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没说话，他一个罪犯怎么可能跟警察合作？！


    而且，他不信任警察。


    他和林唐当时拿到聂文文的录音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录音交给警察。


    幸好当时他留了个心眼，让林唐把录音拿给了那个叫耿直的警察，没有把自己暴露出来。


    当时那个警察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会帮他们查清楚，让林唐回去等着。


    可是一转眼，他就不承认了。


    他还记得林唐去找他时，耿直那副可恶的嘴脸，“什么录音？！哪来的录音？！林唐，你妹妹是孟学义杀的，案子早就结了，你现在还在闹什么？！”


    不仅如此，他还跟旁边的另一个警察说，林唐脑子有问题，让他滚！


    林唐气得想上去打他，他还说，“你要是袭警，我就把你抓起来。”


    当时，林唐都快气疯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对警察失去了信任。


    既然警察靠不住，那他就自己来复仇。


    害过孟学义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知道你不信任警察。”苏小小观察着岳峰的表情，“但我跟你保证，我们跟之前的警察不一样，我们现在查的不仅是窦依和董晖被杀的案子，23年前的案子我们也在查。


    我知道23年前孟学义可能没有杀人，不仅没有偷盗杀人，他也没有杀林锦儿。


    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想要找到确切的证据比较难，而且我们是警察，不能用一些非法的手段。


    岳峰，我说的合作不是骗你的。


    其实我们知道，15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并不止林唐一个，你也是凶手之一。”


    “你们要是有证据可以直接抓我。”岳峰笑了一下，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说的对，我们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抓你了，你现在待的地方就不是问询室，而是审讯室了。


    不过，只要你还继续做，我们迟早会抓到你的。


    而且，我刚才说了，杀人只是图一时之快，并不能让孟学义沉冤得雪。


    只有把陷害他的人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审判，才能真正洗脱他的污名，他的女儿才能生活在阳光之下。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但是我请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苏小小说完就离开了。


    岳峰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可以走了。”霍鹏指着门口。


    “我真的可以走了？”


    岳峰还以为他们至少会留他一天，没想到这么轻易放他走了。


    苏小小匆忙离开，是因为李副局就快到了。


    李副局说他会直接去医院，但是袁秀还不知道她的身世，苏小小还没告诉她。


    在告诉她之前，她得先问问刘医生。


    “袁秀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受得了刺激？”她给刘医生打了个电话。


    “刺激，你是说哪种刺激？”刘医生不明白苏小小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比如，她的父母还活着。”


    “我觉得可以，她现在的求生意愿不是太强烈，如果有一些好的刺激或许能激发她求生的欲望。”


    苏小小心说，这可不一定是好的刺激。


    她白白受了这么多年苦，还被人欺骗差点送命，现在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却有人来告诉她，这些苦她本不必受。


    苏小小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但这些内情又不好跟刘医生说明。


    还是等一下跟李副局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他的孩子，她可不敢替他做这个主。


    苏小小和姜子期在医院门口等到了李副局，他是自己开车来的。


    这大半夜的也没有其他车可以坐，但是他一刻也等不了，他想看看他的女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小小觉得李副局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眉头紧锁着，神色很是疲惫。


    上了车，苏小小把情况跟李副局说了一下。


    “等我先见到她再说。”


    李睿一时也不敢做决断，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儿，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病房里，袁秀兀自昏睡着。


    李睿站在窗外，看着躺在病房上的袁秀，她看起来那么瘦弱，脸色苍白的跟病床上的床单一个颜色。


    想到她这些年受过的苦，他觉得心里酸涩难当，忍不住擦了下湿润的眼角。


    苏小小和姜子期站在他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多余的。


    “先不告诉她。”李睿开口，“我先去找医生，看看我的血型能不能跟她配上，如果可以，就等她好了再告诉她。”


    苏小小点头，或许这是最好的方法。


    “你们不用陪着我，该忙什么就去忙吧，让我自己待一会。”


    “好，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苏小小已经帮李副局订了酒店，就在医院旁边，走路也就几百米。


    现在天都快亮了，两人也只是回去眯了一会，就又回到了刑侦队。


    霍鹏现在很头疼，案子查到现在，似乎已经清晰了，但是又什么证据也没拿到。


    昨晚酒会的时候，他们发现高毅脸上贴着创可贴。


    高毅曾经是安市刑侦队长，现在是卓杰安保公司老板。


    他们当时猜测耿直也是受人指使，在案件中做了手脚，这个指使他的人是比他职位更高的人，而高毅显然是符合这一要求的。


    而且他们在耿直死亡现场发现他被人剁掉了手指，显然是因为他的指缝里可能存有凶手的dna，他可能抓伤了凶手。


    当贴着创可贴的高毅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他们都觉得凶手可能就是他了。


    姜子期把他喝过的杯子带了回来，可是dna检测结果与他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dna不匹配，凶手不是他。


    这一结果，出乎他们的预料。


    本来以为终于有了证据，或许可以以此撬开高毅的口，还原当年的真相。


    现在希望落空了。


    霍鹏觉得案子似乎又回到了起点，越想越是上火，多年的牙疼又犯了，半边脸都是肿的。


    苏小小一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边托着腮，一边呲牙咧嘴喝着粥的霍鹏。


    本来不太好的心情，看到他这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线索都没了，现在该怎么办？”


    “谁说都没了，我还有一个想法。”


    虽然高毅不是凶手，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