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席问归语气认真?,不像是讲瞎话的样子,「我帮你洗了,没有?漏掉的地方,脚趾缝都洗到了。」
闻酌的脚不自觉地瑟缩了下,片刻后才抬起膝盖顶开席问归,走向门口,语气淡淡:「不够,没有?我自己洗的干净。」
席问归似乎困惑了,他用浴皂搓了泡沫,每一处都抹了……还要怎样才算干净?
「那我下次努力。」
「……」闻酌开门的动作一顿。
席问归偶尔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天真?得叫人?想要拉他下地狱。
【审判之桌森*晚*整*理已刷新】
虽然?手机弹出了这样的提示,但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提示地点。闻酌蹙了下眉,他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多余的「存在?」,就像之前感受到的黑雾一样。
直到他下至三楼,才隐约感觉到二楼楼梯口似乎有?一个存在?。
待他下去,对方刚好抬头,似乎等候已久。
「你们?的车票。」
闻酌接过,随意地问:「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再面对多少我们?这样的『病人?』、面对多少罪恶你才能获得去另一个世界的机会了,不后悔吗?」
「那不属于我。」欧文还是那句话。
他带回了恶魔,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能这样想也?是好事。」闻酌拉着席问归在?欧文的注视中下楼,「也?许你留在?那里,就得杀了那个世界的自己。」
欧文一怔。
「否则那个世界要怎么容纳两个你?」闻酌没有?回头,「只有?杀了他,取代他,你才能合理地留在?那个世界,但你也?会因此犯下新的恶,然?后终有?一天又回到这里。」
「……」
所以离开真?的是好事吗?
那些滞留的乘客鬼魂前仆后继地想要进入这个通道,又真?的会走向新生吗?也?许逃离只会延伸更?新的罪恶,为下一次的赎罪做铺垫。
席问归被带着走,没有?出声,他走在?稍后的位置,只能看到闻酌的一小节侧脸。
……很奇怪,手机明明没有?刷新审判之桌的位置,闻酌却像能感觉到一样,带着他走向厨房的方向,然?后顺着已经撬开的地板下的台阶,来到逼仄阴暗的地窖里。
之前「吕想」点燃的蜡烛还未熄灭,将桌前每一个人?的影子都投射到墙上,拉长变形,怪诞无比。
除了那个身着黑斗篷,从始至终没有?动的「人?」。
他没有?影子。
「请诸位在?烛光熄灭之前给我答案。」
闻酌扫过审判长藏在?阴影下的面容,面色不动地站到桌前,仿佛没有?感受到席问归微弱的紧张。
所有?「人?」都在?了。
除了存活的聂松曼、柳卿、席问归、闻酌和刘雅民——等等,刘雅民?
闻酌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刘雅民」,半晌又瞥了眼席问归,果然?美色就是误事,他又把刘雅民给忘了。
席问归无辜地看向他,不知道怎么了。
总之,除了真?正?的刘雅民,大家都在?桌前了,包括季帐、吕想、许之涟。
吕想吭着头,无声无息,虽然?外表看起来和活人?没有?差异,可实际上已经是一具尸体?。他是san值清空直接疯了的,身体?并没有?遭受太?多伤害。
而季帐与许之涟基本维持着死亡时的状态,前者虽然?是站在?地上的,但只要低头看,就能瞥见他小腿与身体?的上半部?分有?一个横切面,许之涟也?是一样。
哪怕柳卿已经缓冲了两天,眼眶还是瞬间就红了,几?乎绷不住眼泪。
可她面前的许之涟只是一具沉甸甸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也?不会回馈以他任何爱恨。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吧?」
审判长的声音低哑,毫无情绪:「请在?心?里说出本站罪者的名?字。」
闻酌心?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涟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的声音没有?在?「李家村」第一次听?时那么僵硬没有?活力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世界有?近百辆列车,有?数不清的站点,同时进行审判的副本更?应该数不胜数,一个审判长忙得过来?
还是说他就像黑色的影子,需要时可以分裂出无数个自己,不需要时就重叠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
又或许每个站点的副本审判时间都卡好了微妙的时间点,审判长可以无视时间与空间地穿梭,在?必要时出现。
无休止的打工人?。
席问归手背上的青筋抽了下。
审判长缓缓道:「指认正?确。」
和闻酌印象里「李家村」的罪者张咏不同,一样先死亡后被指认罪者的许之涟并没有?像诈尸一样地「复活」,然?后面色惊慌、不知所措地求饶,她只是微微抽了一下,随后眼皮都没抬,没发?出一点声音。
柳卿愣在?那里,不确定许之涟的意识有?没有?回来。
她无措地看向审判长,但后者却不会理会她心?中所想:「请各位审判者履行自己审判的权利,对本站罪者许之涟进行裁决——她最可至死。」
「请翻开面前的赦免或死亡票,并将其点燃。」
虽然?许之涟在?这个站点里没有?迫害谁,但从她曾经犯下的罪来看,着实是难以饶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