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甲神兵、六丁力士、天关大将、北斗神兵……”


    “这些很可能是道门高人在出力，郭京等人应该是他们弟子，负责统领道兵。”


    “不知在这个道法显世的世界，他们能不能挽救宋国命运？”


    从林冲等人那里得到东京的消息，朱武很快就明白郭京和六甲神兵，以及后续出现的各种道兵，可能是宋国道门高人的手笔。


    如果这些道兵能像明军的黄巾营那样以一敌十，宋国就一下子多出了许多精锐。和东京城七万禁军加一起，未必就守不住东京。


    只是，对郭京等道兵统领，朱武却并不信任。不认为这些从没有领军经验的人，能和征战多年的金国将领抗衡。


    如果按他们这个做法，历史上的靖康之耻，仍有可能发生。


    “我在这个世界最初的愿望，就是阻挡靖康之耻。”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国兵败，坐视靖康之耻发生。”


    “必须出兵东京，把金兵给打回去！”


    对靖康之耻深以为耻，而且早已决定阻止这个耻辱发生。朱武在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出兵东京，阻止靖康之耻发生。


    至于和虚靖天师的誓言，朱武此时也顾不得了，决定按自己的内心意愿行事，即使道心破碎：


    “本以为虚靖天师有很大把握挡住金兵，我又帮助他拦住了金国东路军。”


    “没想到他拿出的道兵，看起来丝毫不靠谱。”


    “坐看靖康之耻发生，还不如我把宋国消灭！”


    心中下定决心，朱武命董平率两万骑兵回师，和鲁智深、刘唐、李逵、孙安的四个师一起，随自己南下东京。秦明和栾廷玉等兵马留守燕京，在王伦、宋江等人指挥下，抵御金兵进犯。


    同时，朱武还命令岳飞的背嵬军自由出击，去长城外扰乱金兵。武松率黄巾营和神机营一起，跟随自己南下。


    如此一来，朱武率领的十万马步军和两千道兵相加，已经相当于十二万大军，再加上已经在黄河北岸的和卢俊义、石秀、杨雄三个师六万兵马，以及在东京附近的郭药师所部，朱武南下东京能指挥的军队，已经接近二十万。


    这样一股力量，别说和宋国东京相比，即使面对金国的西路军，也是丝毫不惧。


    更别说朱武还让晁盖、杨春等人在山东布置人马，能对宋国东京，从东面形成威胁。


    如此一来，在西面的金兵、北面和东面的明军威胁下，宋国守住东京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但是东京君臣在上次道君太上皇帝逃跑之后，已经对皇帝和大臣的逃跑，变得极为反感。皇帝赵桓也幻想着和金国求和，让金兵像上次一样退兵。


    在这样的想法下，虚靖天师在朱武南下大名府后，再次遣玄通道人登门，责问他为何违约：


    “前番定下两年之约，明王还曾以道心为誓。”


    “为何要不顾修行，违反这个誓言？”


    早已经考虑清楚这一切，朱武向虚靖天师道：


    “先前定下誓言，是我以为你能坚持两年时间。”


    “没想到只是一年，你们就被金人打到东京城下了。”


    “朱某身为中原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原百姓被金人荼毒，即使违背誓言，也是在所不惜！”


    闻言有些默然，虚靖天师感觉到朱武话语中，不可动摇的意志。然而他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谋划，以及数量已超过万人的各种道兵，仍旧向朱武道：


    “贫道有把握保住东京，不需明王救援。”


    “反而是明王违背誓言后，有碍以后修行！”


    “难道说，明王就因为不相信贫道，要把自己的修行之路断绝？”


    喝问着朱武这句话，朱武一阵沉默，不知虚靖天师有什么底气，能够保住东京？


    如果东京城真的能靠他的办法保住，自己不喜违背道心誓言提前进入东京的行为，是否还值得呢？只是一年时间，自己还能不能等下去？


    想着这件事情，虚靖天师见朱武默然不语，还以为他在犹豫，向朱武道：


    “只要明王不插手此次战事，我们约定的誓言，就算在这次大战后结束。”


    “无论明王以后想做什么，贫道都不会干涉！”


    朱武闻言大喜，知道自己在不违背誓言的情况下，阻止靖康之耻的时机已经到来。和虚靖天师讲条件道：


    “天师说的时间太模糊了，孤王以为应该以宋金分出胜负为限结束誓言。”


