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榻上坐了下来?、
白衣郎君倒了一盏茶水,端到了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接过抿了两口,才问:「什么?情况?」
白衣郎君走到了长公主身后,揉按起长公主的?肩膀,回道:「前日嵇堰底下的?一个亭长暗中出?了城,往落英山的?方向而去?,似乎在寻找什么?,属下已安排了人,一旦他找到什么?东西,立刻抢来?,令格杀勿论。」
长公主轻点了点头,应:「很好。」
白衣郎君道:「昨日冬日宴,只?嵇府的?家眷没?来?,或已怀疑到了殿下。」
长公主姿态懒慢,没?有一丝担心。
「怀疑又如何?」
「又无真凭实据,便是那帐册也没?有本?宫名号,安州郡王更是明白本?宫的?警告,自是不敢多言。嵇堰便是把帐册拿到了圣人那处,也不过是让我伤了些元气罢了。」
「若是帐册没?有落到嵇堰那处,自是最好。」
白衣郎君问:「那挟持的?那些贵眷,殿下如何处理?」
长公主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盏壁,沉思几息,缓声?道:「先关?着,没?有消息,才最让人难熬。」
白衣郎君道:「现在洛阳中,都传是因嵇堰重创突厥暗探,突厥才会冒险挟持贵胄家眷报复大唐。反倒嵇堰的?家眷无事,镇国公府和吏部尚书很难不迁怒嵇堰。」
「他们想着嵇堰既然能查出?花楼是突厥据点,必然也能查出?被抓的?家眷所在,很快就会向圣人提出?让嵇堰调查贵眷被掳的?案子,如此,借着突厥报复的?由头,派人杀了嵇堰,也无人会怀疑到殿下这处来?。」
长公主笑了笑:「为?何要他性命?」
目光扫过摆放在屋中的?乌色腰刀,缓声?道:「让他受些伤,挫挫他的?锐气知晓,本?宫的?好意也不是那么?好拒绝的?。也让他知晓,在这洛阳没?有根基还张狂的?,高?官之位坐不了太?长久。」
「那戚铭鸿又该如何处理?」
「既然嵇堰用免死令保住了他,便先让他活着,至于他拿走的?帐册……」
长公主的?脸色略一沉:「既是从郡王府出?来?的?,便让安州郡王自行?解决,告诉他,知道本?宫身份的?那些人,别留活口。」
知道她身份的?人,总归也没?几个。
若只?是真被牵扯出?了帐册上的?官员,她也只?是元气大伤。可若是牵扯到她,便不一定?了。
当断则断,才能免遭其累。
饮尽杯盏中的?半盏茶水,放下杯盏后,才问:「媛儿?现在什么?情况?」
白衣郎君回:「郡主惊吓过度,依旧晕晕沉沉的?。」
说到自己的?女儿?,长公主神色中有愁容,也有嫌弃:「媛儿?也是个胆小的?,没?有半分皇家儿?女的?气度,还便被吓病了……」
无奈的?嘆了一口气,说:「你安排个大夫在侧,免得她把自己吓出?个好歹。」
白衣郎君垂下眼帘,低声?应:「是。」
*
长公主府的?冬日宴后,被掳走了几家门楣显赫的?家眷,圣人命人彻查,出?入洛阳严查,更是下令务必平安把人救回来?。
不仅是圣人,便是长公主府,镇国公府都派出?了精锐满城搜查。
可便是如此,数日过去?了,却是没?有半点好消息。
郑国公和吏部尚书思子心切,早已经坐不住,二人一合计,便一同进宫面圣,请求让嵇堰来?调查。
道是嵇堰本?事大,连深根固柢洛阳多年的?突厥据点都揪出?来?了,想必也能查出?被掳案的?线索。
嵇堰请了七日假在府中休养,时日还没?过,宫中便来?了人。
滢雪取来?了大氅,踮脚给嵇堰披上,微微蹙眉道:「不是说有给了七日休养吗,这七日才过五日,宫中就来?了人?」
想到了什么?,又道:「定?是要让二郎去?查失踪案。」
说到这,抬眼看嵇堰:「二郎的?伤真无碍了?」
嵇堰说:「行?杖的?留了轻,两三日就差不多了。」
闻言,滢雪心道果然。
嵇堰道:「把便服也收拾上,我出?宫后,这两日估计也没?空闲回府。」
他似乎已经料到会让他查案这一茬了,所以宫中来?人也不觉得不意外。
滢雪转身去?给他收拾一身便衣。
收拾间,恍然觉得便是没?有圆房,却也因这几日朝夕相处,倒是处出?了几分老夫老妻的?自然来?。
收拾好了包袱,转身递给他,又去?取挂在墙上的?腰刀。
边取边嘱咐:「你小心些,别太?拼命了。遇上凶险之事,便想想家中的?母亲和妹妹,还有你的?妻子。」
嵇堰难得听到她这般絮絮叨叨叮嘱,也不觉得烦,反倒觉得心情愉悦,更想让她多说一些,是以也没?有打断。
说了许久也不见嵇堰搭话,滢雪捧着重刀皱眉看他:「听到了没??」
嵇堰把她捧着的?刀拿起,挂在了腰后,随即把她扯了过来?,,环住了她的?腰身,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压,也不深入,一触即离。
动作中满是男人利落的?悍劲。
看着被他弄得有几分迟缓的?滢雪,唇角扬了扬,应道:「自是不敢忘家中牵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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