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周然视线放在竹屋外面,止宴的竹屋在半山腰往上,从这里望天空,他们就是月亮荡漾的倒影。
「你这样说的话,我好想能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着我了,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止宴一样愿意带着我这个小拖油瓶。」
「不是,」止宴抬起头,也跟着周然一起往外面看,感受着怀里女人的温度,带着淡淡甜香起,不断抚平他的神经,他放松下来,然后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不是。」
「你不是拖油瓶。」
周然噘嘴,却不认:「我感觉我就是,估计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会觉得我不是了。」
周然丧气,止宴顺着她的话思考了一下,一边给她顺毛:「所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止宴就够了。」
他终于能说出一直想说的话:「周然,以后,可以不乱跑吗?」
止宴竹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片花海,大片大片的绿地在周然离去了几天里,被男人沉默地移栽上一堆颜色各异的花,都有一个特别,就是开得艷。
他们两个坐在一把椅子上面,止宴一只手搂着周然腰,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夜里隐隐散开的,不知道是花还是面前人的独特味道。
月亮倒挂于夜空,周围没有星星。
止宴半合着眼,似是自语:
「大概还有很长的时光,这次好像,需要看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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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天
离开一个地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对周然来说,她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只需要准备好她自己, 因为其他所有事情,都有万能的兔耳朵。
只是周然还有一件事没结束, 她有点牵挂。
「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啦。」周然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次止宴好执着, 非要跟着她,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我真的真的, 马上就回来。」
某人还是不说话,也没有走开的意味。
两人对视, 周然先耸下肩, 咆哮:「那你陪着我吧。」
一直沉默的止宴在她话语刚落,随即点头:「好。」
周然:「……」
已经夏天了, 四周闷热,但有风吹过来的时候, 格外凉爽。
周然穿着轻薄的亚麻裤子,凭藉着记忆,终于找到小竹笋了。
她立马放下止宴的手, 小跑过去,和往常一样去呼唤它。
没有回音, 周然就拍拍竹笋脑袋。
直到依旧一片死寂。
风吹过来了,周然心却未能平静,她只是突然想到,小竹笋或许完完全全, 倒退了。
周然还愣在原地, 止宴上前, 伸手触碰它,半响,他抬起头:「它和你说再见。」
「它说,以后它就是一颗普通的竹笋了。」
周然有点不开心的纠正,「它不普通,它是拥有很多美好回忆的竹笋。」
只是它没有等到它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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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起一场雨。
绵绵不绝不断,周然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无力的感觉了,无力到趴在止宴背上,昏昏厥厥。
声音也是又轻又细声,想一只猫一样哼哼唧唧:「止宴……,我们到了没有啊?」
止宴把周然往自己背上托,收紧臂膀,声音冷静:「快了。」
不过在周然看不见的地方,他脸色微微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微微狼狈的样子。
连绵不断的赶路,饶是妖精也吃不消了。
止宴在妄想,把最少五年才能度过的时光,缩短成五个月。
从一开始的好奇,好奇于小竹笋所说的所有景色,然后一个一个看完,却逐渐力不从心了。
精神上开始萎缩,心也累,偶尔爆发的疼痛和兔耳朵着急的样子是周然这几个月剩下的所有记忆。
她偶尔也想看看风和花,又或者体会一下某笋口中的炎热,可是一切都没有。
某个人把所有都隔绝下来了,周然眼眶有些红,蹭了一下,声音是不太明显的哭腔:「你好久之前就说快了,每次都骗人。」
「真的快了。」止宴认真地又重复,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这句话。
周然眯着眼睛,感受着熟悉的味道:「可是我有些累了,好睏啊。」
止宴皱眉,停了下来,格外认真:「你明明方才才醒。」
「可是我就是困了嘛。」
周然撒娇。
「你……」止宴半合上眼,不知道说什么,他找了一处地方,把周然放在旁边,自己也坐了下去。
周围是几颗枯红的树,满天里,不断有红叶而落,像下了一场红色的雨,称得兔耳朵现在好好看啊,不过周然却睁不开眼睛,声音也轻乎乎:「我睡了哦。」
「别睡。」止宴克制着情绪,最近的他格外脆弱起来,红色瞳孔里,蒙上一层水雾,止宴把周然抱进怀里,「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这句话拉起来周然的兴趣,眯着眼睛懒散地会:「止还会唱歌呀,要不是现在我是不是都听不上?」
止宴没否认,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周然头发,声音柔软:
「窗外的麻雀 在电线桿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熟悉的旋律,周然轻颤了一下眼睫,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雨下整夜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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