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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世界纷乱,我们安好

    “哟,学长,跟嫂子聊天呢?”


    张春林进休息室打水,就见沈亦泽站在咖啡机前专心致志地翻看手机。


    沈亦泽抬头看他一眼,收起手机说:“你嫂子没空理我,刷刷微博。”


    顿了顿,笑道:“听说你升中编了,恭喜啊!”


    “害,全靠学长提拔!”


    沈亦泽正色说:“可不是我提拔你,职称评定由小柒和各位主编决定,我从不过问。你入行两年,论资历,是公司元老,论成绩,既出过火爆全网的《沉默的真相》,又参与过多部精品剧的制作,于情于理,也该升中编了。”


    张春林抓抓头:“《沉默的真相》还是学长你的创意。”


    “光有创意可拍不了片,《沉默的真相》能取得如此亮眼的成绩,剧情、台词、演技和镜头语言缺一不可,你剧本写得很好,不必谦虚。对了,《隐秘的角落》快杀青了吧?”


    “昨天已经杀青了,暂定于明年二月播出。”


    沈亦泽将这部剧的大纲交给编剧部后就没再过多关注,他只知道主创团队没变,至于演员,优视请来了视帝和一干老戏骨担纲主演,三个小孩同样经过千挑万选,再加上充足的经费,成片值得期待。


    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


    跟安安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也慢慢学会喝咖啡,别说,一旦适应了咖啡的味道和口感,一日不喝就浑身难受。他已习惯于午休时来一杯,有助于提神醒脑。


    拿出手机,点开全娱音乐。


    发歌三天,两首歌的销量并没有太大差距,都冲到了70万以上,只是评分的差距已经拉开,余笙的《是非》一直稳在4.7左右,而他的《想》,从开局的4.9一路跌到了4.1,在他已发的所有歌中,仅比《卡路里》高个零头。


    歌曲下的热评第一仅仅四个字:“假赛可耻!”


    言简意赅,半天的时间,点赞数便已超过5万。


    热评第二是:“大失水准,还以为是哪个网络歌手的作品。”


    第三是:“老庄,你要是被绑架了就嗷两嗓子。”


    一看这称呼就知道是庄逸粉丝。


    第四是:“你们懂什么,老庄已经6比3赢了,赢了放点水不很正常吗?比赛仍不忘绅士风度,爱了爱了[狗头][狗头]”


    要不是这两个狗头,沈亦泽就信了。


    他继续往下翻。


    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打假赛的,有说他消极应战的,也有说他故意放水给余笙留面儿的,甚至还有翻出《心动的信号》的路透照,指责他忙于泡妞而疏于创作,随随便便拿了首歌来敷衍歌迷的。


    这些还算理中客,也有直接喷垃圾的键盘侠,甚至有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当然,觉得歌好听很喜欢的也不在少数。


    上微博看乐评人的评价,一路看下来,通篇只有两个字,李敬民说的那两个字:平庸。


    虽然早有预料,也早做好心理准备,真看到铺天盖地的负面评价,仍觉得难受。


    三天70万销量,这个数字已然打破他出道以来的最好成绩,且远远超过。


    他知道这个成绩纯粹是借了“逸笙之敌”的东风和他这一年积攒起来的口碑,跟歌曲本身没多大关系。


    相反,单看销售趋势、搜索潜指等数据,暂时看不出爆火的迹象。


    失败了吗?


    还未必。


    为了增加歌曲的曝光度,他让程洵买了全娱音乐的封推和微博热搜,动用了数百个营销号洗稿,替林准争取到数个热门综艺和大型活动,除此之外,还跟优视方面谈妥,将这首歌用于《最好的我们》的插曲。


    公司能拿到的资源,他几乎全砸在这首歌上了。


    在程洵的记忆中,这位藏于幕后的庄老师还从未如此在意过一首歌的成绩。他不懂音乐,见沈亦泽一反常态地亲自叮嘱宣传事宜,甚至不惜砸入大量资源,想来必有深意。


    他只是奇怪,一向镇定自若的沈老板,在吩咐后续工作时竟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沈亦泽确实在孤注一掷。


    他把能用的招全用了,倘若这样还火不了……


    可惜这个世界还没有遭受直播和短视频的荼毒,不然他的宣传手段还能再多一些。


    这个念头一起,他立刻摇摇头。


    不能再找理由了,当年《最炫民族风》和《小苹果》发行的时候,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平台,不一样火遍街头巷尾吗?


