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师傅放这。”</p>
郭腾招呼着运货师父将集装箱房放下。</p>
与此同时，小河镇刘家村。</p>
“啪！”</p>
一个巴掌，使劲抽在刘能脸上。</p>
拍巴掌的人，把手往身后一收，稍微活动一番。</p>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巴掌打在刘能脸上，又何尝不是给他自己的手打击一下。</p>
劲使大了，手打麻了。</p>
挥舞巴掌的人怒气上涌，抬腿一脚，将刘能踢倒在地上。</p>
眯着眼睛，皱着眉头，狰狞这自己面孔，对刘能吐出两个字。</p>
“还钱！”</p>
被踹倒在地上的刘能，本来还想在地上躺着缓缓。</p>
听到这话，赶紧爬起身，跪在说话人面前。</p>
“三哥，您再给宽限两天。”</p>
“就两天，两天后，保证一分不少，给您送过去。”</p>
被刘能称呼为三哥的人，叫做马波伏。</p>
家中排行第三，出门在外，人经常称呼他为马三，或者三哥。</p>
听这称呼，就知道马波伏做的不是正经买卖。</p>
不错，马波伏，他做的就不是正经买卖。</p>
用高情商来称呼他的职业，金融投资管理人员。</p>
用低情商来称呼他的职业，棋牌室放高利贷的。</p>
刘能自从和黄秀燕离婚后，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p>
正经工作没有，又总想着发大财。</p>
看到同村里人玩牌，自己也拿着一点家底投了进去。</p>
要么总说人和人的命运不一样呢。</p>
别看刘能游手好闲，无所事事。</p>
这玩牌，倒是脚踩狗屎，好运连连。</p>
玩到最后，村里人大家都不和他玩牌。</p>
无他，这孙子总是再赢，就没有输过。</p>
这弄得大家就不跟他在一起玩牌。</p>
刘能见村里捞不着钱，自然就来到小河镇的棋牌室玩。</p>
能在乡下开棋牌室的人，自然也有些手段。</p>
刘能在这里有输有赢，总归还是赚的。</p>
而且比村子里打牌，赚的还要多。</p>
人的欲望和贪婪总是永无止境。</p>
刘能也一样。</p>
小河镇的棋牌室已经满足不了这个把玩牌当做生活职业的闲汉。</p>
于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刘能来到了县城某处棋牌室。</p>
马波伏老板开的。</p>
头几天运气不错，刘能又小赚一笔。</p>
后面几天，这运气，就不怎行了。</p>
前面赚的一点家底全都赔了进去。</p>
刘能这个人也精明，知道事情有诈，便换了一家棋牌室。</p>
这家棋牌室，也是马波伏老板开的。</p>
一样的开局，一样的收尾。</p>
刘能又输了不少。</p>
又换了一家棋牌室。</p>
这一家棋牌室，还是马波伏老板开的。</p>
这次开局就不一样了。</p>
刘能输了个底朝天。</p>
连回家的车费都给输没了。</p>
这开局把刘能给整懵了。</p>
路数不对啊？</p>
法华寺的佛陀菩萨，没有保佑？</p>
刘能想着翻本，可是手上又没钱。</p>
刚好，马波伏出现，和刘能把酒言欢，一番称兄道弟，说可以借钱，让刘能翻本。</p>
刘能本想拒绝，眼前放高利贷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p>
他也不傻，还不想自己和这种人扯上勾连。</p>
谁想到马波伏一番话，让刘能减少不少戒备之心。</p>
正规利率，年利率24%。</p>
提前还款，不收违约金。</p>
书面合同，有律师见证。</p>
刘能寻思寻思，好像没啥大问题。</p>
手机上的互联网金融，好像也是这个路数。</p>
只是互联网金融的批的钱比较少，到手不到一万。</p>
而马波伏这里批的钱比较多，起步就是五万。</p>
刘能内心斟酌几下，觉得翻本的本钱不能少。</p>
要来合同仔细看了看，除了上面要求三个月本息一次性还清有些奇怪外，其他的什么问题也没有。</p>
签字画押，向马波伏借了五万。</p>
手里有了钱，心中有了胆。</p>
刘能又杀向其他棋牌室。</p>
可他万万不会想到，整个隆昌县的棋牌室，都被马波伏老板垄断。</p>
他出现在哪个棋牌室，都落不着他的好。</p>
五万块钱，一下午输个干净。</p>
心有不甘的刘能，打了电话，又向马波伏借了十万。</p>
马波伏不怕你借，就怕你不借。</p>
刘能又签下合同，借了十万。</p>
一夜之后，刘能浑浑噩噩。</p>
十万块钱，没了踪影。</p>
