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霄随即暗自一叹——


    如果分身的战力真跟自已猜测的一样，相当于一品大圆满，对付一般的一品大能确实有资格成为底牌。


    但面对玄妙，仍是不够看啊！


    战力极强的一品大圆满，在拼尽合力的情况下，确实能对付半步超品几招。


    成为底牌？


    想得美！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就算玄妙想要搞事，集两位一品大圆满战力于一身的自已，也不是吃素的。


    咦，自从我晋阶一品之后，以往那若隐若现的被窥探感貌似消失了？嗯，只是在刚刚突破一品时有所感知，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


    暗中窥探者到底是谁？


    好像一直在关心着我的成长？


    不管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之时，当下还是先恰第二波福利要紧。


    ……


    或许是前世特警这个身份带来的职业病。


    凌九霄没事之时总喜欢推理、总喜欢揣摩。


    他也不想平白无故地浪费脑细胞，闲来无事之时喝酒品茗…难道不香么？


    他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


    在这个拳头大于法令的世界，一切都得靠自已。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因为坚守这个信条，他才得以存活至今，才得以有今日之斐然成就。


    突然生理性死亡，非其所愿也。


    无端社会性死亡，亦非其所愿也。


    大光明寺、岳友群等仇家会不会在庆典时对江汐武林盟不利？那个一直置身暗中的神秘窥探者到底是谁？到底是何居心？


    凌九霄独处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放飞思绪。


    ……


    不过眼下还有事要做，还不能让思绪信马由缰。


    差不多就得了。


    收回飘飘荡荡的思绪，凌九霄立即转入第二项福利——修炼天耳通神通。


    原以为天耳通跟神足通、天眼通一样，只是一门与身体器官密切相关的神通，没想到它还是一种智慧，还是一条大道，还能感知上下一个月发生的声音…


    如此厉害的神通，凌九霄当然不会放过。


    具备规则的道，谁会嫌多？


    别人或许有‘嚼多不烂’的顾虑，在凌九霄这里，却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修炼之初，以万能点兑换的领悟力，终于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了！


    ……


    不愧是具备武道规则的神通。


    凌九霄足足消耗了七日七夜，方才堪堪入门。


    又一鼓作气地闭关两个月，这才习成天耳通。


    修至大成的那一刻，凌九霄但觉神清气爽，头脑的清醒度、思维的灵敏度皆大有提升，好似世间万物皆在自已掌控之中。


    不愧是洞悉规则。


    这波韭菜割得爽！


    已然感悟通透？


    哪有那么容易！


    规则岂是短时间内就能感悟的？


    天耳通虽然不是大道，但毕竟也是道的一种。


    小道规则，威力远不如大道规则。感悟难度，比大道规则也要低的多。


    即便如此，要想感悟通透，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没看到玄妙闭五十年，也只是摸到轮回规则的门槛么？没看到李朝歌悟道数年，仍是进展迟缓么？


    还有，灵远、谷正华修炼天资极佳，感悟道之规则已有近十年之久，可却一无所获。


    规则如果真的那么好领悟，天下武林就不会没有超品了，更不会只有两位半步超品了。


    ……


    整整消耗两月时间，方才习成天耳通。


    而且，还未能感悟其规则。


    按说凌九霄应该很失望才对。


    毕竟，他以往无论修习何种新武功、新技能，消耗的时间都从未超过七日。


    事实上，凌九霄却很满意。


    他非常清楚，修习天耳通的进度之所以如此之慢，并非自已的领悟力降低了，而是天耳通太深奥了。


    越是深奥的神通，其产生的道之威力就越大。


    威力越大的道，规则之力就越强。


    凌九霄宁肯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去感悟获得一条大道，而不愿只用一日时间就领悟数条小道。


    杀伐之道、吞噬之道、丹道、药道、医道、酒道…他领悟的小道已是不少，可却无一生成规则之力。


    何也？


    两个原因：其一，或许是凌九霄的感悟还不够深入；其二，或许是这些小道的规则之力太过微弱，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别的不敢说，拥有神医宝典和魔幻丹方后，凌九霄的药道、医道和丹道，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