    “无论是宋军把金兵赶出东京开封府，还是金兵攻入东京，都算此战结束。”


    “以后明军如何做，都不算违背誓言！”


    虚靖天师考虑了一下，觉得阻止朱武不顾誓言插手这次战事要紧，遂道：


    “就按这个条件，重新定下誓言！”


    以朱武所说的条件，更改了上次誓言。如此，虚靖天师觉得自己稳住了朱武，朱武则觉得自己能够在不违背誓言的情况下获得行动机会，两人可谓是皆大欢喜，都达成了目的。


    然后，朱武才以弟子身份，向虚靖天师请教了一些修炼上的疑难，又询问他用何方法，保住东京城池。


    没有向朱武在这件事上多说，虚靖天师的精神分身回归，准备这次大战：


    “天下道门高人齐聚，道兵也都聚集在这里了。”


    “如果这样还守不住东京，只能说天命如此，上天不让我们建立地上道国。”


    “希望那些道兵，不要让我失望！”


    对郭京等人率领的道兵寄予厚望，虚靖天师希望他们能展现出无可置疑的实力，打败来犯金兵，建立地上道国。


    这样，也不枉他来到世间一趟，为宋室苦心谋划数十年。


    “如果失败……”


    闪过这个念头，虚靖天师想到了不惜违背道心誓言也要南下的朱武，对这个弟子的秉性，更明白了一些。


    如果说先前当上明王后仍不忘修行的朱武让他觉得是个修道种子的话，如今为了百姓不惜违背道心誓言也要南下的朱武，让他感觉到这个弟子，是作为道君皇帝的好人选——


    这样一个既能用心修道、又能治国理政、爱惜百姓的君王，比之他扶持的道君太上皇帝赵佶不知高到了哪里去。如果朱武和赵佶的地位互换，天下绝不至于落到这个境地。他和其他道门高人谋划的地上道国，也更可能实现。


    只是可惜的是，他们为了道君皇帝已经倾尽道门之力，即使朱武的秉性再符合，道门也已经无法支持。只能和朱武保持些香火情，让道门不因为建立道国的事情，受到天下反噬。


    也因为此，虚靖天师主动和朱武更改了誓言，以防事情失败，道门受到反噬。


    这些，都是虚靖天师为道门所做的打算，他自己则赌上一切，建立地上道国。


    怀着这个期盼，虚靖天师命张叔夜辅助郭京，希望这个有战场经验的大臣，能够帮郭京带好道兵。


    如此，随着时间过去，金兵在抵达东京后，终于开始攻城。在数次激烈的战斗后，宋军损失过半。城中七万禁军，可用者只有三万，而且许多人带伤，已经无力战斗。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宋国兵部尚书、同知枢密院孙傅，请求派郭京率六甲神兵出征，宋国皇帝给他们授予官职，赐下金银布帛。


    手握数千神兵，郭京信心满满，认为择日出兵三百，便可打败金兵，把他们赶出宋国，追到阴山乃止。


    在宋国君臣的期盼中，郭京在他们连番请求下，率领六甲神兵打开宣化门出战，并且让守城的士兵离开城墙，不得窥视战斗。郭京自己则和张叔夜在城楼上，观看他们战斗。


    对宋军的表现深感奇怪，完颜宗翰正想派兵试探，一个金兀术派来、特意提醒他注意神兵的使者道：


    “这是宋国的神兵，都能以一当十。”


    “元帅应该把大军压上，用数倍兵力击溃他们！”


    将金兀术遭遇背嵬军，被他们和黄巾营合力击溃的事情，再次讲了一遍。


    完颜宗翰虽然将信将疑，却因为宋国的奇怪动作，变得有些小心。直接把所有兵马压上，分成四翼向前。


    郭京哪见过这种阵势，慌乱下根本不会指挥。那些六甲神兵从没有经历过战事，在没有主将的情况下同样也慌了手脚，被金国大军一冲，很快溃散开来。


    暗中观看的虚靖天师见此，气得直欲吐血，万万没想到堪比七八万大军的神兵，在战场上打成这个样子。几乎是一触即溃，毫无战力可言。


    眼睁睁地看着张叔夜下令关闭城门，让六甲神兵的尸体填满护城河，虚靖天师又看到郭京从城楼上溜下，率领一部分残兵逃遁。金兵乘势就攻上城墙，把东京攻了下来。


    “败了！”


