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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争吵

    31


    耿皓有时候觉得,祁宏根本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无论他怎么热情都捂不化;无论他怎么冷漠,男人也都不在乎。


    耿皓想:吃苦,自己似乎也吃了。


    通苑那间又小又潮、还没电梯的房子,他愿意陪着祁宏一起住;


    付出,耿皓自觉也做了。


    配合着对方的生活习惯,一再妥协,听他的话找工作,拼了命地对祁宏好,甚至后来连车也买了送给他开——尽管老祁根本不肯接受。


    耿皓实在是不知道,该再怎么去讨好男人,才能让他对自己更在乎一点。


    在祁宏的眼里,耿皓觉得自己始终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仿佛来就来了,有一天想要离开的时候,便也走就走罢。


    耿皓对此觉得委屈又心累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又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耿皓深知,一旦自己放手,两个人可能就真的彻底断开了。


    正巧这时候,因为买了新车,朋友们都在嚷着让他开出来秀一秀。


    耿皓于是也寻思着,说不定于瑜几人,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他在一家日料店订了包厢,叫上了一众好友聚会,等人齐了,才发现孙衍之也在。


    耿皓见了孙衍之,倒是很惊喜。毕竟工作上,孙衍之帮了他许多忙,况且他又是个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帅哥,耿皓对于这种比他年长的成熟男人,总是不自觉带有些好感。


    等餐的时候,因榻榻米座位低矮,耿皓就把裤兜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放在了桌上。


    孙衍之坐在他对面,看到了耿皓的打火机,脸上有一瞬间露出错愕的神情。


    “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那个打火机吗?”他抬头冲耿皓问道。


    耿皓紧跟着愣住,茫然说:“什么打火机?”


    孙衍之说:“上次见面,你丢了打火机。我说送你一个,第二天就向大麦要了你的地址,给你快递了过去……是我唐突了,想来可能不是你喜欢的样式。”


    耿皓“啊?”了一声,茫然摇头,“我……我没看到啊?可能是我老公帮我收起来了吧?”


    孙衍之沉吟了几秒,脸上表情莫名沉抑,他问:“那你现在用的这个呢?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


    耿皓点点头,笑嘻嘻带着炫耀,“是啊。”


    孙衍之喝了口茶,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笑了笑,有些意味不明地半开玩笑道:“也许我送你那个,是你男朋友喜欢,所以自己拿去用了。”


    说完以后,他仿佛自觉失言,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打火机掏了出来,与老祁送的那款并列放在了一起。


    两个打火机对比强烈,一个既精致又漂亮,磨砂银与亮铜色结合在一起,极有质感,因此衬托得另外一个愈发粗糙而廉价。


    耿皓叫了一声:“呀!这不是zippo和哈雷的周年纪念合作款么?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了!”


    孙衍之笑笑说:“我平时挺喜欢收集些选七八糟的玩意儿。”


    随后他说道:“你知道最能体现一个男人地位的三样东西是什么吗?过去有个说法叫老三样,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耿皓下意识摇头,却能大约猜到接下来的话,有些讪讪地把自己的打火机挪开了几寸。


    “什么啊,来说说?”一桌人都很年轻,十几二十岁,听见孙衍之的话,都不自觉好奇起来。


    “过去的时候,是汽车,手表,和钢笔。俗称是老三样,指的是男人的行头。”


    “还有句俗语,讲的是摇手表,推汽车,甩钢笔……说的就是男人最尴尬的三件事儿,用来形容这个男人用的东西很次,很不体面。”


    “只不过再后来,慢慢用钢笔的人也少了,所以渐渐还有了另外一个说法,把钢笔换成了打火机,和车表并列在一起,称为男人的三样玩具。”


    “于是渐渐地,也会有人用‘打不着火’,来形容男人那方面……”他笑了笑,闭上嘴。大家心照不宣地露出“我懂”的眼神,接口说,“就是那方面不太行嘛。”