    不说后无来者吧，至少已是前无古人。


    如此高度，怎么可能还未摸到规则的门槛？


    只有一个解释，这三种小道的规则之力太弱。


    而天耳通这条洞悉规则，凌九霄刚刚触摸到门槛，就拥有了少许规则之力，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洞悉规则虽是小道，但却是小道中的王道。


    它的威力，当是介于大道与小道之间。


    呖，可定位为‘准大道’。


    ……


    凌九霄虽然尚未领悟天耳通这条道的规则，虽然还不能感知上下一个月内发生的声音，但其听力之强，天下已不作第二人之想。


    小草拔节声、树芽冒尖声、种子破土声、昆虫对孩子的训斥声、动物肠胃的蠕动声…


    方圆二十里之内的一切声音，皆能清晰入耳。


    而且，还能以声辨物。


    还能从武者的呼吸声，感知其年龄大小，感知其武功强弱，感知其心绪心境…就是神榜中人也不例外。


    天耳通的妖孽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这不，凌九霄此刻就通过微弱的呼吸声，感知到室外有六人在等候自已。


    这六人武功强弱不等：五强一弱。


    不过他们的心境却大体相同：担心、焦虑，还有那么一点点小紧张。


    ……


    这六人是：灵远、白高峰、段逊、胡益明、吴树学、李克远。凌九霄所感知到的弱者，无疑正是吴树学。


    李克远，是血衣楼楼主，一品大圆满。


    至少已有五年未在人前出手，一身武功深不可测，据说并不弱于段逊这位神榜中人。


    本来此次百机门想把李克远列入神榜第九位，从而补齐神榜十大高手。


    没想到征询意见时，却被他拒绝了。


    原因在于——


    血衣楼高层的实力和名气已足够强大，根本无须以‘进入神榜’这种方式来提升。


    他们需要的，是神秘感。


    自从凌九霄先后在落虹桥一力斩杀四名铁牌杀手，在白龙瀑一举斩杀五大顶级银牌杀手之后，血衣楼杀手极少失手、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敲得面目全非。