    “全败了！”


    “即使还能建道兵，也无法发挥作用了！”


    “明军很快会南下，和金国争夺天下！”


    心中慨叹一声，虚靖天师知道金兵攻破东京后，自己和朱武的约定已破，明军很快会南下，和金兵争夺东京。


    甚至，他此时就看到林冲等人，带着一些禁军组织百姓，在东京城墙后面，又筑起了街垒。以至于金兵虽攻占城墙，却因为城中军民的抵抗，无法把这座城市攻下来。只能老调重弹，说要议和退兵。


    “这些，都已经和我已经无关了！”


    “地上道国失败，我要离开这里了！”


    长叹一声之后，虚靖天师在东京被破的当日，就此羽化登仙。


    河北，正在调兵遣将、渡过黄河的朱武，此时若有所觉，很快他就从樊瑞镜像中知道，虚靖天师羽化。


    “这是飞升成仙，还是轮回转世了？”


    “明明有机会长生驻世，为何非要和宋国绑定在一起呢？”


    叹息着虚靖天师的选择，朱武对他离世，着实有几分惋惜。虽然和对方大多数时候是对手，朱武对这个曾经教导自己的人，却还有几分敬意。如果不是双方的立场不同，朱武真愿意以他为师，学习修道法门。


    “事已至此，恩怨皆消。”


    “我就把龙虎山的天师降为真人，了结这段因果！”


    没有了以前的愤恨，朱武对失去虚靖天师的龙虎山，感到兴致索然，没兴趣对他们继续打击，加深这段因果。


    如今他的注意力已转向完颜宗翰，想要击败此人，夺取东京开封。


    此时的完颜宗翰，可谓志得意满，在逼迫宋国君臣出城议和后，完颜宗翰扣押了宋国皇帝，逼他割让河东、献上金银布帛。


    宋国皇帝献上降表，下诏割让河东，河东仍在坚守的军民却拒不奉诏，继续坚守作战。


    此时，陕西五路宣抚使范致虚、会合陕西制置使钱盖率十万大军勤王，和各路兵马合兵后号称二十万大军救援东京。然而师出武关，到达邓州千秋镇时，却被金国名将完颜娄室率精骑袭击，宋军不战而溃，兵马死伤过半。范致虚率领残余兵马进入潼关，其余各路勤王兵马也或退或溃，无力继续救援。


    就在这种情况下，朱武率十四万明军，渡过黄河南下。成为唯一一支，有实力救援东京的兵马。


    金兵在击退各路勤王兵马后，同样也集中主力，迎战朱武的明军。两个意在天下的大国，在宋国发生碰撞。


    “这一战至关重要，可以称得上定鼎之战了！”


    “必须全力以赴，不惜任何代价！”


    明白这一战的重要性，朱武下达军令，只要在此战中立功，都有机会获得宝鼎勋章，以后授予爵位。


    明军士气大盛，以卢俊义这个上将为先锋，杀向金国军阵。金兵也毫不示弱，和明军碰撞在一起。他们的人数虽少，战力却更强横，再加上攻占东京、灭亡宋国的刺激，战斗欲望十分强烈。即使明军的数量比金兵多出数万，也难以取得胜利。两支在天下间都称得上强军的兵马，在此碰撞在一起。


    早上战到傍晚，眼看局面仍旧还有些僵持，这一战很可能以不胜不败而结束。完颜宗翰焦躁之下，率先压上了预备队。


    朱武见此情景，顿时哈哈大笑，看到金兵的预备队主攻方向后，命令鲁智深、武松率预备队顶了上去。而后放出讯号，一东一西两路兵马，从金兵侧翼杀了过来。


    却是朱武早就在东京放置的林冲和郭药师部一万兵马，以及杨春从山东带来的一万精兵，同时杀了出来。金兵疲惫之下被两支兵马一冲，开始显出败相。


    完颜宗翰在这个时候，已知自己中计。他是沙场宿将、能征惯战之人，很快就决定舍弃部分兵马断后，自己率剩余兵马撤退。


    这场金明大战，以明军的胜利告终，宋国东京开封，转而被明军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