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身为人族，杨凡也心有顾虑。


    如果灵族不强，那人灵可和平相处。


    但如今这样的情况，却让他有些担忧了。


    常言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灵族这么强，而且节节胜利，他们会不会滋生出野心？


    若真是如此，人族还能占据妖灵界的主导地位吗？


    自私，这是人的本性，身为人族，杨凡自然也会替人族考虑。


    而钟馗不同，他不是人族，他是个灵族，而灵族来历又和人族不同。


    灵族的存在并非繁衍，大多数灵族都是其他族群陨落之后遗留下来的灵。


    可以这么说，人族死后可以成为灵，妖族死后可以成灵，魔族死后也能成灵。


    非要说的话，灵族其实可以算作万族陨落之后的结合体，他们并未一个独立族群。


    生而为人，杨凡自然想替人类争取更多的空间，这一点无论是在什么样的世界都是如此。


    他希望少一些战争，多一些和平。


    这是杨凡一个军伍之人，一个杨天罚一直以来的信念和信仰。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灵族就算强，也不会强得太过离谱，无法脱离人族帮助。


    如果没有人族配合，灵族不可能真的击败妖族。


    这样一来，人族无论如何都还是有利用价值。


    可这场战争，却让杨凡明白。


    人族存在与否，似乎灵族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自己可以做到。


    就像某些男人群里冒出来的奇葩言论，如果我一个男人自己能生孩子，还需要女人做什么？


    现在的杨凡就处于这样的迷茫状态，灵族自己可以击败妖族，他们还需要人类这个盟友吗？


    他们会不会同样是另一个妖族。


    他们会不会也有统治妖灵界的野心，他们会不会也奴役人类？


    虽然这种想法看似有点杞人忧天，但事实确实可能存在，杨凡也确实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问题。


    当初是他同意和灵族结盟，也是他带人在仙狸城杀死九命猫妖，让灵族和人族能很好的合作。


    但今天，钟馗带给他的这个消息让他太震撼了，灵族这么强大，如果他们击败妖族后会不会过河拆桥？


    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情都极为罕见。


    更何况这种两个族群联合，过河拆桥，事后拆梯子不是很正常吗？


    然而杨凡心中虽然有这些疑惑，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


    钟馗毕竟是灵族，而且钟馗到底是什么想法杨凡也不得而知。


    而且杨凡也担心钟馗的立场。


    他毕竟是灵族，他是否会支持灵族统治妖灵界，甚至奴役人族呢？


    钟馗自然不知道杨凡的这些想法，他依然在滔滔不绝的描述着战场上发生的那一幕幕，而且似乎因为钟馗口才不错，画面感很强。


    可随着钟馗的述说越多，杨凡心中就越发担心了。


    他担心自己这一次的合作是引狼入室，这不过是驱虎吞狼而已。


    或许一个妖族已经倒下了，可另外一个比妖族更强的族群却崛起了，这对人族来说，到底是一件好似还是坏事？


    杨凡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现在他身处于灵族区域，而且他这次大战受到了一些影响，想离开灵族也不容易。


    更何况，即便他们能离开，以穿云梭的速度，穿梭那么多地界，回到人族疆域也是将近半年之后了。


    一时间，杨凡陷入了一种纠结。


    他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接下来的灵族，他们会不会跟妖族一样要占据这里？


    这可是一个中千世界啊，这样的世界比杨凡那样的乾坤小世界可是截然不同的，别说灵族这么一个强大的族群，没有任何族群不会心动。


    钟馗说到某些战斗节点的时候，他会唾沫星子横飞。


    而杨凡只是倾听，越是听到这些战斗细节杨凡眉头越发紧锁。


    这个灵族很强，强大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之前的预估。虽然妖族因为自乱阵脚而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但妖族到底有多强杨凡心知肚明。


    别说还有四五成的实力，就算妖族只用两成实力都不是人族可比的。这是杨凡在离开人族疆域之时得出的结论。


    现在，他发现灵族可以追着这样一个强大的妖族打，那灵族的实力至少已经超过妖族全盛之时的一半都不止。


    当然……


    灵族强大，杨凡应该能够预料。毕竟当初的妖族和灵族都占据着这个世界的半壁江山，他们绝非寻常情况下看到的场景。


    “杨道友，你在听吗？”钟馗似乎已经发现杨凡的走神，忍不住调侃了几句。此时的他依然如血沸腾，恨不得加入战斗。


    “在听，你继续！”杨凡微微颔首，虽然他心中担忧，但若是能够从钟馗这里多听到一些消息的话还是很好的。


    无论灵族之后做出什么选择，他杨凡毕竟是人类。


    如果两族要战斗，他杨凡能够在此时多探听一些情报也好。


    如果以后两族不用战斗，可以很好的协商，那么杨凡得到的这些消息对他来说也等于听个故事而已。


    不过未雨绸缪并非坏事，至少杨凡这样觉得。


    灵族到时候具体是什么态度，这一切还是要看未来的发展。


    好在至少到目前为止，灵族并未表现出强大的统治欲念。否则……杨凡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钟道友了。


    时间悄然流逝……


    钟馗还是和往日一样，每次去观望一波战斗，随后便回来给杨凡绘声绘色的描述，听得杨凡有好几次都差点逃离灵族。


    而现在……


    杨凡其实已经恢复，精神世界的动荡已经不存在了，至于消耗的体力就更不用说。当初他强力抵挡，并未让天鹏王的攻击落在他身上。


    不过他并未从病床上下来，他依然在忧心这一次大战之后的结果。灵族是到底继续和人族和睦相处，还是胜利之后就抽梯子？


    虽然他一个人或许无力阻止什么，但如果他在这边的话，多少可以关注到一些事情，真要是有个万一，也能给人族提个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