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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三章

    那天婚宴结束,其实俩人并没有直接回家,车在市区开了一会儿,厉婷婷提议说,先别急着回家,去市中心的公园里晒晒太阳,吹吹风,她现在还是一身酒味儿,不想回去就关在房间里发酵。【最新章节阅读.】


    姜啸之看时间,还不到四点,天色尚早,他同意了。


    车开到公园附近,找了地方停下。俩人溜溜达达进了公园。


    今日天气好极,连阳光都是透明的,公园里人也多,到处都是热闹的孩子。厉婷婷找了一处树荫下的木头长椅,坐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姜啸之:“坐吧,没人会责怪你没规矩的。”


    既然她这么说,姜啸之也不再坚持,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俩人静静坐了一会儿,五月的凉风吹在身上,格外舒爽,虽然四周的孩童又叫又闹,厉婷婷却意外的不觉得烦。


    “哦,对了,有东西给你吃。”她想起来,从随身的手袋里摸出一个纸包。


    “是什么?”姜啸之好奇。


    厉婷婷笑起来,她把纸包递到姜啸之手中:“尝尝就知道了。”


    姜啸之打开,一时吃惊不已:“是冰梨啊……”


    “嗯,上次过去,买了半斤没吃完,就带回来了。”厉婷婷说,“搁在冰箱里一直忘了拿出来,吃一块吧。”


    姜啸之顺从的捡了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还行,对吧?”


    他点点头。


    “喜欢吃冰梨?”她又问。


    “小时候喜欢。”姜啸之说,“可我娘不肯给,叫丫头们好生收着,怕吃多了牙齿烂。”


    厉婷婷噗嗤笑起来。


    “天下的娘亲,都是一模一样的。”她忍笑道。“我娘也不肯给我吃,也怕我的牙齿坏。”


    俩人默默笑了一阵。


    “想吃又吃不着,那怎么办?”她又问。


    姜啸之眨眨眼睛:“哥哥偷偷塞给我。”


    “……唉。我也是。”


    悠悠想了一遭,厉婷婷才叹了口气。


    “其实我的牙齿一直都没坏。冰梨也没少吃。”她低声说,“她们担心的事儿。都没发生。她们想不到的事儿,却发生了。”


    姜啸之默默吃着冰梨。厉婷婷这话让他心里一恸。


    “说说从前的事儿吧。”厉婷婷忽然说。


    “从前的事儿?”


    “什么都好,说说你从前的事儿,我想听听。”


    姜啸之默默无语,半晌,才低下头:“……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


    厉婷婷一时感慨,她扬起头,看着树叶缝隙。那钢铁般的蓝空,“姜月湄的事儿,也没有可说的么?”


    这名字,让姜啸之嘴里本来甜蜜的冰梨,顿时变得苦涩不堪。


    “其实我在她身边,时间也不长。”他哑声道,“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一年功夫。”


    “她那时候,多少岁?”厉婷婷轻声问。


    “二十二。”姜啸之努力笑了笑,“这么年轻。就给一个八岁的孩子当妈。”


    “嗯,不容易。”


    “当也当不好,我不怕她,她生气发火。都吓不住我,就算打我,手上也没劲儿。我只怕她哭,她一哭我就没辙,只好认错。”


    厉婷婷默默听着,她渐渐有种奇妙的感觉:姜月湄这名字,如今也变成了她心底的伤疤,一碰就会疼。


    “……她是个很善良的人。或许我该说,她太善良了,连个孩子都制不住。”


    姜啸之低下头,在冰梨里拣了块最小的放进嘴里。


    “叫我念书,我不肯念,心想,还念什么书呢?念得再好,难道我还能去赶考么?”姜啸之说到这儿,嘴唇边挂上了一丝苦笑,“可月湄不依,她说,就算不去赶考,也得有学识,不能当个白丁过一辈子。她还到处去给我找先生,可是哪家的先生肯给妓女的孩子教书?人家一听就摆手不干,没奈何,月湄就只有自己来。”


    “自己来?”