    倘若不行,那便是真的不行。


    他只给自己两次任性的机会。


    下一首歌是说唱。


    在国内,说唱爆火的难度更大。


    千禧年以后的华语乐坛,能称得上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说唱歌曲只有周董的《双节棍》和《夜曲》,连《以父之名》和《夜的第七章》都要差一些。


    写出和《夜曲》比肩的作品?


    他要有这水平也不至于沦落到猝死穿越的地步。


    不过,他虽非纯正的地下rapper,走的也不是地下说唱的路子,却是周氏饶舌的忠实拥趸。


    出道多年,他写过不少说唱歌曲,却从不曾正式发行过——别说正式发行,连制作都是自掏腰包。


    他只想弥补自己的遗憾。


    或许会扑得很惨,可有些事,就是明知不可为也偏要为之。


    若不如此,他无法放下对音乐的执念。


    ……


    11月7日,新歌榜在榜最后一天。


    余笙的《是非》以153万的销量高居榜首,他的《想》虽排在榜二,销量却只有118万。


    自《追光者》之后,新歌期期间最差的销售数据,这成绩,对于如今的庄逸来说,显然是不及格的。


    新歌期不及格,将来突然蹿红的可能性不说一定没有,至少极其渺茫。


    现实再一次用冷冰冰的数据告诉他,他不行。


    配上最好的制作团队,最多的宣发资源和当红的一线歌手,也只能保证下限不会低,但上限有多高,完全取决于歌曲本身。


    阴云密布的周日,他躺在床上,翻看网上的评论,心情和窗外厚重的云层一样阴郁。


    他曾以为自己不同于常人,他曾以为不可能的不会不可能,哪怕出发得晚,也可以后来居上,哪怕默默无闻十余载,他仍相信大器晚成。


    直到死亡停下他追逐的脚步,他的信念才第一次有所动摇;直到今天,他才发自内心承认:创作者只有年少成名,没有大器晚成。


    他羡慕余笙,不仅羡慕她的才能,更羡慕她正值青春,二十岁出头就已将各种音乐风格融汇贯通,他在她这个年纪,仍在为学费和生活费奔波于各个酒馆、音乐餐厅。


    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从一出生就已决定。


    他正胡思乱想,手机忽然滋滋震动起来——安安发来视频通话的请求。


    立刻接起。


    “哈喽!”杨九安瞄了眼屏幕,“你那边怎么这么黑啊?”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沈亦泽摁亮吊灯,翻身下床,走到玻璃门边,将镜头对准窗外灰蒙的天空:“快下雨了,估计是你最爱的暴雨。”


    “哇,好想去你家坐着看雨。”


    “我可以给你直播。”


    “不用了,我一会儿得去吃饭。”


    “吃什么?老干妈拌饭吗?”


    沈亦泽知道她在黔州,故意调侃。


    杨九安翻个白眼:“黔州美食可多,可不止一个老干妈,下次你来,我带你开开眼界。”


    他笑笑,轻声喊:“安安——”


    “嗯?”


    “你啥时候回来啊?我好想抱抱你啊!”


    他口吻里透着依恋,杨九安听得心中一软,柔声说:“月底就回来,还有半个月。你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开心呢!”


    沈亦泽不想她被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工作状态,摇摇头说:“我没事,我只是太想你了。”


    “骗人,你明明有事,快告诉我,不准瞒着我。”


    见安安神情认真,他只好说:“也没什么,就是新歌的成绩不太理想,有点失望,对自己失望。”


    杨九安歪歪头:“是因为那些评论吗?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知道你没有敷衍,他们不喜欢拉倒,反正我很喜欢。”


    “你真的喜欢吗?”


    “当然!”她不假思索,“既然这首歌是写给我的,别人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我喜欢就行,对吧?”


    沈亦泽笑着说声“对”。


    嘴上这么说,他却没有真的释怀。


    写给安安的歌如果连安安都不喜欢,那他真就枉为专业歌手了。


    杨九安将他的失落尽收眼底,恨不能立马飞回他身边给他一个抱抱,可惜她不是机器猫,没有任意门,只能安慰他说:


    “你不用这么苛求自己,这首歌的成绩不如预期,下首再努力。我从高中起就给世界摄影大赛投稿,每年都是海选被刷,一直到大四才入围。你只是偶尔失手,可比我强多了。”


    沈亦泽委婉地说:“这首歌对我的意义不一样,相比其他的歌,我更希望它取得好成绩。”


    “唔……其实也没关系啦,我老师常说,文艺工作者,首先应该创作自己想创作的内容,其次才是考虑别的东西,你不用这么在意成绩的,真的。而且,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他听明白了,安安以为的意义和他所说的意义显然不是一回事,这事他暂时没法跟她解释,只能“嗯”一声带过不提。


    这时手机里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杨九安大声问:“谁啊?”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安安吃饭。


    杨九安回:“好!你们先去,我马上来!”


