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波星的改变，对于生活在星球上的生命来说，基本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曲波星，变得比以前更加适合修炼者居住了。


    那些宛如‘根须’一样的事物，将只存在于异次元中的灵气抽取出来，化作一个个相互循环的能量通路，在星球内部不断循环。


    在这循环的过程中，灵气从星球内部的灵气循环通路中散发出来，滋养着星球表面的万事万物。


    但这些灵气并不会溢散到外太空，因为包裹在星球外的‘根须’（能量循环通路）会将地底下升腾起来的灵气吸纳回去，重新进入星球内部的能量循环之中。


    楚云深‘注目’着将整个星球包裹的‘根须’（能量循环系统），心神渐渐沉入到某种神秘的境界。


    “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


    一声悠悠道唱，自楚云深的心间响起。楚云深心灵稍微一动，引动了被自己浸染的那部分天意。


    刹那间，整个曲波星上开始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乃至地震火山，各种天灾开始爆发。原本逐渐陷入沉寂的曲波星天意，也被彻底的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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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此时的曲波星星球意志，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活跃状态！


    突然，一股无比的愤怒情绪，在星球表面众生的心灵中。


    这股愤怒来的莫名其妙，根本不是源自众生自己，而是受到天意的影响才产生了愤怒的情绪。


    曲波星的天意被夺去了九成九的灵气储备，再加上自身被侵夺了将近三成的天意力量，可以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惨境地。


    也不怪祂会如此愤怒。


    任谁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夺走了绝大多数的资产，都会陷入愤怒的状态，哪怕是无情无欲的天意也是如此。


    愤怒的曲波星天意，察觉到自己的东西被夺，意志被侵染，在诞生愤怒情绪的瞬间，就毫不犹豫地将被侵染的部分剜了出来。


    剜除被侵染的部分意志，曲波星天意立刻变得萎靡起来。


    但就算是剩下的那部分，相对于楚云深来说也仍然是一个庞大无边的体量。


    曲波星天意壮士断腕的决策，让楚云深心下不禁暗暗咂舌：“果真是无情无欲的天意，竟然这么果断！”


    就在楚云深惊讶于对方的果断时，曲波星的天意开始向他展开了反击。


    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灵气储备，没有多少灵气可以调度的星球意志，直接以自身的浩瀚意志，向楚云深发起冲击。


    察觉到磅礴的星球意志，形成了一股意志浪潮，向他碾压而来，楚云深不禁大笑道：“来得好！”


    他的意志显化的身形没有丝毫退缩，反倒迎着天意冲击而来的浩瀚意志，径直迎面而去。


    如此情形，可谓是险之又险。


    哪怕是显圣境的强者，面对一颗星球天意拼尽全力的反扑，也不敢直接以意志对拼。


    可是楚云深偏偏就这么做了，若是被人看到，简直就是令人瞠目结舌！


    楚云深的心灵意志化身，径直迎着曲波星天意撞去。


    就仿佛是泥牛入海，又像是雨落江河，楚云深的意志化身悄无声息间融入了曲波星的天意体内。


    “哪……里……去了？”发现这一幕，曲波星天意不禁一呆，连忙搜寻自身意志，却没有发现楚云深的任何踪迹。就像是对方从来不存在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


    但是曲波星天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作为主宰星球的天意的祂，星球上众生死后的灵魂，都会被祂收走，融入自身的体内。


    这些灵魂融入自身之后，都会在天意中留下痕迹，不可能不留任何痕迹。


    可是对方就是如此诡异，明明融入了自己体内，可是却偏偏找不到对方留下的痕迹，这让无情无欲的天意，产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愤怒，恐慌，茫然，疑惑等等各种的情绪，在曲波星天意的意志中翻腾。


    此时此刻，祂丝毫没有察觉到，作为天意的自己，不该拥有如此丰富的情绪。


    可是，在失去大部分力量的情况下，无名的愤怒压过了一切。对收回新塑造的能量循环系统的渴望，也压过了一切


    正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


    原本应当是完美无瑕，无情无欲的天意，一旦有了情绪，有了情感，便会产生破绽。


    此时的祂，便是这般状态。


    “这……个……系统……是……好东西，必须……拿到！”天意‘注视着’能量运行系统，知道这东西对星球演化有巨大的好处，一股渴望的情绪自祂的意志中诞生。


    不知不觉中，对星球进化的渴望，衍生出了对能量循环系统的占有欲，占有欲又衍生出贪欲，贪欲衍生喜爱，喜爱衍生赞赏，赞赏能量循环系统设计的精妙，但想到这是敌人的东西，祂有不禁生出厌恶，厌恶衍生憎恨，憎恨衍生愤怒……


    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让本应是机械，毫无波动的星球意志，变得越发灵动，也，越来越像一个人类！


    曲波星天意探出意志，开始侵蚀占有起了楚云深塑造的能量循环系统。


    能量循环系统中，充沛的灵气一点点重归祂的掌握，让祂不禁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侵占能量循环系统的过程中，曲波星天意忽然莫名其妙地产生出一个念头：“我是谁？”


    哲学三大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是自我认知的开始，也是自我意识觉醒的开端。


    如果是普通人产生这种念头，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一个天意产生了这种念头，那可就了不得了！


    曲波星刚生出‘我是谁’这个疑问，紧接着便是无数繁杂的信息涌上心头。


    那是整个星球，无数智慧生命死后的记忆。


    收割了无以计数的智慧生命的灵魂，这些保存于灵魂中的记忆，也随之沉淀在天意的体内。


    当祂作为无情无欲的星球意志时，这些记忆不过是冗余的信息沉淀罢了。可当祂开始产生自我时，这些记忆信息便对祂产生了巨大冲击。


    无以计数的记忆中，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飘荡在祂的意志中。各种各样的情绪，将祂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类。


    在曲波星天意没有察觉到的地方，无以计数的记忆信息洪流中，一点淡淡的灵光不断同化着周围的记忆信息。


    悄无声息之间，无形的灵光扩散开来，将三分之一的记忆洪流，同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曲波星天意怔愣着，等所有的记忆洪流重新沉淀下去后，一幅幅记忆画面悄然融入了祂的意志中。


    “我是谁？”曲波星天意根据这份记忆，忽然回答了自己的疑问，“我是楚云深！”


    但紧接着，曲波星天意本能感觉不对：“不，不对，我是曲波星天意……不对，我是楚云深。”


    一幅幅记忆画面，覆盖在曲波星天意的意志中，替代了祂的所有认知。


    原本，曲波星天意只是一团没有形态的光影，但在祂萌发自我意志时，祂的形态逐渐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一尊模糊的人形。


    可当祂的自我认知，被一幅幅记忆画面所覆盖，祂的形象也变得越来越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