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喜来的目光变得有些冷淡,他?道:“无?论姑娘是怎么得到?殿下的消息,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殿下,都请姑娘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宜锦听着这话,只觉得似曾相识,她看?着邬公公尚显年轻的面容,心底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原来邬公公从在潜邸时便是这样老气横秋,戒心重?重?。
她撑起那把油纸伞,微微一笑,道:“请公公放心,臣女永远不会伤害殿下。另外,还请公公代臣女谢过殿下的伞。”
至于不对萧北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太难了,她做不到?。
邬喜来颔首道:“希望如?此。”
他?说?完这句话,却听身后的女子道:“还有一件事,请公公务必留心。倘若宫中来人替殿下诊治,无?论是谁派来的,都请公公不要相信。”
邬喜来闻言转过身,他?犀利的目光从上到?下扫到?下,“姑娘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臣女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可是请公公信臣女一次,哪怕只是防患于未然,为了殿下的安危,公公也会放在心上的,不是吗?”
宜锦想起当初她所知晓的残忍的真相,她并不知晓前世具体?在什么时候隆昌皇帝派了那个游医替萧北冥诊治,但早些防备总没有坏处。
倘若不是那个游医,他?就不会像前世那样时时发病,日益虚弱。
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为他?找到?彻底治疗腿疾的法子。
邬喜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那玄妙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看?着那女子告辞,看?着她走入长信侯府的宅邸,很?快就打听到?了她的身份。
回?到?马车时,邬喜来心中十分?复杂,他?禀道:“殿下,方才那女子是长信侯府的三姑娘薛宜锦,生母早逝,还有个长姐名叫宜兰,弟弟薛珩。奴才还打听到?,薛姑娘生母在时,曾给她定下一门亲事,许的是清远伯长子谢清则。”
萧北冥捏起那纸袋中的一颗青梅放入口中,略微酸涩的滋味在口腔中四散开来,他?低垂的眼睫微微上扬,低声问?道:“是那个弃文从医的谢家长子?”
邬喜来点了点头,“是。”
萧北冥静静将那袋小小青梅的封口,黑漆漆的眼底没有透出任何情绪。
谢清则那样的玉面公子,当得起她的喜欢。
最起码,比他?这个废人够资格。
她今日来找他?,是想要可怜他?,安慰他?。
可是她不明白?,若是有了家室,便不该随意招惹他?。
良久,马车外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满城青色的杨柳随风飘摇,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街角,低声道:“回?府。”
燕王府就在御街尽头,门口两座石狮子威武庄严,宋骁早已带管家和一众家丁在门口候着,见到?马车时,便低头行礼。
萧北冥只透过竹帘看?了一眼,便道:“都下去吧。”
一众人又都稀稀拉拉地散了。偌大的燕王府,又显得空荡起来。
萧北冥早习惯了这种空荡,自他?开府以来,无?论是逢年过节,亦或是千门万户团圆时,他?都是一个人在这府中度过。
日复一日,王府的景色也没什么不同。
宋骁道:“殿下,方才靖王与镇国公家的嫡女章漪前来探望,臣推拒了。”
萧北冥闻言,苍白?的脸上带着微微嘲意,冷声道:“以后他?二人再来,不必让他?们入府。”
即便是见了,也无?非是惺惺作态的怜悯与藏在骨子里?的瞧不起。
他?曾经真的以为能和萧北捷做兄弟,可是后来才发现,他?生来在他?们眼中便是低贱的。
他?的出身,是所有人的耻辱,连同于他?相关的一切,都是低贱的。从他?在生辰那日赠与萧北捷的剑穗转头被扔掉,他?就知道,这份所谓的兄弟之情,到?底是变质。
两个世界的人,不必强行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宋骁见他?的神情,及时转移了话题,“殿下,邱医士还在前厅候着……”
萧北冥由宋骁扶着下了马车,坐到?一副由工坊打造的轮椅上,他?垂首,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邬喜来三人难免担忧,却毫无?办法。
萧北冥用手操控轮椅渐渐入了燕王府的书房,这间书房极大,几乎珍藏了他?开府以来所有的字画书籍,他?将轮椅滑进那个一旁的多宝阁上,取出一幅珍藏已久的画。
画中那个小姑娘,静静地斜倚在岩壁上,眼尾那颗泪痣无?比生动。
他?的指尖抚过那颗泪痣,忽然想起白?日里?遇见的那个女子,声音近乎呢喃:“会是你吗?”
那个说?会在意他?生死?的人,和今日那个姑娘,会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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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埋藏
已是申时, 宜锦提药回到薛珩住处,鹿顶耳房内一室幽微灯火,宜兰正与徐姆一起照料薛珩。
少年的脸色在灯光掩映下淡如薄纸,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看向宜锦时恢复了些许神采,他轻声?唤道:“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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