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有爸爸在，没有人，再能欺负你。”


    杨凡，眼角微润。


    小男孩的话，刺痛宁莎莎，也刺痛自己。


    自己不在，莎莎在幼儿园里面，怕是，没少受周围小朋友的歧视。


    “爸爸，我们，回家吧。”


    四岁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刚的惊吓，很快被欢乐占满，宁莎莎在杨凡怀里溺上一会，抬起大眼睛，期待地说道。


    回家……


    杨凡心神微颤，想到五年前那个，给他百般羞辱的家。


    此时，依旧有愤。


    但，很快就化为淡然，女儿在的地方就是家，自己也不是五年前的自己。


    抬头，目光，与宁凝儿相对。


    “莎莎，你爸爸还有事，不能跟我们回家。”


    宁凝儿，将饱含恨意的眼神，从杨凡身上抽回来。


    她可以承认，这个男人是莎莎的亲爸爸，但她不愿意，再与杨凡共处同一屋檐。


    五年来，每逢夜里，噩梦缠身。


    杨凡保持沉默，他，能够理解宁凝儿的痛。


    “我不。”


    宁莎莎大叫出声：“我就要和爸爸在一起，爸爸，你不会再离开我的，对不对？”


    面对女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杨凡，又怎么能说出“不”字？


    “对，爸爸不会再离开莎莎。”


    “妈妈，爸爸说不会离开我，爸爸会跟我们回家的，对不对？”


    宁莎莎，期待地看着妈妈，纯洁无暇的眼神，难以拒绝。


    但，宁凝儿的眼神在挣扎片刻后，依旧坚持：“莎莎，你爸爸很忙，他还要做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不能，跟我们回家。”


    “哇！”


    嘴角向下，宁莎莎，大声哭出来。


    “我不要，我就要爸爸回家，他们都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孤儿。”


    哭声，让宁凝儿心烦意乱，周围，家长们指指点点。


    最终，软化了下来，轻声道：“好吧，那么爸爸就跟我们回家，不过，你爸爸真的有事要忙，这一次，只是例外。”


    这句话，既是说给宁莎莎听，也是在警告杨凡。


    别以为有莎莎，就可以回她的家。


    “耶，妈妈答应了，妈妈最棒了。”


    破涕为笑。


    宁莎莎可不管例不例外，反正，她有哭的大杀招。


    “爸爸，抱！”


    杨凡笑了起来，轻轻地，将女儿抱起来。


    他不敢用力，生怕，将女儿给抱疼。


    堂堂杨天罚此时，资势古怪，如果有属下或敌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面对再复杂的枪械，都得心应手的他，还会有如此滑稽的时刻。


    “妈妈，过来，牵爸爸的手。”


    在杨凡怀里嬉戏一会，宁莎莎突然，下达公主般的命令。


    娇躯再颤。


    除五年前的那一夜，她的手从未被杨凡碰过，即便是，结婚的当天晚上。


    女儿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在说，大杀招，随时准备。


    宁凝儿，手足无措。


    “妈妈，快过来牵爸爸的手，我们一起，手拉手回家。”


    对妈妈的犹豫，宁莎莎表示很不满。


    杨凡与宁凝儿对视一眼。


    随后，杨凡抱起宁莎莎，坐回轮椅，摸了摸头道：“莎莎，爸爸在保家卫国的时候，受了点伤，不能跟妈妈手拉手。”


    宁凝儿此时才注意到，杨凡的轮椅。


    长出口气，眼神中的恨意稍稍弱了点，至少他，没有利用女儿，得寸进尺。


    宁莎莎可不知道轮椅是什么。


    看到能滑动，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咯咯直笑，杨凡陪着她，转动轮椅玩闹一会后，才在宁凝儿的催促下，离开幼儿园。


    “李老师，我爸爸，以后会来接我。”


    “张子效，你这个大坏蛋，再敢说我没爸爸，跟你没完。”


    轮椅，杨凡的大腿上，宁莎莎如大获全胜的骄傲公主，宣誓着离去。


    宁凝儿，没有推杨凡的轮椅。


    她不愿意与杨凡，有更近距离的接触。


    对杨凡的伤，没有多问，既然刚刚还能站着，还能走路，就证明，只是小伤。


    也许是，为了博得同情。


    她不知道杨凡的伤，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连坐轮椅的力气都没有。


    “上车吧。”


    两大一小，三人来到一辆凯迪拉克边上，宁凝儿为杨凡打开车门。


    抱着宁莎莎下了轮椅，折叠好，放于车后箱。


    杨凡的动作，麻利。


    脚步，沉稳。


    已坐在驾驶室内的宁凝儿，透过后视镜，看在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


    果然，只为了博取同情，女儿还在，没有揭穿。


    踩上油门，车缓缓开启。


    同时，一辆救护车迎面而来，宁凝儿脸色一变，很明显，是有家长叫来的。。


    “糟了，你刚刚打了钟山海，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杨凡还在跟宁莎莎玩闹。


    闻言，淡然一笑：“如果他敢再来接莎莎，我不介意，打碎他的另一只手。”


    “杨凡，你太冲动了，你知不知道，钟山海是什么人？”


    宁凝儿厉喝一声：“东临钟家的大少，钟家，虽然只是二线家族，但他的能量，也不是你的比的，你刚退役，很能打没错，但有些事情不是拳头就能解决的。”


    “你，是在关心我吗？”


    杨凡正跟宁莎莎猜拳，淡淡地问。


    “谁会关心你？别自以为是……”


    宁凝儿，没有丝毫的关切之意，对杨凡充满不屑。


    “我是在担心莎莎，担心我们家被连累，我爸我妈，因为你，被宁氏集团赶出家门，我不想他们因为你的一时冲动，遭到钟家的报复。”


    这时，杨凡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说：“那，我就让钟家，永远消失。”


    声音，无喜无悲，仿佛再平常不过。


    但如果旁边有常年于生死边缘的老战士，一定会，感受到森森的寒意。


    “你，不可理喻！”


    宁凝儿自然是，感受不到：“你永远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有多可怕。”


    在她印象里，杨凡是一个窝囊废，曾经冲喜的工具。


    但又极容易冲动，当了五年兵，都没有改变，他又岂能知道这些豪族的力量？


    杨凡再沉默，他现在的身份，又岂是宁凝儿能理解。


    没有解释，说了，宁凝儿也不会相信。


    一路上，除宁莎莎的玩闹声之外，两人，再无交流。


    半个小时后。


    凯迪拉克进入一个地下停车场，金玉豪庭，一座中高档的小区，被宁氏赶出家门后，宁凝儿一家，来到东临市，住在这里。


    与此同时，一辆悍马带着大货车，停在小区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