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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太子服人携三千甲士前往齐国营地,距离齐国营地十余里处,远远便看到有人在路旁设酒案迎接。


    太子服人有些诧异,遣人前去询问是何人设酒于路,有意劳军。


    斥候领命而去,少顷,回来禀报,道:“齐国送亲使节得知太子亲至,不敢怠慢,出营相接,设酒于道,以飨太子之尊。”


    太子服人远远看着那在路旁持酒尊侍立等候的人,面上半分表情也无,最后下令道:“甲士分队,前队五百骑,后队两千五百骑,后队原地待命,前队下马,随我步行!”


    太子服人治军日久,三千甲士令行禁止,迅速变队,前队五百骑下马,跟着太子服人向前步行至那齐国送亲使近前,然后禀手施礼,深深一拜。


    齐国送亲使一见太子服人行如此大礼,十分惶恐,道:“太子尊贵,如此可是折煞于我了。”


    太子服人礼毕,看着齐国送亲使,神色诚恳,道:“服人求取之人,礼节当重,份数应当。”


    太子服人长相本就“憨厚”,加之如此陈恳谦逊姿态,倒让这一路被夏瑜压制的大气都不敢喘的齐国送亲使有几分见了亲人般的感动,不自禁的深深一拜还礼,道:“在下奉命于此地飨师,恭候太子,向来太子随行燕国勇士长途跋涉必是极为辛苦,此地略背薄酒肉食,慰劳燕国勇士。”言毕,便使身边下人一个一个用漆盘端着早已倒入酒尊的杯杯美酒,翩翩而出,送至那五百甲士近前。


    太子服人治军何其严谨,他为开口,众甲士如何敢擅自饮酒,是以虽然那端至近前的美酒香气飘飘,引人馋虫,却是没有任何一个甲士敢于妄动。


    这送酒的下人一个个端着漆盘站在甲士面前,与僵直在那里的甲士面面相觑,甲士不得公子服人命令不敢接受敬酒,那些端着美酒的下人不得送亲使命令,不敢扯下来,这便僵持住了。


    一见此等状况,送亲使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子服人,道:“这……这……太子,在下亦是奉命行事啊。”


    送亲使虽未开口说是奉何人之命,但服人又怎么可能猜不出这十有□□是夏瑜的意思。


    看着送亲使节那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五百甲士,又转头看向齐国营地的方向,服人面上不见喜怒,只是眼中神色深沉几许,良久,服人队齐国送亲使节行了一礼,道:“多谢来使飨师之美意,尊使所言不差,我燕国勇士随我长途跋涉,确实辛苦,是当稍事休息”,言及于此,对身后的五百甲士命令道,“尔等再次稍事休息,不得饮酒,不得用饭,阵型不可散乱,若有违者,吾斩之!”


    下完这个命令,太子服人向送亲使节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又对身侧传令兵道:“将后队调上来,我们继续前进。”


    传令兵应命而下,不过片刻,后队两千五百甲士,已经移动至近前,太子服人翻身上马,对着,对送亲使节微微行了一礼,道:“尊使,您当知此时燕国边关战事紧急,时间紧迫,服人还是不在此耽搁了。”言毕,打马便行,带着后队两千五百甲士向着齐军大营奔去。


    齐国送亲使此时脸色苦得快掉渣了,他设酒于道慰劳燕国甲士,随是成功留下了五百人燕人在此,可听听太子服人临去的那道命令――“不得饮酒,不得用饭,阵型不可散乱”,这命令一下,他这酒可怎么敬下去。


    苦着一张脸,齐国送亲使叫来身侧一随行护卫,道:“快去通知营中,情况有变,我们只留下了五百人。”


    送亲使身侧的护卫应命急急而去,却是向齐国大营奔去通知夏瑜去了。


    太子服人带着两千五百甲士方至营地门口,只见一名须发有几分灰白的年长男子在大门口,见己方人马到来,禀手施礼,道:“小人齐质,得知太子亲至,主命我在此恭候太子,迎接太子入营。”


    太子服人勒马驻足,目光扫过这齐国人驻扎的营地,神色微微有了几分凛冽,良久,道:“我就不入营地了,按照礼仪所定,当请你主出营,随我回城才是。”