    耿皓扯起嘴角,勉强跟着一起笑笑,脸上有些挂不住,将烟盒盖在了打火机上。


    孙衍之看着耿皓,目光颤动,似有深思。


    “好表,好车……”他依次指了指耿皓的手表,和奔驰车的钥匙,然后将自己的打火机拿回来放进了兜里。


    他沉吟了片刻叹道:“可惜你男朋友,没能给你买一款配的上你的打火机。”


    耿皓的的呼吸顿了片刻。他有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嗡地就烧了起来。一种羞窘到几乎无地自容的感觉,让他低着头说不敢再说话。


    那时的耿皓,并没有意识到。作为自己最亲近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他或许早已经将祁宏内化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他仿佛始终有一种恐惧,一旦他将这种认同暴露出来,他便会遭受到铺天盖地的社交孤立。从此失去所有可以依赖的朋友。


    杨予香的嗤声,打破了耿皓的僵硬。“不就是个打火机么?”他嘲道。


    孙衍之垂下眼睛,捏了捏手指,歉疚说:“皓皓,你不要介意。对不起我只是……”他顿了顿,放低姿态谦逊地说,“我只是看到自己送出的礼物没有被主人珍惜,有点吃味罢了……”


    “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很让人羡慕。”孙衍之说。


    “那个打火机,其实是我在自己的收藏品里淘了许久,才忍痛割舍的,见你没有用,心里难免非常失落。好像挺孩子气的是吧?让你见笑了。”


    “我出去抽根烟,”男人说着便站起身,弯腰在包厢的门口穿鞋。


    他站在门口撩开帘子时,却又补充了一句:“那款打火机……是一款限量纪念版,而非常巧的是,它的底刻——出产年月,正巧是你的生日。”


    “啊?!真的嘛!”耿皓惊讶的抬头叫道。


    孙衍之却已经头也没回的出去了。房间里andy和大麦,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


    因为这个插曲,接下来吃饭的途中,耿皓再也不敢提,让众人帮他出谋划策讨好老祁的事情,他知道提了,也只会惹来更多的嘲笑与不解。


    然而这个心结,始终憋在心里,导致耿皓一顿饭都吃得郁郁寡欢。


    其实说起来,让耿皓委屈的,也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老祁只是那天晚上,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上床罢了。


    可是耿皓始终难以释怀,在他因为买了新车而兴奋、喜悦、最想要同恋人分享这份快乐时,祁宏选择了一种更冷淡与漠然的方式,去对待自己。这种巨大的落差,愈发让耿皓感受到伤害。


    祁宏也在吃晚饭,一个人,独自在家,随便炒了个黄瓜鸡蛋,就着咸菜和米饭一起吃。


    以前独居的日子,自己做饭、吃饭、洗碗,似乎也从来不会觉得无聊或孤单。


    可是一旦有了恋人,就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打破,情绪的起起伏伏如同涟漪,让他再也回不到以往的麻木。


    他想自己是不是不够好?在耿皓为了自己,不断的努力配合他改变的时候,自己却仿佛总是固守着那些可笑的坚持,在感情里始终保留。


    人在年轻的时候,大多爱的无所顾忌,仿佛不用忧虑生活与未来。


    祁宏想,可是哪怕在同耿皓一样的年岁时,自己似乎也没有这么热烈的喜欢过谁。


    ——挣扎着在这座城市里活下去,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精疲力尽。


    他在思索,是不是,或许,自己也应该适当的放下那些卑微的自尊,去试着融入耿皓的生活?


    门口传来响动,耿皓开门进来。


    “我回来了,老祁。”男孩在门口嚷了一声,然后一边换鞋一边问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儿啊……你不是不有收到一个打火机?一个叫孙衍之的男的寄过来的。应该就是在我丢了打火机的第二天……啊,我是说就是你又给我买了一个的那天?”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


    祁宏沉默了下去。


    耿皓抬头看向老祁,男人撂下筷子,略微皱眉,脸上是一种仿佛压抑的阴沉。


    “孙衍之——是谁?!”他问道。


    32


    “孙衍之?”耿皓看着祁宏愣住,他鲜少见到男人露出这种表情,好似蕴含着莫名的怒气。


    “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啊。在工作上也帮过我的忙。你干嘛啊?”


