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要！”玫瑰笑着说道：“他是那种在雨天的大街上，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推出去帮他挡车子路过溅起来的水花的人，但……”


    “如果溅起来的是子弹，他会挡在你前面。”


    在海边有过生活经历的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海平线上的日落，比地平线上的日落时间要晚，同时也更加瑰丽。


    圣雅戈是海港城市，经济发达，内华达山脉蜿蜒盘踞在米利坚的西部，与太平洋形成一条天然的战略纵深带。


    圣雅戈就在内华达山脉的余脉西畔，海港上高楼林立，淡蓝色的玻璃幕墙，海港大型的货轮，无一不在显示着这里发达的经济。


    海港是圣雅戈重要的经济来源，但转角咖啡店，并不在这里。


    海港再往南，一片浅浅的海湾上，韩成第一次感受到上位者的好处，有的是人帮你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韩成对圣雅戈的了解只存在于龙盾学院的课程上，但现在他手里的平板上，有着圣雅戈一切明面上的资料，包括地形，人口，经济来源，甚至还有各个衣着鲜丽的大人物们的个人资料。


    微客不会飞，韩成带着微客落地之后，微客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韩成不知道青仆是谁，也不需要知道青仆是谁。


    微客自然会带着她来找自己，自己只需要坐在这里等就好了，桌子上是微客提前点好的鸡尾酒。


    这大概就是上位置的自由吧，不需要韩成去操心青仆为什么会出现在圣雅戈，也不需要韩成去操心青仆来圣雅戈的原因，青仆出现之后，这一切都会有答案。


    时间并没有等很久，微客带着青仆上来，这是青仆第一次见微客，也是青仆第一次见韩成。


    青仆很紧张，但在看到韩成之后，要不是微客的指引，青仆甚至怀疑自己面前的根本就不是老板。


    正值黄昏，今天的黄昏不是金光灿烂。


    天上的云，被风吹拂的像是一块巨大的淡青色丝绒幕布，落日隐在云层之后，阳光跌入大海，被折射成无尽的紫红色。


    青仆从楼梯上来，微客进了店里，指引青仆看向店外的露台。


    这是青仆第一次见老板，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韩成坐在露台上，桌子上鸡尾酒的青色，就像是从天上跌进杯子里。


    很多年之后，青仆都非常肯定，在那个紫红色与天青色共享的背景前，在那个夕阳隐进云层的黄昏里，在那个海风吹拂的露台上，她真正看到了阳光的形状。


    韩成坐在露台上，滑动着手里的平板屏幕，略长的头发下是一张清秀干净的脸，身上的天蓝色衬衣，像是从海天之中截取了一段，披在了身上，侧颜的轮廓仿佛和大海融合在了一起。


    潮起潮落的浪声像是在为这幅恬静的画面，轻轻的和声。


    微客去了吧台，店里还有一些零星的客人，但露台上只有韩成一个人，不需要他为青仆引荐，青仆要做的报告，没有韩成的允许，他也不会旁听。


    “老板，您好，我是青仆。”这是青仆第一次跟韩成说话。


    “嗯，坐下说吧。”韩成微微抬头，一双清澈如平湖一般的瞳孔里，青仆甚至感受到里面仿佛有着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紧张。


    青仆坐在韩成面前，她不敢抬头，没人知道眼前这个天蓝色衬衣的男人，这个一脸恬静淡然的男人，究竟手里掌握了这个世界多少的资源。


    也没人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就会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到义不容辞。


    但是，青仆知道。


    这就是一直神秘到近乎成为她梦魇的老板。


    她也怕自己一抬头，就会陷入到对方天蓝色的衬衣和湖泊般的眸子里，那双眸子像是有一种魔力，就像你站在悬崖之上，向下看去，就会忍不住的想要跳下去。


    看到青仆有些紧张，韩成将桌面上的鸡尾酒推到青仆面前：“我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喜欢的话，随意。”


    青仆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但是她太需要这杯鸡尾酒了，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青仆口干舌燥的紧张感，才算是好了一点点。


    “说说8号交易所。”韩成看着海面说道。


    青仆如蒙大赦，她低着头，说着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包括澳洲有一条8号交易所的货线，包括她是怎么来的，包括她来这里干什么。


    但是不包括玫瑰。


    这是玫瑰在车上特意嘱咐她的，她说的磕磕绊绊，他听的微微皱眉。


    “行，你去吧，你原有的计划取消，跟微客去车里等我，”韩成看着海面，淡淡的说道：“给我点一杯水，我要在这里看看夕阳。”


    “是的，老板。”青仆起身离开，她知道这样不好，但离开之前，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看海的韩成。


    咸咸的海风吹动着韩成的发梢，也吹动着韩成的天蓝色的衬衣领口。


    青仆，逃似的离开。


    韩成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显然青仆的信息并不完整，也没有找到8号交易所的总部，8号交易所比韩成想的更难对付。


    再加上如青仆所说，她的计划即便是被榨干了价值，其实也见不到8号交易所的教父。


    但韩成要见这位教父，他有话要问他。


    韩成看着细浪翻滚的海面，静静的出神，直到服务生过来：“


    玫瑰银牙咬的嘎吱吱响，这货，听不懂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