧一直在分析对方的话，这是认识田壹野也认识他，但一口一个小秦总，应该和他不熟，且，他不认识。 这个范围，说小不小，认识他但他不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说大也不大，毕竟田壹野认识的人不多。 而且，听那个话，说话的人应该是很有野心，或许还很虚荣，但目前并不太如意的人。 对方带走田壹野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 “小秦总，你看我怎么样？我觉得我自己比田壹野好多了，你喜欢编剧，我可是专业戏文毕业的，学历可比她好多了。” 秦初尧嗤之以鼻，对方还在喋喋不休。 “长得也比她好看，而且呀，我觉得我比她会收拾打扮，你就是带出去也不跌份。” 秦初尧没有回答。 “小秦总，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看你大爷，秦初尧真的是想爆粗口了，但是他不能激怒对方。 秦初尧扭头看刑侦人员，对方冲他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接着他听到了人员集合的动静。 应该是已经锁定范围了，秦初尧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稳住对方。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好不好看，那也只是你说的，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好歹让我知道是谁，或者看看真容。” “急什么？等我好好研究研究田壹野到底有什么能吸引你的再见不迟。” 说话间，秦初尧已经走到外面，坐上了车，准备和警察一起去现场，对方估计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了。 “小秦总，你耍诈？” “此话怎讲？” “哼，此话怎讲？小秦总，我先把田壹野的划了怎么样？” “你别乱来啊，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我压根没打算和你们好好说。”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247 遭打 跟着线索，一小时后，车子直接开到了大学城最边缘的开发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招商成功，关着的商场。 只是哪怕一直荒废着，这里最初也是规划的大型商业区，规模可不小，又是半夜了，想要不惊动对方找到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才八月份，大学都还没上课，虽然有不少留校的，可是新开发的大学城，寒暑假除了学校，其他地方完全不会有人，更何况荒废的商业区。 数十辆车一路开到商业区附近，就算没开警报，光是车灯就足够引起人注意了。 绑田壹野的人刚看到车灯，并没有过多地关注，就算没什么人，可是周围道路都修得很好，有车经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是，连续经过了那么多车，别说一直精神紧绷的犯案者了，就是几乎已经脱力昏昏欲睡的田壹野也注意到了。 “哼，来得还挺快。” 对方踢了田壹野一脚，走到窗边，极力想看看下面的情况，也是巧了，车子刚到都停到了商场的另一侧，极力探头也没看到什么。 在刑侦人员确定了大致范围之后，秦初尧就找人把范围内建筑物的平面图都拿到了。 到商场外面的时候，过来的人几乎人手一份平面图了。 秦初尧带来的人把几个出口都守住了，刑侦人员带着搜救犬一点一点找人。 这么大动静想不惊动隐匿的人是不可能了。 “反正我也跑不掉了，钱也没捞找，害命我是下不去手的，不过，这张小脸划上两下，我还是下得去手的。” 虽然田壹野对台前不太感兴趣，但是毕竟是女孩子，可以不太在乎自己是不是美的好看的，但不可能对自己脸上留疤无动于衷。 田壹野下意识地往后躲，可是，原本就靠墙角坐着，又被绑了手脚，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闪着寒光的匕首离她越来越近。 “嚯，我还以为你不会怕呢，早上不是还硬气得很呢嘛。” 田壹野看着面前明明很熟悉，却觉得面目可憎，陌生得害怕，她想开口劝劝对方，可是嘴巴被粘了起来，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对方怕田壹野发出的声音把人引过来，踢了田壹野一脚，女孩子的力气是有限没错，但是加上尖头皮鞋，那就还挺疼的了。 田壹野疼得闷哼一声，大概是田壹野的呼痛声反而引起了对方体内的暴虐因子，一连踢了好几脚，明明一天除了对她粗暴一点并没有伤害她的人，在即将被找到之时反而下了狠劲踢人。 这一个瞬间，田壹野居然有点庆幸自己穿了长裤，要不然被这么踢下去，怕是要破皮留疤了。 踢还不够，对方看到旁边有一个扫把的棍子，捡起来就打了好几下，棍子是竹的，实打实地落在身上，别说，还挺疼，田壹野觉得自己长那么大都没那么疼过。 “觉得自己本子写得很好吗？我都看了，什么辣鸡玩意儿，亿心不拍也是看在你那个男朋友的面子上不想把话说得太绝，万一他愿意出钱给你拍呢，再辣鸡的电视剧只要拍出来，找两个流量，总是能回本的。” 身上的疼已经不重要的，田壹野的想法居然完全被对方带着走了。 “胡瑶也是个没脑子的，我说你的本子被亿心看上了，肯定是好的，她就迫不及待拿到你的本子跑去找公司邀功了，改都不会改的吗？亿心了不起啊，光说出这个名头来就有人本子都不看就投资。” 对方还在说，“现在好了，她要供出我来了，她把我们的通话全部录音了，她说我是主谋，她只是在我的指使下做的，我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田壹野听到说，她给别人洗脑，以为自己可以不沾手就达成目的，结果被人录音威胁了，居然有点出了一口气的意思，虽然自己现在也没多好，但是，知道对方要倒霉了她还是高兴的。 只是，她的本子真的不行吗？真的是看在秦初尧的面子上才不拒绝她的吗？或者说，秦初尧真的计划出钱拍她的本子？ 她以为自己的本子就算不能做成爆款，也算是有一定市场价值的，结果是这样的吗？ 棍子还轻一下重一下地打在她身上，可是，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她现在只想着，自己的本子真的那么差劲吗？ 隐约听到了几声犬吠，这是自己快被找到了吗？田壹野想。 落在身上的棍子也轻了好多，也不疼了。大概打累了吧，这体力也不太行啊。 说不清是因为光线问题还是真的有点晕，田壹野觉得自己视线有点模糊，眼前的人无关都有点不清晰了。 田壹野有意识的最后一个场景是来了好多人，还有好多束强光手电的灯照过来，她有点眼花，感觉头更晕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就不太记得了。 再醒来，自己在医院，眼前一片洁白，呼吸间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只是头疼，像要炸开了一样。 “小野，小野，你醒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田壹野还没看到人，耳边就传来秦初尧家焦急的声音。 田壹野艰难地转头，总算看到了，怎么那么憔悴，张嘴想说话，可是嗓子像是破旧的风箱一样，发出的声音暗沉嘶哑。 “头疼，想喝水。” 秦初尧赶紧把保温杯里的温水倒出来，插上吸管，吸管放到田壹野嘴边。 “你头上被打了两下，有点轻微脑震荡，我叫医生再来给你看看。” 田壹野小幅度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饿不饿，家里送了些粥过来。你爱吃的香菇鸡丝粥。” 想到那个味，田壹野的肚子就条件反射一样咕咕直响，这下好了，不用她说秦初尧都知道她饿了。 “还要喝水吗？我给你盛粥。” 田壹野扭头看窗外的日光，阳光是斜射的，这个气温可不像是早上，自己这是睡到下午了？ “几点了？” “嗯？哦，几点了，快四点了，少吃一点，晚点家里送新做的过来。” 248 有个人知道 田壹野吃了没几口就不吃了，倒不是吃不下了，而是秦初尧喂她实在让给她有点不太习惯。 喝了水又吃了点东西，田壹野感觉自己喉咙好多了。 “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秦初尧点点头，又摇头，“绑你的人还没找到，但是可以确定是李小悠主使，不过之前她账户上又有胡瑶转的二十万，但是她咬死不说这事是不是和胡瑶有关系。” 田壹野回想小悠说过的话，“她说胡瑶是个没脑子的，她说本子可以，小悠就来偷我的，改都不改就拿去找公司邀功，又说胡瑶有录音威胁她，那为什么还要给她钱，威逼利诱？” “还有一个问题，她们怎么就知道你会从公园回家，还知道那里是个监控死角？” 田壹野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难道她们跟踪我，不应该啊，胡瑶都不在京市，小悠要上班，她们也怕没那个门路和金钱找人跟踪。” 说到跟踪秦初尧倒是有方向了，林健找人跟踪过田壹野是肯定的，林健显然是不知道田壹野被绑架，只是不知道他在这件事里是不是完全无辜。 两个人说了没一会，田恬下班过来了。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这个样子，知道他之前守着宋爸没好好休息，后来自己又出事，就催着秦初尧回去休息，自己这里有田恬。 秦初尧想了想，好多事等着自己呢，再说了，医生了说了，田壹野主要是皮外伤，没什么内伤，看着身上的伤可怕，其实好起来也快。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一会你们两个的饭家里都会送过来，就别去外面买了。”秦初尧交代完就走了。 走出病房就给林健打电话，他觉得他有必要和林健见一面。 秦初尧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林健真在被他老爹训斥，电话一响林老板一声暴喝，“”“又是哪里来的狐朋狗友约你了？” 林健拿出手机，“是秦初尧。” “秦初尧？你还能认识他？你出息了啊。” 林健呵呵笑了一声，“真是秦初尧。” 林老板一抬下巴，示意林健当面接，接个他听听。 林健只能当着老爹的面接通电话，还开了扩音器。 “喂，小林总，你好，我是秦初尧。” “秦总，你好你好。” “现在方面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林健抬头看他老爹，林老板赶紧示意林健应下来，“方面方面，你说。” “那行，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上电话，林健就要走，被林老板拉住耳朵。 “给我听好了，这次投资这事亏了就亏了，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得找小秦总说说好话，能让他下次有项目带带我们更好。” “爸……” “儿子啊，你别觉得你家大业大啊，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想做明星想让人看到，想捞钱不一定要找我们，现在那么多网红，能挣钱的也不少，人家也能接推广甚至借代言，说到底，还是影视剧才能走下去。” 林健怎么不知道，网红外围，他熟啊。 “你做那些小动作以为我不知道？那都是我玩了不要的了，亿心会不知道？人家只是家大业大，懒得和你玩这些心眼，他们要那么容易就被你摆一道，怕了你，他们能做那么大？好好和人家说说好话，该认错认错，该道歉道歉，以后别被针对就阿弥陀佛了，能带带你，我老头子也不愁了。” 林健虽然看起来不成器，成天吃喝玩乐不干正事，出了名的纨绔，但他老爹他还是有点怕的，老爹的话他多少也是能听进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健这么看着他爸，觉得他爸最近好像苍老了很多，本来还想叛逆顶两句嘴，脱口而说确实，“好。” 秦初尧和林健约见的地方是一个私密性极强的会所。 林健倒是想和秦初尧寒暄一下的，但是秦初尧没那个耐性也没那个时间。 “我就开门见山地和你说了，你是不是跟踪过我们，尤其是田壹野。” 林健还挺意外的，不是老早就发的邮件了吗？秋后算账也不是这样的呀。 林健愣了愣，“跟…跟过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 “两个月之前，做综艺的时候，跟了大概一个星期，田小姐也不出门，就没跟了，刚收到传票的时候又跟了两三天，拍了视频就没跟了。” 秦初尧盯着林健看，在判断他话里多少真多少假。 林健只差发誓了，“真的呀，我通话记录都还有呢。” 秦初尧点点头，姑且相信他，“我也不瞒你说，前天晚上田壹野在街心公园被绑架了，今天凌晨才找到。” 林健恍然大悟，“哦，所以你昨天一大早给我打电话，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啊，不对，田壹野她还好吧。” 听到林健最后一句话，秦初尧确定，林健虽然不着调，做事有点不择手段，但底线还是有的，还是有人性里面温情的一面。 “她人没事，你认识李小悠吗？” 林健想了想，“是个小明星？还是网红？” “是个编剧。” “那我就不认识了，编剧我就认识那么两三个。” 秦初尧接着问：“那你跟田壹野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人也在跟踪她？” 林健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有发现的话我派去的人会和我说，至少我的人没发现。” 那秦初尧就想不通了，按照林健的时间线来说，这个中间很难有其他人有机会再去跟踪田壹野，可是如果不是长时间地跟踪踩点，很难有会那么巧合地在那个地方那个时间就能把人绑走。 林健突然想到，“对了，我跟踪田小姐的事还有一个人知道，只是……” “谁？” “芮娴，她好像是认识你们的，有一次手下人找我说东西，正好她也在，虽然很快她就走了，但是，她应该是听到了一些。” 秦初尧冷笑一声，没想到啊，这中间居然还有芮娴的事。 “你们是认识的吧吗，我记得之前在会所遇见，她还和你们打招呼的，她应该不会……” “她是我前弟妹。” “你弟弟是？你有弟弟？” “表弟，宋景然。” “啥？” 249 快速成为朋友（三更） 秦初尧看林健一脸不可置信，还不忘补刀地点了点头。 林健欲言又止。 秦初尧有点想笑，“你和芮娴什么关系那是你们的事情，只要是在他们离婚之后就行。” 林健赶紧问，“他们什么时候离婚的，不会是最近两个月吧。” 秦初尧摇头，“离婚三四个月了。” 林健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确定芮娴知道？” 林健点头，“知道的，后来她还和我说，你还挺大方的，澜庭的房子居然给田小姐了。” 秦初尧理了理目前三个人的关系，李小悠和胡瑶是同学，被威胁，可是有经济往来，可是芮娴和她们两个好像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呀。 不过，扯不上关系也不能就觉得她们的没关系，往往看似无关紧要的两件事，反而是最关键的一环。 秦初尧看林健这也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遂准备和林健告辞。 “诶，小秦总。” “嗯？怎么了？又想起什么来？” 林健摇头，“不是的，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当面给田壹野道个歉。” “这事不是和你无关吗？” 林健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为了我明知剧本是抄袭还投资，还想办法换了庭审法官道歉。” 秦初尧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只是很意外是林健做的，做了，他还能那么大大方方地承认。 “她需要静养，我会代为转达。” 林健似乎还有话说，秦初尧等了大概十几秒，林健才开口。 “秦总，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出庭作证，他们拉赞助的时候，直接就说是亿心过来的本子。” 秦初尧摇头，“不必了，这也不能作为决定性证据。” “我有录音。” 这倒出乎秦初尧的意料，现在都流行录音了？怎么谁都有录音。 “真的，我当时怕我爸不行，觉得我是找借口从他那边拿钱了，就把对方和我谈话的全过程录音了。” 看着迫不及待解释的林健，“你有什么条件。” 林健愣了愣，这么粗暴吗？直接问题条件，不过想想也是，谁也不是傻子，这种人人都要躲着藏着，就算最后确定是抄袭了，都要对外说自己不知情的事，自己上赶着作证，好像是容易被人怀疑目的。 “不瞒秦总说，我是希望亿心能不计前嫌，有好项目多少带带我，我是个不成器的，但是也不希望老爷子的心血在我这里就败光了。” 这个觉悟还不错，秦初尧点头，“可以，我们在筹备第二季综艺，你和宋景然联系，带你们两个嘉宾，有合适的电视剧你这边也可以推荐艺人过来。” 这些事情一句话的事，和别的公司合作也是一样的，只要他们的人合适，这个人情给了也就给了，况且，最后能不能用还不是剧组和节目组说了算。 林健喜形于色，这等好事，可不是该高兴高兴。 “行，我先走了，我会和阿然说，你直接跟他说。” 林健点头，“行，秦总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有了林健的信息，秦初尧就从芮娴那边下手，虽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三个人，可是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她们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总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芮娴近期的生活可谓是丰富多彩，局是一个接一个，约都排到一个星期以后了。 秦初尧看到下面人送来的资料，啧啧称奇，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一个女孩子，现在恨不得住在夜店，是自己之前看走眼了，还是她伪装得太好了。 看起来毫无关联的芮娴和李小悠其实早就有彼此的联系方式了，田壹野的行踪还真的是芮娴提供的。 两个人大概是去年亿心年会就看对眼了，李小悠以为自己攀上了老板夫人，而芮娴则是田壹野和宋景然传绯闻的时候就注意到李小悠了，年会看到李小悠看田壹野的眼神，就主动和李小悠攀谈，并且交换了联系方式。 成为朋友最快的方式并不是有共同的爱好，而是有共同讨厌的人，比较芮娴和李小悠都讨厌田壹野。 只是李小悠并不知道芮娴和她老板已经离婚了，还当芮娴是她老板太太，对芮娴的话虽然称不上言听计从，但也差不多了。 芮娴看着田壹野能一直在秦初尧身边，而自己嫁了个不如他的就算了，还落得个离婚的下场，芮娴对频频出现在节目中，听说还写了本子的田壹野更是看不顺眼了。 于是她就把李小悠当枪使，李小悠也有一个编剧梦，她是知道了，把田壹野已经签约了的事告诉李小悠，稍微一撺掇，李小悠就有点稳不住了，加上她被调到后勤部，那种失落感对上田壹野的一路顺风，嫉妒和不甘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知道田壹野还能去上进修班，同学聚会又听说之前班上很不起眼的胡瑶也去上进修班了，作为留在京市的同学，李小悠打着关心老同学的旗号，和胡瑶联系上了。 从同学情聊到近况，聊到进修班，然后说起现在的工作单位，自然而然就聊到了田壹野，李小悠就把田壹野签约了的事告诉了胡瑶。 这事必然是要循序渐进的，胡瑶通过老同学知道了田壹野，在进修班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去关注田壹野，进而和她一起完成小组作业。 本来胡瑶也没有什么歪心思，她自己是一直从事剧本创作的，哪怕写的都是广告剧和微电影，但其中的不容易和辛苦她是知道的。 只是她清楚归清楚，架不住公司给的压力和李小悠话里话外的暗示，尤其在进修班快结束的时候，公司一天三个电弧问她本子有没有想法了，亿心最近主要发展综艺，是他们赶紧出好剧本赶紧拍的好时机。 胡瑶被公司催得发慌，可是自己又完全没有思路，找李小悠抱怨，李小悠就说那你把田壹野的拿过来看看，看看亿心现在收的本子都是什么样的，学习学习。 没错，胡瑶最初只想学习学习，可是田壹野捂得太紧了，本子的具体内容只字不提，她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直接找机会把田壹野整个文档都拷走。 250 消沉（四更） 胡瑶拿到田壹野的剧本，再和同事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于是同事就把这事捅到了领导那里，能催着赶紧出本子的领导，别的不说，投机取巧肯定是第一名，一听有现成的，还是亿心签约的，内容都不看就拿着去找投资了。 胡瑶以为领导还会看看本子再说，等她问领导意见的时候，领导已经把投资都找了差不多了。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就有了抄袭的事。 抄袭事发，公司就想把胡瑶推出来，把自己摘干净，把自己打造成受害人的形象，一切都是胡瑶瞒着公司做的。 这事要公司真的把她推出来顶包，她的职业生涯完蛋了不说，说不定还要负刑事责任，胡瑶情急之下找李小悠出主意，于是两个人就有了从威胁到给钱求助的事。 花了三天时间，秦初尧把田壹野被绑的事调查清楚了，相关证据该递交的递交，自己该动手收拾的自己动手。 这几天，田壹野一直在医院，她第二天就提出了要出院，但是被秦初尧和秦妈一起驳回了秦妈觉得她受了那么大罪，得住院彻底检查一下，顺便把伤好好养一养。 秦初尧更是恨不得田壹野把身上的皮外伤都养好了再出院。 田壹野整天焉头塌脑的，都以为是她经历了这种事，又不能出院所以情绪不高，都以为她在闹脾气，等着她自我消化开解。 在出院遭拒绝之后，田壹野也就没有再提出院这事，这种时候，她觉得在医院比她回去更自在，回去无论是回哪里，都是秦初尧的房子，她这两天一直在想李小悠和她说的话、 现在想来，她似乎真的是什么都靠着秦初尧。 如果不是秦初尧，她凭什么能到亿心来，说不定她还在接零活，做网剧改编，要不然就是四处碰壁，最后重新回到赵玫那个工作室当枪手。 到了亿心之后，亿心那么多编剧，凭什么就轮到她的本子被看中，凭什么就轮到她去上进修班，还不是因为秦初尧。 被污蔑的艺人那么多，也不见公司官微发文，凭什么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编剧就能让公司官博发文，还能和公司签经纪约，还不是因为秦初尧。 …… 田壹野越想越难过，她不想这样的，她不想做菟丝子，什么都依靠秦初尧，离开了秦初尧她还剩什么？还真是没剩什么了。 想着想着，她居然生出了一种逃离秦初尧的想法来，可是真的想到要离开秦初尧她又舍不得，到最后，她见到秦初尧都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秦初尧自然是感受到了田壹野的躲闪和逃避，秦妈等两个人吃完饭带着阿姨离开，只剩秦初尧和田壹野的时候，秦初尧觉得和田壹野谈一谈。 “小野，整个事件基本已经调查清楚了，芮娴和胡瑶基本不可能负刑事责任，她们甚至连帮凶都称不上。”秦初尧说。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田壹野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你放心，抄袭那个案子找到了关键证据，在戏剧学院的学生活动中心的监控里，找到了胡瑶偷偷从你电脑上拷贝东西的视频，同时还有人愿意出庭作证，证明他们是在明知道本子是抄袭的情况下还用作商业途径。” 田壹野依然只是点头，并不做声。 “小野。” “小野。” “小野。” 秦初尧连续喊了三声，田壹野才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回神，“嗯？怎么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啊，找到证据了，真好。”田壹野感慨得毫无灵魂。 秦初尧更加确定了，田壹野这心不在焉地也太明显了，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事绝对不是抄袭和绑架这两件。 “小野，怎么了？不太开心，一直在医院闷坏了把。” 田壹野摇头，“没有，挺好的，我早上还出去溜达了一圈。” “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有我呢。”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带上焦虑的神情，差点破口而出的伤人的话最终还是收住了。 嘴上是收住了，可是并不影响田壹野腹诽，她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什么都有秦初尧，此刻的她并不是很需要秦初尧随时随地都在，她强烈需要做点没有秦初尧的事情，来证明自己就算没有秦初尧也是能成事的。 田壹野盯着秦初尧看，看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待着烦。” 秦初尧怎么不知道田壹野说的言不由衷，但是，田壹野不想说，自己再问多少遍都没用，只能顺着田壹野的话头。 “舅舅醒了，目前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再有个天估计就能出院去康复中心做复健了，等抄袭的事解决了，我们去哪玩一段时间吧。” “舅舅……他怎么样了？我下午上去看他，他正在午休。” “挺好的，只是躺的时间长了，身体一些机能稍微有点退化，这个只能慢慢来，能醒过来就是万幸。” 田壹野点头，是这样的，能活着就是最幸运的事。 其实这话放在自己身上何尝不是，别看李小悠一个女孩子，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谁说得清呢，万一被一刺激，谋不到财就害命，也不是不可能的，田壹野当然也有过这种假设。 “好好休息，舅舅估计和你前后脚出院，到时候直接去家里看他就好了。” 田壹野还是点头，在医院是不方便，宋爸还住在加护病房，每天的探视时间有限，这些事件基本都被宋妈宋景然和秦妈占满了，就是秦爸和秦初尧都排不上号。 田壹野之前还想着这要出院了，自己怎么也逃不开去秦初尧的房子里，秦初尧刚刚的提议倒是给了她思路，她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出去租房子住了，但是，离开京市是不是就好了。 田壹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极端了，但是她现在困在那种离开秦初尧做点什么的想法里根本出不来，或许离开这个环境，逃离这些人这些事她会好一点。 251 情绪不高（五更） 依然是田恬来医院陪床，不光因为秦初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主要是女孩子会相对方便一点，哪怕她和秦初尧目前是最亲密的人。 秦初尧等田恬过来了，就离开了，秦初尧一走，田壹野就拿过手机开始了搜索，这个季节去哪里比较好。 “别看手机了，难得有机会好好休息，之前就老看着电脑屏幕，现在不看电脑了，改看手机了。”田恬看到田壹野刷手机就说。 一时半会也没想好去哪里，看向田恬，“你这天天不是大清早出门，就是大晚上才下班，会不会觉得太辛苦？” 田恬摇头，她只是没说过，现在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是她从来不敢想的生活，能自己挣钱，没人会去关注她的过去，她只要勤勤恳恳工作就能有收入，还能做自己觉得快乐的事，她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等我出院了，还是找房子吧。”田壹野说。 田恬点头，“对的，你出事前我也在找，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这段时间中介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房子我也没时间，等你出院了，我就可以去看房子了。”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吧，租个两室一厅的你一个人住。” 田壹野和她一起去看她没意见，之前租房子也是田壹野帮她看的，“我一个人，没必要租两室一厅，太浪费了。” 田壹野摇头，“不浪费的，你住两室一厅，我要是想和你注意下，我也可以过去，你跟人合租我都不好意思去。” 田恬想到之前和陈梦合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心有余悸，“那就只能租旧一点的房子了。” “去看了再说吧，给我留个房间，我也出点房租。” “你又不住……” “住不住是我的事，反正房间我要。”田壹野难得地耍脾气撒娇。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对了，陈梦好像要辞职了，我今天听我们店长说，店长知道我和她关系不错，还是一起来的，就问我知不知道。” “她辞职干什么？” 田恬也说不清，“我也没和她联系了，听店长说她好像想和她对象一起去她对象老家开个饼屋，自己当老板，不想给打工了。” 田壹野不可置否，他们的烘焙手艺，在高手如云的京市是不算什么，不过，去小城市或者县城什么的开个饼屋，自己当老板挣点辛苦钱也是够了。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店？”田壹野问。 田恬摇头，“没有，哪里有钱，光后厨那些设备我挣十年也没不起。” “所以还是想过的，只是因为没钱所以就不想了？” 田恬低头收拾田壹野床底的鞋，“想过肯定是想过的，尤其是不如意的时候，但是也只是想想。” 田壹野没有再搭腔，这个话题就那么过去了，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辛迪，这个时间辛迪打电话了，绝对是有事。 “喂，辛迪，有什么事吗？” “小野姐，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事，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刚和真人秀的节目组对接完，他们也得到了你的本子被抄袭的消息，他们觉的这个当口节目中出现你不太好，和我们协商把你的部分减了，他们在接洽新的嘉宾。” 