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言的操作下，女孩的身躯逐渐消散，化为一团血雾。


    他没有尝试去拯救这个女孩，能够变成死侍的混血种在灵魂层面都是被腐蚀掉的，就算是徐言也救不回来。


    或许没有人生来就是丑恶的，这是背负龙族血统的结果。


    血雾大片消散，在场只剩下徐言和另外一只死侍。


    路鸣泽应该是图一个省事，没有去对那些深度龙化的死侍下手，那种死侍虽然依旧是纯血龙族的炮灰，但也是被稍稍重视的精英炮灰，想要弄到这种死侍免不得和一些纯血龙族打交道。


    经过上一次的失败，徐言搞清楚了一件事情，他的能力让原本无解的龙化现象变成了一种可逆现象，但在龙化解除之后，伴随而来的是脆弱的人类肉身无法承受高浓度龙族血统的问题。


    所以这就要求徐言掌握好一个度，只要掌握好平衡，将龙族的血统与人类的血统在混血种体内达到一个完美融合的程度，这样不仅能够改善混血种不稳定的血统，同时还不会稀释他们体内的龙血浓度。


    理论基本上是完美成立的，但一旦转到实际操作上，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所幸徐言已经有过一次操作经历，对于第二次的实验他很有自信。


    白金色的光芒再次出现在徐言手中，随着他的意志，光芒覆盖在地上唯一一只死侍身上。


    依旧是与刚刚同样的现象，死侍身上的龙化特征飞快消逝，但与刚刚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消散速度要慢上许多，在鳞片消散后露出的人类皮肤下方仿佛有着液体在不断涌动，皮下层的每一根血管都像是小蛇一样扭曲活动着。


    这是龙族血统与人类血统在徐言的能力下相互融合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很短暂，但相应的需要徐言拥有极强的控制能力。


    毕竟这是在血管中进行的一场大改造，相当于在人类的五脏六腑中搞炼金实验，一旦出现偏差，那么不管是死侍还是混血种，他们的身躯都会像炸弹一样从内部‘boom’的爆炸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言的眼神依旧专注的放在面前的试验品上，与上一刻不同的是，此时地面上的死侍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弱的男人身躯。


    这男人应该是一个日本人，因为徐言能够看到在他鼻子下方留着一撮经典的‘太君’式小胡子。


    此时的实验已经接近了尾声，男人的皮肤之下已经恢复了平静，实验进行的很顺利，徐言在一次失败之后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在他的操作下，龙血与人类的身躯再次完美融合。


    以说只要这个男人不作死去搞一些危险炼金药剂，亦或是学习暴血这种超危险的技能，今后的他都会是一名完美的混血种，不用担心会因为龙化导致暴走。


    这场实验花费了徐言大量的心神，开拓道路的过程中总是伴随着艰辛的，只有后来者才会踩踏在平坦的道路上平稳前行。


    有过一次成功的经历，徐言敢拍着胸脯保证，下一次搞这种操作的时候一定是十拿九稳的。


    徐言低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按理说实验已经成功了，但这都只是徐言自身的感觉，真正能证明成功的是面前的男人是否能够睁开眼睛，口吐人言。


    没有让徐言失望，在徐言收回能力后，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的双眼。


    “八嘎！”


    让徐言错愕的是，男人睁开眼睛第一时间不是检查自己的身体，而是直接对着徐言说上这么一句话。


    下一刻，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男人变成了一团血雾，是徐言动的手。


    看着那团漂浮在半空中的血雾，徐言皱着眉挥手，让其凝结成一团，高浓度压缩后顺着被打开的窗子飞了出去，逐渐消失在徐言的视线中。


    “果然，这个国家的某一部分人真的就不应该活在世上，卑劣丑恶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男人本来是可以活下去的，徐言并不是嗜杀的那种人，但他确实是被恶心到了。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时机说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在徐言看来，那些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的价值还不如一群死侍。


    至少死侍会对血统高等的生物心生敬畏，而某些人只会鼠目寸光的不断作死。


    解除了时间暂停的效果，徐言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他要将这套程序用在绘梨衣身上，如果一切顺利，绘梨衣可以在保持自我血统稳定的情况下恢复正常人类的一切行为。


    一个能够随意使用‘言灵·审判’的混血种，并且在使用过户完全没有后遗症，那场面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刺激。


    徐言躺在沙发上安静的等待，同时恢复着刚刚消耗的精力。


    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传来，徐言问到了一阵樱花的香味，这是绘梨衣最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徐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头发湿漉漉裹着浴巾的绘梨衣，小姑娘出来的很急，脸颊上的水渍都没有擦干净，刚泡过澡的肌肤白里透红，就像是沾着露珠的蜜桃。


    在此时就连挂在绘梨衣胸前的那只玉雕都要被比下去，女孩的肌肤比起玉石更加瑰丽。


    大半截白腿露在空气中，即使房间中没有开灯却依旧让徐言觉得耀眼，如同嫩藕的脚丫踩在地毯上，让人觉得这脚丫比起松软的地毯要更加娇嫩许多。


    清水出芙蓉，徐言觉得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此刻还要美丽的风景了。


    与当前美景有些格格不入的是，绘梨衣的脑袋上顶着一只小黄鸭，如果徐言没看错的话，那只鸭子的样式和徐言学校柜子里的那一只是一样的。


    小黄鸭的加入让女孩的身上平添几分稚气，绘梨衣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徐言面前。


    “过来，我帮你擦头发。”徐言拿起一条毛巾，冲绘梨衣招招手。


    小姑娘很听话的坐在徐言身旁，脑袋微微后仰，湿漉漉的发梢接触到沙发上，浸湿出一块痕迹。


    如果说绘梨衣擦脸是胡乱对付的，那么头发就是完全没有擦拭，徐言伸出手撩起红色长发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水珠。


