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疑惑。


    红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人也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一个可以随时遮掩的城市，对人类来说是好事。


    即便两人不是妖灵界的土著，同样希望人类会更好。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干脆分成了两条线。


    一个是周倩，跟随在红线身边，打探一些妖灵界的秘辛。


    而杨凡，自然是如往常那样，去酒馆、茶楼之类的地方探听情报。


    可惜无论是周倩，还是杨凡，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时间，杨凡和周倩甚至有点无所事事，根本不知这一趟是为了做啥，如果说是为了拯救人类，那么为何当初没有明确说明，他们又不可能拒绝。


    既然不是为了拯救人类，那他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这完全是个未解之谜。


    就好像这是一个无尽的迷宫，把你丢进去了就没人管了，也不知能不能走出去。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着绿裙的小姑娘出现在红线的宅子里。


    “红线姐姐，红线姐姐，你在家吗？”小姑娘轻声呼唤，探头探脑的朝宅子内观望。


    “隐娘！”红线的声音已经响起，她的身形也已经走向院门，绿裙少女雀跃着进入宅子。


    “红线姐姐，听说你这次收获很大，是不是真的？下次能不能带我去？”小姑娘雀跃道。


    “隐娘，你怎么来了？”


    红线微微蹙眉，她知道这个隐娘的身份不凡，堂堂城主的千金。


    “哎呀，红线姐姐，你别东拉西扯，就说这次的收获怎么样吧！”小姑娘噘嘴，很执着。


    “还行吧！”


    红线郝然，眼神悄悄瞥了眼杨凡和周倩两人的屋子，耳根子都有些发红。


    “红线姐姐，下次去杀妖，带上我吧，我也有飞剑了，不信你看！”


    小姑娘说完，一柄飞剑自她眉心闪现。


    “你这丫头！”


    红线哭笑不得，这小丫头心气儿很高，至少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不会这么胆大包天。


    杀妖一世说起来简单，可真正做起来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至少红线心里清楚，妖兽也好，妖修也罢，都非凡俗。


    如今隐娘这丫头才豆蔻年华，好好的城主府千金不做，非要跟着她这个剑仙游历天下，让她莫名无语。


    红线心中也有些欢喜。至少这丫头不像巨鹿城那些人类，她还知道要杀妖，比起那些已经麻木，沦为奴隶的人类来说已经是天壤之别。


    一个人，生在妖灵界本就不易。


    像雾影城这样的城池并不多，稀稀拉拉几个，还隔三差五被那些妖修攻打。


    其实，几十年前这片大地的人类城池不会这么少，像巨鹿城那种规模的城池，以前便有至少两三百里有一个。


    只是随着时代变迁，一个个城池已经沦陷。那些曾经属于人类的城池，如今已经被妖修和妖兽占据。


    一个个城池变得乌烟瘴气，曾经人类生存过的痕迹在渐渐消失，而雾影城之所以还保存完好就是因为这个城池的特性所致。


    红线和小姑娘隐娘闲聊，杨凡和周倩这两个外人，在屋内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并未出声打扰。


    难得在这样陌生的世界还能见到这样的温情，即便杨凡都不愿意打破这种宁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家乡的生活。


    想当初，在飞升之前，杨凡一切都已经圆满。


    若非有接引者降临，他也不会飞升，更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情。


    “红线姐姐，那些妖怪可怕吗，它们有多强，我这把飞剑能杀死它们吗？”


    “红线姐姐，妖怪的内丹大不大，有没有鸡蛋那么大，是不是圆圆的，好不好看？”


    “红线姐姐，你杀一头妖怪要几剑，你说如果是我的话需要几剑？”


    “红线姐姐，你在外面有没有遇到过同道中人，他们是不是也和你这样能飞来飞去？”


    “红线姐姐……”


    小姑娘喋喋不休，红线很耐心的回答，有些问题随便敷衍了事，有些问题则要略微沉思。


    “少年不知愁滋味！”


    杨凡没来由的感慨一句，小姑娘的问题很天真，可也只有她们这样没心没肺才开心。


    然而这是在妖灵界，一个人族处于绝对劣势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走出这个城池便意味着把性命拴在裤腰带上。


    别看红线当初在巨鹿城很果决，如果不是恰好有杨凡和周倩在场，她的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运气好点就是葬身虎口，虽然会陨落，却也是一个痛快。如果运气差点，落入那些妖修的手中，后果还要更凄凉。


    天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个这样的红线，他们或许都在每个城池奔走，营救那些被妖修、妖兽带走的人类。


    也或许有无数红线这样的剑仙在野外，他们猎杀那些可能成长起来的大妖，为子孙后代们留下更多的活路。


    即便如此，人类依然处于劣势。


    这是妖灵界，以妖和灵二字命名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人类天然便是弱势群体。


    一个红线、两个红线、三个红线……


    或许每天有无数个红线在出手，却又有无数个红线在陨落，这便是妖灵界，这便是妖灵界的剑仙。


    生，不易！


    杨凡心中没来由的生出这样的感慨。


    在他家乡有些调侃话语，生不起，病不起，住不起，死不起。


    可在妖灵界，他才发现真正生不易！


    任何一个人想要活着，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或许明天就会迎接死亡。


    那些苟且偷生的人也好，那些仗剑走江湖的剑仙也罢，其实每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没命。


    那些曾经被攻打下来的城池，那些杀妖不成反被杀的剑仙，那些苟延残喘沦为妖族奴隶的软骨头们……


    每个人都在煎熬，这个世界其实和炼狱没什么区别。或许只有雾影城这样的地方才算一片净土，可即便这样的净土也无法保证哪一天会不会倾覆。


    杨凡收回精神力，不再偷听小姑娘和红线之间的私语，他的心陡然生出一种信念，或许自己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