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生拿了香港街的钥匙，也没去看，他虽然是无神论者，但心里还有点膈应。


    处理完这事，林丰生就准备回深圳了，郭秀玲也催着他早点回，她还惦记着赶在元旦前回来过段时间。


    林丰生晚上去接林婧，见林婧一个人从学校出来，就问她：“婧婧，怎么没和林雪娇一起走？”


    “爸，我有一阵子都没和她一起走了。”林婧边踢踢踏踏的走着路，边说。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她太拖拉了，她妈妈也是。有一天早上我去她家找她一起上学，我都说了要迟到了，她妈非得让她再吃点再吃点，吃完早饭还要再吃一个蒸水果才让她走。结果就迟到了。关键是，林雪娇她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天还是班主任的早读课，两人迟到被班主任抓个正着。林婧虽然学习不是特别好，但一直都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老师说不能做的事她绝对不会去做。


    “那你可以上学的时候不找她，放学还一起走呀。毕竟她妈妈会来接她，你们一起走，爸爸也放心一些。”


    “她有新的朋友了，放学呼朋喊伴的，也耽误时间，她妈妈好像也不来接她了。”林婧说道。


    林雪娇是实验小学毕业的，实验小学升县中的学生特别多，时间长了，左隔壁班的右隔壁班的熟悉了，林雪娇又爱玩，很快就朋友一大群了。


    “那你呢？你有没有交新的朋友？”林丰生还挺关心林婧的社交的。


    林婧从小就不爱出去玩，除了李玉江几家的小朋友，林婧几乎没有玩的来的，在学校老师评语也多是文静内向一类的。


    林婧点点头，说道：“当然有啊！我同桌，她叫金晶，金子的金和水晶的晶，还有臧艳，朱妮妮，庄重阳。臧艳和林雪娇是小学同学，不过她现在和我玩的比较好。朱妮妮是住校生，她是我们班班长。庄重阳也是林雪娇的小学同学，他…他人很热心，就是嘴巴欠，嘴里没一句好听话。班里其他人嘛，也有很多都说过话熟悉了的，但是就他们几个是关系好的。”


    林婧在说庄重阳的时候，明显磕巴了一下，听的林丰生心里一紧。庄重阳这名字一听就是男生，林婧该不会是有早恋倾向吧。


    林丰生也不敢问，暗暗记在心里，想着等郭秀玲回来了，让郭秀玲跟林婧沟通一下，毕竟女孩子还是愿意和妈妈一起说小秘密的。


    其实林婧那个磕巴，是因为庄重阳打的，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提到庄重阳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林婧所在的19班和隔壁20班有几个男生都是实验小学的学生，在小学的时候就很熟悉。两个班的男生经常在下午的活动课上聚在一起打篮球。


    因为臧艳和他们也都熟，就经常拉着林婧和金晶一起在场边看他们打篮球。有一次，20班的一个男生传球的时候直接把球砸到了林婧身上。


    本来就是一句道歉的事就完了，偏庄重阳也在一边，嘴欠的说了一句：“王文波，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婧婧了，故意砸人家。”


    林婧当时一巴掌就呼上了庄重阳的肩膀。


    王文波过来捡了球，笑着跟林婧到了歉，“不好意思啊，我传球的，不是故意的。”


    林婧脸火辣辣的，摆着手说“没事”。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本来对喜欢就已经有了朦胧的意识，让庄重阳这么一说，林婧难免对王文波有了更多的关注。


    差不多178的身高，精瘦，穿着球衣，站那不动都能看见胳膊腿上的肌肉。利索的寸头，笑起来腮边两个酒窝，整个人都充满阳光。


    林婧忽然有些自行惭秽。别的不说，就眼前球场上的这些男生，没一个长得有王文波好看的。庄重阳的那一句戏言，也只能是个笑话。


    不可控制的，林婧开始找一切机会观察了解王文波。庄重阳也有意无意的和林婧说起这个人。


    住校生，家在东海县下面某个镇上，吊车尾考上的县中，目前成绩在班上倒数，性格开朗，乐于助人。


    这么一看，除了人长得好，性格好，篮球打的好，就没有别的长处了。


    即便林丰生和郭秀玲从来没有和林婧提过她未来的择偶标准，但是林婧知道，林丰生不会喜欢学习不好的人，这一点，她笃信。


    但是时间长了，林婧在心里，还是对王文波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林婧开始渴望两个人会有交集。


    课间休息时，男生们总喜欢在走廊上打打闹闹，林婧经常能看见王文波笑的灿烂。


    课间操时，偶尔也会和王文波站到同一横排。


    活动课的球场上，可以肆无忌惮的追逐的身影。


    因为庄重阳的大嘴巴，班上同学或真或假的附和，语文老师让两个班互改试卷时，总有人把王文波的试卷换给林婧。


    等等等等。


    这些小事在林婧心里藏成了秘密。


    父女两个回到家里，林丰生给林婧削了个苹果。


    林丰生把苹果递给林婧，坐在她身边，说道：“婧婧，爸爸可能明后天就要走了，你在家要听奶奶的话，奶奶年纪大了，小姝儿还小，你要帮奶奶照顾她，别让爸爸妈妈操心。”


    林婧咬着苹果的动作慢了下来，“知道了爸爸。”


    过了一会儿，林婧又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等爸爸回去，过几天妈妈就回来。婧婧也想妈妈了。”


    郭秀玲回来，已经到了12月初，正好林婧大星期休息，郭秀玲带着两个闺女去逛街买衣服。


    林姝小小的人已经会挑三拣四了，买衣服非得她看上了才行，她不喜欢，你要给她买，她也不要。


    林婧喜欢一件白色镶橙边的羽绒服，郭秀玲本来想着白色显胖又不耐脏，想让她换个颜色，可是林婧试穿之后，就是喜欢白色的，确实也只有白色的穿起来更称她的肤色。


    郭秀玲本来还犹豫，再一看林婧的眼睛都红了，连忙掏钱买下。本来她就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家了，两个孩子跟她都有隔阂了，再不好好哄哄，以后这母女关系还怎么处。


    周一就降温了，林婧穿着新羽绒服去学校，在校门口遇到臧艳，陪她去停了自行车，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教室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遇见了王文波。林婧笑到一半突然卡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态度面对他。


    倒是王文波大大方方的朝两人笑笑，说了一句“早上好”。


    臧艳捅了捅林婧，吃吃的笑。


    林婧只好干巴巴的回一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