    “你怎么不擦头发就出来了？这样被风吹过会有生病的风险。”徐言轻轻敲了一下绘梨衣的脑袋。


    小姑娘又一次被说教，微微转过头，冲着徐言眯着眼睛笑了笑，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兽。


    “仅此一次，下次注意！”徐言也舍不得说一些重话，再说小姑娘本身也没有犯什么大错。


    绘梨衣猛地点头，头发上的水珠被甩落的到处都是，有的落在地上的毛毯上，有的落在沙发上，更多的还是溅落在身后的徐言身上，白色的衬衫上留下如同斑点的水渍。


    “老实点！弄得到处都是水，我可就这么一件衣服！”徐言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过来，之前走的急，全都扔在了首都。


    小丫头终于老实了，徐言这才重新拿起毛巾轻轻擦拭红色长发上的水珠。


    绘梨衣的头发是火红色，与诺诺的暗红色有所不同，只需要稍微仔细分辨就能发现差异。


    火红的长发在被擦拭干爽之后变成绸缎一样顺滑，这种优质的发质让那些理发师见到估计会爱不释手。


    经过好一番折腾，徐言终于弄干了绘梨衣的头发，这时候就很需要青铜与火之王的一些小把戏，很可惜徐言不会，不然他可以利用烘干加快这一进程。


    “好了！”徐言拍了拍绘梨衣的脑袋，小姑娘站起身掏出小黄鸭重新顶在脑袋上，向自己房间小跑过去。


    跑到房间门口的绘梨衣回头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徐言，微微歪头疑惑的看着他。


    那小表情仿佛就是在疑惑徐言坐在沙发上做什么，问什么不跟过来。


    “绘梨衣……”徐言背对着女孩开口。


    “我现在有能力让你成为一个正常女孩，但这个过程中存在着危险，虽然我会将这份危险降到最低，但我依旧……拿不定主意。”


    即使徐言已经成功掌握了整个操作过程，但当前让他对绘梨衣直接动手，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风险并不是完全剔除，只要是实验过程就拥有着意外，即使徐言能够做到比世界上最精密的机器还要稳定，但这依旧不是他安下心来的理由。


    他无法说服自己，就像是世界上技术最精妙的医生在为自己的至亲医治时仍会心慌一样，徐言此刻面临的是同样的问题。


    他从沙发上站起，回过身，之后就见到了绘梨衣那双毫无杂质的眸子。


    小姑娘听懂了徐言的话，也感受到了那种源自内心的焦虑，但她的眸子中没有透露出能够说话的欣喜，同样也没有面对未知的恐惧，有的只是平静。


    平静的能够让徐言在一瞬间安下心来，那种纠结完全消失不见，绘梨衣的目光就像是一只柔和的手掌，能够抚平徐言的一切思虑。


    一切都归于无言，那眼神仿佛说明了一切，对于徐言，此时的绘梨衣表现出了完完全全的信任。


    “我明白了。”徐言点头，眼神逐渐坚定，女孩完全信任交付给了他，他也不会再犹豫。


    白金色的光芒再次闪耀在这个房间，覆盖在了面前这个女孩身上，这是一个短暂的过程，但徐言尽可能的将这个过成拉长，他要做到进益求精，不出半点差错。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看到绘梨衣的血管深处，他们就会发现，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将两种泾渭分明的能量强行融合，最后形成一种新的成分，不是人类的血液，更不是龙族的血统，水与火真正做到了融合，这是自然都不曾做到的奇迹。


    一切顺利，绘梨衣不是死侍，改造的过程要比之前两次都要简单许多，但徐言没有偷工减料，反而是更加仔细认真，所以耗费的精力也是出奇的多。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面色甚至有些苍白，即使是到了他这种境界在违背自然规则的时候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与之前两次不同的是，在成功的那一刻，徐言觉得自己创造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种感觉就连他自己也描述不出来。


    白金色的光芒散去，绘梨衣像是从天堂之门中刚刚降落人间的天使，只是这个过程只有圣光，缺少了羽翼。


    女孩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这只是表面，从更深层次上，徐言能够感受到绘梨衣从灵魂深处对于他的那种吸引，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怎么样？”徐言关切的看着绘梨衣。


    女孩睁开眼睛，她只感觉自己被一道光芒包裹，在这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道光很温暖，甚至让她有一种就这么睡过去的想法。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光芒就直接散去，她再次看到了徐言，一切没有什么不同，她甚至觉得徐言与她开了一个玩笑。


    “我感觉很好……”宛如空谷黄鹂一样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与上一次徐言听到的相同，女孩拥有说话的能力，但碍于血统却不得不保持闭口禅的状态。


    这是绘梨衣无意识的开口，那种冥冥之中阻拦她开口说话的感觉似乎消失不见了，在说出话之后，绘梨衣条件反射的闭上嘴巴，但她发现周围并没有发生什么，影响她的那道诅咒似乎真的没有了。


    “我……能开口说话了？”绘梨衣的眼神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曾几何时如同正常人一样说话对于女孩来说都是一种奢侈，但今日在徐言的帮助下，她做到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女孩的眼角闪烁着泪花，她望向徐言，这个总是能够带给她惊喜的男孩，在这一刻，绘梨衣将这道身影再次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里。


    “是的，不仅仅是开口说话，你的一切都将恢复成普通女孩的模样，但你的血统不会出现丝毫影响，这是此行我送给你最大的礼物，喜欢么？”徐言上前拥抱住绘梨衣，将下巴放在小姑娘的脑袋上。


    “喜欢，绘梨衣最喜欢徐言了。”


    女孩闭着眼睛，答非所问，但这对于徐言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