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按在椅子上好好坐下,她去打了温水拿毛巾替男人仔细清理面颊的血迹,弄完又奉上一杯茶,绕到身后帮他揉肩捏背。
雾失全程任她摆布愣是不说一句话,只是周身淡然的疏离如同一层玻璃罩,将他们分成两个世界的人。
君临进不去,雾失也不愿出来。
「我错了。」
君临找来木梳,温热的手指贴合男人头皮掠过,动作轻柔的为他打理长发。
「我已经全面的认识到了自已的错误。」
柔顺的发丝重新扎起,但扎的七零八落,还有两缕从男人颈间滑落,垂在身前显得落单又滑稽。
「但是我可以解释,你要听吗?」
说实话,你可少说点吧,一副反思了但没完全反思,说到底就是死不悔改还火上添油。
君临也头疼,雾失要是没来找自已,那就没事,他一来只能说察觉到被利用了,那心里自然沉郁到了极点。
见他没反应,君临只好硬着头皮直接上:「陛下经常将皇后带在书房办公,我需要跟着伺候,书房奏章机密之事太多,我若识字不小心看到些必然危及性命,所以才故意藏拙,不然伴君如伴虎,我不想红颜薄命。」
话音一转:「可是我未曾想过瞒你。」
虽然提笔写介绍信时可顺熘了。
「掌柜是我的朋友,妹妹失踪她曾向我求救,原本我是打算自已前去营救,可近些天檀轴失窃,陛下暴怒,我自然不敢请假出宫。」
她蹲下身,声音很轻,仔仔细细跟雾失解释,一只手怯生生的拉住男人的衣袖,冷清澄澈的黑眸水亮亮的望他。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的雾失这才垂下眼帘,新月般的眸子空无一物,静静看向女人木讷的脸。
「春花。」
雾失开日了。
他没唤她小宝。
君临压下心中的警惕,尽量放柔声音应他:「我在。」
雾失微微俯身凑近,两人鼻尖就快挨着,甚至吐出的呼吸已经交融,同样纤长浓密的睫羽根根分明,对上的视线谁也不肯退步移开。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君临的脸庞,手指一路滑下落在纤细的雪颈,男人美如冠玉的面容静无波澜。
「下次不许了。」
五指收拢缓缓用力扼住她的脖颈,泛着凉意的眼眸一片深沉。
雾失很不悦,他并不介意收下别人的好处去帮人做事,但不希望自已稍微有点兴趣的对象用这种方法驱使他。
君临不反抗,极其温顺的点点头。
炸毛了嘛,顺呗。
屋内静谧的可怕,君临如同囚徒等待审判,过了几息男人才慢条斯理的将手移开。
君临双臂搭在他的双膝上温着声:「不气了?」
雾失一手端茶,一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平淡到难以捉摸:「日后这种事可直接和我说。」
君临震惊,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眼睛一亮:「跟你说你就会去做吗?」
雾失发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屈起食指猝不及防弹在她眉心:「不会。」
君临捂住额头心中冷笑,果然,还得逼我用强的。
「但会考虑。」
稍微柔和的另一句紧跟而来,这下才真真是让她弯起眼笑了起来。
「我也是真心实意把宗主当朋友看待,所以当你掐我时我才没有将你揍倒在地。」
雾失:「……」
知道你纯武力比我高,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
「日后宗主有何事,春花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雾失:「……」
我能指望你个小宫女做什么,你整天不给我找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君临趴在他的腿上温顺又乖巧,雾失忽然轻笑一声。
他把人拉开,站起身离开大殿。
君临急慌慌喊道:「等一下!」
雾失不曾回头,却停下了脚步。
她「噔噔噔」跑进里屋取出一把漂亮的油纸伞,珍重的交给雾失:「没有伞的话,你也会不开心的吧?」
这次雾失缄默看了她许久,抬手接过离开时还是唤了她一声。
「小宝。」
他走了,一身戾气来到君临面前,被她安抚好又心情愉悦的走了。
君临盯着他的背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哄男人好像不难?
雾失比她想像中更好搞定。
其实雾失只是气她不打招呼差使自已,更何况怀里还收着林君怀赠的花种呢,他拿了好处自然不会真气君临太久。
君临知道这事办妥了,瞧雾失那身狼藉,就知道他恐怕是把对方团灭了,孩子们也获得了自由。
那么接下来呢,她该做什么呢。
君临咧嘴笑开,计上心头。
……
夜色撩人,弯月如钩,南疆王搂着皇后入眠,得令去休息的君临换上了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春花的面具被撕下,露出了原本的妖冶面庞。
眉间一点硃砂,轻纱半遮面,眸光潋滟似月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月色皎皎,那条本该要按下机关架起桥樑才可通过的湖泊,此刻却有一人依靠极为强大的内劲踏水而行。
足尖点水步步生花,衣袂翩飞矜贵高雅。
大抵真是仙女下凡了,她的周身漫天萤光,那些萤火亲昵的贴在她的肩头,随她移动而振动翅膀紧紧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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