早上站在棋牌室凌晨三点开始干活的早点摊面前。</p>
油条，肉饼，热干面，米线的香味，将失魂落魄的刘能唤醒。</p>
刘能这时候才醒悟过来，自己不明不白的背了十五万元的债务。</p>
三个月后，就得把它还上。</p>
十五万！</p>
他每天精于算计，赌桌上半年才赚到一万多块钱。</p>
这十五万，岂不是要他的命！</p>
刘能赶紧搭车回到小河镇刘家村，收拾东西准备跑路。</p>
马波伏专业做这种金融投资买卖，怎么不知道刘能意思。</p>
刘能这样借完钱，输个精光想跑路的人很多。</p>
马波伏吃亏两次之后，一切给借钱人安排的妥妥当当。</p>
刘能周围，早就安排好了人。</p>
想跑？</p>
做梦！</p>
几个马仔给刘能拦下，马波伏带人来到刘能面前。</p>
扇了他两耳光，留下这句话，还有几张照片。</p>
“三个月后不还钱，你懂的。”</p>
照片上血肉模湖的景象，更是吓得刘能肝胆欲裂。</p>
怎么办？</p>
碰上这种吃人的货色还有的好？</p>
刘能想要报警。</p>
马波伏也不怕他去告。</p>
白纸黑字，法律规定，刘能不占理。</p>
报警，警察也是让他想办法把欠款还了。</p>
马波伏现没暴力催收，警察没有罪证，也没法把他们抓起来。</p>
刘能急的团团转，家里能卖的都卖了。</p>
东西不多，卖出去才卖了不到1000块钱。</p>
把刘能急得要死，每天在家里神神叨叨，手拿刀子在身上不停乱戳。</p>
马波伏马仔见到刘能是真的无能，担心这账变为死账，给刘能出了个主意。</p>
互联网金融，你借了再说。</p>
他们放高利贷的，无论耍什么手段，都是为了钱。</p>
刘能要是死了，马波伏非得收拾他们这些三班倒监视刘能的人。</p>
一番话，让刘能醍醐灌顶。</p>
抄起自己的高彷烂苹果，在各种平台上撸贷。</p>
互联网催收远在天边。</p>
身边杀神就在眼前。</p>
解决了身边杀神，在把手机卡一丢，去往别的地方。</p>
这钱，爷不还了！</p>
刘能没想到的是，他一没正经工作，二没各种社会保鲜，银行卡流水又不够清晰。</p>
所以，他的额度，太低。</p>
手机屏幕上满满三页的各种金融app，刘能只撸了不到八万。</p>
还有七万的巨大压力，压在他的头上。</p>
到最后一个月，刘能连714都撸不到了。</p>
而马波伏的债务，还有六万。</p>
刘家村周围的人也知道刘能情况，更知道刘能德行。</p>
没有一个人借钱给他。</p>
因为他们现在也被每天的催收电话烦的要死。</p>
刘能借钱的时候，填的可是他们父母的手机号！</p>
如果不是怕揍了刘能会被讹钱，他们早就把刘能给打个半死。</p>
刘能这样，周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p>
眼瞅着“死期”将至，刘能也豁出去了。</p>
去安乐镇找黄秀英。</p>
一日夫妻百日恩，黄秀英可定不会看着他死。</p>
就是黄秀英不管，黄秀燕怎么也得看在黄蓉的面子上管管。</p>
他每年逢年过节，好歹也花上一点钱，给黄蓉买些东西。</p>
只是他没想过，病弱的黄蓉，哪能吃他买的那些东西。</p>
一切都是刘能自我感动罢了。</p>
刘能来到黄秀燕家，立马就吃了个闭门羹。</p>
当年黄蓉在刘家村维护左右，亲善邻里，人缘可比刘能好多了。</p>
刘能出来，就有不少人给了黄秀燕发绿信，让她带着黄蓉出去躲躲。</p>
“这孙子已经急红了眼，我担心他会对你们不利，你们赶紧出去躲几天。”</p>
刘能去了几次，都没见到黄秀燕，也猜到是同村里报信，气得在家里对着周围人破口大骂。</p>
他不骂怎么能行，剩下没有几天时间就得还马波伏钱，他还欠这么多，他怎么不着急。</p>
剩下几天，他天天在黄秀燕家蹲守，倒是让他给蹲到黄秀燕。</p>
当时王少军来租房，黄秀燕耽搁了一会，刘能就钻出来。</p>
一番威胁逼迫，从黄秀燕这里“借”到五千块钱。</p>
原本计划，过两天再来一次，向黄秀燕“借”点。</p>
可谁知道黄秀燕早早离开，留下王少军，还有一起过来的郭腾。</p>
钱没“借”到，还被郭腾使劲抽了好几个巴掌。</p>
“混小子，你等着！”</p>
当时的刘能心里恶狠狠的想，捂着脸找到一处角落呆着。</p>
没敢走。</p>
他还在等黄秀燕回来，再向她“借”点救命钱。</p>
是真的救命钱。</p>
明天不还钱，他还不知道会被马波伏咋样。</p>
等了一天，也不见黄秀燕回来。</p>
马波伏的马仔，抓着软了腿脚的刘能回家。</p>
15万元，加年利率24%的三个月利息。</p>
刘能一共要还马波伏15.9万元。</p>
实际情况，刘能现在手上只有9万3千元。</p>