    耿皓感觉自己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憕的瞪着祁宏,“我就问问打火机是不是你收了,你摆什么脸色给我看啊?”


    椅子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这个名字莫名刺在祁宏心里的响声。


    他站起身,连饭也不吃了,越过耿皓走到沙发旁,去茶几上拿烟。“是我收了!”他说。


    耿皓纳闷道:“你收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呀?”


    祁宏垂着眼睛点烟,语气里含着异常的嘲讽,“你早知道他会送你打火机,为什么还要管我要第二个?”


    耿皓低着头辩解:“那我不是不小心把之前的那个丢了么……”


    “你丢了还有理啊!我都已经给你买第二个了,你还想怎么样?!”祁宏大声道。


    耿皓被祁宏接连吼得愣住,只觉得心里十分憋闷:“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我弄丢了东西是我不对,可是我道歉也道过了啊!你就为这么个打火机吼我两次,你吃错药了吧至于吗?”


    祁宏抱着手臂站着,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挑剔样子。“你要是不丢东西,我能吼你吗?”


    耿皓扁了扁嘴,过了几秒,又觉得委屈的直往上冒酸气。


    他手指着祁宏道:“老祁你自己说,你没丢过打火机吗?抽烟的男人哪个没丢过打火机,你自己还不是打火机随便乱扔,两星期就丢一个!多少次家里东西都是我帮你收拾,你讲道理好不好?!”


    祁宏被怼得哽住,硬着头皮强词夺理:“那我能一样吗,我都用的超市10块钱一盒的塑料打火机,你用的是什么打火机唷?!”


    耿皓嘟囔着辩驳:“可是塑料打火机我拿的出手吗?我现在用你送的这个都已经够丢脸的了……”


    祁宏“啪”的一声把打火机仍在茶几上,冷笑说:“我用了塑料打火机十几年,我怎么就没觉得丢脸?!”


    他抱怨道:“还不就是因为你那帮朋友,处处攀比!你今晚又和他们吃饭去了吧?都是什么人啊你成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卖衣服的给人剪头发的……”


    “我朋友怎么啦?!”耿皓气地打断祁宏,“我朋友!卖衣服的,人家那是在奢饰品店当销售。他家一件衣服就是你一个月的工资。还有andy是造型师,他手机里和明星的合照比你这辈子见过的都多,你凭什么这么瞧不起他们啊?!”


    祁宏掐了烟,咬着后槽牙怒气冲冲地不说话。


    耿皓把车钥匙往门口的柜子上一扔,摔得啪啦作响。


    他绕过餐桌,蹲在地上,在客厅角落里的杂物柜里翻腾,哗啦啦将东西倒了一地,想找孙衍之送的那个打火机。


    祁宏把电视打开,声音调的巨大,他探着身抽烟,因为情绪作用,连腿都在抖。


    过了十分钟,耿皓找了几个祁宏惯常乱扔东西的地方,却没见到一丝打火机的影子。


    他叫了一句老祁,祁宏装作听不见。


    耿皓站起身,挑高声音,“老祁!——”祁宏瞟了他一眼,把电视机声音调小。


    “打火机呢?你收在哪了?帮我找一下。”耿皓好声好气的问了一句。


    祁宏坐在沙发上,大爷似的翘着腿,动也没动。“放哪?我忘了!”他说。


    耿皓站在架子旁边,只觉得连日来被压住的脾气,如今再也按捺不住,尽数被挑拨起来:“祁宏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今晚上发什么神经病?”


    祁宏嘭的一脚踢在茶几上,眯起眼睛,半抱着手臂说:“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清楚。无缘无故的,叫孙衍之的那男的!他他妈凭什么又帮你解决工作的事情,又送你打火机的?!他傻逼钱多了闲的吗?”


