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破就破了呗。"
阳台上，严顺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韩成站在严顺身边，但是很显然心思根本不在严顺身上，眼睛还在瞟着客厅里继续播放的春晚节目。
淡淡的异能波动散发开来，韩成顿时一阵清醒，严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刚刚说什么东西破了？"韩成忍着，一扭脸不再看电视。
"天地桎梏。"严顺这才淡淡的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韩成懂天地，也懂桎梏，但是天地桎梏，实在是不懂。
严顺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可以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巨大的考场，有的人可以考90分，有的人可以考100分，但并不是说考90分的跟考100分的中间就只有10分的差距。"
"考90分是因为他的能力只能考90分，而考100分的是因为满分只有100分。"韩成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
"对，但是十二石柱开启之后，这张试卷的满分就不再是100分了。"严顺深吸一口香烟说道。
"你是说？"
"嗯，主宰者之上，还有境界。"严顺淡然而笃定的说道。
"……给我一支烟。"韩成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啪！
一声响指，韩成指尖一簇火苗摇曳间，点燃了严顺递过来的香烟。
"你到了那个境界吗？"韩成认真的问道。
严顺摇摇头。
"那……已经有人到了那个境界？"韩成狠狠的嘬了一口香烟问道。
严顺再次摇头："不知道，可能有，可能没有。"
"你想让我做什么。"韩成弹了一下烟灰说道。
"我准备请一个长假，出去看看。"严顺眼睛里尽是凝重，韩成知道严顺这是打算去外界突破，至于会不会顺便覆灭一些东西，严顺没说，韩成也没问。
"行，电话联系。"韩成猛嘬了一口香烟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严顺扭头看着韩成。
韩成不与严顺对视："我胜任不了总组长的工作。"
"我知道，但你总会有胜任的那一天，如果我回不来，最起码帮我守着龙盾局出现第二个主宰者。"严顺认真的说道。
韩成扭头看着严顺，微微摇头一笑，夹着烧了半支的香烟："那这一支烟，可不够！"
"都给你。"严顺笑了，将口袋里的半包烟塞到韩成手里。
半包烟不重，但韩成只觉得手腕深沉，这哪里是半包烟？这分明是严顺的半条命还有龙盾局未来几年的时光。
异能在这个世界几千年的文明中，都是一片空白，所有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而在河流的最前面，是严顺。
严顺清楚的告诉了后面的人，这里能走，其实林之文也一直跟严顺并驾齐驱，只不过……
韩成将半包烟装进口袋，烟换烟，茶换茶，只不过这笔买卖，自己好像是赔了。
"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各地龙盾分局都建备完善，恶醒者该处理的，也都处理了，十二支行动小队的巡回执法也已经安排好，短时间内，你不会有工作。"严顺嘴边的烟头狠狠的亮了一下，宽慰着说道。
"我知道，但你其实可以不必这样的。"韩成任由指尖的半支烟被风吹着："我其实也有出去看看的打算。"
"而且，如果李医生没意见的话，我可以再去一次十二石柱。"
严顺摇摇头："异能区别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已知力量体系，其根本在于，在异能之前的所有力量，它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我们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它而已，但异能不是。"
"它是突然来的，十二石柱就像一个层层包裹的盲盒，你只是打开了第一层，但你不知道它下一层是什么。"
"继续打开或者强行关闭的代价，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担负的起的，而且我们也没有继续打开或者强行关闭的勇气，以及……能力。"
"我有点想林老师了。"韩成嘬了一口烟，缓缓将烟雾吐向夜空。
林之文的离开，并没有导致基地的停转，表面上看，好像所有的人都没有受到林之文离开的影响，但是这种时候，韩成相信林之文才是那个最有可能指出未来方向的人。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龙盾局在彻底掌握异能原理之前，永远不可能同意打开十二石柱，而在林之文看来，不打开十二石柱，就永远弄不懂异能的原理。
最关键的是，在林之文的世界里，时间不够了，而且林之文太想看看十二石柱本来的样子了。
现在十二石柱打开了，解除了异能者的最高上限，主宰者之上还有境界，但林之文再也看不到这一幕了。
林之文的信里没有就现在的局面给出任何有建设性的建议，毕竟，林之文也不知道打开十二石柱之后，会是这样的景象。
"是啊，引领这个世界前进的，并不是力量，而是思想。"严顺深有感触，力量只是维护世界的秩序，思想才是推动世界发展的动力。
组织和个人之间的根本不同就在这里，组织的思想是汇聚所有人的权益，而个人却可以选择一个方向突进。
"这个星球之外，还有高等生命吗？"韩成仰望夜空，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严顺面色古怪的看向韩成。
"额……"韩成哑然，确实！
自己特么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那你这次来安市就是为了跟我道别吗？"韩成不再纠结自己身上的问题。
"嗯，"严顺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不期而至，我们无法选择自己会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什么人。"
"但最起码我们有选择告别的方式。"
花城小区地势偏高，即便是二楼也能俯瞰整个安市，韩成将手里的香烟掐灭。
"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