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又是一刀下去。


    小狼王的肚子忽然裂开。


    孩子们，尖声惨叫，许多胆小者当即尿失禁，有些人甚至吓得当即昏了过去。


    季季却若无其事地一把摘下小狼王的胃，随手一拉，就把胃贴在了一个箭垛上面，笑道：“九黎百姓不是有训练的传统吗？这可真是好极了，今天起，你们便排队在这里练习射箭，但凡射中者，都重重有赏……”


    尽管已经被开膛剖腹，小狼王还是不死。


    不但没有死，他居然还是清醒的。


    他想，很可能是当初凫风初蕾从其他星系带回来给自己的神药。


    据说，那些神药可以让人长命百岁。


    当时，他只是不信。


    他很清楚，在季季折磨够之前，自己绝对想死也死不成。


    小狼王看也不看一眼自己的惨状，他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哈哈大笑：“季季，你记住，我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我向你保证……”


    他的笑声卡在喉头，微弱得几乎发不出来了。


    季季却把玩着那胃部张贴的箭垛，“小狼王，我的下场你是看不到了，但是，你的下场大家都可以看到。我要将你的心做成箭靶子，把你的皮剥下来张贴在鼓上面，再将你彻底剁碎做成肉酱，做成苦菜酱，让全九黎的百姓品尝……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玩？”


    百姓们惨然变色，仿佛进入了人间地狱。


    小狼王还是面不改色，却不经意地看了看九黎王殿的方向。


    他想，丽丽丝这是怎么了？


    丽丽丝，是不是已经丧生在拉美西斯手下了？


    他悔得出奇，也恨得出奇：该死的小狼王，是你该死，怎能连累丽丽丝呢？凫风初蕾明明在密函上写得清清楚楚，要让二人赶紧逃命。就算你要送死，你不逃命好了，可是，为何要隐瞒丽丽丝呢？


    看吧，丽丽丝便因为你的愚蠢，死在九黎了。


    甚至，女王还有一句叮嘱：万一你们无法逃跑，那就呆在王殿不要出去。


    要死死呆在王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出去。


    这是女王的命令，不是密函。


    可是，小狼王没有遵守。


    他不遵守这个命令的原因也很简单——最初是没料到会这么可怕！而且，他就算知道了也不能遵守——自己不露面，季季在九黎广场的屠杀就不会停止。


    他会杀到自己露面为止。


    但是，他也更加清楚，如果自己真的遵守了女王的命令，原本不至于此。


    一切的错误，必须自己自行承担。


    可是，他看看天空，看看大地，看看高台下一张张因为恐惧而变得麻木的面孔，忽然百感交集——


    罢了罢了，我怎能真的为了自保而彻底逃亡？


    毕竟，我这还是第一次为了伟大的理想而努力！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该和一群人，和一个城市生死与共。


    小狼王，并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他只是担心丽丽丝。


    他怕丽丽丝会遭遇同样的下场，甚至，比自己更加可怕。


    毕竟莉莉丝是女子。


    这世界上的恶魔，折磨起女子来，更是丧心病狂。


    死亡，并不可怕。


    可是，有一种折磨，比死亡更加可怕。


    让你跪在地上，吃自己的粪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般折辱之后，再将你砍为肉酱，做成苦菜酱，让全天下的百姓来品尝。


    “哈哈，除了你小狼王，还有丽丽丝……当然，还有凫风初蕾……我要将你们全部砍为肉酱，做成苦菜酱，让你们所有人都品尝品尝，哈哈哈……小狼王，你放心，你还死不了，这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我怎么也要你亲自品尝了丽丽丝的肉酱才让你去死，哈哈哈，黄泉路上，你们也可以结伴同行了……”


    季季，绝非虚言恫吓。


    身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将，他很清楚暴力对民众的威慑力。


    天穆之野对他下达的任务是：要以最残酷的手段最短时间内震慑民众。为此，不惜伤亡，不择手段。


    武器，天穆之野提供；


    神将，天穆之野安排。


    你季季只需要想出最残酷的办法即可。


    为此，季季处心积虑。


    他很清楚，天穆之野的意图便是要最短时间内让所有民众被吓破胆，从此，再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


    所以，他一现身便是先大杀一批；


    若非他私心里太渴望万王之王的宝座，他会杀更多人！


    可是，他并无意于摧毁九黎，毕竟，若是没有了九黎，万王之王的价值就不那么大了。


    正因此，他杀了一批人之后，便停手了。


    他烧了一批民居后，也停手了。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拿小狼王等人开刀好了。


    小狼王，是最好的选择。


    他事前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这一两年来，小狼王在九黎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因为他捐献出全部黄金和财富的行为，让整个九黎的百姓都对他推崇备至。作为储君，他是凫风初蕾最信任之臣，在各位大臣之中也享有很高的声誉。


    这样的一个人，不被竖为典型，也真是太可惜了。


    对于民众来说，杀死他们的首领，将他们最尊崇之人做成肉酱，胁迫他们亲自品尝——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比这更可怕最高效的胁迫了。


    可以想象，但凡品尝过的人，永生永世都会因此而恐惧不已。


    闭上眼睛，你就会想到这个可怕的镜头。


    可是，你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因为，你一拒绝，你自己，你的亲友，你的子女，也会陷入同样的下场……


    每个人，都有自保的本能。


    为此，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小狼王紧紧闭着眼睛，虽然尚有一口气，但是，他想，自己可能早就死了——也许早在九黎河之战时就已经死了。


    现在才死，其实已经是多赚了好几年时光了。


    有的人20岁就死了，只是80岁才埋葬而已。


    他只是喃喃自语：对不起，丽丽丝，真是太对不起了。


    可一颗心，总是不甘，一直死死盯着天空：凫风初蕾，你真的已经死了吗？你真的也遭遇了和我们同样的命运了吗？可是，这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