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染红，拿着脸巾的指尖微颤。
抬头看向站着的夜烆，「阿烆，坐过来，好吗？」
夜烆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紊乱的心跳……
「王爷……」话没说完，注意到他的双眸微红，眼底带着水雾……
夜烆最终还是坐过去了，看他的动作是要给自己清理伤口，「属下自己来……」
「闭嘴。」
「……」
看他拿着药和脸巾为他清理伤口，也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再说话。
一时安静无言，只有偶尔的水声。
直到夜烆听到一丝带着些许哭腔的吐槽声……「我咬的牙印也没了……」
夜烆抬头看向他，看到了他通红双眸中那满满的心疼之意。
有些水雾过多了，他就抬起袖子擦一下，继续给他清理伤口。
这时夜烆才关注到，他穿的是寝衣，就披了一件外袍，满头乌发散落。
夜烆再次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时有些后悔了。
「属下自己来……」
「你闭嘴！」
「……」
您清理的太慢了。
这力气和猫儿的绒毛蹭蹭脸颊没区别。
算了吧。
直到几盆清水都偏红色了，夜烆伤口处的血也不再流了。
轩晨颢给那些伤口处上药，还提前闻了一下，「这个不好，会留疤的，我明天让太医配点好的。」
夜烆：「属下能说话了吗？」
轩晨颢：「继续闭嘴吧，不想听你说话。」
夜烆：「是……」
等轩晨颢给他包扎完，他上半身都不用穿衣服了！
轩晨颢赌气的走到另一半，拿过他的暗卫服，轻微皱眉，衣服上也是血腥味，不穿了！
伸手将自己的外袍解开，走回去抬手准备给他穿。
在夜烆有行动之前，「不许动！这是命令！」
准备起来的夜烆：「王爷这不合……」
「你一个暗卫，话怎么这么多。」
规矩……
轩晨颢给他穿好外袍，站起身，「跟我回去。」
夜烆：「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门外的夜逸看了一眼，上前一步双手递过衣服，「王爷，夜深露重，还是穿上些吧，这是老大的新衣服，没穿过的。」
一身寝衣的走也不太好。
「嗯。」轩晨颢拿过衣服，抖开一些披在自己身上，「夜烆伤好之前不当值，你调整一下，让夜坤跟你调换，明日去领赏。」
夜逸：「是，属下多谢王爷赏赐。」
轩晨颢又看向一边安静低头的夜寻，「夜寻明日也去领赏。」
夜寻拱手，「属下多谢王爷赏赐。」
轩晨颢嗯了一声抬脚走了，夜烆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上，落后他一步距离。
走了一会之后轩晨颢停下，夜烆也跟着停下。
轩晨颢回头看向他，也没问他能不能走了，上前一步抓住他手腕，自己查。
夜烆也没反抗，也没其他动作，只是感觉被他抓住的手腕有些微微发烫。
轩晨颢查了一番收回内力和手，转身，「走吧……」
一身的伤，怪不得夜逸说他虚弱了呢。
连内力都不能过多使用了。
一连七日，共一百四十道荆鞭，哪怕夜寻控制力气到最小，他不治，不喝药，不怎么休息……
轩晨颢深呼吸，闭眼后又睁眼。
怪自己，想当然的以为他只是躲着他，没仔细问过一次……
而他为什么自己领罚，细想一下便知。
他觉得他染指了自己，连叫了多年的主子都不愿意叫了。
他觉得他不配当一个忠诚的下属……
明明求着帮忙的是自己，缠着他的也是自己……
是自己做错了……
自己的任性为他带来了满身伤痕……
若是自己没有强迫，没有缠着他，而是让他找府医，那药是得不到缓解才会攻心，通过银针和药物发散出来，最多也就是难受一些，时间久一些，过后虚弱几天就好了……
他就不会自己去领罚……弄得这满身伤无一处好地方……
他来了六年，从未受过这样的伤……
自己的私心……用错了地方。
轩晨颢稳步走着，头却首次在行走中微微低下，眼泪滑落，他却没再擦拭了。
只不过低头走了两步，再次抬头走着，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到衣襟处。
而夜烆一直安静的跟着，连他的背影都强迫自己不去多看。
或许今天便有处理他的结果了吧。
两人心思各异。
直到来到寝殿门外。
轩晨颢推门而入，「过来吧，记得关门。」
「是。」
夜烆走进后转身关门，调整呼吸，转过身走在他身后。
屋内烛火照亮，暖色的烛光将房间内照映的温和。
轩晨颢走到桌子边的椅子坐下，也没看他，「你也坐吧。」
夜烆听出他话语的不对，也没多想，更没多看，低头道：「属下站着就行。」
轩晨颢抬头看向他，最终起来了。
面对他，抬手抱拳，低头弯腰，最诚恳的道歉礼仪：「抱歉。」
夜烆听到后诧异的抬头，看清后立刻侧身，「主、王爷，您这是为何，属下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