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林晞经常接到吴优优的来电，告诉他有很多要注意的事项。


    不过吴优优有些纠结的是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谁带？


    她跟林叶忠都还没退休，林晞的工作又忙成这样，下半年卫尘婉的课业又是这么重，孩子总不能野生生长吧。


    这件事还是因为窦逸飞，才让她重新反思了一下。


    那时候窦逸飞在家复习功课，艺术班上的同学弄来了老师上网课的房号和密码，窦逸飞也是心血来潮，就点进去看了。


    网课在线人数多了一个，卫尘婉一心说课，没在意这么多。


    而那个时候卫尘婉已经有五个多月身孕了，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也能看见她的肚子。


    窦逸飞只知道表哥已经结婚了，还不知道老师怀孕的事，所以当场就惊呆了，猜想到表哥结了婚没办婚礼的原因。


    所以窦逸飞没事干的时候就会登上网课系统看看卫尘婉的课，然后顺便找林晞说两句。


    今年情况特殊，所以军训也都取消了，所以林晞有大把时间来跟窦逸飞周旋。


    起初林晞当他闲着所以聊两句，后来就被窦逸飞弄烦了。


    林晞：干嘛老是偷看我老婆上课？你不是联考结束了吗？还是说你是我妈派来监视的小间谍啊？


    窦逸飞一个白眼，这老哥完全把好心当驴肝肺。


    窦逸飞：你脾气这么差，老师知道嘛？


    林晞懒得理他，就全当这小子复习功课太过于枯燥，所以要找他说道一二。


    窦逸飞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相当于吴倩倩知道了，吴倩倩知道了又去跟吴优优说，吴倩倩逼问窦逸飞卫尘婉上网课的房号和密码，这俩姐妹竟然也在卫尘婉上网课的时候进去逛了一圈。


    卫尘婉认真上课，一点都不知。


    吴优优花了点时间看卫尘婉上课，突然想起了以后孩子出生，谁能多照顾一下的问题。


    家里现在还没有退休的人，这就比较麻烦，而且卫尘婉的父母早年过世，更加没这可能。


    吴优优跟林晞提的时候林晞倒是没像她这么着急，可能是离卫尘婉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吧。


    吴优优很严厉地打断了他：“你现在不想好，后面等孩子生出来了你怎么打算，你能请几天假在家里，小婉产假不过半年，你总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吧。”


    “我会请阿姨在家里的，大不了我把孩子带去单位嘛。”


    吴优优要是现在站在林晞面前，可能就动手了。


    “你怎么一点都没有要当爸爸的样子啊，我现在跟你说这么多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林晞觉得自从知道卫尘婉怀孕了之后，他在家已经毫无存在感了，被吴优优这么劈头盖脸地骂，着实有点尴尬。


    “妈，你别想太多，我跟婉儿都会想好的，家里多一个孩子我们自当会好好照顾，你跟老爸休息的时候也可以多来看看，或者让你们带两天。”


    林晞听到吴优优在那里叹了口气：“儿子啊，你说我跟你爸退休了是不是就好点了？”


    这是林晞头一次听吴优优说要放弃工作了。


    林晞靠在墙边，眼里带着安慰母亲的笑意：“妈，我们家四个人的职业都很好，我跟老爸是警察，你又是医生，婉儿算是老师，我们做的都是为大家的工作，妈，你为了医学事业奋斗了大半辈子了，我没法劝你说为了我的孩子让你放弃这份工作，这可能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损失吧。”


    吴优优突然恢复了之前的活力，回答：“没事，我也是就这么提一句，我跟你爸要是有时间就给你们带小孩。”


    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林晞也是后来才知道，吴优优回去跟林叶忠郑重商量过，他们互相想要做出让步，为了放对方在自己的工作上继续发光发热。


    林晞的工作照旧，领证后几个月，正式有了成家的人该有的样子。


    结了婚并没有打断他的工作态度。


    大案小案一并解决。


    十月底的时候接到了一桩命案，这让林晞原本算好的请假时间一改再改，原本他十一小长假就没好好在家休息，这次还想在家陪陪卫尘婉，因为快到预产期了。


    这次的案子很是棘手，他们这段时间已经很少看到下手如此凶残的凶手了，死者都是在校女大学生，是大学城里不同大学的学生，每一个死者都被捆绑住了手脚，困她们用的扎带都嵌到了皮肤里，每个人眼睛都被捣烂，胸口插着一把刀。