    齐质倒是没料到太子服人会这么说,微微一怔,不过他年纪已老,于人情世故确实比较圆滑了,片刻间便调整过来,笑道:“太子远来劳顿,虽然礼仪有定不得入营,但也不能让太子如此辛苦,奔波至此却不稍事休息就匆匆携我主回返,此于礼无错,却于人情有失。不然,这样吧,我们已经携带了酒实,备下了歌伎,太子在此稍事休息如何,这里不算营内,在少做整顿,不算违背礼法。”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然而太子服人却抬手止住齐质,道:“有劳费心,但服人还是觉得不要多做耽搁比较好,烦请足下依礼法而行事便可。”


    齐质被服人这看似委婉实则拒绝的话僵住,一时间到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就在此时,一声郎笑传来道:“哈哈,难怪主说贵人你难缠,现在看来真是不假。”


    太子服人听得这颇为嚣张的人声,微微皱眉,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抱着一把宝剑,笑嘻嘻的从营中走出来,看着太子服人,行了一礼,道:“小人吴豹,见过燕国太子。”


    太子服人勒着马缰,一手轻轻抚着坐骑的颈鬓,神色很是沉和的看着这自称吴豹的家伙,良久,道:“你主呢?”


    吴豹笑嘻嘻的道:“我主请太子入营一叙。”


    太子服人再次扫了眼齐国营地,然后摇头道:“于礼不和。”


    此时昏礼虽然不像后世那样大肆操办,但也有一定之规,虽然春秋伊始礼崩乐坏,但这昏礼的大概形式却还是基本依从《周礼》,适人的子嗣要先行冠礼,将头发一半束起来,带冠,一半披散在肩,然后在自己家的家庙拜过,服下内父亲赐的宗祠果。


    那求取的一方要在黄昏亲自前往求取人家的家庙,由人家父亲引入外门,求取之人向自己的岳父行跪拜叩首之礼后,适人的内主出门上了来亲迎夫主的马车,归去他家从属行礼,其后有祭祀夫主家的家庙,由夫主内父再次宗祠果,乃是礼成。


    邦国之间联昏,因为路途相距遥远,求取一方便不是登门去自己内主家庙之中,而是但也还是大致遵守这个形式,是以太子服人称不肯入内于夏瑜叙谈是于礼不和,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亲迎之礼本就是适人者出门他从入别家,没有求取之人先入营帐的道理。


    吴豹微微挑眉,道:“既是太子如此说法,那么咱们也别废话了,直接亮真章吧。”


    吴豹言毕拍了拍手,只见一队队人马瞬间从齐国营地内涌出,盾牌手在前,长戟手在后,两者其后,有隐隐约约的弓弩手可见。


    太子服人身侧甲士一见此阵仗,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拔剑在手,紧盯这太子服人动向,却是只要太子服人一声令下,立刻便要上前冲杀。


    吴豹眼睛发亮的盯着太子服人所带的那两千五百甲士,舔了舔嘴唇,似乎非但没因为眼前这一触即发的形式而有所畏惧,反而更加兴奋了。


    此时只见另一个持剑军士从营里走出,对着太子服人行礼一礼,道:“小人杞熏,见过燕国太子。”


    太子服人一直不动声色,仿佛眼前双方并不是一触即发的态势,对杞熏的行礼也很平和的点头回礼。


    杞熏行礼完毕,对太子服人道:“我主吩咐说,他与太子几番战场交手均是未分胜负,他没这个把握能够打赢太子,想来太子也只怕没这个把握很轻松的打赢他。”


    太子服人不置可否,他常年征战沙场,养出了一种对危险本能的直觉,方才他借口于礼不和不入营地,其实是察觉出齐营有异,此时齐营兵戈待旦,也确实证明他的判断无错,说实话,此时虽然双方隐隐有对峙之态,太子服人倒是松了口气,毕竟明着的对峙比暗中的埋伏要好处理的多。


    是以太子服人很是谦和也很是恭敬的道:“夏瑜当世名将,想赢他服人确实并无完全把握,只是今日服人此来却不是来打仗的。”


    杞熏上下打量了下太子服人,眼中透露出几分惊奇神色,此时此刻在齐营之中可是有弓弩手隐隐瞄准太子服人和他身后的这两千五百甲士的,面对如此情景,这太子服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礼仪周全,确实是一号人物啊,难怪能在战场之上连自家主夏瑜都讨不到便宜。


    杞熏记得夏瑜的吩咐,对太子服人此时的话回答道:“我主吩咐说,他今日也不是想来打仗的,不过到底是战是和,却不是由他决定,而是取决于太子之手。”


    太子服人微微皱眉,道:“此言何解?”


    作者有话要说: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安安静静码字吧,其他的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对了,这段时间闹得,都忘了,感谢亲们的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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