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对胖老板的话很不服气：“我就喜欢嗑点瓜子、花生，不行吗？你觉得我奇怪，我还觉得你这里抠门呢，听说你这里由于有最低消费，以前瓜子、花生是免费赠送的，怎么如今连花钱都尝不到呢？”


    老板支支吾吾，似有什么不便明言之处。


    李松见状，向胖老板提议：“要不我再点些东西，你给我透个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不待老板回答，他回头推了推表弟：“再点500。”


    江小天嘟囔着：“刚才点的车厘子，你们都没怎么尝呢，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李松看了看桌上：“还有这么多水果啊？那就点些酒水吧。”


    江小天只好点了500元的高档啤酒。


    胖老板这下有点抹不开脸面，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但你可得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会影响我做生意的。”


    “这个自然，请讲。”


    “事情是这样的，我这里的瓜子、花生，一直都是从‘怡心食品’那里进货。可就在前天，质监部门的人告诉我，怡心食品最近这个批次的瓜子、花生可能有问题，涉及到什么‘霉菌检出值超标’，必须马上封存，至于以后怎么办，要等他们后续的通知。”


    李松和老魏对视了一眼：果然事出有因。


    胖老板再次叮嘱：“你们可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不然的话，客人如果知道我这里的食品出过问题，就都不来了。”


    李松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再说这是怡心食品的问题，你又没有什么错，只要按规定封存好就没有责任。”


    老板点点头：“这倒也是。”


    “对了，我想问一下，这一带的ktv包房都有这种情况吗？”


    “差不多，我们大都跟怡心食品签有长期供货合同，这样的话拿货价会非常优惠。”


    “好的，我知道了，现在结账吧。”


    江小天一愣：“这就走啊？这些吃的、喝的咋办？”


    “不要了，我们还要去下一家ktv，你带着这些东西，人家不让你进的。”


    “啥？”江小天呆住了：1000块钱的东西，说扔就扔，这也太大手大脚了吧？


    今早向表哥汇报花光了5000块钱的时候，看得出表哥隐隐有点不高兴，可这会儿轮到表哥自己了，花起钱来更令人吃惊。


    昨晚几个人虽然点了些很贵的水果，但毕竟吃光了，没有浪费。哪像今天这样，车厘子还有好多串，上好的啤酒根本没打开过，就统统不要了，这让江小天很心疼。而且表哥竟然说还要去另一家ktv，就更是令人莫名其妙了。


    为何老板一说怡心食品的瓜子、花生可能有问题，表哥就要离开呢？江小天满腹疑惑。不过表哥已经说了不要问，江小天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出了ktv。


    接着三人又先后来到了相距较远的另外两家ktv，继续了解情况。


    在李松和老魏看来，这是必要的举措，事关千万级别的“大生意”，在进行调研时当然不能草率从事，需要尽可能地多走几个地方，多问几个人，以免弄错。


    然而在江小天看来，每到一个ktv，都要花上好几百点些水果、酒水，然后找老板问上几句后就离开，水果、酒水也不要了，真是古怪。


    到了离开第三家ktv时，江小天再也忍不住了：“哥，这些东西你们不要我要，我带着回家了，你们玩你们的吧。”


    李松和老魏停下了脚步。


    老魏想了想：“已经看了三家ktv，应该是可以了，再去其他ktv也是差不多的。”


    李松点点头：“老哥，你说怎样就怎样。”


    于是老魏转身对江小天说：“这些水果、啤酒你就打包带着吧，我们今天的事情快办完了。”


    “是吗？”江小天很高兴，忙不迭地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三人来到大街上，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


    老魏指着对面一家大型超市说：“我们最后再去那里看看吧。”


    李松会意：“好的。”


    江小天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水果、啤酒，显然不适合进超市，于是李松让老弟在外面等着，他们进去看看，一会就出来。


    “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江小天看着表哥和老魏的背影嘟囔道。


    超市快打烊了，李松和老魏直奔食品区，在货架上搜寻怡心食品的瓜子、花生，却怎么都找不到，而别的牌子的瓜子、花生都还有售。


    要知道，怡心食品可是炒货行业的大品牌，它的产品通常都放在超市里显眼的位置，很容易发现的。


    问了下旁边的一位工作人员，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超市前天接到通知，要求下架怡心食品的全部产品，但没有说明具体原因。


    这时广播里音乐响起，超市即将关门，李松和老魏连忙出了超市。


    来到外面，李松询问老魏的看法。


    老魏此时已经考虑好了：“今晚一共去了四个地方，了解到的情况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怡心食品的产品确实出现了质量问题。目前有关部门还在调查，估计不久就会对外披露，到时候整个炒货板块都会被拖累，其影响堪比去年国庆前后的白酒‘塑化剂’事件。我打算在‘炒货etf’上做空，来把握好这次机会。”


    李松对“炒货etf”不太熟悉，于是在手机上查阅了一下相关资料。


    股市里跟炒货有关的股票有10多只，“怡心食品”是其中的龙头股，主营瓜子、花生等炒货的生产、销售，其产品在各大超市及零售、批发网点随处可见。自从上市以来，“怡心食品”业绩稳步发展，股价逐渐抬升。


    与其业务类似的还有“两只松鼠”、“仙贝食品”等股票，另外“盐境铺子”、“良平铺子”等股票则涉及炒货的分销业务，这10多只股票构成了“炒货etf”的成分股。


    如果作为龙头的“怡心食品”爆出问题，势必会对整个炒货板块构成消极影响，这其中的做空机会非常明显，就看老魏如何操盘了。


    而老魏一旦做出了判断，就会当机立断，争取抢在别的机构前面。


    今天证券账户上刚转入了1000万，资金完全够用，老魏立刻开始下单。


    李松看了一下，老魏这次仍旧动用了1000万资金，向融券中心申请借入3752500份“炒货etf”。


    随着老魏下单完毕，忙碌的一天也终于落幕，三人互道晚安，然后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