田壹野不是刚接触这个圈子的小年轻，现在都九点多了，只怕和节目组扯皮不是一个两个小时了，而且，自己都直播了，他们现在完不用自己的部分，这说明什么，他们压根就不认为自己是被抄袭的一方。 只怕他们和公司团队说的也是自己抄袭吧。 “没关系，这是他们的决定，那他们问我们要违约金了吗？” 辛迪语气明显很不好，“他们倒是想要，凭什么，我们不问他们要尾款就不错了，还要违约金，劳务合同里规定的我们可都做到了，想得美还要违约金。” “不要违约金就好，至于播不播的也不重要。” “小野姐，你辛苦拍了那么久。” “没事，就当一个体验吧，你现在还在公司吗？” “在的。” “那你劝劝黎姐，不要违约金就随他们，如果他们将来要播我的片段……“” “放心吧，黎姐有经验，我们签了补充条款了，他们不播我们的片段，我们不付违约金，他们不给尾款，如果要播，那就得多付劳务费的百分之三十。” 田壹野没想到黎春还能让对方加钱，她原本想的只是如果要播，那就得一次性把剩下的劳务费都给了，她之后并不打算再接综艺了，本职工作做不好，搞那么多副业，本末倒置。 田壹野本来情绪就没多高，心情也没多好，辛迪一个电话，她心情并没有更糟糕，反正都这样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怎么了?”田恬问。 田壹野摇摇头，“没事，辛迪和我聊了一点工作上的事，衣服别洗了，两三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带回去洗衣机一洗完事了，都那么完了，卫生间还不顺手，快点收拾收拾睡了。” “你想睡了？” 田壹野看田恬一点把脏衣服放下的意思都没有，遂点头，“中午没睡午觉，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行，我就不吵你了，明天我下早班过来给你洗。” 田恬越是这么上心地照顾她，她越是觉得自己不行，什么都做不好，工作也不定，生活也不行，整个人变得很悲观。 第二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田壹野主动提出了出院，医生低头重新看了看病历，“你要进今天出院也可以，一会我查完房了给你开出院单。” 田壹野还以为怎么也得到第二天才能办手续呢，没想到这效率那么高，“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田壹野并没有告诉秦初尧自己要出院了，主要是秦初尧这个时候肯定在公司，要是给他打电话了，他肯定要过来，太耽误他工作了，她现在脑子里最重要的念头就是，自己独立做自己能做的事，能不麻烦秦初尧的坚决不麻烦。 可是，并不是她不说，秦初尧就不知道。 秦妈又过来给她送早饭，真往外摆桌子呢，护士过来了。 “诶，田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过去拿出院单，给，医生开好了，你可以去办手续了。” 252 出院（一更） 秦妈一听田壹野这话，“你要出院了？” 田壹野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早上医生来查房我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院，他就说我可以出院了。” 秦妈完全没想到田壹野是想瞒着他们怎么样，只想着田壹野是不想麻烦他们。 “哎呀，太好了，能出院咱就回家，正好老李在等我，我给他打电话，让他上来去帮你办出院手续，咱们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他正好带咱们回家。” 田壹野一句话，秦妈就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弄得田壹野拒绝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也说不好是司机老李办事效率太高，还是秦妈收拾东西速度太快，不到十点，田壹野已经坐到了秦家车上。 “伯母，把我送到嘉苑就好了。”田壹野说。 秦妈嗔怪，“你回去做什么？一个人呆着也无聊，做什么也不方便，我已经给阿尧打电话了，你呀，先跟我回家，阿尧下班回来吃饭，吃完饭你们要回一起回。” “啊？什么时候，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秦妈笑，“就你和医生护士打招呼告别的时候。” 打个电话那么快？她就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招呼了一声，在护士站招呼了一声。 秦妈拍拍田壹野的手，“对了，你爱红姑姑后天到京市，昨晚才打电话说的，到时候你和阿尧一起去机场接一下。” 李爱红，田壹野和她一直有联系，节假日的问候一次不落，有时候李爱红看了她的节目还会给她发短信。 “诶，她怎么突然要来京市，上个星期她看了我姐的视频蛋挞没做成功给我打电话也没听她说起。” “说是临时决定的，她儿子，跟着前夫去国外那个，要回国了，她不想让阿霖回到晋城去，她来京市和阿霖见一面。” 田壹野了然，这种家务事，难怪没和她说。 “她来京市几天？” “两三天吧，她是调休换了个班。” “爱红姑姑孩子去国外好多年了吧，她只来京市见见？” “六年了，研究生毕业了，也就回来个把星期，好像又要回去工作，你爱红姑姑要强，她当时就说了，跟着他爸走了，就不会再回晋城，每次阿霖回来，她有空她就来京市，她没空就不见，阿霖去到晋城都不见。” 这些事，田壹野倒是第一次听说。 说话间就到了秦家，秦爸去公司了，家里的工人都很客气地和田壹野打招呼。 田壹野本来就对自己什么都靠秦初尧心存芥蒂，越和秦家人接触，她越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在秦家呆了半天，五点刚过秦初尧就回来了，拉着田壹野就要走。 “诶，这个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等你爸回来就吃饭了。”秦妈说。 “我们不在家里吃了，我带小野出去吃。” 秦妈是非常理解两个人想有点单独的空间的，大手一挥，“走吧走吧，赶紧走。” 两个人走到车边，秦妈又站在门口喊，“回头你问一问你爱红姑姑的航班号，和小野去接一下。” “知道了。” 当天晚上，只是秦初尧和田壹野两个人吃的饭。 秦初尧的本意是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单独和田壹野处一下，希望田壹野能敞开心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情绪发泄出来，而不是全部憋着。 但是和秦初尧在一起，田壹野觉得自己有点尴尬，甚至还有点难堪。九饼中文 “有没有定下次的开庭时间？”田壹野问。 “定下来了，一周以后。” 田壹野纠结再三，“我能不能不去，不出庭？” “可以，本来你的本子就已经和公司签约了。” “那我就不去了吧。” “不想去就不去吧，黎春和你说了？你别放在心上，现在市场就是这样的，他们要求正面形象，但凡一丝一毫牵扯到负面消息里，他们都觉得你形象受损了。” 秦初尧以为田壹野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片段被剪了所以不开心。 田壹野摇头，“不是的，这事我知道了，但我能理解也能接受，我想出去走走。” “行呀，我安排一下工作，你想去哪里？国内还是国外。” “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去就行。” 秦初尧不解，“你是觉得我太忙了，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吗？” 田壹野摇头。 “小野，虽然这次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不对，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是……” 秦初尧的话被田壹野打断了，“不是的，我没怪你，也怪不到你头上。” “那你……” “我有些事想不明白，我想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 “那你和我说呀，我帮你分析分析。” 田壹野看着秦初尧，格外认真，“我想明白了我会和你说。” 不知道为什么，秦初尧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只是那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秦初尧并没有清晰地抓住。 秦初尧还要说。 “吃好了我们就走吧，田恬该在等我了。” “你不回家？” 田壹野扯着哂笑，回家，自己回哪里不都是他的房子，只是回和田恬住的澜庭不用单独和他相处，不用反复提醒自己，自己离不开他。 “我去找田恬吧，祝愿好几天，我想好好洗一洗，田恬可以帮我，而且她明天早班，可以给我把中饭做好，我吃了中饭自己回去。” 秦初尧皱眉，“我也可以帮你，中饭我回来帮你做。” 田壹野侧过身子看着秦初尧，“你不要这样，你不要为了我影响你的工作，我明天中午就回去了。” 秦初尧看了田壹野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只是，默许归默许，心里还是不痛快。 他知道田壹野是属鸵鸟的，不能逼她太过，她绝对是有事的，这个时候只能顺毛捋，尽可能给她空间和时间。 秦初尧沉默着把她送到澜庭门口，看着等在小区门口的田恬把田壹野扶下车，交代田壹野。 “明天早点回家，我也会早点下班，在家等我。” 田壹野盯着秦初尧，点头，“你要好好休息呀，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253 走了（二更） 田壹野也的确如约中午就离开澜庭回嘉苑了，还带走了不少她就在澜庭的书和生活用品。 美其名曰，腿还没完全好，她就不每天折腾了。 田壹野回去了是没错，可是她没有等秦初尧下班，甚至还很害怕秦初尧真的提前回家，她快去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离开了。 秦初尧回到家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以为田壹野还在澜庭，给田壹野打电话，田壹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回了条消息，说她一会给他回。 要不是这大白天的，秦初尧估计又要报警了，他耐着性子等了二十分钟，田壹野给他回电话了。 田壹野那边很嘈杂。 “喂？你去哪里了？去市场了？”秦初尧问。 田壹野沉默了几秒钟，“我现在在火车站，我想出去走走，我买了票，但我可能中途就下车了，你也别找我，你放心，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你好好上班，我一个星期就回去了。” 现在购票都是实名制，秦初尧想查到她票买到哪里很容易，所以她才告诉秦初尧，她会中途就下车，虽然出站也要刷票，但是有的小站，出站管理并不是很严格。 这也是她没有买机票的原因，飞机总不能半路下去。 “不是说我工作……” “我们两天天在一起，我工作也是在家里，我想出来一个人逛一逛，你真的别担心我，钱我呆够了，我保证每天跟你联系，你好好工作。” “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去火车站接你。” “你别来了，我马上就检票了，我一个人那么多年了，现在出去一趟，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先挂了。” 秦初尧握着被挂断的电话，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从来就不太正常，现在只差不告而别了。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天天憋在家里，她待不住了？想出去走走，不应该啊，真的是这样的话也没必要一个人就去了，也不和自己商量，之前自己就和她说了工作安排一下就陪她去。 秦初尧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在医院的时候他也偷偷问过医生，她遇上这种问题会不会出现什么心理或者精神上的问题。 医生表示田壹野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这些问题，她看起来也不像是精神心理上出现了问题。 虽然不知道田壹野到底会在哪一站下车，但总是能知道她大致朝哪个方向去了，秦初尧还是打电话找人查田壹野的票务信息了。 很对对方就回信息来了，田壹野买的票是去杭市的，而且已经检票上车了。 秦初尧挂上电话，杭市，倒也是个旅游度假的好去处，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就算不想和自己一起，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商量一下呢，自己也不会不让她去呀。 秦初尧自己是想不明白了，给田恬打了个电话，早上田壹野怎么也是见过田恬的。 “喂，秦……” “早上小野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秦初尧不等对方招呼就直接问。 “怎么了？小野又没在家？”田恬想起之前的事，脱口而出。 “对，她给我打电话说她想出去走走，她已经坐火车走了，我找人查了，她的确上了去杭市的动车，早上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短短的一句话，田恬觉得信息量有点大，“她……她自己走了？她脚还没完全好呢。”139读书网 “对，她自己走了，我问你她早上有没有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只是收拾了好多她放在这边的日用品，把电脑和书都带走了，说这几天她就不来回跑了。”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秦初尧真的听到了还是觉得很失望，既然决定一个人离开了，怎么可能和田恬说呢。 “行吧，如果她和你联系了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啊？好的好的。” “小野不在京市，你要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哦，好好好。” 田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着秦初尧莫名胆怯，说话不利索，这隔着电话，还是说不利索。 秦初尧知道田恬在上班，也就不和她啰嗦，直接就挂电话了。 原本还计划早点回来，和田壹野一起去趟超市，这一个星期他也只是回家住一下，家里吃的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就剩自己一个人了，他也不想吃了，直接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订餐，自己马上回公司去加班。 