    林晞从刘长敏那里出来，手里的报告已经拿到两份了，死亡原因就是胸口的那把刀，刀子扎入心脏，血槽让人在几分钟内就大出血，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还有一份尸检报告没有出来。


    刚刘长敏的意思就是，三位死者，死亡时间就在这一个月之内，可以说凶手是频繁作案了。


    正常思路，他们会从死者本身入手，再加上各方面监控配合。


    可被害的三个女学生来自不同的学校，接触的人都不同，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爱好，基本都在学校住宿，听室友说也没有发现她们有什么异常。


    大学城本就比较偏远，校内人流量巨大，三名被害者被找到的位置都没有直接的监控，单从监控找几乎没有收获。


    这件事卫尘婉也知道，可不是林晞主动告诉她的，而是打他电话的时候无意间从电话里听到同事说话才知道的。


    卫尘婉挺着肚子，靠在沙发上，背后垫了两个靠枕，抽了张纸开始画。


    林晞坐在办公室里，把三位死者的手机都收了过来在查看。


    因为从死者室友、同学、辅导员还有家属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他就要在死者的手机里翻找信息。


    杨珮漫把手机排着队放在桌子上，跟林晞说：“林老师，微信内容全都恢复了，但是里面没有可取的聊天记录，所有的信息都非常正常。”


    林晞还是有些不信，他不行这些人找不出共同点。


    “凶手的行凶方式是相同的，而且我们在现场能看到不完整的血滴，凶手必定离被害者很近，身上束缚伤并不多，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一个这么凶残的人靠近。”


    “那必定是熟人或者是看上去就相对弱势的群体。”


    林晞点了点桌上的某个证据，这是从现场采集到的一个鞋印，三十九码的运动鞋，是除去死者鞋印外的另一个鞋印。


    “你们说，是男还是女？”


    林晞特地指出了这个问题，他们就有些说不好了，因为在被害人的身上并没有找到被侵犯过的痕迹，约束伤也少，只不过因为凶手手段残忍会更偏向于男性，但是这个鞋码吧……


    金墨轩摸了摸下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说：“三十九码的鞋，你说鞋码小的男性也不是没有吧。”


    林晞不否认：“确实，我没有排除这种可能，只不过现在是两方面的事，如果凶手是女性，被害者和凶手的关系可能是与仇恨相关联，如果凶手是男性，被害者和凶手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演变成随机报复，更有可能是对性别上的不满。”


    被害者被发现的三个地方都不一样，虽然三个都是在大学城区域发现的，但是地点偏差有点多。


    林晞刚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就说一定要把他们立案调查的事公布出来，起初高隽是反对的。


    “林晞，你这样以来，凶手不就知道警察入手调查了，大学城本来人流就密集，凶手跑路了找都找不到。”


    “这三起案件在短短的两周内发生，说明凶手下手非常频繁，但是凶手把被害者的眼睛都捣碎了，说明他内心的心虚，我们把行动公布出来至少能让他害怕，短期内不会再下手了，大学城里学生老师这么多，都会害怕的，至少要安抚一下他们的心情吧。”


    苏小蒲那里的监控视频内容一直在进行，杨珮漫也帮忙一起，主要还是大学城地方大，能找到被害者当天离开学校的画面，但是很容易一个转身监控就没拍到，后面想要再找就难了。


    林晞对比了这三名死者的信息资料，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三个人之间的共通点到底是什么？


    手段还有手法都证明凶手是同一个人，总不能真是随机挑选对象吧。


    林晞把三部手机里的聊天软件都恢复了出来，可是没有相关的内容，她们之间连共同好友都没有。


    杨珮漫晚上值班，但是林晞还没走。


    “林老师，你不回家吗？”


    林晞抬头，办公室的灯光没剩几个了。


    “我晚点再走，我再看会儿。”


    杨珮漫起身，在咖啡机边捣鼓了一会儿，一阵嗡嗡作响后，拿了一杯咖啡放在了林晞的桌子上。


    “尽量还是早些回去吧，小婉不是快到预产期了嘛，您这样留在局里不太好吧。”