    耿皓只觉得一口闷气横在胸口,几乎要被祁宏气笑了。


    “我干什么了?我怎么不清楚啊?我和孙衍之就是朋友,他帮我工作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上次他知道我丢了打火机才送我的一个。人家就是钱多的闲到随便花!你是怀疑我和他有什么吗?!姓祁的你是我男朋友我能和别人有什么?!”


    祁宏阴沉的看着耿皓。他脑海里不期然地闪过那张示爱的卡片,每每想起来,都如同一根钉子扎在心里。而耿皓对打火机三番二次的坚持,更是挑动了他的愤怒,逼迫他将语言化成一把利刃。“你真的和他没什么吗?你自己约炮成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和他清清楚楚他怎么会——”


    祁宏的话还没说,“啪啦”一声巨响,却是耿皓抄起架子上的花瓶一把掷在了祁宏脚边。


    花瓶里插着的塑料假花,混合着瓷器的碎片,散落了一地。“这他妈是房东留下来的……”祁宏嚷道。话音未落,还来不及心疼花瓶,他抬起眼睛时却吓了一跳。


    只见耿皓浑身发着颤,攥紧拳头,眼眶通红地死死盯着祁宏。再下一秒钟,男孩脸上,竟已经是泪流满面。“祁宏……就因为我们是约炮认识的,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副贱样吗?……我的一颗心就活该被你踩在地上是吗?”


    祁宏被耿皓的模样镇住,瞬间心跳加快,掌心都开始发麻,“皓皓,我……”他想要解释。


    “祁宏……”然而耿皓叫住了他的名字,他鲜少这样叫他。


    耿皓透过汹涌泪光,看着眼前模糊成一团的男人,“就因为我们时约炮认识的,所以,你他妈就那么看不起我吗?!”他大声嚷道。


    祁宏摇头,他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手卡住,明明有很多话想解释,可面对这样的耿皓,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紧接着,耿皓用手抹了把眼泪,他转身拿起车钥匙,一把拉开大门又砰地关上,飞也似的跑下楼了。


    祁宏掐了烟,颓然的坐在沙发里,抱着头静默了片刻,大声骂了句操。


    33


    其实如果祁宏处于冷静之中,或许他能够觉察到,所有自己的尖酸刻薄,可能都源自于某种与愤怒与嫉妒。


    他虽然年龄上远比耿皓成熟,可感情经历却匮乏的好似一张白纸。他不知该如何化解那些自卑与压力。


    他知道耿皓在圈子里人气很高,周围朋友又都是些玩得开的年轻人。他总是担心,对于自己的无趣,男孩儿厌倦是早晚的事情。


    他不知道孙衍之是怎样一个男人,但是当祁宏苦于不知道自己可以为耿皓做什么的时候,孙衍之却能轻轻松松的替耿皓解决工作的瓶颈,那让祁宏更加挫败。


    他明明知道耿皓不会背叛他出轨,可是心里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忍不住的怀疑。


    男人在感情里,大多都是幼稚的。如是从头到尾冷静理性,那必定不是真正用情。


    祁宏了解耿皓的朋友都不喜欢自己。他不敢告诉耿皓,有时候他会在暗中窥伺耿皓与朋友之间的聊天记录,其行为荒谬而幼稚,像是个被爱逼疯的阴暗小人。


    因为耿皓将自己的pad放在家里,塞给祁宏用,他不知道聊天记录会在手机与平板设备之间同步,所以从来没在意过这个细节;而祁宏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在耿皓朋友们的口中看到任何褒奖,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去翻阅,一遍又一遍读着他们开玩笑似的劝耿皓分手的话。


    长久以来压抑的负面情绪,终于积攒到一个临界而爆发。所有埋藏的不安和恐惧,在扭曲的自我防御之下,化作某种言语上的攻击刺向了耿皓。


    ——他选择了一种最恶劣而无用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在意。


    耿皓确确实实地被祁宏伤害到了。


    他坐在车里,气得止不住的哭,用手捶打方向盘,一路飙车似的回到朝阳门。


    他扑在床上给杨予香打电话,好友接电话的时候,明显是在上床。“耿皓你丫最好真有事儿!”他气息不稳,语带薄怒的说道。


    耿皓看了眼表,十一点,这才惊觉自己唐突,“你、你怎么这时候……操,是谁啊?”


