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里的家具其实很少,最大的一张桌子是餐厅的长方形餐桌。
桌子周围没有椅子,但中?间有个类似花瓶形状的物品,似乎只是个摆件桌。
闻酌绕过桌子,终于?摸到了一张墙壁。
被?席问归带着走的时?候,会有一种无须怀疑的安心感,但此刻他孤身一人,必须谨慎前行。
捉迷藏这种游戏大多数童年应该都经?历过,不?过闻酌没有。
他没有朋友。
不?过森*晚*整*理在外人看?来?的孤僻冷漠,于?他个人而言却十分自洽,并不?感到孤独。
虽然?没玩过,但传统的捉迷藏规则还?是知道的。
他首先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例如床底,衣柜,杂物间等处隐匿起来?。
有些地方还?称捉迷藏为「摸瞎子」,闻酌唇角动了动,他现在可不?就是摸瞎子吗。
周围触碰到的每一件物品的弧度都格外格外陌生,仿佛他来?到了另一栋陌生的房子。
手下的布料柔软异常……沙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闻酌忽而张嘴,唤了声:「有人吗?」
没有人声。
——不?仅没有人回应的声音,甚至没有闻酌自己说话的声音,耳边除了若即若离的倒计时?,一片寂静。
好像除了失明,他又失声了。
闻酌蹙起眉头,他并没有感觉自己此刻状态有多不?适,san值却已经?下降到40以下了吗?
阴冷的气?氛随着耳边倒计时?的降低逐渐绷紧,闻酌很快意识到自己应该处于?一个先前还?没探索到的古堡位置,否则席问归早该找到他了才是。
但如果说古堡还?有没发现的空间……那就是阁楼或者地下的某处了。
「啪!」
花瓶落地的重重声响就像一道惊雷,饶是冷静如闻酌的神经?也不?由紧绷了一瞬,思源完全被?打断。
他刚刚碰倒花瓶了吗?
闻酌不?是很确定,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微微蜷缩,空无一人的环境中?,唯有脸色苍白的他看?起来?十分无助,需要帮忙。
然?而好像此间只有闻酌一个活人,没有谁被?花瓶碎裂的声响惊扰而来?。
「98,97,96,95……」
倒计时?越来?越接近于?零了,闻酌撑着桌角,一时?有些进退两难,摸墙走到现在,虽然?遇到过过道,但他一直没有转弯,并没有发现类似衣柜的藏身之处。
再者……藏在衣柜里真?的有意义?吗,普通捉迷藏还?有逃生的可能,副本里藏哪儿恐怕都不?安全。
扶着桌角的指尖微碾,能感觉出身侧的桌子盖着桌布,摸起来?很糙,但密度不?错,应该有一定的遮光性。
他干脆蹲下身,试探了下桌布的长度,感觉差不?多与地面平齐后,径直蹲进了桌子底下。
随着桌布落下,颀长的身影便被?完全遮掩。
被?发现了再说吧。
闻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靠着墙,他轻抚手指,幸好席问归不?在这……否则这个圆桌底怕是藏不?下两个成年男人。
闻酌毫不?怀疑,就算是捉迷藏,席问归也要和他挤一起。
他偏过头,眼神毫无聚焦地「注视」着身侧的空落。
「十,九,八……三,二,一。」
「咚——!」
随着整点钟声的敲响,古堡周围的阴森林子里瞬间从四面八方渗出雾气?,围着古堡缭绕,隐约还?能听见乌鸦的嘶鸣,仿佛不?详的号角。
古堡外的聂松曼回首,瞥了眼雾气?缭绕的场景,随后利落地顺着外墙越上二楼窗台,她脚跟顶着外墙边缘,垂眸撇了眼六七米的地面,丝毫不?觉恐惧,淡定地倚在外墙边缘不?再动弹。
办公室里的柳卿蹲下身,像是渴了,不?断轻抹欧文的鲜血抹在唇边,贪婪吸食,本就艷丽的面容更显魅惑。
「钥匙藏在哪儿了?」她歪歪头,注视着欧文已经?无神的双眼,语气?天真?地疑问道。
柳卿也没想知道答案,她环顾四周,似乎想搜寻一番,但却因为感受到周围不?同寻常的氛围,脸色微变地走进浴室,放满水躺进了浴缸。
而厨房隔壁的地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移开了,通往地窖的楼梯浮现眼前,幽黑的环境里,隐隐有闪烁的烛光投射出来?。
只见地窖六芒星图案处,正坐着面无表情的吕想,他似乎在磨牙,发出了一些怪异的咀嚼声。
许之涟与刘雅民依然?不?见踪迹。
就在所有人都寻到了藏身之地的时?候,古堡内,走廊、房间,一切挂有油画的位置,都变成了通透的镜子,镜子里映射着与外部相似却有细节差异的场景,仿佛里间还?存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
里外同样空无一人,诡异的氛围瀰漫。
但很亏,镜子中?竟然?涌出了一些雾蒙蒙的人形,边界十分模糊,时?而实时?而虚,争先恐后地涌出镜子,朝着古堡的四面八方散去。
游戏——开始了。
通常来?说,过分安静的环境会让人神经?绷紧,心跳加快,闻酌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仿佛周围的一切杂音都被?收音,但偏偏人为制造出的声音又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