刚关上电脑，幻想自己可以去嗨一下，说不定还能邂逅未来女朋友的小江欲哭无泪，加班来得太突然了，就算提供工作餐，也抚平不了他的创伤。 打开各种酒店餐厅私家厨的电话本，买个贵的，至少买个自己一直想吃舍不得吃的，才不枉他不去邂逅女朋友留下来加班。 于是，小江给他一直想吃的高档餐厅打了电话，还点了最贵的海鲜，还一气点了好几个菜。 秦初尧到公司的时候，公司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小江还在等秦初尧。 “把这要处理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秦初尧交代小江。 “好的，小秦总。” 小江把桌上刚贴好标签的文件分两次拿到了秦初尧办公室，“这些是需要您签字的，这些是需要您给我意见的，还有一些需要您交代需要交台账，方便您跟踪进度的。” “行，都拿进来。” 小江再出秦初尧办公室，餐厅的外送就送到了，小江签收了外送餐食之后，把手里拿的文件再一次送到秦初尧办公室。 秦初尧抬头，“还有吗？” 小江摇头，“没有了，就这些了。” “那你可以下班了。” “啊？”晴天一个霹雳，小江有点接受不过来，不要他加班了？那他点的大龙虾呢，海鲜粥呢，贝类鲜汤呢？都吃不上了。 “秦总，我……我陪你加班吧。” “我中午还听你和秘书办的小姑娘们说晚上要去见什么人，相亲是吧，快去吧。” 小江又想哭了，此时邂逅女朋友什么的都是虚的，只有吃到嘴的才是真的，可是，这到最的海鲜大餐好像要飞了。 “不是，就是约了几个朋友见面，不是相亲，我还年轻呢工作为重，我还是留下来加班吧。” 254 躲起来（三更） 田壹野还真的还计划好到底去哪里，在哪里下车，直到收拾东西出门，看到自己记的笔记，四大产茶区，想到自己被迫停笔了好几天的新本子，不得不下架的老本子，田壹野想，那就去走走，踩踩点吧，光看纪录片看出也看不出个什么。 田壹野之前做过功课，知道四大茶区是哪些，分别大致包括哪些的确，坐上了一路向南的火车，她开始搜索沿途有哪些茶园。 这个季节，早就没有采茶了，现在茶园都进入了维护区，茶园没什么人去了，到让她很轻松就直接订上了茶园脚下的民宿，民宿主也是生意难做，田壹野一个电话，对方就满口答应下来去车站接她。 田壹野下了高铁，直接在高铁站不远处的车站做了一趟城际列车，就到茶园所在的小县城去了，辗转到茶山脚下的民宿住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田壹野还记得自己答应秦初尧的，要保持联系，她住下来了，就着热水吃了两块在县城买的饼干，晚饭算是解决了，拿出手机了给秦初尧打电话。 电话倒是接得很快，“喂，小野。” “我到住的地方了，已经住下来了，你放心吧。” “还顺利吗？” “挺好的，你是还在办公室？”田壹野听到小江敲门喊秦初尧的声音。 “嗯。” “你不是回家了？” “回家没什么事，又回公司加班了。” “哟，这都十点多了，你快回家去吧。” 小江看秦初尧在打电话，自觉地退出去并关上了门。 “回家也是一个人，在公司还有小江和我作伴呢。”也不知道秦初尧是怎么想的，还撒上了娇。 田壹野一时语塞，能怎么说，一个人跑了是她不对，可她烦呀，不想呆在贴满了“秦初尧”标签的地方。 也不得不承认，这刚离开了秦初尧大半天，她还是很想念的，甚至有点不习惯。 尤其是一个人坐在城际班车上，旁边坐了一个上车就瞌睡，满身烟味还打咕噜的大叔。 那个时候，她分外想念秦初尧身上清爽的松木味，两个人用的洗护产品都是一个系列，也不见他用香水，为什么他身上的味道会那么好闻。 不自觉地，田壹野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娇憨，“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先来踩踩点，好玩的话你来找我呀。” 秦初尧一听，一直悬着心多少落了点下来，大概真的是心里有事，而不是完完全全地出于对自己的抵触。 田壹野语气软了下来，秦初尧更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田壹野之前处于险境之中，完全是因为自己。 挂上电话，秦初尧看着面前已经没多少了的文件，啪一下把手里的笔盖上了，用内线把小江叫进来。 秦初尧问小江，“你刚刚进来有什么事？” “我是…提醒您已经十点多了。” 秦初尧站起身，拿过身后衣帽架上的外套，“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 小江看桌子上，秦初尧的左手边待处理文件只有寥寥数份，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小秦总了。 按照他的风格，就算现在凌晨了，他也会把手边的文件处理完的。悦电子书 民宿老板虽然是开民宿，但是对茶山上的茶园也是很熟悉的，一般来这里的，都是要去茶园的，买茶的参观茶园的体验采茶的…… 田壹野一来，民宿老板就问田壹野是不是也是要去茶园的。 “对，听说这边有一片规模很大的茶山，我想去看看，我是北方人，还没见过茶树呢。” 民宿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女主人笑着说：“小姑娘一看就不大喝茶，这个季节，我们这边的采茶季早过了，现在过来，看都没什么好看的了。” “平时也忙，难得有空，也顾不上季节对不对了。” “也是，现在城里的年轻人哪能想什么季节走就什么季节走，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上山，正好我要上去取点东西。” 能有人带，田壹野自然是很感激的，她原本还想着只能在山脚转转，最多在外围走一走，毕竟经济作物区，哪能想去就去的。 田壹野在民宿住了一个星期，秦初尧当然查到了她在哪里，只是既然她要时间和空间，那就给她。 田壹野每天早起和民宿女主人一起上山走一趟，呼吸新鲜空气，顺便锻炼身体，回到民宿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记录下来，偶尔修改一下本子。 虽然吃的很简单，男主人偶尔到县城去买一些新鲜的肉蛋，平时就是民宿旁边的菜地有什么菜他们就吃什么。 品种不多，胜在新鲜无农残。 田壹野每天除了和秦初尧打电话，基本不用手机，网更是不上，这种悠闲，不被杂乱的信息充斥的生活让田壹野很放松。 这天晚上，田壹野帮着民宿老板把白天晒的芥菜干收好，回到房间，手机一直在震动，田壹野从床头柜拿出手机，是辛迪打开的。 田壹野手放在接听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滑动。 没错，她不想接辛迪的电话，辛迪的电话只有两件事，有新工作，有坏消息，无论哪一件，都是田壹野不愿意听到的。 田壹野犹豫间，电话挂断了，停了还没有两秒，电话又进来了，自然是辛迪。 刚刚停顿的那两秒，田壹野看到已经有三个未接来电了，看这架势是自己不接听她不会罢休的。 “喂，辛迪。” “小野姐，你怎么才接电话呀，你又上热搜了。” 不怪辛迪说又，田壹野这上热搜的频率比一般的三四线明星都高，更别说那些十几线的小艺人了。 “这次又是什么？”田壹野有点抵触，她都躲到深山老林了，怎么还能上热搜。 “真人秀那边放出了先导片，没有你，然后就有所谓的知情人士内部人士跳出来带节奏，说你抄袭已经坐实了，要不然为什么没有你。” 不用看，田壹野也能猜到那些营销号会说什么。 “小野姐……”辛迪见田壹野半天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嗯？” “黎姐让我问问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田壹野敏感的神经。 255 不解释（四更）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应该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爱怎么想就怎么做，别来烦我。” 田壹野发泄一通就把电话啪地挂上了。 田壹野挂上电话还在气呼呼地，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当初签经纪约到底是还是不对，她一个写本子的，有没有经济团队也没多差吧。 气归气，田壹野几个呼吸冷静下来，还是打开了好久没打开过的社交平台。 估计辛迪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意思，热度居高不下，#爆，没有任何作品的知名编剧疑似抄袭#。 呵，真讽刺呀，没有任何作品，知名编剧，没有作品的编剧算哪门子的编剧。 点进去话题，就是各种营销号从真人秀的先导片里得出的结论。 “录制期间，某编剧的直播一度人气爆棚，如今综艺先导片放出，全无某编剧踪影，而多了某知名音乐家，这是否说明某编剧抄袭一事尘埃落定？” 说这个营销号没有带节奏她都不信，这措辞，一点没有点名道姓说是谁，更没有直接说她抄袭，但是一个问句，这就很令人遐想了。 田壹野点开评论翻下去，点赞回复最多的评论都是说她抄袭炒热度的，说她没有作品只会上综艺，说她打着编剧的旗号行艺人之事。 田壹野看着看着心态又不稳了，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网友怎么就能把诋毁别人的话说得那么凿凿呢，他们的嘴里怎么就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呢？ 偶尔有为她说话的评论，但基本都被骂了。 田壹野想了想，说她蹭热度她就蹭到底吧，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关注真相是什么了，更不会有人听她的解释，她的解释只会引来更多的谩骂和诋毁。 田壹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给辛迪回了电话，辛迪倒是秒接。 “喂，小野姐。” “辛迪，热搜我看到了，你和黎姐在一起吗？” “在的，你要和黎姐说话吗？” “对，你把手机给黎姐。” 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黎春的声音，“小野。” “黎姐，辛苦你了。” “没有，这是我的工作，你怎么看？” 田壹野组织了一下语言，“黎姐，经过这几次的事我也看明白了，这时候解释是一点用没有的，甚至还会有反作用，下一次开庭应该是在后天，咱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具体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刚刚给负责的律师打了电话，他说只要对方不背后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赢面百分之八十以上。” “既然赢面那么大，我们能不能申请公开审理，反正本子也费了，调色盘比对也发了很多在网络上了，也算不上什么商业秘密了，公开审理吧，和机关部门接洽一下，能不能让我们直播。” 黎春不太能理解田壹野的做法，往常他们处理这种新闻，就三个办法，听之任之，时间过去了，热度自然就下去了。或者扔出一个其他料，转移网友的注意力，要么就是正面回应…… “你怎么想的？” “现在解释没用，判决没下来，也没办法解释，现在打脸最好的方式就是等判决，但是网友，总是不吝啬把人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我们拿出判决来了，他们肯定要说我背后有亿心，亿心背后有资本……不如就直播吧。” 黎春总算从自己的定式思维里跳了出来，“我懂了，直播不光是让网友第一时间知道审判结果，更是防止对方背后做什么手脚。” “也有这方面的考虑，直播之后不光说对方还是抄袭还是融梗我都接受，并且不再上诉。” “小野……” “黎姐，我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不管是我的还是你们的或者公司的，对于我们来说本子已经没有价值了，就算判了我是被抄袭的，我依然是没有什么作品的知名编剧，我只有拿出好的本子来才能证明自己。” “小野，你是不是在怪我。” “没有，黎姐，你做了一个经纪人该做了，也做得很好，只是我自己没有把一个编剧该做的做好，你还记得好几年之前一个知名作者的抄袭案吗？最后判定了是知名作者抄袭，结果网友转过头来说，原作不火，被抄火了，又来打关系蹭热度，自己原创火不了怪谁？” 黎春怎么不知道，就算她之前没关注过这个案子，最近因为田壹野这个案子，她也找了不少抄袭的案子来看。 “黎姐，其实创作圈和娱乐圈一样，你不火你就是错，你对了也是错，不火是原罪，没有作品是原罪，如果我将来有爆款本子了，他们才会相信我有自己写本子的能力。” 作为经纪人，黎春当然不会希望自己手下的人有一丝一毫的丑闻，但是作为一个娱乐行业从业者，她深深地知道，田壹野说得没错，不火是原罪，没作品也是原罪，只要有好的作品，人气上去了，不是根本性的错误，都是能被原谅，会被遗忘的。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我这边要不要……” “不要，不用推波助澜，直播的时候广而告之就行，现在，坏事传千里，不用我们做什么。” “行，听你的，你之后的工作我也帮你推了。” “姐，你快别安慰我了，判决一天不出，我哪能有什么工作啊，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写本子，写个好本子出来，多给你挣点钱。” 田壹野一句话把黎春逗笑了，“我倒不缺你给我挣的那点钱，你给你自己多挣点吧。” “是是是，黎姐手下的都是吸金怪，只有我不挣钱。” “好了，不和你说了，听秦总说不出去散心了，回来记得给我带伴手礼啊。” “知道了黎姐，辛苦你了，谢谢你。” “这话就见外了，我先去忙了，你早点休息。” 田壹野本来是怀疑自己签经纪约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和黎春沟通之后，田壹野确定，经纪团队是有必要的。 只是自己的工作内容和工作重心，是不是需要进行一些调整，至少现阶段是必须要调整的，这大半年看下来，原来的工作模式并不是最合适的。 256 你只顾一往无前，我会陪你风雨兼程（五更） 田壹野和黎春说完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秦初尧每日一报，电话过去秦初尧正和宋景然几个在吃饭，知道秦初尧没有再加班，田壹野简单说了自己一天做了什么，就挂了电话。 挂上看点，看着桌子上摊开的记事本，田壹野又埋头写写画画起来，她想好好写一个本子不是被这事刺激之后冲动之下打的鸡血，而是一直以来的想法。 只是在现在在写的这个关于茶文化的本子上这种想法更强烈，她愿意花时间去查阅资料，去实地走访发现，了解得越多，她越觉得中国的茶文化博大精深。 花的精力和时间越多，她也越发想把本子写好了，至少，不能一味地图进度忽略了质量。 田壹野记录完自己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她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地方了，拿起手机重新查询起来。 