    很多武者不再谈血衣楼色变。


    而随着凌九霄、龙映雪、石胜刚等人离开血衣楼牛头山分舵，血衣楼的神秘感更是越来越低。


    此种情况下，李克远以不弱于神榜中人的身手，游离于神榜之外，多多少少能增加一些神秘感。


    ……


    百机门更新神榜时，为何未征求凌九霄意见？


    因为没那必要。


    原因有二：


    其一，凌九霄已是百机门的榜上常客。


    新锐榜、人榜、地榜、天榜…凌九霄榜榜不落，多次重复上榜，而且最后无一例外都是荣登榜首。


    就连悬赏榜，也曾两次上榜。


    第二次更是高登榜首。


    可以说，凌九霄是百机门建榜以来上榜次数最多、换榜最快的之人。


    因此，百机门对这位常客很是了解。


    既然了解，何须征询意见？


    直接把名字和事迹往榜单上放就完了。


    其二，凌九霄偏爱扬名立万。


    打死百机门门主都不会想到，凌九霄喜欢谋求名声是为了获得天道之力。


    毕竟，他不过是新晋一品。


    就算修炼天赋再妖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触碰到‘道的规则’这个虚无缥缈的门槛。


    在百机门看来，尽管凌九霄并非张扬之人，但从其行事风格看，他无疑是位喜欢扬名立万之人。


    明明是位性格低调之人，却偏偏喜欢扬名立万…


    听起来是不是很矛盾？


    没错！


    凌九霄本就是位矛盾共存体，一如他的变异体质——佛魔合体；一如他的行事作风——时而是杀人如麻的魔鬼，时而是普渡众生的高僧，有时绝情，有时多情…


    百机门才不管你性格如何古怪，才不管你多情还是无情，只要实力服众、看点卖座、愿意上榜就行。


    越是奇怪的人上榜，百机门的消息岂非就越值价？


    ……


    君不见，此次天榜、神榜更新，百机门已经赚翻了么？尤其神榜，因为具备玄妙和凌九霄两大看点，购买详细介绍者数不胜数，让百机门数钱数到手抽筋。


    不得不说，百机门高层的脑袋很管用。


    深得钓鱼之道，深懂人性人心。


    创建各大榜单，相当于打窝；适时更新榜单，相当于抛出钓竿；新上榜或排位变化理由，才是真正的鱼饵。


    而白花花的银子，就是他们要钓的鱼。


    武者，大都喜欢刨根问底。


    知晓新榜单，只是知其然。


    获知上榜理由，才是知其所以然。


    来到打窝点，哪有不吞饵的道理？跟了解武林轶事比起来，些许黄白之物算得了什么？


    ……


    更绝的是，百机门还很‘环保’！


    他们所出售的留影石，只能观看一次，相当于地球村手机自拍爱好者常用的闪屏。


    虽说也可以从他人口中获知相关情况，但耳听得来终觉得浅，哪有自已亲自观看留影石来得酸爽？


    聪明的人，用脑子赚钱。


    愚苯的人，用汗水挣钱。


    百机门的高层，无疑很聪明。


    ……


    等候凌九霄的六人，无一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他们，已在凌九霄的修炼室外等候五日之久了。


    期间，惺惺相惜的六人已是大醉了数场。


    尤其段逊和白高峰兄弟二人再次重聚，早已物是人非，各自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多醉几次实也正常。


    白高峰武功晋阶为一品，调任江汐武林盟盟主，并兼任第九当铺江汐分店掌柜…这些事，凌九霄早就通过信鸽告知了段逊。


    没错，就是告知，并非征询意见。


    段逊虽说是凌九霄的泰山大人，但他同样也是凌霄盟的一员。盟主调动他的人手，只需告知一声即可。


    这就是盟主的权力。


    ……


    六人聚在此处等候凌九霄，并非太过想念之故，而是有要事相商——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江汐武林盟庆典之日恐怕不会太平。


    尽管消息并未得到确证，但他们仍很焦虑；尽管六人平素心境都很淡然，但此刻内心却很不平静。


    凌霄盟实力如此之强，他们何敢如此？


    当然是因为玄妙！


    能让这许多绝世高手集体焦虑之人，毫无疑问正是突然满血复活的玄妙！也只有半步超品以上大能，才会让他们集体失态。


    不是还有李朝歌么？


    李朝歌十日前就传来消息：他不会亲至。


    一国之君，向来不会远离自家皇城。


    原本以为凌霄盟已经可以满天下横着走…


    没想到却突然冒出玄妙这么个玩意…呃，高僧。


    在他们想来——


    凌霄盟盟主凌九霄第一次亲自主持麾下势力的庆典大会，绝不容许搞砸！


    否则，凌霄盟的脸往哪儿搁？


    因此，在李朝歌这个最强手确定不会亲至的情况下，他们六人就得义无反顾的扛起保护凌九霄安全、维护凌霄盟脸面的重担！


    凌九霄虽已是神榜高手，但在六人眼里，他还是个孩子，根本无法与玄妙这个的老不死相抗衡。


    老而不死是为贼。


    玄妙这个老不死的秃贼，特么好死不死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关。


    更过分的是，特么还武功大进。


    ……


    等待最是难熬！


    无尽地等待，本就容易让人心生焦虑。


    更何况，六人还是怀着一颗焦虑的心在等待？


    而且，还一等就是五日之久？


    若非控制力极强，若非确定凌九霄仍在室内，若非闭关修炼时不宜打扰，若非庆典之期还有一月…


    六人恐怕早就破门而入了。


    盟主尊严不容侵犯？


    他们集体在此等候的原因，不正是为了维护盟主和联盟的尊严么？


    ……


    面对六张焦虑的脸孔，凌九霄表现得很淡定。


    从容不迫地见礼，不紧不慢地吩咐下人准备菜肴，不慌不忙地引导着六人进入会客厅…


    情绪是会感染人的。


    凌九霄的淡定，让六人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


    心下无不哑然失笑：遇事怎能如此焦躁呢？跟凌九霄比起来，咱那多活的几十年怕是活在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