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丽芳的家里，赵蕙、王丽芳、王玉娜三个人吃完晚饭已经九点多了，王丽芳微笑着说：“赵蕙，我们陪你去送信吧？”赵蕙摇了摇头说：“算了，明天早晨再去送信。”赵蕙的心里有些发慌，她进了屋，躺在了床上，眼泪流出来了。王丽芳来了，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心里不好受？”赵蕙摇了摇头说：“不是。”王玉娜微笑着说：“你说不是，其实是惦记着那封信。”王丽芳严肃地说：“我们还是陪你去送信吧？”赵蕙看她们这么关心她，不禁笑了，说道：“哎！不想那封信了，明天早晨再去送，我们聊点别的吧？”她坐了起来，却看到身下压了一把剪刀，她又想起了那几个因交通事故而死去的人，心里特别慌乱。这时，外屋来人了，是曾让赵蕙帮她考试的那个王丽芳的表姐来串门了，王丽芳小声说：“别出去呀！我出去看看。”赵蕙点了点头，一会儿，王丽芳进来了，笑着说：“我表姐走了。”


    夜里，赵蕙想起白天的车祸有些害怕，而且心里装着第二天早上的事，更加睡不着，她用手紧紧握着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赵蕙想：它是我的护身符，能够避邪，我要抓紧它。早晨五点多时，王丽芳、王玉娜和赵蕙去外面上了趟厕所，赵蕙无奈地说：“夜里我睡不着觉，真睡不着。”王丽芳亲切地说：“你到这间房子里来睡吧！”赵蕙跟她进了一个半间的卧室，王丽芳说：“这里安静，你在这里睡吧！”赵蕙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早晨七点多时，王丽芳、王玉娜和赵蕙起床了，王丽芳做完早饭已经快九点了，赵蕙便对王丽芳和王玉娜说：“我早晨不饿，我先走了，我要去潘浩明家，他在游泳池找了个游泳教练的工作，九点半他就要上班呢！”王丽芳、王玉娜都说：“哦！那你先去吧！”


    赵蕙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潘浩明家门前，敲了敲门，潘浩明来开门了，笑着说：“进来吧！我一会儿就要去游泳池呢！”赵蕙进了屋，潘浩明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笑着说：“坐吧！”他拿着一个苍蝇拍一边打苍蝇一边说：“最近我的一个朋友在我家住呢！”赵蕙奇怪地问：“一个朋友？”潘浩明解释说：“一个亲戚。”他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了，赵蕙看着潘浩明说：“我写了一封信，却不知道地址，一直没寄出去，就自己送来了，不知道该不该给你。”潘浩明严肃地轻声说：“拿来吧！”赵蕙愣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了信递给了潘浩明。潘浩明接过信说：“嘿，写这么多。”他把信放在了写字台上，走出了屋子。一会儿，潘浩明进来了，对赵蕙说：“我们走吧！”赵蕙看了看那封信，潘浩明领悟了赵蕙有些对放在写字台上的信不放心，便把信拿了起来，放进了衣服口袋。他们出去时，一个女孩儿正在卫生间洗脸，潘浩明对她说：“我去上班了。”他们便走了。


    路上，赵蕙说起了昨天新市区立交桥下发生的车祸，潘浩明吃惊地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赵蕙懒散地说：“我昨天一夜没睡。”潘浩明微笑着说：“和你的同学畅谈。”赵蕙笑了，说道：“反正总是睡不着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时，他们到了游泳池大门口了，赵蕙便笑着对潘浩明说：“我要回家了。”潘浩明笑着反问道：“你回家呢？”赵蕙“嗯”了一声说：“再见！”潘浩明也说：“再见！”他们便各自分头而去了。


    回家的路上，赵蕙想起在潘浩明家里遇见的那个女孩儿，心里十分不安，她在路边的一家饭馆吃了早点，又要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回到家里，赵蕙觉得身上有些麻木，就关上了卧室门，坐在了床上。她拿出昨天买的金属画看了看，心里觉得很满意，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三天后的那天早晨，赵蕙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敲开了潘浩明家的房门，潘浩明来开门了，他轻声说：“来了，请进！”赵蕙走进了屋子，右边卧室的门没有锁，床上零乱地放着被子、两个枕头。赵蕙惊讶地“哦”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从厨房走出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儿，潘浩明歪着头问：“你上班去呢？”那个女孩儿“嗯”了一声。


    赵蕙走进了潘浩明的房间，坐在了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潘浩明进来了，严肃地对赵蕙说：“我们出去转转。”