她不光要去不同的产茶区，她也要去不用品种的茶园，只是我国饮茶种植茶的历史太久远，地域太广阔，田壹野想要每个有代表性的地方都去一下，只怕大半年也走不完。 确定好下一个城市，找到当地茶园附近的民宿预定好已经不早了。 田壹野洗漱完，躺在床上重新打开社交平台，好家伙，热度一点都没下去，不光在营销号下面骂她，还有人跑到她的微博下面大放厥词，她还收到不少私信。 在决定不做回应的时候，这种结果她就已经预想到了，有了心理建设，又有了之前的经验，田壹野总算可以做到一笑置之了，不看不回应不放在心上。 只是，突然一条推送，她笑了。 推送的是魏紫的微博，“从网剧改变编剧，到跟组编剧，到独立编剧，只需要资本。” 如今热搜上的编剧只有田壹野一个，网剧编剧，跟组编剧，独立编剧，这都是田壹野干过的事，只缺一个“资本”，这不是隐晦地说她没什么作品，都是亿心捧出来的吗？ 看吧，她就说，永远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魏紫作为公众人物，方这样指向性强的博文，迟早是要删除的，她自己不愿意删，团队也会要求她删的，除非团队脑子全部被门夹了，田壹野手比脑子快，已经把魏紫的博文截图了。 她不怕现在有人诋毁她，已经有一百个人诋毁她了，她还在乎一百变成一百零一吗？不在乎，她现在关注的只是后天可以把这些人的脸打得有多响，她在乎的只是自己能不能憋出一个好本子来。 她看了一圈下来，除了营销号就只有魏紫一个人发了文，娱乐圈其他人都是一片岁月静好，不是庆祝某个小花生日快乐，就是推广发不停，另外还有两个所谓的作者发文映射她不好好写作，就想着投机取巧抄袭。 都是些蹭热度，没引起什么水花来的，田壹野看过就算了，她想到有人会落井下石，但也只想到网友会这样，没想到魏紫居然能亲自下场，所以说，魏紫铁打的女配不是没原因，演技是有，但，为人处世实在不太行。 田壹野第二天就辞别了民宿主人两夫妇，男主人把她带到县城车站，她自己坐城际大巴去高铁站，前往下一站。 一样是茶哪怕相隔一百公里，对茶树的护理也是不一样的，更可况还是不用品种的茶。 田壹野看过茶树护理之后，她觉得好几百上千一斤好茶根本不贵，好几万一饼也不是没道理，她一路向南。 她还在高铁站候车，辛迪就打电话来说第二天开庭已经协商好了，会直播，会用她的直播账号直播。 田壹野没做任何评价只是说，“知道了。” 田壹野握着手机坐在候车室，与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格格不入，其实别看田壹野做决定做得那么果决，其实她内心慌得一比，尤其还是在完全没和秦初尧商量的情况下，这可是和秦初尧重新遇见之后头一遭。 手机握得发烫，田壹野还是没忍住给秦初尧打了电话。 “喂，小野。” “你现在方便讲话吗？”田壹野问。 秦初尧示意正在做季度报告的事业部经理暂停，捂住手机话筒，“休息一刻钟。” 说完起身打开会议室门，对话筒说：“方便的，你说。” 田壹野当然听到了秦初尧那边的动静，只是，她太想问问秦初尧了。 “昨天的热搜你看了没？” “你的？看了，怎么了？” “我让黎姐不要回应，明天庭审直接直播。” “昨晚黎春就打电话和阿然说了，我也在，我也在，还是铁子去和法院那边协商的。” 田壹野猜到秦初尧肯定是知道的，没想到秦初尧不光知道了，还参与了全程，只是没和自己说。 “所以你觉得我做的这个决定对吗？” 田壹野以为秦初尧参与了全程是因为认为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所以才不反驳…… “小野，我认为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这么做，你想这么做我就帮你这么做。” 田壹野一听这话，嘴角不自觉上扬，“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官司我们会保证赢，绝对万无一失，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之后的事我会在。”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田壹野真的是又爱又恨，没有哪个女生能拒绝爱人说，“你只顾一往无前，我会陪你风雨兼程。”可是，田壹野又不愿意别人觉得她是因为秦初尧才拥有现在的一切，离了秦初尧她什么都不是。 她渴望的爱情是两个人一起看向远方，而不是眼里只有对方，她也想成长，她也想能有勇气挺直脊背站在秦初尧旁边，不惧怕任何质疑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 “在高铁站。” “要回来了？” 田壹野顿了顿，“不是，去下一个地方，你处理完手里的事来找我吧，我一会把我预定的酒店信息发给你。” 秦初尧能查到田壹野的入住信息是一回事，田壹野主动把自己的行踪告知又是一回事。 “好呀，等明天出结果，我就把公司扔给我爸我们私奔吧。”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用不着私奔，伯父伯母还是很喜欢我的。”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恨不正经。 257 逃避 庭审当天，田壹野并没有守着看直播，而是按照原计划上山。 表面上看起来云清风淡，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害怕，她害怕结果依然不尽如人意，害怕吃瓜群众没有任何依据的指责和谩骂，她更害怕自己无法接受那个事实。 所以她选择逃避，不去听不去看，这样就可以装作自己毫不在乎，而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她离开京市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想离开秦初尧做一点没有秦初尧的事，撕下自己身上秦初尧到的标签，可是离开了，自己一个人呆着，她才意识到，她依然是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她认为自己被贴上了标签，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不上进，同时也是因为听了太多周遭的声音，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问题。 就包括现在，她选择不听不看，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怯懦和逃避。 她还是不够勇敢，不能去面对自己这大半年来的一事无成，也无法去面对有可能到来的坏消息。 这段时间她一个人呆着，外人可能会觉得她一个人很无聊，看书写文，上山走走，只有她自己知道，脚踏实地地干活，认认真真地琢磨本子让她很安心。 不需要做什么计划安排，哪天又要录节目了，哪天又要接受采访了，哪天又要去当嘉宾出席活动了。 田壹野每天都抽出时间来想一想，自己想要的事什么，想做的是什么，能做的又是什么。 之前或许是她太狭隘了，尤其是参加一个综艺就能拿到她写半年本子挣的钱之后，她有点迷失方向了。 她想找人说说话，拨过胡陈静的电话，他们在帮品牌方做一台大型晚会，说了没两句话，胡陈静就被叫走了，说好有空联系，就一直没有联系了。 至于其他人，她想不到还有谁会给她意见，杨柳开始带艺人了，虽然只是小艺人的执行经纪，但比做节目选管或者艺人助理好太多了。 找过她们两个，发现他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之后，田壹野放弃了找人聊一聊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生活，也都有自己的问题和烦恼，她想找人聊聊，无非就是把自己的负能量倒一倒。 何必呢，负能量就自己消耗掉吧，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她们没有经历过自己的困境，也不一定能给出自己什么好的建议。 一如既往地没带手机就上山了，今天她是在茶山上守茶人那里吃的中饭，茶香鸡、茶尖炒鸡蛋，再配上清粥小菜，就是很美味的一顿。 等她下山到民宿已经快两点了，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已经睡午觉了。 一进房间，就听到床头柜抽屉在震动，还是连续不断地震动，要不是光光头柜抽屉震，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地震了。 拿出抽屉里的手机，好家伙，光未接来电就是二十八个，各种软件的信息已经铺满了屏幕。 正看着，辛迪的电话又打进来了，田壹野只能接听。 “喂，辛迪。” “小野姐，真人秀那边又打电话来了。” “这次又是什么？”田壹野有点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能理解出了抄袭这个事，真人秀那边出于对节目的考量，不播她的片段，但，理解不等于接受，毕竟她知道自己才是被抄袭的那个。 节目组那么一来，无形之后就给了关注者一些信息，她，才是抄袭者。 “今天庭审直播一结束，他们就打电话来了，说要播你的片段。” 辛迪这话一说，田壹野不用问都自己，自己胜诉了，要不然，他们会重新要求播自己的片段？ “不播了吧。”田壹野说。 “诶，为什么呢？” “他们都重新找嘉宾了，要播我的，新嘉宾的播不播，怎么播，压缩大家的时长播五个人的？还是压缩新嘉宾一个人的？现在我答应了播，那就是得罪人。” 田壹野说的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想通了，她要写本子，综艺什么的，除了以后必要的电视剧宣传，她一个都不想参加了。 少这么一次露脸机会，她不在乎，也不需要，况且，放出决定不播的是节目组，她也不算出尔反尔，现在主动权在她。 “小野姐，黎姐的意思是播还是要播的，不过劳务费得按照补充协议，多给。” 田壹野想了想，“我直接给黎姐打电话吧。” 刚挂上辛迪的电话，秦初尧的电话就进来了。 “喂…” “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晚上能到你那边。” “诶，你怎么……过来了？” 本来要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话到嘴边才觉得自己傻了，秦初尧想找自己，尤其还在国内，自己还拿着身份证到处登记，有什么找不到的。 “工作安排好了，官司也赢了，我就来找你了。” 这个理由，田壹野无法拒绝。 “好，我等你吃晚饭。” “好。” 再拨通黎春的电话，原来还有点忐忑的心情接了秦初尧电话之后也不忐忑了。 “喂，小野。” “黎姐，现在方便讲话吗？” “可以，你说。” “辛迪给我打电话了，你的意思是让真人秀播，但是要按照补充协议进行一些赔偿。” “是。” “我的意思是就不播了，播我的，新嘉宾怎么办，时长怎么办？”田壹野也不想拐弯抹角了。 “这是他们节目组该考虑的问题。” “也行，反正都是得罪人的事，播了得罪新嘉宾，不播得罪节目组，随便吧，不过，赔偿的劳务费我就不要了。” “小野，你……” “都给你们吧，反正我接下来的工作基本都取消了，之后就别给我安排工作了。” 黎春有点不解，就因为这边意见不统一就不工作了？“小野，我知道这次真人秀…” “黎姐，不是的，不是因为这次节目，也不是因为团队的问题，团队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参加节目，出席活动了。” 黎春不太能接受田壹野这个理由，她都想好了，趁着现在抄袭事件的热度炒作一把，再接点工作呢。 258 不客气 田壹野向来随和，说是随和，其实更像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别人说什么，她基本不会反对。 黎春和田壹野解除了几次，觉得自己摸清了田壹野的性格，她以后给田壹野安排工作，她十有八九不会拒绝。 没想到，这还没提工作呢，她倒主动把所有路堵死。 “小野，现在舆论一边倒，正是……” 田壹野这一年也算是半个圈内人了，怎么不知道控舆的套路，这个时候，但凡是个要追求热度的，都要出来刷一刷存在感。 黎春也的确给田壹野出了几套方案。 田壹野要是愿意配合呢，可以录个哭哭啼啼的视频卖个惨，要不愿意配合呢，工作室就代替她发文，说她出去散心了…… 总而言之，就是要给大众一种，被污蔑了，被抄袭了，很受伤，很难过的弱者形象。 虽然田壹野在这个事件里的确是受害者，但是，刻意炒作立人设又是另一个事了。 “不了，黎姐，到此为止吧，无论接下来有任何关于我的消息、热搜都不管了，听之任之。” 黎春觉得到手的热点和流量因为田壹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全部没了，心有不甘，不甘之下，语气就有点生硬。 “田壹野，我们是有合约的。” “是，但是严格说来，经纪约只约定了我的作品和我作为编剧在需要运营时候，彼此的权利和义务，至于目前为止的演艺工作，严格说来并不在约定范围内。” 田壹野在念头刚起的时候，就再次认真研读了合约，这也是秦初尧教会她的，合约要看好。 能友好地达成一致是最好的，不行的话大家公事公办，最后也不会排斥撕破脸。 黎春一时语塞，田壹野说的是事实，别人的经纪约是艺人经纪约，田壹野的是编剧经纪约，补充合约是作品运营约。 黎春不客气的话已经到嘴边了，想到田壹野和秦初尧的关系，最后还是把不客气的话惹不住了。 对别人或许可以用雪藏或者边缘化来威胁，但是，对田壹野，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对田壹野的不客气，秦初尧给田壹野换个经纪人事小，直接把她踢出局也不是不可能。 “行吧，我和团队商量一下，你再考虑考虑，是否确定要淡出公众视野，明天下午给我最后的决定。” 哪怕田壹野已经很确定了，但是还是点头应好，也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田壹野和黎春通话结束，往常的午睡时间已经过了，但她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小睡一会，中午不睡，晚上白费。 只是原本打算小睡一会的人一个不小心睡过头了，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田壹野看看时间，大概是民宿主来叫她吃晚饭了。 “是邓姐吗？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吃晚饭了，谢谢你。” 敲门声顿了顿又开始了，“是我。” 田壹野一听，也不顾上自己刚睡醒蓬头垢面了，尖叫着光脚跑去开门，甚至看都没看门外的人，就一个起跳，跳到了来人身上。 “呀呀呀，你来啦。” 来人稳稳当当地接住田壹野，“你可是胖了。” 259 一碗汤面 田壹野娇嗔，“我建议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秦初尧抱着田壹野关上门，走到房间里，“你原来就是太瘦了，现在好多了，要是能再长点就更好了。” 田壹野听了嘴角按不住地往上扬，瞪了秦初尧一眼，“最好是。” 秦初尧吻到田壹野，“当然是。” 之后田壹野再也没找到发声的机会。 ……甜蜜的分割线…… 月上柳梢，田壹野的房间门才重新打开。 “借老板的厨房我们随便吃点，还是去镇上吃，镇上倒有两个小餐馆，好像还有两个烧烤摊。”田壹野问秦初尧。 “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不过我更想吃你做的意大利面。” 秦初尧揉了揉田壹野的发顶，“这个时候做意大利面你是有点为难我了，不过做个汤面还是可以的，你要吃吗？” 田壹野边整理自己的头发边连连点头，“要吃的要吃的。” 田壹野不喜欢吃面，秦初尧怎么不知道，她说想吃面，还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吃，而且，那么晚了，也不适合吃太辛辣刺激的东西。 “过去吃还是我做好了拿到房间来？”秦初尧问。 田壹野换鞋，“我和你一起过去。”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田壹野坐在u形橱柜的岛台边，杵着下巴看衬衫袖子卷到手肘的秦初尧忙碌着。 田壹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点搞笑，她想陷入了自己的怪圈里就觉得其它人都是这么想的，然后就自作主张地做了决定并付诸行动，她就从来没想过，另一个当事人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你公司的事都安排好了吗？”田壹野问秦初尧。 秦初尧切葱花的手顿了顿，又重新利落地下刀，“安排好了，但我也不能出来太长时间。” “之前你们买设备被毁约那个事现在怎么样了？” 秦初尧摇了摇头，“不太顺利，本来说从台买，他们那边的芯片产业也很发达，但是……” 田壹野虽然不是很关心时政，但是目前的大格局她多少还是知道的。 “那现在怎么办？” 秦初尧把葱花搂到碟子里，“自己造。” “自己造光刻机？” 秦初尧这次点头点得就没那么利索了，“说自己造机器感觉责任太大，目标太远了，不如说自己重新创新一种技术，现在主流光刻机用的光源的美国的，我们自然也是搞不到的，我们现在得重新找到一种可以代替极紫外光源的技术。” 田壹野是不太懂什么技术的事了，但是她知道一点，欧洲的机器都不让卖了，想直接从美国搞到光源，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能直接轻松容易地搞到光源，我们的芯片发展何至于如此受限。 田壹野想安慰秦初尧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你现在……”说出来的话也是磕磕巴巴。 秦初尧走到灶台边，扬手往沸腾地面锅里加了半碗冷水，“我们虽然不能直接进口机器，但是我们可以把懂技术的人挖过来啊，他们从不至于拿出协议来组织技术人员搞研发吧。” 秦初尧说得云淡风轻，田壹野就是觉得这背后肯定不容易，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们想找外籍科研人员并不是那么容易，这不光是薪水的问题，哪怕对岸的同胞，被他们挖过来的高精尖人才也屈指可数，再有就是国内的高校可研人员，这些人虽说都是搞研究的，但是他们来自的领域不同，研究的水平也参差不齐，刚刚组建团队的时候，没少磨合。 正焦头烂额呢，又出了田壹野那个事，虽然说亿心的事有宋景然在负责，但是牵扯到田壹野，秦初尧做不到甩手不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了，我都没皱眉头呢，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给，面好了。” 田壹野摇摇头没说话，她是担心秦初尧就那么过来了，公司那么重要的项目怎么办，可是，她心里更清楚的事，秦初尧会跑过来，还不是因为她。 其实这段时间田壹野也想明白了，想那么多没用，质疑就质疑吧，自己没作品是事实，等自己有作品的，质疑自然就销声匿迹了。 田壹野把两碗面端到旁边餐桌上，秦初尧在收拾着案台。 田壹野甚至等不得秦初尧把调羹拿过来，直接就凑到碗边先喝了一口面汤，接着长长地喟叹一声，“啊~就是这个味。” 秦初尧好笑地拍了田壹野发顶一下，“戏过了啊，收着点。” 田壹野接过调羹和筷子，“真的就是这个味，虽热你现在会做的东西很多，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做得最好的面。” 秦初尧没有接话，之前不觉得，现在坐下来，看着身边的人，闻着面前的味，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继而就是铺天盖地的饥饿感。 他一直知道田壹野在哪里，但是他一直不敢找，他怕，他怕刺猬一样的田壹野再次把自己的柔软收起来，只留给他一声的尖刺。 在来的路上他也是忐忑的，虽然自己说要来，小刺猬没有明确的拒绝，但是想要她毫无芥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没有信心。 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田壹野到底是为什么要出走，一向好说话的人甚至还那么强硬地，不惜得罪黎春要改变自己的工作内容。 虽然惊讶，但是惊讶之余，他多少也有点安心，田壹野感用那么强硬的态度和黎春对话，还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她的后盾，说明自己在她那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至少不是可有可无的。 秦初尧看着旁边又端起面碗喝汤，整张脸都几乎埋在面碗里的人，只要她开心，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一碗汤面都可以，工作更是这样，她想写就写，想玩就玩，什么都不做也是可以的。 秦初尧敲了敲田壹野的碗边，“用调羹。” 田壹野稍稍把碗放下了一点，露出半张脸，嘴边还有一圈油花，“嗨，喝面汤的灵魂就是端碗喝汤啊，拿调羹喝有什么意思，不懂了吧。” 秦初尧失笑，“这都什么奇怪的逻辑。”感慨了一声也就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 260 赶回去 “你可以在这边多长时间？”吃完面，两个人在民宿前面的小路上散步消食，田壹野又问。 秦初尧还是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都可以，你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 田壹野悠悠地抬头看了秦初尧一眼，“我要在这边定居怎么办？” “可以呀，这边环境挺好的，交通也还行，下了高速也就二十分钟就到了。” “谁和你说这个了？” “嗯？那你要说什么？” 田壹野瞪了秦初尧一眼，没有说话。 “哎呀，你定居我能怎么办，只能多跑跑喽。” “哼，我才不定居呢。” 秦初尧怎么不知道田壹野就是随口一提，也没有搭腔，只是低声轻笑。 “笑什么啦，那么大的房子我干嘛不去住，哼，那个房子已经是我的了。” 秦初尧点头，“对对对，你的房子你自己不住多可惜。” 看着秦初尧在客栈投过来昏黄的灯光下刀刻一样精致的侧脸，田壹野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真的很幼稚，问题是，秦初尧还陪着自己进行那么没有营养的对话。 “明天我带你去茶山玩吧，虽然最近不是采茶期，但茶树上也还是有叶子的。” 秦初尧点头，他倒是有心和田壹野好好聊一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直到重新回到民宿，秦初尧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田壹野聊一聊，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吧，秦初尧想。 穿过民宿院子的时候正好迎面遇到了女主人，女主人和田壹野打招呼。 “小田，这就是你男朋友？” 田壹野点点头，“对，肖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老张有点发热，家里备的退烧药过期了。”说完肖姐就把外套拉链拉到了最上面，越过田壹野他们就往外走。 田壹野看看秦初尧又看看肖姐，问“那么晚了，你怎么去？” 肖姐头也不回地甩了甩手里的钥匙，“骑车。” 民宿是有一辆车，可惜肖姐并不会开，她白天进出往来就是骑小电驴。 “等一下，我开车过来了，我和你一起去。”秦初尧直接出声。 “嗯？你开车过来了？”田壹野和肖姐一起问。 秦初尧点头，“就在外面路口，我进去拿车钥匙，稍等。” 田壹野把房间钥匙递给秦初尧，拉住肖姐，“别急，太晚了，你骑车不安全，让他开车带你去，很快的，张哥情况怎么样，要不要我去看着他。” 肖姐摇头，“倒不是很严重，我是怕他夜里烧高了更麻烦。” 两个人没说几句话，秦初尧已经拿着车钥匙出来了。 秦初尧交代了田壹野一声就和肖姐出去了，尽管肖姐说老板张哥不严重，但田壹野还是去看了张哥，看起来的确不太严重，还能半躺在沙发上看球赛。 田壹野以为他们会很快，毕竟只是买个退烧药，没想到他们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多小时，两个小时，可以把小县城兜一圈了。 田壹野正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窗口就闪了两束光，房间窗户对着院子大门，田壹野赶紧跑到窗边。 光线由远及近，车子很快停到了民宿门口，车灯还没熄，大门就被打开了。 田壹野套上拖鞋就忘外跑，跑到走廊上刚好秦初尧走进院门。 “怎么了这是？” “怎么那么久？” 两个人异口同声，同时开口。 田壹野不想承认自己在不长的等待时间里一直在胡思乱想，一会担心大晚上秦初尧走山路出意外，一会又担心他们太着急了忙中出乱…… “好几个药店退烧药都没有了，我们找了一会。” 田壹野眉头一皱，怎么会那么巧，“最近不是感冒发烧的高发季呀。” 秦初尧点头，“对，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我有种不太好预感，我多买了一些退烧药，不过我还是建议我们赶紧回去。” 事出反常肯定不简单，田壹野也不再纠结自己要不会回去，回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去了，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知道外面有自己看不透的事发生，她当然是选择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们没有再去看民宿老板张哥，肖姐过来道谢，田壹野也借口不太方便，并没有开门和肖姐打照面，而是隔着房间门简单说了几句。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前一晚肖姐和张哥休息得比较迟，田壹野去退房的时候，大厅还没有人，田壹野把房卡留下，写了小纸条，同时也给肖姐发了消息，就和秦初尧离开了。 车子是秦初尧下了飞机才从分公司开出来了，在上高速和去机场的路口，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高速，虽然将近一千公里，并不近。 田壹野想的比较简单，她有驾照，可以和秦初尧换着开，还能沿路玩着回去，一千公里，边走边玩两三天也就到了。 秦初尧想得更多，集中发热，这种情况可大可小，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是在不适合去人群密集的封闭空间，他们和发热的张哥，还有密切接触者肖姐接触过，无论了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自驾是他们当下最好的选择。 田壹野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上车就睡，尤其是长途车，她刚开始还想着和秦初尧聊聊天，别让他觉得无聊，可是，说着说着，她自己就先睡了过去。 秦初尧扭头看她睡了，到最近的服务区，停下，把她的座位放下去，空调温度调高，拿自己的风衣把她盖好，油箱加满油，便利店买了不少水和熟食品，再次上到告诉上，速度就不再是田壹野还没睡时候那么慢了，一直在超速的临界点反复跳跃。 也不知道是田壹野前一晚没睡好，还是秦初尧衣服上的气味太让人安心，田壹野一觉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一看时间，中饭的点已经过去。 田壹野四处望去，根本看不出这里是哪里，打开导航软件，“哇，你都开出了快四百公里了，你会飞吧。” 秦初尧扭头看了睡眼惺忪的田壹野一眼，把保温杯递过去，“喝点温水，饿了吧，后面有吃的，将就一下，晚饭我们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吃。” 261 回家 田壹野喝了大半杯水，又吃了一些饼干醒了醒神，正好看到路牌，前面两公里处有个服务区，田壹野赶紧告诉秦初尧前面服务区停一停。 秦初尧以为田壹野是想去卫生间，也没多想，田壹野到服务区，去了卫生间是没错，可是从卫生间出来就直接坐到了驾驶位上，让在车边等她的秦初尧一时没反应过来。 田壹野把安全带系好了才对一脸懵的秦初尧说：“上车啊，还干嘛呢？” 秦初尧一手搭在窗边，“你这是？” “我看这一条路路况还不错，我开两个小时，你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秦初尧愣了愣，也行吧，虽然自己也不累，但是，想要赶紧赶回去，还是不能硬撑，现在日头正好，路况也的确不错，自己休息休息也好。 田壹野好久没开车了，高速更是开得少，刚上路还有点紧张，渐渐地也放松了起来，秦初尧见田壹野挺着的背脊不在那么僵硬，下颚线也不再那么紧绷，自己也放下心来，拿起田壹野吃剩的半袋饼干吃了起来。 秦初尧休整好，眯了一会起来打算换田壹野，可是一路的服务区，不是还没开放，就是不小心被田壹野错过了，两个服务区过后，到了第三个服务区，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一个不小心，到了晚饭的点了。 本来是打算去服务区的餐厅吃个饭，可是转了一圈，田壹野毫不留恋地拉着秦初尧出来了。 “不想吃？”秦初尧问。 “当然不想，那么贵的自助，就那么几个菜，还不新鲜，还都是辣椒和酱油。”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了外面的小吃摊，相比那个远远高于市价还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的自助，田壹野更愿意在小吃摊随便买点小吃。 秦初尧本就不是矫情的人，既然田壹野更乐意吃小吃，他当然是奉陪啦。 两个人吃了点都热食，在服务区溜达了十分钟，再次回到车上，这次田壹野自觉坐回了副驾驶。 “只有三百多公里就到了，我们是直接回家吗？”田壹野看着导航显示到家只要四个小时十分钟，问秦初尧。 秦初尧发动车子，看了一下仪表盘上的时间，“现在七点不到，直接回家吧。” 田壹野原本还打算路上去哪里玩两天，可是都到这里了，回去就回去吧，反正自己也回来快半个月了。 三个半小时以后，他们到达家楼下的地下车库，松开勒了一路的安全带，田壹野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秦初尧，秦初尧也正好在看她，两个人相视一笑。 “欢迎回家。”