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句话夏未然初中就背过，也理解它的意思。


    一直以来，她遵守公序良俗，未曾因品行不端被人指责。但这一回，她已经尴尬到脸颊爆红，不必去测温都能感觉烫的吓人。


    丢脸，太丢脸了啊！但她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听说弜掘了人家的墓碑太震惊，才急着冲出来，忘了付钱！


    虽然店小二抓住的人是孤寂远景，但带头跑出去的可是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夏未然手里胡乱抓着一把银币和铜币：“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听说这里出事了，着急过来看看情况！没有逃单的意思！请问我们要付多少钱？”


    看着现场一人与一群人对峙的场景，店小二一时也很难分辨真相，没好气地挤出一句：“十个铜板！”


    “不好意思啊！”夏未然一把抓了十几个铜币放到店小二手里：“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下次别这样了！”店小二把铜币装进兜里，丢下这么一句话又原路返回。


    等店小二走远了，孤寂远景嘀咕：“你干嘛多给他钱啊？”


    他刚刚扫了一眼，夏未然给了人家快二十个铜币：“刚刚在店里，我们不点酒，他那个样子！就不值当多给他一个子儿！”


    “就当堵他嘴了……”夏未然这样解释。毕竟，她还是很在乎自己名声的，店小二拿了钱，应该不会再大肆宣扬她逃单的事情了吧？


    虽然事出有因，但她又不能一个个去解释！


    店小二追债只是一个小插曲，现在更重要的，是搞清楚弜到底为什么与一群人对峙。


    “大泡，你们守狱族人触怒上天，我们也是为了自保，不得不这么做！”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旁边还有一个中年人扶着他。他的脸上沟壑太深，宛如岁月刻下的年轮，早已看不出年轻时的俊朗。但他确确实实是弜的同龄人，当初守狱族的冯大姑娘出嫁，他到守狱族接亲，和弜坐在一张桌上喝过酒。


    那时候，族人都称弜为大泡。


    弜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老人是谁，但一声“大泡”确实唤醒了他往昔的记忆。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岁月，至今依然让他怀念。


    夏未然则站在刀代价和孤寂远景中间，小声嘀咕：“又是这个响亮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弜的另一个名字叫大炮。


    “为了自保！”


    弜盯着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为了自保，就逼迫一个无辜的女人‘自愿’进入樊笼；为了自保，就将一个无辜的女人活活钉死在棺材里；为了自保，就设下阵法，让这个枉死的灵魂囚桎此地，永世不得超生！”


    幽魂无处可去，哀歌夜夜不休。这些造下冤孽的人，一边享受着昔年冯大姑娘嫁到此地，给他们带来的美好生活，一边却将她永镇墓底！


    “上天若真有因果报应，那你们这些……”


    弜用手指着老爷子，指着站在他身边的所有人：“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全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