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羽不回答,迟非晚蓝眸一转,突然露出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
夜色深浓,清冷月盘挂在当空,没有星光,黑云如水,缓缓行走。
雪已经停了,天寒地冻,山间雾气像是细纱一般迷濛。
千羽放轻脚步,一步一步踩着脚底阴影,来到瀑布崖下抬头看了看,盘算着要从哪儿爬上去。
她手里握着一只锦盒,这是迟非晚刚刚拜託给她的东西。
她打量那山崖片刻,不禁苦笑一声,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物件,本来只是想来请聿风帮个忙,结果现在又增加了新的任务。
她正想着,冷不防感觉一道视线从头顶传来。
她仰起头望过去,只见聿风一脸冷肃站在崖边,他不知是何时出现,此刻正居高临下瞅着她,身上那袭黑衣都快要跟夜色融为一体。
那眼神不悲不喜,见了她也一点都不意外,看起来不像是偶然遇见,倒像是知道她在这里,特地过来见她似的。
她手腕翻转,下意识将锦盒藏进了空间戒指中,开口打了声招呼:「好巧。」
聿风确认了她不太正常的脸色,眉头拧起,一眨眼便出现在她跟前,冷声质问道:「哪里伤了?」
「你怎么……」听他如此问,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体状况一般。
她念头一转,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他种下的同身咒,只要进入法咒感应范围内,他就能感受到她的伤痛。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聿风伸手一揽,带着她飞上山崖,几个呼吸间便落在木屋前,一把将她拽进了屋里。
拉扯中牵动伤处,疼得千羽龇牙咧嘴,烛火映着她那张苍白的脸,更显羸弱。
聿风一见,连忙卸去力道,手腕一转,掏出只瓷瓶倒了颗丹药出来,迅速塞入她口中。
动作虽然还算轻柔,眉宇间却隐隐带着怒气。
餵完药垂眸一扫,看了看她的肩膀,双眉皱得更紧:「怎么伤的?」
千羽答非所问:「小伤,不碍事。」
话音刚落便被聿风一把握住了肩膀。
一声痛呼没压住冲口而出,千羽疼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咬牙强忍着才没爆粗口。
耳旁听到「咔哒」一声闷响,似乎是错位的骨头瞬间被复位,肩膀顿时轻松了许多。
她松了口气正想道谢,却听聿风道:「把衣服脱了,给你上药。」
千羽脸色一僵,忙道:「不用了吧?骨头没事了就行,其他都是皮外伤,我回去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伤在后头,你自己怎么上药?」聿风反问。
千羽下意识答道:「我让钧九战他们给我……」
话还没说完,便发觉他的神色蓦地阴沉了下来,褐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语调森冷,缓缓问道:「别人都能帮你上药,我就不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千羽连忙道,「我就是……不想太麻烦你。」话一出口,顿觉自己很可笑,本来就是准备来麻烦他的,如今又说这种话,真是虚伪。
「我说过,你从来不是麻烦。」聿风拿出瓶瓶罐罐,摆在小桌上,话锋一转又道,「况且你麻烦我的地方还少吗?」
说得很有道理,千羽无言以对。
见她还是没有动作,聿风威胁道:「要么自己脱,要么我帮你脱,自己选吧。」
千羽无奈,抬手解开轻甲,艰难地开始往下脱,聿风见状,主动走上前帮着她将轻甲除了下来,放在一旁。
千羽一边解着腰带,一边转过身,心里不断催眠自己,只是上药而已,况且她还有变身手镯加持,怕什么?
聿风放完轻甲回头正好看到她肩后有一块深色痕迹,外衣也破损了。
他连忙走过去,摁住她的肩膀提醒道:「这里有伤口,先别急着脱。」
那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锋利之物划开,看样子应该已经和衣料粘在一起了,贸然扯开只会加重伤势。
「你都没有感觉到吗?」聿风皱着眉头问道。
千羽想了想,应该是落水撞到石头上时被锋利的岩石边缘划伤的,当时着急救人,根本没顾上,后来说真的她也确实没啥感觉,估计是在冰水里泡麻木了。
真是倒霉,刚好伤在轻甲包裹的边缘位置,那石头撞击的角度可真够刁钻的!
千羽心里想着,嘴上不在意道:「没注意,估计伤口不深吧。」
她说着已经将腰带除下,伤口在左后肩靠近胳膊位置,不用全脱。
千羽停顿片刻,松开衣襟,只将左手从袖子里褪了出来,衣服还是牢牢拢在胸前。
肌肤骤然暴露在寒冷空气中,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毛孔都紧缩了起来。
聿风看了她一眼,扬手一挥,所有门窗同时合上,发出几声砰响,他平静道:「坐下。」
千羽深吸一口气,依言照做,而后便感觉一双温热大手贴了上来,她微微一抖。
「疼?」聿风眼神一暗。
「没有。」都还没碰到伤口,怎么会疼?千羽尴尬笑笑,「又不是什么……」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聿风慢慢揭开黏合在伤口上的里衣,千羽倒抽了一口冷气。
「疼就喊出来,不用憋着。」聿风停住手。
「没事……你继续。」千羽咬牙切齿道。
还好伤口不长,这钻心的疼痛不过持续了片刻,聿风已经将伤口和布料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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