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汇报的陈二虎揉着脑袋犹豫了一会才回答：“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到底是不是绝对可靠我还真不敢保证。”


    程大伟交代他：“所有的事情在没有证据之前什么也别说，一定要保持镇定，调查案子一定要拿证据说话。”


    陈二虎一副受教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觉的郝大光在扬城分公司当经理这些年做了太多缺德事早该滚蛋了，要不是他手下爪牙众多让公司员工敢怒不敢言，他早就该被纪律委的人调查。”


    程大伟还是那句话：“证据！记得没有证据之前说什么都没用。”


    陈二虎应承：“那行，我现在就多安排几个人去找证据，务必要查清楚郝大光和陶光华的案子到底有什么牵连？”


    陈二虎前脚走，程大伟后脚拨通了庄大海的电话。


    他向庄大海打探消息：“都说陶光华的案子把郝大光牵扯上了，这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庄大海的回答很艺术：“这种事不会空穴来风吧？”


    这回答让程大伟心里一阵激动。


    他对庄大海掏心掏肺：“说心里话，我是真心想把有轨电车项目做成高质量，能够经得起各种考验的好项目，毕竟这个项目投资巨大全都是纳税人的钱，但是郝大光一直插手项目，很多事还真是不方便。”


    庄大海对他的心情表示理解：“你程大伟一直都是一员猛将，不管在哪个地方当领导一向是敢于创新的改革派，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放心大胆去做就好。”


    庄大海的话让程大伟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庄大海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特别真诚对他说了声，“谢谢！”


    周一。


    程大伟一上班就启动了两项工作：


    首先指示人事部长冯晓卓推荐提拔一批年轻有为的干部；然后又让陈二虎推荐一名德才兼备的好干部负责有轨电车项目招投标工作。


    此事刚一传出，立马引起扬城分公司员工们一场内心活动大地震。


    终于要提拔人了！


    大家等的太久了！


    消息传到郝大光耳中却让他恨的咬牙切齿：


    “程大伟这孙子选拔干部和项目招投标那么重要的事他凭什么一句话就决定？他眼里还要我这个主任吗？”


    副经理吴晓书站在旁边听到郝大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一成不变。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郝大光早已大势已去。


    在程大伟一次次查处了他手下几名得力下属后，现在的郝大光俨然成了没牙的老虎，就算他再怎么气势汹汹终究没了伤人的能力。


    对于吴晓书来说，程大伟和郝大光究竟谁能占据上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人的利益不受损就行。


    吴晓书见郝大光这会心情不好，生怕他发火的时候一不小心火星再溅到自己身上，推脱说，“郝经理，我还有事先走了”赶紧逃之夭夭。


    只留下郝大光一个人满肚子憋气坐在办公室里一张脸黑成了包公。


    郝大光心里明白，再这么下去绝对不行，曹思雨出事让郝大光再次感觉到唇亡齿寒的危机。


    吴晓书走后，郝大光立刻打了个电话给丁爱中。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现在？”


    “就现在。”


    “好的。”


    丁爱中接到电话很快赶过来，进门之前丁爱中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他已经有点应接不暇。


    丁爱中打从心眼里不愿意看到郝大光在扬城分公司的领导地位一步步被排挤出局，他和郝大光都是常副总的人，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丁爱中推门进来后第一句话便问，“又出什么事了？”


    郝大光闻言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苦笑，最近一段时间很多人都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一说有事立马往坏处想。


    “没事没事，你先坐下来再说。”郝大光招呼。


    丁爱中这才一颗心放下来，脸上也少了些许紧张，坐下来又问：“郝经理，你这么着急打电话叫我过来到底什么事？”


    郝大光跟丁爱中讲了程大伟背地里已经让人开始推荐提拔干部以及对有轨电车项目开始招投标筹备工作的事。


    丁爱中听完后的反应跟他自己如出一辙。


    怒从心起！


    破口大骂！


    “程大伟那家伙凭什么这么做？”


    “他真以为扬城分公司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


    “这么大的事好歹领导班子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他这是在扬城分公司搞一言堂！家长制！”


    郝大光坐在一旁静静听丁爱中发泄完情绪，冷哼一声道：“人家是书记，大权独揽一言堂咱们又能怎样？”


    丁爱中没好气道：“书记又怎样？大不了咱们去省总公司找常副总汇报这事，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他程大伟？”


    郝大光闻言眼前一亮。


    对呀！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程大伟在扬城分公司一手遮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他也不过是扬城分公司的一把手，上面还有省总公司的领导管着他呢。


    郝大光想起一件事：


    大约两个月前，常副总跟他一块喝酒的时候提过一嘴，想让他女儿常怡承接扬城分公司有轨电车项目的事，当时他满口答应下来。


    丁爱中见郝大光一脸沉思坐在那，蹙眉问，“郝经理，你在愁什么？”


    郝大光叹了口气说：“我想着万一程大伟真把有轨电车项目交给了别的老板做，咱们俩可怎么跟常副总交代？”


    这么一说，丁爱中也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说：


    “要不然我今天下午就去一趟省城，当面向常副总汇报这边的情况，万一到最后有轨电车项目招投标结果不理想，我们也好跟常副总解释。”


    郝大光觉的丁爱中说的话有道理，轻轻点头，“那行，那就辛苦你亲自去一趟省城找常副总当面汇报这件事。”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丁爱中下午急匆匆赶到省城却没找到常副总。


    秘书说，“常副总下午有事没来办公室。”


    丁爱中急了，问秘书，“您知道常副总去哪了？”


    秘书摇头。


    丁爱中心里明白，领导人的行踪不可能事无巨细都让秘书知晓，他只好在心里打算着，“要不然去常副总家里跑一趟？”


    正好这次过来也给常副总准备了不少扬城土特产，丁爱中便嘱咐司机，“送我去常副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