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璟眸色微亮,有着坏笑的意味。
他这么闯进来,海云舒也知道柜上的三两个伙计不敢拦他,并不觉得意外。
她撇了一眼,塞个冬枣进他嘴里:「什么本事?」
「当然是大杀四方的好本事了。」
她把刚温的热酒推给他一盏:「吃着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梅子酒是果子酿的,只提神,不晕。纵使江成璟是一杯就倒的酒量,喝几杯也没关系。
江成璟笑:「还挺热情的。」
见海云舒不接话,他又问:「今天和我那小娘干架了?」
白他一眼:「我可是客客气气的,没敢惹她半分。」
江成璟啧啧两声:「她在江家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什么了?」
「说你嫌她话多,给她脸子看。说你架子大,不顾恩情,要把她和腊月赶出去。」
简直颠倒黑白。
明明是她们上门逼迫,怎么成了她无事生非了?
「你还笑?若不是为着你的旧恩情,我也不至于被奚落成这样。」
「旧恩情?你说腊月?」
看来这事不是孟姨娘杜撰的,海云舒:「她说为救你丢了女儿家清白,没人家肯要她,只想在王爷身边谋个生路。」
江成璟看来见怪不怪了:「救过我是真,丢了清白是假。」
原来,当年出征北伐时,魏军被突如而来的暴雪所困。
腊月是山上猎户的女儿,巡山时发现迷路的江成璟一行三人,就拿出了自己的干粮,救了他们。
因是雪大,几人商量在山洞里躲避了一晚。
江成璟对天发誓,自己碰都没碰过腊月。
为了避嫌,他们几个男人连山洞都没进去,只在洞口依偎着对付了一晚。
第二天,他们被同村的猎户发现,带路回到营地。
江成璟赏了腊月不少金银,可是几个月后,她找到江家,说自己和他们在外过夜,被村里人说闲话,活不下去了,只能上京投奔摄政王。
海云舒问:「所以你见她可怜,就赏了她差事,在江家做事?」
江成璟早就跟父母分府别住,所以江家和王府不在一起,但离得不算远。这也是海云舒没在王府见过这位腊月姑娘的原因。
江成璟点头:「她还有个赌鬼大哥,见她在京中扎了根,三天两头来江家纠缠她。
「我念着她昔日的帮助,给她大哥填了帐,还安排他去修园子的工地搬木头,谁知他喝酒误事,害得木料都泡了水,衙门赔了不少钱。一来二去,烦不胜烦,我也就不管了。」
海云舒嘆:「乡下人圈子小,是非传得很快,她跟你们几个军士在外过了一夜,想坏她名声的人,肯定利用这事儿造谣。」
「起初,我也想到这层,才觉得对不住她。只要她开口,无有不应。」
江成璟说:「直到有次她同村的人,也上王府要钱,我才知道,是她自己散布谣言,说是要嫁于我做妾了。」
「……」
许多清白人家,宁愿让闺女嫁于匹夫做妻,也不愿让人进高门大院做妾。
给人当小,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个腊月自己编排自己,倒是乐此不疲。
海云舒明白了:「在你这儿她的情面用的不剩什么,你不理她,她就只能依靠孟姨娘。」
江成璟又自斟自酌一杯:「无妨,我替你出过气了。」
「出什么气?」
「总之,她不会再过来烦你了。」
海云舒更好奇:「我以为你只会处理朝政大事,妇人之间,你也处理的得心应手啊。」
这时,少青进来了,看见江成璟在喝酒,忙阻止:「王爷,你身上有伤,怎么能饮酒呢?」
海云舒惊:「你受伤了?」
江成璟:「大惊小怪什么,从前北征山海关,身上都是箭伤,不喝点梅子酒还不提神呢。」
少青很给力的告诉海云舒:「王爷这伤也是让她们给逼的……」
原来,今日刚下朝,江成璟就被他爹叫回江家。
一进门孟姨娘就恶人先告状,梨花带雨地讲着在蘅园的遭遇。
什么被海云舒奚落,被甩脸色赶出来,听的江父火冒三丈。
江成璟不傻,她那点弯弯绕绕,蒙的了别人,蒙不了他。
江成璟直接拔了佩剑,放到腊月手里,剑锋抵着心口。
他让她刺下去:「总说本王欠你条命,你累本王也累。来,刺下去,本王把这份恩情还给你。」
腊月哪敢下手,是江成璟握着剑刃,猛地捅下去,瞬间血染剑锋。
她当时就坐在地上,吓哭了。
面对怒目而视的江父,没安好心的孟姨娘,惊慌失措的腊月。
江成璟把剑插在地上,只丢下一句:「以后,我的事别插手,我的人别碰,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无情!」
江成璟只是让大夫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就来找海云舒了。
要不是刚才少青说王爷受了伤,海云舒真没注意,不由得心生愧疚。
她忙夺过他的酒杯:「你逞什么英雄?身上有伤就别喝了。」
江成璟要刮她的鼻子:「不错,有长进了,知道心疼人了。」
她一躲:「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她叫莺歌去拿了药箱,亲自给他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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