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管幼时进宫,许是师傅手抖,许是没养好,亦或就是命不好,那处没收拾妥当,一年四季离不开棉布垫子,平日倒还好,只是每到天热换季总会生些红疮,难熬的很。
入秋返闷,他操心着皇帝的吃穿用度,一天忙活下来自己也是难受的不行,本是不用事事躬亲,交给手底下的人就行,只是他总担心手底下的人不尽心、不贴心,换季忽冷忽热,要是皇帝不小心忘了添衣、减衣,或者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忙着忙着,自己身子底下又不太利索了,总归是要脸,不好直接唤太医瞧,只派人去要了些药膏自己涂着,用了几日不见好,又不知听了谁孝敬上来的民间名医的方子,胡乱用着药。
起初是见效的,后来突然就像烂桃一般破裂开,流出些乌黑浓稠的血水,伴着阵阵腐臭。
太医来瞟了一眼,隔着帕子把了个脉,留下句「准备后事」就走了。
赵伍入宫时披着的是烂布巾子。
赵伍出宫时搭着依旧是那块烂布巾子。
沈槐安抱着手立在远处城楼上望着,那辆板车逐渐被推出宫外,直至消失不见,他厌烦地撇过头,对陈一说道:「走吧。」
落叶坠地,悄然无声,只在人踩上去的时候会爆发出一声脆响。
像是被车轮碾过的人骨。
沈槐安怔怔地望着一地落叶,听见鹤华欢快的声音,猛地回神,轻颤着手拽住她一节衣袖,又被她自然地牵着,喘了口气,有些鼻酸地附和道:「嗯,可算是能喘气了。」
如若身边没有她,大抵他的结局也是如此吧。
沈槐安的眼眶倏然红透,洇出的色泽像窗外火红的枫叶,他兀地用力攀着鹤华的脖颈的亲吻上去,心里充斥着归宿感和安全感,但仍是呼吸急促地向她确认着,「你会一直陪着我么?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你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
鹤华心脏失衡地骤停后猛烈跳动起来,她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几下,潮湿温热的吻落在她脸上,她猛地用力将沈槐安掐着腰抱起放在桌上。
沈槐安一只手抱着她的脖颈不肯撒手,一只手后撑着不肯依她躺下,小腿在她腰侧黏黏糊糊地蹭起来,软声哼哼:「三娘……我的小祖宗,你应应我……」
「我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可以一辈子陪着你。」
一声比一声坚定的话语砸在他身上,像是要将他灵魂贯穿。
沈槐安扶在桌面手指用力到指肚发白,轻轻地打颤,像是突然承受不住一般,蓦地卸了力道瘫在桌上,身子抽搐着发抖,单薄的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着,微张着嘴却根本没法吸气的模样吐出点舌尖,偏偏一双漂亮的猫眼拼命地睁着,想看清眼前给予他欢愉的人,却不得已溃散着瞳孔,只能看见一片星星点点的白光闪烁。
她干嘛了?
鹤华迷茫地随着沈槐安的动作半弯着腰,她不过是在他背上抚摸几下,沈槐安就一副被她玩坏的模样。
沈槐安缓过神来,羞得小腹微酸,下意识地想夹腿,却被鹤华按住。
「松、松开。」他别过头,咽了咽唾沫,难耐地蹬踹着腿。
「你怎么了?」鹤华托着他的背,坐下来,让他跨坐在她腿上,将他揽入怀里轻拍着。
沈槐安鸵鸟似的埋着头,好一会儿才闷闷出声道:「我只是觉得、我……我……有点做梦似的,我有些怕。」
鹤华轻抚着他背部的手一顿,顺着下滑,蓦地一拍。
「啪」一声脆响。
沈槐安猝不及防地跟着身子一颤,猛地抬头,脸上「腾」地蔓开一片绯红,不可置信地盯着鹤华,哆嗦着嘴唇半天嗫嚅出个「你」字。
「什么『你你我我』的。」鹤华又是一巴掌,轻佻地调笑道:「这下总不像做梦了吧?」
沈槐安咬紧了嘴唇,他没觉得这是安慰他,这人坏心眼儿!变着法儿的欺负他呢!
生受了两巴掌,他现在头顶都快羞冒烟了,怒嗔道:「你个没规矩的小兔崽子,你……你!你放我下去!」
瞧着把人气的不轻,鹤华颇有经验地按住他后脑,揉了揉,毫不意外的怀里身躯软了下来,她凑上去轻柔地衔住他的唇瓣舔舐着,不一会就「撬开」了唇齿。
真好哄。
她微眯着双眼,听着沈槐安发出小猫似的舒服又满足的哼声,没多久就被他按着肩膀,推开点距离。
低低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她好笑地轻啄了下沈槐安的唇角,「笨死了,每次都憋气。」
沈槐安阖上双眼,撇撇嘴,有点酸熘熘地开口喃喃道:「自是不如你,经验丰富……」
「嗯?」鹤华附耳过去,皱眉道:「不如我什么?」
沈槐安目光微敛,伸出舌尖一卷,猛地咬住她的耳垂,哑声道:「没什么……再来。」
第86章 堂堂正正
胡闹了一通后,沈槐安唤了水擦拭着自己,隔着屏风,鹤华随口问道:「赵总管死了?」
「嗯?」沈槐安一愣,眼眸低垂地回道:「死了。」
「我还是不太喜欢你用这些法子。」鹤华嘆了口气,轻嗤道:「太……脏了点。」
沈槐安一僵,嘴唇抽动两下。
鹤华像是没注意到沈槐安那边的不自然,摆弄着手里的九连环,自顾自地开口道:「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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