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真到了做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
没想到发电机还没开始造，就在材料上栽了个大跟头。
其实天然的红铜也有，但这玩意儿不好找，想要大规模生产、使用，必须还是要走提炼的路子。
许青绞尽脑汁的回想着有关于红铜的知识。
一般来说，铜矿石的含铜量通常不超过0.5%，接下来就要通过矿石中氧化铁、硫化物的含量对其进行不同方式的提炼。
将矿石打碎，而后用稀释的硫酸溶液喷洒……
“不行，这种方法最后要用电流板吸引纯铜，而现在，连发电机都没有。”
许青立即否定了这种方法，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拿出老规矩——最笨的方法。
“先按照现在的办法提炼铜，而后加入硅砂，再进行二次提纯。”
许青剑眉微皱，自言自语道，“硅砂是一种助溶剂，在高温火炉里硅砂融化成熔渣，吸收铁和其他不需要的矿物质，高温下这些熔渣会敷于表面，而铜会下沉……反复数次后，应该能将铜的纯度95%~97%。”
看似已经很高了，但许青知道，后世用作导电的红铜纯度都在99.99%，不过现在的他可没这么大本事，只能先将就着用。
“夫君……”
“我滴妈呀~”
精神高度集中的许青，被这一嗓子吓得一蹦三尺高，“你走路没声的吗？”
子衿也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道，“什么呀，我们都来一刻钟了，你神神叨叨的干嘛呢？”
许青这才发现，两大一小三个妮子都在，干笑道，“没什么，造发电机遇到了些阻碍，我在想如何解决呢。”
柳叶熙想起夫君说，任何一种新事物的创造，都要在脑海中经过千百次的模拟演，再看他刚才那副自言自语的样子，更是心疼。
“夫君，你这么高强度用脑，可别傻了呀。”
许青：“……放心，脑子越用越灵光。”
子衿道，“夫君，你想做什么可以说出来，我和姐姐可以帮你。”
“是啊，别什么事儿都扛在自己身上。”柳叶熙道，“我们也不笨呀。”
你们是不笨，但这些东西你们根本就不懂啊！
许青不好打击她们自信，于是道，“那成，我之前写了好几本书，在书房摆着呢，你们抽空可以多看看。”
整天闷在家里无所事事也挺无聊，就当给她们解闷儿了。
子衿道，“夫君，你现在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说说吗？”
“硅砂！”
“那是何物？”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柳叶熙道，“说出来我们不就懂了吗？”
“……”许青想了想，“硅砂可以用作铸造金属，这东西主要又火山岩经过风化，逐渐剥裂的石英颗粒，经过水流、风力等自然因素搬运后，沉积形成的砂矿。”
见两女听的认真，许青索性跟她们讲个明白。
“天然硅砂矿主要分为河砂、湖砂、海砂、风积砂等……”
柳叶熙问，“可以自己做吗？”
“可以。”许青点头，“将硅石、硅砂岩，经过开采、清洗、粉碎、筛选，就能得到硅砂了。”
子衿道，“麻烦是麻烦了点儿，但只要能做就不是问题，夫君你说过，身居上位者，只要做到统筹全局，指挥调度即可，这些不是问题啊！”
“若是只用少量的硅砂，当然不是问题。”许青道，“但大明现在要走向工业化，就不能只考虑如何得到它，还要考虑如何提高效率。”
“想要赚钱就把控制成本。”许青苦笑道，“不然一个灯泡，造价千金，就算以成本价出售，又能卖出多少？”
两女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她们是聪明，但对谋国大略上确实看不透彻。
其实这也不怪她们，毕竟眼光受限，很多事她们根本想不到。
“一步步来吧！”柳叶熙安慰道，“你不是说灯泡儿要用玻璃吗？先把玻璃弄出来，再搞那什么发电机也不晚。”
“姐姐说的是。”子衿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现在大明已经发展的很好了，夫君你别急。”
许青轻笑道，“我知道，不说这个了，我得去宫里一趟，申请一笔经费。”
……
皇宫。
“要多少？”
“先来500万两。”
“成。”
朱元璋二话不说，直接批了！
户部。
“要多少？”
“500万两。”许青补充，“能用很久。”
“你咋不去抢？”
“这是皇上批的条子。”
“……”
——
经费到手，许青立即着手生产蒸汽车，以蒸汽原理研究半自动粉碎机，与此同时，火器局也开始按照许青的要求，生产炸山用的炸药。
许青再次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有时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
新年新气象，去年和许青打得不可开交的文臣，今年愣是没一个人找他不痛快。
不是他们怂，而是许青已经不在朝堂了，也不再主张推行什么新国策。
对于奉行中庸之道文臣来说，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就捣鼓点儿新东西，花些钱嘛，随他去吧，只要不再对朝政指手画脚，我们才不在乎这些。
当然，也不是所有文臣都乐得于此，至少张昶不是。
“又没钱了？”
张昶哆嗦着道，“上次你不是说500万两能用好久吗？这才两个月都不到啊，你是咋花的？”
“100万用来生产炸药了，100万在城北皇家学院旁边建了个钢铁场，200万造蒸汽车、蒸汽粉碎机，还有矿工工钱、运输钱……”
许青报完账，直接摆烂，“实话给你说吧，钱花冒了。”
“从沈万三钱庄兑付的50万两银子还没还呢，你要是不批，丢的可是朝廷脸面，反正皇上已经同意了。”
“你、你……”
“别激动啊！”许青哭笑不得地上前，拍着老家伙的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玻璃已经可以批量生产了，生产成本只有琉璃价格的五十分之一。”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许青拍着胸脯道，“明儿皇上、皇后都会去看，我还能欺君不成？”
张昶将信将疑，“那我也要看一下。”
“没问题。”
许青笑眯眯道，“来，先把银子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