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鸣的无赖,张渊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情烦躁的叩响了面前的大门。
轻轻的响声在寂静的午后犹如惊雷,张渊心情忐忑的等在门边,犹如背叛的天使等待宣判。
破败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熟悉且更加苍老的面容。
张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落下泪来。
「院长妈妈,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不是走了吗?」
张渊委屈的哭出了声音,哽咽又难过,抱住了这个善良的老人。
陆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只有浑身的不爽和冷冽。
「不哭,不哭啊,有什么事情跟妈妈说,我们先进去好不好?」
张渊努力收住自己的哭声,不想让这位老人担心。
「你旁边这人是谁?」
院长妈妈看着一旁身着富贵的人,满脸警惕。
张渊愣了愣,才想起陆鸣还一直跟在他身边。
他内心思考了十秒,还是没有隐瞒。
「他是那个一直寻找我的人。」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却很快被打破。
「那就都进来吧。」
院长缓了一下自己的吃惊,语气平静的把人都领进了院子里,步履蹒跚的拉着张渊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前一段时间已经有人把阳阳送回来了,我把他安顿在了余青的旁边,你要去看看他吗?」
张渊止住的眼泪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又忍不住落下来。
「要的,我晚点去看看他,跟他说说话。」
几步的路程很快就到了院长办公室,陆鸣也自顾自的找地方坐下,好像没有存在感,却又气势强大的让人无法忽视。
林南站在老闆身后,也是同出一辙的面无表情,内心却忍不住心酸。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并没有老闆的硬心肠,也有着大部分人的仇富心理。
金阳的遭遇和结局的悲惨也曾让他深有感触,但他们本身就是对立面,他只能让自己尽量面无表情,好像毫不知情,毫不在意。
「院长妈妈,最近孩子们还好吗?我之前留下的钱够用吗?」
院长拉着他的手,也忍不住满脸心酸和无奈。
明明这孩子自己都还深陷泥潭,却还想着他们过得好不好。
「够得,够得,你不要老说我们,你最近怎么样?」
张渊扭头看了陆鸣一眼,还是安慰道。
「我挺好的啊,您没看到我坐着豪车来的,我这次来是给您送钱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向陆鸣走去。
「卡给我。」
陆鸣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到这话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用我的钱来献殷勤?我凭什么要给一个帮助你逃跑的人做好事?说个理由?」
张渊没有收回伸出的手,只是弯腰凑在他的耳边,曾经清脆的少年音里却带上了和陆鸣如出一辙的疯魔。
「你说,你喜欢的这具身体,如果布满疤痕,你还要吗?」
陆鸣掐住他的脖子,注视着那双带笑的眼睛,被激怒的变了脸色。
「你在威胁我?」
张渊没有在意掐住自己脖子上的手,甚至笑的更加开心。
「为什么不能呢?让大名鼎鼎的陆爷也尝尝被拿捏的滋味。」
陆鸣是真的感觉到了愤怒,和棘手。
「林南,给他。」
陆鸣手上用力,推开了面前的人,抬步走出了这个房间,感觉多待一秒都会忍不住伤害到他。
张渊低下头,肩膀颤抖,却是笑出了声,伴随着泪水,滴落在破碎的地面,犹如他那颗已经破碎的心脏和可笑的自尊。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那就看看我们谁斗得过谁吧。」
他用手捂住自己又哭又笑的表情,为自己的改变高兴,也为自己的改变悲哀。
院长一直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扰两个人的这一场交锋。
只是在他情绪崩溃的时候,拉下了他的手。
张渊的表情无疑是难看的,面容扭曲,满面泪水。
院长没有丝毫嫌弃,只是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小手帕,轻轻擦拭那些委屈的泪水,直到他终于平静下来。
「没关系的,总有机会的。」
张渊已经恢复了平静,和院长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谢谢院长妈妈,但是不可能了,我这辈子,都只能和他这么纠缠下去。」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你还年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张渊露出一丝苦笑,却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办法了,他在我之前失忆的时候设法让我爱上了他,还告诉了我的父母家人。我不仅不能离开,还要配合他在我家人面前演出一副恩爱伴侣的样子。」
张渊顿了顿,还是说出了最后的顾虑。
「而且,我也不想他们担心,如果这样能让陆鸣放过他们,那就这样吧。」
张渊的脸上是平静的,如果你说他任命的话那不如说是平静的疯狂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想要的并不是你的自我牺牲呢?」
院长的阅历是丰富的,虽然他这一生都没当过母亲,但也可以说她当了一生无数个孩子的母亲。
「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但我也是爱他们的,我不能自私的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自由,而让他们陪我一起颠沛流离,这不是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