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找了个地方坐下,点燃一根烟,雾气缭绕的面容冷漠又阴沉。
「我需要你安抚住他,让他配合医生做好检查,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检查!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说他脑域受损,可能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什么?」
陈唯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这是一个大多数人都清楚的认知,一个脑域受损的人如果经受过大的刺激,会有什么好事吗?
他已经忘记了两个人的身份,什么京市大佬,什么商业新贵,他想到张渊受到的这些折磨和痛苦,就再也无法劝自己忍住。
陈唯看着淡定坐在那里的人,感到一阵阵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他之前竟然还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也不错?
「陆鸣!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这就是你说的爱?把一个人活活爱成疯子?」
陆鸣并没有反驳,他知道这是自己计划中的失误。
「怎么不说话?你究竟想怎么样?不够吗?还不够吗?难道你真的想把人变成疯子?就只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慾?」
「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我说话怎么了?我说的哪不对吗?你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成这样我不能说吗!」
「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完美的计划出现错误已经让陆鸣很烦躁,他的冷静淡漠都只是伪装,偏偏陈唯还不知死活的把这种情绪反覆拉扯出来鞭挞,让他呼吸都变得略微急促。
「我需要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人现在都要傻了,疯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你不管了吗?」
一番发泄后,陈唯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我要把人带走。」
「不可能。」
「是吗?那就这样吧,等他成了疯子我就一枪给他个了解,我想,他也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浑浑噩噩的被人玩弄。」
「你在威胁我?」
「这是威胁吗?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他这种病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你不知道吗?你就算不再对他囚禁折磨有什么用?你这张脸的出现就是对他最大的刺激。」
陈唯的话让陆鸣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心脏传来的痛苦。
他很想硬气的拒绝,但并没有。
在所有人看来,是他陆鸣不把张渊当回事,但却没有人知道,不管他做的事情多么强硬或者卑微,目的都只是把人留在身边。
「陆爷,您有什么资格在这犹豫?难道真要当这个把人推向地狱的刽子手?」
看着陆鸣端坐一旁无动于衷的样子,陈唯已经着急的在一旁走来走去,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
「你可以带他走,但是身边必须有我的人。」
陈唯知道这已经是陆鸣对这件事情最大的让步了,虽然他仍然愤怒,却并没有再得寸进尺,只是冷漠的说道。
「可以,那就请陆爷离开这里吧。」
「陈唯,不要太嚣张。」
「陆爷,如果您真的为张渊好,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时机到了,他总会回到我身边,陈唯,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手段,威胁的话我也不会说,但结果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陈唯冷笑一声说道。
「陆爷什么手段背景我当然很清楚,但不是有一句俗语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您觉得是为什么呢?」
「话我已经说过了,该怎么做,做了有什么结果,你既然清楚,就不要后悔。」
陆鸣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他转身站在张渊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向里面沉睡中都不得安眠的爱人。
他轻轻推开门,向守在床边的林南招了招手。
林南听到门口的动静后起身走出房门,和陈唯错身而过,交换了位置。
「陆总。」
「你去安排几个人,司机,家政阿姨,家庭医生,还有保镖。把这些人安排好后交给陈唯,之后的事情让他安排,张渊,也跟他走。」
「是,陆总,那现在是……」
「你暂时留在这里,等把事情安排好后再走,最好不要让张渊知道这些人是我们安排的,之前的私家侦探不错,找一个留意着张渊的消息。」
「是,陆总。」
吩咐完后,陆鸣便离开了医院。
林南给老闆打开车门,看着车子离开才轻轻松了口气。
他没有马上上楼,坐在楼下花园的椅子上开始联繫老闆要求的人,在等待回复的时候忍不住有些发散思维。
关于张渊的病情他并没有听得很全面,但能让老闆妥协,说明病情并不简单。
他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窗户,心中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预感,也许老闆要输了。
这种输并不是说被别人翘了墙角,而是在爱情的这场角逐中,陆鸣这个执棋人马上要变成了那枚落在陷阱中的棋子。
作为老闆身边呆的最久的人,他能看出老闆对张渊的在意,但不管是在意也好,爱意也罢,都是变态且扭曲的,不正常的。
所以不管老闆怎么做,做的再多,都只能把人推得越来越远,毕竟一个掠夺者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自己属于上位者的傲慢与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