秦初尧揉了揉田壹野有点乱的发顶。 “我又回来了。” 秦初尧没想到会那么快就回来，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这大晚上的，也只能叫餐了。 田壹野洗漱好下楼，秦初尧已经把餐桌摆满了，除了海鲜粥和小米粥之外，还有不少港式茶点。 “太晚了，吃清淡点，想吃什么，我们明天再去吃。” 啃了一天的干粮，这时候看到这些冒着热气的精致小食，田壹野非常满意，看着点心都是小份小份的，可是架不住数量多呀，一个不小心，田壹野吃撑了。 放下筷子，抬头，秦初尧一直在看着田壹野，面前的碟子看起来没怎么用的样子。 “你怎么不吃呀，看我干嘛？”转念想到自己吃了多少，田壹野又不好意思了，不过，承认自己吃得太多导致别人没得吃这种事，田壹野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这不是还有呢嘛。” 秦初尧憋笑，“嗯，还有呢，你快吃。” 田壹野想打人，什么意思，说我能吃呗，撅着个嘴不说话。 秦初尧这才伸手擦了擦田壹野嘴角的一点点面包渣，“看你就饱了。” 嗯？说我秀色可餐？田壹野觉得有点撩。 “吃好了就赶紧去吹头发，我来收拾。” 田壹野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你不饿吗？你都没吃什么？” 秦初尧凑近田壹野，“饿，你一会记得把我喂饱。” 温色的气息直往耳朵里钻，田壹野耳朵瞬间红到了耳尖，拍了秦初尧一下，“流、氓，你饿着吧。”说完人就跑开了。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跳脱的背影，觉得这才像是一个家，一个人待着，这就只是一个住的地方。 秦初尧原本空出来的时间有好几天，这临时回来了，他也没打算回来就去公司，哪怕是回到家了，他还是想和田壹野好好待两天，可是，天不遂人愿。 吃过中饭，田壹野正躺在秦初尧腿上和秦初尧讲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呢，秦初尧手机响了，看一眼来电，秦初尧直接挂断，重新低头继续听田壹野说。 还没说两句呢，电话又响了，又挂断，又响，继续挂断。 最后是田壹野受不了了，“你接吧。” “没事，公司电话。” “你还是接吧，知道你不在，还给你打那么多电话，肯定是有事。” 说话间，电话又响了。这次不再是公司的电话了，是宋景然的。 “你最好有正事。”秦初尧接起电话第一句话。 田壹野就在旁边，宋景然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十万火急。” “说。” “我快破产了。”宋景然说。 “嗯？那清算吧。” “真的，我去年对赌的那个电视剧快播完了，一点水花都没有。” 秦初尧皱眉回忆了一下，“大制作大流量？” “嗯，哥，救救我。” “发我邮箱。” 秦初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刚刚皱起的眉头一点都没松开。 紧接着叮咚一声，邮件过来了。 田壹野是不太懂宋景然是不是真的会破产，但，光是对赌两个字，田壹野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她也坐了起来，随手从旁边的小边几上拿过一本书，也不打扰秦初尧。 田壹野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睛是盯着书，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秦初尧那边，虽热秦初尧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凭田壹野对秦初尧的了解，田壹野觉得这个事好像挺严重的。 期间秦初尧上了一趟楼，田壹野以为他是要去书房处理事情去，没想到很快就下来了，手里那些一叠打印好的东西。 262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秦初尧坐下就开始打电话，让宋景然那边去查所有跟电视剧相关的演职人员有没有爆出丑闻，看电视剧所有的宣发，结果都没有看到太大的问题。 电视剧的收视率和播放率在前五集还有上涨的趋势，到第六集就断崖式下降。 田壹野最终还是没忍住，问秦初尧“怎么了？” 秦初尧把手里的资料给田壹野，“去年我们筹拍选秀之前，阿然和人签了对赌协议，投了一部电视剧，现在快播完了，电视剧几乎没有热度，按照对赌协议的约定，这部剧阿然不光要出所有的制作费用，还要赔偿广告商的损失。” “啊？这，广告商的钱都要他赔？” “对，不光要赔广告费，还要赔偿一定的损失。” “广告商他们出的广告费赔他们就是了，怎么还要赔偿损失呢，钱都还他们了，能有什么损失。” 既然说了，秦初尧也就和田壹野说明白了。 “对于商家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个电视剧的制作周期是十四个月，首播周期是八周，他们如果把宣传大头放在了电视剧插播广告上，那么我们电视剧收视率不行的话，他们的投放效果就没出来，没得到预期的宣传效果，宣传没到位，他们的损失我们得负责。” 秦初尧尽可能说得浅显一些，田壹野也明白了个大概。 她知道一部有大流量大制作的电视剧制作费用能在多少，如果只是把钱赔出来，宋景然不至于破产，但是还要赔广告商的损失，那就是个无底洞了，谁也说不清他们到底狮子大开头要多少钱。 秦初尧虽然出资了影视公司，但是他其实对影视圈的运作并不是很熟悉，他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理说电视剧需要的爆点，这部片子并不少，制作是大制作，主演是大流量，配角都是很有话题的明星偶像，播出时段是黄金时段，宣传预热一个都没少，该买的热搜买了，该爆的爆点爆了。 按照以往的投资来看，这部电视剧是要大火的呀。 秦初尧从头一点一点来看电视剧的整个制作过程，没有一点问题，都是按照行业惯例来做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很多钱吗？”田壹野看秦初尧眉头一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小心地问。 秦初尧摇头，“现在已经不单单是钱的问题了，如果表面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结果很差，要么就是有对家在针对我们，要么就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而我们自己没有察觉到，现在只是一部电视剧要赔钱，将来可能会变成，我们在行业内一天不如一天。” 秦初尧顿了顿，“关键是，影视公司不是不光是我和阿然两个人的，还有好几个大股东，如果这个事处理不好，阿然的能力会被质疑，一旦股价出现大的波动，就算有我支持他他的位子坐住了，但也坐不稳。” 田壹野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毕竟投资这种事，有赚有亏，电视剧这种事，并不是所有的都能成爆款，没想到一个对赌不光要赔钱，还会影响在董事会的地位。 田壹野觉得自己剧本写得不好也不是没有道理，至少一点，她想问题不够透彻，自己都想不透彻，还想写得多透彻，那是真的…不可能。 不过，田壹野听秦初尧这么一说，隐约想到了点什么，“按照惯例只要有大制作和流量就可以了吗？”田壹野问。 秦初尧点头，按照投资部门给的模型，的确是这样，他们投资一部电视剧，要考虑的因素很多，但是决定性因素无外乎那么几个。 田壹野作为一个想成为编剧，并且一直在努力的人看来，她有点难过，一个电视剧怎么样，首要因素不是剧本吗？本子不行，不管演员怎么样，制作怎么样，都是不能吸引人的呀。 而且，演员只要流量就可以了吗？是不是适合这个角色，演技在不在线也都不管了吗？ 只是，目前来说，当务之急可能不是这个。 田壹野正要开口，有人敲门，秦初尧甚至都没问是谁径直就去开门，进来的是宋景然，看来两个人是已经约好了。 “坐。” 宋景然看起来是真的很急，从来都是一头头油固定的一丝不乱的头发有两绺掉下来也没管，“不去书房谈？” 秦初尧从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宋景然，“就在这，小野不是外人。” 秦初尧话是这么说，但田壹野还是起身走到了自己一边的工作台，给他们留出空间。 宋景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抛了一下手里的矿泉水，“就这？” “要不是看你快上火了，这都没有。” 宋景然扒拉了一下头发，“幸好你回来了，我真的是没有头绪啊，所有的环节我都盯着，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怎么会这样。” 秦初尧把自己喝水的马克杯压在茶几上那一摞资料上，“现在的首要的不是找到出现问题的原因，而是先把烂摊子给收拾了。” 宋景然怎么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赔钱，可是这钱，赔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啊。 “先拿这张卡里的去赔，尽量别动公司的账。”秦初尧递了一张卡给宋景然。 宋景然摇头，“不要，对赌协议是我签的。” “可是我点头答应的。” 田壹野万万没想到，两个人居然是在拿谁的钱赔这个问题上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宋景然败下阵来。 秦初尧见宋景然把卡收下了，才接着说：“我们今年虽然真人秀做得不错，但是电视剧和电影这一块没什么起色啊，你得上点心，明年再这样，我们就会很被动了啊。” 宋景然何尝不知，那么问题又回来了，“这次的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田壹野看着相顾无言的兄弟两，忍不住出声，“你们去过拍摄现场吗？就去过摄影组吗？” 宋景然点头，“只要是公司投资的项目，我基本都会去探班。” “提前和剧组说好的那种探班？” 宋景然没说话，但是表情很明显地告诉了田壹野，那要不然呢。 《幕后台前》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幕后台前请大家收藏：()幕后台前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263 完本 田壹野是在剧组待过的，她太清楚剧组的套路了，如果提前知道资方要探班的话，那么当天的拍摄内容肯定是调整过的。 要么拍有冲突的地方，要么拍能显示出演员演技的地方，再不济也要拍那种很简单的场景，能让演员一两次就过的那种，甚至还会把之前两天拍得还不错的镜头拿出来重拍一遍，毕竟资方也不可能在剧组待上很久。 所以，他们如果去剧组之前和剧组打过招呼，然后再匆匆去一趟，那还真的是什么问题都发现不了。 “面子工程。”田壹野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但秦初尧和宋景然都听明白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忙碌杂乱的剧组，居然还有空玩面子工程。 他们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要赔的钱是解决了，可是接下来怎么赚钱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秦初尧和宋景然去书房了，田壹野在家里转了一圈，看得出来阿姨一直在按时做清洁，也看得出来，秦初尧这段时间基本没怎么在家。 转了一圈，田壹野重新坐回工作台前，很早之前就想写一个关于我国茶文化的本子，只是她本身对茶并没有太透彻的认识，加上很多理论知识都是书上看来的，她始终觉得自己欠点火候，这次出去一趟，说是逃避现实，其实还是给了她一些灵感。 找出之前写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加上自己新近的一些心得体会，等两个小时之后，秦初尧和宋景然从书房出，田壹野新的大纲居然已经完成了。 秦初尧每天都很忙，基本都在加班，最初的几天，田壹野还会等他，可是一连好几天都自己等着等着在沙发上睡着了，秦初尧回来又得把人抱回房间，后来，田壹野索性也不等了，只是会给秦初尧留灯和宵夜。 田壹野把人物小传和细纲写完，还是通过黎春约了公司编剧部门的老师们开了剧本会，在大多数老师的支持下，田壹野开始了新的剧本创造。 不知道是压力真的产生了动力，还是出去一趟自己文思泉涌，虽然她也只是每天写个一万字左右，但她每天都觉得意犹未尽，要不是她甚至写作这种事持久力比爆发力，她恨不得瞬间把本子写出来。 一个多月过去了，秦初尧出了一趟差，等他手头的事情终于暂告段落了，田壹野的新本子《水沐江南》居然也接近尾声了。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田壹野一秒钟没耽误，立马给黎春打电话，上次剧本会之后，黎春其实就在运作这个本子，给她找着投资和制片人了。 黎春接到她本子完成了的电话，立马和之前自己接触过的人约时间，不光田壹野，加上宋景然之前对赌失败的事，传媒公司这边已经低迷了很久了，无论是影视投资，还是旗下的艺人。 黎春需要一个机会，艺人们需要一个机会，田壹野这个本子，无论本子本身的内容和传达的精神，还是田壹野这个的能带来的话题和资源，都是黎春需要的机会。 田壹野正和黎春聊着，秦初尧居然回来了。 田壹野低头看了一眼电脑左下角的时间，又看了一眼门口，不敢相信秦初尧居然那么早就回来了。 和黎春约了第二天早上去公司面聊之后，田壹野就匆匆挂了电话。 “诶，你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公司今天没事了？”田壹野问。 秦初尧穿鞋进来，但却没有径直去房间换居家服，而是脱下外套塔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就到客厅坐下。 “还要出去？”田壹野又问。 秦初尧抬抬下巴，“我给你发消息了，说回来接你去爸妈那边吃饭，你还给我回了个好。” 田壹野愣住了，为什么她完全没印象，赶紧点开两个人聊天记录，还真有这么回事。 当时田壹野就顾着高兴，顾着给黎春打电话，电脑端跳出消息窗口，她雅本就没细看秦初尧说的是几点钟去哪里吃，只想着一会不做饭就随手回了个好。 田壹野一看时间，赶紧往房间跑，就算已经和秦爸秦妈很熟了，也不能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地去。 边跑还边喊，“我很快的，等等我啊，二十分钟就好了。” 田壹野这次倒没有随后乱说，只是一整天对着电子产品，难免出油厉害，十分钟一过，她就穿着浴袍包着头发拎着两条裙子出来让秦初尧选。 一条暗红的波点连衣摆裙，一条香芋色的修身连衣裙。 “让我选？”秦初尧问。 田壹野催促，“快点，穿哪条？” 秦初尧没弄明白田壹野的意图，但还是指着暗中的波点长裙说：“这个吧，和我今天的领带花色有点像。” 田壹野也没多想，点头拎着衣服就回房间了。 秦初尧跟上田壹野，走进卫生间，接过田壹野手里的吹风。 “我给你吹吧，你不是还要化妆。” 田壹野以为秦初尧是等不及了，把吹风递给秦初尧就低头去拿自己的瓶瓶罐罐往脸上涂。 