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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宣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陆珩之出了法庭,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秦蔓人在哪。焦急中手机就传来铃响,陆珩之接起来很急切:“秦蔓,你在哪?”


    秦蔓的声音透过话筒很柔和,安抚他:“别急,转身。”


    陆珩之转身就看到秦蔓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她今天不像以往那般踩着高跟鞋,气势十足,只是穿着浅蓝色开衫内搭白色背心,白色牛仔裤,搭上帆布鞋,干净又温柔,却让陆珩之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从台阶上跑到秦蔓面前,把她搂进怀里,有些责怪的语气:“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秦蔓把陆珩之的头摁下来,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哄他:“我去接那个律师了,手机静音。”


    陆珩之一听到这话皱眉,和着他女朋友为了另一个男人而不接他电话?于是故意抹黑:“你哪找来的大学生,话都说不利索。”


    秦蔓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京大的学生不至于吧:“别在乎那么多细节,他是我妈学生的学生,重点是不要钱,让他历练历练。”


    陆珩之开起副驾驶的车门,手搭在上面让秦蔓坐进去,替她系上安全带。他从车头饶过,开了空调调整风向说:“下次不要不接电话的。”


    秦蔓笑笑点头:“好。”


    秦蔓也没问陆珩之要带她去哪,反正只要跟他在一起她都很开心。


    只是一路上陆珩之什么都没问,倒是秦蔓按耐不住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和解。”


    其实说实话,陆珩之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找到真相,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放松:“只要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


    如果说秦蔓是有私心的话,那大概也是因为她的家庭已经这样了,不想让陆珩之的爸爸进监/狱,而导致以后军婚政审不被允许,两人之间有多了一道阻碍。


    秦蔓思虑良久:“我觉得我妈说的没错,八年前的事死太多人了。相比较让他们进监/狱,好像这样我心里舒坦点。我不是圣母,包容不了所有人,也原谅不了所有人,但我更不想因为以前的事导致我现在的生活也受到牵连。”


    人活这短暂一世,与其带着遗憾活着不如让自己心里舒坦点,生活总要向前看。对比于其他人,秦蔓的其实已经很幸运了,她也不想有过多的期盼。


    换个视角看,其实季景轲,陆志明,林淮,他们哪个不是可恨又可怜的人,他们有罪,而且罪不可恕。


    每天晚上都要被自己的良心谴责,睡不了一个好觉,每次打雷下雨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劈到。这种恐惧,这种羞愧,这种内疚,每日每夜折磨着自己。


    秦蔓不会怜悯,因为这是他们该受的,相比较身体上的囚禁,这种心理上的悔不当初,才是八年前他们真正欠下的。


    秦蔓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大概就是希望他们从拘留所出来后,能够虔诚地去秦扬墓前上个香,跪下来,因为那是一人命。如果不是她是其他人遭遇这事是不是就这么含冤负屈?


    陆珩之开出了市区,秦蔓收到了秦述发来的消息。是一张照片,他和方清淑提着行李箱站在国防科技大学门口的合照。


    秦述今天开学,因为她要处理这事所以没去送他。


    饶是她猜到秦述报国防科技大学的时候,看到这张照片,还是叹了口气,给陆珩之看:“陆珩之,你看。”


    陆珩之瞥了一眼,弯起唇:“恭喜我们弟弟。”


    秦述一向都挺听话,这种大事没有受人指示秦蔓肯定是不信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陆珩之对军校招生了解透彻:“是不是你怂恿他的。”


    其实也不算陆珩之怂恿,秦述有这个想法他就帮个忙,但怎么可能会在秦蔓面前承认:“不是,我哪敢。”


    秦蔓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陆珩之!”


