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什么疯!」
霍清被他吓得够呛。
还好路上没什么人,不然,就按苏孟这个飙车方式,迟早要出事。
「那天在梦境时……你吻我了,对吗?」
苏孟迎着风阻,忽然向霍清问道。
「……」
对。
但霍清不敢回答。
谁知道贼猫脑子里想的什么,就这么坦坦荡荡地回答了,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而且,现在他正在飙车……
不会是想弄死我吧?
霍清想。
「说话,霍清。」
苏孟又加快了速度。
耳边,只有凛冽的风声。
「……你现在是打算让我陪你死在公路上吗?」
不明不白的行为,加上这种质问的语气,霍清的闷气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我只问你了一个问题。」
苏孟语气平淡地说道。
霍清咬紧后槽牙,不想回答。
苏孟握紧车把,直勾勾地向前冲去,好像要和他赌命一样。
眼前,就是一面厚重的墙壁。
我就不信他不剎车。
霍清死不开口,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可苏孟依旧平静地驾驶着,冷静到好像完全看不到墙壁一样。
过不了几百米,就真的要撞上了。
「……是,亲你了,是又怎么样?」
霍清总算松了口。
一声尖锐的刮擦声,苏孟一个漂移,猛地在撞上墙壁前剎住了车。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苏孟道。
霍清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态度更平静了。
「苏孟,你别跟我搞这种……」
「我高中时玩过一段时间摩托,我很有把握不会出事。」苏孟打断了他的话。「而且,我没你想的那么怕死。」
「什么意思」
霍清听不懂。
「你大晚上拉着我飙车是想表达什么?另外,你问我亲你没有,又是想表达什么?」
苏孟笑了笑,不做回答。
他的笑容并不轻松,相反,有些苦涩和无可奈何的成分存在。
苏孟停下摩托,递来一根烟。
「啧,我才不稀罕。」
霍清没有接。
苏孟把烟放进自己嘴里,又拿出另一根,再次递给霍清。
「……搞不懂你。」霍清毛毛躁躁地接过烟。
一声金属的擦响声,苏孟滑开金属火机,燃起火光。
「喂,贼猫。」霍清叼着烟,不忿地盯着苏孟。「别拿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了。我是亲过你,所以呢?你要给我什么答覆吗?」
苏孟为霍清点燃香菸,又把自己的烟凑近火机。
「我无法给你答覆。不过,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陪你一起。」
第43章 ·艺术家(22)
已至深秋的末尾,来自高山的气流带了几分寒意。
空旷的街道上,秋风萧瑟冷冽地刮过。
「呼……好冷。」
霍清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他还穿着那件被折腾得破破烂烂的卫衣。
「要到旱季了,再过段时间,大概就没这么多雨天了。」
骑车的苏孟放慢速度,秋风果然小了很多。
这条街上倒是不缺路灯,悠长的人影映在地面上,被光线无限拉长。
「你说的那个旱季,冷吗?」
霍清缩着脖子,被冻得瑟瑟发抖。
「尼泊尔还是很冷的。」苏孟道。「你很怕冷吗?我还以为北方人都不怕冷。」
「废……废话,我这衣服都快烂成抹布了。」霍清冻得说话打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觉得这么冷……」
想来也是,霍清在病房躺了这么久,还因为划破动脉,输了很多血,想来现在身体很虚。
「你……虚了吗?」
苏孟言语中带点同情。
「放屁!」男人最听不得这种话,霍清的脸立马红了。「不……不信吗?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我说的不是那种虚。」苏孟无语道。「算了,先停车休息一会儿吧。」
实在不忍心看他受冻,苏孟缓缓剎车,在路边停下了。
「呼……抽根烟暖和暖和。」
霍清如蒙大赦地下了车。秋风仍在冷飕飕地吹着,他发着抖蹲在路边,摸出火机点着根烟。
「对了,我记得云猫说过,只有一方死亡,梦境才会结束啊」
霍清忽然想起来。
「可能是你失血过多,陷入休克后,潜意识判定你已经要死亡了,于是梦境结束了。」苏孟分析道。「不过,它可能没想到,我们的本体就在医院,你得到了最快速的治疗。」
「也是。」霍清点点头。「还好当时就在医院,不然的话,恐怕也来不及抢救了。」
「……狗运。」
苏孟居高临下地撇了撇嘴角。
「懂什么,那叫福大命大。」霍清反击道。「再说了,前两天我半死不活的时候,最担心的不就是你吗?我要是真不走运死掉了,你说不定还得偷偷掉眼泪呢~」
「你胡说……」
「啊,对对对,我胡说!」
霍清提了提裤子,转身就要走。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座广场,后面有着寥寥几个商贩。商贩们聚在一起,就组成了一个小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