    赵蕙和潘浩明一起走出了房门，下了楼，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马路上。赵蕙边骑着自行车边看了看潘浩明问道：“那封信你看了吗？”潘浩明轻声回答道：“看了，刚才那个女孩儿也看了那封信。”赵蕙着急地大声说：“她怎么会看我写给你的信呢？”潘浩明想了想解释说：“昨天她帮我整理房间，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你给我的信。”赵蕙问：“她说了什么吗？”潘浩明看了看赵蕙说：“她看完信，昨天晚上她喝酒喝到十二点才回家，她说她看了你给我的信，她很伤心，我看她醉成那个样子真让人心疼。”赵蕙问：“你对她怎么样？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潘浩明回答说：“我一直没能告诉你，那个女孩是我在三中一起学习三年的同学，也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儿，我们俩早就恋爱了，她爱我爱得很深，她也是我唯一爱着的女孩儿。那天我看完你的信，才知道你已经陷入了误区。信中说你爱我，可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友谊。”赵蕙伤心的问：“那我呢？你就不爱吗？”潘浩明果断地说：“不爱！从没爱过，我怎么会爱上你呢？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同学，一个好朋友。”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想，如果我们结婚了，结婚以后，我一回到家就打你，这样的婚姻你说好吗？”赵蕙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打我呢？”潘浩明严肃地说：“因为我不爱你，所以结婚以后会常常闹矛盾而打你，你会恨我的。”赵蕙低声说：“我不恨你，我只爱你，不怨你。”潘浩明大声说：“不，你的爱会变成恨的。”赵蕙接着又问：“那你对我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潘浩明耐心地说：“有，但不是爱情，是友谊，你想想，我们在一起才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学习这么紧张，怎么有可能想到爱呢？”潘浩明低下头骑着自行车，赵蕙着急地问：“那以后呢？以后你有可能爱上我吗？”潘浩明看了看赵蕙说：“以后也不可能，因为我心里一直在爱着那个女孩，已经爱上了一个人，我整个的心里想的都是她，怎么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呢？你想一想，我能抛开她再去爱第二个女孩子吗？那样是不真诚的。”赵蕙伤心地问：“那我呢？我已经爱上了你，这种爱是不可能改变的，我怎么办呢？”潘浩明坦白地回答道：“时间会淡漠一切，会慢慢改变的，你可以把这种感情转化为友谊。”赵蕙仍然伤心地说：“我已经爱上了你，怎么可能改变呢？”潘浩明肯定地说：“会改变的，我们可以结为兄妹，你说可以吗？”赵蕙说：“不可以，我爱的是你，怎么可以用兄妹感情代替呢？”潘浩明微笑着说：“我们结为兄妹的话，这种友谊也是很持久的。以后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妹妹。”赵蕙听了非常伤心，她无话可说了。


    已经到了北塔寺外面了，寺院的大门锁着进不去，赵蕙和潘浩明只好往回走了。潘浩明“哎”地叹了口气说：“那个女孩儿对我真的很重要，没有她我就只有进寺院当和尚。”赵蕙劝导他说：“你千万不要到寺院当和尚，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就要上大学了，你要好好地学习绘画。”潘浩明“嗯”地答应了一声。


    赵蕙和潘浩明骑到了小区的路口，潘浩明看着赵蕙说：“要不要到我家把信拿回去。”赵蕙伤心地说：“不用了，我还有底稿。”潘浩明苦笑着说：“那好，再见！”，赵蕙也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赵蕙来到了唐徕渠岸边，在一个冷饮摊坐了下来，她要了两瓶啤酒，倒在杯子里喝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赵蕙抬起头看着那滚滚的唐徕渠里的水，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喝完之后，对卖冷饮的伯伯说：“再来两瓶.”那个伯伯说：“你已经喝了两瓶了，你的家在附近吗？”赵蕙打起精神说：“我的同学家在附近。”赵蕙伏在了桌子上，伯伯问：“她叫什么名字，我去给你找。”赵蕙苦笑着说：“她叫王丽芳。”伯伯向王丽芳家的小区走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丽芳的妈妈来了，吃惊地对赵蕙说：“赵蕙，你怎么在这喝酒呀？丽芳今天去她姨家了，我知道后就过来了，你跟我回家去。”赵蕙微笑着说：“阿姨，我没事。”


    王丽芳的妈妈拉起了赵蕙，赵蕙摇摇晃晃地在阿姨的搀扶下向向王丽芳家走去。到了王丽芳家，阿姨就让赵蕙在王丽芳的房间睡下了。赵蕙一觉醒来，听到王丽芳的爸爸、妈妈正窃窃私语，叔叔小声说：“赵蕙怎么在我们家睡觉呢？”阿姨也小声说：“她喝酒了。”赵蕙又躺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家了。


    七月底的一天下午，赵蕙去游泳池找潘浩明。潘浩明正在游泳池岸边教小朋友们做广播体操，做完操之后，小朋友们都下到水里玩了。潘浩明向赵蕙走来，赵蕙微笑着对潘浩明说：“我给你送生日礼物来了。”潘浩明也微笑着说：“谢谢！”他们在岸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赵蕙关心地问：“高考分数下来了，你考了多少分？”潘浩明看了一眼赵蕙说：“一共310分，包括美术获奖加分的20分。”赵蕙听了，高兴地问：“银川师专的录取分数线是多少分？”潘浩明笑着说：“艺术专业的分数线是300分。”赵蕙惊喜地说：“哦！你考上了，太好了。”潘浩明笑了，说道：“我想考陕师大呢！分数不够，没考上。”赵蕙爽快地说：“考上银川师专也可以了，好好学吧！”潘浩明“嗯”了一声问：“你考了多少分？”赵蕙低声回答：“我考了330分，分数太低了，没考上。”潘浩明关切地看着赵蕙问：“你准备怎么办？”赵蕙苦笑着说：“我的一个同学今年参加的应届生的高考，也没考上，她让我跟她到二中复读。”潘浩明鼓励她说：“哦！那你再好好学习一年。”赵蕙说：“嗯！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我走了。”他们站了起来，赵蕙笑着对潘浩明说：“再见！”潘浩明也笑着说：“再见！”赵蕙便向游泳池的大门走去了。


    到了街上，赵蕙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她想：我还要复读一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要努力学习，一定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