    陆珩之还在开车,有些吃痛一手抓住她的爪子,一手放方向盘上:“秦蔓,危险。”


    秦蔓惜命,也不闹他,只是毫无威慑力地威胁他:“说不说。”


    陆珩之笑了笑:“我就看他很想去国防大学,稍微提点了一下,他聪明立马就懂。”


    秦蔓一挑眉:“和着你两这么早就狼狈为奸啊。”


    陆珩之其实很希望秦蔓把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不要总是上心于研究所和弟弟,毕竟秦述也是个成年男人,他吃醋。


    但这是陆珩之不敢讲的,他怕秦蔓嘲笑他,假正经说道:“18岁以前的路是你们给他安排的,18岁以后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不管是苦是甜,这都是他的人生。”


    秦蔓脑袋靠在椅背上,看着前窗一颗颗闪过的杨树林,沉默良久:“你以为我真的是老一辈人,特别固执啊?要是我真不想让他报国防,早在填志愿的时候就给他改了。”


    陆珩之依旧抓着秦蔓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故意亲得很大声:“看来我老婆还是很善解人意。”


    秦蔓一听“啵”的声音,脸颊一红,抽回手,假装嫌弃:“啧,你求婚了吗?就老婆老婆。”


    陆珩之挑眉:“你这是在提醒什么吗?”


    秦蔓一愣,转头看窗外:“没有。”


    陆珩之拐了个弯,停好车:“好的,我尽快提上日程。”


    见车停好,秦蔓自己解开安全带,开门要下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陆珩之把门锁摁上,就听“吧嗒”一声,秦蔓下一秒就被荷尔蒙气息包围。


    陆珩之双手撑在椅背上,慢慢往下压,秦蔓看着他的眼睛,心跳的很厉害,逐渐闭上眼。


    只是良久,秦蔓唇上一点触感都没有,刚想睁开眼却听到陆珩之在她耳旁说:“我说,我要把你娶回家。”


    车内私磨了一阵,下车时秦蔓才发现,这地方有些熟悉,但她从未踏进来过,去精神病院都会路过这个墓园。


    陆珩之很早就安排妥当,从车后备箱拿出两束百合花,秦蔓想起杨青的骨灰好像就是埋在这。


    纯白色地花朵直立下垂,花被片6枚,靠合而成喇叭形。秦蔓把花放在墓碑前,上面地花瓣还带着水珠,足以看出陆珩之对待这事的认真。她问道:“阿姨喜欢百合花吗?”


    陆珩之看着杨青的照片点头:“嗯,我小时候她就常说,百合象征着美好家庭,伟大的爱。”


    他用纸巾擦掉照片上沾染的脏东西:“她很爱我爸。只是我爸这么冷血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明白吧。”


    秦蔓感受到陆珩之身上淡淡的悲伤,握紧他的手,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杨阿姨好,我是秦蔓,是阿珩的女朋友。他现在是个特警,虽然我们不常见面,但我还是很喜欢他。谢谢阿姨把他教的这么好,希望阿姨在天上不要担心,我和阿珩也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陆珩之没想到秦蔓会说这样一番话,看着她的笑,眼底一阵动容:“蔓蔓。”


    秦蔓抱了抱陆珩之,轻轻拍他的肩膀,就像他之前安慰自己那样:“陆珩之,你为我做的够多了。你很强大,但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陆珩之闭着眼,嗅着秦蔓身上淡淡的樱花味,很心安。搂紧她似乎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这就够了。”


    陆珩之带着秦蔓要走时,听到打扫墓园的大叔露过这疑惑的说了句:“咦,最近怎么都没见到那个男人来?”


    秦蔓想到了什么,松开陆珩之的手,去问那大叔:“不好意思,叔叔,请问你说的那个男人,是来这个墓碑吗?”


    大叔看着杨青的墓回忆:“是呀,以前经常有个男人隔三差五带着菊花来,每次过来都要把墓碑擦一遍,坐在这边讲话讲上一阵,把上一次腐烂掉的菊花带走,带来新的留下,最近倒是没看见人。”


    秦蔓转身看了陆珩之一眼,想来他也猜到了:“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征吗?”


