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多细节,掺杂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比如许之涟正在看的电视频道里出现杀人抛尸的新闻,凶手迟迟没有归案。
比如她去?许之涟那里舔舐伤口,两人窝在床上随便挑了部电影,刚好就是被背叛的女人杀死丈夫完美逃脱法律制裁最后远走高飞的剧情……
柳卿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发颤。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觉得之前种种、不?论是杀人还是藏尸都?是自己?的选择……可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她声音发涩:「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虽然不?介意,但我并不?是很想染上活人的血。」闻酌将另一把钥匙插入阁楼木门的孔里,「可如果你要为她对我动手,那我也只?好杀了你。」
轻微的「咔嚓」一声,锁开了。
闻酌没有急着?推门,而是回首看向怔住的柳卿。
「……谢谢。」柳卿沉默良久,没头没尾地说。
闻酌这才正回视线,推开厚重的阁楼门。
第128章 山间疗养院
没有想像中扑面而来的灰尘气, 这边阁楼和档案室那边一样干净整洁,就?好像经常有人来。
事?实也是如此。
闻酌抬腿走进去,柳卿的眼前清晰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方形的餐桌, 桌上摆着十一种脏器, 心肝脾肺肾, 大?小肠胰腺……甚至还有大脑。
这一幕分外熟悉。
柳卿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餐厅里那张画里的场面吗……」
确实是。
虽然?那张画是油画, 但基本还原了这个场景。
闻酌走近, 还发现了一些画里没有的信息,比如盛着脏器的盘子都是银制的,餐桌中间的烛台下面压着一个档案本。
闻酌刚抽出?来,柳卿便掀开了餐桌正后方的幕布说?:「这边有东西!」
闻酌转身, 只见?一个与斜角天花板齐高、类似十字架形状的银制架子屹立在那, 上面还绑着一副嵌在人皮里的骸骨。
柳卿刚想上前, 就?被?闻酌拦住了:「看地上。」
柳卿低头一瞧, 和她脚尖只有厘米之隔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线, 往远处看去, 正是一个五芒星图案,同时线上洒着一些不知名粉末。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还是不要碰得好。
毕竟挂在架子上的这幅骸骨显然?是个十几岁孩子的,大?概率就?是医生的女儿。
「她真的是人吗?」
闻酌眸色一暗:「恐怕不仅不是人, 还不是女人。」
「她确实不是女人,还是个小孩子么……」柳卿说?着说?着又想起来小女儿日记里对父亲的那些yy, 又觉得不能算小女孩了。
但闻酌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男女骨架上有很大?差异,一般男性骨架是倒三角形状,女性通常是正三角形状, 差距最大?的地方就?是盆骨,男性窄深, 女性宽浅圆润。」
柳卿的视线移向骸骨,诚实道:「看不懂……不过你既然?这么说?,她的性别是有问题了?」
「嗯。」闻酌道,「虽然?这幅骨架还没有发育完全,但和女性骨架的差异还是在的。」
柳卿沉默良久:「她是男的?」
闻酌点了下头。
柳卿大?脑一时有些宕机,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所以日记里「小女儿」说?自?己穿上继母的睡裙躺在父母的床上,父亲大?骂「她」变态,并不是因为发现了她悖逆的心思,而是他身为男孩却偷穿继母的睡裙!?
好像更复杂了,自?己的儿子觊觎自?己,因为嫉妒杀死?自?己的病人,肢解并抛尸,还虐杀了自?己的妻子、继子继母,和刚出?生没几年的亲生孩子。
好一通变态的伦理?大?戏。
闻酌走到一边餐桌上,打开刚才发现的档案本。
这本档案的备註时间比较久远,是1957年2月19年,差不多就?是欧文医生发现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儿子偷穿妻子睡裙的时候。
档案的名字写着「朱尔斯」,性别那一行果然?是男。
他的编号是000。
在他的档案里,大?多数时候是在倾诉自?己对父亲的依赖、爱慕,想要亲昵与共度余生。
欧文医生一开始在档案上写下了「同性恋」「性别错误」、「不接受自?己的性别」「异性模仿者」等字样。
柳卿嘆了口气:「他们这个世界那时候应该还没有『性别认知障碍』的说?法。」
闻酌摇摇头,他对这方面不了解。
后来,欧文医生在档案中的备註变成了「分离焦虑」、「妄想性障碍」、「表演性人格」、「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躁狂症」……
越诊断越严重,甚至于欧文医生在后面写下了「疑似精神分裂症」,「暴虐情绪」、「有杀人倾向」等字眼。
「一个人能兼同这么多精神病?」
「不清楚。」
写的是英文,但还是能感觉出?来欧文医生已?经要被?逼疯了,他一个精神病医生都开始变得混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
几乎都能想像得出?来,他一边要稳住刚生下自?己孩子的现任妻子,一边不忍放弃自?己与前妻的孩子。
他没有苛待,并尽可能地重视起来,不报以嫌恶的目光,费尽心思地想救治自森*晚*整*理?己的朱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