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嫂嫂你去忙你的吧,我定在太阳落山前去寻。」
老夫人本想走走,走到窗前,望出外头,便一眼瞧见了笑容明媚的女儿,心下一时五味杂陈。
此前十四年,她还从未见女儿像这段时日般笑过,阿沅总是乖乖巧巧地站在人后,不争不抢,也从不吵闹。
便是到洛阳后大半年都如此,以前她只当是女儿家易羞涩,才会如此。
可瞧来……
她一嘆,还是她这个做娘的疏忽。
她嫁人后,也曾幸福过数年,只是后来十年都是在埋怨和期盼中度过的,对孩子的关怀很少。
她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
嵇堰还是陪着家人去永宁侯府赴宴了。
如今在朝中,虽不拉帮结派,可与人交好并无坏处。
夫妻二人一辆马车,嵇堰问她:「送了什么礼?」
滢雪笑道:「怎的这个时候问,万一送得不好,想换个礼物都晚了。」
嵇堰:「随口一问罢了,你虽娇气,可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滢雪闻言,嗔了他一眼:「说谁娇气呢?」
嵇堰:「你还不娇气,天冷时巴不得我日日与你躺在榻上,如今天热了,巴不得把我踹下榻,我若是出一些汗,不洗个澡,便不能靠近你,你说有哪家媳妇这般嫌弃丈夫的?」
「你也去瞧瞧,还有哪家丈夫这般纵着自己媳妇,不但如此,便是洗脚的水……」
听到这,滢雪蓦然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恼得低声道:「你别在外头说,万一别人听见了,非得用唾沫淹死我。」
说到最后,她道:「我又没逼着你做,是你自己做的,再说了,你自己的身子到底有多烫人,你心里就没半点数吗?」
说着松开了手,小声嘀咕:「自己都怕热怕得很,还不许我怕热了。」
嵇堰轻嗤一笑:「那冬日可别抱我。」
滢雪坐正后,斜睨他一眼:「不抱就不抱,瞧谁先忍不住。」
夫妻俩斗了一会儿嘴,便到了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着实热闹,吃席的桌子都从外院一直摆到了内院。
嵇堰如今是朝中新贵,人人都想巴结。
不管是嵇堰,还是滢雪这边,都堆满了人。
老夫人也被年纪大的妇人簇拥到了另一桌。
嵇沅则紧紧跟着自家嫂嫂,是以她们这边届时年轻的妇人和姑娘。
多为聊胭脂水粉和穿着打扮。
准备开席前,才得松了一口气。
先前在嵇沅生日宴上帮忙说话的沐五姑娘,见说得上话了,便与滢雪和嵇沅道:「我阿娘说了,现在不能办得太招摇,所以有很多地方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滢雪笑道:「我们能理解,且……()」她环视了一圈,道:“哪里招待不周了,我瞧着就办得很好。」
嵇沅也跟着道:「对呀,也不是非得吃上山珍海味才算是招待得好,我方才吃了酸奶酪,可比燕窝鱼刺好吃多了。」
沐五姑娘闻言,眼神一亮,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除了酸奶酪,还有鹅掌和醋猪蹄也好吃,一会你试一试。」
嵇沅:「真的,那我一定要试一试。」
说起胭脂水粉,这俩都兴致缺缺,可说起吃的,却是越说越兴奋。
说实在的,滢雪也开始馋了,上回宴席,还听说过这永宁侯府的厨子做菜一绝,特别是这鹅掌和醋猪蹄做得极好。
外边的流水席是请来的厨子,但宴席朝中同僚,自是拿出自家的拿手好菜。
去席上时,沐五姑娘又偷偷说:「上回花灯节,我和我兄长可是遇上了你们。」
滢雪和嵇沅都一愣。
嵇沅与她聊得来,便直接问:「怎的没喊我们?」
沐五姑娘笑道:「我瞧着你怼那余五了,听到你的话,我都惊讶了好久呢,连我阿兄都感嘆三姑娘你变化好大呢。本想打招呼的,可我阿兄说不便去,也就没去了。」
嵇沅闻言,脸颊一红,说:「让你们瞧笑话了。」
沐五姑娘连连摇头:「才不会呢,我最瞧不上那等靠着家里就对外人趾高气扬的人,更别说靠着自家也不如旁人的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不过我不会与旁人说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嵇沅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沐五姑娘摇头:「不用谢不用谢,对了,下个月轮到我过十三岁的生辰了,你可要来呀。」
那日元宵花灯节,听到嵇沅那般怼余五,沐五姑娘当时就觉得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嵇沅点头:「你请我,我一定来。」
沐五姑娘似想到了什么,也转过头来,笑着道:「嵇家嫂嫂你也一定要来!」
滢雪笑应:「一定。」
倒是没想到,元宵节发生的事,还被永宁侯府嫡出的兄妹俩瞧见了。
都是正派的人,也不怕编排出去。
不过便是传了出去,那也是余五丢脸,旁人许还会夸赞嵇家姑娘硬气呢。
筵席过后,来嵇府拜访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带着家中未成婚的儿女来。
其中不乏庶女,暗地里总是暗示着老夫人可以送来做妾。
滢雪便想不明白了,好歹是高门,庶女也是亲生闺女,嫁到门户低些许的做人正头娘子不好吗,为何非得这么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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