    “嗯,她买了些书,自己来教我念。她没啥高深的学问,也无法把书义讲得通透,怎么办呢?就叫我背,通篇背下来总没坏处吧?可我不肯。我宁可去打杂洗茶碗,那还能挣俩小钱呢。我背得颠三倒四,不肯用功,月湄就生气,像先生一样拿尺子打我的手心。啪啪打几下,不疼不痒,我还嘴硬,非说是书上错了,在家里我爹教的就是倒过来的,我还说我爹说了,鸿儒也有胡扯的时候,欺世盗名的学士遍地走,尽信书不如无书,结果呢,真把她给唬住了。”


    厉婷婷忍不住笑了。


    “我爹在月湄的心里,真像个神似的呢。”姜啸之苦笑,“一听是我爹说的,月湄也不敢罚我了,我就一气儿乱背,背完就把书一扔,下楼去寻摸我的‘钱途’去了。后来听我背得越来越不像话,月湄心里起了疑惑,她想找人问都没处问,为了这,还不惜工本请了大学士容钊的酒,问他这书是不是错了。容钊那人,皇后应该记得对吧?学识是顶顶出色的。他一听就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错呢?圣上今年殿试的内容正是这章书,按照她的说法,连句读都断错了,所以月湄是被小孩子给哄了。”


    厉婷婷又是苦笑,又是无奈:“那她回来一定骂你。”


    岂料,姜啸之摇摇头:“没有。她哭了,说她没教好我,不光功课丢了,还学会了撒谎骗人。”


    “……”


    “我当时真想和她说,我会撒谎骗人,可不是在她这儿学会的。我在家里就会了。”姜啸之淡淡一笑,“她还以为我是个圣洁的小天使呢,从天堂降临到她这儿,白翅膀上沾了一丝灰尘也都是她的错。”


    他说到这儿,怔怔盯着前面的花坛,太阳太大,天开始热了。红色的美人蕉都耷拉下脑袋,显得很蔫。


    “是她弄错了,其实来的不是天使。而是个背负噩运的恶魔。”


    “别这么说你自己!”


    厉婷婷突然来这么一句,姜啸之一愣,转头看她。


    厉婷婷低下头。复又抬起头来,她的手缩起来。小心翼翼放在背后,她的嘴唇有些发抖:“你没做错什么,就算杀了李睿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那也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京兆尹,还有……我父皇。”


    姜啸之吃惊地望着厉婷婷,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的批评自己的父亲。


    “你不用替他们背负罪责,那不值得。”她垂下眼帘。“月湄的死,不是你造成的。”


    姜啸之良久无言。


    半晌,他站起身来:“……不早了,回去吧。”


    公园里的那番对谈,弄得厉婷婷心里总是惶惶不安。她知道她不该去碰姜啸之心里的伤疤,但却总是忍不住想去问,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过去。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呢?厉婷婷不明白,难道她是企图修改姜啸之的记忆么?她想在他的过去寻找到一些可以补救的地方,她打算借此把他那一段黑暗岁月,涂抹成玫瑰色么?


    然后这样一来。自己就好受一些,自责就轻了一些?


    整个春季,就在厉婷婷的反复犹豫中度过了。


    夏天来了,好像随着温度的上升。每个人的生活也都像生机勃勃的植物似的,变得更加活跃起来,这里面最为活跃的,恐怕就算是萧铮了,一连几天他都没回来,游麟说,萧佥事还在和那女的混在一起,而且最近似乎打得越来越火热了。


    那女的,就是之前厉婷婷拿勺子敲大门、搞恶作剧的受害者,后来她又有几次送萧铮回家,依然开着那辆蓝色尼桑。


    “是什么人啊?”厉婷婷在晚餐时,好奇地问。


    “有钱家的千金。”游麟很神秘地说,“老爹是什么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不知道是房地产还是酒店业,呃……总之,有钱!”


    “喂,我怎么听说董事长不是那位施小姐的亲爹,而是干爹?”


    厉婷婷一怔,嘴里念叨:“糟糕糟糕。”


    “皇后,什么糟糕?”


    “我还以为萧铮只是吃吃软饭,这么一来,他竟然是吃人家二奶的软饭!这可危险了,二奶的软饭不好吃。”


    丁威笑喷。


    “管她是二奶还是千金呢,人家打心眼里看中了咱们佥事,连人带钱一块儿奉上,又有什么不好?”


    厉婷婷翻了个白眼:“你们佥事真不是省油的灯,吃软饭还吃得这么欢实。”


    游迅笑起来:“皇后千万别这么说,萧佥事不算吃软饭,据说他还在帮着那位小姐搞投资呢。”


    厉婷婷扭头看看埋头吃饭的姜啸之,她敲了敲桌子:“你也不管管?”