还欠马波伏6万6千元。</p>
刘能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马波伏如期而至。</p>
也没和刘能客气，上来就只有两个字。</p>
“还钱。”</p>
刘能战战巍巍的把9万3千元拿出来，就被马波伏扇了一巴掌。</p>
“白纸黑字，看看你欠我多少？”</p>
“15、15万。”</p>
“啪。”</p>
马波伏又扇了刘能一巴掌。</p>
“老子借你钱不要利息的？”</p>
“你当老子大善人？”</p>
“你一共欠我15万9，明白不？”</p>
马波伏的历喝，让刘能本就吓白的脸，又变得惨白。</p>
“明，明，白。”</p>
刘能吓得浑身哆嗦，说话都说不清。</p>
见刘能这样，马波伏把钱从刘能手里夺过来，丢给身后马仔。</p>
“数数多少。”</p>
“三哥，9万3。”</p>
马波伏点点头，看向刘能，阴着脸。</p>
“你给我多少？”</p>
“9，9万，万3。”</p>
“你还欠我多少？”</p>
“6，6万，6。”</p>
“多少？说清楚点！”</p>
马波伏突然大声，吓得刘能腿脚打颤，双腿无力。</p>
要是马波伏声音再大一点，他都能给马波伏跪下。</p>
“6万6。”</p>
听到刘能这么中气回答，马波伏点点头，笑了笑。</p>
见马波伏笑了，刘能腆着脸陪着笑。</p>
“啪！”</p>
又是一巴掌打在刘能脸上，把刘能脸上的笑容打光。</p>
“剩下钱呢？”</p>
“啊！”</p>
马波伏对着刘能凶恶两下，吓得刘能括约肌都软了。</p>
“三哥，再宽限我几天，再宽限我几天。”</p>
“这钱肯定给您还上。”</p>
刘能打着假包票。</p>
他现在还能去哪弄钱？能去哪弄钱？</p>
这钱，肯定是还不上的。</p>
“三哥，家这宅基地还值不少钱。”</p>
“我给卖了，还给您咋样。”</p>
刘能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卖。</p>
他家的房子，还有房子下面的地。</p>
听到刘能这话，马波伏笑了。</p>
“你这地，能值几个钱。”</p>
农村的地，那是真的不值钱。</p>
别看现在梁国限制农村土地庙买卖交易。</p>
不批准农村田地转为住宅地。</p>
这农村的地，该不值钱，还是不值钱。</p>
刘能房子这块地，两三万块钱，顶天了。</p>
可他还是差几万块钱的缺口。</p>
“三哥，这孙子还有一个女儿，还挺白净。”</p>
马波伏身后的马仔，在他耳边悄悄说道。</p>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刘能听见。</p>
“你往后退两步。”</p>
还没等刘能说什么，马波伏对身后马仔说道。</p>
马仔不明所以，后退两步。</p>
步子有点大，马波伏不得不上前半步。</p>
“啪！”</p>
清脆的响声。</p>
“知道三哥为啥扇你不？”</p>
“知道，说错了话。”</p>
马仔低头说道。</p>
眼前身高不到一米七的马波伏，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一米八身高的汉子，内心惊惶不安。</p>
我这不是为了马哥您着想吗？</p>
马仔心里这么想着，心里忍不住带着怨气。</p>
“别看咱们要账手段暴力，可咱们做的是正经买********良为娼，丧尽天良的事，咱不干，懂不？”</p>
</p>
“可这妇女要是主动失足下水，那咱们就没办法了。”</p>
马波伏伸手轻轻在马仔的脸上拍打。</p>
“懂了，三哥教育的是。”</p>
马仔立即应是。</p>
“回去后记得把《刑法》抄十遍，记得字体端正点，发给左右的弟兄。”</p>
“是。”</p>
警告完心思不正的马仔，马波伏把视线看向盯着他的马波伏，吐出两个字。</p>
“还钱！”</p>
……</p>
安乐镇，土地庙。</p>
一番折腾，集装箱房安置好。</p>
师傅也帮忙拉扯了水电。</p>
郭腾和土地庙的几人，在集装箱房看看，都觉得挺不错。</p>
集装箱房长宽高8X4X3，按照郭腾要求，房间里面打了隔断。</p>
分成了左右两个房间。</p>
房间内前后都有窗户，将窗户打开，风吹进来，也不觉得热。</p>
朱昌苟巡很满意，郭腾也很满意。</p>
土地庙的员工总算有了住的地方，再也不用睡在土地庙的地上。</p>
就在郭腾准备分配几只妖怪房间时，他的手机响了。</p>
来电人。</p>
黄秀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