秦初尧虽然给田壹野买过护肤品，但他对这些瓶瓶罐罐真的是一点都不懂，他给田壹野买化妆品都是看着同行的女同事，或者给女朋友老婆带化妆品的男同事买什么，他就买什么，他和别人唯一不同的是，别人都是一件一件地买，他是一套一套地买。 好在田壹野也不是对化妆品很挑剔的人，何况，秦初尧送的化妆品也都是高端产品，她还真的就按照秦初尧买的套装，一套一套地用。 耳边是嗡嗡地暖风，偶尔还有温热的指腹擦过头皮，田壹野突然觉得，生活不就是这样，慌乱，但很安心吗。 说二十分钟，田壹野真的二十分钟就收拾好出现在了客厅里。 “走走走，快，别让伯父伯母等。” 秦初尧被田壹野拖着快走了两步，“急什么？就在家里吃饭，迟几分钟有什么问题？” 田壹野回头瞪了秦初尧一眼，秦初尧赶紧闭嘴，尽职尽责当车夫。 田壹野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聚餐，毕竟她从茶山回来，秦初尧一直在忙，她也没有过来过，只是给秦妈打过几次电话。 万万没想到，这哪是什么寻常的聚餐，吃完饭，秦妈拉着田壹野在一边吃水果。 264 开机仪式 万万没想到，这哪是什么寻常的聚餐，吃完饭，秦妈拉着田壹野在一边吃水果。 “小野，听阿尧说你又写新本子了。” “对，差不多写好了，明天还和黎春姐约了公司聊一聊。” “小野，你也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现在的媒体就是这样的，听风就是雨，之前我怕你情绪不好，也不敢劝你。” “伯母，你放心，我没事了，是我自己一时没转过弯来。” 秦妈拍了拍田壹野的手，“小野呀，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呀？” 被男朋友妈妈问什么时候结婚，这个场面，田壹野不想面对，红着脸支支吾吾。 秦妈一脸慈爱，“小野，你爸妈都没在了，你的事我总是要多操心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妈一席话，田壹野突然就泪目了，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男朋友的妈妈，更像是一个关心她终生大事的长辈。 可是，尽管如此，讨论这样的话，田壹野还是觉得坐立不安。 正好看到秦初尧跟在秦爸后面从楼上下来，田壹野借口去卫生间就赶紧离开了。 秦初尧看着田壹野往卫生间匆匆走去的背景，问秦妈，“她怎么了？” 秦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才说：“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还不是你不争气，要你老妈亲自出马，但凡你争气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秦初尧一头雾水，极力回想自己最近又做什么让自己老妈看不顺眼了。 秦妈和秦初尧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一巴掌拍在秦初尧腿上，“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女孩子可耽误不起。” 秦初尧松了口气，他以为什么事呢，“早就在订戒指了，已经做好了，估计快到了，婚戒的钻也找到了，款式得让小野选个她喜欢的。” 秦妈这才算满意了点，“这还差不多，你心里有数就行。” 田壹野估摸着他们已经进行到下一个话题了，刚走到拐角的地方就听到秦初尧的话，他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了吗？完全没和自己说过。 既然没说过，那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吧。 秦妈瞟到田壹野过来了，马上转移了话题，问宋竟然最近怎么样了，既然自己儿子有心制造惊喜，作为亲妈，没有拖后腿的道理。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田壹野太久，她只是当天兴奋了一下，有点期待秦初尧到底想怎么向自己求婚，可是一觉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田壹野比秦初尧还要忙，不是被黎春带着连轴见人开会，就是被几个编剧老师拉着雕琢本子。 在黎春的牵头下，各方高强度连轴转了半个月之后，除了演员，班子被组得差不多了。 制作组的人邀请田壹野参与试镜选角，被田壹野拒绝了，她写本子就是新人了，更别说拍戏了，别说指手划脚的资格了，自己别去拖人后腿就不错了。 不过田壹野也有她自己的要求，演员可以没有流量，但不能没有一点演技，最基本的敬业精神得有。 经过一个月的筹备，田壹野的新本子即将开机，作为编剧的田壹野肯定是要出席开机仪式的。 眼看就要出发去拍摄地了，可是黎春那边还没有告知她航班号和列车号，她刚盘算着问问黎春是忘记告诉她了，还是压根就忘记买了。 正嘀咕，秦初尧回来了。 “诶，你怎么今天下班那么早，这才下午呢。” “回来接你呀。” “嗯？”田壹野以为又像上次，他和自己说了要干什么，自己又随手回了个好就扔过去了。 田壹野赶紧打开自己手机，“你和我说什么了又？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怕你又忘记了，没和你说，去收拾东西。” “啊？收拾东西去哪里？要出去吃饭？很正式的场合？”田壹野一连串的问题。 “没有，明天不是开机，你不去了？” “去呀，我刚准备问黎姐。” “不用问了，去收拾行李，我们大概去三四天，其实不收也可以，但我怕现买的你用不惯。” “收收收，我立马去收。不对，你也去？你不是都不管传媒公司的事？” 秦初尧有些不自然地挑眉，“我不管不代表我不能管呀，好歹我也是大股东吧。” “行吧，你有钱你说了算。” 晚饭是去到剧组和主创一起吃的，各方相互恭维，并展望了一下未来。 田壹野和秦初尧到得晚，加上第二天还有事，饭局也没持续很久，只是秦初尧依然很忙，回到酒店，秦初尧和田壹野招呼了一声就又带着助理出去了。 一直到田壹野哈欠连天，快要撑不住了秦初尧才回来。 “你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才回来？” 两个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看到对方之后，同时开口。 开机仪式其实也没田壹野多少事，她也不是主角，上香敬神之后，基本就没田壹野什么事了，只是来也来了，直接走了好像也不好，于是她便在剧组溜达了起来。 晚上是正式的剧组聚餐，田壹野把工具人扮演到底。 工具人的工作，不就是吃吃喝喝，偶尔陪笑拍个照，没想到还有工具人成主角的一天。 聚餐进行到后半段，别说剧组工作人员了，就是媒体都被招待得酒兴正酣。 突然被剧组包下来的大厅灯光一暗，吊灯关了紧接着就是两束追光灯。 短暂地惊讶过后，田壹野又淡定了，现场大小艺人二十好几，有几个助兴节目也不是没可能，田壹野重新低下头喝自己的甜汤。 只是第二勺甜汤还没咽下去呢，怎么周围人就都冲着自己起哄了呢，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两束追光灯下的秦初尧。 嗯？秦总要致辞？致辞就致辞啊，为什么都看我？ “田老师快上去呀……” “田老师……” “小田去呀。” 周围人都在起哄，田壹野指指自己，这是让自己去？她又定睛一看，才看出来此时的秦总虽然依然西装革履，但明显是收拾过的。 关键是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玫瑰，双眼含笑看着自己。 265 强行完结 这种时候了，就算田壹野想低调也是不能够的了，只能擦擦嘴，整理一下仪态，极度不自然地站起来。 秦初尧也在向她走来，追光灯一直跟着秦初尧，让本就在人群耀眼的人更夺目，没错，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一时间，田壹野有点无所遁形，她真的想躲。 本也没多远，加上大长腿，田壹野感觉秦初尧两三步就走到了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被秦初尧拉住，田壹野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秦初尧拉住田壹野的手一点没犹豫，哐地一下，单膝跪了下来。 “小野，本来我想等到杀青的时候的，可是导演说，杀青三个月五个月，谁说得准呢，我不想等那么久……” 秦初尧顿了顿，重新抬起来，拉着田壹野的手，“田小姐，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田壹野另一只手捂着嘴，别人都以为她是感动哭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紧张，并且想笑。 没想到秦初尧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也不能免俗，场面大是大，可一点新意都没有。 田壹野心里在疯狂吐槽秦初尧，没有第一时间给秦初尧反馈，秦初尧紧紧地拉了拉田壹野的手，旁边人也一直在起哄。 “答应他答应他……” “啊…戒指呢戒指呢……” 秦初尧听到旁边的人问戒指，才盲从兜里拿出戒指，把花往田壹野怀里一塞，就要给田壹野戴戒指。 田壹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口就说：“我还没答应呢。” 秦初尧这次是有点慌了，“小…小野，你…你不答应吗？” 田壹野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你再问一遍。” “什…什么？” “求婚呀，再来一次。” “田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次田壹野回答得很干脆，但依然傲娇，“当然，给我戴上吧。” 再之后的事，田壹野就不太记得了，只记得秦初尧给她戴上了戒指，紧紧地抱了她，然后把她的手塞到自己臂弯里，和很多人打了招呼，又带她离开了宴会厅。 离开剧组回到家里，田壹野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秦初尧还是忙的时候很忙，闲的时候带她去哪里玩个一天两天的。 自己时不时接个跟组编剧的任务，偶尔和导演演员们开个视频，大部分时间在看杂书，拉片刷剧，写点零零散散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秦妈风风火火地上门了，还带着两张红纸条，和几个工作人员。 “小野呀，这是我排了好长时间队才算出来的日子，我看呀，今年年底就挺好的。” 田壹野被秦妈拉着一会讨论到底哪天结婚，一会又翻翻册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婚纱，旁边的婚庆还根据他们的要求时不时递过来婚礼场地的照片。 田壹野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怎么突然就提到要办婚礼了。 直到工作人员都离开了，田壹野觉得自己还在懵圈。 秦妈还安慰田壹野，“哎呀，你也别慌，本来呢，完全可以我定下来，只是，婚礼是你们的大日子，至少日子，婚纱，婚庆地这些得你来定，你定好了，其他事就交给婚庆。” 送走秦妈，直到秦初尧回来，田壹野都还在迷糊。 “今天妈来过？” “嗯？你怎么知道，来过的。” “诺，你上次回去说好吃的酱藕丁，冰箱里又多了一罐，你没回去不就是妈来过。” 田壹野有点不好意思，她刚刚还在腹诽，秦初尧不回来给她解围，让她独自面对秦妈。 秦妈还真是说到做到，定下来婚礼时间地点和大致风格，以及婚纱之后还真的没有因为婚礼的事找过她，弄得田壹野都快忘了这个事了。 婚礼前一个星期，田壹野又接到了秦妈的电话，秦妈说她去做spa得知田壹野好久没去了，让田壹野没什么事的话赶紧去找她，一起做。 之后的一周，秦妈每天都督促田壹野做各种各样的护理。 在出发去婚礼地的前一天，田壹野问正在收拾两个人行李的秦初尧，“为什么那么着急办婚礼，我以为求婚之后会隔很久。” “也不算着急了吧，而且，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田壹野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直男真的是撩人于无形，不过田壹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没和你开玩笑，好好说。”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当然也是有些其他原因的，你也别多想，这也只是一举多得，完全没有利用的意思。” 田壹野没想到还真的有其他原因，催着秦初尧说。 “我想结婚，我们家里也觉得我们该结婚是主要的，选这个时间点，一则你的剧在拍了，过审了就立刻安排档期播出，二则现在外界对公司的情绪多少还是有点低迷，想借这个事刺激一下股东的神经。” “有用？”田壹野指的是借他们结婚这个事刺激市场神经，以及对她的剧产生一定的影响。 “反正要结婚，有用更好，没用也不亏。” 田壹野一想，行吧，资本家说了算，结婚这事，当事人谁还不是工具人了。 婚礼定在了祖国南岸的一个旅游小岛上，秦家提前就包下了岛上最大的两个酒店，这样一来，岛上的游客减少了将近百分之七十，除了亲朋好友合作伙伴公司同仁还有部分媒体，这些记者媒体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八卦小报无良狗仔。 婚礼当天就有影视公司旗下的视频播放平台实时转播，偶尔还会有商界或者娱乐圈的大咖不定时出境给新人送祝福的彩蛋。 一时间，直播平台的用户平均在线时间和新下载量都在直线上涨，部分自媒体账号也在图文事实跟进报道。 工具人田壹野不知道，但是她这场高规格的婚礼确实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关注，一连上了好几个热搜。 也是秦初尧他们关系到位，田壹野的新剧《水沐江南》拍完了加班加点剪辑，建好了立马送审，往常少说一两个月的等待时间，居然十多天就出了。 秦初尧这边还真的把原本计划播出的电视剧推迟了，哪怕要赔违约金也不管，第一时间播了田壹野的新剧，两人结婚的热度还没有完全下去，新剧一波，甭管是演员的粉丝，还是吃惯群众，纷纷冲到了平台上点播。 不管什么原因来的，几乎都在前两集就被精良的制作和跌宕起伏的剧情征服了，当天两集播完之后，官微底下全是要求加更的。 工具人田壹野还是不知道，因为她被秦妈拉着一天到晚补身体，婚礼结束回到京都田壹野睡了个昏天暗地之后就开始昏天暗地地吐。 起初以为是太累了，加上没好好吃东西，肠胃不适，去医院一看，内科医生建议去产科看看。田壹野还没反应过来，秦妈已经尬评上了。 结果还真的如亲妈所愿，怀上了，不过时间还短，才六周，田壹野一算，应该是秦初尧求婚过后没多久就中奖了。 田壹野和秦初尧被迫搬回了秦宅，对田壹野来说无所谓，她本来工作就比较自由，又不是多怕被长辈束缚的人，况且，秦妈也不是爱管孩子的人，她要小两口搬回家，纯粹是觉得秦初尧没办法把田壹野照顾好。 等田壹野被允许冲浪的时候，水沐江南几乎做到了一天一个热搜，热度空前，不光参演人员，就连田壹野的搜索量都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