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李国成第一到车间，重复了昨天的准备工作，半小时后，大家都到了工位，倒水的倒水，擦工位的擦工位。


    “小李，昨天可以啊，手里有活儿啊”。


    “就是，深藏不露啊”。


    “我看啊，小李起码3级的水平”。


    大家纷纷打趣李国庆。


    “各位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再夸，小弟就要飘天上去了”。


    “大勇，你带人领任务去”，这时张头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说道。


    “国成，你来一下”。


    “好嘞”，李国成立马跑到张头的工位。


    “1年前你就逐步参与了一级工的任务，慢慢开始了粗加工，通过昨天的任务完成情况，刚和主任沟通了一下，感觉可以给你加一加担子，接下来你需要把钳工的所有工作技能都要掌握，下一次考核可以无可争议地通过。你现在掌握了划线和机床操作（因为是初中生，车间任务重，张头才先教他这些），接下来要尽快掌握錾削、锉削、钻削、锯切、攻丝和套丝（见螺纹加工）、研磨、矫正、弯曲、铆接、铰削和刮削等技能。有没有信心？”


    “有，师傅，我一定会努力，不给您丢脸”。


    “你是一个好胚子，你的前途比我们这些人都强”。


    李国成赶快装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


    接下来，李国成早上起来打坐，练习五禽戏，然后就是上班下班。和大院里的邻居们也“重新”变得熟悉起来。大院里其实也就是那点事，东家长西家短，时不时小孩子就会打个架，有的父母不问事由就打孩子，有点老人心疼孩子，领着到对方家里讨要说法，继而引起家长直接亲切地问候对方的长辈，好在每次都会被几位大爷给按下去，反而给没有太多娱乐的四合院添加了人间的乐趣。


    最有意思的是傻柱和许大茂，时不时就会互损几句，急眼了也会动手，但都有分寸，大部分时候都是傻柱占便宜，许大茂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挨揍没几天又会撩拨傻柱。大院里的邻居都已经习惯，遇到他们二人互掐就会围拢过来，评头论足，起哄架秧子。每次都是一大爷看不下眼，呵斥双方，大戏才能落幕。


    那家偶尔做了肉菜，当然大部分是蔬菜，肉也就是提个味道，也会给院里老人或亲近的邻居送一些，多少是个意思，接收方也会找机会回赠。没有收到的，也没有人会在院里闹事，人情社会，都是要脸的人，最多在家里私下骂一句没有良心。


    期间和一大爷有过短暂的交流，都是车间里的那点事。


    在车间里，李国成利用变态的手脚稳定度和眼力，快速地掌握了剩下的技能，各种工具和机床都玩的像多年的老工人，让同组的工友直骂变态。


    张头亲自指导，只要一出错，就严厉批评。


    大家肯定会奇怪，学徒三年都干什么了？这些不是都应该掌握的吗？其实在过去，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学徒三年是师傅考察你心性的三年，如果对你满意，第四年才会教你一些东西，即使是几十年的弟子也会对你留一手，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只有传承衣钵的徒弟才会得到全部手艺。如果实在找不到满意的，宁愿手艺失传，就是这样的传统，导致很多老祖宗的瑰宝失传。


    就像剧情里的马华和胖子，学习了十几年炒菜，离开师傅就不会了，核心配料傻柱一直拿在手里，缺了这一块，你刀工再好，颠勺再漂亮，火候掌握的再到位，没有这个核心配料，你做出的菜就不是个玩意儿，得不到食客的认可。


    在新社会的工厂里，这种旧传统要好一些，只要你努力学，性格上没有太大的瑕疵，一般的师傅还是会教你，毕竟带徒弟也是工厂的考核指标。


    但是传统就是传统，三年打杂，你必须的干满，不然，其他人就会攻击教你的师傅了。只有在第三年后期，师傅可以酌情教你一些手艺，但是不能多，得守规矩。


    一般学徒工三年期满，师傅提交申请报告，车间主任审核，没有原则问题，技术科都会批复。李国成早已掌握了4项技能，所以说李国成没通过，才让张头愤怒无比，但毕竟车间主任也得给副厂长面子，随便找你个错处就能卡住你，即使没有，也能编一个，毕竟你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学徒工。


    言归正传，半年之内，李国成掌握了所有一级钳工的技能，其实根据身体条件，各种技能都可以和5级工比拟，差的是经验和对工件的理解。避免惊世骇俗，李国成还得假装刚刚掌握。即使如此在三车间也引起了轰动。


    “你个变态，掌握这些技能我用了两年半”，大勇咋咋呼呼。


    “还是要读书，学习东西更快”。


    “这个读不读书没太大关系，初中毕业的学徒工多了去了，有谁能和小李一样”。


    “各位大哥、各位前辈，是我师傅厉害，教的好”。


    实际情况是，钳工学习为什么那么慢，一是师傅愿不愿教，另一个是，每学一种技能，先是观察师傅怎么做，然后先试的粗加工，随着慢慢地熟练，才会让你接手简单工件的成品加工，这个过程都需要师傅在旁边时不时的盯着点，等成品率稳定后，师傅才敢让你单独工作。


    话题转回到李国成，说好的低调也被张头的严厉督导下一去不返，在张头的眼神里，你的一切伪装都没用，都是些基本技能，如果这些都做不好，怎么解释那几个齿轮加工的眼力和手脚的稳定性，一个是偶然，整整10个都是同样的标准，你来给我一个解释。


    三车间主任办公室。


    “老张，来坐”，赵庭和主任客气拉给张头一张方形木凳，并递上一杯水。


    “主任，我向您汇报一些李国成的情况。通过半年的强化训练，已基本掌握了1级工需要的所有技能，接下来就是增加经验，提高生产工件的能力了，可以说，现在小李就是一个合格的一级工了”。


    “老张，你不要介意啊，有点小疑问。过去小李虽然优秀，但也没有优秀到当前的状态啊”。


    “开始我也有同样的疑惑，不管是性格，还是钳工技能的掌握能力，完全想换了一个人，试探了几次，李国成自己交代，说是刚初中毕业，内心是想继续上学，考大学。父亲的离世对他打击太大，即失去的梦想，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一直没有走出来。没能转正，反而刺激了他，让他重新思考了未来，所以此端正了态度，认真学习，彻底激发他的潜力”。


    “这么说，因祸得福了，呵呵呵。。。”，赵主任表情诡异的笑着，内心却想着，“李副厂长，没想到当时给你一个面子，反而让三车间多了一个天才”。


    “是啊，老李也会欣慰，后继有人”，张头情绪有点低落。


    “是啊，这是一个好苗子，要好好培养，下一个8级工也许就是他”。赵主任乐呵呵地道。


    “是的，我也没想到小李这么变态，手稳，眼力好，天生是干钳工的料”，张头喝了一口水，附和道。


    “对了，主任，您看，是不是让他接触一下2级工件的加工”。


    赵主任想了想。


    “还是不要拔苗助长，1级的技能还是要掌握熟练，正好年底有一次考核，我准备让他参与，到时直接转正加升级”。


    “主任，还是您想的周到，就听您的。那李副厂长哪里。。。”。


    “行了，李副厂长一天那么多事，早忘了。再说那么多实习生，他也记不过来。当时李副厂长只是随口说了一声，觉得小李态度不好，不尊重领导，其他的也没说什么。当时的情况下，不是什么大事，这个面子我得给啊，不然稍稍卡一下，我们整个车间的利益就会受损”。


    “对了，这里是一张手表票，是补偿，也是奖励，你拿给他吧”。


    “那我替小李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