    姜啸之莫名其妙抬起头来:“皇后叫臣管什么?”


    “萧铮啊。”厉婷婷一脸不以为然,“咱们住的这房子就是他骗婚骗来的,现在又勾搭上一个不知什么背景的富家千金,再这么下去……喂,你这个指挥使,真觉得无所谓?”


    姜啸之努力想了想,愈发困惑:“臣也不能把他怎么着啊。”


    “萧铮他可是澄鉴法师的皈依弟子!他这样子乱来,还算什么皈依弟子啊!”


    萧铮是很虔诚的佛教徒,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并且他还是护国寺的高僧澄鉴法师的弟子。


    “皈依弟子又不用受戒。”姜啸之眨眨眼睛,“再说,他的师父是澄鉴法师,臣只是他的上司,皇后,臣管不了他的日常生活。”


    关于对面那个世界是如何有的佛教,这一点厉婷婷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和这边一样,那边的佛教也有数千年的历史了,在这边的现实世界里,佛祖释迦牟尼即乔达摩?悉达多,是个实际存在的人,甚至也有他的舍利子保存下来了。


    然而那个世界里,有佛祖记载,也有大部分的佛经,偏偏却没有佛祖舍利子,佛祖的所有事迹,包括佛教的发源地,全都只是传说。这让厉婷婷常常想,或许,那边只是这边的“镜像”。


    但那边也有和佛祖舍利一样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华胤护国寺里,保存着的窥空大师的一枚真身舍利。


    据说,窥空是护国寺的建立者,也是第一个把佛教带到那边世界的人,谁也不知道窥空大师究竟是个什么人,他们只知道,窥空大师是那个世界的佛教奠基者。


    他的舍利子,也保存有两千年了。


    然而如今,已经没法瞻仰到窥空大师的舍利子了:那枚舍利子在宗恪攻破华胤时,因为战乱,永远的遗失了。


    好在佛教没有因改朝换代而衰弱,延朝的信徒依然众多,包括宗恪兄弟、萧铮以及井遥在内,很多人都是佛教徒。


    厉婷婷回过神来,姜啸之还在继续说:“再再说,和谁交往,不是这儿的自由么?萧铮也没有作奸犯科呀,而且每个月还能给朝廷国库上缴好些钱呢,比在警局干半年的还多……”


    厉婷婷无奈:“明白了,你是掉钱眼里去了。”


    “皇后放心好了。”裴峻安慰道,“萧佥事可是哆啦a梦,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好吧,算我杞人忧天。”


    然后,厉婷婷三两口吃完饭,她搁下筷子,起身把碗朝着姜啸之推了推,笑嘻嘻道,“大雄,今天轮到你洗碗了。”


    等她走了,姜啸之郁闷地看看左右:“我怎么会是大雄呢?我有那么菜么?”


    大家都默默乐了。


    其他人的八卦之心,并未挡住萧铮与女友亲密的发展脚步,看见眼下的状况,厉婷婷觉得这真是乱七八糟,因为他们住的这所屋子的主人,每个礼拜六都会打电话回来,询问萧铮近况。所以礼拜六的晚间九点,萧铮会推掉一切约会,专心守在电话机跟前,等待“未婚妻”的国际长途。


    而且这国际长途,往往一讲就是一个钟头。


    每次他和对方通话时,厉婷婷都很想走过去,像上次那样搞个恶作剧,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毕竟,现在他们就住在萧铮“吃软饭”弄来的房子里,萧铮这是在给他们挣“房租”呢,他们得懂得感恩。


    但是每次看见萧铮窝在沙发里,脸上挂着微笑,抱着听筒和房子的主人甜言蜜语,说什么自己苦守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多么寂寞多么凄凉,真希望她能早点回国之类的,厉婷婷就觉得牙都酸倒了。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厉婷婷真想不通,他怎么可以每周和一个女人固定甜言蜜语一个小时,然后其它六天,夜夜流连在不同的胸脯之间呢?


    恐怕对方所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幻觉中的“苦苦在故国等候自己的痴心男人”吧?


    一个礼拜之后的周五晚间,萧铮意外地留在了家里,晚餐时,他忽然说,他有个重大的消息要宣布。


    那晚厉婷婷照旧做了一桌的菜,大家正围着长饭桌吃得很开心,听萧铮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停下来了,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萧铮站起身来,轻轻咳了一声,他微微一笑:“各位,我要结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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