    “手机上约的,没事儿。”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与关门的声音,杨予香问道:“到底怎么了啊?”


    耿皓抽噎了两声,还是选择倾诉,他郁闷说:“杨予香,是兄弟吗?我心里好不痛快啊!”


    “怎么了?刚才吃饭不还好好儿的,回家和你老公吵架了?”杨予香平缓着呼吸问。


    耿皓嗯了一声,犹豫片刻,委委屈屈地解释着前后原委。


    他随后说道:“老祁竟然怀疑我,说孙衍之之所以帮我卖酒是因为我俩睡过……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傻逼吗?脑子被驴踢了吧?fuckthefuckingfucker!他把我当什么人啊!简直气死我了!”


    电话对面,杨予香走到阳台,他笑了一声,语气带着诧异:“所以你和孙衍之,你俩到现在竟然都还没搞在一起?”


    耿皓愣住几秒,气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放屁!我和他搞在一起干嘛?老子有男朋友好吗!”


    杨予香啧了一声,笑着骂道:“你炸什么啊,我觉的你丫就是傻缺得脑子少了跟弦儿……要是这样,你可自己小心着点儿吧。”


    耿皓撇了撇嘴,怒骂说:“你丫才傻缺!扯淡!”


    对面杨予香不知在想什么,呵呵笑着不说话,耿皓也跟着沉默。


    过了会,杨予香安慰他说:“你啊,不痛快了,要不就出去玩玩儿呗!我烦了就出去玩,可灵了。谁再想找我,对不起小爷手机一关,飞机上泡空少呢,十个小时以后人在国外,谁也不认识,呼吸着新鲜空气,顿时就觉得天高地阔,屁都不是个事儿了。”


    耿皓听得有点向往,哀怨道:“我刚退伍,年限不够……护照还被扣着呢。我得催我爸赶紧给我办了。都弄好也得明年了。”


    杨予香叹了口气,又陪他聊了几句,绝口没提祁宏的事。


    耿皓随口与友人闲扯着,勉强将注意力转移了开来。


    那天晚上,也许是在祁宏的那张硬板床上睡久了,当耿皓躺回家里的席梦思时,他竟然罕见地失眠了。


    他翻来覆去的想着祁宏,直到凌晨四点才入睡,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六点。


    这会老祁应该刚下班,耿皓打开电脑玩了会游戏,实在闲得无聊。


    他刷手机,看到朋友们都在讨论最新上映的漫威大片,于是就想,去看电影吧,或许会让时间不那么难熬。


    他在小群里发信息,问谁能陪自己。杨予香没兴趣,小郑和andy约了一起。大麦准备和男朋友去看,孙衍之私聊耿皓说今天自己实在太忙,问能不能等他过两天有空一起去看。


    耿皓想起昨天杨予香的话,出言婉拒了孙衍之。最终只好给于瑜打电话撒娇。


    “你下午有没有空啊!陪我去看电影呗。我买票请你啦,去看呗!”


    于瑜嗯了两声,有点犹豫:“去看倒是也行。不过其实另外一个人也约我了,就是上次说的在追我那个……老实说我有点犹豫,我对他不是特别有感觉。”


    耿皓啧了一声,说道:“没感觉就拒绝嘛!正好你陪我去看啊!”


    于瑜犹豫着纠结说:“关键是对方对我挺好的啊……所以才有点为难。话说你这个有男朋友的,看电影这种事干嘛不和你老公去?我一个单身狗还没下家呢。”


    “我……”耿皓抿着嘴顿住了。


    他想起他和老祁,其实是去看过电影的。


    那是他们同居之后的一天,自己兴冲冲买了票,拉着下了班的老祁跑到电影院。他总想着既然要看电影,当然就要舒舒服服的享受。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坐在电影院的普通座位上,连腿的伸不开,未免太难受。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定了影院vip包厢,一张票价240。取票机打印出电影票以后,老祁看着上面的金额就愣住。


    “怎么现在电影票这么贵啊。”


    耿皓眼看着时间快要开场,急急忙忙的拉着祁宏走,“我请你啊,你就别在乎钱了嘛。包厢座位宽敞,椅子可以放倒,这样我还可以……”他舔了舔嘴唇,“我还可以抱着你看呢!多爽啊!”


