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皱了皱眉，“昨夜真就只有数百人暴动吗？”


    “嗯，就那么多。”徐达叹了口气，“我怀疑军中应该有护法之类的白莲教高层，看穿了咱们的计划。”


    “唉……”许青头疼道，“这还真他娘的麻烦。”


    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实在令人头疼，就好似肉里扎了一根刺却拔不出来。


    “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随着百姓们生活日益富足，白莲教的处境会越来越难。”


    徐达笑道，“推行新政才是根治白莲教的不二法门。”


    “话是这么说，但不将他们揪出来，我寝食难安。”许青苦笑道，“就怕逢战事时他们临阵反戈。”


    徐达点点头，“我已命心腹前往辽东，将白莲教的事告知了汤和他们，让他们用兵时注意点儿。”


    “还是三哥想的周到。”


    许青竖了竖大拇指，转移话题道，“对了，皇家学院现在怎么样？”


    “很顺利，那些太监都努力，对军事的理解能力也越来越透彻了，教学效率直线上升。”


    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许青笑道，“那便好，三哥你多留个心眼儿，白莲教高层肯定不会是大头兵，十有八九会混在学生里。”


    “不是吧，这你也要我来干？”


    “没办法嘛。”许青干笑道，“我现在还要忙着推行土地改制，抽不出时间啊！”


    顿了顿，又道，“等这件事忙完，我准备去辽东一趟。”


    徐达眼睛一亮，“带上我。”


    “那应天军中的白莲教……”


    “交给我了。”


    “一言为定！”许青嘿嘿笑道，“到时候我跟老大说说，咱们去辽东再干一场。”


    对于女真三部，他一直耿耿于怀，奈何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始终抽不开身。


    ……


    回到家，正看到朱标在后院玩得不亦乐乎。


    “谁送你来的？”


    “小桂子。”朱标喜滋滋道，“干爹，下午咱去水师看演军吧，好久没去了。”


    “没空！”


    “那好吧！”朱标垂头丧气道，“干爹讲个故事呗。”


    “不讲！”


    “干爹你变了。”


    许青：“……哪变了？”


    朱标满脸受伤道，“以前你对我可好了，带我玩儿，给我讲故事，现在你瞅我都烦，我又没惹你。”


    “呃……”许青缓和了一下语气，“干爹忙啊。”


    “好吧，那我烦干爹了。”朱标难掩失望，“干爹你送我回去吧！”


    许青笑道，“来都来了，在这儿住两天吧，晚上干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真的？”


    “当然，我啥时候骗过你？”


    朱标想了想，“好像骗过，但我记不清了。”


    “……那是你记错了。”许青没好气道，“对了，来的时候有没有跟你父皇母后说？”


    “父皇知道，他还说让干爹抽空多带带我呢。”


    许青满心无语，暗道：“这很朱元璋！”


    “标儿，中午想吃什么？”


    朱标歪头想了想，“想吃好吃的。”


    “好吃的？”许青呵呵笑道，“那吃火锅吧！”


    “啥是火锅啊？”朱标莫名觉得很好吃。


    许青哈哈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去玩儿吧！”


    安抚完朱标，许青出门去了刑部。


    “下官见过长青王。”刑部尚书知道他所谓何来，当即道，“那白莲圣女受了几次刑，仍不肯招供。”


    “人没事吧？”


    “目前还在昏迷，生命倒是无碍。”刑部尚书道，“王爷若是要审，下官命人将她泼醒。”


    许青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刑部尚书连忙摆手，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涉足白莲教的事了。


    对方已经将触手伸到了军中，这超出了他能力范围，而且，这事儿十分棘手，他巴不得许青赶紧审案，好尽快处理了一干人犯。


    白莲教的水太深了，他把握不住！


    大牢阴暗潮湿，采光也极差，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异味。


    莲儿还是那身对襟小袄，不过已是破烂不堪，身上密密麻麻都是血痕，人也失去了精气神。


    许青叹了口气，“将她绑上。”


    “来人，将这女犯绑了。”刑部尚书不知他为何这么做，但也没敢问。


    人绑好后，连忙道，“王爷，下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失陪了。”


    “你忙。”许青点点头，“将这里的狱卒都带走，以防消息泄露。”


    这话正好说在了刑部尚书的心坎儿里，立即遵命照办。


    等人都走了，许青这才走进大牢。


    “你从一开始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对不对？”


    “我也只是怀疑。”许青笑道，“不然也不会让人去试探你了。”


    “果然是那贱人诓我，当初就应该一把掐死她。”莲儿恨恨地咬了咬牙，随即鄙夷道，“有什么酷刑尽管使出来，但凡吐出一个字，我就不是白莲圣女。”


    “白莲教有什么好的啊？”许青无奈道，“看你也就二十出头，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莲儿只是冷笑，也不作答。


    许青又道，“再者，你们教主都死了，你所谓的忠诚给谁看？”


    “自然是弥勒佛。”


    “……弥勒佛若真有神通，为何不将你搭救出去？”


    莲儿默然，“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知白莲教的任何消息。”


    许青惋惜道，“能说说白莲教给了你什么嘛？”


    “当然是……”莲儿猛地顿住，皱眉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青乘胜追击，“你若老实招供，只有你一人遭殃，否则全家老小都要被杀头，你就没有兄弟姐妹？”


    “想想你的父母，他们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并没有参与白莲教的事情。”


    许青冷笑，“这种白痴的话，可不应该出自白莲圣女之口啊。”


    许青继续摧残着莲儿的心理防线，“像你这种不孝女，死了也是下地狱，就别想着见弥勒佛了。”


    “你敢说我不孝？”莲儿尖声道，“我就是为了给他们修福报，才加入白莲教的，你说白莲教给了我什么，那我告诉你，给了我钱，给了我粮，让我的家人得以过活。”


    “你是王爷，锦衣玉食，仆从如云，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可知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百姓苦，本王知道，朝廷知道，皇上也知道。”许青苦涩道，“朝廷一直在改制革新，可偌大的国家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


    “开海通商，引进新作物，还田于民……你说这些是福报，还是虚无缥缈的弥勒佛是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