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应声解开，商羽开口道：“琼斯先生，温馨提示，这里只有四个座位。”


    大卫看上去丝毫不因此有什么波澜，只是继续文质彬彬地说道：“这位先生，我觉得您更想和金先生坐在一起，不是吗？”


    来者不知用意，还是先谨慎些的好。


    商羽莞尔，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走到祁璟韬边上，以一种十分诱人的姿态坐在他腿上。


    祁璟韬不动声色地将手揽在其腰间，让二人看起来更加亲密，开口道：“琼斯先生看上去，昨夜休息良好啊？”


    “是啊！”大卫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想到什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子往前一推，“昨天晚上金先生说对我的东西感兴趣，我忽然想起来，我带了一个同面料制作的东西过来，想着送给朋友，这不就巧了吗？”


    盒子外观看上去已经足够价格不菲了，而在打开的一瞬，就见其中躺着一对骨戒。


    对于二人来说不难看出，男款用的是那小女孩的骨头，女款用的是那小男孩的骨头。


    按理来说，依照大卫的这种做法，那两个孩子的怨气会随之分出的，但并没有。


    商羽死盯着那对戒指，森森白骨映在他眼底，遮住了他眼中的寒光。


    沈汐攥紧了裙子，眼底有些泛红，但一手还得摁住想要起身的萧成钰。


    祁璟韬面色如常地将盒子拿起，以一种观赏者的姿态凑近了打量这对戒指。


    大卫忽略其余三人的异样，笑道：“您无名指上的戒指不太入流，我这对戒指虽然款式不算新颖，但胜在材料上好，能够配得上您这种青年才俊。若是拿回去送给尊夫人，想必也一定能够让您二位的感情升温，哪怕只是联姻。”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商羽的手在祁璟韬大腿根上掐了一把。


    祁璟韬毫无异常：“琼斯先生说笑了，我这戒指是我的爱人送给我的，按理来说，是我配不上这戒指才对。”


    大卫哈哈大笑：“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想必金先生和尊夫人的感情是极好的。那这对戒指，还请您一定要收下啊！”


    他话音才落，就见祁璟韬手上的那对骨戒忽然裂开，化成了灰。


    这一桌的空气安静了几秒，倒是大卫身后的那对孩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瞬高兴的表情。


    祁璟韬看似疑惑地皱眉：“哎呀，琼斯先生，您这戒指……”


    丝绒盒子从他手中脱手而出，落在桌面上。


    “这这这……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我就只是看了一眼，知道您宝贝这材料，这忽然碎了，您可不能赖在我身上啊！”


    这语气这神态，其余三人只以为祁璟韬是不是也被替换了。


    即便演技再浮夸，大卫看上去都毫不在意，反而说：“这是我的失误，不过好在戒指的材料我还有很多，等这次回去，重新给您做一对！到时候，我亲自登门给您送过去。”


    看得出来，沈汐和萧成钰也能看出这骨戒还有那双红皮鞋的材质是什么，二人面如菜色，马上就要吐了。


    要不是还没有找到人，这个人渣变态不可能能够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说着更为恶心的话。


    毕竟是个人精，大卫不会感受不到众人对他的排斥，不过他只是为了结交这位金先生而来，所以，也就忽略了所有人的感受。


    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仿佛与祁璟韬已经相识已久。


    商羽的感知放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地查看这个的特征——皮肉，骨骼，内脏，每一分每一寸都完全符合人的特点。如果他是真的被替代了，那么就说明，替代这些人的还是人。


    不对，有个地方有些古怪。


    商羽利用镜片中的检索功能，调出了一个人体内脏解剖图和大卫的内脏做对比，很快他发现，大卫的内脏分布与正常人的相比是镜像的。


    但大卫资料中并没有这一点，于是，他将感知铺开到整个咖啡厅，这里有很多疑似被替换的人，毫无疑问，那些人的内脏分布也是相反的，并且除却这一点，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而后，他又看向沈汐和萧成钰，内脏分布就是正常的，而他自己和祁璟韬的内脏分布也是正常的。


    不知过了多久，商羽腿都麻了，但做戏得做全套他还不好起身。好在这个时候大卫终于讲完了那一堆没营养的口水话，告辞离开。


    商羽瞬间回到座位上，等待着腿上的血液流回来。


    “怎么样？”沈汐看向他。


    商羽思索一二，将情况和他们说了之后。


    沈汐似是想到了什么：“莫非，这些是传说中的伪人？”


    萧成钰立刻开口：“科幻片看多了吧你？就算是伪人，他们得长得像人类，可是这些人的内脏分布明显和常人不同，稍微一查就能露馅。”


    “那如果，查他们的人也是伪人呢？”商羽说着，看向祁璟韬，祁璟韬却注视着窗边。


    他们这一桌正好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主堡附近的城墙要稍微低一些，可以看到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


    但这海水应该是极深的，因为海水是黑色，所见之处全是黑色。


    三人顺着祁璟韬的目光看过去，商羽看到的的确是黑色的海水，沈汐看的的也一样。倒是萧成钰，忽然啊了一声，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祁璟韬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道：“静心。”


    萧成钰额角的汗水成股流下，直到落入眼中，他才猛然惊醒一般。


    “你看见什么了？”沈汐凑上来。


    萧成钰就要开口，晃眼见瞧见刚才他看见的大蛇，此刻已经盘踞在窗户边缘，死死地盯着他，只要他说得不对，就会立刻扑上来将他吞噬掉。


    他摇摇头：“我……我看错了。”


    商羽透过他的眼中的反射看到了窗户那边，有一条大蛇盘踞。可当他将自己的视线移动过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而且，他只能透过萧成钰的眼睛看到那条大蛇，甚至根本感受不到那大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