    林晞接过咖啡：“你这是正好给我续上命了，放心吧，我这几天肯定是要回家的，我跟她说过了。”


    “什么时候准备去医院呢？”


    “下周一，没两天了，所以我才着急想要把这个案子搞定，这样能全心全意陪她。”


    过了会儿，杨珮漫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谁，但是最后说了句：“别了吧，林老师也在。”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杨珮漫非常无语。


    大概就过了五分钟左右，林晞还一门心思地看着电脑上的东西，也没发现杨珮漫溜出去了一会儿。


    随后就听到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哟，没想到你也在啊，没给你带饭不好意思啊。”


    这熟悉的声音，化成灰林晞都认得出。


    林晞往办公室门口一看，秦彧珩手里提着东西跟杨珮漫一起走了进来，杨珮漫看他们之间有一种电闪雷鸣的样子，赶紧躲到了秦彧珩身后。


    “不用刻意说这种话来气我，我有指望过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么。”


    秦彧珩下班早，特地给杨珮漫送晚饭来的，谁知道他林晞今天这么晚还不走。


    林晞收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说：“我换个地方看资料，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


    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林晞在这儿呆着的话他们怎么亲亲我我啊。


    杨珮漫义正严辞：“不用，林老师，他不过陪我吃个晚饭而已，没别的事。”


    她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林晞在秦彧珩的眼里读出了“快滚”两个字。


    “我就去隔壁，你没见着老秦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么。”


    林晞轻轻松松带着一筐资料往外走，去别的科室混一碗泡面也不错，顺手还给他们把办公室门带上了。


    杨珮漫拍了一下秦彧珩，就好像质问他怎么把林晞赶走了。


    “漫漫，林晞刚那就是故意的，故意挤兑我。”


    跟杨珮漫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撒娇的味道了，他庆幸林晞已经走了，可不能在他面前留下笑柄。


    林晞想着要是一碗泡面的时间他还没能找出共通点，那就打道回府，今日脑细胞已不够用了。


    他连被害者的微博都打开来检查过，就是普通的追星女孩或是吃瓜群众。


    电脑上的资料也显示三个人并无交集，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不产生有相同的好友，相邻的居住环境。


    他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再去次现场，找找会不会有凶手残留下的dna，二是靠监控找到被害人最后的行走路线。


    有点费神。


    林晞抽出张纸擦了擦嘴巴，点开微信想看下工作进展。


    突然他想到了些什么，蹭得一下站起身。


    空了的泡面盒子被他抛进了垃圾桶里，直往外走。


    其他科室的同事问：“林队，你不再多坐会儿？”


    林晞挥了挥手：“不了，还有事要办，多谢款待。”


    走到刑侦科门口，他停住了脚步，还周到地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杨珮漫边说：“林老师，进来吧。”边推开秦彧珩起身要去开门。


    林晞快了一步推开门，直直对上了秦彧珩充满怨念的眼神，这次他没理，坐到杨珮漫面前就问：“小杨，你作为女生来看看，他们三位受害者的手机app会不会有其他的用途。”


    杨珮漫似懂非懂，把三只手机拿到自己的面前开始翻看。


    过了会儿，一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一个粉红色的app。


    “我没问你，我让人家小杨看呢。”林晞没好气地怼着秦彧珩。


    “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秦彧珩白了他一眼，“这个app之前被报道过，被人用来约x，而且表面都看不太出来，所以警察去查了之后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信你去你们扫黄大队问问。”


    林晞可能真是信息闭塞，竟然没听说这事情了。


    他就立马点开了这个粉红色的软件，三个人的脑袋聚在一起，一人一部手机挖掘着里面的秘密。


    黑板上逐渐被列举出了几个词，都不太容易被解读，似乎像是那种行话，经过其他警察前辈的指点之后，林晞基本可以得出结论了。


    三名死者都是因为和陌生人相约外出，对方使用是同一个账户，看上去对话的语气有些暧昧，对方的认证也为男性。


    谜题似乎解开了一部分，这样几乎就能对应上被害人的穿着还有为数不多的约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