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凌云子三人呈品字形站立，神色难看。
肉眼所见，皆是空白，白色的天，白色的地，一直向着远处延伸，无边无际。
三人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开始的时候，三人曾经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足足走了几千公里，都没有走到边界。
一路上，还要抵抗不断冒出来的怪物。
萧猛劲力一吐，瞬间震碎一只头生独角，形似独角仙的巨大怪物。
这怪物肉身坚硬如铁，来如如风，更有直接攻击神魂的本事，三人没少吃它的亏。
“出现的敌人越来越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人非死不可！”他喘着粗气道。
饶是元婴期的强者，连续一个月不眠不休，鏖战数百只怪物，也有些吃不消了。
“你们没发现，这些怪物会进化。”凌云子皱眉道，“老萧，你击杀一只怪物需要多少招？”
“十七招。”
这话一出口，萧猛也察觉到了问题，他最开始击杀这只独角仙怪，只需要一招。十七招和一招之间，有天壤之别，可他似乎被迷住了心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看来我想的没错了。”凌云子缓缓道。
“你这牛鼻子，说话云里雾里的，你到底发现什么了！”熊王经过一个月的鏖战，非但不显疲态，一双环眼精芒四射，战意似熊熊燃烧的烈火，直冲天际。
“这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凌云子斟酌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考验的并非修为，而是我等的心性。”
“心性？”
这个词对于萧猛等人来说并不陌生，没有强大的心性，根本不可能在修行路上走远。二人自忖都是心性坚韧之辈，这样的考验，对他们根本没有难度。
“不一样。”
凌云子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我想，我终于明白了。”
这时，一道乌光从暗处杀出，它周身虚空扭曲，身形时而模糊，时而凝实，诡异飘忽，似幽灵一般变幻不定。
三人给这怪物起名幽灵魔，因为它神出鬼没，能免疫大部分物理攻击，就像幽灵一样，在一众怪物当中，也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萧猛正要动手，却听凌云子道：“老友，交给我！”
他闪到幽灵魔之前，忽然撤去所有的防御，大喇喇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在空气中。
幽灵魔大喜过望，头部爆开十二道黑色的气劲，气劲在身前揉合，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钻头，带着能刺破苍穹的威力爆射而来。
“牛鼻子你疯了！”萧猛大惊失色，正要动手，却见凌云子朝他摆摆手，脸上带着笑，主动迎上这缕快得不可思议的黑光。
“嗖！”
黑光直直穿透他的身体，打在地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怎么回事儿？”萧猛和熊王愕然。
幽灵魔的攻击极为强横，这道黑光更是它的杀手锏，便是熊王这样元婴期的体修，也不敢硬接。他曾经被这招攻击过，只是瞬间，手臂就被刺穿，旋转的力量，险些将他整条手臂都绞成粉碎。
可，
凌云子笑盈盈站在原地，眼中露出明悟之色，身体变成透明，轻声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转身朝二人拱手，笑道：“二位道友，老夫明悟本源，已经寻到了离开此地的法门。我不能在这里多待，只能告诉二位，想要离开这里，需要明悟自己的本心，只有最适合的道，才能让你离开这里。”
他还想说什么，只是身体越来越淡，萧猛见他嘴巴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明悟自己的道？”
二人眉头紧皱，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想了片刻，熊王不耐烦地一摆手，爽朗大笑道：“老子的道就是我这双拳头，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自一力抗衡！”
话音未落，虚空一阵颤抖，天空中裂开一个窟窿，一股摄人的威压弥漫开来，二人闷哼一声，肩膀上仿佛多了一座大山。
窟窿忽然亮起金光，竟然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球。
熊王哈哈大笑，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和萧猛道：“老萧，我已经知道出去的道路了，至于能不能成功，我就不管了！”
他不理会萧猛的反应，灵力灌入双足，猛地一跺脚，大地轰鸣，蜘蛛网般致密的纹理以他为中心炸开，像一颗炮弹冲霄而起，直奔那只硕大的眼球而来。
眼睛的主人似乎被激怒了，目中浮现出一片雷斑，轰隆一声，一道人腰粗细的金光暴射而出。
熊王毫不畏惧，狂笑道：“老东西，想要你爷爷这条命，先问过我的拳头。”
他不进反退，双拳腾起熊熊火焰，速度再次暴增，如同一道闪电刺破金光，直直轰在眼球上面。
“嗷呜！”
一声惊天怒吼，天穹摇晃，两只巨大无比的爪子从天外刺进来，扯住天空，狠狠一撕，一只无比狰狞的怪兽露出了真容。
它是如此巨大，额头的独角宛如一座山峰，四只眼睛高悬苍穹，像四轮月亮。
粗壮的四肢，像是擎天之柱，还有布满鳞片的翅膀，长满狰狞骨刺的尾巴，这是一只纯粹为了毁灭而诞生的怪物。
怪物一只眼睛微眯，余下三只眼睛里面充斥着疯狂。
它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息，那种毫不掩饰的挑衅气息，让它几乎要发狂。
作为宇宙中最强大的异兽之一，它天生地养，一出生就有媲美分神期的实力，这个小小的蝼蚁，非但不逃跑，反而敢主动发动进攻，这简直不可想象。
它四只翅膀微动，瞬间闪到熊王身前，利爪拍出，毫无花哨，只有极致的速度和极致的力量。
熊王来不及反应，就被拍飞出去。
只是一招，这位人类中有数的强者，就被打得重伤垂死。
“痛快，痛快！”
熊王鲜血狂喷，胸前瘪下去，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他仍旧狂笑，身上绽开恐怖的气息，那是燃烧生命的气息。
他足尖一动，再次飙到巨兽之前。
一人一兽战成一团，虚空震颤，一声声恐怖的咆哮响彻天地，天地之间一片昏暗，肆无忌惮扩散的能量波动，逼得萧猛不得不连连后退。
“轰轰轰！”
熊王全身被鲜血打红，纯粹的力之法则和火焰法则凝成两只拳套，周身火焰缭绕，仿佛披着一袭火焰战甲，他划过一条绝美的弧线，瞬间撞在巨兽的眼睛中。
“嗷呜！”
巨兽嘶声狂吼，眼中的怒火更甚，这只蚂蚁，竟然敢咬他。
萧猛心脏狂跳，双目紧盯着天穹，熊王燃烧生命换取来的战斗力，在巨兽面前也不值一提。顶多从抗一招，变成了抗两招，这样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果不其然，熊王重重摔在地上，全身骨骼尽碎，鲜血喷泉似的喷出来。
他环眼圆睁，大喝道：“来啊，老子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