    大叔用手比划道:“比较高,有点黑,看起来像是当过兵的样子,眉毛上还有一条疤。看他样子应该是这个墓主的丈夫吧,可惜了,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秦蔓点头道谢,然后又牵起陆珩之的手:“是陆叔叔吧。”


    陆珩之眼里有说不出的思绪,点点头:“嗯。”


    陆珩之把秦蔓送回家后。她知道陆珩之一会肯定要回一趟陆家,下车之前给了他一个吻,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他的头:“好好讲话,别发脾气。”


    陆珩之“啧”了一声,他一个大男人老是被女朋友用哄小孩的语气讲话怎么回事。


    陆珩之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硬是把秦蔓亲到缺氧,咬到红肿才不舍松手:“知道了,晚上早点休息。”


    陆嘉阳坐在客厅玩手机,像是再等人,一听到开门的动静就立马站起来:“哥,爸回来了。”


    陆珩之低头换鞋,想起陆嘉阳今年高考成绩不错超常发挥,还给他上了一所京都的电子科技大学,报了计算机专业。


    陆珩之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开学?”


    陆嘉阳:“下周。”


    陆珩之现在才发觉,陆嘉阳好像快跟他差不多高,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亮,清澈的眼神沉默良久好久。


    陆珩之还是没忍心把他爸爸的事告诉他,只是语重心长说到:“上了大学就不能像小孩一样幼稚了。好好读书,别老是玩。”


    陆嘉阳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有点不适应:“哥,你今天怎么了?”


    陆珩之一脸疑惑:“没怎么啊。”


    陆嘉阳退后了两步:“那你干嘛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


    陆珩之刚才愧疚的心情瞬间没了,撸起袖子,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脸上砸过去:“你个臭小子看来没被打够!”


    陆嘉阳吓得跳上沙发,双手抱头但是脸上带着笑,头看陆珩之:“别,别,别,够了,够了,这才是我哥嘛。”


    陆珩之在下面和陆嘉阳闹了好一阵,才去二楼书房,敲门:“扣扣”


    “进”


    陆志明抬头,有些意外:“难得你学会敲门了。”


    陆珩之看到陆志明鬓角的白发,眼眸一深,坐在椅子上问了句:“拘留所呆了几天怎么样?”


    陆志明听出了他嘲讽的意味,还是点了点头:“退伍这么久也算是去考察一番,我们国家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陆珩之看他说的一副正义凛然就知道他爱要面子:“老头,你还得瑟上了。”


    陆志明沉默良久才抬眸看着他,眼里都是歉意:“秦家那姑娘,是我对不起她。林淮他把一切都跟你说了吧?”


    陆珩之:“嗯。”


    陆志明点了支烟:“别和阿阳讲,你许姨不希望他再牵扯到这事中。”


    陆珩之:“好。”


    陆志明夹着烟的手一顿,奇怪得看陆珩之:“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陆珩之:“秦蔓说让我不要发脾气。”


    陆志明看到他的笑容仿佛在嘲讽自己没老婆,差点又是一个烟灰缸砸上去:“最近看到网络上一句话叫秀恩爱,死的快。”


    “……”陆珩之冷哼一声:“老头,少看网上那有的没的,有助于身心健康。”


    陆志明弹了弹烟灰说:“罢了。隔壁叶家小子订婚了,你也要把安排时间让两家父母见个面,别亏待了人家。”


    陆珩之无聊玩着手:“知道了。”


    陆志明摆摆手,如此正常的父子聊天,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两人都怪尴尬的,他摆摆手,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行了,你出去吧。”


    陆珩之走的时候问了句:“爸,你爱过我妈吗?”


    陆志明吐了口烟,看着桌子上的台照,女人的身姿容颜历历在目:“不是爱过,是我陆志明这辈子只爱她一人。”


    *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对党/员的纪律处分,必须经过支部大会讨论决定,报再上一级党组织批准,法院不能当场宣判,党组织上对于这件事无法容忍,通报批评,严厉惩戒。


    季景轲知情不报,情节严重。终止财政资助的相关科研项目,按原渠道收回已拨付的资助经费、结余经费,撤销获得的相关学术奖励、荣誉称号、职务职称等,并收回奖金。


    林淮滥用职权,给予降级,留党察看处分一年,政务撤销处分。


    陆志明包庇罪犯,妨碍司法秩序,知法犯法,中央委员会给予开除党籍处分。


    廖志诚酒驾,走私管制刀具,绑架他人,家暴构成故意伤害罪。吕艺绑架罪共犯,释放毒气构成故意杀人罪因有精神疾病从轻处理。但鉴于两人已死,不再追究刑事责任,没收廖志诚名下所有非法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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