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听闻夏天的话，不等元虚表态，戈剑却是愣住了。


    他不明所以望着夏天，完全搞不懂，也跟不上夏天的思维。


    一位高高在上的圣王要收你为徒，你不仅当面拒绝，而且说是试探？


    戈剑又下意识看向了元虚。


    令他惊诧的是，身为圣王的元虚，嘴角竟然微不可查一抽。


    这……真是试探？


    “试探？”


    元虚开口了，好奇望着夏天，“我试探你？


    这句话作何解？”


    夏天没有立即回答，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


    “我心中有一个推测，但是没有依据。”


    “哦？


    什么推测，说来听听。”


    元虚流露好奇之色。


    高台上的臧天圣王也望了下来。


    夏天没有立即说出答案，而是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是这样的说的，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也是真相。”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直视着元虚，“而我本人，在因果信息推演方面，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天赋。”


    元虚不动声色，仍然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望来。


    戈剑处于不明所以中，完全不明白夏天话语中隐含的深意。


    夏天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道，“此前我说过的那个清醒梦，那个被我替代的王祤，的确无从推测，无论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把前辈当作条件换算进来，那么一切都解释得的通了。”


    什么！！戈剑大惊，眼睛瞪圆。


    元虚流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哦？


    把我换算进来？


    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


    “对我来说并不新鲜，在我的家乡，这只是一道数学题。”


    夏天苦笑一声，“我先做一个假设，假设我的清醒梦，并非自然发生，而是人为而之。”


    “而假如这个人，就是元虚前辈你的话，就一切能说得通了。”


    夏天直视着元虚，“前辈精通第二元神秘法，所以，弄一个叫王祤的化身，应该很容易吧。”


    瞠目结舌。


    戈剑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夏天会得出这个一个……荒谬的结论！没错。


    荒谬。


    可是这荒谬之中，却又偏偏透着一丝的真相味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王祤的化身是我？”


    元虚看起来也显得不可思议，似没想到夏天的脑洞这么大。


    “是的，因为在我的已知信息中，所能推演的条件下，只有这个答案能解释得通。”


    “哈哈哈……”元虚放声大笑，声音震耳发聩，在大殿内传来嗡嗡回音。


    笑罢，他直视夏天，“我现在对你们家乡的数学题感到好奇了，你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答案的，没有一处合理之处，别的且不说，就说一个。”


    他探出一根手指，轻轻摇动，“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天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一次，元虚却是没有掩饰，嘴角狠狠一抽，哭笑不得，“不知道你就得出这么荒谬的结论？”


    “因为可供我推演的信息并不多。”


    夏天开诚布公，说出了自己推测的条件。


    “第一，我穿越下界时，前辈曾说，我在穿越成功的一刹，你就察觉到了。”


    “第二，前辈当初说，自己被困在符文海已经数万年，当时我弱小，甚至刚接触修行，所以想不到那么多，可是现在看来，以前辈的实力，下界根本困不住前辈，而刚才，我询问之时，前辈直接忽略了过去。”


    “第三，前辈也曾拥有过至尊戒，也就是仙灵戒。”


    “第四，当初遇见前辈时，我只是一个刚接触修行的小修者，而前辈，乃是道之绝巅的圣王，凭什么要对我另眼相看？


    只是因缘分？


    这显然不是够的，助前辈回归道纹界？


    现在这一条已经不成立。”


    “第五，前辈在符文海数万年，有绝对的实力，弄一个叫王祤的化身在外面，而当我穿越而来时，也只有前辈能将化身收回，重要的是，前辈有能力，将那个化身的体貌，变换的与我一般无二。”


    “第六……”“第七……”“第八……”夏天的思维十分敏锐，条理十分清晰，一条条的分析下去。


    随着述说，戈剑的嘴巴越长越大，眼睛越瞪越圆。


    臧天圣王和黑衣元虚依旧保持着好奇之色，饶有兴致听着，看上去很轻松。


    那样子，就像是在听夏天讲一个笑话。


    然而，夏天仍然敏锐捕捉到，他们微表情数次的变化。


    最后，夏天道，“这就是我已知的条件，得出的结论，当然，期间还有许多矛盾和不可理之处，例如，元虚前辈为何这样做，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停！”


