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线绷的冷硬,好像对这个聒噪打扰行军的人生出烦躁。
「速速离开,你若再扰乱行军必将你缉拿治罪!」
好小子,这话说的又让君临满意起来,景帝眉毛一挑内劲涌至全身,浑厚低沉的嗓音震若擂鼓,猛的扩散开来成功让整个军队急急停下。
她喊:「何人领队?」
那人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做什么!」
整个军队都勒紧缰绳杀意凛然的朝末尾看来,想着怎么将这人治罪严惩,哪知道他们的两位领头人却是在听到声音后僵立在原地。
身形魁梧似小山高大的男人眼眶猩红,调转马头朝队尾奔来。
精緻漂亮不苟言笑的少年也眼眶湿润,急切而来带有几分踉跄。
全员一懵,两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然后在他们疑惑的眼神中,就见两位众人敬仰的大人翻身下马「轰」的双膝跪地。
跪的正是高坐马上笑吟吟的黑袍人。
全员的脑子好像宕机了,这……这人是……
蛮荒和沈斯年大抵真的是高兴疯了,额头死死抵着黄土地朝她沉沉一拜,献上所有的忠诚。
「主……」
大块头嗓音暗哑。
「王……」
少年稍许哽咽。
他们不该在全军面前失态的,可是他们的王回来了,向王下跪向王献礼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君临垂眸看向他们,时光飞逝只给她留下不真实的恍惚感,可是总有人在一路与她相遇,让她生出「能活着真好」的感觉。
现场静的可谓是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楚,起初被君临搭话的土兵早已傻愣愣待在原地。
景军抛却浑浑噩噩的惊愕感,「轰」的一身齐齐翻身下马双膝跪地,带的盔甲也跟着一响。
「陛下!!!」
「恭迎陛下归来!!!」
第300章 周郎怎么就死了
君临一下从队尾晋升到队首,有景帝在前面带队,这群人一个个满面红光亢奋的不得了。
君临询问:「你们去做何了?」
沈斯年的声音还有些不稳,眼睛紧紧锁住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又丢了,少年正色道:「我同蛮荒去截取南疆粮草,只是不想对方戒备森严,我等未成功。」
这话一说君临觉得有些自已的责任。
昨夜她清理了一支轻骑队伍,怕是惊动了南疆,连她也没寻到粮草在何处,想必是转移加强戒备了。
蛮荒呼哧呼哧气息粗重:「主,你不在我等不敢自作主张大举进攻,左相手握的兵权也有限,如今你回来可是要决心拿下南疆了?」
君临目光望向远处,大好河山映入眼底,现如今这个好机会她怎会错过。
「当然。」
她夹紧马腹扬长而去,军队气势磅礴的紧跟其后,沈斯年和蛮荒对视一眼,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有点着地的实感。
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这三个月多的是被君临失踪折磨的痛不欲生的人,沈氏只为景帝效忠,蛮荒的世界是由景帝一个人构成,没有了她再平静的表面下藏着的也是一颗近乎崩坏的心,但好在她回来了。
沈斯年欢喜的小弧度弯起嘴角,有些腼腆独自开心的笑了下。
蛮荒的欢喜是从明亮的眼睛中跑出来的,就像大狗狗终于等到归家的主人,身后不存在的尾巴摇的正欢。
等回到主营,韫玉等人早急急迎了出来。
当他们见到越王时便迫不及待追问君临的下落,得知她一会儿便到可是把他们高兴坏了。
君临还没下马呢行之跑来又哭又笑的:「哎哟,我就说你这祸害还活着,来来来我抱你下马!」
君临:「?」
有病为什么不去治,来我这里发什么疯。
蛮荒面无表情拎着行之后衣领把他随手一丢,韫玉快步上前又急又深的唤了句「师父。」
林君怀也回来了在几人身后不停跳高,急巴巴道:「你们快让开,让我到前面看看小临哥哥!」
沈斯年按紧剑鞘决定给这群人一人一剑。
公卿和雾失站在营帐门边远远向这边看来。
这里热闹,平常一个个在下属面前极具威严的领军人,现在年龄三岁半幼稚的恨不得整天在景帝眼前蹦跶刷存在感。
君临:「……」
她该开心吗?
有这么多人围在她身边。
可是你们让让好不好,我下马没有落脚地了。
君临坐在马上悠悠嘆日气,可是脸上的神态怎么看怎么纵容。
她被众星拱月的围着,本该是被宠的那个,可看的仔细的人都会发现,是坐在马背上的那人在宠着这些任性又幼稚的人。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都散开给我腾个地落脚。」
景帝一发话所有人乖乖退开,小脑袋毛茸茸的在她眼中晃悠。
君临摸摸沈斯年又摸摸林君怀,拍拍韫玉又拍拍行之,蛮荒也没漏下,一下把人全哄好了。
走到营帐边又遇上公卿,公卿笑似非笑:「周郎死了?」
君临一激灵。
消息传这么快?公卿也知道年娘的夫君死了?
君临认真解释:「我当时说周郎与我分别不知所踪,是他们传着传着说周郎死了。」
公卿挑眉:「那你怎么不解释,也改日说周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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