    祁宏当时笑了笑没说话,晚上还请耿皓吃了饭。只是从那以后,他就选择在网上下载,再没平陪耿皓出门看过电影。


    “你们家老祁不是向来心眼小?你说你昨天刚和我们一起吃过饭,今天又偷偷和我约会去看电影,他要知道不得吃醋?”


    电话里传来于瑜笑嘻嘻的揶揄声:“你确定要和我看?不留着机会和你老公腻歪?到时候他又念叨你,你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啊。”


    耿皓扁着嘴,想起了昨天的吵架。当时他脑子一热,便拿着手机大声嚷:“你陪不陪我去啊。老祁他那么丑,大白天的谁愿意和他出去约会!小爷我不过就是图他器大活好而已!”


    耿皓吼完以后,只觉得身心舒畅,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报复似的的快感,仿佛所有的委屈求全,终于得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与借口。


    他听见于瑜在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以及紧接着,阳台上突然传出的“咚”的一声。像是有人在用拳头捶玻璃。


    耿皓愣了一瞬,心里悚然而惊。他匆匆忙忙挂了手机跑去阳台,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正巧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垃圾桶旁弓着腰掐烟的背影。


    ——那身形不是祁宏是谁?


    他急急忙忙地开了阳台出门,祁宏听见响动,回身插着兜坐在花坛上。


    “我把……打火机找出来了,还有张附带纸条,但是纸条不小心给团了扔进垃圾桶。”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耿皓。


    耿皓接过以后,看也没看远远地扔回了屋里。他对打火机也只不过是三分钟的热度。


    “破纸条扔就扔了,老祁我……”


    祁宏抬头看他,那张脸是是一种疲惫与憔悴混杂的神色。带着些漠然,又隐隐含着妥协与低落。


    耿皓的心揪了起来,用脚尖搓了搓地,小心翼翼的想给祁宏台阶:“你是不是、是不是弄丢了纸条,所以才不敢把打火机给我……”


    “那到不是。”祁宏低头又点着一根烟。


    耿皓哦了一声,低着头,两人一时无话可说。他想起刚才情形,顿时又有些心惊肉跳。他摸不准祁宏到底有没有听见那句话。


    “老祁,我……我那个……”


    他结结巴巴的想辩解,又怕自己多此一举,反而弄巧成拙。


    这时候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是于瑜拨回来的电话。祁宏瞟了一眼,示意他接。


    “是不是和朋友约了去看电影,趁着没天黑早点去吧。”男人笑着说道。


    耿皓心砰砰直跳,他顿时明白祁宏全都听见了。


    “我、我不去……老祁……”耿皓话还没说完,就被祁宏打断。


    “去吧,和朋友说好了就别爽约。我就不陪你去看了……路上开车注意点儿,现在这时候正堵车。”祁宏这么说着,甚至还像往常一样揉了揉耿皓的耳朵,眼底仍旧是那种纵容而又无可奈何的温柔。


    他叮嘱的语气,仿佛与平日没有任何不同,像是个谆谆教导的长辈,只是那里面没有耿皓想要的那种爱。


    耿皓“啪”的一声,挥开了祁宏的手,一颗心像是坠入了深谷里,眼圈又一次泛红。


    他觉得自己最恨的就是祁宏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穿了一身厚厚的盔甲,刀枪不入又百毒不侵,无论耿皓说什么或做什么,都伤害不到男人分毫。就仿佛,对于一切,他根本就不在乎。


    耿皓瞪了祁宏几秒,咬着牙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他上车挂着空挡狠踩油门,将汽车闷出震天地轰鸣声,然后挂了档,伴随着巨大的引擎声响,张牙舞爪的从祁宏面前开过。只留下一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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