    元虚打断了他，似笑非笑，“你小子套我话？


    我可没说这是我做的。”


    夏天眼睛一亮，试探着询问，“也就是说，即便不是前辈，也与前辈有关，或者前辈知晓其中内幕？”


    “呃……”元虚一怔，而后气笑点指着夏天，“太聪明了可不好，尤其对修行不利，想得太多，不适宜修行……”未说完，自己先止住了。


    对修行不利？


    夏天只用了十五年便达到这样的成就，好像没什么影响？


    “咳。”


    元虚清咳一声，“且不说这些，我们回归最初，我欲收你为徒，为何说是对你的一次试探？”


    夏天理所当然道，“以前辈的实力，又曾拥有过至尊戒，怎能看不出我传承的极道一脉。”


    元虚哑口无言。


    几息之后，他才憋出一句话，“这与试探又有什么关系？”


    夏天道，“所以我根据此前的结论，进行逆向推演，也许……至尊戒流落我的家乡，就是前辈所为，而至尊戒传承极道一脉，前辈定然知晓，那么……前辈是不是和阎川道主认识？


    或者，你们是朋友？”


    顿了顿，又道，“如果这一条成立的话，前辈此前说要收我为徒，也许是试探，也许是给我重新一次选择的机会，或许，也是对我的一次考验。”


    元虚再次哑口无言。


    堂堂圣王，无尽岁月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


    “此前前辈曾言，若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你将会送我一个大礼，那么这大礼……是前辈收我为徒，还是阎川道主的遗物？”


    元虚：“……”他此刻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无奈。


    身为圣王，无尽岁月来，他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


    可是此刻，他心中真的给夏天下了一个定义：妖孽！这时，一旁的戈剑再也忍不住了。


    “夏天，你，你，你说你的传承源自于阎川道主？”


    嗯？


    夏天愣了愣，而后点点头，“是啊，我似乎和你说过吧？”


    “屁……”戈剑直接暴了粗口，顿时又察失言，赶忙道，“你什么时候说过，我只以为你仅是获得粗浅的极道一袭传承。


    天啊，竟然是阎川道主！”


    戈剑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头脑风暴。


    在极道一脉中，传闻阎川道主早在无尽岁月前就陨落了。


    所以极道火系一脉才逐渐没落，在宗族中备受打压，势力寥落。


    除了火系之外，还有水系一脉也没落。


    水系极道一脉也有一位惊才绝艳的道主，素传其天赋，仅次于阎川道主。


    但不知为何，天赋越强者，便似遭天妒。


    阎川道主不知所踪后，那位最有希望成就至高的水系道主，竟然在不久之后也失踪了。


    这就是极道一脉中如今的基本格局。


    水系与火系同时没落，人才寥寥。


    后来木系一族，又有一位天才横空出世，似乎也遭受了某种不可知的大危机。


    但这位木系天才最后挺过来了。


    因此，他终于成就了至高——便是如今戈剑一系的老祖！这些都是极道一脉秘辛，戈剑尚未与夏天说起过。


    现在听闻夏天竟然传承阎川道主，戈剑心中可谓惊骇绝伦，心中荡起惊涛万重浪。


    因为。


    在极道一脉中，阎川道主只是失踪了无数岁月，久而久之之下，才有传闻他已陨落。


    而现在，夏天得到其传承，岂不是证实了那些传闻。


    阎川道主……真的陨落了？


    那可是堂堂道主啊，比之圣王还要高上一个层次，究竟经历的什么，竟然陨落？


    还有一点。


    传闻当初木系的老祖在未成就至高时，和阎川道主乃是至交好友。


    那么如此算下来，夏天的辈份高的就有些吓人了。


    戈剑脑海中念头急转，忽地，身形一颤，似想到了什么。


    五界山中，至高老祖最终演化了两份空间法则。


    而且又让夏天通过七彩禁制，感悟出了混沌之力……戈剑一直认为夏天堪比天选之子，际遇未免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比他这个嫡系还要被至高老祖认可。


    现在看来，只怕至高老祖早就知道夏天传承于阎川道主了吧。


    所以看在阎川道主的情分下，才让夏天获得这么多的机缘。


    一时间，戈剑脑海中各种念头纷沓而至，想到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