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会祝福你们的。」
女人把两人带进房间,同时对苏孟道。
「祝你们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苏孟脸色铁青,一把锁上了门。
……你们的神思想还挺开放。
苏孟暗自腹诽。
「我要……先上床了。」
霍清一进门便爬上床,侧身躺了下去。
他的脑子已经有些模糊了。
医院的药物有麻醉作用,临走时吃的止痛药也有很强的镇定作用。
药物催动着他尽快犯困,以避免伤口的激烈疼痛。
「快睡吧。」
苏孟不想打扰他休息,陪他一同躺在了床上。
这水床果然比普通的床舒适很多,一种完全不受力的轻松感,从床上蔓延而来。
不过……因为霍清躺在右侧,所以苏孟躺的地方,也不受控制地向霍清倾斜。
……怪不得前台那个女人的眼神那么怪。
他很有分寸地克服着床体凹陷的「助攻」,背对霍清转了过去。
「还有止痛药吗?」霍清问道。
「没有了。」苏孟摇头。
并不是没有,只是不能给。
止痛药的成分很复杂,这种剂量的药物,12小时最多只能吃一次,如果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好吧。」霍清软趴趴地应了一声。
「很痛吗?」
苏孟转过身,有些尴尬地凑近过去。
在他的印象里,霍清并不是那种爱哼唧的人,以前伤得再怎么重,也不会虚弱到这种程度。
现在,即使霍清极其隐忍了,还是痛得满身冷汗。
「我想喊出来了。」
霍清用力咬在自己的手腕上,直到咬出青紫的牙印为止。
「没事的。」苏孟道。「喊吧。」
「……算了,没那个力气。」
霍清摇了摇头,继续啃自己的手腕。
他痛得缩成一团,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样。
苏孟伸手摸在他的嵴背上。
单薄的卫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难以想像,麻药劲刚过一个小时左右,霍清竟然已经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你……需要我抱你一下吗?」
苏孟非常难为情地开口。
他并不懂怎么关心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肢体接触。
以往的几年人生里,苏孟似乎只有「寻找真相」这一个目标,从未和哪个人有过正常的、亲密的关系。
所以,他只能生疏地学习着,向霍清表达。
「……嗯。」
霍清同意了。
苏孟把手压在霍清的肩膀上,学着他以前的样子,轻柔地,搂住了他。
他的身体很暖,肌肉量也比苏孟多些。
相比于摸自己的手感,霍清显得「软乎乎的」。
苏孟贴近了他一些,把手腕伸在霍清面前。
「如果你非要咬些什么的话,可以咬我的手。」苏孟道。
「是吗……这么大方啊」霍清勉强笑了笑。
「哦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啃别人。」苏孟道。
「我又不是狗。」
霍清摇了摇头,抓住了他伸在面前的手臂。
但他并没有一口咬下去,而是把他贴在了下颌旁。
他想让苏孟搂着他。
在水床的「帮助」下,两人离得更近了。
「这床……确实有些暧昧。」苏孟道。
「哈哈,那个前台女人,肯定把我们误会成情侣了。」
霍清迷迷糊糊地说着。
「……嗯。」
苏孟点头。
「那我们……是吗?」
霍清没有回头,趁着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索性什么话都敢说了。
是吗?
苏孟想。
他还不能答应。
这个问题,远比「爱」或「不爱」更沉重。
它很可能会成为危险时刻的绊脚石。
「……不是。」
苏孟冷冷地否决道。
一如往常那样。
「……哦。」
霍清垂下了头,抱着苏孟的小臂,再也没说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在取暖之间进入了梦境。
……
进入梦境。
苏孟在「梦境」中睁开了眼。
这次,不再是那个可怕的歌舞剧厅了。
「万幸,这次的场景不是歌剧厅了。」
身旁,霍清也进入了「梦境」。
「你还好吗?」
「还能感觉到一点痛,但没什么大碍。」霍清道。「还是梦境里好啊,一进来就觉得身体轻了很多。」
在梦境世界,感官并不会完全和现实世界同频。
这是两人逐渐摸索出来的。
所以,霍清虽然在现实世界身受重伤,但梦境中的伤痛会比现实世界缓和很多。
或许是「睡眠」这个行为,本身也可以规避一些痛苦。
「你说,是不是每次梦境都是独立场景,不会与之前重复」霍清合理分析道。
「看起来是的。」苏孟抬起头,观察着整个大厅。
这次的「梦境」,是一个巨大的、非同寻常的希腊式宫廷建筑。
之所以说它非同寻常,就是因为……它有些太大了。
宏伟的白色石柱伫立在空旷的大殿内,给人一种庞然大物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