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则垣就是被选出来保护和伺候那些少爷小姐的奴僕之一。


    得到这个机会后。


    陆则垣很激动，他也听过仙人传说，听说仙人收徒不看身份，只看资质灵根，如果他们这些下人也有资质，仙门也是会收的。


    只不过，他显然高兴太早了。


    陪着丞相府的少爷小姐抵达仙门后，他确实被测出来有修仙的灵根，但却是最下等的杂灵根。


    不是什么隐形混沌灵根，也不是什么看着差，实际天才的乌龙灵根。


    他就是真的资质不好！


    差到仙门的人根本不要，直接劝他不要浪费光阴，他这种资质，这个年龄，浪费时间求仙，还不如回去享受人间富贵。


    可陆则垣不甘心啊。


    他当初能够为了读书识字，把自己卖身成奴，如今眼看修炼成仙，长生不老的机会就在面前，如何捨得放弃？


    所以。


    最终，陆则垣还是选择了留下，作为仙门的打杂小厮留下。


    他不怕吃苦，不怕欺负，也不在乎周围的鄙视白眼，靠着厚脸皮和坚韧的性格在仙门赖了整整十年。


    在没有任何人指导，自己翻看杂书的情况下，终于踏入修仙门槛。


    所有人都嘲笑他，都劝他放弃。


    30岁根骨定型了才入门，他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就，再怎么修炼都是虚耗时光而已。


    但没人知道，陆则垣虽根骨差，却头脑聪明，悟性极高。


    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他靠着翻看修仙界市面上那些烂大街的修仙功法，竟然误打误撞，摸索出了一条适合自己的修炼之道。


    天无绝人之路，说得便是如此。


    就在这种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陆则垣在修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长。


    尽管期间无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无数次遇到困难让他想要放弃，但最后还是被他坚持了下来。


    红尘万年，三千世界。


    他吃过很多苦，碰到过很多人，看过人间疾苦，也见过世间繁华。


    他做过乞丐，做过奴僕，也做书生，做过将军。


    打过仗，杀过敌，守过城，开过国。


    上至帝王，下至贩夫走卒，体会了无数冷暖百态，终是让他勘破红尘，飞升城了仙。


    甚至最后不仅到了天界，还获得神格，成为了上界仙神中都举足轻重的存在……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经历，他对那些同样天赋不好，但性格坚韧努力的人，都更有好感，名下收徒也更注重品德和心性。


    而陆则垣也是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习惯，数万年从未对谁动过心的他，给自己招了个小媳妇回家。


    他和池晏第一见面，其实并不是对方来战神殿拜师的时候。


    而是对方刚出生没多久。


    ……


    陆则垣还记得那天，他刚修炼完出关。


    他的大弟子眠风便找过来高兴道。


    「师尊，您出关了？真是太好了，天宫那边刚传消息过来说，天后生了一对双胞胎，邀请咱们过去参宴。」


    「我前些日子才刚跟天宫那边的人打过一架，现在去参宴实在不太好意思，如今师尊出关，这宴会您去正好！」


    陆则垣闻言无语得很。


    他这个大弟子生性好战，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找人切磋比试，两天不打架就皮痒，简直比他这个战神还战神。


    而且下手还特别狠，这回打完架连宴会都不敢去，估摸是真把人打得很惨……


    陆则垣不怕惹事，但也不会不讲道理的在人家宴会上捣乱，最后只能教训了大徒弟几句，叮嘱对方下次找人切磋时赔礼准备厚点，不要让他们战神殿变成「人见躲」。


    然后才去参加天帝那对双胞胎的庆祝宴。


    这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毕竟修为越高的生灵，就越难孕育子嗣，天帝天后一下子生了两个，简直就是稀奇。


    不过。


    相比宴会上其他仙神都更关注两个孩子中，天赋根骨最好的那一个，陆则垣却是更注意被忽视的池晏。


    一是因为曾经同样天赋差的感同身受，难免生出怜惜；


    二是同样面对他身上的气势，池羽被吓哭了，池晏却是咯咯笑起来，朝他伸出小手手的模样更加可爱。


    谁都更喜欢亲近自己的孩子。


    陆则垣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因着这点好感，他后来便对池晏的消息，多关注了几分。


    他看着小孩从小遭受忽视，落寞地生活在兄长的光芒下；


    他看着兄长调皮闯祸，每次都是小孩背锅受骂；


    他看着小孩因为修炼速度慢，得不到夸奖躲在被子里默默哭；


    他看着小孩哭完后，又坚持继续修炼，像努力朝阳生长的向日葵，充满生命蓬勃力；


    他看着小孩离家出走，独自在外面寻求机缘的道路上挣扎……


    他对小孩的关注越来越多，好感也越来越深。


    因为他在池晏的身上，看见了曾经他努力挣扎改变命运的影子。


    这是一个很有韧性的孩子。


    陆则垣很欣赏，所以决定帮他一把，让人给对方透露了战神殿收徒消息。


    不出意外。


    池晏跑来战神殿拜师了，他也很高兴收下这个小弟子。


    当时。


    陆则垣是真那么想的，他就是觉得池晏心性很好，想收对方做徒弟而已，但谁能想到，后来发展竟那么超出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