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对你而言也不算是枷锁，只是……”
他走到他跟前，看了一下他的脉搏，颇为震惊。
“你竟还未成真龙？怎么可能？只差一步了，你竟真的甘愿放弃？”
他有些震惊，沉沉的看向他，完全不如记忆中所想。
他苍白一笑，无可奈何的说道：“天意如此，天道不容我，纵然我前行修炼刻苦认真，也始终冲破不了瓶颈，我认命了。”
“是多久的事？”沈星辰冷冷问道。
似乎察觉了什么，他如实答道，“在你我争吵之后，我做了错了一件事，残害了一个村的人，这便是我受的天谴。”
沈星辰有些意外，因为他知晓他的性子，纵然再暴怒，也绝不可能残杀无辜。
而看他的样子，似乎又确有其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若不说，我也帮不了你，此事必成了你的心结。 ”
沈星辰上前一步担忧的说道。
他迟疑了会儿，随后才说，“那个村的人有些古怪，那是一片沧海之地，我去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何异常，直到后来一场瘟疫爆发，全村的人都感染了此病，但不过短短几日，那病又全好了，可我却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形色诡异以血肉为食，村子里的活物全部都吃光了，直到最后便开始了无尽的虐杀我路过此地，得知此事已无可解，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全村的人，至少这样打场瘟疫不会蔓延，不会祸害其他地方。”
他面色平静的说完，可是眉头微微跳动，眼底隐着一丝疯狂，那是他最不甘回首的过去。
他真的满手血腥了，他一直在修儒道之法，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心无旁骛的去维护众生？
他毕竟杀了人！
沈星辰握住了他的手，“你看着我，我比你杀的人多的去了，他们本就有罪孽，你杀了他们却救了其他地方的人，这又是一场救赎，善恶因果往往不是一件事便能说通的，可是却是牵一发动全身，千年已过，你继续泡在这寒潭之中又能如何？你该知道那三位审判者，如今来了北冥有海。”
“他们想做什么？”
“你何必装傻不知？”
沈星辰一语刺破了他，他垂下了头去，完全不敢看他。
毕竟，他那点心思根本就瞒不了他，他不想参与到他们的战争中去，他已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又何至于再身陷囹圄？
可如今沈星辰的话却像是一道警醒，唇亡齿寒，那三位一旦得势就怎可能会放过他？
他龟缩在此地不出，根本就不是什么避世不出，只是胆小怯懦，不敢与之一战罢了。
他眼底红光闪烁，震惊的看向他，“我该怎么做？”
见他终于问出此话，沈星辰稍稍松了口气。
“把天玺交给我。”
“不可，你可知那是什么？拥有那个必会招来天道的截杀，到时你也会活不了的，你的九玄雷劫虽已过，可是你终究是……”
说到这，他不敢再开口，毕竟他们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吵起来的，他怕又重蹈覆辙。
但这次沈星辰还算坦然，他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早就不怪你了，况且九玄雷劫我已经度过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千年前，你我想尽的办法都不可能阻挡得了九玄雷劫，那可是针对神尊的。”
他记得那时，那时若非留有一手，沈星辰只怕早就魂飞魄散了。
这绝不是开玩笑的。
而如今他又这般说，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说的好。
“是老树神，他用他的命救了我，替我抵挡了这九玄雷劫。”
沈星辰没有隐瞒他，而是将他在婆娑河的遭遇全都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如此，老树神大义凛然，实在让人敬佩，反观我……”
提到此处，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是我没用，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但是，那天玺之内还藏着一个东西，一直在用雪莲滋养着，想必也快要出生了……”
他的蛇尾一甩，上空便出现了一道漩涡，那青莲缓缓落下到了他跟前，花瓣朵朵绽开，出现了里面的一方细小的莲蓬。
而在那莲蓬之上还有一缕荧光闪烁，似乎受到了惊扰，那缕荧光扭动了下身子，小的一团竟然渐渐生出了手脚来。
他好奇的打量着世界，当看到沈星辰时，他惊喜的叫道，“爹爹！”
沈星辰当即石化，有些无奈，“你这是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也被吓到了，这家伙他滋养了他千年，也从不见他苏醒，如今这一苏醒就喊外人叫爹爹，他可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他脸色阴沉，一只手伸出轻轻的敲打了一下那小东西的脑袋。
“你个狗东西，我才是你爹爹，你可看清楚了！”
没成想那小家伙却是轻轻的嗤了一声，随后又转过头去，欢喜的对着沈星辰伸出了两只胖胖的小手，欢快的叫道，“爹爹抱抱！”
沈星辰当即无语，可看他如此，又不忍动了凡心，伸手将他护在了掌心之内。
而他一趴在他的手掌之上，便开始左右嗅嗅，随后竟然开始汲取他的实力，只不过他身子弱小，他仅分散出一缕神力，便可将他喂饱。
“真是个好东西，竟然以神力为生，看样子，你这千年的虚弱皆是因为他。”
他也不再隐瞒沈星辰，而是直接说了。
“你如今也瞧见了，我是没办法，他越长越大，恐怕也不适合再留在此地。”
他颇为头疼的说道。
沈星辰当即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立马撒开了手，将他放在那莲蓬之上，冷冷的说道：“你可别打歪主意，现下局势不明，我若将他留在身边，只怕会给他带来劫难。”
“不行，你必须带她走，这北冥幽海快要陷落了！”
沈星辰完全没有料到这一点，但他知道他绝不会拿此事来开玩笑。
毕竟，当他还是一条小蛇时，便一直生活在这北冥幽海，可是这北冥幽海存在了万年，又怎会在突然之间陷落？
“那片海域侵蚀过来了，你知道，这里靠近魔域，这几年我与海君一直在艰难的抵抗着，也正因如此，所以一直避世不出，但这不是长久之法，那地方你也曾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