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爸年轻那会不这样的。”


    她眸子里的时光似乎回到了曾经那段很美好的时间里。


    “她年轻的时候啊，人长的帅气，也有才华，虽然家境贫寒一点，但是他努力上进，并且对我也是挺好的，并且那个时候的他，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最后选择跟我在一起，也算得上是我比较幸运了吧。”


    晴晴的母亲顿了顿，情绪稍微显得有些低落，继续道：


    “但是恋爱中的女人其实都是很没有脑子的，也都是不理性的，因为那个年代的人不像现在的这么恋爱的自由，可以光明正大的相处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们的相处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他给我展现的也都是好的一面，我也年轻，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相信他，并且觉得他值得托付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晴晴母亲说道这里的时候嘴角掠过一丝讥讽，似乎是在嘲笑着这一场生活，又似乎是再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晴晴听着母亲的对父亲的形容，心道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只是听着自己的母亲说着她之前的一些经历，并没有打断她的思路。


    “后来，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就会越来越依赖他，我觉得他满足了我幻想当中的任何期待，虽然他家境不好，但是我并没有觉得这是件多么不好的事情，甚至也不觉得这是件事情，因为我家不缺钱，所以我意识不到贫穷究竟对一个人的影响能够有多大。”


    “再到后来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已经是难舍难分的那种了，终于有一次因为我们的贪玩，我怀孕了，然后我告诉了他，心想着这下我爸妈也就没什么借口和理由再反对我跟他在一起了吧。于是我特别开心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洛庭，他那个时候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欣喜，但是我如今再回想的话，我觉得他的欣喜或许不是因为他要当父亲的欣喜。”


    晴晴的母亲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毯子，两个人聊得太入迷，都没注意到此时的窗外已然是瓢泼大雨的下着，似乎要冲洗干净这一方天地的阴霾。


    “再到后来，我带着他跟我的父母坦白了这件事，父亲听到之后大发雷霆，觉得我不应该瞒着他们，其实那个时候父亲也看不上洛庭，他只是觉得这个洛庭城府太深，怕我嫁给他容易吃亏和受欺负，父亲说洛庭不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但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父亲说的不对，因为在我眼里，他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父亲怕是早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接下来，就很顺理成章啊，我们就结婚，生子，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了吧，我觉得我何其幸运，应该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吧。我每天都在家里等他上班下班，他也每天都对我关怀备至，我觉得，嫁给这样的男人值了。”


    晴晴母亲说到这的时候，突然叹了口气，攥着毯子的手此时不自觉的紧了紧，道：


    “可是啊，可是突然有那么一天呢，他有一次回来喝醉了，嘴里念叨的竟然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衣服上甚至有香水味，我第一次翻开他东西，最为让我惊讶的是他的钱包上竟然是一个跟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的男孩子的照片。”


    晴晴听到这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的麻木和灰冷，心里的刺痛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她胃里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因为讨厌一个人产生生理上的恶心。


    晴晴的母亲缓了缓之后继续说道：“但是那次之后，我依旧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并且我也没问过他的这些事，但是每次我跟你爸躺在床上的时候，听着他入睡的时候，我都会想道我看到的东西，于是我瞒着所有人去调查，委托私家侦探去跟踪，调查，最后的结果却是让我心里觉得腻味和恶心，我觉得每天躺在我旁边的就是一条随时要吃掉我的毒蛇，他血是凉的，心是冷的，他看起来像个人，可实际上根本不是一个人。”


    晴晴母亲说到这的时候仍旧是平静无波，讲的平常和平淡，可正是这样，才让晴晴听的触目惊心和心疼眼前的女人。


    “我在想，难道我们之前所度过的那些简单快乐的时光都是假的么，都是他骗我的么，都是装出来的么，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人为什么能够这么虚伪和复杂呢，我真的不敢相信，伤害我最深的，竟然是我觉得最为亲近的枕边人。”


    窗外的雨依旧下的很凶，似乎是在听着女人的陈述觉得承受不了的难过。


    可女人的剪影在灯光额映衬下显得清冷和冰凉，似乎在映衬着讲故事的人的情绪没有温度。


    “我反复的想，突然的某个瞬间，我想起来父亲看向我得眼神，心里猛然得有些明白，原来，父亲都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会这么的生气，我追悔莫及，可是那个时候我看到咿呀学话的你还有你依赖我的眼神，我即便是后悔跟了这么一个男人，但是却不后悔生了你。”


    “并且在那个时候，你父亲确实对你很疼爱，有什么都是先想着你，在你身上花钱也从来不手软和吝啬，他同样也对我很是忍让和包容。所以我得内心其实有动摇的。但是好景不长，因为一次投资的失败，他想要我去跟爸爸说能不能借钱给他，我心里有些犹豫还是去了，可最后我爸拒绝了我。从那次之后，洛庭对我，就逐渐的不如之前上心了。”


    晴晴听的有些压抑，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因为她不能够感同身受这样一种矛盾的爱恨参杂的体验是什么感觉，所以她有些迷茫和不解，晴晴想着自己的外公能够接受女儿结婚，却不会借钱给父亲，有些不合常理，随开口问道：“外公为什么没有借钱给爸爸？”


    晴晴母亲看着晴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有不解，但是你外公的那番话我真的后悔没有早早的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