    沈亦泽立即说:“快去吧,别让人等太久了。”


    她却眨眨眼:“不要,一周没见,我还想再跟你聊会儿。”


    他知道,安安是见他不开心,想陪他聊天解闷。


    沈亦泽很是感动,更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安安的正事,催促道:“快去吧,你现在好好工作,等回来再好好补偿我,家里的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呸!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那我正经点。”


    他敛起坏笑,正色说:“杨导,以后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我想在你耳边对你说早安。”


    杨九安不禁莞尔,却没有说“想得美”,而是哼哼道:“以后再说!”


    顿了顿,问:“你吃饭了吗?”


    “没呢,不打算吃了,减肥。”


    “你减什么肥啊!你应该多吃多锻炼,在可以说早安之前,我不准你身材走样,嗯,之后也不行。”


    沈亦泽笑道:“放心,铁我一直撸着呢!我晚点再弄吃的,你快去吃饭吧,空了再聊,我随时都在。”


    “那我走啦,你不可以太晚吃饭哦!”


    “嗯,知道啦,快去吧。”


    说是这么说,可视频一挂断,情绪立刻又掉下来。


    如果安安在就好了,只是看着她的笑容就很治愈,抱抱就会开心,假使可以亲吻她甜甜的梨涡,那再糟糕的事,也不值一提。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解药却不在身边。


    难受。


    难受到一点儿也不想动弹,更别说做饭了。


    他四仰八叉瘫在床上,继续浏览网上的各种评论和文稿。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轰隆”一声闷响,仿佛野兽压抑在喉间的咆哮。


    他抬起视线,看向窗外。


    乌云低垂,闷雷滚滚,阳台上的花草齐齐倾倒,落地衣架上晾晒的衣物东摇西摆,似在起舞。


    他爬下床,拉开玻璃门的瞬间,狂风挟裹着冷气嘶吼着灌入房间,顿时将他的萎靡之气吹散大半。


    “我天!”


    这风远比预料的猛,猝不及防之下,他被吹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顶风作案,费了一番功夫才落地衣架搬回房间。


    拉上玻璃门,世界重归和平。


    要下雨了,是安安最爱的暴风雨。


    安安说,她喜欢在风雨交加的时候,坐在软软香香的垫子上,面朝落地窗,抱着她的猫猫,一边摸它的小脑袋一边看斜斜坠落的雨线,听噼里啪啦的雨点。


    他当时不理解,现在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忽然也生出同样的想法。


    但他想抱的不是猫猫,而是他的安安。


    抱着她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看窗外的暴雨如注。


    这世界纷乱,而我们安好。


    这大概就是安安想要传达的感受吧。


    真是个感性的丫头呢!


    他想象着那样浪漫唯美的场景,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突如其来的门铃却将他美好的思绪打断。


    “谁啊?”


    他接起视讯门铃,只见门外站着个蓝色制服的小哥。


    外卖小哥。


    “您好,您的外卖!”


    “啊?弄错了吧?我没点外卖啊!”


    沈亦泽一头雾水。


    “是沈先生吗?手机尾号1405。”


    “诶?这……是我没错,可我确实没点外卖。”


    “名字和电话没错,肯定就是您的。先生,能不能开下门禁,快下暴雨了,我还有其他单子要送。”


    外卖小哥的语气很急。


    沈亦泽来不及多想,说:“你别送上来了,放门外就是,赶紧去送别家的,我自己下来取。”


    “那谢谢了,谢谢!外卖我给你放这儿了。”


    “不客气。”


    沈亦泽拿上钥匙下楼,在电梯里点开饿了没查看订单。


    奇怪,明明没叫外卖啊!


    难道是饿了没出bug了?


    下到一楼,开门取到外卖,拿起收银条一看,瞬间愣住。


    只见备注上写着:“沈老师,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开心哦,乖乖吃饭,mua~”


    这一个瞬间,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眼中的字迹因水雾的阻挡而逐渐变得模糊。


    “轰隆!”


    暴雨倾盆落下,狂风呼啸。


    冷气从门外肆意涌入,却浇不灭他手中这份外卖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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